朱子五经语类_(四库全书本)/卷76 中华文库
朱子五经语类 卷七十六 |
钦定四库全书
朱子五经语类卷七十六
钱塘程川撰
礼十七
小戴礼记七
九年知类通达横渠说得好学者至于能立则教者无遗恨矣此处方谓大成盖学者既到立处则教者亦不消得管他自住不得故横渠又云学者能立则自强不反而至于圣人之大成矣而今学者不能得扶持到立处尝谓此假是个致知之要如云一年视离经辨志古注云离经断绝句也此且是读得成句辨志是知得这个是为己那个是为人这个是义那个是利三年敬业乐群敬业是知得此是合当如此做乐群是知得滋昧好与朋友切磋五年博习亲师博习是无所不习亲师是所见与其师相近了七年论学取友论学是他论得有头绪了取友是知贤者而取之此谓之小成九年知类通达此谓之大成横渠说得推类两字最好如荀子伦类不通不足谓之善学而今学者只是不能推类到得知类通达是无所不晓便是自强不反这几句都是上两字说学下两字说所得处如离经便是学辨志便是所得处他皆仿此
〈林赐录学记〉
〈林夔孙录同〉
子武问宵雅肆三官其始也曰圣人教人合下便是要他用便要用贤以治不贤举能以教不能所以公卿大夫在下也思各举其职不似而今上下都恁地了使穷困之民无所告诉圣贤生斯世若是见似而今都无理㑹他岂不为之恻然思有以救之孔子三月无君则皇皇如也但不可枉尺直寻以利言之天生一人便须管得天地间事如人家有四五子父母养他岂不要他使但其间有不㑹底则㑹底岂可不出来为他担当一家事韩退之云盖畏天命而悲人穷也这也说得好说得圣贤心出
〈黄义刚录学记〉
问不学杂服不能安礼郑注谓服是皮弁冕服横渠谓服事也如洒扫应对沃盥之类曰恐只如郑说古人服各有等降若理㑹得杂服则于礼亦思过半矣如冕服是天子祭服皮弁是天子朝服诸侯助祭于天子则服冕服自祭于其庙则服弁冕大夫助祭于诸侯则服𤣥冕自祭于其庙则服皮弁又如天子常朝则服皮弁朔旦则服𤣥冕无旒之冕也诸侯常朝则用𤣥端朔旦则服皮弁大夫私朝亦用𤣥端夕深衣士则𤣥端以祭上士𤣥裳中士黄裳下士杂裳前𤣥后黄也庶人深衣
〈沈僴录学记〉
呻其占毕多其讯多其讯如公谷所谓何者是也〈辅广录学记〉
问使人不由其诚莫只是教他记诵而中心未尝自得否曰若是逼得他𦂳他便来厮瞒便是不由诚尝见横渠作简与某人谓其子日来诵书不熟且教他熟诵尽其诚与材文蔚曰便是他解此两句只作一意解其言曰人之材足以有为但以其不由于诚则不尽其材若曰勉卒以为之岂自由其诚也哉曰固是既是他不由诚自是材不尽
〈陈文蔚录学记〉
天子视学以齿尝为臣者弗臣或疑此句未纯恐其终使人不臣如蔡卞之扶植王安石也曰天子自有尊师重道之意亦岂可遏只为蔡卞是小人王安石未为大贤蔡卞只是扶他以证其邪说故吃人议论如了翁论他也是若真有伊周之徳虽是故臣稍加尊敬亦何害天子入学父事三老兄事五更便是以齿不臣之也如或人之论则废此礼可也
〈不知何氏录学记附〉
善问者如攻坚木先其易者而后其难今人多以难中有道理而不知通其易则难自通此不可不晓〈郑可学录学记〉
问善问者如攻坚木一段曰此说最好若先其难者理会不得更进步不去须先其易者难处且放下少间见多了自然相证而解说字人以为悦恐只是说字说证之义也解物为解自解释为解恐是相证而晓解
〈不知何氏录学记〉
善问者如攻坚木先其易者后其节目非特善问读书求义理之法皆然置其难处先理㑹其易处易处通则坚节自迎刃而解矣若先其难者则刃顿斧伤而木终不可攻纵使能攻而费工竭力无自然相说而解之功终亦无益于事也问相说而解古注说音悦解音佳买反曰说只当如字而解音蟹盖义理相说之乆其难处自然触发解散也
〈沈僴录学记〉
问乐记以乐为先与濓溪异曰他却将两者分开了〈郑可学录乐记〉
看乐记大段形容得乐之气象当时许多刑名度数是人人晓得不消说出故只说乐之理如此其妙今来许多度数都没了却只有许多乐之意思是好只是没个顿放处如有帽却无头有个鞋却无脚虽则是好自无顿放处司马温公旧与范蜀公事事争到底这一项事却不思量着
〈叶贺孙录乐记〉
古者礼乐之书具在人皆识其器数却怕他不晓其义故教之曰凡音之起由人心生也又曰失其义陈其数者祝史之徒也今则礼乐之书皆亡学者却但言其义至以器数则不复晓盖失其本矣
〈李方子录乐记〉
〈录中人皆识其器数杨至录云人人诵习识其器数〉
乐律中所载十二诗谱乃赵子敬所传云是唐开元间乡饮酒所歌也但却以黄锺清为宫此便不可盖黄锺管九寸最长若以黄锺为宫则馀律皆顺若以其他律为宫便有相陵处今且只以黄锺言之自第九宫后四宫则或为角或为羽或为商或为徴若以为角则是民陵其君矣若以为商则是臣陵其君矣徴为事羽为物皆可类推乐记曰五者皆乱迭相陵谓之慢如此则国之灭亡无日矣故制黄锺四清声用之清声短其律之半是黄锺清长四寸半也若后四宫用黄锺为角徴商羽则以四清声代之不可用黄锺本律以避陵慢故汉志有云黄锺不复为他律所役其他律亦皆有清声若过相陵则以清声避之不然则否惟是黄锺则不复为他律所用然沈存中续笔谈说云惟君臣民不可相陵事物则不必避〈辅广录乐记〉
赵子敬送至小雅乐歌以黄锺清为宫此便非古清者半声也唐末䘮乱乐人散亡礼壊乐崩朴自以私意撰四清声古者十二律外有十二子声又有变声六谓如黄锺之正声而用其子声故汉书云黄锺不与他律为役者此也若用清声为宫则本声轻清而髙馀声重浊而下礼书中删去乃是乐律通典中盖说得甚明本朝如胡安定公范蜀公司马公李照辈元不曽看徒自如此争辨也汉书所载甚详然不得其要太史公所载甚累然都是要𦂳处新修礼书中乐律补篇以一尺为九寸一寸为九分一分为九厘一厘为九毫一毫为九丝
〈李方子录乐记附〉
朱练丝疏越下面阔
〈滕璘录乐记〉
壹倡而三叹谓一人唱而三人和也今之解者犹以为三叹息非也
〈沈僴录乐记〉
人生而静天之性未尝不善感物而动性之欲此亦未是不善至于物至知知然后好恶形焉好恶无节于内知诱于外不能反躬天理灭矣方是恶故圣贤说得恶字煞迟
〈程端蒙录乐记〉
问人生而静天之性也静非是性是就所生指性而言先生应问知知字曰上知字是致知之知又曰上知字是体下知字是用上知字是知觉者问反躬曰反躬是回头省察又曰反躬是事亲孝事君忠这个合恁地那个合恁地这是反躬
〈甘节录乐记〉
物之感人无穷而人之好恶无节此说得工夫极宻两邉都有些罪过物之诱人固无穷然亦是自家好恶无节所以被物诱去若自有个主宰如何被他诱去此处极好玩味且是语意浑粹
〈沈僴录乐记〉
问礼胜则离乐胜则流才是胜时不惟至于流与离即礼乐便不在了曰这正在胜字𦂳要只才有些子差处则礼失其节乐失其和盖这些子正是交加生死岸头又云礼乐者皆天理之自然节文也是天理自然有底和乐也是天理自然有底然这天理本是儱侗一直下来圣人就其中立个界限分成段子其本如此其末亦如此其外如此其里亦如此但不可差其界限耳才差其界限则便是不合天理所谓礼乐只要合得天理之自然则无不可行也又云无礼之节则无乐之和惟有节而后有和也
〈吕焘录乐记〉
问礼胜则离乐胜则流既云离与流则不特谓之胜礼乐己亡矣曰不必如此说正好就胜字上看只争这些子礼才胜些子便是离了乐才胜些子便是流了知其礼而归之中即是礼乐之正正好就胜字上看不可云礼乐己亡也
〈沈僴录乐记〉
此等礼古人目熟耳闻凡其周旋曲折升降揖逊无人不晓后世尽不得见其详却只有个说礼处云大礼与天地同节云云又如乐尽亡了而今却只空留得许多说乐处云流而不息合同而化云云只如周易许多占卦浅近底物事尽无了却空有个系辞说得神出鬼没
〈沈僴录乐记〉
问明则有礼乐幽则有鬼神曰礼主减乐主盈鬼神亦只是屈伸之义礼乐鬼神一理
〈廖徳明录乐记〉
明则有礼乐幽则有鬼神礼乐是可见底鬼神是不可见底礼是收缩节约底便是鬼乐是发扬底便是神故云人者鬼神之㑹说得好又云至爱则存至悫则著亦说得好
〈林赐录乐记〉
问明则有礼乐幽则有鬼神曰此是一个道理在圣人制作处便是礼乐在造化处便是鬼神或云明道云天尊地卑乾坤定矣鼓之以雷霆润之以风雨是也不知天地尊卑是礼鼔之润之是乐否先生乃引乐记天尊地卑至乐者天地之和也一段云此意思极好再三叹息又云鬼神只是礼乐底骨子
〈万人杰录乐记〉
〈金去伪录略〉
今人都不识乐器不闻其声故不通其义如古人尚识钟鼓然后以钟鼓为乐故孔子云乐云乐云钟鼔云乎哉今人钟鼓己自不识
〈包扬录乐记〉
乐由天作属阳故有运动底意礼以地制如由地出不可移易
〈黄升卿录乐记〉
或问天髙地下万物散殊一段先生因叹此数句意思极好非孟子以下所能作其文如中庸必子思之辞左传子太叔亦论此夫礼天之经地之义民之行天地之经而民实则之云旧见伯恭爱教人看只是说得粗文意不澑亮不如此说之纯粹通畅他这是说人做这个去合那天之度数如云为六畜五牲三牺以奉五味云云之类都是做这个去合那天都无那自然之理如云天髙地下万物散殊而礼制行矣流而不息合同而化而乐兴焉皆是自然合当如此〈沈僴录乐记〉
问春作夏长仁也秋敛冬藏义也此易所谓人道天道之位欤曰此即通书所谓二气五行之说
〈金去伪录乐记〉
问礼乐极于天而蟠乎地行乎阴阳而通乎鬼神穷极髙逺而测深厚此是言一气之和无所不通否曰此亦以理言有是理即有是气亦如说天髙地下万物散殊而礼制行矣文蔚曰正义却有甘露降醴泉出等语曰大纲亦是如此縁先有此理末稍便有这徴验
〈陈文蔚录乐记〉
音律只有气人亦只是气故相闗
〈包扬录乐记〉
乐乐其所自生礼反其所自始亦如乐由中出礼自外作乐是和气从中间直出无所待于外礼却是始初有这意思外面却做一个节文抵当他却是人做底虽说是人做元不曽杜撰因他本有这意思故下文云乐章徳礼报情反始也文蔚问如何是章徳曰和顺积诸中英华发诸外便是章著其内之徳横渠说乐则得其所乐即是乐也更何所待是乐其所自成说得亦好只是乐其所自成与乐其所自生用字不同尔
〈陈文蔚录乐记〉
问礼乐偩天地之情如阴阳之阖辟升降天地万物之髙下散殊穷本知变乐之情如五音六律之相生无穷著诚去伪礼之经如品藻节文之不可淆乱否曰也不消如此分这两个物事只是一件礼之诚便是乐之本乐之本便是礼之诚若细分之则乐只是一礼周流底物礼则是两个相对着诚与去伪也礼则相形相克以此克彼乐则相生相长其变无穷乐如昼夜之循环阴阳之阖辟周流贯通而礼则有向背明暗论其本则皆出于一乐之和便是礼之诚礼之诚便是乐之和只是礼则有诚有伪须以诚克去伪则诚著所以乐记内外同异只管相对说翻来覆去只是这两说又曰偩依象也穷本知变如乐穷极到本原处而其变生无穷问降兴上下之神是说乐凝是精粗之体是说礼否曰不消如此分礼也有降兴上下之神时节如祭肝祭心之类
〈沈僴录乐记〉
今之乐塞外声也虽古之郑卫亦不可见矣今闗雎鹿鸣等诗亦有人播之歌曲然听之与俗乐无异不知古乐如何古之宫调与今之宫调无异但恐古者用浊声处多今乐用清声处多季通谓今俗乐黄锺及夹锺清如此则争四律不见得如何般涉调者乐之别名也般如般若之般子在齐闻韶据季札观乐鲁亦有之何必在齐而闻之也又夫子见小儿徐行恭谨曰韶乐作矣
〈万人杰录乐记附〉
詹卿家令乐家以俗乐谱吹风雅篇章初闻吹二南诗尚可听后吹文王诗则其声都不成模様因言古者风雅颂名既不同其声想亦各别
〈辅广录乐记附〉
胡问今俗妓乐不可用否曰今州县都用自家如何不用得亦在人斟酌
〈陈淳录乐记附〉
问乐以治心礼以治躬曰心要平易无艰深险阻所以说不和不乐则鄙诈之心入之矣不庄不敬则慢易之心入之矣
〈甘节录乐记〉
读书自有可得参考处如易直子谅之心一句子谅从来说得无理㑹却因见韩诗外传子谅作慈良字则无可疑
〈钱本之录乐记〉
子武问天则不言而信莫只是实理神则不怒而威莫只是不可测知否曰也是恁地神便是个动底物事〈黄义刚录乐记〉
问䘮礼不饮酒不食肉若朝夕奠及亲朋来奠之馔则如之何曰与无服之亲可也
〈陈淳录䘮大记〉
䘮葬之时只当以素食待客祭馔荤食只可分与仆役〈叶贺孙录䘮大记附〉
问居䘮为尊长强之以酒当如何曰若不得辞则勉徇其意亦无害但不可至沾醉食已复初可也问坐客有歌唱者如之何曰当起避
〈沈僴录䘮大记附〉
本朝于大臣之䘮待之甚哀贺孙举哲宗哀临温公事曰温公固是如此至于尝为执政己告老而死祖宗亦必为之亲临罢乐看古礼君于大夫小敛往焉大敛往焉于士既殡往焉何其诚爱之至今乃恝然这也只是自渡江后君臣之势方一向悬绝无相亲之意故如此古之君臣所以事事做得成縁是亲爱一体因说金人初起时其君长与部曲都无分别同坐同饮相为戏舞所以做得事如后来屡经南下降附者多南中士类因有教之以分等陛立制度者于是上下位势渐隔做事渐难
〈叶贺孙录䘮大记附〉
某旧为先人饰棺考制度作帷荒李先生以为不切而今礼文觉繁多使人难行后圣有作必是裁减了方始行得
〈叶贺孙录䘮大记附〉
古人惟家庙有碑庙中者以系牲塜上四角四个以系索下棺棺既下则埋于四角所谓丰碑是也或因而刻字于其上后人凡碑刻无不用之且于中间冗孔不知欲何用也今㑹稽大禹庙有一碑下广锐而上小薄形制不方不圆尚用以系牲云是当时葬禹之物上有隶字盖后人刻之也
〈沈僴录䘮大记附〉
朱子五经语类卷七十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