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 朱子语类 卷二 卷三

  钦定四库全书
  朱子语类卷二
  理气下
  天地下
  天文有半边在上面须有半边在下面
  如何见得天有三百六十度甚么人去量来只是天行得过处为度天之过处便是日之退处日月㑹为辰
  有一常见不隐者为天之盖有一常隐不见者为天之底
  叔器问天有几道曰据历家说有五道而今且将黄赤道说赤道正在天之中如合子缝模様黄道是在那赤道之间义刚
  问同度同道曰天有黄道有赤道天正如一圆匣相似赤道是那匣子相合缝处在天之中黄道一半在赤道之内一半在赤道之外东西两处与赤道相交度却是将天横分为许多度数㑹时是日月在那黄道赤道十字路头相交处厮撞著望时是月与日正相向如一个在子一个在午皆同一度谓如月在毕十一度日亦在毕十一度虽同此一度却南北相向日所以蚀于朔者月常在下日常在上既是相㑹被月在下面遮了日故日蚀望时月蚀固是阴敢与阳敌然历家又谓之暗虚盖火日外影其中实暗到望时恰当着其中暗处故月蚀
  问周天之度是自然之数是强分曰天左旋一昼一夜行一周而又过了一度以其行过处一日作一度三百六十五度四分度之一方是一周只将南北表看今日恁时看时有甚星在表边明日恁时看这星又差逺或别是一星了胡泳
  天一日周地一遭更过一度日即至其所赶不上一度月不及十三度天一日过一度至三百六十五度四分度之一则及日矣与日一般是为一期扬 --(‘昜’上‘旦’之‘日’与‘一’相连)
  天行至健一日一夜一周天必差过一度日一日一夜一周恰好月却不及十三度有奇只是天行极速日稍迟一度月又迟十三度有奇耳因举陈元滂云只似在圆地上走一人过急一步一人差不及一步又一人甚缓差数步也天行只管差过故历法亦只管差尧时昏旦星中于午月令差于未汉晋以来又差今比尧时似差及四分之一古时冬至日在牵牛今却在斗徳明
  天最健一日一周而过一度日之健次于天一日恰好行三百六十五度四分度之一但比天为退一度月比日大故缓比天为退十三度有奇但历家只算所退之度却云日行一度月行十三度有奇此乃截法故有日月五星右行之说其实非右行也横渠曰天左旋处其中者顺之少迟则反右矣此说最好书疏玑衡礼疏星回于天汉志天体沈括浑仪议皆可参考闳祖
  问天道左旋自西而东日月右行则如何曰横渠说日月皆是左旋说得好盖天行甚健一日一夜周三百六十五度四分度之一又进过一度日行速健次于天一日一夜周三百六十五度四分度之一正恰好比天进一度则日为退一度二日天进二度则日为退二度积至三百六十五日四分日之一则天所进过之度又恰周得本数而日所退之度亦恰退尽本数遂与天㑹而成一年月行迟一日一夜三百六十五度四分度之一行不尽比天为退了十三度有奇进数为顺天而左退数为逆天而右历家以进数难算只以退数算之故谓之右行且曰日行迟月行速然则日行却得其正故扬 --(‘昜’上‘旦’之‘日’与‘一’相连)子太𤣥首便说日云云向来乆不晓此因读月令日穷于次疏中有天行过一度之说推之乃知其然又如书齐七政䟽中二三百字说得天之大体亦好后汉历志亦说得好义刚录云前汉历志说道理处少不及东汉志较详淳问月令䟽地冬上腾夏下降是否曰未便理㑹到此且看大纲识得后此处用度算方知淳○义刚同
  天左旋日月亦左旋但天行过一度日只在此当卯而卯当午而午某看得如此后来得礼记说暗与之合
  天道与日月五星皆是左旋天道日一周天而常过一度日亦日一周天起度端终度端故比天道常不及一度月行不及十三度四分度之一今人却云月行速日行迟此错说也但历家以右旋为说取其易见日月之度耳
  问天道左旋日月星辰右转曰自疏家有此说人皆守定某看天上日月星不曾右转只是随天转天行健这个物事极是转得速且如今日日与月星都在这度上明日旋一转天却过了一度日迟些便欠了一度月又迟些又欠了十三度如岁星须一转争了十三度要看历数子细只是璇玑玉衡疏载王蕃浑天说一段极精宻可检看便是说一个现成天地了月常光但初二三日照只照得那一边过几日渐渐移得正到十五日月与日正相望到得月中天时节日光在地下迸从四边岀与月相照地在中间自遮不过今月中有影云是莎罗树乃是地形未可知贺孙
  义刚言伯靖以为天是一日一周日则不及一度非天过一度也曰此说不是若以为天是一日一周则四时中星如何解不同更是如此则日日一般却如何纪岁把甚么时节做定限若以为天不过而日不及一度则趱来趱去将次午时便打三更矣因取礼记月令疏指其中说早晩不同及更行一度两处曰此说得甚分明其他历书都不如此说盖非不晓但是说滑了口后信口说习而不察更不去仔细检㸃而今若就天里看时只是行得三百六十五度四分度之一若把天外来说则是一日过了一度季通常有言论日月则在天里论天则在太虚空里若去太虚空里观那天自是日月滚得不在旧时处了先生至此以手画轮子曰谓如今日在这一处明日自是又滚动着些子又不在旧时处了又曰天无体只二十八宿便是天体日月皆从角起天亦从角起日则一日运一周依旧只到那角上天则一周了又过角些子日日累上去则一年便与日㑹次日仲黙附至天说曰天体至圆周围三百六十五度四分度之一绕地左旋常一日一周而过一度日丽天而少迟故日行一日亦绕地一周而在天为不及一度积三百六十五日九百四十分日之二百三十五而与天㑹是一岁日行之数也月丽天而尤迟一日常不及天十三度十九分度之七积二十九日九百四十分日之四百九十九而与日㑹十二㑹得全日三百四十八馀分之积又五千九百八十八如日法九百四十而一得六不尽三百四十八通计得日三百五十四九百四十分日之三百四十八是一岁月行之数也岁有十二月月有三十日三百六十日者一岁之常数也故日与天㑹而多五日九百四十分日之二百三十五者为气盈月与日㑹而少五日九百四十分日之五百九十二者为朔虚合气盈朔虚而闰生焉故一岁闰率则十日九百四十分日之八百二十七三岁一闰则三十二日九百四十分日之六百单一五岁再闰则五十四日九百四十分日之三百七十五十有九岁七闰则气朔分齐是为一章也先生以此示义刚曰此说也分明义刚
  天道左旋日月星并左旋星不是贴天天是阴阳之气在上面下人看见星随天去耳
  问经星左旋纬星与日月右旋是否曰今诸家是如此说横渠说天左旋日月亦左旋看来横渠之说极是只恐人不晓所以诗传只载旧说或曰此亦易见如以一大轮在外一小轮载日月在内大轮转急小轮转慢虽都是左转只有急有慢便觉日月似右转了曰然但如此则历家逆字皆著改做顺字退字皆著改作进字
  晋天文志论得亦好多是许敬宗为之日月随天左旋如横渠说较顺五星亦顺行历家谓之缓者反是急急者反是缓历数谓日月星所经历之数扬 --(‘昜’上‘旦’之‘日’与‘一’相连)
  问日是阳如何反行得迟如月曰正是月行得迟问日行一度月行十三度有奇曰历家是将他退底度数为进底度数天至健故日常不及他一度月又迟故不及天十三度有奇且如月生于西一夜一夜渐渐向东便可见月退处问如此说则是日比天行迟了一度月比天行迟了十三度有奇曰历家若如此说则算著那相去处度数多今只以其相近处言故易算闻季通云西域有九执历却是顺算胡泳
  程子言日升降于三万里是言黄赤道之间相去三万里天日月星皆是左旋只有迟速天行较急一日一夜绕地一周三百六十五度四分度之一而又进过一度日行稍迟一日一夜绕地恰一周而于天为退一度至一年方与天相值在恰好处是谓一年一周天月行又迟一日一夜绕地不能匝而于天常退十三度十九分度之七至二十九日半强恰与天相值在恰好处是谓一月一周天月只是受日光月质常圆不曾缺如圆球只有一面受日光望日日在酉月在卯正相对受光为盛天积气上面劲只中间空为日月来往地在天中不甚大四边空有时月在天中央日在地中央则光从四旁上受于月其中昏暗便是地影望以后日与月行便差背向一畔相去渐渐逺其受光面不正至朔行又相遇日与月正紧相合日便蚀无光月或从上过或从下过亦不受光星亦是受日光但小耳北辰中央一星甚小谢氏谓天之机亦略有意但不似天之枢较切
  日月升降三万里之中此是主黄道相去逺近而言若天之髙则里数又煞逺或曰八万四千里未可知也立八尺之表以候尺有五寸之景寸当千里则尺有五寸恰当三万里之半日去表有逺近故景之长短为可验也历家言天左旋日月星辰右行非也其实天左旋日月星辰亦皆左旋但天之行疾于日天一日一周更搀过一度日一日一周恰无赢缩以月受日光为可见月之望正是日在地中月在天中所以日光到月四畔更无亏欠唯中心有少黡翳处是地有影蔽者尔及日月各在东西则日光到月者止及其半故为上弦又减其半则为下弦逐夜增减皆以此推地在天中不为甚大只将日月行度折算可知天包乎地其气极紧试登极髙处验之可见形气相催紧束而成体但中间气稍寛所以容得许多品物若一例如此气紧则人与物皆消磨矣谓日月只是气到寅上则寅上自光气到卯上则卯上自光者亦未必然既曰日月则自是各有一物方始各有一名星光亦受于日但其体㣲尔五星之色各异观其色则金木水火之名可辨众星光芒闪烁五星独不如此众星亦皆左旋唯北辰不动在北极五星之旁一小星是也盖此星独居天轴四面如轮盘环绕旋转此独为天之枢纽是也日月薄蚀只是二者交㑹处二者紧合所以其光掩没在朔则为日蚀在望则为月蚀所谓纾前缩后近一逺三如自东而西渐次相近或日行月之旁月行日之旁不相掩者皆不蚀唯月行日外而掩日于内则为日蚀日行月外而掩月于内则为月蚀所蚀分数亦推其所掩之多少而已
  日月升降三万里中谓夏至谓冬至其间黄道相去三万里夏至黄道髙冬至黄道低伊川误认作 相去之数形器之物虽天地之大亦有一定中处伊川谓天地无适而非中非是扬 --(‘昜’上‘旦’之‘日’与‘一’相连)
  先生论及玑衡及黄赤道日月𨇠度潘子善言嵩山本不当天之中为是天形欹侧遂当其中耳曰嵩山不是天之中乃是地之中黄道赤道皆在嵩山之北南极北极天之枢纽只有此处不动如磨脐然此是天之中至极处如人之脐带也
  周髀法谓极当天中日月绕天而行逺而不可见者为尽此说不是问论语或问中云南极低入地三十六度北极髙出地三十六度如何曰圆径七十二度极正居其中尧典疏义甚详徳明
  季通尝设一问云极星只在天中而东西南北皆取正于极而极星皆在其上何也某无以答后思之只是极星便是北而天则无定位义刚
  南极在下七十二度常隠不见唐书说有人至海上见南极下有数大星甚明此亦在七十二度之内义刚
  月体常圆无阙但常受日光为明初三四是日在下照月在西边明人在这边望只见在弦光十五六则日在地下其光由地四边而射出月被其光而明月中是地影月古今人皆言有阙惟沈存中云无阙扬 --(‘昜’上‘旦’之‘日’与‘一’相连)
  月无盈阙人看得有盈阙盖晦日则月与日相叠了至初三方渐渐离开去人在下面侧看见则其光阙至望日则月与日正相对人在中间正看见则其光方圆因云礼运言播五行于四时和而后月生也如此则气不和时便无月恐无此理其云三五而盈三五而阙彼必不曾以理推之若以理推之则无有盈阙也毕竟古人推䆒事物似亦不甚仔细或云恐是说元初有月时曰也说不得
  问弦望之义曰上弦是月盈及一半如弓之上弦弦是月亏了一半如弓之下弦又问是四分取半否曰如二分二至也是四分取半因说历家谓纾前缩后近一逺三以天之围言之上弦与下弦时月日相看皆四分天之一
  问月本无光受日而有光季通云日在地中月行天上所以光者以日气从地四旁周围空处迸出故月受其光先生曰若不如此月何縁受得日光方合朔时日在上月在下则月面向天者有光向地者无光故人不见及至望时月面向人者有光向天者亦有光故见其圆满若至弦时所谓近一逺三只合有许多光又云月常有一半光月似水日照之则水面光倒射壁上乃月照也问星受日光否曰星恐自有光徳明
  问月受日光只是得一边光曰日月相㑹时日在月上不是无光光都载在上面一边故地上无光到得日月渐渐相逺时渐擦挫月光渐渐见于下到得望时月光浑在下面一边望后又渐渐光向上去胡泳
  或问月中黑影是地影否曰前辈有此说㸔来理或有之然非地影乃是地形倒去遮了他光耳如镜子中被一物遮住其光故不甚见也盖日以其光加月之魄中间地是一块实底物事故光照不透而有此黑晕也问日光从四边射入月光何预地事而碍其光曰终是被这一块实底物事隔住故㣲有碍耳○或录云今有剪纸人贴镜中以火光照之则壁上圆光中有一人月为地所碍其黑晕亦犹是耳
  康节谓日太阳也月太阴也星少阳也辰少阴也辰非星也又曰辰弗集于房房者舍也故十二辰亦谓之十二舍上辰字谓日月也所谓三辰北斗去辰争十二来度日蚀是日月㑹合处月合在日之下或反在上故蚀月蚀是日月正相照伊川谓月不受日光意亦相近盖阴盛亢阳而不少让阳故也又曰日月㑹合故初一初二月全无光初三渐开方㣲有弦上光是哉生明也开后渐亦光至望则相对故圆此后复渐相近至晦则复合故暗月之所以亏盈者此也伯羽
  问自古以日月之蚀为灾异如今历家却自预先算得是如何曰只大约可算亦自有不合处历家有以为当食而不食者有以为不当食而食者木之
  历家之说谓日光以望时遥夺月光故月食日月交㑹日为月掩则日食然圣人不言月蚀日而以有食为文者阙于所不见闳祖
  日食是为月所掩月食是与日争敌月饶日些子方好无食扬 --(‘昜’上‘旦’之‘日’与‘一’相连)
  日月交蚀暗虚○道夫
  遇险谓日月相遇阳遇阴为险也
  日月食皆是阳阴气衰徽庙朝曾下诏书言此定数不足为灾异古人皆不晓历之故扬 --(‘昜’上‘旦’之‘日’与‘一’相连)
  横渠言日月五星亦随天转如二十八宿随天而定皆有光芒五星逆行而动无光芒扬 --(‘昜’上‘旦’之‘日’与‘一’相连)
  纬星是阴中之阳经星是阳中之阴盖五星皆是地上木火土金水之气上结而成却受日光经星却是阳气之馀凝结者凝得也受日光但经星则闪烁开阖其光不定纬星则不然纵有芒角其本体之光亦自不动细视之可见
  莫要说水星盖水星贴著日行故半月日见
  夜明多是星月早日欲上未上之际已先铄退了星月之光然日光犹未上故天欲明时一霎时暗扬 --(‘昜’上‘旦’之‘日’与‘一’相连)
  星有堕地其光烛天而散者有变为石者扬 --(‘昜’上‘旦’之‘日’与‘一’相连)
  分野之说始见于春秋时而详于汉志然今左传所载大火辰星之说又却只因其国之先曾主二星之祀而已是时又未有所谓赵魏晋者然后来占星者又却多验殊不可晓广
  叔重问星图曰星图甚多只是难得似圆图说得顶好天弯纸却平方图又却两头放小不得又曰那个物事两头小中心涨又曰三百六十五度四分度之一想见只是说赤道两头小必无三百六十五度四分之一
  风只如天相似不住旋转今此处无风盖或旋在那边或旋在上面都不可知如夏多南风冬多北风此亦可见广
  霜只是露结成雪只是雨结成古人说露是星月之气不然今髙山顶上虽晴亦无露露只是自下蒸上人言极西髙山上亦无雨雪广
  髙山无霜露却有雪某尝登云谷晨起穿林薄中并无露水沾衣但见烟霞在下茫然如大洋海众山仅露峰尖烟云环绕往来山如移动天下之奇观也或问髙山无霜露其理如何曰上面气渐清风渐紧虽微有露气都吹散了所以不结若雪则只是雨遇寒而凝故髙寒处雪先结也道家有髙处有万里刚风之说便是那里气清紧低处则气浊故缓散想得髙山更上去立人不住了那里气又紧故也离骚有九天之说注家妄解云有九天据某观之只是九重盖天运行有许多重数以手画图晕自内绕出至外其数九里面重数较软至外面则渐硬想到第九重只成硬壳相似那里转得又愈紧矣
  雪花所以必六出者盖只是霰下被猛风拍开故成六出如人掷一团烂泥于地泥必灒开成棱瓣也又六者阴数太阴𤣥精石亦六棱盖天地自然之数
  问龙行雨之说曰龙水物也其出而与阳气交蒸故能成雨但寻常雨自是阴阳气蒸郁而成非必龙之为也宻云不雨尚往也盖止是下气上升所以未能雨必是上气蔽盖无发泄处方能有雨横渠正䝉论风雷云雨之说最分晓木之
  问雷电程子曰只是气相摩轧是否曰然或以为有神物曰气聚则须有然才过便散如雷斧之类亦是气聚而成者但已有渣滓便散不得此亦属成之者性张子云其来也几㣲易简其䆒也广大坚固即此理也
  雷如今之爆杖盖郁积之极而迸散者也方子
  问十月雷鸣曰恐发动了阳气所以大雪为丰年之兆者雪非丰年盖为凝结得阳气在地来年发达生长万物敬仲
  雷虽只是气但有气便有形如蝃𬟽本只是薄雨为日所照成影然亦有形能吸水吸酒人家有此或为妖或为祥义刚
  虹非能止雨也而雨气至是已薄亦是日色射散雨气了扬 --(‘昜’上‘旦’之‘日’与‘一’相连)
  伊川说世间人说雹是蜥蜴做初恐无是理看来亦有之只谓之全是蜥蜴做则不可耳自有是上面结作成底也有是蜥蜴做底某少见十九伯说亲见如此记在别录十九伯诚确人语必不妄又此间王三哥之祖参议者云尝登五台山山极髙寒盛夏携绵被去寺僧曰官人带被来少王甚怪之寺僧又为借得三两条与之中夜之间寒甚拥数床绵被犹不暖盖山顶皆蜥蜴含水吐之为雹少间风雨大作所吐之雹皆不见明日下山则见人言昨夜雹大作问皆如寺中所见者又夷坚志中载刘法师者后居隆兴府西山修道山多蜥蜴皆如手臂大与之饼饵皆食一日忽领无限蜥蜴入庵井中之水皆为饮尽饮讫即吐为雹已而风雨大作所吐之雹皆不见明日下山则人言所下之雹皆如蜥蜴所吐者蜥蜴形状亦如龙是阴属是这气相感应使作得他如此正是阴阳交争之时所以下雹时必寒今雹之两头皆尖有棱道凝得初间圆上面阴阳交争打得如此碎了雹字从雨从包是这气包住所以为雹也
  古今历家只推算得个阴阳消长界分耳人杰○历
  太史公历书是说太初然却是颛顼四分历刘歆作三统历唐一行大衍历最详备五代王朴司天考亦简严然一行王朴之历皆止用之二三年即差王朴历是七百二十加去季通所用却依康节三百六十数人杰
  今之造历者无定法只是赶趁天之行度以求合或过则损不及则益所以多差因言古之锺律细算寸分毫厘丝忽皆有定法如合符契皆自然而然莫知所起古之圣人其思之如是之巧然皆非私意撰为之也意古之历书亦必有一定之法而今亡矣三代而下造历者纷纷莫有定议愈精愈宻而愈多差由不得古人一定之法也季通尝言天之运无常日月星辰积气皆动物也其行度迟速或过不及自是不齐使我之法能运乎天而不为天之所运则其踈宻迟速或过不及之间不出乎我此虚寛之大数纵有差忒皆可推而不失矣何者以我法之有定而律彼之无定自无差也季通言非是天运无定乃其行度如此其行之差处亦是常度但后之造历者其为数窄狭而不足以包之尔
  问历法何以推月之大小曰只是以毎月二十九日半六百四十分日之二十九计之观其合朔为如何如前月大则后月初二日月生明前月小则后月初三日月生明人杰
  闰馀生于朔不尽周天之气周天之气谓二十四气也月有大小朔不得尽此气而一岁日子足矣故置闰扬 --(‘昜’上‘旦’之‘日’与‘一’相连)
  中气只在本月若趱得中气在月尽后月便当置闰沈存中欲以节气定晦朔不知交节之时适在亥此日当如何分方子
  或说历四废日曰只是言相胜者春是庚辛日秋是甲乙日温公潜虚亦是此意人杰
  五子六甲二五为干二六为支人杰
  先在先生处见一书先立春次惊蛰次雨水次春分次榖雨次清明云汉历也扬 --(‘昜’上‘旦’之‘日’与‘一’相连)
  子升问人言北朝历与中国历差一日是否曰只如子正四刻方属今日子初自属昨日今人才交子时便唤做今日如此亦便差一日木之
  历数微眇如今下漏一般漏管稍涩则必后天稍阔则必先天未子而子未午而午
  历法季通说当先论天行次及七政此亦未善要当先论太虚以见三百六十五度四分度之一一一定位然后论天行以见天度加损虚度之岁分岁分既定然后七政乃可齐耳道夫
  或问季通历法未是曰这都未理㑹得而今须是也㑹布算也学得似他了把去推测方见得他是与不是而今某自不曾理㑹得如何说得他是与不是这也是康节说恁地若错时也是康节错了只是觉得自古以来无一个人考得到这处然也只在史记汉书上自是人不去考司马迁班固刘向父子杜佑说都一同不解都不是贺孙
  陈得一统元历绍兴七八年间作又云局中暗用纪元历以统元为名○文蔚
  浑仪可取盖天不可用试令主盖天者做一様子如何做只似个雨伞不知如何与地相附着若浑天须做得个浑天来贺孙○或录云有能说盖天者欲令作一盖天仪不知可否或云似伞様如此则四旁须有漏风处故不若浑天之可为仪也
  先生尝言数家有大小阳九道夫问果尔则有国有家者何贵乎修治曰在我者过得他一二分便足以胜之数○道夫
  问周公定豫州为天地之中东西南北各五千里今北边无极而南方交趾便际海道里长短夐殊何以云各五千里曰此但以中国地段四方相去言之未说到极边与际海处南边虽近海然地形则未尽如海外有岛夷诸国则地犹连属彼处海犹有底至海无底处地形方尽周公以土圭测天地之中则豫州为中而南北东西际天各逺许多至于北逺而南近则地形有偏尔所谓地不满东南也禹贡言东西南北各二千五百里不知周公何以言五千里今视中国四方相去无五千里想他周公且恁大说教好看如尧舜所都冀州之地去北方甚近是时中国土地甚狭想只是略相羁縻至夏商已后渐渐开辟如三苗只在今洞庭彭蠡湖湘之间彼时中国已不能到三苗所以也负固不服后来又见先生说昆仑去中国五万里此为天地之中中国在东南未必有五万里尝见佛经说昆仑山顶有阿耨大池水流四面去其东南入中国者为黄河其二分流为弱水黒水之类又曰自古无人穷至北海想北海只挨着天壳边过縁北边地长其势北海不甚阔地之下与地之四边皆海水周流地浮水上与天接天包水与地问天有形质否曰无只是气旋转得紧如急风然至上面极髙处转得愈紧若转才慢则地便脱坠矣问星辰有形质否曰无只是气之精英凝聚者或云如灯花否曰然僴○地理
  人言北方土地髙燥恐暑月亦蒸湿何以言之月令云是月也土润溽暑天气下降地气上腾想得春夏间天转稍慢故气候缓散昏昏然而南方为尤甚至秋冬则天转益急故气候清明宇宙澄旷所以说天髙气清以其转急而气紧也
  海那岸便与天接或疑百川赴海而海不溢曰盖是干了有人见海边作旋涡吸水下去者直卿云程子大𬬻鞴之说好○方子
  海水无边那边只是气蓄得住扬 --(‘昜’上‘旦’之‘日’与‘一’相连)
  海水未尝溢者庄周所谓沃焦土是也徳明
  潮之迟速大小自有常旧见明州人说月加子午则潮长自有此理沈存中笔谈说亦如此徳明
  陆子静谓潮是子午月长沈存中续笔谈之说亦如此谓月在地子午之方初一卯十五酉方子
  蔡伯靖曰山本同而末异水本异而末同义刚
  问先生前日言水随山行何以验之曰外面底水在山下行中间底水在⿱兆目 -- 脊上行因以指为喻曰外面底水在指缝中行中间底水在指头上行又曰山下有水今浚井底人亦看山脉
  冀都是正天地中间好个风水山脉从云中发来云中正髙脊处自脊以西之水则西流入于龙门西河自脊以东之水则东流入于海前面一条黄河环绕右畔是华山耸立为虎自华来至中为嵩山是为前案遂过去为泰山耸于左是为龙淮南诸山是第二重案江南诸山及五岭又为第三四重案淳○义刚同
  尧都中原风水极佳左河东太行诸山相绕海岛诸山亦皆相向右河南绕直至太山凑海第二重自蜀中出湖南出庐山诸山第三重自五岭至明越又黑水之类自北纒绕至南海泉州常平司有一大图甚佳扬 --(‘昜’上‘旦’之‘日’与‘一’相连)
  河东地形极好乃尧舜禹故都今晋州河中府是也左右多山黄河绕之嵩华列其前广
  上党即今潞州春秋赤狄潞氏即其地也以其地极髙与天为党故曰上党上党太行山之极髙处平阳晋州蒲坂山之尽头尧舜之所都也河东河北诸州如太原晋阳等处皆在山之两边窠中山极髙阔伊川云太行千里一块石山后是忻代诸州泰山却是太行之虎山又问平阳蒲坂自尧舜后何故无人建都曰其地硗瘠不生物人民朴陋俭啬故惟尧舜能都之后世侈泰如何都得
  河东河北皆绕太行山尧舜禹所都皆在太行下扬 --(‘昜’上‘旦’之‘日’与‘一’相连)太行山一千里河北诸州皆旋其趾潞州上党在山脊最髙处过河便见太行在半天如黒云然扬 --(‘昜’上‘旦’之‘日’与‘一’相连)
  或问天下之山西北最髙曰然自关中一支生下函谷以至嵩山东尽泰山此是一支又自嶓冡汉水之北生下一支至扬州而尽江南诸山则又自岷山分一支以尽乎两浙闽广
  江西山皆自五岭贛上来自南而北故皆逆闽中却是自北而南故皆顺
  闽中之山多自北来水皆东南流江浙之山多自南来水多北流故江浙冬寒夏热
  仙霞岭在信州分水之右其脊脉发去为临安又发去为建康义刚
  江西山水秀拔生出人来便要硬做升卿
  荆襄山川平旷得天地之中有中原气象为东南交㑹处耆旧人物多最好卜居但有变则正是兵交之冲又恐无噍类义刚
  要作地理图三个様子一写州名一写县名一写山川名仍作图时须用逐州正斜长短阔狭如其地厚糊纸叶子以剪
  或问南北对境图曰天下大川有二止河与江如淮亦小只是中间起北朝混同江却是大川李徳之问薛常州九域图如何曰其书细碎不是著书手段予决九川距四海了却逐旋爬䟽小江水令至川此是大形势盖卿
  先生谓张倅云向于某人家看华夷图因指某水云此水将有入淮之势其人曰今其势已自如此先生因言河本东流入海后来北流当时亦有填河之议今乃向南流矣力行
  某说道后来黄河必与淮河相并伯恭说今已如此问他如何见得伯恭说见薛某说又曰元丰间河北流自后中原多事后来南流金人亦多事近来又北流见归正人说或录云因看刘枢家中原图黄河却自西南贯梁山泊迤逦入淮来祖宗时河北流故金人盛今却南来故其势亦衰又曰神宗时行淤田䇿行得甚力差官去监那个水也是肥只是未䝉其利先有冲颓庐舍之患潘子善问如何可治河决之患曰汉人之䇿令两旁不立城邑不置民居存留些地步与他不与他争放教他寛教他水散漫或流从这边或流从那边不似而今作堤去捍他元帝时募善治河决者当时集众议以此说为善又问河决了中心平处却低如何曰不㑹低他自择一个低处去又问雍州是九州那里髙曰那里无甚水又曰禹贡亦不可考其次第却如经量门簿所谓门簿者载此一都有田若干有山若干
  御河是太行之水出来甚清周世宗取三关是从御河里去三四十日取了只曰御河之水清见底后来黄河水冲来浊了曰河北流是禹之故道又曰不是禹之故道近禹之故道
  仲黙问有两汉水如何有一水谓之西汉江曰而今如阆州等处便是东川东川却有一支出来便是西汉江即所谓嘉陵江也义刚
  南康郡治张齐贤所建盖两江之咽喉古人做事都有意思又如利州路却有一州在剑阁外方子
  汉荆州刺史是守襄阳魏晋以后以江陵为荆州呉大年曰吕䝉城在郢州其城方其中又有数重形址如井今犹存义刚
  道州即舂陵武帝封子为舂陵王后徙居邓州至今邓州亦谓之舂陵义刚
  汉时人仕宦于𤓰州者更极前面亦有人往长安西门至彼九千九百九十九里






  朱子语类卷二
<子部,儒家类,朱子语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