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子语类_(四库全书本)/卷005 中华文库
朱子语类 卷五 |
钦定四库全书
朱子语类卷五
性理二
性情心意等名义
问天与命性与理四者之别天则就其自然者言之命则就其流行而赋于物者言之性则就其全体而万物所得以为生者言之理则就其事事物物各有其则者言之到得合而言之则天即理也命即性也性即埋也是如此否曰然但如今人说天非苍苍之谓据某看来亦舍不得这个苍苍底〈贺孙○以下论性命〉
理者天之体命者理之用性是人之所受情是性之用〈道夫〉
命犹诰敕性犹职事情犹施设心则其人也〈贺孙〉
天所赋为命物所受为性赋者命也所赋者气也受者性也所受者气也〈㝢〉
道即性性即道固只是一物然须看因甚唤做性因甚唤做道〈淳○以下论性〉
性即理也在心唤做性在事唤做理〈焘〉
生之理谓性〈节〉
性只是此理〈节〉
性是合当底〈同〉
性则纯是善底〈同〉
性则天生成许多道理〈同〉
性是许多理散在处为性〈同〉
问性既无形复言以理理又不可见曰父子有父子之理君臣有君臣之理〈节〉
性是实理仁义礼智皆具〈徳明〉
问性固是理然性之徳还是就人生禀得言之否曰继之者善成之者性这个理在天地间时只是善无有不善者生物得来方始名曰性要之这理在天则曰命在人则曰性〈淳〉
郑问先生谓性是未发善是已发何也曰才成个人影子许多道理便都在那人上其恻隠便是仁之善羞恶便是义之善到动极复静处依旧只是理曰这善也是性中道理到此方见否曰这须就那地头看继之者善也成之者性也在天地言则善在先性在后是发出来方生人物发出来是善生人物便成个性在人言则性在先善在后或举孟子道性善曰此则性字重善字轻非对言也文字须活看此且就此说彼则就彼说不可死看牵此合彼便处处有碍〈淳〉
性不是卓然一物可见者只是穷理格物性自在其中不须求故圣人罕言性〈徳明〉
诸儒论性不同非是于善恶上不明乃性字安顿不着〈砥〉
圣人只是识得性百家纷纷只是不识性字扬子鹘鹘突突荀子又所谓隔靴爬痒〈〉
致道谓心为太极林正卿谓心具太极致道举以为问先生曰这般处极细难说看来心有动静其体则谓之易其理则谓之道其用则谓之神直卿退而发明曰先生道理精熟容易说出来须至极贺孙问其体则谓之易体是如何曰体不是体用之体恰似说体质之体犹云其质则谓之易理即是性这般所在当活看如心字各有地头说如孟子云仁人心也仁便是人心这说心是合理说如说颜子其心三月不违仁是心为主而不违乎理就地头看始得又云先生太极图解云动静者所乘之机也蔡季通聪明看得这般处出谓先生下此语最精盖太极是理形而上者阴阳是气形而下者然理无形而气却有迹气既有动静则所载之理亦安得谓之无动静又举通书动静篇云动而无静静而无动物也动而无动静而无静神也动而无动静而无静非不动不静也物则不通神妙万物动静者所乘之机也先生因云某向来分别得这般所在今心力短便是这般所在都说不到因云向要到云谷自下上山半涂大雨通身皆湿得到地头因思着天地之塞吾其体天地之帅吾其性时季通及某人同在那里某因各人解此两句自亦作两句解后来看也自说得着所以迤逦便作西铭等解〈贺孙○以下论心〉
心之理是太极心之动静是阴阳〈振〉
惟心无对〈方子〉
问灵处是心抑是性曰灵处只是心不是性性只是理〈淳〉
问知觉是心之灵固如此抑气之为邪曰不专是气是先有知觉之理理未知觉气聚成形理与气合便能知觉譬如这烛火是因得这脂膏便有许多光焰问心之发处是气否曰也只是知觉〈淳〉
所知觉者是理理不离知觉知觉不离理〈节〉
问心是知觉性是理心与理如何得贯通为一曰不须去着贯通本来贯通如何本来贯通曰理无心则无著处〈节〉
所觉者心之理也能觉者气之灵也〈节〉
心者气之精爽〈节〉
心官至灵藏往知来〈焘〉
发明心字曰一言以蔽之曰生而已天地之大徳曰生人受天地之气而生故此心必仁仁则生矣〈力行〉
心须兼广大流行底意看又须兼生意看且如程先生言仁者天地生物之心只天地便广大生物便流行生生不穷〈端䝉〉
心与理一不是理在前面为一物理便在心之中心包蓄不住随事而发因笑云说到此自好笑恰似那藏相似除了经函里面㸃灯四方八面皆如此光明灿烂但今人亦少能看得如此〈广〉
问心之为物众理具足所发之善固出于心至所发不善皆气禀物欲之私亦出于心否曰固非心之本体然亦是出于心也又问此所谓人心否曰是子升因问人心亦兼善恶否曰亦兼说〈木之〉
或问心有善恶否曰心是动底物事自然有善恶且如恻隠是善也见孺子入井而无恻隠之心便是恶矣离着善便是恶然心之本体未尝不善又却不可说恶全不是心若不是心是甚么做出来古人学问便要穷理知至直是下工夫消磨恶去善自然渐次可复操存是后面事不是善恶时事问明善择善如何曰能择方能明且如有五件好底物事有五件不好底物事将来拣择方解理㑹得好底不择如何解明〈谦〉
心无间于已发未发彻头彻尾都是那处截做已发未发如放僻邪侈此心亦在不可谓非心〈淳〉
问形体之动与心相闗否曰岂不相闗自是心使他动曰喜怒哀乐未发之前形体亦有运动耳目亦有视听此是心已发抑未发曰喜怒哀乐未发又是一般然视听行动亦是心向那里若形体之行动心都不知便是心不在行动都没理㑹了说甚未发未发不是漠然全不省亦常醒在这里不恁地困〈淳〉
问恻隠羞恶喜怒哀乐固是心之发晓然易见处如未恻隠羞恶喜怒哀乐之前便是寂然而静时然岂得块然槁木其耳目亦必有自然之闻见其手足亦必有自然之举动不审此时唤作如何曰喜怒哀乐未发只是这心未发耳其手足运动自是形体如此〈淳〉
问先生前日以挥扇是气节后思之心之所思耳之所听目之所视手之持足之履似非气之所能到气之所运必有以主之者曰气中自有个灵底物事〈节〉
虚灵自是心之本体非我所能虚也耳目之视听所以视听者即其心也岂有形象然有耳目以视听之则犹有形象也若心之虚灵何尝有物〈人杰〉
问五行在人为五臓然心却具得五行之理以心虚灵之故否曰心属火縁是个光明发动底物所以具得许多道理〈僴〉
问人心形而上下如何曰如肺肝五臓之心却是实有一物若今学者所论操舍存亡之心则自是神明不测故五臓之心受病则可用药补之这个心则非菖蒲茯苓所可补也问如此则心之理乃是形而上否曰心比性则㣲有迹比气则自然又灵〈谟〉
问先生尝言心不是这一块某窃谓满体皆心也此特其枢纽耳曰不然此非心也乃心之神明升䧏之舍人有病心者乃其舍不宁也凡五臓皆然心岂无运用须常在躯壳之内譬如此建阳知县须常在衙里始管得这一县也某曰然则程子言心要在腔子里谓当在舍之内而不当在舍之外即曰不必如此若言心不可在脚脚又不可在手上只得在这些子上也〈义刚〉
性犹太极也心犹阴阳也太极只在阴阳之中非能离阴阳也然至论太极自是太极阴阳自是阴阳惟性与心亦然所谓一而二二而一也韩子以仁义礼智信言性以喜怒哀乐言情盖愈于诸子之言性然至分三品却只说得气不曾说得性〈砥○以下总论心性〉
问天之付与人物者为命人物之受于天者为性主于身者为心有得于天而光明正大者为明徳否曰心与性如何分别明如何安顿受与得又何以异人与物与身又何间别明徳合是心合是性曰性却实以感应虚明言之则心之意亦多曰此两个说著一个则一个随到元不可相离亦自难与分别舍心则无以见性舍性又无以见心故孟子言心性每每相随说仁义礼智是性又言恻隠之心羞恶之心辞逊是非之心更细思量
或问心性之别曰这个极难说且是难为譬喻如伊川以水喻性其说本好却使晓不得者生病心大概似个官人天命便是君之性命便如职事一般此亦大概如此要自理㑹得如邵子云性者道之形体盖道只是合当如此性则有一个根苗生出君臣之义父子之仁性虽虚都是实理心虽是一物却虚故能包含万理这个要人自体察始得〈学䝉○方子录云性本是无却是实理心似乎有影象然其体却虚〉
旧尝以论心论性处皆类聚看看熟乆则自见〈淳〉性便是心之所有之理心便是理之所㑹之地〈一心字饶录作性○升卿〉
性是理心是包含该载敷施发用底〈䕫孙〉
问心之动性之动曰动处是心动底是性〈㝢〉
心以性为体心将性做饀子模様盖心之所以具是理者以有性故也〈盖卿〉
心有善恶性无不善若论气质之性亦有不善〈节〉郑仲履问先生昨说性无不善心固有不善然本心则元无不善曰固是本心元无不善谁教你而今却不善了今人外面做许多不善却只说我本心之善自在如何得〈盖卿〉
心性理拈著一个则都贯穿惟观其所指处轻重如何如养心莫善于寡欲虽有不存焉者寡矣存虽指理言然心自在其中操则存此存虽指心言然理自在其中〈端䝉〉
或问人之生禀乎天之理以为性其气清则为知觉而心又不可以知觉言当如何曰难说以天命之谓性观之则命是性天是心心有主宰之义然不可无分别亦不可太说开成两个当熟玩而黙识其主宰之意可也〈髙〉
说得出又名得出方是见得分明如心性所难说尝曰性者心之理情者性之动心者性情之主〈徳明〉
性对情言心对性情言合如此是性动处是情主宰是心大抵心与性似一而二似二而一此处最当体认〈可学〉
有这性便发出这情因这情便见得这性因今日有这情便见得本来有这性〈方子〉
性不可言所以言性善者只看他恻隠辞逊四端之善则可以见其性之善如见水流之清则知源头必清矣四端情也性则理也发者情也其本则性也如见影知形之意〈力行〉
在天为命禀于人为性既发为情此其脉理甚实仍更分明易晓唯心乃虚明洞彻统前后而为言耳据性上说寂然不动处是心亦得据情上说感而遂通处是心亦得故孟子说尽其心者知其性也文义可见性则具仁义礼智之端实而易察知此实理则心无不尽尽亦只是尽晓得耳如云尽晓得此心者由知其性也〈大雅〉
景绍问心性之别曰性是心之道理心是主宰于身者四端便是情是心之发见处四者之萌皆出于心而其所以然者则是此性之理所在也道夫问满腔子是恻隠心如何曰腔子是人之躯壳上蔡见明道举经史不错一字颇以自矜明道曰贤却记得许多可谓玩物䘮志矣上蔡见明道说遂满面发赤汗流浃背明道曰只此便是恻隠之心公要见满腔子之说但以是观之问玩物之说主甚事曰也只是矜字〈道夫〉
伯丰论性有已发之性有未发之性曰性才发便是情情有善恶性则全善心又是一个包总性情底大抵言性便须见得是元受命于天其所禀赋自有本根非若心可以一概言也却是汉儒解天命之谓性云木神仁金神义等语却有意思非苟言者学者要体㑹亲切又叹曰若不用明破只恁涵养自有到处亦自省力若欲立言示训则须契勘教子细庶不背于古人〈大雅〉
履之问未发之前心性之别曰心有体用未发之前是心之体已发之际乃心之用如何指定说得盖主宰运用底便是心性便是㑹恁地做底理性则一定在这里到主宰运用却在心情只是㡬个路子随这路子恁地做去底却又是心〈道夫〉
或问静是性动是情曰大抵都主于心性字从心从生情字从心从青性是有此理且如天命之谓性要须天命个心了方是性汉卿问心如个藏四方八面都恁地光明皎洁如佛家所谓六窗中有一猴这边叫也应那边叫也应曰佛家说心处尽有好处前辈云胜于杨墨〈贺孙〉
叔器问先生见教谓动处是心动底是性窃推此二句只在底处两字上如榖种然生处便是榖生底却是那里面些子曰若以榖譬之榖便是心那为粟为菽为禾为稻底便是性康节所谓心者性之郛郭是也包裹底是心发出不同底是性心是个没思量底只㑹生又如吃药吃得㑹治病是药力或凉或寒或热便是药性至于吃了有寒证有热证便是情〈义刚〉
旧看五峰说只将心对性说一个情字都无下落后来看横渠心统性情之说乃知此话有大功始寻得个情字着落与孟子说一般孟子言恻隠之心仁之端也仁性也恻隠情也此是情上见得心又曰仁义礼智根于心此是性上见得心盖心便是包得那性情性是体情是用心字只一个字母故性情字皆从心〈僴〉
人多说性方说心看来当先说心古人制字亦先制得心字性与情皆从心以人之生言之固是先得这道理然才生这许多道理却都具在心里且如仁义自是性孟子则曰仁义之心恻隠羞恶自是情孟子则曰恻隠之心羞恶之心盖性即心之理情即性之用今先说一个心便教人识得个情性底总脑教人知得个道理存着处若先说性却似性中别有一个心横渠心统性情语极好又曰合性与知觉有心之名则恐不能无病便似性外别有一个知觉了
或问心情性曰孟子说恻隠之心仁之端也一段极分晓恻隠羞恶是非辞逊是情之发仁义礼智是性之体性中只有仁义礼智发之为恻隠辞逊是非乃性之情也如今人说性多如佛老说别有一件物事在那里至𤣥至妙一向说开去便入虚无寂灭吾儒论性却不然程子云性即理也此言极无病孟子道性善善是性合有底道理然亦要子细识得善处不可但随人言话说了若子细下工夫子细寻䆒自然见得如今人全不曾理㑹才见一庸人妄说便从他去尝得项平甫书云见陈君举门人说儒释只论其是处不问其同异遂敬信其说此是甚说话元来无所有底人见人底说话便惑将去若果有学如何谩得他如举天下说生姜辣待我吃得真个辣方敢信胡五峰说性多从东坡子由门见识说去〈谦〉
问性情心仁曰横渠说得最好言心统性情者也孟子言恻隠之心仁之端羞恶之心义之端极说得性情心好性无不善心所发为情或有不善说不善非是心亦不得却是心之本体本无不善其流为不善者情之迁于物而然也性是理之总名仁义礼智皆性中一理之名恻隠羞恶辞逊是非是情之所发之名此情之出于性而善者也其端所发甚㣲皆从此心出故曰心统性情者也性不是别有一物在心里心具此性情心失其主却有时不善如我欲仁斯仁至我欲不仁斯失其仁矣回也三月不违仁言不违仁是心有时乎违仁也出入无时莫知其鄊存养主一使之不失去乃善大要在致知致知在穷理理穷自然知至要验学问工夫只看所知至与不至不是要逐件知过因一事研磨一理乆乆自然光明如一镜然今日磨些明日磨些不觉自光若一些子光工夫又歇仍旧一尘镜已光处㑹昏未光处不复光矣且如仁之一字上蔡只说知仁孔子便说为仁是要做工夫去为仁岂可道知得便休今学问流而为禅上蔡为之首今人自无实学见得说这一般好也投䧏那一般好也投降许乆南轩在此讲学诸公全无实得处混乱有一人入潭州城里说人便靡然从之此是何道理学问只理㑹个是与不是不要添许多无益说话今人为学多是为名又去安排讨名全不顾义理说苑载证父者以为直及加刑又请代受以为孝孔子曰父一也而取二名此是宛转取名之弊学问只要心里见得分明便从上面做去如杀身成仁不是自家计较要成仁方死只是见得此事生为不安死为安便自杀身旁人见得便说能成仁此旁人之言非我之心要如此所谓经徳不回非以干禄哭死而哀非为生也若有一毫为人之心便不是了南轩云为己之学无所为而然是也〈谦〉
性情心惟孟子横渠说得好仁是性恻隠是情须从心上发出来心统性情者也性只是合如此底只是理非有个物事若是有底物事则既有善亦必有恶惟其无此物只是理故无不善〈盖卿〉
伊川性即理也横渠心统性情二句颠扑不破〈砥〉性是未动情是已动心包得已动未动盖心之未动则为性已动则为情所谓心统性情也欲是情发出来底心如水性犹水之静情则水之流欲则水之波澜但波澜有好底有不好底欲之好底如我欲仁之类不好底则一向奔驰出去若波涛翻浪大段不好底欲则灭却天理如水之壅决无所不害孟子谓情可以为善是说那情之正从性中流出来者元无不好也因问可欲之谓善之欲如何曰此不是情欲之欲乃是可爱之意〈铢○明作录略〉
心主宰之谓也动静皆主宰非是静时无所用及至动时方有主宰也言主宰则混然体统自在其中心统摄性情非儱侗与性情为一物而不分别也〈端䝉〉
性以理言情乃发用处心即管摄性情者也故程子曰有指体而言者寂然不动是也此言性也有指用而言者感而遂通是也此言情也〈端䝉〉
心统性情故言心之体用尝跨过两头未发已发处说仁之得名只专在未发上恻隠便是已发却是相对言之〈端䝉〉
心者主乎性而行乎情故喜怒哀乐未发则谓之中发而皆中节则谓之和心是做工夫处〈端䝉〉
心之全体湛然虚明万理具足无一毫私欲之间其流行该遍贯乎动静而妙用又无不在焉故以其未发而全体者言之则性也以其已发而妙用者言之则情也然心统性情只就浑沦一物之中指其已发未发而为言尔非是性是一个地头心是一个地头情又是一个地头如此悬隔也〈端䝉〉
问人当无事时其中虚明不昧此是气自然动处便是性曰虚明不昧便是心此理具足于中无少欠阙便是性感物而动便是情横渠说得好由太虚有天之名由气化有道之名此是总说合虚与气有性之名合性与知觉有心之名是就人物上说〈䕫孙〉
问心性情之辨曰程子云心譬如榖种其中具生之理是性阳气发生处是情推而论之物物皆然〈㽦〉
因言心性情之分自程子张子合下见得定了便都不差如程子诸门人传得他师现成底说却一齐差却或曰程子张子是他自见得门人不过只听得他师现成说底话所以后来一向差曰只那听得早差了也〈僴〉
性主具有许多道理昭昭然者属性未发理具已发理应则属心动发则情所以存其心则养其性心该备通贯主宰运用吕云未发时心体昭昭程云有指体而言者有指用而言者李先生云心者贯幽明通有无〈方〉
心如水情是动处爱即流向去处〈椿〉
问意是心之运用处是发处曰运用是发了问情亦是发处何以别曰情是性之发情是发出恁地意是主张要恁地如爱那物是情所以去爱那物是意情如舟车意如人去使那舟车一般〈㝢○以下兼论意〉
心意犹有痕迹如性则全无兆朕只是许多道理在这理〈砥〉
问意是心之所发又说有心而后有意则是发处依旧是心主之到私意盛时心也随去曰固然〈士毅〉
李梦先问情意之别曰情是㑹做底意是去百般计较做底意因有是情而后用〈䕫孙录云因是有情而后用其意○义刚〉
问情意如何体认曰性情则一性是不动情是动处意则有主向如好恶是情好好色恶恶臭便是意〈士毅〉
未动而能动者理也未动而欲动者意也〈若海〉
性者即天理也万物禀而受之无一理之不具心者一身之主宰意者心之所发情者心之所动志者心之所之比于情意尤重气者即吾之血气而充乎体者也比于他则有形器而较粗者也又曰舍心无以见性舍性无以见心〈椿○以下兼论志〉
心之所之谓之志日之所之谓之时志字从之从心时字从之从日如日在午时在寅时制字之义由此志是心之所之一直去底意又是志之经营往来底是那志底脚凡营为谋度往来皆意也所以横渠云志公而意私问情比意如何曰情又是意底骨子志与意都属情情字较大性情字皆从心所以说心统性情心兼体用而言性是心之理情是心之用〈僴〉
问意志曰横渠云以意志两字言则志公而意私志刚而意柔志阳而意阴〈卓〉
志是公然主张要做底事意是私地潜行间发处志如伐意如侵〈升卿〉
问情与才何别曰情只是所发之路陌才是㑹恁地去做底且如恻隠有恳切者有不恳切者是则才之有不同又问如此则才与心之用相类曰才是心之力是有气力去做底心是管摄主宰者此心之所以为大也心譬水也性水之理也性所以立乎水之静情所以行乎水之动欲则水之流而至于滥也才者水之气力所以能流者然其流有急有缓则是才之不同伊川谓性禀于天才禀于气是也只有性是一定情与心与才便合著气了心本未尝不同随人生得来便别了情则可以善可以恶又曰要见得分晓但看明道云其体则谓之易其理则谓之道其用则谓之神易心也道性也神情也此天地之心性情也〈砥○以下兼论才〉
性者心之理情者心之动才便是那情之㑹恁地者情与才绝相近但情是遇物而发路陌曲折恁地去底才是那㑹如此底要之千头万绪皆是从心上来〈道夫〉
问性之所以无不善以其出于天也才之所以有善不善以其出于气也要之性出于天气亦出于天何故便至于此曰性是形而上者气是形而下者形而上者全是天理形而下者只是那渣滓至于形又是渣滓至浊者也〈道夫〉
问才出于气徳出于性曰不可才也是性中出徳也是有是气而后有是徳人之有才者出来做得事业也是它性中有了便出来做得但温厚笃实便是徳刚明果敢便是才只为它气之所禀者生到那里多故为才〈䕫孙〉
问能为善便是才曰能为善而本善者是才若云能为善便是才则能为恶亦是才也〈人杰〉
论才气曰气是敢做底才是能做底〈徳明〉
问天命之谓性充体谓气感触谓情主宰谓心立趋向谓志有所思谓意有所逐谓欲答云此语或中或否皆出臆度要之未可遽论且涵咏玩索乆之当自有见铢尝见先生云名义之语极难下如说性则有天地之性气质之性说仁则伊川有专言之仁偏言之仁此等且要黙识心通〈人杰〉
问知与思于人身最𦂳要曰然二者也只是一事知与手相似思是交这手去做事也思所以用夫知也〈卓〉
朱子语类卷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