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录 根本说一切有部毗奈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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根本说一切有部毗奈耶卷第十

三藏法师义净奉 制译

妄说自得上人法学处第四之二 尔时薄伽梵,与五百渔人出家圆具已,从薜舍离诣竹林聚落北,有升摄波林依之而住。时逢饥馑乞食难得,父母于子尚不相济,况馀乞人!尔时世尊告诸苾刍曰:“今时饥馑乞食难得,父子尚不相济,汝等宜应各随亲友得意之处,于薜舍离随近聚落而作安居。我与阿难陀于此林住。”苾刍闻已唯然受教,各随亲友于薜舍离随近聚落而作安居。时彼五百善来苾刍,见斯事已共相告曰:“仁等当知如世尊说:‘今时饥馑乞食难得,父子尚不相济,况馀乞人!汝等宜应各随亲友,于薜舍离随近聚落而作安居。我与阿难陀于此林住。’我等于此无有眷属,可得依止作安居事。然于捕渔人村有我眷属,宜往相问,于其村外权为草室而作安居。”时五百苾刍即便往至捕渔村所,问其眷属权为小室村外居停。时诸苾刍共相谓曰:“我等少闻未有学识,若诸亲眷来相请问,我等云何为其说法?”“若彼来时我等宜应更相赞叹,汝诸眷属大获善利,汝聚落中得有如是胜妙僧众于此安居。此苾刍得无常想,于无常苦想、于苦空想、于空无我想、厌离食想、于诸世间无爱乐想、过患想、断除想、离欲想、灭想、死想、不净想、青瘀想、膖胀想、脓流想、虫食想、血涂想、离散想、白骨想、观空想,此苾刍得初静虑、二静虑、三静虑、四静虑,得慈悲喜舍、空无边处、识无边处、无所有处、非想非非想处,此得四果六神通八解脱。”

后于异时彼诸眷属来相看问,时诸苾刍见眷属来,即便更互共相赞叹:“汝诸眷属大获善利,汝聚落中得有如是胜妙僧众于此安居。此苾刍得无常想,广说乃至得八解脱。”时诸眷属既闻说已,白言:“圣者!仁等证得如是胜果。”答言:“皆得。”时俗诸人闻得果者咸生爱乐,于自父母妻子亲属而不拯济,于诸苾刍各以饮食共相供给。

尔时世尊未入涅槃安住于世,与诸弟子二时大集:一谓五月十五日欲安居时;二谓八月十五日随意了时。若前安居者受教敕已往诣城邑村坊聚落而作安居,至随意了皆来集会,随所证获皆悉白知,其未证者请求证法。近薜舍离安居苾刍,三月既满作衣已竟,颜色憔悴形容羸瘦,执持衣钵往竹林村。既至村已,时具寿阿难陀遥见诸苾刍,于同梵行者起怜爱心,遥唱善来即前迎接,为持衣钵锡杖君持,并馀杂物沙门资具。又问:“具寿!仁等何处安居而得来至?”答言:“我于佛栗氏聚落三月安居,今来至此。”阿难陀曰:“诸仁于彼安居三月之内,乞求饮食不劳苦耶?”答曰:“虽于彼处得安乐住,然乞饮食甚大艰辛。”尔时阿难陀即便报曰:“实尔,具寿!目验衰羸、容貌憔悴,准知饮食定是难求。”时捕渔村五百苾刍既安居了,执持衣钵亦至此村,颜色鲜好容貌肥盛。时阿难陀遥见诸苾刍,于同梵行者起怜爱心,遥唱善来即前迎接,为持衣钵并馀杂物。如前具问乃至问言:“于捕渔村饮食易求安乐行不?”苾刍报曰:“我于彼住实得安乐,所求饮食易得不难。”阿难陀报言:“具寿!目验肥充容色光泽,准知饮食定是易求。”时阿难陀即便问曰:“今既时世饥馑饮食难求,父母妻子尚不相济,何故仁等食易得耶?”彼便答曰:“我于眷属自相赞叹云:‘此苾刍得无常想,乃至得八解脱。’”阿难陀问曰:“所陈之事为实?为虚?”答言:“是虚。”问言:“具寿!仁等岂合为少饮食,实无上人法自称得耶?”彼便答曰:“从合不合,我等已作。”时诸苾刍乐少欲者,皆共讥嫌呵责非法:“云何汝等为贪饮食,实无上人法自称得耶?”时诸苾刍以缘白佛。佛以此缘集苾刍众,知而故问如前广说。佛问胜慧河边诸苾刍曰:“汝诸苾刍实无上人法自言得耶?”彼白佛言:“实尔。大德!”尔时世尊种种呵责诸苾刍:“汝非沙门、非随顺行,所不应为,非威仪、非出家者所作。汝诸苾刍!应知世间有三大贼。云何为三?诸苾刍!如有大贼若百众若千众若百千众,便往到彼城邑聚落,穿墙解钥偷盗他物,或时断路伤杀,或时放火烧村,或破王库藏,或劫掠城坊,是名第一大贼住在世间。诸苾刍!如有大贼无百众无千众无百千众,不往城邑聚落穿墙解钥偷盗他物,亦不断路烧村破王库藏等,然取僧祇薪草花果及竹木等,卖已自活或与馀人,是名第二大贼住在世间。又诸苾刍!有其大贼无百众无千众无百千众,不往城邑聚落穿墙解钥偷盗他物,乃至不取僧祇草等活命与人,然于自身实未证得上人之法,妄说已有,是名第三大贼住在世间。汝诸苾刍!第一大贼、第二大贼,不名大贼,是名小贼。汝诸苾刍!若实无上人之法自称得者,于人、天魔、梵、沙门、婆罗门中,是极大贼。”说伽他曰:

“实非阿罗汉,  说言我身是;  于诸人天中,  是名为大贼。”

尔时世尊种种呵责彼苾刍已,告诸苾刍曰:“我观十利为诸弟子,于毗奈耶制其学处,应如是说:

“若复苾刍实无知无遍知,自知不得上人法、寂静圣者、殊胜证悟、智见安乐住,而言:‘我知我见。’彼于异时若问、若不问,欲自清净故作如是说:‘诸具寿!我实不知不见,言知言见。’虚诳妄语,得波罗市迦,不应共住。”

尔时世尊为诸苾刍制学处已,时有众多苾刍在阿兰若住,受粗卧具勤策相应,得少自相寂止方便,世间作意折伏烦恼,欲染瞋恚不复现行。时彼即便更相告言:“具寿!汝今知不?阿兰若中所应得者,我今已得。我生已尽、梵行已立,所作已办、不受后有。我今可舍兰若处住聚落中。”便舍静林就村而住。时彼数数见诸女人,又见净人及诸求寂共为杂住,烦恼还起、欲染瞋恚还复现行。时彼诸人各作是念:“世尊为诸弟子于毗奈耶制其学处:若复苾刍实无知无遍知,自知不得上人法、寂静圣者、殊胜证悟、智见安乐住,而言:‘我知我见。’彼于异时若问、若不问,欲自清净故作是说:‘诸具寿!我实不知不见,言知言见。’虚诳妄语者,得波罗市迦,不应共住。”

时诸苾刍即相告曰:“我等住阿兰若,受粗卧具勤策相应,得少自相寂止方便折伏烦恼,便弃静林来至聚落,既观诸境烦恼现行,如前广说,岂非我等犯他胜耶?我等共诣具寿阿难陀所,以事陈告,如彼所说我当奉行。”即便到彼问具寿阿难陀曰:“具寿!知不?如佛世尊为诸弟子制其学处:若复苾刍乃至波罗市迦不应共住。我等在阿兰若烦恼不起,今来聚落烦恼还生,广说如前。我皆有疑,岂非我等犯波罗市迦耶?当问具寿阿难陀,如彼所说我当奉行。由是事故我等今来,至具寿所详欲咨决,岂非我等犯波罗市迦耶?”尔时具寿阿难陀,闻诸苾刍说是事已,遂将诸人往世尊所,顶礼佛足在一面坐。时具寿阿难陀白佛言:“世尊大德!如是为诸苾刍,于毗奈耶制其学处:若复苾刍广说乃至得波罗市迦不应共住。此诸苾刍在阿兰若住,受边际卧具勤策相应,得少自相寂止方便,作意折伏烦恼,欲染瞋恚不复现行。时彼即便更相告语:‘具寿!汝今知不?阿兰若中所应得者,我今已得、我生已尽、梵行已立、所作已办、不受后有。我今宜舍兰若住处往聚落中。’即便舍静就村住处。时彼数数见诸女人,又见净人及诸求寂共为杂住,烦恼还起欲染现行。彼诸苾刍各生疑念:‘将非我犯波罗市迦耶?’故来问我,我不敢决。咸来至此。大德世尊!将非彼犯极重罪耶?”世尊告曰:“阿难陀!除增上慢,彼无有犯。”尔时世尊种种方便为爱乐戒者、为尊重戒者随顺劝喻为说法已,告诸苾刍曰:“汝诸苾刍!如是应知,前是创制、此是随开,我今为诸声闻弟子当如是说:若复苾刍实无知无遍知,自知不得上人法,寂静圣者殊胜证悟、智见安乐住,而言:‘我知我见。’彼于异时若问、若不问,欲自清净故作如是说:‘诸具寿!我实不知不见,言知言见。’虚诳妄语,除增上慢,此苾刍亦得波罗市迦,不应共住。”

苾刍义如上。

言无知者,谓不知色受想行识。

言无遍知者,谓不遍知色受想行识。

上人法者,上谓色界在欲界上,无色界在色界上。人谓凡人。法者谓五盖等,能除此盖名之为上。

寂静者谓是涅槃。

言圣者谓佛及声闻。

殊胜证悟者,谓四沙门果:预流、一来、不还、阿罗汉。

智者谓四智:苦智、集智、灭智、道智,及馀诸智。

见者谓四圣谛见。

言安乐住者谓四静虑,是修非生。

言我知者谓知四谛法。

而言我见者,谓见天、见龙、见药叉、见揭路荼、健达婆、紧那罗、莫呼洛伽、鸠盘荼、羯吒布单那、毕舍遮鬼,我闻天声乃至毕舍遮鬼,我往天处乃至毕舍遮处,彼诸天龙乃至毕舍遮来至我所,我与诸天等常为狎习共作言谈,彼诸天等亦来就我,常为狎习共作言谈,其实未证而言我证,谓得无常想,广说乃至得八解脱。

彼于异时者,谓是别时。

若问者,谓被他问。

若不问者,谓自生悔恨而怀忧恼。

欲自清净者谓希出罪,作如是语:“具寿!我实不知”者谓意识也,“我实不见”者谓眼识也。

虚诳妄语者,是异名说。

除增上慢者谓除增上慢,人实未证得自谓已得,由无诳心故不犯根本。

此者谓指其人。

苾刍者谓住苾刍性,广说如上。乃至不应差作十二种人,是故名为不应共住。

此中犯相其事云何?

摄颂曰:

 见相阿兰若,  舍中受妙座,  能知于自相,  方便显其身。

若苾刍如是乐欲、如是忍可,作如是语:“我见诸天乃至羯吒布单那。”者,得波罗市迦;乃至“我见粪扫鬼。”者,得窣吐罗底也。若苾刍如是乐欲、如是忍可,作如是语:“我闻诸天乃至羯吒布单那。”者,得波罗市迦;乃至粪扫鬼者,得窣吐罗底也。苾刍妄心作如是语:“我诣天处乃至羯吒布单那处。”者,得波罗市迦;乃至粪扫鬼处者,得窣吐罗底也。若苾刍妄心作如是语:“诸天来至我所,乃至羯吒布单那来至我所。”者,得波罗市迦;乃至粪扫鬼者,得窣吐罗底也。若苾刍妄心作如是语:“我共诸天常为狎习共作言谈,乃至羯吒布单那。”者,得波罗市迦;若云粪扫鬼者,得窣吐罗底也。若苾刍妄心作如是语:“诸天来共我常为狎习共作言说,乃至羯吒布单那。”者,得波罗市迦;若云粪扫鬼者,得窣吐罗底也。若苾刍妄心作如是语:“实不得无常想而言我得。”者,得波罗市迦;乃至妄言得俱解脱,皆得波罗市迦。若苾刍妄心作如是语:“有多苾刍,若在村坊、或阿兰若处住,多被非人之所娆乱,于中若得预流、一来、不还、阿罗汉果者,非人即不娆乱。我在彼处不被非人之所娆乱。”者,得波罗市迦。若苾刍妄心作如是语:“于某舍中受他请食,敷设杂彩胜妙之座,若得四果者,方就其座而受饮食。我亦得彼胜妙座食。”者,是苾刍得波罗市迦。若有众多苾刍,在阿兰若村中住,少于自相而心得定,以世俗道伏除烦恼,欲贪瞋恚而不现行。苾刍妄心作如是语:“我亦在彼阿兰若住,得少自相定,以世俗道伏除烦恼,欲贪瞋恚亦不现行。”者,得波罗市迦。若苾刍妄心欲自显己,作如是语:“有苾刍亲见诸天。”不言是我,得窣吐罗底也;如是乃至见羯吒布单那,不言是我者,得窣吐罗底也;乃至粪扫鬼者,得恶作罪。若苾刍妄心作如是语:“有苾刍闻诸天声。”不言是我,得窣吐罗底也;如是乃至闻羯吒布单那,不言是我者,得窣吐罗底也;乃至粪扫鬼,得恶作罪。若苾刍妄心作如是语:“苾刍往诣天处。”不言是我者,得窣吐罗底也;乃至羯吒布单那处,得窣吐罗底也;乃至粪扫鬼者,得恶作罪。若苾刍妄心作如是语:“有苾刍,诸天来就,乃至羯吒布单那。”不言是我,得窣吐罗底也。若粪扫鬼者,得恶作罪。若苾刍妄心作如是语:“有苾刍常往天处,共诸天言谈议论,乃至羯吒布单那。”不言是我者,得窣吐罗底也。若粪扫鬼者,得恶作罪。若苾刍妄心作如是语:“有苾刍,诸天来就言谈议论,乃至羯吒布单那。”不言是我者,得窣吐罗底也。粪扫同前。若苾刍妄心作如是语:“有苾刍得无常想,如前广说,乃至得八解脱。”不言是我,是苾刍得窣吐罗底也。如有众多苾刍在阿兰若村住,常被非人之所娆乱,中有苾刍得四果者,不被非人之所娆乱,苾刍妄心作如是语:“有苾刍在彼村住,不被非人之所娆乱。”不言是我,得窣吐罗底也。若有众多苾刍,在俗舍中坐胜妙座而受其食,皆获四果。苾刍妄心作如是语:“有苾刍于彼舍中受胜妙座。”不言是我者,得窣吐罗底也。若诸苾刍在阿兰若村住,得少自相定,以世俗道伏除烦恼、欲贪瞋恚亦不现行,不言是我者,得窣吐罗底也。若苾刍妄心作如是语:“有苾刍在彼村住,得少自相定乃至烦恼皆不现行。”不言是我者,得窣吐罗底也。

摄颂曰:

 记战与言违,  旱时天雨少;  业力男成女,  温泉听象声。

佛在广严城猕猴池侧高阁堂中。时摩揭陀国未生怨王,与广严城诸栗姑毗先有违逆。未生怨王乃严整四兵象马车步,往佛栗氏国欲共斗战。时佛栗氏国人,告广严城栗姑毗曰:“摩揭陀国未生怨王,严整四兵来此欲战。”时彼闻已亦严四兵出城拒逆。兵众出时。具寿大目连执持衣钵,于日初分入广严城欲行乞食。时此城中栗姑毗众,遥见大目连共相谓曰:“君等知不?尊者大目连我比曾闻,是第三圣无有少事而不见知,我等宜应问彼圣者,两国交战谁得胜耶?”即便往问,白言:“圣者!摩揭陀国未生怨王来破我国,今出相御,两阵交战谁当胜耶?”尊者报曰:“汝等得胜。”彼既闻已共相谓曰:“圣者!目连与我等记,战当得胜。”诸人闻已欢喜踊跃,情欺彼敌掩其不备,即与共战遂便大破,军兵瓦解逐北追奔,欲至殑伽河岸,广严城人既得胜已倍生勇锐。时未生怨王便生是念:“此城中人心怀凶猛,今若渡河彼来取我,如网取鱼尽当杀害。”作是念已遍告军众:“咸可并心回兵共战。”众闻王教各作是念:“我等辞国来罚广严,今者不应被破而活。”咸即同心回兵共战,时此城人遂便退败,走入城中闭门自固。其摩揭陀王既得胜已,收军率旅还王舍城。

于后城中诸栗姑毗,于街衢巷陌共起讥嫌:“彼大目连记我战胜,今我此城总被败丧,何战胜耶?”是时六众苾刍入城乞食,闻彼讥嫌而问之曰:“汝等今者讥嫌何人?”诸人答曰:“讥嫌汝等!”六众报曰:“我等作何罪过令汝讥嫌?”诸人报曰:“圣者!大目连记我战胜,今我此城总被他破,岂战胜耶?”六众答曰:“汝初斗战何国得胜?”诸人报曰:“我等斗战初时得胜。”六众答曰:“汝战得胜即合却回,谁更遣汝逐他军众。汝岂不闻,野干被迫力同猛虎。”彼诸人众闻此语已,自知无理默然不答。于时六众苾刍共相谓曰:“我等且应时机答战胜事,令彼人众不作大嫌。然大目连有所犯罪,我今应诘令其说悔。”是时六众苾刍既还住处,食已诣大目连所,合掌恭敬礼足白言:“我等今者咨诘少事,唯愿慈悲赐垂听许。”目连报曰:“五部之罪任意举之。”六众白言:“尊者与栗姑毗记战得胜,而广严城被他所破,岂是胜耶?持钵乞食可不自供,而更妄语虚记他事,不见实状令众讥嫌,遂令我等所行之处,谤议盈途乞食不得。仁既犯罪应如法悔。”目连报曰:“具寿!我不见罪。”是时六众共相谓曰:“仁等知不?如世尊说:‘若不见罪,应与作不见罪舍置羯磨。’犯云不见?是难容隐。谁是授事人?遣鸣揵椎。”授事问曰:“欲何所为?”答曰:“少欲目连有犯不见,今应与作舍置羯磨。”时授事人便与六众往上座所,时具寿舍利子为众上座。时授事人告上座曰:“须鸣健椎。”上座问曰:“欲作何事?勿令正法致有毁损,为谁作遍住法乃至出罪。”报言:“无如是等事,但为尊者大目连妄记他事,广说如上,不肯见罪。我等依法与作不见罪羯磨。”舍利子言:“具寿!汝等勿作非法,恼乱耆宿有德苾刍。大师世尊具一切智,于一切事得大自在。汝今应往请佛决疑,随佛所教汝当奉行。”时诸苾刍以此因缘往白世尊,世尊告曰:“凡战斗时非人先战后次于人,若非人战胜人亦得胜。当尔目连记栗姑毗克得胜,时广严城非人战胜、王舍城非人不如。既至河岸,王城非人得胜、广严城不如。但记初胜,不记于后。若作如是始终问者,目连当时具答其事。汝诸苾刍!大目连无犯。若苾刍作如是心而记事者无犯。若异此者得越法罪。”

佛在广严城猕猴池侧高阁堂中。时诸外道与俗授记,十二年中天旱不雨。具寿大目连执持衣钵,入广严城次行乞食。时城中人问言:“圣者!何时天雨?”目连报曰:“过七日已天当降雨。”诸人闻说过七日已圣记天雨,是时诸人于仓廪内所有谷麦咸种田中,过七日已云腾雷震唯降少雨,才得掩尘即便停息。时诸人等便于市肆街衢之所皆共讥嫌:“诸人知不?宁信外道不信沙门释迦之子,常以袈裟覆体,如桦树皮实无知觉。”时六众苾刍方入乞食,闻此嫌言便问之曰:“仁等嫌谁?”答言:“我嫌汝等!”告曰:“我等何过令汝讥嫌?”诸人报曰:“大目连明言见记,过七日已必当降雨。我等闻已,于仓廪内所有谷麦咸种田中,而天不雨。”六众报曰:“汝等常亲外道,若见彼记云兴电击才少霑洒,即便唱令天时大雨。目连所记天雨尚多地有流水,然彼圣者岂为汝等作如是记,所种苗稼悉皆成熟?”答言:“不尔。”六众报曰:“若如是者彼有何过汝等见讥?”彼即无言默然而住。六众苾刍共相谓曰:“难陀、邬波难陀!我且随时答诸人众,然少欲目连自身犯罪,我等就彼令其说悔。”还入寺中食讫收衣钵已,便往诣彼大目连所白言:“畔睇上座!”目连答言:“无病。”彼复重言:“上座愿见容许,我欲诘罪。”答曰:“五部罪中随意当诘。”白言:“上座知不?外道所记十二年中天旱无雨,仁记七日已后天当降雨。上座应可褰衣勿令泥污,持钵乞食岂不充身,何故虚心妄记他事,遂令我等所行之处,谤毁盈途乞食不得?仁既犯罪应如法悔。”目连报曰:“具寿!我不见罪。”是时六众共相谓曰:“仁等知不?如世尊说:‘若不见罪,应与作不见罪舍置羯磨。’谁是授事人?遣鸣揵椎。”广说乃至舍利子为上座,令往白佛。佛告诸苾刍:“有五因缘天不降雨,而星历人不善了知记言天雨。云何为五?苾刍当知!若见云兴电击雷震风惊,时星历人记言天雨,然此大地有其火界,上腾虚空令雨干燥,此是第一不雨因缘。复次苾刍!若见云起风惊,时星历人记言天雨,然于虚空有大风起,便吹此雨于杖林内或羯陵伽兰、若林中,令雨偏注,此是第二不雨因缘。复次苾刍!若见云起风惊,时星历人记言天雨,然于此时行雨天神纵逸而住,于时时间不注甘雨,此是第三不雨因缘。复次苾刍!乃至星历人记言天雨,由诸有情爱乐恶法,非分起贪住于邪见,缘此事故于时时中天不降雨,此是第四不雨因缘。复次苾刍!乃至星历人记言天雨,然罗怙罗阿脩罗王从大海出,便以两手捧其雨水弃大海中,此是第五不雨因缘,而星历人不知记言天雨。苾刍当知!目连记雨之时,罗怙罗阿脩罗王以手捧雨弃大海中,然非无雨。岂彼当时问言稼穑皆成熟不?尔时目连即依事答。苾刍当知!大目连无犯。若异此者得越法罪。”

世尊在广严城猕猴池侧高阁堂中。时有无衣外道门徒于此城住,其妇怀妊。是时具寿大目连入城乞食,次至外道门徒家,时彼家主既见尊者便作是念:“此大目连众所共闻,是第三圣无不知见,我今应问我妇怀妊为男?为女?”作是念已问目连曰:“圣者!我妇怀妊为女?为男?”尊者报曰:“贤首!腹内是男。”凡诸世人闻富盛时悉皆欢喜,即便庆跃,以好上妙香美饮食,盛满钵中授与尊者,复便请曰:“馀日更来。”报言:“无病。”辞之而去。近此外道门徒之舍有露形人,为物师首,见大目连持满钵去,即便念曰:“我唯有一施食之家,还被沙门释迦之子教化侵夺,此非好事。我今宜往到长者边问其所以,共彼沙门作何筹议?”即便疾疾往至其家,问言:“长者!沙门目连来至家不?”长者报言:“来至。”告曰:“仁何所问?”报言:“我问:‘妇今怀妊为男?为女?’报言:‘是男。’”时露形者善明卜筮,卜知是女,即便回面翻掌而笑。长者见已进而问曰:“何意回面翻掌而笑?”报言:“我观是女,不见有男。”时彼长者面现瞋相额起三峰,而告之曰:“汝拔发露形何所知见?岂大目连智不及汝。圣者授记必定诞男,汝之浅识强云生女。”彼见骂已还更算之,克定是女,即便作色告长者曰:“假令沙门瞿答摩记云是男,此不是男,必定生女。”彼既月满便生于女。时彼长者及诸家眷,咸起讥嫌广兴谤议,宁彼外道记事不虚,不同沙门言皆是妄,目连记男反更生女。是时流言嚣遍城郭,时诸人等便于市肆街衢之所咸共讥嫌:“诸人知不?宁亲外道,不信沙门释迦之子。”时六众苾刍方入乞食,闻此嫌言便告彼曰:“仁等嫌谁?”答言:“我嫌汝等。”报云:“我有何过令汝讥嫌?”诸人报曰:“圣者!目连记外道妇当生于男,今遂生女。”六众闻已告诸人曰:“世间诸人咸皆漂没无智之海,唯佛世尊于授记事出言无妄,馀所说者容有参差。然人之所生非男即女,岂复生狗及猕猴耶?”诸人闻已默然不答。是时六众难陀、邬波难陀共相告曰:“我且随时答诸人众,然少欲目连自犯其罪。”广说如前,乃至报曰:“五部罪中随意当诘。”白言:“上座应知,岂不自忆记彼外道门徒,怀妊之妇生必是男。今既生男可相庆贺,沙糖石蜜恣意餐啖。然持钵乞食可不济饥,更以虚心妄记他事,遂令我等乞食不得。仁既犯罪应如法悔。”目连报曰:“具寿!我不见罪。”是时六众唤授事人,鸣揵稚集众僧,广说如前。乃至世尊告曰:“汝诸苾刍!有其四处不可思量。若强思者,心则迷乱或令发狂。云何为四?一、思量神我;二、思量世间;三、思量有情业异熟;四、思量诸佛境界。然大目连授记之时其实是男,彼于后时由业异熟转之为女。若彼长者问大目连:‘我妇产时为男?为女?’时大目连记言:‘是女。’汝诸苾刍!目连当时据现事记,故无有犯。”

佛在王舍城羯兰铎迦池竹林园中。于此城内有一长者,闻有说言:“若不预告设僧饮食者,彼即忽然财食交报所求增长。”时彼长者即作是念:“欲觅钱财此好方便,我今宜可不预告知忽设僧食。”即往市肆多买净肉,于大镬内加以酥油作好美粥,既备办已往至城门,告守门人曰:“汝今当知!若见苾刍乞饮食者令诣我家。”答言:“善哉!我当遣去。”彼见苾刍欲行乞食,报言:“圣者!某甲长者,今日中前施乞者食。”时乞食者既闻告已,皆悉往彼长者宅中。时彼长者各以美粥满钵授与苾刍,苾刍受已并还本处随情饱食。于时天气阴凝寒风惨烈,诸苾刍共相谓曰:“钵腻难洗,我等宜应诣温泉所暖水洗之。”即往泉边各洗其钵。有一少年苾刍便作是念:“此之温水从何处来?”去斯不远邬波难陀亦自洗钵,时少年者便到其所,致敬问曰:“大德邬波难陀!此之温水从何处来?”时大目连亦在温泉洗钵,邬波难陀教少年曰:“汝今可往问少欲者。”时彼少年至目连所,齐整威仪倍加恭敬,问言:“大德!此之温水从何处来?”报言:“具寿!从无热恼大池处来。”邬波难陀适闻此说,白言:“上座!勿害正经、勿亏法眼,我虽未证岂无阿笈摩耶?如佛所说:‘无热大池所有诸水具八功德,所谓冷美、轻软、清净、香洁、饮不损喉、入腹无患。’如所记言便违初德。然而持钵乞食不济身饥,以虚诳心妄记他事。”广说乃至往白世尊。世尊告曰:“汝诸苾刍!温泉水实从无热池而来至此。”苾刍白佛言:“若其此水从彼来者,何意今热?”世尊告曰:“汝等应知!彼池水经游五百热捺落迦方至于此,由斯缘故遂变成热。若问目连何因热者,彼便具答不冷因缘。汝诸苾刍!然彼目连作如是想说时无犯。”

佛在室罗伐城给孤独园。是时具寿大目连告诸苾刍曰:“具寿!我入无所有定,闻曼陀罗池水之岸有诸象王吼叫之声。”邬波难陀于众中坐,闻此说已作如是言:“上座!勿亏正理、勿害法眼,我虽未证岂无圣教。如世尊说:‘若入无所有定者,必当远离色声诸境。’如何入定而得闻声?所授记者必无是处。”广说如前。六众诘罪鸣稚集众,与大目连作舍置羯磨。时舍利子令往白佛,诸苾刍以此因缘具白世尊。世尊告曰:“汝诸苾刍!如大目连所言无妄,虽复现入无所有处定,诸色声想悉皆远离。然大目连获得静虑解脱胜妙等持,速出速入,虽是出定谓在定中,便以其事告诸苾刍:‘我在定中闻象吼叫。’汝诸苾刍!此大目连以实想说无犯。又无犯者,谓最初犯人、或痴狂心乱痛恼所缠。”妄说上人法学处了。

根本说一切有部毗奈耶卷第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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