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录 根本说一切有部毗奈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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根本说一切有部毗奈耶卷第四十九

三藏法师义净奉 制译

诈言不知学处第八十三

尔时薄伽梵在室罗伐城逝多林给孤独园。佛告诸苾刍:“半月半月应说波罗底木叉戒。”时诸苾刍奉教而说。六众苾刍听戒之时作如是语:“具寿!我今始知是法在戒经中说。”诸苾刍报曰:“岂可具寿于半月半月说戒经时不听闻耶?”六众答曰:“我今岂可唯听说此更无馀事,于诸欲境亦复思量。”诸苾刍白佛,佛言:“此等愚人轻慢学处,乃至我观十利,为诸弟子制其学处,应如是说:

“若复苾刍半月半月说戒经时作如是语:‘具寿!我今始知是法戒经中说。’诸苾刍知是苾刍若二若三同作长净,况复过此,应语彼言:‘具寿!非不知故得免其罪,汝所犯罪应如法说悔。’当劝喻言:‘具寿!此法希奇难可逢遇,汝说戒时不恭敬、不住心、不殷重、不作意、不一想、不摄耳、不策念而听法。’者,波逸底迦。”

若复苾刍者,谓是六众,馀义如上。

说戒经时者,谓从四他胜乃至七灭诤法,相次而说诠其要义。

我今始知等者,谓六众苾刍与馀苾刍屡同听戒,而彼故言我不知者,意欲令他心生忧悔故、谊恼时众故。

诸苾刍当劝喻言等者,明不恭敬等有所亏失故。

此中犯相者,苾刍见说四他胜时,如是乃至十三残罪、七灭诤法,作如是说者,一一说时皆得波逸底迦罪。若实不了知如愚痴人者,说实无犯。又无犯者,广说如上。

作针筒学处第八十四

佛在室罗伐城逝多林给孤独园。有一工人名曰达摩,善牙骨作,先于无衣外道心生敬信,因来寺中就乞食苾刍而听法要,遂于佛教深起信心。复为演说七有事福业,彼既闻已作如是念:“我先无知归露形者,彼以拔发为业苦身修行,既处邪边靡涉中道。我今宜应弃彼为教契想真宗,现在当来冀希津济。然我家业贫窭难修福业,宜可自励役己惠人。”即便以自工巧告诸苾刍曰:“我善牙作,若须针筒我当施手。”时有苾刍令造象牙针筒,奇巧可爱,馀苾刍嗟叹惊讶复令其作。如是转展乃至多人,匠者象牙因斯罄尽。复令骨作骨尽,用角角复终尽。时彼工人因致贫困,衣不掩形食不资口。时露形者见而告曰:“尔于昔时归依我等家道丰赡,今依剃发遂致困穷,以此察之孰为胜侣?”时诸少欲苾刍,闻是语已共生嫌贱:“云何苾刍使他工人不知量度,以至贫穷复致讥丑?”以缘白佛,佛告诸苾刍,广如上说,乃至“制其学处,应如是说:

“若复苾刍用骨牙角作针筒,成者应打碎,波逸底迦。”

若复苾刍者,谓此法中人。

其骨牙角如事可知。

有二种针筒:一、筒子,二、合子。若用骨牙角作者,二皆不许。若自、若他并不应作。

若成者即应打碎,其罪说悔。其所对之人应问云:“尔针筒打碎未?”若不问者得恶作罪,问以方悔。苾刍应用竹苇为筒,或毡片等以安其针。时可数看勿令生垢,此皆无犯。又无犯者,广说如上。

作过量床学处第八十五

佛在室罗伐城逝多林。时有苾刍人间游行,至逝多林门日暮门闭,即于门屋下坐短脚床。既洗足已敛身入定,有蛇爱冷在床前住,见苾刍垂头遂螫其额,因致身亡,遂生三十三天端拱而坐。时天帝释遣五百婇女而为给侍,天女璎珞出妙音声,能令闻者心生爱乐。时彼天子虽闻其声不相观视,弹指告言:“姊妹!何因恼我。”天女见已嗟叹奇异,遂以其事往白帝释。天主报曰:“汝等可持大镜安在彼前。”女便置镜,时彼天人方睹自身,具诸璎珞周匝严饰,深生厌离说伽他曰:

“于此世间中,  人身最难得;  正信如来教,  出家为更难。  如斯难遇事,  而我已曾得;  云何丧法眼,  堕于牢狱中?  我不得正见,  终不受欲乐;  由斯障解脱,  当沦于恶趣。  我居天女内,  如被鬼神围;  入此愚痴林,  云何当出离?”

法尔诸天初生之时得三种念:“我于何处死?今于何处生?复由何业力?”即便观知从人中死,生在三十三天,由净持戒善业所感。作是念已,时诸天女告天子曰:“大仙!今可往礼帝释,方与我等共为欢戏。”天子答曰:“姊妹!天主帝释者,已能远离染瞋痴耶?”白言:“未离。”天子曰:“姊妹!我昔归依大师世尊,离染瞋痴而行礼敬。云何今时礼具三毒?姊妹!颇有因缘能令帝释礼敬我不?”天女答曰:“有胜苑园名为妙地,中有住处是天仙所居。若在其中而出家者,帝释自往申其礼敬。”是时天子于天婇女作鬼神想,弃之而去。往妙地中天仙住处,于彼众内而为出家。尔时帝释闻是事已,诣苑园中躬申礼敬,称善而退。天子自念:“我若不往礼觐世尊,即受天乐者是所不应。今我先当礼世尊足。”是时天子以天四花置衣裾内,诸妙璎珞具庄严身,犹如壮士屈伸臂顷,于天宫没现逝多林。由彼天光威神力故,光明赫奕周遍照曜逝多园林。诣世尊所顶礼双足,即以天花布在佛前虔诚供养,绕佛三匝在一面坐,以妙伽他请世尊曰:

“我居天女内,  如被鬼神围;  入愚暗稠林,  云何修出离?”

世尊告曰:

“有妙平直道,  去处无所畏;  法忍为大牛,  牵车无乱响;  惭愧充机褥,  专念为侍从;  智慧御车人,  正见令前导。  若有善男女,  乘此安隐车;  一心无异缘,  能至最胜处。”

尔时世尊观彼天子意乐根性,随机说法令得开悟。即于座上以金刚智杵,摧破二十种萨迦耶见山,得预流果。既见谛已白佛言:“世尊!由佛令我于诸难中得解脱果,此非父母、高祖、人王及诸天众、沙门、婆罗门、亲友、眷属之所能作。我逢世尊大善知识故,于地狱、傍生、饿鬼趣中拔济令出,安置人天胜妙之处,尽生死苦得涅槃道,干竭血海超越骨山,无始积集身见之山,以智慧杵而摧破之获得初果。我今归依佛法僧宝,始从今日乃至命存,受五学处不杀生乃至不饮酒。唯愿世尊证知我是邬波索迦。”即于佛前说自庆颂曰:

“我由佛力故,  永闭三恶道;  得开天妙门,  长升涅槃路。  我依世尊故,  今得清净眼;  证见真圣道,  超过有海岸。  佛超于人天,  离生老死过;  有海中难遇,  我逢今得果。  我以庄严身,  欢心礼佛足;  右绕除怨者,  今往赴天宫。”

尔时彼天于生死中得未曾得,礼佛足已更以天花至诚供养,便往天宫忽然不现。时逝多林授事苾刍,至天晓已便开寺,门见彼苾刍在小床上端坐命终,复见毒蛇住其床下。即以此事往白世尊,世尊告曰:“可为焚烧。”复告诸苾刍曰:“不应下小床上而为寝卧,亦不应床前洗足,违者得越法罪。”

时六众苾刍闻是制已,遂作高床脚长七肘缘梯上下。诸婆罗门居士等见生嫌贱,时诸苾刍以缘白佛,佛言:“我今以此为缘,为诸苾刍广说,乃至制其学处,应如是说:

“若复苾刍作大小床,足应高佛八指。若过作者应截去。波逸底迦。”

如是世尊为诸苾刍制学处已,时具寿邬陀夷身形长大,坐彼床。时颏拄著膝,苾刍白佛,佛言:“前是创制,此更随开,应如是说:

“若复苾刍作大小床,足应高佛八指,除入梐木。若过者应截去,波逸底迦。”

若复苾刍者,谓六众也。

作大小床者,谓自作、使人造此大床及小座时。

应高佛八指者,佛谓大师,此之八指长中人一肘。

除入梐木者,除床脚入梐木,此非是量。

若过作者,谓量若过应可截去。堕罪说悔如前应作。

此中犯相者,若苾刍若为僧作、若自为作,过八指量者应截去,其罪说除。对说罪者应可问言:“床脚截未?”若不问者得恶作罪。其罪不应说悔。若依量作者无犯。又无犯者,广如上说。

用草木绵贮床学处第八十六

佛在室罗伐城给孤独园。邬波难陀分得大床,以木绵贮安衬而卧。有老苾刍从他处来,合与卧具,其授事人随次分与,至邬波难陀房,为彼年老并合得床。邬波难陀便去衬物分散木绵,令其寝息。苾刍卧已,天晓出房身衣总白,诸苾刍见报言:“上座岂可卧在苇苕积中耶?”具以上缘告诸苾刍,诸苾刍白佛。佛言:“我今为诸苾刍制其学处,应如是说:

“若复苾刍以木绵等贮僧床座者,应撤去,波逸底迦。”

若复苾刍者,邬波难陀,馀义如上。

言贮物者,有五种:一、木绵,二、草绵,三、蒲薹,四、劫贝,五羊毛。若复苾刍以五种物自贮教人贮,皆得堕罪,罪应说悔。

此中犯者,苾刍若僧私床座以木绵等而散贮者,皆得堕罪。絮应撤去,罪应说悔。对说罪者应可问言:“絮撤去未?”若不问者得恶作罪。其罪不应说悔,广说如上。

过量作尼师但那学处第八十七

佛在室罗伐城给孤独园。如世尊说:“汝诸苾刍!若受用僧伽卧具,及馀人物乃至私物,应用衬替。”苾刍不识其量遂便大作,小者弃掷,或嫌长短。作务烦多常有营为,妨修善品,广说乃至“为诸苾刍制其学处,应如是说:

“若复苾刍作尼师但那,当应量作。是中量者,长佛二张手、广一张手半。若过成者截去,波逸底迦。”

如是世尊为诸苾刍制学处已,具寿邬陀夷身形长大,每至卧时为护卧具,故于其足边以诸树叶而为衬替。世尊因观房舍见叶狼藉,问知事已告诸苾刍曰:“前是创制,此复重开,广说乃至应如是说:

“若复苾刍作尼师但那,当应量作。是中量者,长佛二张手、广一张手半,长中更增一张手。若过作者应截去,波逸底迦。”

若复苾刍者,此法中人。

尼师但那者,谓敷具也。

若自作、使人皆悉同犯。

应量者,如文可知。若佛一张手当中人三张手,总长九张手合有四肘半;广一张手半者当中人四张手复有六指(此中制意者,尼师但那本为衬替卧具,恐有所损不拟馀用。然其大量与自身等,顶上馀有一磔手在,斯乃正与卧具相当。又复佛望馀人身有三倍,言二倍者,盖是部别。若依二倍即尼师但那,其量全小不堪替卧敷地礼拜。不见有文,故违圣言,谁代当罪,细论可不?广如馀处)。若苾刍不依此量而过作者,物应截去,罪应说悔,馀问答等并广如上说。

作覆疮衣学处第八十八

佛在给孤独园。如世尊说作覆疮衣,苾刍不知当云何作?其量过大或时大小。诸苾刍白佛,佛言乃至“应如是说:若复苾刍作覆疮衣,当应量作。是中量者,长佛四张手、广二张手。若过作者应截去,波逸底迦。”

若复苾刍等义如上说。

覆疮者,谓覆身疮疥也。

其佛张手及有过截,并说罪等广如上说。

作雨浴衣学处第八十九

佛在室罗伐城给孤独园。三月夏安居时,毗舍佉鹿子母往诣佛所,礼双足已在一面坐,佛为说法示教利喜默然而住。时毗舍佉即从座起,合掌恭敬白佛言:“世尊!愿佛及僧明当就舍受我微供。”尔时世尊默然而受。时毗舍佉知佛受已,顶礼佛足奉辞而去。既至舍已,即于其夜备办种种上妙饮食。佛于其夜天将晓时,便于东方见多云起,形如圆钵遍满虚空,如是之云能降大雨充满沟渠。尔时佛告阿难陀曰:“汝今宜往告诸苾刍:‘今此云起必降洪雨,此雨霑濡有大威力。若洗浴者能除众病。若诸苾刍乐欲洗者,可于空地随意洗浴。’”阿难陀既受教已,具以佛语告诸苾刍。时诸苾刍悉于露地雨中立洗。时毗舍佉母饮食办已,敷设座具安净水瓮,令其婢使往逝多林,请佛及僧白言:“时至。”婢到门所觅诸苾刍,时诸苾刍闭门而浴,婢于门隙遥见苾刍露形于寺中浴,便作是念:“此中不见苾刍,皆是露形外道。”即便归舍白其母曰:“我于寺内不见一人是苾刍者,但见露形外道立洗雨中。”时毗舍佉便作是念:“今日天雨,圣众多在雨中露形而浴,非是外道。”便遣馀人往扣门唤,白言:“圣者!毗舍佉母令白时到。”尔时佛与大众着衣持钵,诣毗舍佉处既坐定已,先行净水次下美食,种种珍羞无不备具。众既食了受水齿木,净澡漱已皆收钵器。时毗舍佉即于佛前以瓶注水,听说发愿竟,前礼佛足白佛言:“世尊!唯愿慈悲许我微愿。”佛言:“随汝所求,欲作何愿?”毗舍佉曰:“我有八愿:一者欲施苾刍众雨浴衣,二者欲施苾刍尼众雨浴衣,三者客苾刍来先我舍食,四者将行苾刍当于我舍食已而去,五者有病苾刍我施饮食,六者看病苾刍我亦施食,七者有病苾刍须医药者我当给施,八者常施僧粥。”

佛告毗舍佉曰:“汝以何缘施雨浴衣?”答言:“大德!今日时至,令婢诣门见诸苾刍露形而浴,谓是外道。大德!我缘此故施雨浴衣,令诸圣众遮身洗浴。”“又毗舍佉!汝以何缘施苾刍尼雨浴衣?”答言:“大德!我忆曾见诸苾刍尼,在河水中露身而浴,诸俗讥耻出嫌诮言,为此施衣令障形丑随处而浴。”“又毗舍佉!汝以何缘施客苾刍新来者食?”答言:“大德!诸新来者未善委知乞食次第,又复疲劳须食美食,是故我施。”“又毗舍佉!汝以何缘施将远行苾刍饮食?”答言:“大德!行侣苾刍若乞食时,恐失其伴,故我施食。”“又毗舍佉!汝以何缘施病苾刍食?”答言:“大德!诸病苾刍不得食者,病便增剧,是故我施。”“又毗舍佉!汝以何缘施看病者食?”答言:“大德!若看病人行乞食者瞻侍便阙,汤药所须有乖时节,是故我施。”“又毗舍佉!汝以何缘施病苾刍所须医药?”答言:“大德!若无医药病即难差,长时带患废修善品,是故我施。”“又毗舍佉!汝以何缘施苾刍僧粥?”答言:“大德!若诸苾刍不食粥者,被饥渴逼,是故我施。”

尔时毗舍佉,复白佛言:“世尊!我闻某处苾刍命过,佛记彼人得预流果,有记一来、不还、阿罗汉果。大德!彼诸圣人颇曾来至室罗伐城,受我供给供养不?”佛言:“曾受。”“若曾受者我所施福,由是因缘必定当得福智圆满。”佛告毗舍佉:“善哉!善哉!汝所施福功德圆满。”时毗舍佉,即从座起礼佛而去。佛以此缘告诸苾刍:“我听诸苾刍畜雨浴衣随处洗浴。”时诸苾刍不知其量,太长太狭,佛言:“不应如是,当应量作,广说乃至应如是说:

“若复苾刍作雨浴衣,当应量作。是中量者,长佛六张手、广二张手半。若过作者,应截去。波逸底迦。”

若复苾刍等,并如上说。

雨浴衣者,谓天雨时用。

若自作、教人,当应量作,长、广如文。

若过者得罪同前,说悔问答广如上说。

同佛衣量作衣学处第九十

缘处同前。时邬波难陀与佛等量作衣,但披一边馀聚肩上。诸苾刍见谓是新客欲为解劳,报云:“我非新至,同佛衣量作支伐罗。”苾刍讥嫌:“云何作此过量之衣?”以缘白佛,佛言:“我因此事为诸苾刍制其学处,应如是说:

“若复苾刍同佛衣量作衣,或复过者,波逸底迦。是中佛衣量者,长佛十张手、广六张手。此是佛衣量。”

若复苾刍者,邬波难陀。

佛衣者,大师衣也。

长佛十张手,当中人三十张手,有十五肘。广六者,当十八张手,有九肘。或复过此皆犯堕罪,馀广如上说。

四波罗底提舍尼法

摄颂曰:

 非亲尼自受,  舍中处分食;  不请向学家,  受食于寺外。

从非亲尼受食学处第一

佛在王舍城竹林园中。尔时得叉尸罗城有一长者,娶妻未久便诞一女,身有三德如青嗢钵罗花:一者身黄金色犹如花须,二者目绀青色犹如花叶,三者香气芬馥犹如花香。生三七日诸亲集会欲与立名,云:“此孩子身如青莲花,应与立字名青莲花。”年既长大娉与同城长者之子,命来入舍。未久之顷青莲花父遇疾而终,其母后时不能守志,遂与女婿私密交通。其青莲花先生一女,年在幼稚。忽于屏处见母与夫共行非法,因发瞋怒。便持幼女而告夫曰:“汝无赖物!何不共此行非法耶?”便掷木上,因损女头见有血出,青莲花忿而不顾,遂以巾覆头,出求行伴。见有商族向未度城,即入营中相随而去。于时商主见青莲花仪貌端正,问曰:“尔属于谁?”答言:“若有能以衣食共相济者,我当属彼。”商人便给衣食纳以为妻,将至本家共居既久。

商主赍货还向得叉尸罗城,同伴知友语商主曰:“有财不乐,欲待何时?更觅端妍共为婚娶。”商主答曰:“若有得与青莲花仪容相似者,方可为婚。”其同伴曰:“某家有女倍胜青莲。”便共往观,称可其意,即备婚礼纳以为妻。归未度城相随而去,去家不远遂留少妻并留半货。既至舍已,妻曰:“货何少耶?”报曰:“我被贼夺。”妻曰:“何不急觅?”报曰:“我今为此欲往追寻。”商主去后,友人来问:“商主何之?”报曰:“云去寻贼。”友人曰:“非关寻贼,只为寻妻。”具以其事报青莲花。不久商主还来归宅,青莲花曰:“君非遭贼故诳于我,既有别妇何不将来?”夫曰:“室有两妻无暇饮水,恐有斗诤故不将来。”报曰:“我能容忍必无忿竞,若年与我相似看如姊妹,若全少者视之如女。”其夫受言遂迎少妇归宅,青莲花闻是同乡特锺慈念,曾于暇日便与少妇梳理头发,见其头上有一疮痕。问曰:“汝此疮痕因何致损?”少妇报曰:“我小不忆,闻家中说,为孩子时,母因有事共父相瞋掷我木上,当时被损故有此痕。”复更问曰:“住在何坊?门户何向?”女便具告。青莲花的知是女,深自感伤,作如是念:“此既我女,欲如之何?往时与母同婿,今复共女同夫。呜呼哀哉!何恶之甚!”即复以巾覆头更求舍离,觅同行伴往广严城。

既至彼已不作淫女,但与人私通,未久之间人皆共美。时诸淫女俱至其舍告言:“尔偷我法以自活命,而不与我言义交通。”即掣帔巾强曳而去,俱来问曰:“汝有何术能诱多人?”答曰:“亦无别术,若有少年但令我见无不随者。”诸女曰:“若如是者,今此城中有一卖香男子,作不净观成,于诸女人久生厌离。若能坏彼行,我等立汝为淫女中尊。若不坏者,当罚金钱六十。”问诸女曰:“彼是丈夫不?”答言:“是。”“若尔,彼何足牵?”即近彼而住,诈设种种爱夫方便,令其使女就买涂香。复买诸药,云:“为夫主身患所须。”彼卖香男子闻是事已,念此女人必是贞谨,乃于夫处能为尽心,遂生爱恋。青莲花遂诈云夫死,悲号恸哭,于卖香者门前而过。彼男子见倍生爱着,广说乃至终被此女坏其观行。诸淫女等共见嗟叹,遂即立为淫女中尊。既与卖香男子久事还往,因即有娠。

时广严城东西两门各有守门男子,因相爱念共作是议:“我之二人交欢日久,若生男女必为婚娶。”时青莲花未久之间便诞一子,遂作是念:“我若养儿,身不清净,恐诸男子嫌污不来,我今宜可弃此孩儿。”即以孩儿授与使女,并授灯明,告曰:“汝可持此置于道中,屏处伺看谁将儿去。”是时使女弃近东门,并安灯火。时守门者遥见灯明,来就观察乃见孩子,持归与妇告曰:“宜善恩育当为汝子。”时守门者便作大会,告及宗亲云:“我妇生子。”其西门人闻东门人生子,便将礼直就之庆贺。其青莲花复于后时又生一女,同前思念不自收养,令其使女夜弃西门。时守门人同前收养为庆乐事。

二家男女皆并成立。其东门子因节会时,为诸友朋命同游赏,共以六十金钱与青莲花,同往芳园而为欢戏。众共立制:“若于今日不同集者罚金钱六十。”其东门子不乐同欢,诸人欲罚,为无钱物俛仰相随。既与交欢因生爱重,将青莲花入舍同住。时广严城众皆议曰:“云何守门之子将众淫女独纳家中?”彼东门子闻是语已忏谢诸人,厚设欢会因娶为妇。其东门人报西门人曰:“尔女长成可遂前要。”报曰:“汝男今娶淫女,何事求婚?”答曰:“纵娶多妻斯亦何过?”彼便随要以女娉之归东门宅。尔时尊者大目干连来至其舍,告新来女曰:“汝今知不?汝夫旧妇是汝之母,汝夫主者即是汝兄,勿复于此更相嫉妒,令汝因斯广生恶业。”作是语已舍之而去。

后于异时青莲花复生一子,时西门女抱此孩儿门前戏弄。时有相师婆罗门来至其所,以颂问曰:

“汝容如妙花,  于三宝深信,  所弄之孩子,  与汝有何亲?”

时彼女人即便以颂答曰:

“婆罗门善听!  此是我之弟,  亦是兄之子,  亦复是我儿。  复是夫之弟,  此父是我父,  亦父亦为夫,  圣者慈悲告。”

时婆罗门闻已笑而舍去。时青莲花室中闻语,怪其所以问使女曰:“此女抱儿与婆罗门何所论说?”时彼使女具以其事告青莲花。时青莲花闻是语已便作斯念:“我由何业前与母同夫,后与女同婿;今以儿为婿,又共女同夫?”作是念已,投身靡地不胜惭耻,即便出舍觅王城伴,弃之而去至王舍城。停息未久,时此城中有五百人常共游集,闻青莲花共相谓曰:“彼女姿容世间希有,今来至此,可命同欢。”即以五百金钱与青莲花,携至芳园耽乐而住。时尊者大目连知青莲花堪任受化,诣彼园内树下经行。时彼众中有一少年,告青莲花曰:“汝见彼尊者不?有大威神戒行清洁,贪欲淤泥不能染污,汝能令彼生染心不?”青莲花曰:“此何足言?曾有卖香男子不净观成,我亦令彼情生染著,况复此耶?”诸人报曰:“圣者坚固汝不能动。”时青莲花至尊者所,现诸娇态以身相逼,尊者踊身虚空,以颂告曰:

“汝将可厌骨锁身,  周遍筋脉相缠缚;  元由精血所成就,  依他活命来轻我。  皮囊不净常充满,  昼夜入出无停息;  九孔恒流疮不差,  纵横秽气镇盈躯。  若使诸人悟知此,  如我识汝身不净;  譬如夏厕不可近,  弃之远去心无著。  由彼盲冥无慧目,  常被愚痴翳所覆;  为此心迷爱乐汝,  犹如老象溺深泥。”

时青莲花目睹尊者神力希奇,于自己身审知不净,遥礼尊者而说颂曰:

“我知可厌骨锁身,  周遍筋脉相缠缚;  元由精血所成就,  依他活命辄相轻。  我身不净常充满,  昼夜入出无停息;  九孔恒流疮不差,  纵横秽气镇盈躯。  若彼诸人体识此,  如大圣者知不净;  譬如夏厕不可近,  弃之远去心无著。  由彼盲冥无识知,  常被愚痴之所覆;  为此心迷爱乐我,  犹如老象溺深泥。  唯愿大圣纵身下,  为我演说微妙法;  于最胜教求出家,  发愿常修离欲行。”

时大目连为愍彼故纵身而下,观机说法令见真谛,既得果已顶礼尊足求哀出家,往诸人处还彼金钱共相愧谢。诸人随喜,一时俱来礼尊者足。时大目连将青莲花诣世尊所,顶礼足已具述其事。尔时世尊为青莲花以书告室罗伐大世主苾刍尼,与其出家便令教诲,敕青莲花随书而往。时影胜王遣人送至室罗伐城,既至彼已诣大世主所,出家受学策勤不息,未久之间得阿罗汉果。佛所称赞于苾刍尼中有大神力最为第一。

尔时佛告诸苾刍:“汝等当观生死海中轮回不定,谁非父母?谁非男女及馀亲识?如青莲花,现见如是于亲族中共行非法,况隔生耶?非证圣果沈沦靡息。是故汝等,于三界中勤求出离如救头然。世间欲境无厌足期,当速舍离修无常想作臭尸想,昼夜系心应如是学。”

时诸苾刍咸皆有疑,请世尊曰:“以何因缘青莲花尼身具三德,不乏男子于己亲处常为杂乱,既出家后得阿罗汉果,于神力中佛赞第一。”世尊告曰:“汝等善听此青莲花尼因缘。乃往古昔有一商主,持诸货物求利他方,其妇于后被烦恼逼欲火烧心,去之不远有淫女舍。每见男子入彼家中情生爱乐,问一老母曰:‘作何福业于所求事皆得称心?’老母曰:‘于胜上人行业成就者,奉其饮食并诸供养,于所求事皆得遂心。’时有独觉圣者,老母令其饮食供给,以青莲花奉持供养,彼见神变女生深信,即发愿言:‘以我此福,于未来世得端严身,如青莲花色香圆满,随念所求男子无阙,乃至获大神力,遭遇大师亲得承事。’又复前身数为媒媾,令他父母兄弟姊妹男女之属共行非法。由供养发愿故得胜妙身如花三德,于诸男子无阙乏时。由媒媾亲属,今者于亲受斯恶报。复由愿力得值目连,而遇于我舍俗出家成阿罗汉,如是应知。”

佛在室罗伐城。时青莲花苾刍尼既得果已,敬重三宝常发是愿:“初乞得食将奉僧众,次乞得者以充自食。”便于他日先食奉僧,次拟自啖。见乞食苾刍空钵而去,即以己分持施彼人,一日之中绝食而住。复于明日初食奉僧,次欲自食。邬波难陀亦来乞食,见青莲花便作是念:“此苾刍尼但于僧众而兴供养,亦有普意该别人耶?我今应试即就索食。”尼心殷重阙己济人,还持己分奉施尊者,同前绝食。至第三日触热巡门,身体饥羸闷绝于地。时有外道俗人,见已作如是议:“我闻青莲花离欲得果,如何今时见释迦子颜容端正,起欲染心投身躄地?”时诸苾刍闻共讥嫌,以事白佛,佛言:“我今为诸苾刍制其学处,乃至应如是说:

“若复苾刍于村路中,从非亲苾刍尼自手受食食。是苾刍应还村外住处,诣诸苾刍所各别告言:‘大德!我犯对说恶法,是不应为,今对说悔。’是名对说法。”

若复苾刍者,谓邬波难陀,馀义乃至非亲并如上说。

苾刍尼者,谓在此法中。

村路中者,谓在途中。

自手者,亲自受取。

食者,谓是二五啖嚼之类。又食者,吞咽入喉。

是苾刍者,谓犯过人。

村外住处者,谓至寺处。

诣苾刍所者,谓寺中人。

各别告者,谓别别对说。

我犯恶法者,谓不善法所不应为,发言告白。

此中犯者,若苾刍于非亲尼作非亲想疑,于村巷中自手受取五啖五嚼而食咽者,皆得对说罪。若是亲尼作非亲想疑,得恶作罪。无犯者,广如上说。

受苾刍尼指授食学处第二

佛在室罗伐城给孤独园。时遭俭岁乞食难得,六众苾刍被饥所苦,往十二众苾刍尼处。时彼见已便请小食,六众不受,告言:“诸妹!汝若请我及诸大众正食之时,汝当指授令彼施主多与我等美好饮食,我当食之。”时有施主请佛及僧就舍而食,诸苾刍往,世尊不去,为制戒故。众僧食时,吐罗难陀尼告施主曰:“此圣者难陀是释迦子舍俗出家,善闲三藏是大法师,可多与美好饮食。”并馀五人悉皆赞叹。时彼施主于六人处数倍多与,令诸苾刍并多绝食。时彼施主知其非法无均等心,遂生讥骂。时取食人具以此事白佛,佛言:“我制学处,乃至应如是说:

“若复众多苾刍于白衣家食,有苾刍尼指授此苾刍应可多与美好饮食。诸苾刍应语是苾刍尼言:‘姊妹!且止少时,待诸苾刍食竟。’若无一人作是语者,是诸苾刍应还村外住处,诣诸苾刍所各别告言:‘大德!我犯对说恶法,是不应为,今对说悔。’是名对说法。”

众多苾刍者,谓二、三人已去。

白衣家者,谓四姓等家。

食者,谓受请食。

尼谓吐罗难陀。

指授者,谓处分事。

此苾刍应可多与美好饮食者,谓是过量与食。

诸苾刍等者,谓出呵止言。

若无一人者,谓极少限齐,皆得本罪。

应还村外住处等者,指说悔法,广说如前。

此中犯者,若苾刍食在上阁,复有食在中阁,于上阁处有苾刍尼指授其食,彼苾刍乃至一人应为呵止。若不呵者,诸苾刍犯对说法。其中阁苾刍应问上阁:“有呵苾刍尼不?”不问而食,皆得恶作。若苾刍在阁下食,有在门屋中食者,若于阁下尼指授时,准前呵止;不问者得本罪。门屋下人准中棚问,不问恶作。又若苾刍从门屋出,复有苾刍从外而至,闻指授声应问出者:“有人呵苾刍尼不?”不问而食。得恶作罪。如是应知,一施主家多处而食,尼指授处皆得本罪;馀悉犯轻,或上或下准事应知。若其施主缘为此尼施僧食者,尼虽指授,苾刍无犯。或虽指授,情无简别,或见不得食令其与者,并皆无犯。又无犯者,广如上说。

根本说一切有部毗奈耶卷第四十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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