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第四十一 栾城集 卷第四十二
宋 苏辙 撰 宋 郎晔 注 景乌程张氏南海潘氏合藏宋刊本
卷第四十三

栾城集巻第四十二

 御史中丞论时事七首

  乞举御史札子

以空疏备位执法当得僚佐以助不逮窃见两院

御史见止三人而两人辞免未入不独言者寡少于

朝廷得失有所不尽而六察所治事务至烦力有不

及则百司怠废顷者员缺不补动经岁月众论莫不

疑怪臣窃见唐制台官皆大夫中丞自辟有不由此

除授敕命虽行皆拒而不纳至本朝虽稍损其旧然

亦必令本台与两制分举而人主自择其可者用之

初无执政用人之法也然人才之难非独今日故自

唐太宗以来兼设监察里行以待资浅之士而祖宗

旧制亦许用京朝官知县以上立法稍寛易于应格

近日举法须得实历通判一考人物衰少莫甚于今

而独于言事官重为艰阻实未𠃔当臣顷在内外制

见每有诏下同列相视患无合格可举之人所举既

上又多不用𨚫于前任台官中推择任使虽云旧人

不免出自执政所可殊失祖宗博举之意臣今欲乞

并诏本台及两制依放旧制举升朝官初任通判以

上或第二任知县通判以上及知县人所㪯各半从圣意选择补足

见阙仍依旧置监察里行所贵祖宗选任台官旧法

不至隳壊而纲纪之地易于得人亦免遗旷取进止

  乞罢熙河修质孤胜如等寨札子

伏见西夏轻狡屡屡叛为患莫测昨与延安商

量地界迁延不决舍归本国招之不至边人之议始

谓地界自此不可复议而坤成贺使亦当不至矣今

者天诱其衷使者既巳及境而地界复议如故方其

未遽告绝招怀之计犹可复施此实中国之利也然

臣恐朝廷忽而不虑不于今日穷究端由窒其衅隙

必俟边患既起而后图之则无及矣臣闻熙河近日

创修质孤胜如二堡侵夺夏人御庄良田又于兰州

以北过河二十里议筑堡寨以广斥候夏人因此猜

贰不受约束其怨毒边吏不信朝廷不言可见矣徒

以歳赐至厚和市至优是以勉修臣节其实非徳我

也使之稍有便利岂肯帖然不作过哉何者中国既

失大信则夷狄不可复责故也臣窃惟朝廷之于西

夏弃捐金帛割裂疆土一无所爱者累年于兹矣而

熙河帅臣与其将吏不原朝廷之心徼求尺寸之利

妄觊功赏以害国事深可疾也湏年熙河筑西关城

声言次筑龛谷鬼章疑惧遂举大兵攻扰一路疮痍

至今未复今既城质孤胜如其势必及龛谷夏人惊

疑正与鬼章事同由此言则之曲在熙河非夏人之

罪也夫兰州之为患所从来逺矣昔先帝分遣诸将

入界李宪当取灵武畏怯不敢深入遂以此州塞责

自是以来筑城聚兵完械积粟劳费天下动以千万

为计议者患之久矣好事之因此请求遗利以为

金城本汉屯田旧地田极膏腴水可灌溉不患无食

患在不耕不患不耕患无堡障凡西关龛谷质孤胜

如与过河筑城皆所以为堡障也从来熙河遣兵侵

耕此地皆为夏人所杀况于筑堡致冦无疑而朝廷

恬不为怪坐视边衅之启深可惜也夫兰州不耕信

为遗利矣若使夏人背叛则其为患比之不耕兰州

何趐百倍故以为朝廷当权利害之重轻有所取

舍沉兰州顷自边患稍息物价渐平比之用兵之时

何止三分之一若能忍此劳费磨以岁月徐观间隙

俟夏人微弱决不敢争乃议修筑如此施行似为得

不知边臣何苦而为此匆匆也昔唐明皇欲取

吐蕃石堡城陇右节度使王忠嗣名将也以为顿兵

坚城费士数万然后可图恐所得不酬所失请厉兵

马待衅取之帝意不快忠嗣由此得罪其后帝使哥

舒翰攻拔之虽开屯田获军实不为无补而士卒死

亡略尽皆如忠嗣之言唐史以为深戒此则今日之

龟鉴也若朝廷不用料夏人久必复叛用兵

之后不免招来其为劳耻必甚今日敌人强梁则畏

之敌人柔伏则陵之恐非大国之体也惟陛下留神

省察取进止

   贴黄臣闻朝廷欲遣孙路以㸃检弓箭手为

   名因商量熙河界至观孙路昔在熙河随

   李宪等造作边事由此䝉朝廷擢用深恐路

   狃习前事不以夏人逆顺利害为心而妄国

   兰州小利以失国家大利伏乞明赐戒敕若

   因界至生事别致夏人失和劳民蠹国罪在

   不赦

  乞分别邪正札子

窃见元祐以来朝廷改更弊事屏逐群枉上有忠

厚之政下无聚敛之怨天下虽未大治而经今五年

中外帖然莫以为非者惟奸邪失职居外日夜窥伺

便利规求复进不免百端游说动摇责近愚窃深

忧之若陛下不察其实大惑其邪说遂使忠邪杂

进于朝以示广大无所不容之意则冰炭同处必至

交争薰莸共器乆当遗臭朝廷之患自此始矣昔圣

人作易内阳外阴内君子外小人则谓之㤗内阴外

阳内小人外君子则谓之否盖小人不可使在朝廷

自古而然矣但当置之于外每加安存使无失其所

不至忿恨无聊谋害君子则㤗封之本意也昔东𣈆

柏温之乱诸柏亲党布满中外及温死谢安代之为

政以三柏分莅三州彼此无怨江左遂安故晋史称

安有经逺无竞之美然臣窃谓谢安之于柏氏亦用

之于外而巳未尝引之于内与之共政也向使安引

柏氏而寘诸朝人怀异心各欲自行其志则谢安将

不能保其身而况安朝廷乎顷者一二大臣专务含

养小人为自便之计既小人内有所主故蔡确邢恕

之流敢出妄言以欺愚惑众及确恕被罪有司惩前

之失凡在内臣僚例䝉摧沮卢秉何正臣皆身为待

制而明堂荐子止得选人蒲宗孟曽布所犯明有典

法而降官裭职唯恐不甚明立痕迹以示异同为朝

廷敛怨此二者皆过矣故臣以为小人虽决不可任

以腹心至于牧守四方奔走庶事各随所长无所偏

废宠禄恩赐当使彼此如一无迹可指此朝廷之至

计也近者朝廷用邓温伯为翰林承㫖而台谏杂然

进言持为邪党以谓小人必由此彚进臣尝论温伯

之为人粗有文艺无它大恶但性本柔弱委曲从人

方王圭蔡确用事则颐指如意及司马光吕公著当

国亦脂韦其间若以其左右附丽无所损益遇便流

转缓急不可保信诚不为过也若谓其怀挟奸诈能

首为乱阶则甚矣盖台谏之言温伯则过至为朝廷

逺虑则未为过也故愿陛下谨守元祐之初政久

而弥坚慎用左右之近臣毋杂邪正至于在外

一以恩意待之使嫌隙无自而生爱戴以忘其死则

垂拱无为安意为善愈久而愈无患矣臣不胜区区

博采公议而效之左右伏乞宣谕大臣共敦斯义勿

谓不预改更之政辄怀异同之心如此而后朝廷安

矣取进止

  论执政生事札子

闻宰相之任所以镇妥中外安靖朝廷使百官皆

得任职赏罚各当其实人主垂拱无为以享承平之

福此真宰相职也臣窃见近者执政进拟邓温伯为

翰林学士承㫖除命一下而中书舍人不肯撰词给

事中封还诏书御史全台两省谏议皆力言其不可

议论汹汹经月不定而执政之意确然不回温伯既

仍旧就职而言者并获美迁质之公议皆不晓其故

若谓执政诚是耶则给舍台谏并系所选岂其皆非

若以论者诚非耶则不加黜责并获优宠进退无据

是以公议皆谓朝廷自知其非但重于改作而已今

者谤议未息又复进拟礼部侍郎陆佃兵部侍郎赵

彦若权本部尚书中书舍人二人复相次封还陆佃

之命臣窃惟此二事本非朝廷急切之务势须必行

者也上既不出于人主下又不起于有司皆由执政

出意用人致此纷争内则皇帝陛下太皇太后陛下

厌于烦言焦劳弥月下则侍从要司失其旧职纲纪

废壊至于赏罚颠倒顷所未闻臣不知为政如此得

为镇妥中外安靖朝廷者乎顷者诸曹侍郎阙人朝

廷始擢用诸卿监为权侍郎盖以不权侍郎则本曹

公事阙官发遣如礼兵诸部事至简少虽无侍郎但

责郎官亦自可了况侍郎既具而复权尚书此何说

也若谓侍郎久次当迁尚书臣不知尚书久次当遂

迁执政乎此则为人择官而非为官择人之意也臣

待罪执法窃虑圣意未经究察但见执政历诋有司

而自伸其意使群臣无由自明今后更有如此等事

无敢守法为陛下明白是非者是以区区献言不觉

烦凟罪当万死取进止

  论言事不当乞明行黜降札子

臣闻孟子有言有官守者不得其职则去有言责者

不得其言则去故祖宗朝凡任台谏言而见聴则居

职言而不用则黜罢理之必至前后悉然惟有去年

台谏论回河不当言既不从而言者皆获美迁今年

复论邓温伯不可任翰林承㫖言既不效而言者亦

并进职虽人迫于朝命黾俛就位而中外观望不

知曲直所在为损不细诚使朝廷偶有过举闻善而

改适足以增开纳之光其或言者论事不当据法罢

免亦足以示进退之公今者不辨是非一加进擢朝

廷则负讳过便私之毁臣下则被苟简怀禄之非风

俗渐成士节陵替载之史册不为美事臣今待罪执

法才力疲软何能发明然在职思忧不敢不勉苦所

言中理望陛下力赐主张行之无吝一有不当亦乞

明加流窜以惩妄言惟乞勿为隠忍包含之计使臣

望俱受其谤不胜其幸取进止

  再论分别邪正札子

今月二十三日延和殿进呈札子论君子小人不

可并处朝廷因复口陈其详以凟天听窃观圣意类

不以臣言为非者然天威咫尺言词迫遽有所不尽

退伏思念若使邪正并进皆得与闻国事此治乱之

机而朝廷所以安危者也臣误䝉圣恩典司邦宪臣

而不言谁当救其失者谨复稽之古今考之圣贤之

格言莫不谓亲近君子斥逺小人则人主尊荣国家

安乐䟽外君子进任小人则人主忧辱国家危殆此

理之必然而非一人之私言也故孔子论为邦则曰

放郑声远佞人子夏论舜之德则曰举皋陶不仁者

远论汤之德则曰举伊尹不仁者逺诸葛亮戒其君

则曰亲贤臣逺小人此前汉所以兴隆也亲小人逺

贤臣此后汉所以倾颓也凡典册所载如此之类不

可胜纪至于周易所论尤为详宻皆以君子在内小

人在外为天地之常理小人在内君子在外为阴阳

之逆节故一阳在下其卦为复二阳在下其卦为临

阳虽未盛而居中得地圣人知其有可进之道一阴

在下其卦为姤二阴在下其卦为遁阴虽未壮而圣

人知其有可畏之渐若夫居天地之正得阴阳之和

者惟㤗而巳泰之为象三阳在内三阴在外君子既

得其位可以有为小人奠居于外安而无怨故圣人

名之曰泰泰之言安也言惟此可以久安也方泰之

时若君子能保其位外安小人使无失其所则天下

之安未有艾也惟恐君子得位因势陵暴小人使之

在外而不安则势将必至反复故泰之九三则曰无

平不陂无往不复窃惟圣人之戒深切详尽所以诲

人者至矣独未闻以小人在外忧其不悦而引之于

内以自遗患者也故臣前所上札子亦以谓小人虽

决不可任以腹心至于牧守四方奔走庶务各随所

长无所偏废宠禄恩赐彼此如一无迹可指如此而

巳若遂引而寘之于内是犹畏盗贼之欲得财而导

之于寝室知虎豹之欲食肉而开之以坰牧天下无

此理也且君子小人势同冰炭同处心争一争之后

小人必胜君子必败何者小人贪利忍耻击之难去

君子洁身重义知道之不行必先引退故古语曰一

薫一莸十年尚犹有臭葢谓此矣昔先皇帝以聪明

圣智之资病颓靡之俗将以纲终四方追迹三代今

观其设意本非汉唐之君所能佛仿也而一时

不能将顺圣徳造作诸法卒皆民所不悦及二圣临

御因民所愿取而更之上下忻慰当此之际先朝用

事之皆布列于朝自知上逆天意下失民心彷徨

踧踖若无所措朝廷虽不斥逐其势亦自不能复留

矣尚赖二圣慈仁不加谴责而宥之于外盖巳厚矣

矣今者政令已孚事势大定而议者惑于浮说乃欲

招而纳之与之共事欲以此调亭其党谓此人若

返岂肯徒然而已哉必将戕害正人渐复旧事以快

私忿人臣被祸盖不足言而所惜者祖宗朝廷也

盖自熙宁以来小人执柄二十年矣建立党与布满

中外一旦失势晞觊者多是以创造语言动揺贵近

䝱之以祸诱之以利何所不至虽不闻其言而概

可料矣闻者若又不加审察遽以为然岂不过甚矣

哉臣闻管仲治齐夺伯氏骈邑三百饭疏食没齿无

怨言诸葛亮治蜀废廖立李严为民徙之边逺久而

不召及亮死二人皆垂泣思亮夫骈立严三人者皆

齐蜀之贵臣也管葛之所以能戮其贵臣而使之无

怨者非有它也赏罚必公举措必当国人皆知其所

与之非私而所夺之非怨故虽仇雠莫不归心耳今

窃观朝廷用舍施设之间其不合人心者尚不为

少彼既中怀不悦则其不服固宜今乃直欲招而纳

之以平其隙臣未见其可也诗曰无竞维人四方其

训之陛下诚以异同反复为忧惟当久任才性忠良

识虑明审之士但得四五人常在要地虽未及皋陶

伊尹而不仁之人知自逺矣故愿陛下断自圣心

不为流言所惑毋使小人一进后有噬脐之悔则天

下幸甚天下幸甚臣既徒罪执法若见用人之失理

无不言言之不从理不待止如此则异同之迹亦复

著明不若陛下早发英断使彼此泯然无迹可见之

为善也臣受恩深重辄敢先事献言罪合万死取

  再论熙河边事札子

近以熙河帅范育与其将吏种谊种朴等妄兴

边事东侵夏国西挑青唐二难并起衅故莫测乞行

责降至今未䝉施行已别具论奏窃复思念熙

河边衅本由谊朴狂妄觊幸功赏今育难已去而𧨏

朴犹在新除帅叶康直又复人才凡下以度之

必不免观望朝廷为𧨏朴所使若不并行移降则熙

河之患猝未可知加以朝廷议论亦自不一臣请详

陈本末而陛下察之昔先帝始开熙河本无兰州初

不为患及李宪违命创筑此城因言若无兰州熙河

决不可守自取兰州又巳十馀年今日欲筑质孤胜

如以侵夏国良田遂言若无质孤胜如兰州亦不可

守展转生事𩔗皆浮言盖以边防无事将吏安闲若

不妄说事端无以邀求爵赏此则边人之常态而自

古之通患也今若试加诘问理则自穷何者二寨广

狭几何所屯兵甲多少夏人若以重兵掩袭其势必

难保全既克二城乘胜以击兰州则兰州之危何异

昔日今朝廷不究其实而轻用其言以隳大信夏国

若因此不顺外脩朝贡以收赐予之利内实作过以

收卤获之功恐二寨所得地利殊未足以偿此

所谓质孤胜如决不可城者由此故也昔先帝绥御

面蕃董毡老而无子赵醇忠其族子也先帝尝遣苗

履多持金币以醇忠见之是时圣意盖有在矣事既

不遂而董毡昏病遂为阿里骨所杀阿里骨本董毡

之家奴先乱其家次取其国董毡之臣如鬼章温溪

心等皆有不服之志此实一时之机会也是时朝廷

苦因机投隙遣将出兵拥纳醇忠则不世之功庶几

可立而一时大臣不知出此遽以旄钺宠绥篡夺之

使得假中国爵命之重以役属蕃部主之势由

此而坚然自是以来颇亦外修臣节未显皆畔之迹

而育等欲于此时复举前策葢已踈矣昔曹公既克

张鲁刘晔言于公曰公既举汉中蜀人望风破胆刘

备得蜀日浅蜀人未恃也诚因其倾而压之蜀可传

檄而定若小缓之蜀人既定据崄守要不可犯矣公

不从居七日闻蜀中震动公以问晔晔曰今巳小定

未可击也夫机会一失七日之间遂不可为今乃于

数年之复追行前计亦足以见其暗于事机而不达

兵势矣闻种谔昔在先朝以轻脱诈诞多败少成

当为先帝所薄今谊朴为人与谔无异谊于顷岁偶

以劲兵掩获鬼章以此自负而西蕃惩于无备久作

堤防亦无可乘之势况育自到任屡陈此计咫尺蕃

界谁则不知臣谓兵果出境必有不可知之忧矣兼

闻近日擅招青唐蕃部数以千计纳之则本无朝昔

未有住坐之处却之则于彼为畔必被屠戮之苦据

此专擅罪名不轻臣不晓朝廷曲加保庇其意安在

若不并行责降恐朝廷之忧未有艾也借使阿里

骨因此怨叛结连夏人同病相恤更出盗边羽书交

驰胜负未决当此之时大臣相顾不敢任责而使圣

君圣母忧劳于帷幄之中虽食主议者之肉复何益

所谓阿里骨决不可取者由此故也凡此二事

皆国家安危边民性命所系祸机之发间不旋踵故

愿陛下蚤发英断黜此三人外则使异域知此狂

谋本非圣意易以招怀内则使边知赏罚尚存不

敢妄作此当今所宜速行者也然尚谓熙河遭此

破坏彼此相疑却欲招纳令就平帖非得良帅未易

可也臣观叶康直之为人深恐未足倚仗何者康直

顷縁权贵所荐节制秦鳯秦鳯边回至狭号为无事

而康直于前年冬无故展修𠂀谷城致令夏国大兵

压境兵役巳集康直恐惧不敢兴功妄以地冻请于

朝廷役既不成虏兵乃去既无将帅靖重之略而当

熙河揺动之秋臣恐陛下西顾之忧未可弭也要须

徙置它路更命𤍠事老将以领熙河仍特赐戒敕使

知朝廷懐桑逺人不求小利之意如此而边患庶几

小息矣取进止

   贴黄叶康直顷岁差知秦州中书舍人曽肇

   谏议大夫鲜于侁皆言康直昨因兵兴调发

   刍粮一路骚然及令儿男掘取窖藏斛㪷货

   卖及建言欲由泾原路入界和顾车乘人夫

   为知永兴军吕大防所奏有违诏敕先帝欲

   深寘于法康直素事李宪宪营救得免按其

   为人如此今熙河方反侧未安而付之此人

   中外知其不可也

   种朴昔因永乐覆师之后父谔权领延安之

   日与其观威徐勲矫为谔奏妄自保明劳效

   仍邀取诸将赂遗并奏其功先帝觉其奸诈


   欲加极典既而释之并特降官落职停替谔

   因此忧患发病至死狂妄如此若不加贬责


   臣恐熙河终未宁靖也









栾城集卷第四十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