博物汇编 神异典 第一百五十七卷 钦定古今图书集成
博物汇编 第一百五十八卷
博物汇编 神异典 第一百五十九卷


    钦定古今图书集成博物汇编神异典

     第一百五十八卷目录

     僧部列传三十四

      唐十

      弘智       法琳附慧序

      道会       智勤

      慈藏附圆胜  法顺附智俨

      道英       又德

      智则       通达

      慧聪       慧因

      法施       慧岸

      法运       智显

      法聪       僧明

      明隐       法空

      明浚       法冲

    神异典第一百五十八卷

    僧部列传三十四

    唐十

    弘智

    按《续高僧传》:“弘智姓万氏,始平槐里乡人。隋大业十 一年,德盛乡闾,权为道士。因入终南山,绝粒服气,期 神羽化,形体枯悴,心用飞动。乃入京至静法寺,遇惠 法师,问以喻道之方。惠曰:‘有生之本,以食为命,假粮 粒以资形,托津通以适道。所以古有系风捕影之论, 仙虚药误之谈,语事信然,幸无惑也’。乃示以安心之 要,遣累之方。”义宁元年,委掷黄冠,入山修业。武德之 始,天下大同,佛道二门,峙然双列。智乃诣省申诉,请 隶释门,并陈理例,朝宰咸穆,遂得贯入缁伍,随情住 寺。而性乐幽栖,乃于南山至相寺而居焉。周历讲会, 亟经炎燠,神用通简,莫不精诣。然而性立虚融,慈矜 在务,陶甄士俗,延纳山宾。岩隐匮乏“之流,飞走饥虚 之类,咸赡资糇粒,锡以贝泉。虽公格严断,寺制深约, 而能携引房宇,同之窟穴。泰斯亦叔代匡护之开士 也。灭后遂绝此踪,惜哉!故其所获法利,积散不穷,弘 诱博爱,为而不恃。加之以忍邦行事,音声厥初,开务 通识,非斯莫晓。故凡有福会,必以箫鼓为先,致令其 从如云,真俗不爽于缘悟矣。”讲《华严》《摄论》等,以永徽 六年五月九日终于山寺,春秋六十有一。露骸林下, 收骨焚散,遵遗令也。门人散住诸寺者,咸谨卓正行, 不坠遗风。重诲诱之劬劳,顾复之永没,乃共写八部 《般若》,用崇屺岵之恩。又建碑一区,陈于至相寺山外 二丈四尺宝德寺庄所。

    法琳附慧序

    按《续高僧传》:“法琳,姓陈氏,颍川人。远祖随官寓居襄 阳。少出家,游猎儒释,博综词义。金陵、楚郢,从道问津。 自文苑才林,靡不寻造,而意存刚梗,不营浮绮,野栖 木食于青溪等山。昼则承诲佛经,夜则吟览俗典。故 于内外词旨,经纬遗文,精会所归,咸肆其抱。而风韵 闲雅,韬德潜形,气扬彩飞,方陈神略。隋季承乱,入关 观化,流离八水,顾步三秦。每以槐里仙宗,互陈名实。 昔在荆楚,梗概其文,而秘法奇章,犹未探括。自非同 其形服,尘其本情,方可体彼宗师,静兹纷结。”乃权舍 法服,长发多年,外统儒门,内希聃术。遂以义宁初岁, 假被巾褐,从其居馆。琳素通《庄》老,谈吐清奇,道俗服 其精华,膜拜而从游处。情契莫二,共叙金兰。故彼所 禁文词,并用咨琳取定。致令李宗奉释之典,包举具 舒;张伪葛妄之言,铨题品录。武德初运,还莅释宗,拥 帙延光,栖惶问道。以帝壤同归,名教是则,鼓言郑卫, 易可箴规,乃住京师济法寺。至武德四年,有太史令 傅奕,先是黄巾深忌佛法,上《废佛法事》者十有一条 云:“释经诞妄,言妖事隐,损国破家,未闻益世。请胡佛 邪教,退还天竺,凡是沙门,放归桑梓,则家国昌大,李 孔之教行焉。”武皇容其小辩,朝辅未能抗也。时谓遵 其邪径,通废宏衢,莫不惧焉。乃下诏问曰:“弃父母之 须发,去君臣之章服,利在何间之中?益在何情之外? 损益二宜,请动妙释。”琳愤激傅词,侧听明敕,承有斯 问,即陈对曰:“琳闻至道绝言,岂九流能辩;法身无象, 非十翼所诠。但四趣茫茫,漂沦欲海;三界蠢蠢,颠坠 邪山。诸子迷以自焚,凡夫溺而不出。大圣为之兴世, 至人所以降灵,遂开解脱之门,示以安隐之路。”于是 中天王种,辞恩爱而出家;东夏贵游,厌荣华而入道。 誓出二种生死,志求一妙涅槃,弘善以报“四恩,立德 以资三有,此其利益也。毁形以成其志,故弃须发美 容;变俗以会其道,故去君臣华服。虽形阙奉亲,而内 怀其孝;礼乖事主,而心戢其恩。泽被怨亲,以成大顺; 福沾幽显,岂拘小违?上智之人,依佛语故为益;下凡 之类,亏圣教故为损。惩恶则滥者自新,进善则通人 感化”,此其大略也。而傅氏所奏,有司犹未施行。奕乃多写表状,远近公然流布。京室闾里,咸传秃丁之诮; 剧谈酒席,昌言胡鬼之谣。佛日翳而不明,僧威阻而 无势。于时达量道俗,动毫成论者非一,各陈佛理,具 引梵文,委示业缘,曲垂邪正。但并是奕之所废,岂有 引废证成,虽曰破邪,终归邪破。琳情主元机,独觉千 载,器局天授,博悟生知,睹作者之无功,信乘权之有 据,乃著《破邪论》,其词曰:“庄周云:‘六合之内,圣人论而 不议;六合之外,圣人存而不论’。老子云:‘域中有四大, 而道居其一’。考诗书礼乐之致,忠烈孝慈之先,但欲 攸序彝伦,意存敬事君父至德,惟是安上治民,要道 不出,移风易俗,自卫返鲁,讵述解脱之言?六府九畴, 未宣究竟之旨。案《前汉·艺文志》所纪众书,一万三千 二百六十九卷,莫不功在近益,俱未畅远途,诚自局 于一生之内,非迥拔于三世之表者矣。遂使当见因 果,理涉旦而犹昏;业报吉凶,义经夕而未晓。”斯并六 合之寰块,五常之俗谟,讵免四流浩汗,为烦恼之场; 六趣喧哗,造尘劳之业者也?原夫实相杳冥,逾道之 要道;法身凝寂,出元之又元。惟我大师,体斯妙觉,二 边顿遣,万德斯融。不可以境智求,不可以形名取。故 能量法界而兴悲,揆虚空而立誓。所以现生净土,诞 圣王宫,示金色之身,吐玉毫之相。布慈云于鹫岭,则 火宅焰销;扇慧风于鸡峰,则幽途雾卷。行则金莲捧 足,坐则宝座承“躯,出则天主导前,入则梵王从后,声 闻菩萨俨若朝仪,八部万神森然翼卫。宣《涅槃》则地 现六动,说《般若》则天雨四花,百福庄严,状满月之临 沧海;千光照耀,如聚日之映宝山。师子一吼,则外道 摧锋;法鼓暂鸣,则天魔稽首。”是故号佛为法王也。岂 与衰周李耳比德争衡,末世孔丘,辄相联类者矣。是 以天上天下,独称调御之尊;三千大千,咸仰慈悲之 泽。然而理深趣远,假筌蹄而后悟;教门善巧,凭师友 而方通。统其教也,则八万四千之藏、二谛十地之文, 海殿龙宫之旨、古谍今书之量,莫不流甘露于万叶, 垂至道于百王。近则安国利民,远则超凡证圣。但以 时运未融,致令汉梵殊感,故西方先音形之奉,东国 后见闻之益。及慈云卷润,慧日收光,乃梦金人于永 平之年,睹灵骨于赤乌之岁。于是汉魏齐梁之政,像 教勃兴。燕秦晋宋已来,名僧间出。或神力救世,或异 迹发人,或慧解开神,或通感适化,及白足临刃不伤。 遗法为之更始,志上分身员户,帝王以之加信,具诸 史籍,其可详乎?并使功被将来,传灯永劫。议者佥曰: “僧惟绍隆佛种,佛则冥卫国家,福隆皇基,必无废退 之理。”我大唐之有天下也,应四七之辰,安九五之位, 方欲兴上皇之风,开正觉之道,致治太平,永隆淳化。 但傅氏所述,酷毒秽词,并天地之所不容,人伦之所 同弃,恐尘黩圣览,不可具观。伏惟陛下布含弘之恩, 垂鞠“育之惠。审其逆顺,议以真虚。佛以正法,远委国 王。陛下君临,斯当付嘱。谨上《破邪论》一卷,用拟傅词”, 文有三十馀纸。自琳之缀彩,贯绝群篇,野无遁贤,朝 无遗士,家藏一本,咸诵在心。并流略之菁华,文章之 冠冕,茂誉于是乎腾广,昏情由之而开尚矣。琳又以 论卷初出,意在弘通,自非广露其情,则皂“隶不尘其 道。”乃上启储后诸王及公卿侯伯等,并文理弘被,庶 绩咸熙,以博诣焉。故奕奏状因之致寝,遂得释门重 敞,琳实其功。东宫庶子虞世南详琳著论,乃为之序 引。而傅氏不惬其情,重施密谮,构扇黄巾,用为党类, 各造邪论,贬量佛圣,昏冒生灵,炫曜朝野,薰莸既杂, 时所疑焉。武德元年春,下诏,“京置三寺,惟立千僧,馀 寺给赐,王公僧等并放还桑梓。”严敕既下,莫敢致词。 五众哀号于槁街,四民顾叹于城市。于时道俗蒙然, 投骸无措。赖由震方出帝,氛祲廓清,素袭启闻,薄究 宗领。登即大赦,还返神居。故佛日重朗,于唐世又由 琳矣。琳频逢黜陟,誓结维持,道挫世情,良资寡学。乃 探索典籍,隐括元奥,撰《辨正论》一部八卷。贞观初年, 帝于南山大和宫旧宅置龙田寺。琳性欣幽静,就而 住之,众所推美,举知寺任,从容山服,咏歌林野。至十 三年冬,有黄巾秦世英者,挟方术以邀荣,遂程器于 储贰。素嫉释种,阴陈琳论,谤讪皇帝,罪当罔上。帝勃 然,下敕沙汰僧尼。见有众侣,宜依遗教,仍访琳身,据 法推勘。琳扼腕奋发,不待追征,独诣公庭。轻生徇理, 乃絷以缧绁。敕云:所著《辨正论》《信毁交报篇》曰:“有念 观音者,临刃不伤,且赦七日,令尔自念,试及刑决,能 无伤不?”琳外缠桎梏,内迫刑期,水火交怀,诉仰无路。 乃缘生来所闻经教及三圣尊名,铭诵心府,拟为显 应。至于限满,忽神思飘勇,横逸胸怀,欢庆相寻,顿忘 死畏,立待对问。须臾敕至云:“今赦期已满,当至临刑, 有何所念,念有灵不?”琳援笔答曰:“自隋季扰攘,四海 沸腾,疫毒流行,干戈竞起,兴师相伐,各擅兵威。臣佞 君荒,不为正治,遏绝王路,固执一隅。自皇王吊伐,载 清陆海,斯实观音之力,咸资势至之恩。比德连踪,道 齐上圣。救横死于帝庭,免淫刑于都市。琳于七日已 来,不念观音,惟念陛下。”敕治书侍御史韦悰问琳:“有诏令念《观音》,何因不念,乃云‘惟念陛下’?”琳答:“伏承观 音圣鉴,尘形六道,上天下地,皆为师范。然大唐光宅 四海,九夷奉职,八表刑清,君圣臣贤,不为枉滥。今陛 下子育,恒品如经,即是观音,既其灵鉴相符,所以惟 念陛下。且琳所著正论,爰与书史同伦,一句参差,任 从斧钺。陛下若顺忠顺正,琳则不损一毛;陛下若刑 滥无辜,琳则有伏尸之痛。”具以事闻,遂不加罪,下敕 徙于益部僧寺。行至百牢关菩提寺,因疾而卒,时年 六十九。沙门慧序,经理所苦,情结断金,晓夕同衾,慰 抚承接。及命将尽,在序膝上,序恸哭崩摧,泪如驶雨。 乃召诸关傍道俗,葬于东山之顶,高树白塔,勒铭志 之,行路望者,知便下泪。序本雍州武功人,善经籍,通 佛理,明摄论,以为敷化之训。体道开俗,言无品藻,将 护游僧,用为家操。本住京辇,后移梁益,以百牢冲会, 四方所归,道俗栖投,往还莫寄。序乃宅寺关口,用接 远宾,故行侣赖之,咏歌盈耳。于时治书侍御史韦悰 审英饰诈,乃奏弹曰:“窃以大道郁兴,冲虚之迹斯阐; 元风既播,无为之教实隆。未有身预黄冠,志同凡素 者也。道士秦英,颇学医方,薄闲咒禁,亲戚寄命,羸疾 投身。奸淫其妻,禽兽不若,情违正教,心类豺狼。逞贪 竞之怀,恣邪秽之行。家藏妻子,门有姬童,乘肥衣轻, 出入衢路,扬眉奋袂,无惮宪网,健羡未忘,观缴在虑。 斯源不殄,至教式亏,请寘严科,以惩淫侈。”乃入大理, 竟以狂狷被诛,公私怪其死晚。琳所著诗赋颂启碑 表章议、《大乘教法》,并诸论记传,合三十馀卷,并金石 击其风韵,缛锦缋其文思,流靡雅便,腾焰弥穆。又善 应机说导,即事骋词,言会宫商,义符元籍,斯亦希世 罕嗣也。

    道会

    按《续高僧传》:“道会姓史,犍为武阳人。初出家,住益州 严远寺。器宇高简,雅调逸群,四方道俗,旦夕参候。犹 以蜀门小狭,闻见非广,乃入京询访,经十馀年,经论 史籍,博究宗领。还蜀欲大开释教,导引后锐,时属乱 离,不果心术。会皇运初兴,率先招抚詹俊、李衮,首途 巴蜀,会上疏曰:‘会弟性不肖,家风失坠,讨爵虽除,诏 敕犹在,门生故吏,子孙成列,并奋臂切齿,思效力用。 即日剑门虽启,巫峡负固,会请躬率徒隶,振锡启途, 折简宣威,开怀纳款。军无矢石之劳,主有待成之逸, 此亦一时之利也,惟公图之’。”为使淹留,遂不行。于时 国初僧尼道士,所在多度。有道士宋冀,是彼梁栋,于 隆山县下新立道观,屋宇成就,置三十人。会经总管 段伦陈牒,改观为寺。其郭内住者,并是道宗,不伏移 改,嘱安抚大使李袭誉巡察州县。会以事达,乃引兵 过城,四面鸣鼓,一时驱出。举宗怨诉,噂𠴲街衢。会曰: “未能令天下改观为寺,此之一所,终不可夺。”遂依立 寺,至今不毁。武皇登遐,入京朝观,因与琳师同修辨 正。有安州皓师,在蜀弘讲,人有嫉者,表奏云反。又述 法会觇候消息,还被拘执。身虽在狱,言笑如常。为诸 在狱讲释经论,经春至冬,诸僧十数,衣服蓝缕,不胜 寒酷。京师有《无尽藏》,恒施为事。会致书曰:“自如来潜 影西国,千有馀年,正法东流,五百许载。虽复赤髭青 眼,大开方便之门;白脚漆身,广示归依之路。犹未出 于苦”海,尚陆沉于险道。况五众名僧,四禅教首,头陀 聚落,惟事一餐;宴坐林中,但披三衲。加以无缘之慈, 想升锤以代鸽;履不轻之行,思振锡以避虫。今有精 勤法子,清净沙门,横被囚拘,实非其罪。遂使重关早 落,睹狱吏而魂飞;清室晚开,见刑官而思尽。严风旦 洒,穿襟与中露俱飘;繁霜夜零,寒心与死“灰同殪,若 竟不免沟壑,抑亦仁者所耻。”书达,即送裘鞋给之。及 事释还乡,三辅名僧送出郭门。会与诸远僧别诗曰: “去住俱为客,分悲损性情。共作无期别,时能访死生。” 道俗闻者皆堕泪。时益州法曹裴希仁,自矜门学,会 与相见,轻有讥诮。会曰:“蜀州虽小,贤德如林,汉朝八 俊同出,唯张纲埋轮东雒。”叹曰:“豺狼当道,安问狐狸?” 奏诛梁冀,威摄四海者,犍为武阳人也。汉时有问扬 子云曰:“李仲堪何如人?”答曰:“隐不违亲,贞不绝俗,天 子不臣,诸侯不友者,资中人也。巴西阆中,百王之仰 戢;益州郫县,名振于华夷。明公庶可虚心待国,士岂 得以土地拘于人哉!”言讫而出。希仁愧谢,既返,谓人 曰:“江汉多灵,其斯人也。”以贞观末卒,年七十矣。

    智勤

    按《续高僧传》:“智勤,俗姓朱,隋仁寿,因舍利州别置大 兴国寺,度少小以匡护为心,每处众发言,无不允睦, 精诚勇猛,事皆冥祐。初母患委顿,为念观音,宅中树 叶之上,皆现化佛,合家并见,母疾遂除。又属隋末荒 乱,诸贼竞起,勤独守此寺,贼不敢凌,故得寺宇经像, 一无所损。诸寺湮灭,不可目见。又一时权著俗衣,以” 避兵刃,被贼围绕,而欲杀之。忽闻空中声,告师可去 俗衣,遂除外服。贼见顶礼,请将供养。经于数月,后投 于蜀,听皓法师讲,众至三千,法师皆委令检校,遂得 安帖,内外无事,一人力也。又至唐初,还归邓州,讲《维摩三论》十馀遍。后隐于北山,倚立十馀年,所居三所, 即今见存。恒闻谷中钟声。后寻岩岭,“忽见一寺,宛丽 奇常,入中礼拜,似有人住。如是数度,后更寻觅,莫知 所在。又居山内,粮食将尽,其行道之处,土自发起,遂 除弃之。明日复尔,如是再三,遂有谷现。因即深掘,得 粟二十馀石,其粟粒大色赤,稍异凡谷。”时邓州佛法 陵迟,合州道俗就山礼请,愿出住持,遂感梦而出。后 时负像出山,中途忽“暗,莫知其路,不得前进。俄有异 火两炬,照路极明,因得见道。送至村中,火方回灭。村 人并见,无不惊异。因出住大兴国,前后诸王刺史,并 就寺顶礼,请受归戒。”恒以僧尼之事,委令检校。佛法 光显,吴蜀远闻。又至永徽年初,以见时事繁杂,守房 不出。向淹三载,读《一切经》两遍。每读经时,恒见有神 来听,初中后夜,常闻弹指謦欬之声。至显庆四年,省 符召入慈恩,不就。至其年五月欲终之前,所有功德 不周之处,晓夜经构使毕。人问何故如此急速,答曰: “无常之法,何可保耶。”至十五日,寺中树木枝叶萎枯, 自然分㭊,禽鸟悲鸣,遍于寺内。僧各惊问,莫知所由。 至十六日旦,忽见昔听经神来,礼拜而语云:“莫礼傍 人,无有见者。”于是剃发披衣,在绳床内,手执香炉,跏 趺而坐。告诸弟子:“汝可取《大品经》读诵至往生品讫。” 遂合掌坐而卒。停经数日,颜色如旧,恒有异香,闻于 寺内。合州道俗悲恸难胜。州县官人,并送至野。春秋 七十四矣。

    慈藏附圆胜

    按《续高僧传》:“慈藏姓金氏,新罗国人,其先三韩之后 也。中古之时,辰韩、马韩、秦韩率其部属,各有魁长。案 梁贡职图,其新罗国,魏曰斯卢,宋曰新罗,本东夷辰 韩之国矣。藏父名武林,官至苏判异,以本王族,比唐 一品,既享高位,筹议攸归。而绝无后嗣,幽忧每积。素 仰佛理,乃求加护,广请大舍,祈心佛法,并造千部观 音,希生一息。后若成长,愿发道心,度诸生类。”冥祥显 应,梦星坠入怀,因即有娠。以四月八日诞载良辰,道 俗衔庆,希有瑞也。年过小学,神睿澄简,独拔恒心,而 于世数史籍,略皆周览,情意漠漠,无心染趣。会二亲 俱丧,转厌世华,深体无常,终归空寂。乃捐舍妻子,第 宅田园,随须便给。行悲敬业,孑尔只身,投于林壑,粗 服草𪨗,用卒馀报。遂登峭隒,独静行禅。不避虎兕,常 思难施。时或疲睡,心行将微。遂居小室,周障棘刺,露 身直坐,动便刺肉,悬发在梁,用祛昏漠。修白骨观,转 向明利。而冥行显被,物望所归,位当宰相,频征不就。 王大怒,敕往山所,将加手刃。藏曰:“吾宁持戒,一日而 死,不愿一日破戒而生。”使者惧之,不敢加刃,以事上 闻。王愧服焉,放令出家,任修道业。即又深隐,外绝来 往,粮粒固穷,以死为命。便感异鸟各衔诸果,就手送 与,鸟于藏手,就而共食。时至必尔,初无乖候。斯行感 元征,罕有联者,而常怀戚戚,慈哀含识,作何方便,令 免生死?遂于眠寐见二丈夫曰:“卿在幽隐,欲为何利?” 藏曰:“唯为利益众生。”乃授藏五戒讫,曰:“可将此五戒, 利益众生。”又告藏曰:“吾从忉利天来,故授汝戒。”因腾 空灭。于是出山,一月之间,国中士女,咸受五戒。又深 惟曰:生在边壤,佛法未弘,是非目验,无由承奉。乃启 本王,西观大化。以贞观十二年,将领门人僧实等十 有馀人,东辞至京。蒙敕慰抚胜光别院,厚礼殊供,人 物繁拥。财事既积,便来外盗。贼者将取,心颤自惊,返 来露过,便授其戒。有患生盲,诣藏陈忏,后还得眼。由 斯祥应,从受戒者,日有千计。性乐栖静,启敕入山,于 终南云际寺东,悬崿之上,架室居焉。旦夕人神,归戒 又集。时染少疹,见受戒神为魔所苦,寻即除愈。往还 三夏,常在此山。将事东藩,辞下云际,见大鬼神,其众 无数,带甲持仗,云:将此金轝迎取慈藏。复见大神与 之共斗,拒不许迎。藏闻臭气塞谷蓬勃,即就绳床,通 告诀别。其一弟子又被鬼打,躄死乃苏。藏即舍诸衣 财,行僧德施。又闻香气遍满身心。神语藏曰:“今者不 死,八十馀矣。”既而入京,蒙敕慰问,赐绢二百疋,用充 衣服。贞观十七年,本国请还,启敕蒙许引藏入宫,赐 衲一领,杂彩五百段,东宫赐二百段。仍于弘福寺为 国设大斋大德法集,并度八人。又敕太常九部供养。 藏以本朝经像,凋落未全,遂得《藏经》一部,并诸妙像, 幡花盖具,堪为福利者。赍还本国,既达乡壤,倾国来 迎,一代佛法,于斯兴显。王以藏景仰大国,弘持“正教, 非夫纲理,无以肃清。”乃敕藏为大国统,住王芬寺,寺 即王之所造。又别筑精院,别度十人,恒充给侍。又请 入宫一夏讲《大乘论》。晚又于皇龙寺讲《菩萨戒本》。七 日七夜,天降甘露云雾。霭,覆所讲堂,四部兴嗟,声 望弥远。及散席日,从受戒者,其量云从,因之革厉。十 室而九藏,属斯嘉运,勇锐由来,所有衣资,并充檀舍, 唯事头陀,兰若综业。正以青丘佛法,东渐百龄,至于 住持,修奉盖阙,乃与诸宰伯详评纪正。时王臣上下, 佥议攸归,一切佛法,须有规猷,并委僧统藏令僧尼 五部,各增旧习,更置纲管,监察维持,半月说戒,依律忏除。春冬总试,令知持犯。又置巡使,遍历诸寺,试厉 说法,严饰佛像,营理众业,镇以为常。据斯以言,护法 菩萨,即斯人矣。又别造寺塔十有馀所,每一兴建,合 国俱崇。藏乃发愿曰:“若所造有灵,希现异相,便感舍 利,在诸巾钵,大众悲庆,积施如山。”便为受戒,行善遂 广。又以习俗服章中,华夷有革藏,惟归崇正朔,义岂 贰心?以事商量,举国咸遂。通改边服,一准唐仪。所以 每年朝集,位在上蕃;任官游践,并同华夏。据事以量, 通古难例,一撰也。今春秋将立,器宇弘峻,吐言成政, 行立怀德。撰《诸经戒疏》十馀卷,出《观行法》一卷,流彼 国。有沙门圆胜者,本族辰韩,清慎僧也,以贞观初年 来仪京辇,遍陶法肆。闻持镜晓,志存定摄,护法为心, 与藏齐襟,秉维城壍。及同返国,大敞行途,讲开律部, 唯其光肇。自昔东蕃,有来西学,经术虽闻,无行戒检。 缘构既重,今则三学备焉。是知通法、护法代有斯人, 中浊边清,于斯验矣。

    法顺附智俨

    按《续高僧传》:“法顺姓杜氏,雍州万年人。禀性柔和,未 思沿恶代,辞亲远戍,无惮艰辛。十八弃俗出家,事因 圣寺僧珍禅师受持定业。珍姓魏氏,志存俭约,野居 成性。京室东阜,地号马头,空岸重邃,堪为灵窟。珍草 创伊基,劝俗修理,端坐指㧑,示其仪则。忽感一犬,不 知何来,足白身黄,自然驯扰,径入窟内,口衔土出。须” 臾往返,劳而不倦。食则同僧,过中不饮。既有斯异,四 远响归,乃以闻上。隋高重之日,赐米三升,用供常限。 乃至龛成,无为而死,今所为因圣寺是也。顺时躬视 斯事,更倍归依,力助缔构,随便请业。末行化庆州,劝 民设会,供限五百。及临斋食,更倍人来。供主惧焉。顺 曰:“无所畏也,但通周给,而莫委供所”由来,千人皆足。 尝有张河江、张弘畅者,家畜牛马,性本弊恶,人皆患 之,卖无取者。顺示语慈善,如有闻从,自后更无觗啮, 其道发异类为如此也。尝引众骊山,夏中栖静,地多 虫蚁,无因种菜。顺恐有损害,就地示之,令虫移徙。不 久往视,如其分齐,恰无虫焉。顺时患肿,脓溃外流,人 有敬而。者;或有以帛拭者,寻即瘥愈。馀脓发香,流 气难比,拭帛犹在,香气不歇。三源县民田萨埵者,生 来患聋;又张苏者,亦患生痖。顺闻命来,与共言议,遂 如常日,永即痊复。武功县僧为毒龙所魅,众以投之, 顺端拱对坐,龙遂托病。僧言曰:“禅师既来,义无久住, 极相劳扰。”寻即释然。故使远近瘴疠,淫邪所恼者,无 不投造。顺“不施馀术,但坐而对之。识者谓有阴德所 感,故幽灵偏敬。”至其言教所设,多抑浮词,显言正理, 神树鬼庙,见即焚除;巫觋所事,躬为屏挡;祯祥屡见, 绝无障碍。其奉正也如此。而笃性绵密,情兼汎爱,道 俗贵贱,皆事邀延,而一其言问,胸襟莫二。或复重痼 难治,深愿未果者,皆随时指示,普得遂心。时有赞毁 二途,闻达于耳,相似不知,翻作馀语。因行南野,将度 黄渠,其水汎溢,厉涉而度。岸既峻滑,虽登还堕。水忽 断流,便随陆而度。及顺上岸,水寻还复。门徒目睹,而 不测其然也。所以感通幽显,声闻朝野。有鄙夫利其 财食,顺言不涉世,令不留心,随有任用,情志虚远。但 服粗敝,卒无兼副。虽闻异议,仍大笑之,其不竞物情, 又若此也。今上奉其德,仰其神,引入内禁,降礼崇敬。 储宫王族,懿戚重臣,戒约是投,无爽归禁。以贞观十 四年都无疾苦,告累门人,生来行法,令使承用。言讫 如常。坐定,卒于南郊义善寺,春秋八十有四。临终双 鸟投房,悲惊哀切,因即坐送于樊川之北原,凿穴处 之,京邑《同嗟》制服亘野,肉色不变,经月逾鲜,安坐三 周,枯骸不散。自终至今,恒有异香流气尸所。学侣等 恐有外侵,乃藏于龛内,四众良晨,赴供弥满。弟子智 俨,名贯至相,幼年奉敬,雅遵馀度,而神用清越,振绩 京皋。《华严》《摄论》寻常讲说,恒至龛所,化导乡川,故斯 尘不绝矣。

    道英

    按《续高僧传》:“道英姓陈氏,蒲州猗氏人也。年十八,叔 休律师引令出家,而二亲重之,便为取妇。五年同床, 誓不相触。素在市贩,与人同财,乃使妻执烛,分判文 疏,付嘱留累,遂逃而落发。至并州炬法师下听《华严》 等经,学成返邑,其妻尚在,开皇十年,方预大度,乃深 惟曰:‘法相可知,心惑须晓’。”开皇九年,遂入解县太行 山柏梯寺,修行止观,忽然大解。南埵悟人,北岭悟法, 二空深镜,坐处树枝,下映四表,于今见在。因尔营理 僧役,以事考心。后在京师住胜光寺,从昙迁禅师听 采《摄论》,讲悟既新,众盈五百,多采名教,而鲜能如理。 而英简时问义,唯陈止观、无相、思尘诸要盘节深会 大旨,迁弥重之,语诸属曰:“尔虽考通,文义,无择昏明, 得其妙者,唯道英乎!”自尔仪服饮啖,未尝篇章,颇为 时目作达者也。听讲之暇,常依《华严》,发愿供僧。有慕 道者,从其所为,因事呈理,调伏心行,寄以弘法。常云: “余冥目坐禅,穷寻理性,如有所诣。及开目后,还合常 识。故于事务,游观役心,使有熏习。然其常坐,开目如线,动逾信宿,初无顿”睫。后入禅定,稍呈异迹。大业九 年,尝任直岁,与俗争地,遽斗不息,便语彼云:“吾其死 矣。”忽然倒仆,如死之僵。诸俗同评,道人多诈。以针刺 甲,虽深不动,气绝色变,将欲洪“傍有智者,令其归 命,誓不敢诤,愿还生也。”寻言起坐,语笑如常。又行龙 台泽池侧,见鱼之游,乃曰:“吾与汝共争我,何者为胜? 汝不及我,我可不及汝耶?”即脱衣入水,弟子持衣守 之。经十六宿,比出告曰:“虽在水中,唯弊土坌我耳。”又 属严冬,冰厚雪壮,乃曰:“如此平净之处,何得不眠?”遂 脱衣仰卧,经于三宿,乃起而曰:“几被火炙杀我。”如是 随事,以法对之,纵任自在,诚难偶者。晚还蒲州,住普 济寺,置庄三所,麻麦粟田皆在夏县东山深隐之所, 不与俗争,用接羇远,故使八方四部,其归若林。昼则 厉众僧务,躬事担运,险难缘者,必先登践。夜则跏坐 为说禅观。时或弊其劳者,闻法不觉其疲。一日,说《起 信论》,至真实门,奄然不语。众往观之,气绝身冷。知其 灭想,即而任之,经于累宿,方从定起。时河东道逊,高 世名僧,祖习、心道,素同学也。初在解县领徒盛讲,及 逊舍命,去英百五十里。未及相报,终夕便知。告其众 曰:“逊公已逝,相与送乎?”人问其故,答云:“此乃俗事,心 转即是。”及行中路,乃逢告使。其知微通感,类皆如此。 英终前夕,集众告曰:“早须收积,明日间多聚人畜,损 食谷草。”众不测其言,英亦自运,催促甚急,至夜都了, 索水剃洗,还本坐处,被以大衣,告曰:“人谓余为英禅 师,禅师之相,不可违世。”语门人志褒曰:“禅师知英气 息,可有几耶?”褒以事答,英言“如是。”因说《法要》,又曰:“无 常常也,不可自欺,不可空死。”令诵《华严贤首偈》。至临 终,劝念善处,明相既现,口云舍却,奄然神逝。人以手 循,从下而冷。即贞观十年九月中也,春秋八十。初将 终日,众问后事,英曰:“佛有明教,但依行之,则无累矣。 英何言哉!”时感群鸟集房,数盈万计,悲鸣相切。及其 终夕,惠褒侍侧,见有青衣二童,执花而入,紫气如光, 从英身出,腾焰屋栋,及明雾结,周二十里,人物失光, 三日方歇。蒲、晋二川,化行之所,闻哀屯赴,如丧重亲, 远验英言,不有损失。又感僧牛吼叫,声彻数里,流泪 呜咽,不食水草。经于七日,将欲藏殓,道俗争之,佥以 英不乐喧哗,但存道业。便即庄南夏禹城东延年陵 东,凿土龛之。才下一䦆,地忽大震,人各揽草临卧,地 惊慑,周“十五里,皆大动怖。又感白虹两道,连龛柩所, 白鸟二头翔鸣柩上,至于龛所,回旋而逝。”详英道开 物悟,慧解入神,故得灵相氤氲,存亡总集,不负身世, 诚斯人乎。

    又德

    按《续高僧传》,又德姓徐,雍州醴泉人也。形质长伟,秀 眉骨面,立履清白,服粗素衣,而放言来事,多所弘奖。 年有凶暴毒疠流者,必先劝四民,令奉三宝。其所施 设,或礼佛设斋,或称名念诵,用其言者,皆禳灾祸,有 不信者,莫不殃终。预计未然,略如对目。时遭亢旱,惧 而问焉,又以手指㧑“某日当雨,但齐某处”,约时雨至, 必如其言。或蝗暴广狭,泽润浅深,事符明镜,不漏纤 毫。且执志清慎,不滥刑科,力所未及,不受其法。故壮 年在道,唯遵《十戒》,而于篇聚杂相,多所承修。末于九 峻山南造阿耨达池,并鑴石钵,即于池侧用济众生。 以贞观十二年卒于山舍。百姓感焉,为起白塔,岧然 山表。

    智则

    按《续高僧传》,“智则姓冯,雍州长安人。二十出家,辨才 寺听凝法师摄论四十馀遍。性度卓举,仅观寻采,恒 披败衲,裙垂膝上。有问其故,则云:‘衣长多立耳。游浪 坊市,宿止寺中,销声京邑,将五十载,财法食息,一同 僧伍。房施单床,上加草荐、瓦碗、木匙,馀无一物。或见 其䍀缕为经营者,随得服用,言终不及。则虽同僧住’”, 形有往来,门无关闭。同房僧不知灵异,号为狂者。则 闻之,仰面笑曰:“道他狂者,不知自狂,出家离俗,只为 衣食,行住遮障,锁门锁柜,费时乱业,种种聚敛,役役 不安。此而非狂,更无狂者。”乃抚掌大笑。则性嗜馎饦, 寺北有王摩诃家,恒令办之。须便辄往,因事伺候。两 处俱见,方委分身,而言行相投,片无“假谬。自贞观来, 恒独房宿,竟夜端坐,咳嗽达曙。余亲自见,故略述其 相云。”

    通达

    按《续高僧传》:“通达,雍州人。三十出家,栖止无定。初辞 世壤,遍访明师,委问道方,皆无称说。乃入太白山,不 赍粮粒,不择林岩,饥则食草,息则依树。端坐思元,动 逾晦序,意用漠漠,投解无归。经跨五年,栖遑靡息。因 以木打块,块破形销。既睹斯缘,廓然大悟。晚住京师 律藏寺,游听大乘,情量虚荡。一裙一帔,布衲重缝。所” 著麻鞋,经三十载,缯帛杂饰,未曾冠体,冬夏一服,不 弊。冰炎常于讲席评叙元奥,而不肖之夫,言行矛盾, 及至饮啖,无异俗人。达曰:“大乘之学,岂其尔邪?若指 圣怀,斯实凡度,余不同也。”左仆射房元龄闻而异焉迎至第中,父事隆重。而达体道为功,性不拘检,或单 裙露腹,或放达馀言。元龄以风表处之,不以形言致 隔,其见贵如此也。常以饮水啖菜,任性游从,或揽折 蒿藋,生宛而食。至于桃杏瓜果,必生吞皮核。人问所 由,云“信施难弃也。”贞观以来,稍显神异,往至人家,欢 笑则吉,愁惨必凶。或索财贿,或索功力,随命多少,即 须依送。若违其语,后失过前。有人骑驴,历寺游观,达 往就乞,惜而不施,其驴寻死,斯例不一也。故京室贵 贱,咸宗事之,祸福由其一言说导,唯存离著。所得财 利,并营寺宇。大将军薛万钧,初闻异行,迎宅供养,百 有馀日,不违正轨。忽于一夜,索食欲啖,初不与之,苦 求不已,试与遂食。从尔已后,稍改前迹,专显变应。其 行多僻,欲往入内宿。将军兄弟大怒,打之几死,仰而 告曰:“卿已打我,身肉都毁,血污不净,可作汤洗。”待沸 涌己,脱衣入镬,状如冷水。傍人怖之,犹索加火,遂合 宅惊奉,恣其寝处。曾负人钱百有馀贯,后既办得,无 人可送,乃将钱寺门,伺觅行人,随负多少,偿达西市。 众皆止之。而达付而不禁。及往勘偿,不失一文。斯达 量虚怀,定难准也。时逢米贵,欲设大斋,乃命寺家多 令疏请。及至明旦,来赴数千,而供度閴然,不知何拟。 大众咎之,达曰:“他许送供,计非妄语。临至斋时,僧徒 欲散,忽见熟食美膳,连车接轝,充道而来,即用施设。 乃大馀长,并供僧库,都不委其所从来,食讫须臾,人 车不见。今盛业京辇,朝野具瞻,叙事而舒,故不曲尽。”

    慧聪

    按《续高僧传》:慧聪姓王,出家已后,游行斋讲,手不释 卷。寻经旨趣,心自欣跃。苦形节食,行知足行。自云:“《法 华经》常不轻菩萨,不专读诵经典,但行礼拜四众,尚 得六根清净。我何为不礼诸佛世尊?”即于别院闭门, 常礼万五千佛,依经自唱,一一礼之。寺僧怪其所作, 于壁隙伺之,见礼拜头下天龙八部等亦头下,数数 非一。诸人来其院者。无不心战。走出,恒闻异香蔚蔚 尔。及死在贞观年中,院绝人往。每夜常闻弹指礼拜 行道等相

    慧因

    按《续高僧传》:“慧因姓张,清河武城人。昔依贤法师后 以雅志卓然,众所推伏,欲屈知寺任,遂巡于蜀川,询 求禅律。访无夷险,必往参请。唐运大通,自蜀而返。于 时州别一寺,但三十僧,因即其一,持维志节,终始无 忘。后为开圣,本寺去荆五十馀里,山薮旷迥,阻绝风 烟,乃独止此山,草庵兰若二十馀载,四远咸依。昔智 者遗言,今宛符会。贞观十九年大旱,而寺石泉独无 有竭,乃自负水,外给飞走,由是获济。江陵令卢行馀, 承闻往之,索水饮马,因负而给之。行馀谓少,颇出恚 言,便遣马就寺。俄值群猪来,路人无敢犯。后有二人 寺北窃食戌肉,虎来拥绕,哮吼将啖。其人得急,逃窜 无方,因闻往救,虎乃潜退。斯戒德慈”明为若此也。《法 华》一部毗尼戒本。行住常诵。未忘心口。年七十五卒 于本寺。

    法施

    按《续高僧传》:“法施姓江,武当人。少而弘直,神智难测, 形无定方,出处不滞。游巴陵显安寺娑罗树下宴嘿, 而人亦莫之顾也。”依《荆南记》云:“晋永康元年,僧房床 下忽生一树,随伐随生,如是非一,树生愈疾。咸共异 之,置而不剪。旬日之间,植柯极栋,遂移房避之。自尔 已后,树长便迟,但极晚秀。夏中方有花叶,秋落,与众” 木不殊,多历年稔,人莫识也。后外国僧见,攀而流涕 曰:“此娑罗树也,佛处其下涅槃。吾思本事,所以泣耳。” 而花开细白,不足观采。元嘉十一年,忽生一花,形色 如芙蓉树,今见在此,亦一方之奇迹也。随末丧乱,称 兵非一。萧铣时为罗县令,施拊背指巴陵城曰:“此天 子城也。”后果王之。米极平贱,施诫深藏入,不测其言。 于后米斗直万五千,饥馁者众。如此记授来事,若指 诸掌。赵郡王伐伪梁,铣问:“今事如何?”施遗双铜著,铣 曰:“令我同矣。”遂举众归化。百姓咸赖,其德弘矣。尝于 江陵北头陀虎来床侧,人来语虎曰:“佛子闭目。”虎即 低头闭目。斯遇猛兽如家犬者,斯人在斯。诵《胜天王》 一部,静念出观,诵而美之,而精进牢强,越于常伍。后 潜形高迈焉。

    慧岸

    按《续高僧传》:慧岸者,未详何人,面鼻似胡,言同蜀汉, 往来市里,默言无准,人不之异。武德三年,科租至岷 州,程期甚促,蜀人初不闻,谓在天外,人又僦购,科索 万钱,转更惊急,谓往鬼国,被去者皆为死计。散费资 粮,为不行之计。岸于新繁市大笑曰:“但去必见欢喜。” 捉负租拗折数枚。众人去至鹿头,道逢敕停,此前言 之验也。武德六年,辄复悲泣,不能自禁,曰:“谁能见烦 恼?”因投水求死。众人争入水接之,乃端坐水底,已卒。 卒后其年,亢旱不收,疫死众矣。

    法运

    按《续高僧传》:法运姓邓,荆州长林人。姿容挺秀,有拔群之美。至于算历五行,洞其幽致。传述楚二晦星,以 运为一也。后值智旷禅师诲以出俗之资,便削除俗 玩,剃发入道,修学禅要,志乐闲寂。别于开圣西北起 一道场,如常观行,不隔昏晓。尝诵七佛咒等,救济无 不辄应。隋末虎暴,摩顶曰:“天下正乱,百姓遑遑,汝可 远藏,莫为他厌。”及八营贼主杨道生承名迎接,安置 供给。萧铣次立,又加奉敬,所获施物,即入悲敬二田。 又于州内别置道场,号为龙归精舍。铣乃请问兴亡, 答曰:“贫道薄德,不得久为善友。”时不测其言也。不久, 赵郡王恭溯游兵至,又加顶谒,兵又东下,图像随身, 又留一影,令运慈属允,所谓道德之感动也。尝有信 心士女,晨夕供施,妖邪鬼怪,见必回心,社庙神祇,悉 参归戒。以武德中化往,春秋六十,葬于开圣寺智旷 禅师塔侧。贞观年中,辽西柳城靺鞨名帝示阶者,年 十八时,逃入高丽,拾得二寸许铜像,不知何神明,安 皮袋中。每有饮啖酒肉,拔出祭之。逢高丽捉获,具说 我是北边靺鞨不信,谓是细作,斫之三刀,不伤皮肉。 疑是神人,问有何道术?答曰:“无也,唯供养神明而已。” 乃出示之曰:“此我国中佛也。”因说本末。看像背上有 三刀痕,遂放之,令往唐国。彼大有佛事,可咨问也。其 人得信在怀,深厌俗网,今在幽州出家,大聪明有仪 止,巡讲采听,随闻便解。有疑录出以问者,皆深邃隐 远,思者难之。

    智显

    按《续高僧传》:“智显住辽州护明寺,少出家,戒行贞峻, 立操耿介,勇锐居怀,识量闻见莫不高赏。专务坐禅, 人不知其所诣。隋末贼起,川原交阵,相推不已,动经 旬朔。显于两阵以道和通,往返弥时,俱随和散,合郡 同嘉,敬而重之。后与道俗十馀行,值突厥,并被驱掠, 显遂隐身不见。后访得问云:‘我念观音不值’”贼有同 “学在箕山守静,猎者夺粮顿尽,显远知之,使人送米。 其通幽解网,非可究也。而任吹虚舟,无所拘碍,每有 苦处,辄往救拔。”是知大悲摄济,随方利生,虽行位殊 伦,而心焉靡异,不测其终。

    法聪

    按《续高僧传》:“法聪姓陈,住苏州常乐寺。初负袠,周游 法席,参诣随闻,虽晓然未晰本意,意在息言。然言为 理诠,事须博览,不著为本,无得虚延,如灰除垢,灰亦 须净。后往金陵摄山栖霞寺,观顾泉石,僧众清严,一 见发心,思从解发。时遇善友,依言度脱,遂诵《大品》,不 久便通。又往会稽,听一音慧敏法师讲,自得于心,荡” 然无累。贞观十五年,还杭苏等州开导集众,受道者 三百馀人。自尔《华严》《涅槃》相续二十馀遍。贞观十九 年,嘉兴县高王神降其祝曰:“为我请聪法师受菩萨 戒。”依言为授。又降祝曰:“自今以往,酒肉五辛,一切悉 断。后若祈福,可请众僧在庙,设斋行道。”又二十一年, 海盐县鄱阳府君神因常祭会降祝曰:“为我请聪法 师讲《涅槃经》。”道俗奉迎,幡花相接,遂往就讲,馀数纸 在。又降祝曰:“蒙法师讲说,得禀法言,神道业障,多有 苦恼。自听法来,身鳞甲内细虫啖苦,已得轻升。愿道 俗为我稽请法师,更讲《大品》一遍。”乃不违之。显庆元 年冬,谓弟子曰:“吾不久舍报可,施诸禽鸟。”而恒讲不 辍。后讲于高座上麈“尾忽堕而终,春秋七十一矣。”

    僧明

    按《续高僧传》:“僧明者,不知何人,在五台娑婆古寺,所 营屋宇二十馀间,守一切经,禅诵为业。自云:年十七 时,从师上五台东,礼花林山,访文殊师利。至一石谷, 渐深见一石臼木杵,又见两人,形大无影,眉长披发, 眼脸上掩。师便顶礼请救。其人曰:‘汝谷臰小,远从何 来’?”答:“昭果寺僧习禅乐道,隐在娑婆已数十年,然食 五谷,愿真人救苦。”报曰:“待共众议。”须臾更一人来,长 大著树皮衣,云:“汝来已久,可随我至。”寺。行大石侧,忽 见山谷异常,廊院周绕,状若天宫。有十四五人同坐 谈笑,问所来方言。议久之送出。后重寻失路还旧业。 定以贞观十六年卒,八十一矣。今娑婆寺二砖塔犹 存。

    明隐

    按《续高僧传》:“明隐者,少习禅学,在中台北木瓜谷寺 三十年,唯以定业,馀无所怀。又住佛光山寺七年,又 住大孚寺九年,志道之徒,相从不绝,道俗供事,填委 山林。永徽二年,代州都督以昭果寺僧徒事须纲领, 追还寺任,辞不获免。龙朔元年十月,卒于此寺。端坐 熙怡,如在久定。其五台山有故岩昌寺,甘泉美岫,往 而忘返。有僧服水得仙,身如罗縠,明见藏府骨髓。武 德末年,行于山泽。今村中父老目者十馀人,说之五 台山者,斯为神圣所憩。中台最高,所望诸山并下。上 有大泉,名曰太华。”傍有二塔,后诸小石塔,动有百千, 云是孝文从北恒安至此所立。石上人马大迹,俨然 如初。从中台东南三十里,至大孚灵鹫寺。南有花园, 前后遇圣,多于此地。有东西二道场,中含一谷。西北 上八里许,有王子烧身塔。寺元是齐帝第三子,性乐佛法,思见文殊,故来山寻,如其所愿,烧身供养,因而 起塔。所将内侍刘谦之于此寺中七日行道,祈请文 殊。既遇圣者掩复。丈夫晓悟《华严经》义,乃造《华严论》 六百卷。今五台诸寺收束,犹有三百许卷。近龙朔中, 主人令会昌寺僧会赜,两度将功德物往彼修补。其 塔尊仪与五台县官同往,备见圣迹,异香钟声,相续 不绝。

    法空

    按《续高僧传》,法空,不知何人。隋末任雁门郡府鹰击 郎将,时年四十。欻自生厌离,见妻子家宅如牢狱桎 梏,志慕佛法,情无已已。总召家属曰:“吾为尔沉日久 矣,旦夕区区,止是供给,可各自取计,吾自决矣。”便裹 粮负幞,独诣台山。饥则餐松皮柏末,寒则入穴苫覆。 专思经中要偈,亦无所参问。时贼寇交起,追击攸归, 府司郡官,所在追掩。将至禁所,正念不语,志逾慷慨, 跏坐不动,不食不息,已经五日。守令以下,莫不惊愕。 因放之,任其所往。一坐三十馀载,禽兽以为亲邻。妻 子寻获,欲致粮粒,空曰:“吾厌俗为道,以解脱为先,自 今以往,愿为善知识。非尔缠缚,吾何解之,更不须相 见。”于是遂绝。幽居日久,每有清声召曰:“空禅如是非 一空”,知是自心境界。以法遣之,后遂安静。初学九次, 以禅用乃明。终为对碍,遂学《大乘离相》。有从学者,并 以此诲之,不知所终。

    明浚

    按《续高僧传》:明浚姓孙,齐人,善章草,常以金刚般若 为业。永徽元年二月十二日夜暴死,心上暖,周时方 苏。说云:初有二青衣童子将至王所,问一生作何业? 浚答:“‘但诵金刚般若经’。王曰:‘不可言,师可更诵满十 万遍,明年必生净土,弟子不见师也’。”还令二青衣送 至寺。浚自尔精苦,倍百逾厉。至二年三月卒,寺众咸 闻异香云。

    法冲

    按《续高僧传》:“法冲,字孝敦,姓李氏,陇西成纪人。父祖 历仕魏、齐,故又生于兖部。冲幼而秀异,傲岸时俗。弱 冠与仆射房元龄善,相谓曰:‘丈夫年不登五品者,则 共不仕为逸人矣’。冲年二十四,果为鹰扬郎将。遭母 忧,读《涅槃经》,见居家迫迮之文,遂发出家心,听《涅槃》 三十馀遍。又至安州皓法师下,听《大品》三论、《楞伽经》。” 即入武都山修业。年三十,行至冀州。贞观初年下敕: 有私度者处以极刑。冲誓亡身,便即剃落。时峄阳山 多有逃僧避难,资给告穷,便造诣州宰曰:“如有死事, 冲身当之。但施道粮,终获福祐。”守宰等嘉其烈亮,冒 网周济。乃分僧两处,各置米仓,可十斛许一所。徒众 四十馀人,纯学大乘,并修禅业。经年食米如本,不减 一所,有五六十人,才经两日,食米便尽。由不修禅,兼 作外学。冲告曰:“不足怪也。能行道者,白毫之惠耳。”盖 利由道感,还供道众,行殊道业,理固屡空。于时逃难, 转多,复弊霖雨,无处投止。山有大岩,猛兽所居,冲往 诣岩穴,告曰:“今穷客相投,可见容不?”虎乃相携而去, 遂咸依之。仍听《华严》等经。及难解,重至安州。有道士 蔡子晃者,闲习内外,款狎僧伦,道俗盛集僧寺,乃令 晃开佛经。冲曰:“汝形同外道,邪术缠怀,苟讲佛经,终 归名利。我道俗无名,要唯释子。身既在此,毕不得行。 早可识机,无悔于后。”晃闻默然,逡巡而退。尔时大众 叹曰:“护法菩萨,斯其人哉!”冲以《楞伽》奥典,沈沦日久, 所在追访,无惮夷险。会可师后裔盛习此经,即依师 学,屡击大节,便舍徒众,任冲转教,即相续讲三十馀 遍。又遇可师亲传授者,依南天竺一乘宗讲之,又得 百遍。其经本是宋代求那跋陀罗三藏翻,慧观法师 笔受,故其文理克谐,行质相贯,专唯念惠,不在话言。 于后达磨禅师传之南北,忘言忘念,无得正观为宗。 后行中原,惠可禅师创得纲纽,魏境文学,多不齿之。 领宗得意者,时能启悟。今以人代转远,纰缪后学,可 公《别传》,略以详之。今叙师承,以为承嗣所学,历然有 据。达磨禅师后,有惠可、惠育二人。育师受道心行,口 未曾说。可禅师后,粲禅师、惠禅师、盛禅师、那老师、端 禅师、长藏师、真法师、玉法师,并口说元理,不出文记。 可师后善师出抄四卷,《丰禅师出疏》五卷,《明禅师出 疏》五卷,《胡明师出疏》五卷,远承可师后,大聪师出《疏》 五卷,《道荫师抄》四卷,《冲法师疏》五卷,《岸法师疏》五卷, 《宠法师疏》八卷,《大明师疏》十卷,不承可师,自依摄论 者。迁禅师出疏四卷,尚德律师出《入楞伽疏》十卷,那 老师后,实禅师、惠禅师、旷法师、弘智师名住京师西 明身亡。法绝明禅师、后伽法师、宝瑜师、宝迎师、道莹 师,并次第传灯,于今扬化。冲公自从经术,专以《楞伽》 命家,前后敷弘将二百遍,须便为引,曾未涉文而通 变适缘,寄势陶诱,得意如一,随言便异。师学者苦请 出义,乃告曰:“义者,道理也。言说已粗,况舒在纸”粗中 之粗矣。事不获已,作疏五卷,题为《私记》,今盛行之。初 冲周行东川,不任官贯,频有度次,高让不受,年将知 命,有敕度人兖州,度抑令入度,隶州部法集寺。虽名预公贯,而栖泉石,抚接遗逸,为心房公位居台辅,作 书召入,冲得题背曰:“我于三界无所须,卿至三槐位 亦极。”公又重延,不守恒度,翱翔都邑,即弘大法,盛动 英髦,冠盖云蒸,叹未曾有。中书杜正伦亲莅法席,详 评元义。弘福润法师初未相识,曰:“何处老大德?”答:“兖 州老小僧耳。”又问:“何为远至?”答曰:“闻此少一乘,欲宣 一乘教,网漉信地,鱼龙故至。”润曰:“斯实大心开士也。” 因行至大兴善寺,万年令郑钦泰于寺打人,冲止之 曰:“公勿于寺打人。”泰曰:“打人罪我自当。”冲曰:“罪不自 当,可遣他受。然国家立寺,本欲安宁社稷,唯善行之。 公今于寺打人,岂名为国祈福?”泰即礼谢。又三藏元 奘不许讲旧所翻经,冲曰:“公依旧经出家,若不许弘 旧经者,君可还俗,更依新翻经出家,方许君此意。”奘 闻遂止。斯亦命代弘经护法强御之士不可及也。然 冲一生游道为务,曾无栖泊。仆射于志宁曰:“此法师 乃法界头陀僧也,不可名实拘之。”显庆年言旋东夏, 至今麟德年七十九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