钦定古今图书集成/方舆汇编/职方典/第0106卷 中华文库
钦定古今图书集成 方舆汇编 第一百六卷 |
第一百六卷目录
真定府部艺文二
府治记 元郭士文
天宁阁记 崇琛
赞皇县治记 郑镐
阳和楼记 杜俊民
赵文正公祠记 张曾
谕平章李伯升 明太祖
城隍庙记 刘文庄
深州治记 石宇
名宦祠记 陆𬬩
乡贤祠记 钱楩
马栏桥记 赵宦
衡漳桥记 前人
巡抚行院题名碑 李瓒
真定县治记 左赞
预备仓记 阎禹锡
元氏县记 谢迁
赵州治记 陈田
南宫县记 白钺
曲阳县治记 丘浚
灵石赋 褚宦
东桥记 石珤
邳彤庙记 李璞
李牧修城西门碑记 李东阳
真定府部艺文三〈诗〉
宴中山诗 唐太宗
晚渡滹沱赠魏大 卢照邻
临滹沱见蕃使列名 李益
定州雨中寄六叔 杜牧之
韩魏公阅古堂 宋富弼
在定州寄鲁冀州东川青丝 苏轼
雪浪斋盆石 前人
帅定武阅古堂八咏 韩琦
定州禅宇四首 元李光溥
渡滹沱 刘因
早发滹沱感冰合 陈孚
秋日过滹沱送吕山人游嵩山二十韵
韩曾
赵佗先冢 傅与砺
登真定天宁阁 明高叔嗣
赵佗先冢 梁梦龙
题署中小圃 何出光
题梁太宰雕桥庄 杨巍
题真定天宁阁 张诗
渡滹沱 王英
题梁太宰雕桥庄 梅之焕
题梁太宰雕桥庄 李标
题梁太宰雕桥庄 刘荣嗣
题梁太宰雕桥庄 傅振商
题梁太宰雕桥庄 李昌龄
过滹沱河阻雨 何海晏
题龙兴寺 潘伟
登真定天宁阁 李攀龙
登真定天宁阁 李言恭
酌大悲阁 刘馀泽
登大悲阁 汪元范
登天宁阁 陈嘉谟
登天宁阁 张文熙
同向嵝祝给舍登天宁阁 梁梦龙
登大悲阁有述 袁宏道
少司马杨师邀游城南别业 王世贞
题梁尚书赐麟堂 许僩
梁封君秋夕招饮东园四首 张佳引
游大陆泽 石珤
晓发唐山至隆平 樊献科
隆平对月 前人
题李节妇 杨起元
题李节妇 吴道南
题李节妇 李之藻
巡关过定州二首 傅镇
中山怀古 耿裕
中山怀古 黄谏
东沼瑞莲 官贤
游封龙山 乔宇
和前韵 赵维藩
白石神君祠 前人
割髭岭 前人
白云洞 安熙
开元宝塔 陈芳 唐水秋风 李溥
职方典第一百六卷
真定府部艺文二
府治记 元郭士文
真定公署,自中统壬戌营建,不知主名之为谁。壬戌 距今泰定乙丑六十四年矣。堂宇罅漏,户牖欹倾,而 规制初亦迫隘,前后历数十政,非无贤者,乃因庳习 陋,漫不加省,日入于坏。故世称真定为大邦,以府治 为不称,为乡老吏民者病之。岁癸亥,达鲁花赤康里、 大尹赵公相继来为是邦,逾年而政成,民以宁息。一 日,慨然以更修府治为急务,谓“陛级不严,则位署不 崇,甚非所以布宣德泽,示民以上下之分也。”于是率 僚属即故治之西,卜亢爽之地而经度焉。就举总判 刘承直董其役,发赀于官,雇工于民,以畚以筑,以绳 以削,先其政事之厅,次及幕宾之所,与夫群吏之舍, 下至厨库井厩,各以序为,而截然一新,自五月壬午 始事,至十月丁亥卒功。盖诸公刻意之专,用力之勤, 故能易坏为新,如是之敏。既而以其事属予文记之, 将列置壁间,以告来者。窃闻礼有必隆,不得而杀;政 有必举,不得而废。诸公于是兼而得之,故乐为之书。
天宁阁记 崇琛
真定河朔巨镇。其地《禹贡》冀州之域。次大梁,居昴、毕 之分。战国为赵,汉隶恒山。民俗尚气节,颇类燕、蓟,故 多慷慨悲歌之士。境内佛寺,莫大于龙兴,其创基始 于隋,今寺内浮图,开皇旧址也。金铜大佛像始在城 外大悲寺。石晋之乱,寺为契丹所焚,遗像仅存。后周 世宗毁以铸钱,既而帝崩,国随以亡。宋兴,艺祖伐罪 “河东,师次滹阳,问其人,寺废,像毁之故诏复之。”于是 更卜胜地于龙兴寺,范铜为像,三十二相,高七丈三 尺,四十二臂,所执之物,皆有所寓,以像“大圣应变之 迹,阴阳莫测之神。”宇以层阁,翼以重楼,仰而望之,如 仙人宫殿,峙于烟空;多宝佛塔,涌于平地。经始之绪, 碑刻详焉。嗟乎!由隋而唐,唐而宋,宋而我朝,七百馀 岁矣。而寺与像,罹乱世而废,逢治世而兴。其废兴之 数,抑有系于天者欤皇元启祚北天,混一四海。世祖 皇帝丕弘佛教,以赞化育,法“‘《干》”以“易’而易知”,《坤》以“简 而易从”之道,为政尚仁厚而务宽大。是以其政不严 而治,无为而成。和气荐臻,重熙累洽。吏无弊于繁文, 民不患于苛扰。故统“元之治,人以谓不减贞观之盛。” 仁宗潜邸时,尝从太后之怀宁幸龙兴,豋阁而望徙 倚。久之,居春宫,赐获鹿之田,亩五千,为寺恒业。既而 践大位,以寺之大悲阁历岁既久,虽尚完固,而栏槛 腐朽,绮绘黯然,盖瓦级砖,或破缺疏漏,大佛之像,金 彩黯昧。赐黄金二百五十馀两,钞币为锭计者九千 七百馀。诏书祥院使阿剌卜花、律师崇琛募工修治, 谕燕南道肃政廉访司率总管府官属视役。未逾期, 碧瓦朱栏,金碧流绚,焕然一新,如始作矣。琛以寺之 载兴,勒铭于石。惟佛氏之教被于中国久矣,其道兼 百氏而一以贯之,犹江汉滔滔,莫不朝宗于海。其视 诸子,盖众流耳。世俗徒谓“道莫大于仁义”,教莫正于 礼乐刑政,焉知九州之外,《六经》之表,又有大于是者 乎?所谓慈悲之道,盖亦恻隐之心而已。夫乐以天下 慈也,忧以天下悲也。苟能推慈悲之道以及于人,仁 覆于天下矣。此大悲之像所为而设也。盖徒观其像 而未知其义,睹其迹而不察其道,或谓其言为闳阔, 谓其事为怪诞,是恶足与游乎大方之外,言乎至道 之奥哉?且天地之间,恢诡谲怪之物,何可胜数?岂以 人所未见,遂谓诞妄乎?世徒知八彩重瞳、蒙琪之面、 龙凤之姿,为圣人之表焉。知圣人人也,其状犹若此, 况圣人而神者哉?是以国家建祠宇,崇像设,所以神 其道,竦斯民之瞻望,教之以敬,导之以善也。然则上 栋下宇,不“为壮也;绮甍丹雘,不为侈也。不若是不足 以彰其道胜且大焉。”琛傅氏乃无极人也,素以律行 称。
赞皇县治记 郑镐
赞皇,为赵之属邑,而踞太行之麓。盖其地附晋之东 鄙,然形势有馀,而不当商贩往来之冲,故户版尝减 于他邑十之三,所以废置不常。熙宁中,废县为镇,寻 复其旧。赵复圭《复县记》论之详矣。按《汉志》:“地名房子, 隋始置县。五代刘崇据太原,频山扼塞,周人常重屯 戍以防其东迤,前以为要地。后世虽数废置,然终不 降而为镇者。盖其利害之相形,是又不在乎户口之 多少,在乎县境之静与扰,百姓之宁与否也。”县以贞祐兵兴残毁之馀,迄今户才数百。至元间,有诏并州 县,县与乐平,率以户口罢。故东自高邑,西至平定州, 三百里,连延相接,回互皆太行山,夹以深林茂丛,县 既废而官无以约束,故小人依其险“远,往往乘间为 盗贼,以致道路抑塞,行旅稀少。加以公家差役往复 地远,输送失期,有司严往督责,故民多逃散。”陕西四 川宣抚使赵公良弼,辅之邑人也,因赴诏过县,县之 耆老以其事诉,公亦知其弊,遂以县之废置利害言 于朝,从之。至元七年,复县及乐平。由是盗贼无所容, 赋敛如期而办,两县人民各得安业,公之惠也。一日, 县之耆德闲,良官郑镐、孙衢、王升、杨伯玉、郭天麟来 谒曰:“赵公有德于民盖如此,苟无以纪其事,是公无 负于县人,而县人负于公也。敢请记。”予以县之废,公 知其不便言之也;朝廷因公之言,亦以其不便复之 也。民诉于公,公言于朝,县复而民安,盖无难者。此虽 足以“见公之力,未足以尽公之材也。”事固有大于此 者矣。天下之患,起于仓卒者,逡巡构屯,翕忽生变,一 失其机,则生民之休戚安危系焉。此与夫一县之兴 废,百里之忧乐,利害之相悬,固不可同年而语矣。公 在陕西,遭意外之变,谋诛逆党,使国家无西顾之忧。 承命东使日本,鲸海浩瀚,莫测其际,叛贼耽罗蔽其 冲。公仗忠信,直抵其国,谕以天子威德,方制数十万 里,靡不从命。东彝悦服,即遣使诣阙。时伪宋以海去 两浙不远,大畏之,遣僧滕原琼林等为牒,指作日本 人,与公语。公面折缕数:“宋人浮伪无信,今两淮、襄、汉、 四川悉为我有,但东南弹丸地,寻亦不保。”前后数百 言。僧语塞不能对,日本亦“栗然畏慑,履至危之地,凭 仗威灵,无所辱命,全节而归。”此二事虽古名臣无以 过也。彼傅介子、张骞辈,尚容拟议于其间哉?盖人材 之能于其大者多略于小,为其巨而遗其细。惟知者 见乎绳尺之外,否则忽乎耳目之前。故庭不扫者,诗 人致议,居必葺者,史氏称叹。经纶乎天下之大务,而 尢致察于“细微,酬酢乎万变之非常,初不忘乎末度, 而能巨细具举。若然者,非世之长材莫能备矣。县之 复,在公为细事也,而人享其利,享其利而忘其德,非 县人报公之德之心也。记之作,所以颂公之德也。诵 其小而忘其大”,在县人则可矣,未足以尽公之德而 侈于无穷者,非县人之过也。故予作《复县记》,因其小 以著其大,而又喜亟其大而不忘其小也,于是书之。
阳和楼记 杜俊民
阳和楼者,镇府壮观也。跨子午之逵敻,超阛阓之表 基。台端峻,门路宏敞,上架巨室七楹。栋宇之隆,缔构 之妙,其势则山峙而云飞也。每登于斯,南瞷滹水,北 瞻恒岳,右挹太行之晴岚,左观沧海之旭日,飘然若 出尘世,御天风于九霄之上。“高爽如是,而日迈月征, 檐垂础弛,此为郡者所以兴慨而欲修也。”故自谯楼 已废,移置更漏于此,盖亦有年。中郡而立鼓角,声振 四远,闻之警惧如一。昔人闻更鼓,分明知其尹贤。至 于悬令布政,耸人耳目所系如是而上漏旁穿,殆难 栖止,此为郡者所以必修而不容止也。至正十七年 春,监郡普颜公、大尹赵公,承宣之隙,将兴是役,而不 忍重烦民力。一日焚香煮茗,集大刹都僧而谕之曰: “科征稠叠,杼轴已空,尔等深居无扰,国恩至矣。今公 家有必兴之役,尔等可无施乎?且慈悯群生,尔佛氏 之教也。”众僧忻然相应,愿献资粮若干。迺选廉能者 董之,厚直以募工,平价以市物,摧压者正之,朽腐者 易之,阙坏者补之。耸赐额于两端,环拱棁于四门;巩 以瓴甋,表以黝垩,饰“以丹碧,物精工善。始事于三月, 毕工于六月,矗若神资,壮丽一新。”过者骇心惊目,鼓 舞称赞。於戏!斯一役也,而有可书五。世称北门为“子 城”,南门三面无迹,岿然独存。盖关造物所完古迹,以 壮其郡,一可书也。“震风凌雨,帡幪有庇,俾吏卒安居, 司漏候天,节人”,二可书也。督役则择郡人惰而代闲 者,不用公吏,以绝奸弊,三可书也。“费出于诸寺,夫取 于门卒”,秋毫不犯乎民,四可书也。一言使人忘贪向 义,克济盛美,五可书也。有五可书而书之,不但记岁 月而已。
赵文正公祠记 张曾
故太保赵文正公事宪宗世祖皇帝始末三十馀年。 公以遇知之深,唯育贤才而助收用,可酬其万一。乃 出帑市田五千三百亩,分邢、赵、怀孟、赞皇之学,使师 生得给所需,而裕其讲明进修之心焉。“赞皇得田六 百,又为营筑学宫,殿庑讲堂,靡不备具。迄今八十年 间,人材之出于此者,不仕则已,仕则悉能胜任,则公” 育材酬恩之绩,果致此效,而其成就于后者,尚未涯 也。监县公明安帖木儿下车庙谒,询知其由,以公之 功如此,而乃不祠,大为阙典。即建两楹于学宫之隅, 像公其中,俾师生邑人岁时致祭,以不忘德泽之渥。 公讳良弼,字辅之,其先金之右族。公无一时而不以 孔孟之心为心,无一事而不以孔孟之道为道。谓儒 治具所在,而学乃儒所由以出。己既儒矣,欲人之皆儒以益于世也。故自奉宁澹泊,而推其所有于学者 若此,视时之储金帛,盈廪庾,润宫室,广仆马,专奉一 已而为子孙计者,岂直倍蓰哉?堂而祭之,孰不曰可? 监县公非惟成公之祠,又惜学宫之敝而重修之,下 至郛郭田野之庠,无不毕举。则推文正之心,以教养 斯人,冀其材之皆成者,可谓至矣。董其事者,文正之 孙曰淳与浩,以《记》请于愚。“窃为文正图报圣祖之恩 于前,而监县发扬文正之功于后,非知治道、重教化 者不能,是皆宜书。”乃不让,而遂其请,复系之以歌。
谕平章李伯升 明太祖
国家治兵以备不虞,自古贤君皆安不忘危,治不忘 乱。今重兵之镇,唯在北边,然皆坐食民之租税。将不 知教,兵不知习,猝欲用之,岂能济事?且兵食一出于 民,所谓农夫百养,战士一。若徒疲民利,以供闲卒,非 长策也。古人有以兵屯田者,无事则耕,有事则战,兵 得所养而民力不劳,此长治久安之道。然必委任得 “人,庶不废事。命尔伯升住真定,统理军政。凡镇守、屯 田、训练之务,尔皆专之。”
城隍庙记 刘文庄
城隍之有祠,祠城与隍也。《记》曰:“有功于民则祠之。”菑 而御,患而捍,功孰大焉?貌而象之,非古也,而民瞻依 敬畏之心生,是亦明民者之所不废。故有情属暧昧、 百辩而不解者,一至宇而立白,事关隐伏至累官刑 而不输,乃遥瞻庙貌而遂返。是故吾民宁饮食之菲 而不敢忽香楮之日奉,宁躬百拜之劳而不敢自怠 于因心之敬。其赫灵昭异,犹有大焉者,昔人书之备 矣。庙故闳阔,藻饰悉殚财力,而岁时瞻礼,老稚纷如。 民人张汝宁等募缘大门外,崇土为台,傍甃砖石。《子》 曰:“未能事人,焉能事鬼。”若夫人者,皆睦乡重齿、尚伦 而敦之者也,其以事鬼神也固宜。
深州治记 石宇
皇明永乐十年“壬辰七月庚寅,真定之深州,当冻雨 兼旬,漳河涨溢,滹沱壅塞,失其疏导,泷涛汹涌,冲击 城垣,居人骇散。清江萧侯适知州事,先是度其城郭 卑污,将罹于患,徙其民之耆稚暨官府之图籍,公私 之储峙,置高原田舍,具舟编筏以待之。水至,身先士 卒,揽薪负木,运土石以拒之。力弗支,乃率众避去。其” 廨宇庐舍,千楹万宇,倾圮漂荡,无复完存,而人失居 业,政治无所。戊戌,即尝避水之地,去城三十里曰“吴 庄”者,度芜刜翳,相其爽垲,得以绵蕝从事。己亥,奉城 隍之主,寓土祠中,祭告以故。请于天朝,遂定厥居。造 井屋,立廛市地因民之久弗理者,材取水杀,而仅存 者,力假隶卒之在官者。阅历三载,而“后学宫黉舍,释 奠讲肄有所,坛壝祠宇,疗瘗祈祷有常,仓庾有藏,财 赋有储,宾客有馆,檄传有邮。”惟是州治未克营建,复 劝力之,程材减度,众悉乐从于役。经始于十有三年 九月丁酉,迄十月辛未而结构成郡治为一新矣。落 成,判官犍为胡侯书来,道“侯御灾捍患,运谋驭事,忧 勤以底成绩”,其详如此。且虑其久无以传,请文记之 厅壁,用昭其垂。按《图记》,深在《禹贡》冀州之域,七国属 赵。秦属上谷。汉为饶阳县,属赵郡。后汉属安平国,又 置博陵郡。魏晋因之。隋始置深州,取其州西深池为 名。唐复以饶阳置深州,后改深州为饶阳郡,又徙置 陆泽,改为深州。宋徙置静安,即今州城是也。夫历代 沿革徙置不同,而陵谷迁变,信有繇矣。其博陵、陆泽 诸城,隐然于桑榆荆棘之间,而遗老弗克传道铭志, 荡然无征,重可悯也。今侯行宽平之政,抚滨河之氓 而迁置之,舍危即安,弗朘其资,弗夺其力,畀乐其成 而忘其始,所以洽人心,著人目者,虽欲弗传,其可得 乎?侯与予有夙昔之好,谂其秉衷仁厚,抚字之优,虽 载籍所书,殆无以过。思以不腆之辞,记其梗概者久 矣。矧胡侯请之惓惓耶?嗟夫,循吏之难见也,牧州典 郡,树绩扬声,绵千祀而弗泯者,补弊修废,攘灾患,保 𥟖庶而已。弊以补,废以修,灾患以之克攘,黎庶以之 见保无他焉。由其心之仁,而能及物。治化之行,自有 不期而然,而亦恶可以无传也?若侯者,斯亦罔愧也 矣。
名宦祠记 陆𬬩
曲阜郭侯允礼令无极三年,政格民熙,礼文咸秩。乃 公暇览乘图,阅史志,慨然叹曰:“无极,畿辅邑也,道化 莫先焉。吏绩之循良,士民之贤哲,美哉遐乎,彬彬然 盛矣。古所谓御灾捍患,以死勤事,与乡先生没而祀 于社者,可谓无其人乎?百世之下,唯是考德观政。吾 莅玆土而弗举厥祀,不敢以宁居。”遂诣学宫,陈师生 进邑民之耆俊而谋之。佥曰:“兹盛举也,唯我侯克图, 敢不竭力从事。”维时督学监察御史王公应鹏,黜淫 崇雅,多所肇兴。侯博访集议,得可正祀者,自晁说之 而下五人为名宦,甄琛而下五人为乡贤。请于公,许 之。侯先撤文昌祠,葺黉舍,创社学,至是鸠馀材,建祠 于学宫隙地。以嘉靖甲申某月经始,某月落成,列享
奠次,悉侯所更定。既而具书遣二庠生来请余记。二生曰:“无极创邑百馀年,是祠旷废,今微侯将遂泯焉。愿书以示永永。”余曰:“邑有废祀,有司责也,胡先侯?而 令者类弗知重且急哉?神之显晦存乎遇,礼之举坠 存乎时,侯逢其会矣。”二生曰:“否。吾见昔之令也,皇皇 焉日唯进取为虑,以”传舍视官府,以奔走期会为课 最。有告之旷典,辄诿曰:“非吾一人之力能为,而亦非 一人责也。我侯直毅然当之,若无足为者。”余曰:“天下 事,因仍易,创造难。故有其志,才不充焉,不可也;有其 才,志不副焉,不可也。侯其并优耶?”二生曰:“然。吾邑素 凋敝,自侯来,百废振饬。是举也,官不匮于费,民不悭 于力,众乐成之。”余曰:“神,民之主也,昔人有是言矣。民 和而神降之福,谓先成其民,后致力于神也。侯其知 道乎?”二生曰:“然。邑自春不雨,小民嗷嗷,祠方告成,而 大雨如注,或者神之应与?”余曰:“天道远,人事近,即近 征远,可以观侯之政矣。夫靡神不举,宣王以御旱也; 索鬼与神,《周礼》以救荒也。彼淫虐弗祀,犹”足以干天 和,致灾氛,古人必急图焉。况崇德报功,为邑大祀乎? 废之于百年,举之于一旦,民心协而神意孚,欢欣交 通,兹天之所以雨也。而侯之精诚实意,亦感格乎其 间矣。虽然,自祠之创也,四方之士来仕兹邑,瞻拜登 降,政有式以修其良,将推而惠泽其邑之民。邑之士 游歌俯仰,德有劝以底于成。将出而惠泽四方之民, 得无似玆雨与?二生再拜稽首谢曰:“至哉言乎!斯我 侯建祠之意也。”遂书以记。
乡贤祠记 钱楩
《祭法》,法施于民则祀之,以劳定国,能御大灾捍大患 则祀之,乡贤先生没,祭于其社,皆礼也。古者帝王存 德念功,以树之民表,恒令有司率所在致祭。我国朝 兹典加重,每郡州邑得建名宦、乡贤二祠,以左右学 宫,岁春秋祀事禋举。嘉靖癸卯春二月丁丑,予甫莅 深之旦,适承祭先圣夫子,乃唯名宦、乡贤夙未有祠 所。予喟然曰:“名宦弗章,予曷率从;乡贤弗有祠,民何 以仪?”再阅月,大侍御适檄下,核此二典。予喟然曰:“夫 深州虽州末也,十室邑云已哉。”深于古为冀州,为赵, 为上谷巨鹿分地,为安平国,为饶阳郡,为信都郡,北 陲为博陵国,博陵郡南境。隋开皇改深州,治陆泽,又 治静安,为陆泽、静安二邑附州地。夫“治数迁则积蓄 遗,名数更则承接紊,辖数移则可夺易迷。经敬塘之 割,靖康之难,时事总不可知,是无怪夫缺恒典、鲜旧 章也。”予用是惧,索故籍,咨时贤于名宦,取其功,得宋 王鼎、我朝萧伯辰、李鸿凡三人。萧伯辰徙今治者,与 有劳焉,不可泯也。州卒谋劫库,应反贼,州兵王鼎斩 之。霸上流贼破江南数十州邑,李鸿能守,胥于大患 能捍焉。于乡贤取其德,得唐魏知古、张荐,晋李自伦, 我朝王宁、杜时、刘宣、刘俊凡七人,非皆所谓乡先生 其人耶?乃即学宫之前,右方经始总祠之一堂,分左 右位祀之。左祀名宦诸公,右乡贤诸先生。前门宇、中 堂、后寝室各三楹云。
马栏桥记 赵宦
邑之社有马栏,邑之村有马栏,不知始于何时。因村 建社,而其名盖有指欤,其详不可得而考己。按旧城 之桥,距马栏之桥十里许。先时马栏盖为陆地,而今 走鱼鳖于乡衢矣;先时旧城盖为河身,而今走车马 于运驼之地矣。变迁者,时之靡纪;兴废者,事之无常, 君子于此,重有所感焉。马栏之乡之民,于桥成之日, 请予记以名桥。予亦马栏籍也,乡名马栏桥,亦马栏 桥也,可外乡而别有所谓欤?或者曰:“古之人建桥立 名,有所谓广运、广济”、“会通、便通者,顾名思义,而桥名 马栏”,何所取义欤?今夫行于地莫若马,施于康庄坦 途之上,唯马为最健。而马之所不及者,水马之所限 也。试观未桥之先,虽有百良马接迹于马栏之乡。前 者后者,望风而嘶者,吸饮而鸣者,皆赖桥一渡而敢 濡足于百尺之波乎?马至于此,马不能驰,非马之懒, 马栏之澜也。纵垂策以进,自阻于南北之限,非马之 后也,马不进也。大道之行,不直于马,而仔肩负荷,皆 阻于此津。古人有名其岭为“回马岭”者,然则桥之为 马栏名也固宜。马之“所限,惟舟楫可以济之,长往固 可,而短波不便。桥者,所以济舟楫而利马之攸往者 也。”然则桥之果不可不以《马栏》名也,使是乡不以是 名则已,如以是也,宁不取快于乡人之称,易记于行 者之所赴哉?考其费,约三百馀两;距其成,约半有馀 年。其始终颠末,皆乡民薛景恕、段强、康见山、李隆等 之力也。履其桥者思其人,思其人者想其泽,望其栏 杆,瞻其坚固。皆有咨嗟羡慕之意。其利于人亦溥矣 哉。故非修寺建塔者之惑人也。所以为之记。
衡漳桥记 前人
衡水隶真定属邑,居京畿要道,然而东控邹、鲁,西连 晋、魏,《豫州》在其南,朔漠在其北,所以商旅输赋联属, 莫不悉于是而之焉。距邑治西数百步许,有河曰“衡 漳”,博而且深,清而且驶,每值河水泛瀼,涉者往往患 焉。前是虽尝设桥,而弱不得与之相抗,而倾颓殆数纪矣。景泰丙子,沂水杨侯俨来尹是邑,越明年丁丑, 政通人和,蔼然以兴废举坠为务。一旦诣河浒,见桥 废弛,人病于涉,遂叹以为己责。于是会计其所需之 木,备述恳请于上,命而许之。乃深冀二州武邑、枣强 二县协理侯率其一切在官之人,躬自提督,而其筹 画措置,有非他人所可企者。时则县丞胡志良、典史 刘进,亦皆尽心赞理。构桥一十八洞,阔一丈七尺有 奇,长一百七十五尺。所用大小桥蹖等木数若干。肇 功于是年之九月,讫功于次年之十月。思为经久之 计,于岸之西南水尝冲激处,堤防以杀其势,两旁植 柳千馀株,以固其基。落成之日,邑民行旅,莫不啧啧 而称道其盛。耆老李从德等请予为记。予惟古者九 月除道,十月成梁,有“司岁治之耳。然岁一治之,则未 免一岁一劳夫民力,一岁一费夫民财”,未若侯今日 之于是桥,工不扰于民力,费不伤于民财,视古之岁 一治者,其劳其费,其相去盖远矣,非特是桥而已也。 观侯以恺悌存心,以廉明律已,政尚仁简,民不忍欺, 率多善政。凡有力役之征,必择编户内仓廪有储蓄 者,发丁以应之,而下户则概不动也。凡有财赋之需, 必于居民中桀黠屡好嚚讼者罚赎以惩之,而贫民 则概未知也。会有顽不率化者数人,不以道夺民之 田,侯廉得之,具章以闻,悉绳之以法。以是政声大著, 遐迩皆闻。学校以之而兴,讼牒以之而简,田野辟而 户口增,赋役均而盗贼息矣。一邑之内,弦歌比屋,桑 麻被野,而民咸遂其安之愿也。吾因是以知他日之 超迁进用,大异于人矣,又岂可以涯涘而窥测之哉! 兹承其请,故不徒纪夫建桥之始末,因并录善政,以 备观风之采择云。
巡抚行院题名碑 李瓒
我朝初制,岁遣监察御史巡按一方,其或大菑重患, 乃遣廷臣视事,谓之“巡抚。”然事竣则止,无定员也。宣 德间,以关中江南地大而要,始命官更代,而巡抚不 复罢去。正统末,南方盗起,北虏犯边,于是内省以及 边陲,遍置巡抚官矣。京畿巡抚,肇自麻城邹公。公以 通政参议擢佥都御史。于时京师戒严,人心危惧,乃 付公提督军务,总理粮储,兼巡抚顺天、永平二府,紫 荆、倒马等关,盖专意边防而已。公既开院,修筑关城, 整饬戎旅,且召兵民分屯耕守,百凡经营,悉出规画, 京东、西二边晏然,人至今称之。继而顺义李公仍前 提督军务,止巡二府,时颇无事,散民兵归种。天顺改 元,召入为大理,而院中罢。成化初,复以言官论列,擢 关中阎公赞理边务,巡抚顺天、永平、河间、真定五府。 公锐意事功,筑城凿池,用图保障,竟以是罢归。而无 锡杨公继之,又兼巡抚大名、顺德、广平,凡八府。顷之, 上言“畿辅地广,宜据居庸关中,分命二人巡抚”,朝议 从之。正德初,逆瑾擅权,割紫荆、倒马、龙泉关事付巡 关御史,巡抚不与。瑾“败,复旧。近年边警,屡闻宣、大逼 近京师,特命总兵暨文职大臣提督,地方宁息,旋复 罢之。夫巡抚之责任重矣,胜其任者亦难矣。本之公 廉,济之通变,而恩威行乎其间,则事亦易集,而官吏 军民罔不畏怀。是故能胜其任者之为难也。”杨公后 有华亭叶公、兴济张公、华亭张公、郓城吕公、襄城李 公、关中张公、馀姚史公、江都高公、阳曲张公、武进王 公、沂州王公、关中韩公、长山徐公、内江萧公、辽东甯 公、三山林公、合肥张公、曲阜臧公,通前凡二十二人, 芳声伟绩,昭昭在人耳目。顾余何人,而亦踵于后耶? “用是以胜任为惧,且愧不能遐想兴思,窃欲取而师 法之,庶勉于其任而已矣。夫三人行必有我师”,况于 诸公乎?“师其所可师,不师其所不可师”,此固余志也。 不知后之君子以余言为然否?因以记之。
真定县治记 左赞
真定为郡辅邑,表山带河,当燕赵之冲,其治密迩郡 西,廨署甚旧。国朝洪武初,知县叶思敬尝加修葺。厥 后洪子祥、张必泰、李守义继宰是邑,号称能官。亦因 循旧署,以俟代迁。岁久浸敝,雨集漏湿,殆不可居。夫 以天子命吏于此听政,实所以示民有遵也。成化丁 亥,乡贡进士金陵李侯景修,浙之江山令,起复来领 县事,周视怃然,惧将压焉。图惟改作,岁事适登。乃谋 诸僚属,曰宜。询诸耆艾,曰宜。白于郡之长贰,亦莫不 以为宜。乃破俸金,市梁木为倡,封内好礼之士请输 缗为公材之助。首建治事厅并厢房。会御史南阳徐 公茂按部至县,嘉侯之能,大书“清慎、勤”三字榜诸厅, 以朂厥成。复以在公馀木,以济厥功。惟材斯充,惟工 倍佣,督励必躬,时罔怨恫。厅后作“尚循堂”,广与厅称。 幕厅六房,仪门、大门、公廨、吏舍,作之以序。廉级露台, 举中程度。周以崇垣,荫以佳树。庋藏有库,锢缧有所, 凡制之所宜有者,无一不具。又于门外作牌坊三座, 中曰“忠爱”,左右跨街,曰“应宿”,曰“司平”,翼以“申明”、“旌善” 二亭。始事于是岁之秋,越二年己丑,毕工,为屋凡百 五十间,坊亭不与,既完既美,以肃观瞻。诵侯之能者, 索予言:予昔与侯同使两广,深知抱负之雄;再道三衢,又闻抚字之劳。洎承乏司封,目击御史俞公荩疏 列异政,最于他邑,而修治特一事耳,宜有登载,以谂 后之君子。时僚佐耆士合谋效力者,悉列其名氏于 碑阴,以垂不朽云。
预备仓记 阎禹锡
“自三登泰平之年不常有,而后预备之名立,此《周官》 委积之法,隋唐义廪之制也。然而条画精明,综理纤 密,匪得刚明仁爱之良,有司则名存而实废,徒法不 能以自行矣。”成化庚寅,陕西麟游田济汝霖,由进士 出宰奉新,入擢御史,分佩虎符,来守真定。下车之初, 首访境内鳏寡孤独困穷无告之民而赈恤之,遂巡 视真定县预备仓。军民环居,隘陋殊甚。县治东虽有 隙地,高亢开爽,多为豪右所侵,甚不称朝廷爱民之 深意也。乃叹曰:“地罔广狭在守;人罔悍,愿在政。遂整 纪纲,遂究源委,以肃乎民者肃乎衷,以病乎民者病 乎己。”军民皆爱惮之。适都御史无锡杨公璇巡抚至 郡,遂白其事,豪右悉反侵地。然而邑小材剧,又以在 官白金百两助之。命知县李景修董其役。乃市石木, 乃陶埏埴,乃鸠匠役。凡作廒十有二,号四十有四,大 门三间,亭一所,贮粮四万斛有奇。经始于壬辰冬,落 成于癸巳夏。先是,巡按御史山西安邑张公岫,大书 “预备仓”及“敷惠亭”六字,至揭于门亭。及杨公改抚河 南,浙江叶公冕继之,尤重粮储。抚临至郡,闻仓已成, 即约巡按御史山东安丘孙公敬往视之,大加称赏, 重田守知所务也。田守乃著为《条约》曰:“岁有凶穰,不 可前料。自今以来,岁一敛散,易新以藏。愿贷者出息 十二,不欲者勿强。岁或小歉则半,或大歉则尽蠲之, 皆先僻远而后城郭。主守有侵渔者,论如法。”既而又 曰:“是役也,即欲依古遍置于里社,惧其不能,皆有可 任之人。欲一听其所为,则又恐其计私以害公;欲谨 其出入,同于官府,则钩校靡密,上下相违,其害又有 不胜言者。”遂令所属五州二十七县,随其大小,皆如 真定县仓之制。兹者具其事之本末,属予友太仆白 公良辅需予记。予唯成周之制,皆有委积,以待凶荒, 而隋、唐所谓“社仓”者,亦近古之良法也,今皆废矣。独 常平义仓尚有吉法遗意,然皆藏于州县,所惠不过 城郭、市井、游惰之近、力能自达之人,至于深山长谷、 力穑远输之民,安能扶老携幼,数百里以就龠合之 廪哉?甚有饥饿濒死而不得食者也。又其为法太密, 使避事畏法,或黠猾残忍者掌之,视民殍饿而不肯 发,往往全其封𫔎,递相付授,至或数年不一訾省,一 旦甚不获已,然后发之,则已化为浮尘聚壤而不可 食矣。此皆良有司之通病也。今田守创立规模,提挈 纲领,宅心千里,施惠一方,不为目前浅近之计,必为 日久经远之谋。匪刚明仁爱之良,有司畴克尔耶?是 宜为记,以告后之有司。
元氏县记 谢迁
粤自橧巢营窟,一变为栋宇,而宫室之制,其所由来 者尚矣,况夫官署公宇,有关于民神之事者,有司之 责任莫急于是而缓之,谓之“知所先务可乎?”元氏畿 内近县,其治将三千室,非小邑也,而廨宇狼藉特甚, 至有制度所当备而旷然废缺焉者。山阴王君鉴之 以进士来知县事,至则慨然兴叹思完之,又以财力 不给为民忧,昼度夜思,不遑宁处。居年馀,政修民协, 岁事颇登。于是鸠工庀财,洊谋兴事释共粗具者,而 于其倾缺者是急。县厅事之左右,为廊各十二楹,仪 门回廊又总十二楹。预备仓在仪门内之东,增为廒, 以楹计者十五。县仓在仪门内西,增为廒,以楹计者 六,而又为厅事一楹。社稷坛在县之“西北,山川坛在 县之南。”一新其垣墙门壝,而为斋湢者、省牲所者各 十有二楹。县城东门内旧有养济院,隘迫不足容,乃 改创于城东隅,而以其旧址为社学。院以楹计者十 八,学以楹计者九。县治之西为药局,惠民者又六楹。 盖始事于成化辛丑之春正月,告成于壬寅之夏四 月。期月之间,华构错然,间或增旧饰新。若社学、药局, 则旧所全缺者也。于胥史有栖,文书有庋,召发有施, 蓄积有储,祠祀有严,讲受有所,孤穷有养,神人胥悦, 远近交欢。而其邑之士夫,燕同、周敏辈又状其事,走 京师请文勒诸石,以昭示乎后。嗟夫!有司之职,事神 治民而已。举其职之所当为而有道焉,则虽劳且费, 民将不以为厉而以为美,此古今之所同也。昔者卫 文公营楚丘,国人作《定之方中》以美之。考其所自,则 以卫为狄所灭之后,而文公能修复之。又其务财劝 农,通商惠工,敬教劝学,授方任能,真有以当乎人心。 是其所举措者固有道也。元氏自金元以来,及我太 宗文皇帝定鼎燕都,始为近辅,今且百年矣,宜必有 良有司祇奉德意,修饰完备,使轨度文物,炳焕毕具。 而至于今,尚草草缺略如此,何也?此其有待于王君 也耶?王君补敝举废,一新治理,而能远追文公之美, 则举措之有道也。讵不信夫君秀爽果恪,学有源委, 兹盖小试其能事云
赵州治记 陈田
南海潘侯洪,以名进士出守赵州之期月,布纲纪,兴 废坠,一举而葺治庠舍之未备者,以为育贤才之本。 再举而增修城郭,以为息贼盗之源。民咸颂之。居无 何,州之厅事遭回禄之变,民请各出赋以重建之,侯 怫然动色,罔允其请。以为时方水旱相仍,公私多故, 不宜复扰于下也。退而谓其僚佐曰:“厅事乃吾辈临 民听政之所,然而定自前代,修于国初,其来尚矣。今 而见毁于烈焰之馀,岂偶然哉?盖天以吾辈政有乖 违,而默示谴责,俾自新耳。咎实在吾,何敢劳于民乎?” 遂先捐所积俸金以为倡,而节推益都李公俊、乐平 毛公麒,各出俸资以继之。既而富家宦族,闻风慕义 而来助者接踵。由是选材命工,相集俱作。经始于成 化辛卯正月九日,落成于是岁之九月九日。美哉轮 奂!以楹计二十有四,而高广视旧为有加焉。侯乃遣 伻致币,命予文以记之。予惟物之兴圮,各有其时,若 厩马之奔践于牡丹,至微之物也,而康节预知其有 一定之数。矧!厅堂巨室,历百有馀年者,岂不有一定 之数存焉?今侯不以废兴委之于数,而以灾之所召 归咎于己,毅然经画于上,而民不知费,则其省身克 己,以畏天为心可知矣。《诗》曰:“敬天之渝,无敢驰驱,侯 其以之。”夫侯之为心,既知谨于天人之相与,则其朝 焉而登斯厅,暮焉而听厥政,其有须臾之顷而忽此 心之敬乎?是则侯之存心,诚有大过于人者矣。他日 举斯心而陟廊庙,任宰辅,则其泽被生民而功施社 稷,奚可量哉!是宜书之,以为将来劝。
南宫县记 白钺
成化戊戌,畿内大雨,水清、浊二漳溢,真定之南宫适 当其冲。城外旧有堤,高坚可恃,以岁久无怀襄灾。且 有司不戒,而民亦慢视之,畚锸者往焉,陶埴者往焉, 日以颓缺,而交午为车马道,至是遂仓卒无以御,奔 流如建瓴,由南门入,直抵北城,下为所障不去,复折 而南宫,官舍、民居、神祠、儒校,一洗而空,幸水以画之, 民尽乘高呼噪,然不能救也。既数日,稍露洲渚,败瓦 断株,鳞次水际。其激射处皆成深渊,溔渺极目,殆类 湖泺,人始不奠居矣。于是郡守余公瓒进前令李君 麟,与之协谋,且咨于众,具于卜迁县治之东南三里 而建之表正方,察泉覛土,相阴阳,审向背,巨细之物, 皆李君受成算于余公而兴置焉。庚子之秋首事,垣 以丈尺计,地以里社计,工作止有常,劝督有法,仅十 有七日而成立,广袤九里有奇,见者闻者咸服余公 之经画,而称李君之劳勚。未几,皆以事去,继领县事 者,刘侯鉴也。侯既视篆,循行四周,殚心竭虑,蚤夜不 怠,期竣厥功。乃仿余公之旧规,出新意,凡民之欲占 居新城者,酌其远近、喧寂、长短、宽隘,俾出价各有差。 用是,取材于山,鸠工于邑,瓦石、丹垩、盐米、麻枲,以类 而聚。先之庙学,崇文教也;次之坛壝,重祀典也。公署、 县治,俱列以等;仓庾、阛阓,俱断以制。种木表道,疏沟 酾水,门冠楼橹,墉周之里,有寓,《安济》有方,法所当为 者,举之无遗。青纡白垩,金碧炳焕,率皆爽明。中则宏 深伟丽,甲于一郡。居者忭舞,过者歌诵,而侯之绩著 矣。侯去既久,众念之不忘。义官齐仁美、耆宿刘浩辈 相与议曰:“昔吾侪之遭水也,唯沦垫是惧,兢兢焉旦 暮不自保。微二三君子,人其鱼矣。虽倡之以余,辅之 以李,而卒底于成者,刘侯也。失今不图,幼者壮,壮者 老,则侯御灾捍患之勤,不其泯欤?”卜地于“县治之东, 刱祠设像,时序奉香火,以系无穷之思,是不可专也。” 遂率上状,州县府与部使者皆报曰:“可”,侯字也。玉家 汝宁之罗山,以《春秋》冠河南乡试,自邹平改知南宫, 擢守六安,四品阶致仕而卒。其善政尚多,兹特著其 所以祠者。侯子淮登丁未进士,任监察御史,为时显 用,食报固未艾也。新令申尹高请予记其本末,镌之 石而树之祠左。
曲阳县治记 丘浚
“古之君子,其心无斯须而不在民也,故虽处山林之 深邃,庙堂之崇高,其心恒周乎荒凉蒙翳之野,陋巷 穷闾之中,鳏寡孤独、饥寒流离、疾苦悲啼之处,恻然 如身在其间,耳闻其声,目击其事,为之委曲思虑,必 使之得其所然后已,况亲为之牧乎?”亲为之牧,则目 亲见,耳亲闻,身在其间而不恻然动心,为深思远虑, 则是忍人也,岂所谓民之父母乎?且父母于子,鞠之 育之,出入顾复之,念其饥寒,恤其劳苦,防其疾疹,而 又为之营赀产以养其生,延师傅以成其业,凡可以 纾目前之患而豫他日之计者,无所不用其心焉。今 之为民父母者,果能若是否乎?不能若是,是冒父母 之名而不能尽父母之道者也。不能尽其道,而徒欲 责民之尽子道以事我,难矣。父不慈,子不可以不孝, 在天属则然也。吏之于民,非天属也,受君命耳。受命 而来,居其位以子夫民,民故父母我,我不能用命以 子之,且虐之焉。一旦夺其命以畀他人,则我涂人也。
前则父母我,后则涂人我,无他,视君命之去留焉耳然则为民父母者,可不思所以尽其道哉!淮阳毕君玉以进士知曲阳县。又明年,政行惠流,民吏浃和,乃 为燕居之堂于厅事之后,扁曰《思补》,盖取前令朱君 伯坚所改亭名也。亭旧名“环翠”,洪武初朱君重建而 易以斯名,今亭亦废矣。君距朱君七十有三年,始为 此堂,而有取乎其旧名者,盖思所以补报乎朝廷也。 噫!知“爱乎民,即知所以忠乎君矣。”予因君之请而为 之记如此。使凡世之吏兹土而居兹堂者,尚因予言 以思君之忠于无穷。
灵石赋〈有序〉 褚宦
柏乡治北十五里铺亭之侧有石焉,粗肖人形,截然中断,世传光武斩石人处,旧有庙与记。今庙既圮坏,碑亦断仆磨灭,半不可读。嘉靖己未,邑侯王公以帝王盛迹,讵宜泯没,乃复为一室,绘世祖暨功臣之像,更立碑以志之,命曰“灵石。” 常历考史册,此事俱不载,岂以不经而见黜欤?且帝之厄于王郎,阻于沱水,麦饭豆粥,往来于燕赵之间者,固战场也。其在此时,谅不为诬。夫“标准以经事” 者,司牧之职也;“篇章而永贻” 者,词人之事也。于是本之六义,廓之情实而为赋。是故君子可以观政焉。赋曰:
“岁壬戌之春秒兮,腾余辔而北翱。仰太行以流睇兮, 滹沱怒而奔涛。控青齐而据上游兮,擅名藩于燕蓟。 览山河之壮丽兮,快一瞬而平视。返长亭以留憩兮, 亘陆野之惊沙。攀青条于道旁兮,寄闲情于野花。顾 茂草之颓垣兮,有石块然而并卧。儗人形以仿佛兮, 离身首而中破。”谛眄兮伤翁仲之僵仆,摩挲兮忆金 狄之岁年。严雪蚀而不裂兮,野草烧而不燃。风日吹 炙兮,苔藓剥落。狐兔蹂践兮,耕牧捶攫。群嬉聚以吊 古兮,共提携而斟酌。征长途以过访兮,亦留题而订 约。田父告余以故兮,世既逖而遗踪。文叔龙田而未 天兮,偶若人兮暮夜以遭逢。话斯须之违忤兮,碎支 体于湛卢。下视之以石兮,赭骷髅以模糊。事固异而 且奇兮,亿余衷以沉吟。弥岁月而再往兮,睹堂构之 维新。栋宇嵯峨以揖让兮,割巉嶙而树以丰碑。绘君 臣以庙貌兮,俨汉官之威仪。占大夫之善厥政兮,昭 帝王之历数而在兹。或哂余以语怪兮,将钩深而致 理。探空空于像物兮,索至有于元旨。羽投渊而负壳 兮,橘逾境而为枳。元鸟兆子姓之兴兮,白鱼昌《姬箓》 之纪。缅望夫之弱质兮,不终朝而为石。彼射虎之骁 膂兮,才一发而没羽。山鬼献璧兮,告祖龙以将殂;野 人受块兮,卜亡人之复土。韪义士之报仇兮,三斩衣 而血溅。维圣母化空桑兮,忽婴儿之可乳。合同以异 兮,综变以常,祸或蕴福兮,祲亦示祥。核往牒之纷拏 兮,岂“尽诿之荒唐。”维炎祚之中毁兮,昧戚里之渐盛。 挟谦恭以鸩毒兮,敢窃鼎而异姓。嗟刘氏之不家兮, 众纷起而为哗。初斩木以称兵兮,竟荼剪而如麻。或 左袒于刘兮,或附贼于莽;或子女玉帛兮,竞剽掠以 雄长。蜂屯蚁聚兮,噬虎吞狼。非赤帝子之苗裔兮,徒 以刘黔首而为殃。嘘火德之微焰兮,孕真人于白水。 应紫极之帝座兮,兆《赤符》以崛起。列宿落落兮,亦涉 颠以滨危。讵帝命之非臧兮,意阴穷而阳衰。尔其衣 绛衣兮奋南阳,虎旅聚兮义旗张。涉温洛兮距河梁, 再肇王迹兮经营四方。战昆阳兮风雷吼,殄寻邑兮 披猛兽。渐台北兮莽授首,黜伏罪人兮恭命罔后。彼 卜者乃何人兮,盗名字而欲王。羌一呼而辄毙兮,警 蜉蝣之为裳。渡流澌而冰兮,知候吏之非妄。《四七》为 主兮,岂书生之事诳。人既定而天孚兮,廓四征以谁 抗?“噫嘻石哉人哉!胡为乎来哉?谁铸尔之鼻口兮,谁 赋尔之魂精。机发流动兮,蠢兹若灵。”果于帝乎是德 兮,吐颠末而披彼胸臆。夹中兴而默相兮,效地道之 神异。果于帝乎是仇兮,将祟祸之见投。盖潜形而匿 响兮,欲戕尔乎何求。奚为乎出尔面貌兮露尔音声。 既承咨而被问兮,乃嗫嚅而弗鸣。宜饮刃于结舌兮, 又何抱夫不平。尔独不谂夫殷室周堂兮秦宫汉庙, 雕砻镂刻兮辉煌炫耀。高为栏杆兮,下为柱础。擎天 阶地兮墙于殿庑。国社既屋兮同于瓦缶。荡为九衢 之尘兮,或烬于一炬之燔。与尔同体兮贵不可言。时 移世换兮漫不一存。念谁为之呵护兮,似于尔而见 哀。附汉萧之光烈兮,永斯年而不灰。肆诸原野兮,未 为尔灾。
按:野史所记,与宋周𬊤《北辕录》所载略同,似可凭信。但光武乃不嗜杀人之君,岂有逢人私语,骤问不对,遽斫其首者乎?况是时已渡河北,耿纯诸将,望风景附,何至夜行而迷路也?事涉矫诬,不可不辨。
东桥记 石珤
栾之城东门有水焉,夏满冬涸。旧传以为冶河,或曰 滹沱之支流也。以今考之,冶河出平定军之平山,入 于滹沱,则此非冶河也。滹沱之水出秦戏山,掠真定 而东入于海,汹涌奔放,崩城溃邑,其势有不可胜言 者。然则谓此为滹沱之支流者,亦非也。殆夏秋之间霖潦相继,众水会同,汜滥而旁趋者乎?世以郡有野 河,遂误“野”为冶。不然,则冶河之故道欤?顾其为水,当 县之冲,居民之所往来,非梁舆莫可通者。而旧所为 桥,经岁数败,涉者病焉。弘治十年,县令郭侯下车,首 问民所疾苦,或以兹水对,乃遂命耆老安玉因其旧 功而成之。凡所费,木以百,铁麻以千,石以丈计,共万 三千有奇。桥长三十丈,广容两轨,高“三丈五尺。下为 大券,得桥高之半。然后人之过之者,欢然若睹云翔 而望虹垂也。”夫古者天根见而成梁,此有司之常职, 而人至欢然趋之者,何哉?盖人情莫不好安恶劳,而 上之人施好而藏恶者常鲜,苟一好其好而利其利 焉,民固欲触类而长之矣,安得而不乐乎?若夫安玉 者,家有田数百亩,复多善子弟,乃尽弃之。倾身以济 物为事,则亦有可称也。城四门各有桥,俱玉修之,此 盖其一云。
邳彤庙记 李璞
真定郡城东南隅有神祠焉,曰明灵王庙。神姓邳氏, 名彤,在东汉光武中兴时,云台诸将之一也,食邑灵 寿县,而享有侯封。后人仰其戡乱庇民之功,故立庙 以崇奉之。今在郡隅者,乃其行祠也。至我国朝,英庙 曾病疮荼甚,梦有神阴治之,已而其疮果愈。觉而访 其状,乃神也。特封为明灵王,而庙额如之。由是郡之 人崇奉者日益笃,饮食必祭,水旱疾疫,凡有求必祷 焉,祷则屡获其效,而其灵锱铢莫爽也。今正德壬申 岁,大宁都阃李公仲声奉命守备兹土。居数月,为岁 癸酉,其子黑感寒热,罹痘疹,甚危且困。李公素闻神 之灵,乃诣庙焚香稽首以请祐,既而果获其阴翊之 力,而子疾遂瘳焉。李公乃自庆曰:“吾子得保全有今 日者,实神之赐也。神之灵验于吾子者如此,其有验 于郡人者,又可以缕数耶?曷可泯其灵贶乎?”遂请书 其事,刻之贞石,以彰神之厥灵。予惟天地正大之气, 在上为星辰,在下为河岳,而中则为人。若神得是气 之刚明浩大,杰特不群,故其生也,建功立勋,而有益 于人之国;及其殁也,斡干转坤,而能惊动威福于其 土,可谓灵也已矣,是不可泯也。是宜李公因祷子之 征而立石以崇奉之,且以衍英庙明灵之赐于不磨。 公之子,其将永蒙神庥乎!他日建立有不可言者,于 是乎书。
李牧修城西门碑记 李东阳
冀,古州名也。今冀州隶真定府,实古冀州域,州故筑 土为城,城东北有渠,以泄滹沱、衡漳诸水,每雨急水 溢,则城为所浸久矣。成化壬寅夏六月,雨水大至,城 自北门迤东至南门,坏者一千二百馀丈,复回薄于 西门,门且坏。时知州事莆田李君德美露顶跣足,吁 天而号,忽有栖苴数百,乘流而下,比及门,覆土下坠, 若与之会者,于是木石可施,水不得入。越三日而水 去,民相贺曰:“活我者李侯也。”大夫士皆赋而颂,君复 欲刻之金石,以纪岁月,乃属刑部主事林君俊以请 于予。夫所贵乎守令者,能卫民生,捍民患,以为之父 母也。水患之至,民之死生聚散皆系乎城。城存而后 民有所恃,故曰城所以盛民也。然则捍菑补敝,非守 土者其谁责哉?灾患之至,出乎天数,然必假人事以 备之,则虽患而不为甚。滹沱之为冀患久矣,惟去岁 为甚。方水窥城而入也,非栖苴之来,虽木石填委,无 所施其力也。是城之全也,亦有所谓数焉。然非李君 辑众力以为之备,培植修补,俾坚完而不缺,亦岂能 豫灾备患,垂百世之“利哉!”且城之设,非直为水患计 也,而设险守国之义,固于是乎在。冀,畿辅地也,干城 保障之寄,不为不重。君之功亦岂但捍灾补敝于旦 夕间哉?然天下之事,难成而易败,故修于前,必嗣于 后,乃可以久。今之贤守令,不数载则擢继李君者,嗣 守而永保之,则是城也,虽千百世存焉可也。君举戊 戌进士,为州有惠政。佐是役者,判官刘澄、杨万镒、胡 皋,吏目冯徽,学正谢肇判,训导李海、侯钦云。
真定府部艺文三〈诗〉
《宴中山》诗 ·唐太宗
驱马出辽阳,万里转旗常。对敌六旗举,临戎八阵张。 斩鲸澄碧海,卷雾扫扶桑。昔去兰萦翠,今来桂染芳。 云枝浮碎叶,水镜上朝光。回首长安道,方欢宴《柏梁》。
晚渡滹沱赠魏大 卢照邻
津谷朝行远,冰川夕望曛。霞明深浅浪,风卷去来云。 澄波泛月影,激浪聚沙文。谁忍仙舟上,携手独思君。
===临滹沱见蕃使列名 李益===漠南春色到滹沱,边柳青青塞马多。万里江山今不 闭,汉家频许郅支和。
定州雨中寄六叔 杜牧之
“贱子本幽慵,多为俊贤侮。得州荒僻中,更值连江雨。” 一褐拥秋寒,小窗侵竹坞。浊醪气色严,皤腹瓶罂古。 酣酣天地宽,恍恍嵇刘伍。但为适性情,岂是藏鳞羽。 “一世一万朝,朝朝醉中去。”
咏韩魏公阅古堂 宋富弼
朔方之兵,劲哉北土,尢劲而要,粤惟定武,兵劲在驭, 用则罴虎。失驭而劲,骄不可举。曰保曰具,闭壁连阻, 武爵斯守,束手就掳。皇帝曰“噫,汝武曷取,有弊必革, 以儒子抚”,公来帅,定始以威怒,有兵悍横,一用于斧。 连营惮之,胆栗腰伛。既惧而教,如脂如乳。以刺以射, 以钲以鼓,无一不若。师师旅旅,列城自刺,靡不和附, 阴沴为梗,降此大雨。大河破泄,在河之浒。民被墨垫, 田入莽污。流离荡析,不得其所。公感曰“吁,予敢宁处。” 迺大招来,乃大保聚。乃营帛粟,寒衣肌茹。民归而安, 水下就御,强柔死生。由公弗虑,曰义曰仁。震肃春煦, 合和蒸天。天顺以序,公境独稔。爰菱爰黍。公俗独乐, 夫耕妇杼。人虽曰康,公亦奚豫。谓此一方,以与兵具。 务剧任重,稽古人裕。人皆谓公,与古为伍。公文化民, 公武御侮。何思古人,公不自许。遂择守将,绘于堂宇。 列其行事,指掌可数。前有古人,在我门户。后有来者, 依我墙堵。斯堂勿坏,有堂有故。堂之不存,来者何睹? 光乎焕乎,千载是矩。
在定州寄鲁冀州东川青丝 苏轼
“鹅溪青丝清如水,上有千岁交扶藤。扶藤谷底饱风 雪,岁晚忽作龙蛇升。嗟我虽为老侍从,骨寒只受布 与缯。床头锦衾未还客,坐觉芒刺在背膺。岂如髯卿 晚乃贵,富禄正似川方增。”醉中倒著紫绮裘,下有半 臂出缥绫。封题不敢妄裁剪,刀尺自有家人能。遥知 千骑出清晓,积雪未放游尘兴。白须红蒂柳丝下,老 弱空弮人相登。但放奇纹出领袖,吾髯虽老无人憎。
雪浪斋盆石 前人
大“行西来万马屯,势与岱岳争雄尊。飞狐上党天下 春,半掩落日先黄昏。削成山东二百郡,气压代北三 家村。千峰石卷矗牙帐,崩岸凿断开土门。朅来城下 作飞石,一炮惊落天骄魂。”承平百年烽燧冷,此物僵 卧枯榆根。画师争摹雪浪势,天工不见雷斧痕。离堆 四面绕江水,坐无蜀士谁与论。老翁儿戏作飞雨,把 酒坐看珠跳盆。此身自幻孰非梦。故园山水聊心存。
帅定武阅古堂八咏 韩琦
牡丹
寒极将何奉燕娱,牡丹池馆一枝无。谁人会我栽培 意,欲见《吴宫小阵图》。
芍药
从来良守重农桑,何事栽花玷此堂。已爱昔贤形藻 绘,更移花卉作馨香。
垂柳
东君于此最多情,先与黄金撚画成。何似亚夫坚僻 地,因人千古得佳名。
叠石
叠叠云根渍古苔,烟峦随指在庭阶。主人未有铭功 处,日视崔嵬激壮怀。
药圃
堂下开畦植药苗,更将灵种悉名标。吾心尽欲医民 病,长得忧民病不销。
沟泉
遥派分流过近阶,潺潺终日写琼瑰。谁知到此幽闲 地,多少馀波润物来。
小桧
小桧新移近曲栏,养成隆栋亦非难。当轩不是怜苍 翠,只要人知耐“岁寒。”
芭蕉
边俗稀曾识此科,南方地暖北寒多。孤芳莫念违天 性,无奈深恩爱育何。
定州禅宇四首 元李光溥
幽鸟避人飞去,好风弄竹频来。为爱僧家庭宇,莫教 踏破苍苔。
画栋珠帘云雨,玉箫金粉《霓裳》。千古太平朝野,一声 烽火渔阳。
再见封侯万户,立谈白璧一双。讵羡耦耕南亩,何如 高卧东山。
前山后山红叶,东溪西溪黄花。红叶黄花缺处,竹篱 茅舍人家。
渡滹沱 刘因
“进临滹沱岸,回望土门关。”秋色巉岩上,川形拱抱间。 分疆人自隘,设险地谁悭。欲问前朝渡,江鸥故意闲。
早发滹沱感冰合 陈孚
征鼓连天战血红,存亡只寄寸冰中。凭谁剪取麒麟 碧,画作云台第一功
秋日过滹沱送吕山人游嵩山二十韵
韩曾
“凉露零未晞,秋容淡新沐。公馀繁虑消,亲朋来不速。 宝阁恣登临,层梯倚云矗。盘礡上清冥,初疑到天竺。 巍巍金佛尊,身具千手目。万寿祝洪禧,祈民锡多福。 力疲强跻攀,扶衰藉方竹。玉宇廓澄清,刚风气凝肃。 恒岳护神燕,滹沱浸坤轴。远眺入微茫,关山点横幅, 胜境会招提。西成逢岁熟,禅僧喜相留。殷勤烹茗粥”, 情契两忘形,素餐供野蓛。安用食蒸豚,予已厌粱肉。 便欲脱尘嚣,觉缘宜一宿。陈迹漫兴怀,纷纭真梦鹿。 “祸福孰先知,悠悠常倚伏。代谢无停机,百年双转毂。” 夕照下高城,苍烟起乔木。猿鹤怨归迟,幽人在空谷。
赵佗先冢 傅与砺
殊方久识汉庭尊,异代能忘圣主恩。南越若逢人借 问,尉佗先冢至今存。
登真定天宁阁 明高叔嗣
关山千馀里,平分南与北。临路两悠悠,客子情何极。 青山地北横,白日天南落。欲缓故园思,聊凭最高阁。
赵佗先冢 梁梦龙
高冢累累列道傍,尉佗南越向称王。功成七郡归真 主,事去千年留故乡。古树风烟巢鹳鹤,夕阳坡垄下 牛羊。牧儿刍竖闲来往,一曲“哀歌”感《孟尝》。
题署中小圃 何出光
千章乔木近霜台,环碧亭前小圃开。林鸟歌风惊午 梦,园葵和露送春杯。暂舒铁面临空砌,常抱丹心对 上台。先后名卿留胜迹,惭予幽兴一徘徊。
题梁太宰雕桥庄 杨巍
闻道仙源胜,逶迤接滹滨。太行去咫尺,大陆缘通津。 种竹依流水,开轩隔世尘。佳宾时过访,谈奕坐奇茵。
登真定天宁阁 张诗
花城宛转金宫丽,珠树玲珑绮阁环。风磴万盘回北 斗,江河千里俯南山。人天徒接烟霞秘,龙象平临日 月闲。剑倚星辰流妙瞩,彩毫长振《白云间》。
渡滹沱 王英
《长河二月半》,雪霁断冰开。但觉波涛至,犹疑风雨来。 飘摇野艇渡,荡漾白鸥回。望极平沙际,春光净绿苔。
题梁太宰雕桥庄 梅之焕
曳履班头蚤乞身,高风北斗弁嶙峋。即看乔木槐阴 旧,又见孙枝奕叶新。徐勉不妨风月趣,山公原是竹 林人。不须更勒平泉石,领取莺花岁岁春。
《前题》李标
别业古城西,悠然此得栖。地偏谷口静,路入辋川迷。 堂构看新筑,茅茨有旧题。羊求应数过,三径可攀跻。
《前题》刘荣嗣
爽气朝来映水滨,天开胜地老元臣。敢忘丹陛非常 眷,弥系苍生隐后身。古道犹存花竹静,时贤共拜斗 山新。不因多事如今日,始忆当年绿野人。
《前题》傅振商
绿野名园领上游,风云犹为护平畴。槐庭瑞绕音声 树,莲沼花藏太乙舟。好客馀香仍旧榻,赐书秘笈锁 层楼。更欣奕叶孙枝远,午夜藜光彻斗牛。
《前题》李昌龄
剑履三朝望,烟霞一径开。丹华凌碧沼,玉树荫苍苔。 地迥云生牖,林疏月漾杯。谢公蜡屐处,览胜几徘徊。
过滹沱河阻雨 何海晏
昨夜卧龙奋河浒,坐见滹沱涨山雨。昆仑忽决倒沧 溟,白帝江陵安足数。我欲用之拂狂涛,坤轴无定怒 雷号。况复经旬不见日,顿令庭砌长蓬蒿。年来愁赋 《行路难》,等闲平地还波澜。羽书不至天涯暮,烟林风 起苇声寒。
题龙兴寺 潘伟
龙兴何代已无踪,空有楼台夕照中。花落鸟啼僧入 定,萧萧庭树起秋风。
登真定天宁阁 李攀龙
高阁崚层倚素秋,西山寒影挂城头。坐来大陆当窗 尽,不断滹沱入槛流。下界苍茫元气合,诸天缥缈白 云愁。使君趍省无多眺,暂尔登临此壮游。
《前题》李言恭
崚层台殿倚星缠,梵语钟声下界传。雪霁云山供上 客,夜深灯火散诸天。城头高出滹沱水,槛外寒浮大 陆烟。一眺中原千载思,到来不独为逃襌。
酌大悲阁〈有叙〉 刘馀泽
己亥仲夏,不佞以臬秦,道中山,会同年何太史君美、刘大行彬卿亦憩传舍。三人者,喜相得也。载酒大悲阁,豪饮话别,因分“上方空中楼阁” 四字,各赋一章纪事。而真定明府徐丞之,亦年友也,欲梓而揭之。不佞入贺再四,辞之不能,遂弁数语,识岁月焉。
崚层珠阁俯长空,徙倚朱栏御晓风。恒岳天高烟树 外,滹沱光落雨花中。一时宦迹忘浓淡,片语襌心了 异同。莫向尊前惜沉醉,缁尘分手又西东
登大悲阁 汪元范
梵阁璇霄起,香台宝地成。倚云悬复道,摩汉次飞甍。 妙相黄金范,遗经白马迎。玉毫传佛现,珠珞出魔呈。 栋宇微茫合,河山表里明。轮中垂日月,象外变阴晴。 恒岳遥临代,滹沱曲导并。野蒸元气湿,天转摄提平。 大陆塍开绣,空檐铎发声。碑多松殿古,杖曳葛陂轻。 悟法起诸有,迷方苦独行。欲舒鹙子目,于此望毗城。
登天宁阁 陈嘉谟
阁倚诸天最上头,殊方极目一销忧。浮云长满三千 界,华发惊看四十秋。岳色北来瞻日近,河声东下带 冰流。凭高把酒翻惆怅,寇盗流移两未休。
《前题》张文熙
相逢意气复依然,携手凭高眺远天。沱水东来千丈 落,大行西望数峰悬。人家缥缈垂杨里,塔影参差睥 睨前。不定萍踪君自见,马头明月几回圆。
同向嵝祝给舍登天宁阁 梁梦龙
龙兴高阁倚空浮,晚日平临最上头。汉代云山今北 向,滹沱河水自东流。昙花远度诸天界,宫树晴开五 凤楼。仙掌忆同青锁闼,《玉关》还得并清游。
登大悲阁有述 袁宏道
“一盘三十级,低窗平鸟翅。空里约数盘,始尽金色臂。 碑文深藓痕,历历隋唐字。树老北朝根,霜锈生古翠。 飞题接绮疏,斑驳有奇致。𩰚古不𩰚鲜,真丹无两是。 凭虚吊古人,触眼伤新事。拥罽一谈空,稍触忧时泪。 忆初直省时,把手春卿第。光华若春条,白面青丝髻。 尘土十馀年,䰄毛添老粹。面皮堆浪纹,隐忧如有蒂。” 少年可喜谭,入口皆无味。相逢低两眉,但诉归休计。 莲花求主人,长誓作兄弟。沐猴暂衣冠,了却开箱戏。
少司马杨师邀游城南别业 王世贞
回首虞卿解印年,自将耕凿答尧天。乌皮总是看山 几,白水俱成负郭田。别墅围棋同谢傅,后堂呼酒胜 彭宣。向来何限《横经》侣,寂寞谁当问“守元。”
题梁尚书赐麟堂 许僩
闻道天边瑞应来,百年昼锦此堂开。裴公原系安危 望。郭令仍兼将相才。辽海清风歌《九罭》,常山明月荫 三槐。汉家麟阁无劳羡,自有高门接上台。
梁封君秋夕招饮东园四首 张佳引
“《梁园》传胜概,斯地况中山。千日何妨醉,高台好共攀。 恒云箫管外,秋色芰荷间。语及风尘事,更阑不拟还。 何劳频折柬,癖性在烟霞。不速常为客,相忘便是家。 席移亲水竹,雨过见桑麻。杯底悬河汉,疑乘八月槎。” “东门抱瓮者,岂是种瓜人。”“龙诰先朝赐,林栖晚岁真。 灌园依薜荔,开府属麒麟。所以山中相,犹称一老臣。” 五柳深藏径,三槐旧勒铭。井因投辖凿,舟为看花停。 负郭田俱秫,邀宾玉作瓶。秋空耿南极,长伴少微星。
游大陆泽 石珤
“大陆泽水秋泠泠,苇花初白荷盖青。红裙荡桨绿波 靓,八月江寒犹采菱。菱角槎牙芡实满,明珠紫贝多 零散。白日清歌应石淙,黄昏鸣佩随归伴。西风昨夜 凋苎衣,秾华回首叶飞飞。”塞鸿嘹唳江南归,阳和渐 减霜生威。百年富贵转眼非,昔人游处尚依稀。水头 屏营见灯火,归去洞房清泪微。
晓发唐山至隆平 樊献科
驱车聊骋望,寂寂几村家。泜水沿秋色,尧山逗早霞。 露滋沙径草,风落野田花。十里孤城隔,含愁对《物华》。
隆平对月 前人
山拱唐陵旧,城荒屋半倾。衣疑今日薄,月是故乡明。 波净蟾含彩,光寒鹊乱惊。瞻云行役客,对尔若为情。
题李节妇 杨起元
氏节世所艰,抚孤非己出。虽云州官后,寒苦不可述。 孑身持门户,皓皓冰霜质。𤁻𤁻守长夜,何时见天日。 望望二孤长,会见孙芽茁。依然儒家风,树立益宏达。 此艰诚艰哉,要以常理说。天常及民彝,惟此不泯灭。 假使当其时,失足蹈世辙。尘世三十年,繁华会消歇。 谁能欺彤管,为汝扬姱节。世隙如白驹,敢告丈夫杰。
《前题》吴道南
赵氏有贞妇,万古寄纲常。为此地下人,茕茕称“未亡。 抚孤如己出,块肉惨中伤。历艰备荼苦,环堵一空囊。 犹悯侧室家,犹理义孤装。呱呱既有成,择傅薰善良。 母道兼父道,矩步再共姜。万屈一不折,永誓毋相忘。 年逾五十所,大化忽舟藏。白璧心无玷,黄壤骨亦香。”
《前题》李之藻
当年婴杵门下客,能存赵孤赵不灭。已分结发委从 夫,为夫存后其夫诀。夫亡有儿夫不亡,侧出应是夫 骨血。间关且抚双孤雏,不将一死等蠓蠛。夫存清白 甘糟糠,死后流离任冰雪。风欺雨薄世情非,化石啼 鹃黯悲切。发可断,肢可截,丸有胆,书有荻。三十年来 心是铁。待得儿成𢬵食贫,衣冠不教亏苦节。慈母有 义方,况乃贞以洁。培根亦何深,孙枝茂瓜瓞。高唐已 驻逐夫云,滹沱不断清流咽。赵宗如线行复昌,泉台 归报心怡悦。君不见,除书昨夜下明光,仙郎又领中州臬。
巡关过定州二首 傅镇
渐历严关地,前旌出定州。山空同鸟度,河涩望冰浮。 古树回林店,寒烟隐驿楼。所经风景异,靡盬乱乡愁。
其二
睥睨近登台,荒烟晓望开。河分滹水断,山接太行回。 虎豹当关出,风尘揽辔来。亦知蒲柳质,不道弃𦈡才。
中山怀古诗 耿裕
千载中山地,兴亡几替隆。繁华无赵俗,淳朴有尧风。 恒岳千年峙,唐河尽日东。蒿莱阳子宅,瓦砾靖王宫。 雪浪石犹在,春园树已空。瑞莲方沼碧,宝塔夜灯红。 人物登朝伙,禾麻布野丰。官清消谤议,政好起疲癃。 户有《诗》《书》教,民为礼义崇。由来得良吏,百度自昭融。
中山怀古诗 黄谏
闻说中山有废宫,靖王曾此受茅封。滱河水结琉璃 色,恒岳云开翡翠峰。宝塔依然留夕照,平山何处觅 仙踪?感怀不尽凄凉兴,忽听《招提》起暮钟。
东沼瑞莲诗 官贤
天宫剪碎紫云球,化作东池瑞霭浮。二女明妆凝水 国,两娥含笑下琼楼。心同宿好成双蒂,义度芳盟作 并头。真是我州佳绝处,等闲公暇便遨游。〈右中山八景之一〉
游封龙山 乔宇
清秋山骨晓棱棱,散尽烟霏翠色层。遍野牛羊依草 泽,绕村禾黍带田塍。地存书院寻遗老,树掩禅房问 旧僧。笑在封龙最高顶,古今临眺几人曾。
踏遍巑岏力未疲,老夫非是大耽奇。亲看洞口云生 处,直待山腰日转时。九点《齐州》开远望,三秋《恒岳》占 幽期。龙峰熊耳高千仞,大石题名道总宜。
八面崚嶒拥翠微,封龙山好似龙飞。丹崖远近苍霞 映,碧殿东西绿树围。异境一方惊始到,奇游两日澹 忘归。独怜书院无山长,半是黄冠半衲衣。
和前韵 赵维藩
寒山云净耸觚棱,青磴针穿古树层。海鹤翔鸣依岭 峤,石鸡饮啄向沟塍。藏修谿洞怀先哲,疏散林泉羡 野僧。此处高谈天地外,试思千古有谁曾。
“青壁南缘厌马疲,杖藜著履恣搜奇。遥瞻北岳云开 处,正值西风木落时。”“吊古情深忘俗虑,寻诗料足惬 心期。日斜更上双峰顶,长啸微吟事事宜。”
巀嶭龙头近太微,奋张两翼势疑飞。峰连恒岳开图 画,地枕滹沱绕带围。秋涧鸣琴娱客听,夕阳啼鸟送 人归。却思望切云霓日,触石偏怜起白衣。
白石神君祠 前人
胜境弘开忆昔时,古今陵谷几迁移。山仍白石迷荒 草,祠倚青松指废基。体接封龙云易合,气通恒岳泽 潜施。名成好古真奇士,幸录残碑纪《德祠》。
割髭岭 前人
《白水真人》兴一旅,迅扫风尘复寰宇。莽新授首王郎 歼,尤来大创敢予侮。秉旌杖钺讫天诛,要使遗民毕 安堵。龙山之南岭如锋,猿攀鹿踯愁难从。凶魁窜身 计无所,暂此割髭逃锧斧。明时版图归畿辅,凿山开 路通行旅。樵歌牧唱时相闻,野老犹能说光武。
白云洞 安熙
峨峨两峰间,崔巍耸双阙。中有仙人洞,恍若通地穴。 朝开白云生,暮掩白云灭。朝昏有奇变,宛与人世隔。
开元宝塔 陈芳
宝地浮图壮,名邦伟望遥。唐河晴落影,恒岳远齐标。 夜炬连珠斗,风铃动碧霄。千年碑刻在,剔藓认前朝。
唐水秋风 李溥
“寒云征雁两悠悠,溪水风声一派秋。霜叶满林横野 渡,碧峰数点下晴鸥。凄凄商吹惊渔浦,瑟瑟芦花并 客舟。凉浸波心涵塔影,宛如孤柱峙中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