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舆汇编 职方典 第一百八十七卷 钦定古今图书集成
方舆汇编 第一百八十八卷
方舆汇编 职方典 第一百八十九卷


    考证
    钦定古今图书集成方舆汇编职方典

     第一百八十八卷目录

     山东总部总论

     山东总部艺文

      漕河敲冰记       明傅维鳞

     山东总部纪事

     山东总部杂录

    职方典第一百八十八卷

    山东总部总论

    《汉书》。

    《地理志》

    齐地,虚、危之分野也。东有甾川、东莱、琅琊、高密、胶东; 南有泰山、城阳;北有千乘,清河以南,勃海之高乐、高 城、重合、阳信,西有济南、平原,皆齐分也。少昊之世有 爽鸠氏,虞、夏时有季崱,汤时有逢公、柏陵,殷末有薄 姑氏,皆为诸侯,国此地。至周成王时,薄姑氏与四国 共作乱,成王灭之,以封师尚父,是为太公。《诗风》齐国 是也。临甾名营丘,故《齐诗》曰:“子之营兮,遭我乎峱之 间兮。”又曰:“俟我于著乎而。”此亦其舒缓之体也。吴札 闻齐之歌,曰:“泱泱乎,大风也哉!其太公乎!国未可量 也。”古有分土亡分民。太公以齐地负海舄卤,少五榖 而人民寡,迺劝以女工之业,通鱼盐之利,而人物辐 凑。后十五世,桓公用管仲,设轻重以富国,合诸侯,成 伯功,身在陪臣而取三归,故其俗弥侈,织作冰纨绮 绣纯丽之物,号为“冠带衣履天下。”初,太公治齐,脩道 术,尊贤智,赏有功,故至今其土多好经术,矜功名,舒 缓阔达而足智。其失夸奢朋党,言与行缪,虚诈不情, 急之则离散,缓之则放纵。始,桓公兄襄公淫乱,姑姊 妹不嫁,于是令国中民家长女不得嫁,名曰巫儿,为 家主。祠嫁者不利其家。民至今以为俗。痛乎!道民之 道,可不慎哉!昔太公始封,周公问何以治齐,太公曰: “举贤而上功。”周公曰:“后世必有篡杀之臣。”其后二十 九世为强臣田和所灭,而和自立为齐侯。初,和之先 陈公子完有罪来奔齐,齐桓公以为大夫,更称田氏。 九世至和而篡齐,至孙威王称王,五世为秦所灭。临 甾海、岱之间一都会也,其中具《五民》云。

    鲁地,奎、娄之分野也。东至东海,南有泗水,至淮,得临 淮之下相、睢陵、僮、取虑,皆鲁分也。周兴,以少昊之虚 曲阜封周公子伯禽为鲁侯,以为周公,主。其民有圣 人之教化,故孔子曰:“齐一变至于鲁,鲁一变至于道。” 言近正也。濒洙、泗之水,其民涉度幼者,扶老而代其 任。俗既益薄,长老不自安,与幼少相让,故曰鲁道衰。 洙泗之间龂龂如也。孔子闵王道将废,迺脩《六经》,以 述唐虞三代之道,弟子受业而通者七十有七人,是 以其民好学,尚礼义,重廉耻。周公始封,太公问何以 治鲁。周公曰:“尊尊而亲亲。”太公曰:“后世寖弱矣。”故鲁 自文公以后,禄去公室,政在大夫。季氏逐昭公,陵夷 微弱,三十四世而为楚所灭。然本大国,故自为分野。 今去圣久远,周公遗化销微,孔氏庠序衰坏。地狭民 众,颇有桑麻之业,亡林泽之饶。俗俭啬爱财,趋商贾, 好訾毁,多巧伪,丧祭之礼,文备实寡,然其好学,犹愈 于他俗。汉兴以来,鲁东海多至卿相,东平、须昌、寿张 皆在济东,属鲁,非宋地也,当考。

    《隋书》。

    《地理志》

    兖州于《禹贡》为济、河之地,其于天官,自轸十二度至 氐四度为寿星于辰,在郑之分野。兖州盖取沇水为 名,亦曰兖。兖之为言端也,言阳精端,端故其气纤杀 也。东郡、东平、济北、武阳、平原等郡得其地焉。兼得邹、 鲁、齐、卫之交。旧传太公、唐叔之教,亦有周、孔遗风。今 此数郡,其人尚多好儒学,性质直怀义,有古之风烈 矣。

    《周礼职方氏》:正东曰青州。其在天官,自须女八度至 危十五度为元枵于辰,在子齐之分野。吴札观乐,闻 齐之歌,曰:“泱泱乎,大风也哉,国未可量也。”在汉之时, 俗弥侈泰,织作绮绣纯丽之物,号为冠带衣履。天下 始太公以尊贤尚智为教,故士庶传习其风,莫不矜 于功名,依于经术,阔达多智,志度舒缓。其为失也,夸 奢朋党,言与行谬。齐郡旧曰济南,其俗好教饰子女, 淫哇之音,能使骨腾肉飞,倾诡人目,俗云“齐倡”,本出 此也。祝阿县俗,宾婚大会,肴馔虽丰,至于蒸脍,尝之 而已。多则谓之不敬,共相诮责,此其异也。大抵数郡 风俗,与古不殊,男子多务农桑,崇尚学业,其归于俭 约,则颇变旧风。东莱人尤朴鲁,故特少文义。

    《地理通释》。

    《齐形势考》

    管仲曰:“赐我先君履,东至于海,西至于河,南至于穆 陵,北至于无棣。”

    苏秦《说齐宣王》曰:“齐南有泰山,东有琅邪,西有清河北有渤海,此所谓四塞之国也。齐地方二千馀里,带 甲数十万,粟如丘山,三军之良,五家之兵,进如锋矢, 战如雷霆,解如风雨,即有军役,未尝倍泰山,绝清河, 涉渤海也。临菑之中七万户,臣窃度之,不下户三,男 子三七二十一万,不待发于远县,而临菑之卒固已” 二十一万矣。韩、魏之所以重畏秦者,为与秦接境壤 界也,兵出而相当,不出十日而战胜,存亡之机决矣。 韩、魏战而胜秦,则兵半折,四境不守;战而不胜,则国 以危亡随其后,所以重与秦战而轻为之臣也。今秦 之攻齐则不然,倍韩、魏之地,过卫阳晋之道,径乎亢 父之险,车不得方轨,驹不得比行,百“人守险,千人不 得过也。”秦虽欲深入则狼顾,恐韩、魏之议其后也。是 故恫疑虚喝,骄矜而不敢进,则秦之不能害齐亦明 矣。

    《荀卿子说齐相》曰:“今巨楚县吾前,大燕鳅吾后,劲魏 钩吾右,西壤之不绝,若绳楚人,则有襄贲、开阳以临 吾左。是一国作谋,则三国必起而乘我;如是,则齐必 断而为四,三国若假城然耳。”

    燕王曰:“吾闻齐有清济浊河,可以为固,长城巨防,足 以为塞,诚有之乎?”苏代对曰:“天时不与,虽有清济浊 河,恶足以为固?民力罢敝,虽有长城巨防,恶足以为 塞!且异日济西不师,所以备赵也;河北不师,所以备 燕也。今济西、河北尽己役矣,封内敝矣。”

    春,申君说秦昭王曰:“齐南以泗水为境,东负海,北倚 河,而无后患。”

    《韩非初见秦》曰:“往者齐南破荆,东破宋,西服秦,北破 燕,中使韩魏,土地广而兵强,战克攻取,诏令天下,齐 之清济浊河足以为限,长城巨防足以为塞,齐,五战 之国也,一战不克而无齐。”

    田肯曰:“齐东有琅邪、即墨之饶,南有泰山之固,西有 浊河之限,北有渤海之利,地方二千里,持戟百万,县 隔千里之外,齐得十二焉。”此东秦也。

    《图书编》:

    《山东总论》

    夫古今之势不同,强弱之形亦异矣。今之山东,视古 东秦拓地无虑数千里,长城、巨防,穆陵、无棣,昔之所 谓关隘者,今皆为甸已矣。然而潢池少警,望风瓦解, 虽有险固,莫之或支。岂形势之在今,或果不足恃耶? 盖尝考之《春秋》,战国之时,承太公脩政之馀,继以桓 公取威定霸,民赖休息,行伍充盈,故齐地不下七十 馀城,而临淄一邑,带甲已至二十馀万,苏秦所谓“连 衽成帷,挥汗成雨”者是已。国势如之何其弗强哉!楚 汉之际,齐犹称霸。自王莽之乱,山东盗起,青、徐首难。 既而黄巾煽祸,海岱骚然,民涂兵革。重以石勒、慕容 超之杀戮,金元之窃据,齐地荒凉削弱,泊焉不振,固 其宜也。国家承平百馀年,休养生息,济南东兖颇称 殷庶。而登、莱二郡,沂、济以南,土广人稀,一望尚多荒 凉,万一有如正德年间流贼之警,岂非有国家者之 深虑哉?昔人有言:“土地,躯干也;人民,精魂也。精魂完 而后躯干固,此地利所以不如人和也。”虽然,谈形势 者必称要害。山东要害之地凡五,临清南北之咽喉 也,武定,燕蓟之门户“也,曹、濮、鲁、卫之藩蔽也,沂州徐 淮之锁钥也,登、莱边卫,海东之保障也。守咽喉则齐 右安,固门庭则渤海靖。谨藩蔽则河东固,严锁钥则 南顾无忧,慎保障则倭奴殄患。五要守而山东可安 枕也。”山川险绝,又乌足道哉!

    《山东事宜》

    登、莱二郡,凸出于海,如人吐舌,东南北三面受敌,故 设三营联络,每营当一面之寄。登州营所以控北海 之险也。登、莱二卫并青州左隶焉。其策应地方,语所, 则有奇山、福山、中前王徐前诸所。语寨,则有黄河口、 刘家汪、解宋芦徐焉停皂河、马埠诸寨。语巡司,则又 有杨家店、高山、孙岕镇、马停镇、东良海口、柴胡海仓、 “鱼儿铺、高家港诸司三营,各立把总二员,以总辖之。 其在海外,则岛屿环抱,自东北崆峒半洋,西抵长山、 蓬莱、田横、沙门、鼍矶、三山、芙蓉、桑岛,错落盘居,以为 登州北门之护。过此而北,则辽阳矣。”此天造地设之 险也。然诸岛虽近登州,而居岛以取鱼盐之利者,乃 辽阳之编伍,非山东之戍卒也。叫呶跳梁,可畏而不 可恃。故北海之滨既有府治,而设险者复建备倭城 于新河海口以为屏翰,且有本营之建焉。沿海兵防, 特重其责,非若他省但建水寨于岛屿,良有以也。夫 岛屿既不设险,则海口所系匪轻。自营城以东,若抹 直石、落湾子、刘家汪、平畅芦洋诸处,自营城以西,若 西王庄、西山、栾家海洋、山后、八角、城后芝芣、莒岛诸 处,皆可通番舶、严外户,以缓堂阃。其平营典守之责 乎?

    一、曾闻宋以前日本入贡,自新罗以趋山东。今若入 寇,必由此路。但登莱之海,危礁暗沙,不可胜测,非谙 练之至,则舟且不保,何以迎敌而追击乎?故安东以 北,若“劳山、赤山、竹篙、旱门、刘公、芝界、八角、沙门、三山诸岛,乃贼之所必迫,而我之所当俟焉者也。若白蓬 头、槐子石桥、鸡鸣屿、金嘴、石食庙、浅滩乱矶,乃贼之” 所必避而我之所当远焉者也。严出洋之令,勤会哨 之期,交牌信验,习熟有素,则他日庙堂或修海运亦 大有赖焉。独《御倭》云乎哉?

    《处置》

    “山东,齐、鲁旧城,海岱奧区,济、兖、东,患在役重,其民顽, 轻于流移;青、莱、登,患在赋烦,其民悍,敢于武断。济南 虽称沃壤,而武滨、霑、㴋一带,即古广斥之地,一望白 茅,兖州水路之冲。且宗藩河工,劳费不赀。至于沂、费、 郯、滕,则荒落甚矣。东昌、青州差有可观。登、莱地本瘠 卤,舟车未通,虽值富岁,犹多逋负。大率济、青依山多” 矿盗,莱、登濒海多盐徒,临、淄之间多奸侠,单、曹之境 多妖民。保釐大臣实心抚绥辑宁之外,又不可不锐 意于防练矣。

    《驳豪猾》

    山东古来多豪杰士,然大盗亦时有焉。盖其人往往 善骑射,习弓矢,颇与赵、魏、燕、蓟之人争雄长,此其人 亦不驯扰矣。第昔称“御得其道,则狙诈可使,否则舟 舰萧墙之中可虞也。”故抚釐藩翰牧宰之臣,贵在慎 考相哉。

    《垦隙地》

    山东青、登、莱“三府隙地甚多,皆可耕之所,人事不齐, 沟浍不立,一雨成漫而旱,则赤地千里。虽古河额俱 堙塞沃壤,无所用,可惜也。”元虞集之议,至今可行。

    《疏通水道》

    “山东水道会通,受派于黄河,支流合泉于汶、泗。淫涝 久而鱼台、曹、单之防必溃,卫河涨而馆陶、清源之害 孔殷。环二郡千里之间,成奔突四出之势。且大清之 入海,肇平阴而会诸清。小清之入海,自趵突而沿诸 漯。特其河流久塞,故道悉湮。决邹长清浒之泊,漫浮 苑博汇麻姑诸水之冲,渐圮齐城。斯时也,得其人而” 疏筑之,防其所害而导其所归,一经画之间,而水之 危者安矣。昔先儒谓“禹之治水,只从低处下手,下面 之水既杀,则上面之水必泄。”又谓“禹不惜数百里之 地,而疏之为九河,以杀其势。”是即所谓行其所无事 也。今会通清河,诉源九曲,皆神禹平成疏凿遗矩者, 而乃鲸波涨天,垫溺奚御?龟坼遍野,“焚《暵曷》援”,得毋 治农者所当豫其策乎?盖不必别有所谓输运,因其 性之本,下顺其势之必趋,功求其必济,利求其必兴。 兖郡之属,会通之上流也,黄河之怒涛震撼,而非人 力可遏,若灉、沮、雷、夏之疏而渐杀其威焉可也。济东 之属,会通之下流也,卫之湍溢迅发,而非人谋可加, 循故河、枯河之址而“益捍其决焉可也。小清之淤既 所当浚,则余、漯之水必不能容也。分其半而俾堤之 高且固焉,则孝妇岔、乌之诸河有所受而为地中之 行,有所泄而无旁溃之患矣。齐东之城既在必移,虽 分漯之水亦无所妨也。导其流而俾沟之深且广焉, 则由柳塘、陈恺而下直抵于大清而无有滞隔,会归 于大”海,而无有泛滥矣。夫明于支派而达自然之宜, 参于旧址而察已然之故,时于浚筑而豫未然之防, 凡可以审其势者,罔不周矣。如是,则旱涝无虞,居食 胥赖也。

    《议垦田亩》

    夫土黑坟,田中下,赋贞作十有三载乃同者,非兖州 耶?土白坟,海滨广斥,田上下,赋中上者,非青州耶?周 公封鲁,太公封齐,大都用助贡法,田固未尝不垦也。 齐世中衰,管仲相桓公,创霸仲之书曰:“积于不涸之 仓,藏于不竭之府。”府与仓,即五谷桑麻六畜,田亦未 尝不垦也。逮夫近世,而地有遗利,民窳不耕者,何也? 说者谓东、兖濒河,沮洳碱薄之患,往往如是。而青、登、 莱三郡滨大海,潟卤倍之,田卒污莱。天之荒也,非人 之咎也。《国朝令甲》,凡山东闲地,听民开种,永不起科, 其便民计至熟也。嘉靖间,当事之臣尝一议垦矣。世 庙俞允,特令使者行部核其事,岁报若干,殷最。诸长 吏立法至严也。民投垦者,官给牛种,复二年,越三年 始税,其抚循意至厚也。然而二十馀年,污莱如故,岁 终核报,竟属虚文者,则有故焉。夫沃田必不荒,而荒 者必瘠也。沃则事半而功倍,瘠则事倍而功半。以事 之倍,企功之半,费至巨也。即宽其二年之租,宁足偿 乎?劳费未偿,征敛随至,里胥索逋,而富室责券,哗无 已时矣。《语》曰:“天下攘攘,皆为利往;天下熙熙,皆为利 来。”今未𪾢垦荒之利,而辄罹其害,民甘之乎?迩者令 丈地乃鱼鳞踏丈,首以清额。报者,山东也。乘丈地之 后而行垦荒之政,其势甚易。顾百姓惧于输租,如嘉 靖故事,则虽募流民占种,鲜有应者。近当事咨得其 故,又即一二已试之效而建为之议:凡额外荒地听 民开“垦,每亩岁输谷三升,永不科赋。”疏入,得俞旨。不 数月间,土著流寓之民,咸诣有司投牒受田,肩摩而 衽接矣。夫嘉靖宽赋于二年之后,而地荒如故。今输 谷于初垦之年,而民乐从,则民情可想也。复民二年三年则税之,是纾死于昏而迟之旦也。所谓利一害 倍而民龃龉不从也。输谷三升,税永蠲矣。挈千金与 人而不责其直,民不欢乎?所谓利兴而害亡,而不从 者十无一也。率是著为令,愚切以为计之便。

    《议防盗贼》

    山东盗巢,必称梁山,即前代巨寇宋江盘据之处,虽 大潴已成平陆,而周环八百里之内,犹多遗风。平时 习技艺,重游侠,自为党与,以相侵制,至死不改。按《古 史》称“蚩尤葬寿张”,岂其有以致之乎?安平镇即张秋, 乃东阿、阳谷、寿张三县交地,四民辐辏,不止万家。三 十七年,阳谷灾异,流言日传,人心恟恟。临清兵备道 于张秋,选集市民七百馀丁,编为行伍,教以武艺,至 今各成精兵,地方幸以宁戢。前抚按谓“张秋宜比颜 神镇例,增捕盗通判一员以弹压之,增以弓快,附以 市丁,即隐然虎豹在山之势矣。”

    《议处登莱》

    登、莱一方,不过数百里,地瘠卤,禾苗少熟,而淄、清绾 毂,其口谷有馀不能出给他郡以转资;不足不能求 籴他郡,祇以自给。故“小熟则骤饶,小凶则坐困”,无间 岁之积者,乃其恒也。

    《论青齐》

    春秋战国之时,齐据东海,雄置中夏,赫然为五百年 之强国。逮于秦汉之际,形势益张,与陕右相抗,天下 制胜之地,举在两隅,如河北、江南皆不足进焉。故韩 信下赵,挈以与张耳而弗顾。既袭有全齐,遽启假王 之请。汉为策命而蒯通,遂知楚汉轻重,举在于信。垓 下克捷,西楚遂亡,则其地利断可知也。是故田肯有 东西秦之称。愚初读战国、楚、汉之书,殊觉齐地之强, 意后世滋甚。然而韩、魏而下,寥寥数千载间,青、齐之 地,浸以汨没,其间擅王张耳僭帝。南燕《与藩臣不轨》,唐淄青 节度者,各一姓而已,而又莫不喘息釜中,幸乱苟安, 仅为岁月崛强之计,王师压境,遽即诛夷,所谓“昔日 形势”,果何在也?以至汉、晋、隋、唐之季,盗起如猬,南北 五季之际,中原祸乱沈酣,奸雄投隙,莫甚于此时矣。 而全齐之地,蔑尔无闻,又何其荒凉削弱之甚也!夫 土壤腴塉,山川夷险,今古不殊,而前后强弱相戾若 “此,何哉?”既而考历代户口登耗,与夫城邑脩废,郡县 增损离合之制,然后知青、齐之地一盛一衰,盖有自 而来。方姬周之季,有齐垂九百年,斯民久获休息,而 为之上者,经制缉理,又皆得其道。惟太公克慎厥始, 而桓公克振厥中,威王又克成厥终,三后奋功,全底 于治,斯民浸以蕃息。凿斯池,筑斯城,深耕易耨,日以 赴功,而齐国赫赫称强伯矣。当时齐地不下七十城, 而临淄一城已有丁男二十一万,触类而长,则他城 可知。故苏秦称“齐人连衽成帷,挥汗成雨”,盖言蕃庶 之甚也。尝考西汉之时,全齐之地有二百三十馀县, 民户不下二百万,大率当天下之十二,盖其去田氏 为未远也。故知春秋、战国、楚、汉之时,齐地独称强伯, 不为过矣。爰自新莽之乱,山东盗起,而青、徐首难。暨 光武中兴,削平中土,地已丘墟,户口凋耗。建武之初, 县邑并省,几半涵养,二百年,而民户不逾百万。重以 黄巾之乱,海岱骚然,全齐之民,挐贼数载,杀伤困重, 而归降曹公者犹百三十馀万人,籍其勇锐者为兵, 馀皆“漂流失所,自是齐地空矣。”魏晋之际,休息六十 年,而民户才盈十万,举全齐之民,仅能当战国临淄 一城之众。既而又遭五胡之乱,王弥杀戮如刈,濒海 重困,虽有州郡之名,几为空地。自是而后,东国汨焉 不振,势亦宜也。由是观之,天下国家之轻重,特在民 户登耗何如。苟人物蕃庶,则卤莽为膏腴,“隳废为金 汤,丘墟为甍栋,荒圮为桑麻,狼号鬼哭之地,为鸡犬 相闻、牛羊群牧之乡,而赫然盛强矣。乃若人民凋耗, 莫克有为,虽雍州之土腴,蜀土之险阻,东国之纎巧, 河朔之强悍,将安设施哉?”斯率土之滨,莫不皆然,岂 惟青、齐之地,古今盛衰有足诧也。抑尝譬之,土地其 躯干,人民其精魄也。精魄去矣,躯干犹存,其何用哉? 彼有争地以战,杀人盈野,是犹舍精魄而争其躯干, 岂可谓知务也哉?

    《通志》:

    《山东风俗总论》

    余观齐俗敦厚阔达,其敝也或失之舒而缓,侈而丽; 鲁俗忠信重礼,其敝也或失之啬而固,矫而竞。曹、卫、 楚、宋之间,刚武尚气,其敝也或失劲悍而轻剽。载籍 所传,不可诬也。以今山东列郡观之,乃不尽然。大较 济南省会之地,民物繁聚,兖、东二郡,濒河招商,舟车 辏集,民习奢华,其俗也文胜乎质。青、登、莱三郡凭负 山海,民殖鱼盐以自利,道里僻阻,商旅不通,其俗也。 质若胜乎文,孔子所谓“齐变至鲁,鲁变至道”者,又不 可执一以例今之俗也。乃若六郡所同者,士大夫率 多怀义质直,侃侃明达,如班固所谓“好经术而矜功 名”,杜牧所谓“多材力,重许可,能辛苦”者,其风至今不 衰。其小民力于耕桑,不贱商贾,丧葬有序,不泥风水乡党岁时举社会,贫富相资,有《蓝田》《乡约》之遗风。比 则山东风俗之近古者,文之以礼乐,岂不足以复齐、 鲁之旧哉!盖尝论之,风也者,相观而化者也;俗也者, 相习而成者也。化趋于善者难乎成,而习狃于恶者 不易变。是故以康叔忠厚之贻,不能保叔世;无桑濮 之靡风;以晏子之敝车羸马,不能使当时变绮丽之 侈习。齐不嫁姑,而后乃有长女不嫁,立巫儿以主家 祠者。鲁焚巫尪,而后乃有裒棺曳尸,打旱骨以祈雨 泽者,虽至于今尚有之。《传》曰:“周之兴也,商民先革,百 年化之而不足;周之衰也,卫风先变,一日移之而有 馀。言趋善之难也。”又曰:“齐太史之守官,尚父之德远 矣;鲁宗人之守礼,周孔之泽深矣”,言遗化之当崇也。 任理民之责,思易今俗而返之于古者,曷亦知所务 哉。

    山东总部艺文

    《漕河敲冰记》
    明·傅维鳞

    余以癸巳嘉平分臬清源。清源濒漕,漕之事纷而患 重据,瘁胼胝,修塞无暇日,善绘者不能写其苦。南来 万帆需鞭进,归亦万帆需鞭进。当事檄雹下,不许退, 收之濡滞苐?责河于吏,是以河干吏倍难。甲午子月 四日,忽河冰结,驰望如雪虹千丈,舳舻林次之。土人 云:“前此未有如是早者”,顾天增予苦耳。初冻不过三 “四里。”之法及人,咸未备。穷日夜力行,不过数武,其 冰如绵衲,堆而弗解,厚尺无所施踏蹴。因虚舟两崖, 梭触之,稍稍解。日不过数丈,其冰渐坚,虚舟触之碍。 爰集木椎长柄数百,齐筑之,声铿铿不绝,冰自若也。 遂以小舠载十人,舠前后緪之,而纡其两端。两端数 十人麾而前,呼声振野。俾舠济冰上,砰訇噌叱,冰被 压且舠。上人在右,撼弗已,冰乃崩。微却复跻,而喉舌 已枯,日不过数。寻益三舟六緪之多,则进退弗利也。 日不过一里。“初所谓三四里者,次日十里,渐报二十 里,七日而五十里,至百里而报者不过十里。”因裒兵 民胥役至千馀人,予指挥狂跳其间。制小旗分汛,选 武健者持大铁椎及石杵,奋力下搏,《方寸白》必数十 椎杵始透一孔。入巨木力撬之,冰有破者。人惴惴陨 渊,大叫而走,冰碎而不流。乃悬赏募巧力有胆气者, 立方丈解冰上,顺流而下,竿划诸冰,遇傍舟则跃而 上,始日通三五里。中流既豁,依崖者仍小舟裁之,如 蚕食竹。缆经水若银条,群将枯草著掌中以挽,不然 缆手合矣。河之漘历兵燹,无居庐,官民日枵腹集事, 或挟干糇冷吞之。予腹不能纳寒物,辄日不食,每啖 枣栗数枚,姜数片,而亦不觉馁。以田久荒,黄茅弥望, 风复剧,漕舟逼,不敢举火耳。虽日三五里,而予往还 辄数十次,左右多木偶,夫役又不解予谋,大呼而声 已哑。又虑巨冰下,致中梗,时时分官民沿伺之,续则 又敲敲如初,精力疲惫,骨节疏痛,抵暮不归。夜以继 日,淡星荒月,贵贱淆遝,栗烈如刀。予怜众苦,俾假寐。 予借栖一布窝,夜深寒入髓理,悲风更甚,窝外皆呻 吟啜泣声。贫民衣单,中宵聚语,细听之不成句,牙格 格唇。直会北方大冰,仳𠌯载道,扶携老稚行,踉踉不 能抵。村落古庙者,野哭相续,予拥羊裘,每凄凄泪下 也。及晓,阅众首及衣,皆霜凝色素矣。或时僦居漕舟, 夜水汨汨冰下,恍鬼之夜哭也,尢不忍闻。一日,狂飙 骤至,夫役皆伏崖侧,顷刻不辨为人,成土垄矣。予犹 勉强挺力,方呼飞廉而祈告之,开口沙满,无以为声。 稍息,起相对,皆面无人色。如是阅二十馀日,始达东 兖境。予得归署,小儿女几不识予。予怪之,揽镜自照, 而瘃裂黧黟,须白睛赤,神气血肉皆颓铄,予亦几不 识予矣。予职分所宜,不敢言劳,食漕之米者盍念诸! 噫

    山东总部纪事

    《汉书高帝纪》:“六年十二月,会诸侯于陈,楚王信迎谒, 因执之。田肯贺上曰:‘陛下得韩信,又治秦中,甚善。秦, 形胜之国也,带河阻山,县隔千里,持戟百万,秦得百 二焉。地势便利,其以下兵干诸侯,譬犹居高屋之上 建瓴水也。夫齐,东有琅邪、即墨之饶,南有泰山之固, 西有浊河之险,北有渤海之利,地方二千里,持戟百 万。县隔千里之外,齐得十二焉。此东西秦也,非亲子 弟莫可使王齐者’。”上曰:“善。”赐金五百斤。春,正月,以胶东、胶西、临淄、济北、博阳、城阳郡七十三县立子肥为 齐王。按《注》,应劭曰:“县隔千里,言河山之险,与诸侯相 悬,隔绝千里也。”师古曰:“秦得百二者,二万人,当诸侯 百万人也。齐得十二者,二十万人,当”诸侯百万也。所 以言县隔千里之外者,除去秦地,而齐乃与诸侯计 利便也。

    晋伏琛《三齐略记》:“尧山在广固城西七里,尧巡狩所 登,遂以为名。山顶立祠,祠边有柏,柏枯而复生,不知 几代树也。”

    台城东南有蒲台,台高八尺,秦始皇所顿处,在台下 萦马,至今蒲生犹萦,似水杨而堪为箭。

    《阳城山石尽》,起立嶷《嶷攲》倾,状如相随行,青翠可掬 也。

    海上蜃气,时结楼台,名《海市》。

    不夜城,在阳廷东南。盖古有日夜出,此城,以“不夜”名 异之也。

    秦始皇于海中作石桥,海神为之竖柱。始皇求为相 见,神云:“我形丑,莫图我形,当与帝相见。”乃入海四十 里,见海神,左右莫动手,工人潜以脚画其状。神怒曰: “帝负约,速去!”始皇转马还,前脚犹立,后脚随崩,仅得 登岸。画者溺死于海,众山之石皆倾。今犹岌岌东 趣。

    曲城齐城东有万岁水,北有万岁亭。

    郑司农常居不其城南山中教授,黄巾乱,乃避遣生 徒崔琰、王经诸贤于此挥涕而散。所居山下,草如薤, 叶长尺馀,坚韧异常,土人呼为“康成书带草。”

    始皇祭青城山,筑石城,入海三十里,射鱼,水变色如 血者数里,于今犹尔。

    《宋书垣护之传》:“护之进号宁朔将军,进督徐州之东 莞。”二郡军事。世祖以历下要害,欲移青州并镇历 城。议多异,护之曰:“青州北有河、济,又多陂泽,非虏所 向,每来寇掠,必由历城二州并镇,此经远之略也。北 又近河,归顺者易,近息民患,远申王威,安边之上计 也。”由是遂定。

    《宋史沈继宗传》:“继宗使京东,计度财赋。濮州土贡银, 课民织造,不折省税;郓州节度配属县纳药物,皆为 民病。继宗归,历言于上,以除其弊。”

    山东总部杂录

    《史记货殖传》:“洛阳东贾齐、鲁,南贾梁、楚。故泰山之阳 则鲁,其阴则齐。齐带山海,膏壤千里,宜桑麻,人民多 文彩、布帛鱼盐。临淄,亦海、岱之间一都会也。其俗宽 缓阔达,而足智,好议论。地重难动摇,怯于众𩰚,勇于 持刺,故多劫人者,大国之风也。其中具五民,而邹、鲁 滨洙、泗,犹有周公遗风。俗好儒,备于礼,故其民龊龊, 颇有桑麻之业,无林泽之饶。地小人众,俭啬畏罪,远 邪及衰,好贾趋利,甚于周人。”

    《春明梦馀录》:“山东泉独多,为其地高拥下流,而所河 土疏,水势所控,遂成伏流,至山东乃出。”

    “山东平度州东南境有南北新河,元时所开,以避海 运放洋之险。其水源发高密,至高州,分流为南北新 河,自胶州入新河二百四十里,至莱州之海仓口入 海。自迤北新店至闸以达安东,止八十里可通海,岁 久尽塞。近王副使献、方御史远宜力主开复,并于马 家濠凿山麓通海,人溺便安不遂此议不可终已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