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舆汇编 职方典 第三百五十五卷 钦定古今图书集成
方舆汇编 第三百五十六卷
方舆汇编 职方典 第三百五十七卷


    钦定古今图书集成方舆汇编职方典

     第三百五十六卷目录

     沁州部艺文一

      文中子碑记       唐皮日休

      重修敷应侯庙记      宋张刚

      威胜军绵上县移建天齐圣帝庙记

                   齐仲驰

      太清观记         金乔扆

      复立武乡县记       元李义

      重修烂柯山王仙翁祠碑记 明李尧德

      沁源县兴造记       任良弼

      适晋纪行         王世贞

      重修城隍庙记       崔瀛洲

      沁源县重修儒学记     栗永禄

      重修琴高真人祠堂记    李守真

      朱氏贞节传         前人

      玉华洞三石笋赋      魏光绪

      介之推辩         俞汝为

      重建通元先生庙碑记     前人

      八蜡庙正祀议        前人

      沁州部艺文二

      南征歌          隋王通

      送客之铜鞮        唐韩翃

      沁源道中二绝      金王特起

      题武乡南山庙      元王秉钧

      赵王石勒墓         郝经

      游伏牛山二绝      明王崇庆

      归去来诗         马文卿

      过灵空寺仙桥       刘泽演

      南关西上小店山      李人龙

      南山寺石壁         窦豪

      山耸翠         魏光绪

      过绵山吊介之推      俞汝为

      琴高真人墓         前人

      登伏牛山          谢榛

      宿伏牛山大风        前人

      其二            前人

      题灵感院          前人

     沁州部纪事

     沁州部杂录

     沁州部外编

    职方典第三百五十六卷

    沁州部艺文一

    《文中子碑记》
    唐·皮日休

    “天何言哉?民不可纵,是生圣贤。圣贤之道,德与命符, 是为尧舜;性与命乖,是为孔颜。”噫!仲尼之化也,不及 于一国,而被于天下,不治于一时,而浸及于万世,非 删《诗》《书》、定礼乐、赞《周易》、修《春秋》者乎?故孟子叠踵孔 氏而赞其道。敻出千世,而可继孟氏者,复何人哉?文 中子王氏,讳通,字仲淹。生于陈、隋之世,以乱世不屑 就仕,退于汾晋,序述六经,敷为《中说》,以行教于门人。 仲尼“删《诗》《书》,定礼乐,赞《周易》,修《春秋》。”先生则有《礼论》 二十五篇,《续诗》三百六十篇,《元经》二十一篇,《易道》七 十篇。孟子之门人,有高子、公孙丑、万章焉,先生则有 薛收、李靖、魏徵、李𪟝、房元龄、杜如晦。孟子之门人,郁 郁于乱世;先生之门人,赫赫于盛时。较其道与孔、孟 实不相戾,岂徒然哉!设先生生于孔圣之世,余恐不 在游、夏之亚也,况七十子欤!惜乎德与命乖,不得睹 吾唐受命而殁。苟唐得而用之,贞观之治,不后于房、 杜、褚、魏矣。后先生二百五十岁,生日休。皮氏子嗜先 生道,业先生文,读先生《后序》,尚阙于赞述,想先生封 隧先生所在,而为铭云。

    大道不明,天地沦精,俟圣畅教,乃出先生。百氏黜迹, 六艺腾英,道符真宰,用世阿衡。先生门人,为唐之桢, 差肩哲孔,接武明卿。未逾乙纪,致我太平。先生之功, 莫之与京。

    《重修敷应侯庙记》
    宋·张刚

    政和癸巳夏六月,予自保安赴官武乡,入境所见,概 皆童山。及至县宇,望东南山谷间,茂林蓊郁,气象葱 蒨。疑其有异,询于吏民,有复者曰:“乃旧龙泉神,崇宁 中赐庙仁济,大观初封爵,秩曰敷应侯,祈祷无不应 验。”视事之三日,例当款谒。渡河而东,几五里,始入山 门。一径通幽,迤逦陟高。杂木异卉,灌丛骈织,山花馥 郁,野鸟和鸣,绿阴濛濛,细流涓涓。虽当盛夏气候,如 中秋尘外绝胜之域,宜神所止。然顾瞻神祠,西北惟 有一殿,两翼,并无廊庑。堂前破屋三间,桷折瓦解,楹 烂墉圮,庭地数席,茂草荒芜,敝漏狭隘。其不称神明之居,意欲修之而未遑也。越明年秋七月,常旸不雨, 旱魃为灾,禾稼枯槁。民心皇皇,愁无圭粒之收。予不 安处。乃吉蠲斋祓,躬率吏民诣祠恳祷。曾未浃旬,大 沛甘泽,苗浡然而兴。选良辰致谢,坊郭洎五管二十 九村之民,持羊酒以祀者,不约而应。祭毕,余呼父老 而谕之曰:“神享民祀,民赖神休。方其旱也,余固当为 民而祈神;逮其雨也,予亦当率民而报神。今神惠泽 一方,功利甚大,予欲修置庙宇,不侈不陋,惟适厥中, 庶几少摅报神之意。”父老辈欣然从之。遂鸠工募匠, 各输所有,经之营之,众力攻之。版筑基址,高丈七尺 有奇,横长三十步,纵阔六步。增建门庑夹屋计二十 一间。塑像分列,斋献庖舍悉备。中有三门。门之北一 轩,名曰凌虚轩,以其版筑凌空,迥出碧虚中也。轩之 下为洞,名曰“通微洞”,以其自外达中,幽邃不可测也。 而庙之两庑回廊,悉皆架木为栏楯,所以备游观而 畅瞻视也。栏楯之下,皆构厦为飞檐,所以注雨水而 防垫圮也。一年地基成,二年而屋宇成,三年而栏楯 栋厦成,皆所以缓节民力,因而循之也。两庑之西,有 池湛然,名曰“灵应池。”自池而西,循山腹小迳,其外有 泉觱沸,名曰灵应泉。以其旱而取水,祈祷无不应也。 泉之东南,其上龛岩之间,壁有石佛,名呼“圣佛”,因为 小堂,名曰圣佛堂。世俗所传祈嗣者,有诚得之,故谓 佛为圣也。自堂东南,登峻坂,有盘石焉。其大几席,既 高且平。因治地构圜屋,移旧亭名于此,以称其实,曰 “拂云亭。”以其下瞰林泉,仰而视之,宛然隐约在云间 也。泉之北,缘山径渐下其麓,其亭易名曰“松风”,旧名 “拂云”,以其缭绕皆松,天籁时鸣,清风之来,叠叠而不 断也。龙泉之景,此亭为尤胜。予素有泉石烟霞之癖, 酷爱斯地。因为之词曰:“望东南兮郁嵚崟,神居邃兮 宅山阴。松森森兮密成林,泉涟漪兮石嶜岑。朝霞烂 兮暮云深”,倦知还兮逸野禽。嗟冗宦兮力难任,齿尽 衰兮白发侵。退食暇兮畅登临,览胜概兮动素心。《归 去来》兮思郁沈,肆挥翰兮发清音。

    《威胜军绵上县移建天齐圣帝庙记》

    齐仲驰

    “古之人所以必谨于事神,而不敢少为之忽者,以其 于为治之道亦有所助”云尔。盖古之人为赏以待天 下之善,而欲为善者无不劝;为罚以禁天下之恶,而 欲为恶者无不惩,是赏罚者所以导人为善去恶之 法也。若夫善修于无声之中而人有所不闻,则赏或 有所不及;恶积于无形之际而人有所不睹,则罚或 “有所不逮。赏所不及、罚所不逮,而又无神以祸福之, 则善者将何所勉,而恶者将何所沮耶?”古之人推其 祸福之理以归之于神,使天下晓然皆知夫赏之不 及、罚之不逮者,不能无祸福之报,则虽甚愚之人,亦 将有惧于为恶,而无怠于为善,此岂非于为治之道 亦有所助乎?余兄以元祐戊辰岁季春,来宰绵上,而 其南有《天齐仁圣帝庙》,盖东岳行祠也。虽基构蹙狭, 舍宇卑隘,而人有疾疠,岁有干溢,致诚以祷之,不旋 踵而辄应。以是远近莫不敬信祈祷者,云集辐辏,苐 以殽𫗧牲牢,不能俱进,则往往以先后而起忿争。余 兄莅事,慨然兴叹曰:“事神之道,不过尊之敬之而已。 以东岳之神之灵,其尊为帝,而入是门,升是室,不闻 有庄敬之意,恭肃之容,而乃忿争若此,又岂所以为 敬神邀福之道哉?”遂迁其庙于县宇之侧,而新其貌 像,崇大其堂殿廊庑。凡有荐献,因其至之先后以为 序,而又示以禁戒,申以约束。故人之祷于庙者,望其 尊严巍峻之势,竦然为之改容,而又以公庭之近、禁 约之严为可畏,不复敢有简慢怠忽忿争如前日者。 夫然后礼无不敬,诚无不格,而人人皆足以期神之 必享。况视其左右吏曹,有听决刑狱、鞫治罪人之象, 与夫“司掌速报”之名,而善者益以自劝,恶者益以自 儆。则此一举也,岂不足以补赏之不及、罚之不逮也 哉!且非特此也,先是闾巷萧然,廛市寂寥,不啻若荒 村郊野。及庙一迁,而人之趋赴者日盛。故酒酤之课, 征税之额,岁增数倍。下逮贫窭之人,亦得以市道自 营于其间,则其所以为补者固多矣。又岂特可以使 人止讼祈福,与夫有所劝沮而已耶?《传》曰:“利不百者 不变法,功不十者不易器。”若兄之迁庙,其功利不几 于十百哉?是宜为之记,而兄属之予。予因其功利之 所兴甚溥,喜其有可以道者,故尽其本末而详书之, 庶几知改作之不为妄也。

    《太清观记》
    金·乔扆

    沁源县西北隅,地连紫金山麓,横冈逶迤,俯瞰井落, 有大松数千百本,郁然森秀,蔽亏云日,“昭惠灵显”祠 建其上,岁时奉香火者,憧憧不绝也。始,县吏阎密屏 弃俗累,以符水治病,有灵,即祠西地为庵,请范先生 与之居。先生名道素,字纯夫,平阳之洪洞人。天资朴 野,若不能言,而邃于禅理,人莫见其际。邑人穆师古、 卜师中从而师事之,居是者二十馀年,阎尸解而去, 范亦归隐霍山。阎之妻王妙信,率其侣,建三清殿、灵官堂于庵居之东,廊庑门墙,咸与是称。大定中,诏天 下老佛之居未列通籍者,听纳赀请名。阎之子宁以 是应诏,遂赐额为“太清观。”土豪武授、李辅辈入金县, 吏度师古、师中为道士。师中施县东之田三百亩,充 常住以赡给之。且远走京师,访余而言曰:“吾邑环处 山谷,颇有林泉之胜,琴高生真宇在焉,将有隐君子 振仙风于千载之下。然念初学者山居僻陋,未尝见 书,而于奥义无从悟入。今欲置《六经》诸子道家之书, 以遗后之人,使藏而读之,庶几有所发明,而为入道 之渐。子以为何如?”予闻而叹曰:“善哉!君之用心。所谓 三教融通而无滞者,是可嘉也。”因为之记,并录其言, 俾归而刻诸石。倘异时有得道如琴高生者,知自我 公发之。

    《复立武乡县记》
    元·李义

    武乡之为县,尚矣。本汉涅城地,至晋乱置焉。石赵之 兴,分上党、涅沾二县,更置武乡郡,于古榆社县属焉。 后魏太和十五年,自古涅城徙武乡于南亭川,即今 治所也。隋开皇初,郡废,县置如故,仍析置榆社县,属 韩州。唐贞观中,韩州废,县属潞州。宋太平兴国二年, 制属威胜军,今属沁州是也。南连襄垣而驰潞泽,北 接榆社而走冀宁,西邻鞮而达晋宁,东抵辽山而 通平定。虽云山邑,实居要冲。然而历代沿革不同,废 置有自。皇元龙兴,兵甲甫定,人民荡析。至元三年丙 寅,敕“诸县邑编户不满千数者省并之”,所以裁减纾 民力也。时本县才七百,例罢并治于鞮。厥后以彼 疆此界,催科有轻重之偏;以远里致期,输送有稽违 之责。官立严程,民疲奔命。升平渐久,户口日增,武乡 旧民,咸思复立为便。至元三十年癸巳,前沁州吏长 李浩、县吏石赟等建言:“今县户已及千馀,可告复立。” 遂询谋于耆老人等,同心相应,入官陈状,至于再四, 官核其实,然后准告。元贞二年丙申,奏“奉旨敕复立”, 即铸章印,置官吏,修廨宇,设市肆,县事焕然一新,官 民交贺,咸得其所。县境广袤东西二百四十馀里,南 北五十里,四乡二十六社,军民一千馀户。於戏!是邑 也,民既庶矣,户既增矣,治既复矣。上以见国家深仁 厚德、涵养元元覆育之恩;次以见郡邑循良、安集流 亡、承宣抚摩、司牧之功;下以见邑人好谋能成、见义 勇为之心。邑人嘉尚其事,用示将来,乃征文为记。愚 思是邑之小,自并至复仅三十年,户犹增倍;推之四 海之广、兆民之众,太平今且百年矣;则天下户口之 增,又不知几千万亿也。按《春秋》之法,兴灭继绝者褒 之,建事立功者赏之。盖勉善劝能,古今之公论。余窃 其义,于是为记。

    《重修烂柯山王仙翁祠碑记》
    明·李尧德

    武乡县西四十里,有山曰“烂柯山”,山巅有王仙翁祠。 相传仙翁讳质,本县三交里人,晋时常入山樵采,获 遇真仙,寻亦仙去。后人因即其地构祠,肖像以祀之, 岁时雨旸有祈辄应。《祀典》为民御灾捍患者祀之,则 此而蒸尝宜也。是岁仲夏,兵宪张公以巡行出此山, 观风问俗,得仙翁遇仙巅末。即撤轩登谒祠下,仰见 庙貌倾颓,遗像削落,因捐俸金,命该县重加修饰。县 官奉令惟谨,尽撤上下之旧,咸与维新。易土像以石, 期垂可久。复增棋局斧柯诸具,宛然前日。事工告成。 县官请文为记,属笔于余。谨按《述异记》载其略云:信 安郡石室山,晋时樵者王质,逢二童子棋,与质一物 如枣核,食之不饥。置斧于坐而观,童子曰:“汝柯烂矣。” 质归乡里,无复时人。噫!异矣。世率谓神仙杳茫,儒者 所不道。嗟夫,神仙信杳茫矣。然稽诸载籍,往往有之。 如刘阮入天台,渔人至桃源,卢生遇云房于邯郸道 中,班班可考,则樵者又奚疑苐?仙凡殊境,常人奚克 臻焉?必其夙植灵根,名隶《木公》有素,故虽濡迹儒医 渔樵间,要皆龙沙中人也。则其各有所遇,岂偶然哉? 张公名天驭,以宪副兵备上党,因整饬戎务之暇,及 此盛举云。

    《沁源县兴造记》
    任良弼

    沁源,以沁水故名。在古并境壤,即汉之谷远,魏之义 宁郡,唐之沁州地也。今封域广二舍之七,袤六舍之 三,虽峰峦四合,居邑之十八,然物产视通衢,而田利 倍他壤,小民得以俯仰无忧,不奔走于衣食,盖亦一 富饶县也。弘治乙卯冬,寿元李公荣以乡进士尹兹 土,视事再寒暑,凡民之所欲而不遂,与所恶而不能 去者,皆如其愿。及观风者之所责望,与积久而淹阻 者,皆告毕焉。自是上悦其贤,下从其化,远近翕然,称 为贤令。公于暇日,合莲幕沂水钮君爽、司训灵宝杨 君瑀、平乡赵君升谋曰:“吾邑素以富饶称,而公宇日 就于颓敝,修举之责,将谁诿耶?”乃相与卜时日,度财 用,僦工圬,司出纳者以至公为心,职“指使者以尽巧 为事,奔走而服役者,以后期为羞。而县之正堂幕厅, 退思庖湢及胥吏晏息之处,学之大成殿,门庑斋祭、 讲诵之所,与夫坛壝、署馆、仓庾、城垣、邮舍之属,皆以

    新易蠹,以坚易朽,以高爽易卑暗,以洪丽易隘陋。”虽
    考证
    寸木尺甓,堵垣片垩,有就敝者,亦更易之,不期年而

    讫工焉。百年废坠,一旦改观。于是出入垣墉者起敬 畏,往来道路者多颂美。环峙而山,绕流而川,视昔若 染而碧,拭而明矣。是知善兴作者为自有道而观其 成者,忍其事之泯没乎?邑士武君纪,余乡同年,且辱 交厚,来京师,索予《记》。予以为今之守令,即古之子男 职也。人民社稷,皆于是乎寄。顾使神失依,民失瞻,是 孰使之然哉!公独能修举废坠于庶政,惟和之馀,财 力不告乏,而里闬无疵议。且费不及奢俭,而得中如 此,又岂特足以壮一邑观美之具而已哉!后有兴者, 享公之逸,而亦以知公之功为不可泯也。爰叙其事 而为之记。

    《适晋纪行》
    王世贞

    隆庆己巳冬,予迁山西按察使。其明年之二月,乞放 归田里,不许。至六月,期限已逾,会老母病,良久始决 策治行装,所经路次不具述。七月十二日,午饭沁州, 又数十里,小憩铺舍,大雨忽作,转入深谷中,两傍皆 峭壁,中通涧道。雨益甚,飞瀑争悬崖而下,声如轰雷, 又似苍虬吐须鬣欲搏人车马,溅湿涧道,水暴发,舁 夫股栗。计别取高岭箭括一门,十步九退,时时行绝 磴间,阳壁直上不可扪,阴壑数十百丈,大约如蜀中 左担山,而高下陡急不可状。壁间飞流,时时绝道,竭 力争而度。久之,抵一铺,且瞑矣。顾视铺室皆已倾,无 所不受雨,而民居仅土穴数家不能容。幸而小霁,乃 决策弃行李,挟其人使佐舁束燎而前。凡数渡水,河 流砰湃嶒嵘,若击数千钲,汹涌冲突,目不可正视。麾 导骑试之,马足虽陵竞,然不能逾腹。因贾舁者勇,乱 流讙呼拥而渡,相庆且脱险矣。行里许,复逶迤攀高 岭,其峻狭视前更倍。雨复奇作,束燎皆灭。舁夫固众, 然不能以左右辅舆苐,号呼舁者,使自力而已。勉上 辄前踣,下辄后踣,跬武虀粉,度不可却,奋而行。又里 许,道差宽,而权店驿候火亦至,稍稍定,抵驿将二鼓 矣。呼酒自劳,且以劳从者。察其容,皆有泪渍痕,因自 哂“奈何以六尺徇一官也!”是夕,雨不止,十三日巳刻, 稍晴,会行李亦至,乃发。两岸皆高山绝云,中为巨涧, 沿涧水而北,泉声益奇,崩峡东流,为瀑布、为帘、为怒 虬、为“渴虹”者不一,盖自是皆石骨矣。苐左道尽则渡 而右,右道尽复渡而左,其险视前不啻类之,凡数十 渡,气竭兴亦尽矣。未至南关驿,薄暮道沮洳益甚,从 骑多委顿泥中,讙呼之声相属,久之始毕渡,大抵无 非山者。其中罅为涧,涧旁稍为高道,道稍有羡地,则 为市舍。羡地稍宽而稍阜险,则为城邑。城邑之所不 尽,坡陀上下则为田,其最下所视中原,不啻数百千 丈矣。十六日履任

    《重修城隍庙记》
    崔瀛洲

    城隍庙秩于“祀典”,以其御灾捍患、保障一方,有功德 于民而报祀之也。我朝洪武初年,自国初以及郡邑 王公侯伯,封爵有差。寻虑不经,改称“本号”焉。沁源庙 建县西北隅。右襟西山,左环沁水,锺山川之秀,其气 必灵,故神聪明正直,福善祸淫。凡水旱疾疫,祷之即 应。民有不得其平者,咸鸣号赴诉焉。有隐恶而逭明 刑者,神必阴殛之,匪特保障而已。庙虽屡经修葺,犹 未充拓。隆庆戊辰岁,省祭官李佩募材鸠工而更新 之。檐桷朽坏,即陶瓦以铁;香亭卑矮,即砥柱以石。嗣 建神厨斋库各十一楹,又创建钟鼓楼二座,而殿寝 弘邃,规制壮丽矣。征文于余,欲以纪其修造之岁月。 予因而告诸邑人曰:“神即心也,犹夫”天即理也。吾见 岁时伏腊,俎豆而荐者,云集庙下,有所兴作,即施财 不少吝,凡以敬神而求福也。至如愚顽凶悍之徒,恣 狠毒于暗昧,绳以官司之法,犹或傲然不顾,及驱之 质神指誓,则莫不怵心改容者,知畏神而避祸也。卒 之为善者,福不求而自至,为恶者,祸求避而不免。岂 非人心之淑慝?不能自掩,而无形无声之中有奉天 道以司监察者哉!《诗》曰:“神之格思,不可度思,矧可射 思。”又曰:“相在尔室,尚不愧于屋漏。”事神之道,惟在为 善去恶而已矣。予因观庙貌之重新,而尤愿人之鉴 神以自凛也。是为记。

    《沁源县重修儒学记》
    栗永禄

    “庠校肇起,四代皆然,此维世立教之大端也。”我明崇 儒重道,尤以立学造士为首务。故鞬櫜甫讫,文化大 兴。迄今二百馀祀,如一日已。晋沁州首邑沁源县儒 学,在东郭外东南隅,创始莫稽。元大德间重修,详载 《往牒》。我朝间有修葺恢拓未逮六七十年,风雨摧圮。 万历七年冬,守道大参威县贾公名待问者,行部谒 庙,见学圮坏,喟然叹曰:“斯文在兹,贤士从出,乃颓敝 若此,何以崇圣教、淑后学耶?今日事在县尹矣。”靳侯 贤即毅然面承,于一切工匠物料诸需,悉酌估以请, 达两台咸可其议。有邑人李三省者,倡义捐助,靳侯 遂鸠工庀材,召梓人授以成算。犹不时躬临核察,屡 有画裁。旧大成殿基太卑,起崇五尺,易栋梁两庑十 楹,悉撤而增之。次立戟门三楹、角门二楹。移棂星门于泮池南,作儒学门于棂星门右。建启圣祠于正殿 东北,改敬一亭于明伦堂后。明伦堂旧三楹,增两楹, 傍翼两斋,附号舍;列名宦、“乡贤”二祠于戟门左右。南 辟学路,百步许复建二坊,岿然对峙。其他如庖湢、仓 库,罔勿用饰。以是规制周全,气象轩豁,厥材质良,厥 基崇阳,黝垩丹漆,厥彩焜煌。始工是年季春朔日落 成,仲秋既望,费多措处,间亦捐赀夫、借衙役,绝无横 派。故用约而不浮,事集而不扰。自兹垂百馀年,可永 久也。然贾公倡始,靳侯终事劳,终不可泯者。教谕何 君宗正等诣余征文为记。余作而叹曰:“国家大事,莫 急才贤;有司首务,莫先庠校。以惇伦正俗,兴道致治, 胥系此也。昔僖公修泮宫,诗人颂之;文翁治蜀,兴学 为急,前史以为美谈。今兹之举,孰谓古今人不相及 耶?”然余于此更有说焉。夫建学立师,示天下知所向 往者,君相之事也。振敝树轨,鼓舞兴作者,有司之责 也。端型范以陶铸真材,则师儒任之。若乃履道迪德, 豪杰自期。出而奋庸,熙载尔多士将畴诿焉。苟或立 志不确,识见不远,徒观美庙貌,崇饰虚声,于凡所以 立学育材,明伦砥行,与夫穷善达施之道,一切不加 之意。甚者弃礼门,置义路,徒知诡遇,猎青紫为温饱 计。又何敢咀杏坛微芬,而挹洙泗馀润乎?是则可叹 也已。

    《重修琴高真人祠堂记》
    李守真

    县治沁水东五里许,有琴泉山。琴高真人尝修炼于 此山,故以此得名。真人,周末人。或曰战国时人。自升 遐后,人思仰之,封墓建庙,厥传旧矣。苐以历年滋深, 风雨震荡,倾圮无存。邑人士伏腊瓣香者,每悼惜焉。 万历癸未夏,邑侯洛阳刘公泽演来宰是邑,修举废 坠,百度惟贞。于政暇之日,披阅图书,咨询故老,求其 人文物色,可以慰民心而励风俗者,罔不阐扬秩祀 之。及闻琴高真人祠宇久废,慨然太息曰:“邑有高贤 寓址,安忍沦没一至此乎?”于是命驾躬诣,卜地建祠, 移基于谷口东麓之下,顺民愿也。所需材料砖瓦之 类,公自措置给发。由是士民皆悦,咸输财助工,以趋 厥事。建正祠三楹,肖神像于中;南库房三楹,藏冠剑 于内。栋宇森严,丹垩掩映,缭以周垣,颜以金额。兼之 峰峦环拱,襟带惟河,松柏挺秀于巅,林木葱茏而茂, 宛然一胜境也。是足以妥仙灵而赞元化矣。是役也, 目暮春,至仲夏,不七旬而厥工告竣。非公倡率鼓舞 之力,曷克臻此?太学生李子崇德辈属余记之。余曰: “诺琴高真人,世呼为”仙。考之《列仙传》,载真人事甚悉。 尝言臣事赵王及涓彭之术弗售,遂遁而隐去。守一 抱和,智圆履洁,盖有道者,如汉留侯、东方朔之俦,特 以处乎浊世,托迹方外耳。诗所谓“明哲保身”,非耶?其 云跨赤鲤白鹿之事甚奇。今去世虽远,景韵犹存,彩 霞瑞气时见焉。望之者每诧曰:琴仙放光也。唐贞观 间,邑尚为郡,有太守某祭饮庙前,涤腥于泉,泉遂涸。 顷之,河东节度判官令孤楚因旱斋祷,既而泉涌如 初。邑人以是谓其灵之不爽,愈久而不能忘也。公因 人心所愿,俾千百载古迹更新于一旦。清风高节,立 懦廉顽,有裨风教,岂浅鲜乎?且公以卓越之才,树精 明之业,不独此祠为然。奠安黎庶,振扬风纪,如拓城 居、通学路,整衙署、实仓廪,起台阁以扄气化,课士类 以化甲科。诸凡有益于民务者,罔不殚力图之。而于 庙宇坛壝之制克共明神者,尤加意焉。是诚无忝于 循良之选,而允为一方神人之主公,真大有造于沁 也哉!

    《朱氏贞节传》
    前人

    节妇朱氏,解元朱逊之后也。年十四于归,同邑廪生 宋朝甫六岁。朝没无嗣,止遗幼女二。时朱氏年几二 十矣,葬夫之期,牵二女哭,语人曰:“妾闻夫死妻从,礼 也。微二息,吾何生为?吾夫死且无嗣。二女者,先君子 之孤也,聊苟活以抚育之。待彼成立,吾决以一死报 夫于地下。”时朱方盛年,且有姿色,众闻其言,莫信也。 自是足不出房户,惟事织衽,以供薪水。诸大家之失 偶者,争欲娶之,密遣媒媾,亲识朝夕劝慰,竟莫之夺。 其嫂王氏乘间言於氏曰:“叔存日寒素且无嗣,婶以 芳年,不自择嫁,后将何赖?”朱泣曰:“吾夫业儒,尝言妇 人不当再醮,及见人家夫亡再嫁者,每以为耻。吾极 知孀居苦,后无所托,但以夫之言,必不可悖,夫所耻 必不可居,故弗忍再嫁也。”自后亲属辈交刺耳语者 犹纷纷不已。朱乃预令婢属掘坑院心,纳以大瓮,仍 令注水瓮中,家人皆怪其所为。朱晨兴沐浴更衣,悉 召素所劝嫁者,环左右。朱焚香誓天曰:“吾誓不再嫁。 若等私人之馈,谋夺吾心,吾岂从若哉?此水干吾再 嫁时也。若等其待之。”誓毕,令婢属舁石板盖瓮口,仍 覆以土,厚三尺许。事毕,携二女大哭于室,众啧啧散 去,亦有随而哭之者。是后於氏前,皆不敢复言再嫁 事,诸大家闻之,亦无意谋之矣。氏与二女萧然一室, 无积蓄田产,惟勤织纺,以赡调度。抚育二女成立,一

    适生员董凤来,一适生员史谟,盖夫永诀时,遗命令
    考证
    嫁儒“生也。”朱每遇节令,哀思过恸,恒欲自尽。二女窥

    知其意,每更代谨护,乃得不死。朱自夫殁后,寡居六 十馀年,始终如一,内外无间。至嘉靖二十九年十月 三日,以老疾终于夫。族侄宋邦靖与家侄亲戚之尚 义者,治具合葬于夫圹焉。嗟乎!朱氏出自名门,相夫 业儒,姿色过人,而贞节之正气,独厚于天。循礼法而 欲死,抚幼女以聘儒,可谓女中丈夫矣。昔王凝妻断 臂逆旅,欧阳公犹必载其事于《五代史》,葢取节义可 以风励后人也。兹作是传,入邑志,以俟后之表彰焉。

    《玉华洞三石笋赋》
    魏·光绪

    访仙踪于乳穴,铲玉蕊于瑶林。作三山之砥柱,象五 岳之嵚岑。劎倚天而耿耿,笋出林以森森。宝气葱茏, 并倚珊瑚之树。云鬟鬌,齐篸玳瑁之簪。尔其拔地 抽茎,排天耸干,华表撑空,觚棱插汉。灿兮若芙蓉之 始华,唴兮若圭璋之未判。其高低之骈罗也,若伯仲 雍穆以追随。其后先之辉映也,若主宾拱揖而燕衎。 其清风之披拂也,依稀郁林之载归。其素影之璘玢 也,仿佛南山之犹烂。乐我城隅,画栋金铺,花林覆顶, 文甃承趺。竹涓涓而始“翠,花袅袅以四敷。鱼在藻而 或跃,鸟巡檐以相呼。茶烟飏而紫雾,庭草翠而绿芜。 檐过雨而挂瀑,池积涨以成湖。眷亭皋之丽景,洵有 美而可娱。又何如吊影荆榛之侧,而溷迹鼪鼯之途 者乎?”若夫“无为下南宫之拜,寒山共庾信之语。平泉 以醒酒得名,松风以迎凉见诩,金陵则见梦于吴公, 灵壁则”句封于宋主。或龙蟠而鹊起,或燕翔而雁翥。 或兴雨以兴云,或堪鞭而堪煮。或镜挂月林之国,或 华艳芙蓉之渚。或铸刃而切琬琰,或刻鲸而吼风雨。 并皆士绅儒雅之林,而变化神灵之府。予又何能不 借攻错于他山,而望磨砻于玉女。

    《介之推辩》
    俞汝为

    甚哉,晋文之谲也!余过绵山,访《介之推遗事》,见山势 回伏蜿蜒,周遭数百里,若奥若堂,若复若波,而涧谷 中冰雪齿齿,入夏不消。乃倚衡而叹曰:“焚何容易哉! 非丰茅广野可燎之原也;非丛林聚薪可赭之山也。 石涧之参错,崖谷之委会,推有伏而藏矣。不然,则遁 而走矣。纵不爱身以博名高,何忍抱其母投之烈焰” 中。此非人情,不可信,而史氏书之,莫有矫其非者。得 非纪过有田,禁火有令,且以纪时,且以名邑,遂据而 不疑耶?夫惟再据者,是以为谲也。夫推与晋文周旋 患难一十九年,至割股以进,岂不深自结纳?必于隐 者窥晋文之素也。禄弗及,可以去矣。去之惟恐不远, 入山惟恐不深,焉肯局一隅母子相抱以待焚也。且 晋文之求推,非本心也,无解于悬书,思以覆之耳。“岂 不知亡者之必不返,而故急之?岂不知兹山之不可 焚,而故令之?岂不知推之必不死,而故张大之?”凡以 涂人耳目,非为推也。当其时卑辞谢过,厚其禄以招 之,无弗至者,怒而焚,益其亡矣。为推者果如是乎?不 然,山既焚矣,禁火何为?骨已灰矣,封田奚益?何不录 推之后,以介田之入禄之耶?何不收母子之烬,以介 田之封封之耶?两者无闻,徒以虚词宣令,甚哉,晋文 之谲也!或者曰:山隶灵石,有推之墓在。余望之,颓然 一丘耳。《郡志》谓推必不能隐,即隐矣,无不可追之理。 辨以为非是。然则可焚则可踪,踪之不可得焚,何容 易也?

    《重建通元先生庙碑记》
    前人

    古蔡皋狼旧都。漳河水之源,唐通元先生栖隐处也。 先生隐中条山,往来汾、沁,时止漳源。世称张果老云。 “常乘白驴,休则叠之如纸,置巾笥中,乘则以水喷之, 即策以往”,人莫知其邑里世系。善息气,累月不食,数 御美酒至千钟。自云生尧丙子,位侍中。貌不逾中人, 世传数百年,亦莫知其年寿。武后临朝,召之即死。后 见衡山中刺史韦济以闻。元宗召之,即计地以状驰 白帝,遣中书以玺书邀礼。乃至集贤馆,命以肩舆入。 帝亲问治道神仙事,语秘不传。帝密遣夜光、邢和璞 觇之,皆莫测。帝以药酒试之,齿黑。先生取铁如意击 之堕,须臾更生。帝益神之,欲以玉真公主降先生,先 生笑不奉诏,坚辞还山,赐号“通元先生。”至衡山卒,葬 蒲吾县。后发其棺,惟只履而已。沁人即漳源隐处立 张仙庙,有祷辄应,时以“殊应王”称之。历唐至宋,烬于 元。至正二十一年,里社郭整等即遗址立庙。广平毛 顺记其事于石,丰碑穹然在也。明初改祀漳河庙,而 图八仙像于门,余遵祀典往祀焉。历漳河之墟,去州 治三十五里,在牛山之北。万峰巉岩,有泉汇为巨浸, 流绕州城之西,滔滔不舍,东南与卫水合,此清漳、浊 漳之馀派也。漳水襟带千里,其利泽及民者甚“巨,祀 漳从源,其于祝典奚议?独撤故像为之,顿使陶唐旧 隐,行且泯灭,贻守土者之羞。”余悚然惧之。其地故有 三圣堂,肖三教像其中,而傍有隙地。余为构数椽于 堂之侧,出俸馀助之,像先生事焉。为通元先生祠,移 植旧碑,千年之故典以复。虽玉虚紫馆,先生别有洞 天,而灵源上流,亦足以识先生隐化之迹矣。祠不甚宏丽,先生依三圣,垂诸永永,而漳河之祀,并得不废。 且余志恬淡,亦不敢以华藻辱先生也。

    《八蜡庙正祀议》
    前人

    祀典有蜡祭者,报成之礼。其举以十二月八蜡云者: 一先啬,二司啬,三农,四邮表畷,五猫虎,六坊,七水庸, 八昆虫。《礼记》曰:“蜡者,索也,合万物而索飨之也。”孔子 曰:“蜡之祭,劳农而休息之。”其义大矣。周以大蜡名曰 是祭,有深义,有定时,其来古矣。沁祠八蜡于鳖山,期 以七夕。余循故事往谒之,见塑像男女各一,大类里 “社之神,而八者未备,窃滋惑焉。夫先啬者神农,司啬 者后稷;农者《田畯邮》表畷者劝农之所。猫以食田鼠, 虎以食田豕,坊以止水,庸以泄水,昆虫以弭物害,皆 关农事最切,而报赛宜先”者。秩祀载之有司,行之,可 从不经之俗,因循非礼之谄乎?合行厘正。殿中塑神 农圣像,左塑后稷,右塑田畯,分楹以别尊卑。其“猫、虎”、 “庸坊”、“邮表”、昆虫等物,绘于东西南壁,书其事于石,以 谕小民,使知所本而思以报之也。沁地苦寒,秋成在 早,宜改孟冬举行为是,以俟后之知礼者酌之。

    沁州部艺文二

    《南征歌》
    隋·王通

    我思国家兮远游京畿,一逢帝王兮降礼布衣。遂怀 古人之心兮将兴太平之基。时异事变兮志乖愿违, “吁嗟道之不行兮垂翅东归,皇皇不断兮劳身西飞。”

    《送客之铜鞮》
    唐·韩翃

    官柳青青匹马嘶,回风暮雨入铜鞮。佳期别在春山 里,应是人参五叶齐。

    《沁源道中》
    金·王特起

    野夫不识武城宰,问之无言色微改。但说今年秋雨 多,黄芪满谷无人采。

    其二            ,《前人》。

    踏遍石城锦石盘,暮投佛室解征鞍。隔林隐约见灯 火,山谷人家愁夜寒。

    《题武乡南山庙》
    元·王秉钧

    古殿枕清漳,遥冈壮武乡。泉灵通势远,林茂接天长。 民受年年赐,神安世世香。为言贤令尹,时复到岩廊。

    《赵王石勒墓》
    郝经

    都门长啸气凭陵,瓜割中原霸业兴。夜葬山间谁得 见,至今犹有守坟僧。

    《游伏牛山二绝》
    明·王崇庆

    瘦马登登紫翠间,野花幽草照容颜。溪声又逐斜阳 下,啼鸟留人不欲还。

    其二            ,《前人》。

    深盘山谷转清幽,紫竹苍苔近乱流。日午小庭晴欲 雨,恍疑六月作《三秋》。

    《归去来诗》
    马文卿

    独坐书斋便掩扉,芹宫滋味始知微。才离笔砚三冬 苦,又慕家乡几日归。沁水声高秋夜紧,线山风起晓 云飞。闲登峻岭观来路,叠嶂层峦映落晖。

    《过灵空寺仙桥》
    刘泽演

    桥从云外度,僧向水边迎。幽鸟避人落,寒花傍日荣。

    《南关西上小店山》
    李人龙

    “晓起披残月,嵯峨履绝陉。”风狂迷客路,雾重失山形。 仄道愁盘曲,长川叹杳冥。幽禽啼彻处,凄切不堪听。

    《南山寺石壁》
    窦豪

    古刹藏幽谷。无人僧独行。堂前松影乱,门外水声清。 宝地凭风扫,山田俟火耕。问渠何所有。煮石度平生。

    《鞞山耸翠》
    魏·光绪

    高岫崚嶒体势尊,太行为干此为根。群峰绝似儿孙 列,二水全同衣带翻。民舍渐增新气象,春阴不改旧 晨昏。遥瞻直北宫墙近,邹鲁渊源教泽存。

    《过绵山吊介之推》
    俞汝为

    身将隐矣又焉文,何事龙蛇惕晋君。本为求贤忧若 渴,翻令延祸痛如焚。民间禁火寒为节,绵上遗封莽 未耘。秋色不知人去远,萧条林木自烟云。

    《琴高真人墓》
    前人

    东山入望郁莪然,曲磴回椒树杪悬。堪笑青乌封幻 影,还从赤鲤觅真诠。岚光落日羁残照,草色空阶锁 断烟。独有朱弦鸣未歇,泠泠清韵响寒泉。

    《登伏牛山》
    谢榛

    伏牛形胜郁嶙峋,二月风光客兴新。半岭夕阳惟照 雪,千松寒色不知春。天连山势全雄晋,地转河流远 界秦。寄语关中几游宦,虞卿祗是著书人。

    《宿伏牛山大风二绝》
    前人

    卧惊骤雨来,顿使空山响。开门夜色寒,月出萝松上。

    其二            前人

    夜深风大狂,乱石走无定。天地萧飒中,山窗有人听。

    《题灵感院》
    前人

    《偶成山寺约》,共是野鸥心。有味淡终日,无营闲至今。

    草芽青半砌,云气白霜林。何处鸣春鸟,停杯漫一吟
    考证

    沁州部纪事

    《州志》:“晋孝怀永嘉六年,石勒所居武乡城北原上,草 木皆有铁骑之形。家园中人参花叶茂盛,有状如人。 成帝咸和三年,石勒称后赵,改元太和。时雹起介山, 大如鸡子,平地三尺,淹下丈馀,行人禽兽死者以万 计。历武乡、赵郡千里,树木摧折,禾稼荡然。”

    安帝义熙十年,雨雹,大如鸡子。

    梁武帝天监十五年二月,赤兔见。

    唐懿宗咸通二年,沁州绵上和牝马生子,皆死。 武宗会昌三年冬,桃李花。

    武宗朝,刘稹拒命上党,令都将康良佺守武乡,屯鼓 腰岭。武宗命河东节度使刘沔屯兵榆社,步骑二千 守昴车关,又诏沔自将取关以临贼境。后王逢击良 佺,败之,良佺弃石会关,退屯鼓腰岭。会白惟信者,潞 枭将,自武乡杀良佺,降卢钧。稹平,沔进检校司徒。 宋太祖建隆三年七月,武乡雨雹。

    明宪宗成化八年,大旱,民饥。

    武宗正德八年八月,天无云而震,风雨随之。沁源平 地水深丈馀,漂没民田四千顷。

    世宗嘉靖七年,沁源遭回禄,由东关厢起,延烧民房 五百馀间,学宫存。

    十八年,霜陨禾稼,民饥。

    二十一年七月初二日,寇抵西郊,男妇伤残被掳者 甚众,掠牛羊财畜以数万计。

    二十六年秋,陨霜,杀禾稼,民饥。

    二十七年正月,下风沙,蓬苗生,民采食之,赖以不死。 三十四年五月内,烈风暴雨,大木斯拔。十二月,地震 有声如雷,至次年正月中方止。官民衙舍多倾坏。是 年终,民间讹传选室女取红铅,一时婚嫁殆尽。 三十六年二月十六日夜二更,天鼓鸣,天开数丈,逾 时乃合。

    三十九年,荒旱,山贼《杨甫》聚众作乱。

    四十一年,杨甫始平。

    四十五年,黑眚见。民间昼夜鸣金鼓,持剑戟逐之,月 馀乃止。

    穆宗隆庆元年,寇至郭道镇而返,是年石州陷。 神宗万历十年,天疫流行,俗名《大头风》,有一家全没 者。

    十一年,“李店北石山夜崩”数十丈。

    十五年春,不雨,至于七月,民大饥。

    十六年,饿殍藉于道。

    三十七年“秋,无禾。”

    三十八年,无麦,民大饥。

    三十九年,瘟疫甚行,挨门传染,少有脱者。

    四十二年九月,地震,声响如雷,人民有覆压死者。 四十三年四月,飞蝗从东南来,一时蔽天,禾稼大损。 四十五年七月,飞蝗从东南来,头翅尽赤,翳日蔽天。 知县杜汝悫步祷于八蜡庙,旋有群鸦食蝗,禾稼不 至甚损。

    熹宗天启六年六月,地震一月。

    七年五月十七日,雨雹,大如鸡卵。

    愍帝崇祯四年三月初四日未晚,天忽黑暗,雨土泥 石。五月,雨雹大如鹅卵,树木摧折,大伤禾稼,击死牛 羊无数。十月,流寇抢掠西乡。十二月烧毁西关,大掠 乡村。十月十九日寒雨,树木凝冰,成刀枪形。

    五年四月,流寇入关,烧毁东关民房数百间,村落残 破,止留孤城数百家。次年大荒,斗米钱半千。复遭瘟 疫,死者无数。

    六年正月二十五日,流寇大肆劫戮。闰四月,雨雹如 象如牛,禾稼尽伤。

    十一年二月二十三日清明节,天鼓昼鸣如炮声。是 年先旱后风,民饥。

    十二年六月十一日,风雹大作,禾稼尽伤,吹毁城楼 三座,树木拔起,打死头畜甚多。

    十三年,民饥,人相食。

    末年正月初八日,大风蔽日,流寇入晋。二月初八日, 大风复作,流寇破太原。三月初八日,大风又作,流寇 破大同。四月,陨霜,豆苗冻死。八月,天鼓鸣,从西北起 至东南。

    沁州部杂录

    秦伐韩,军于阏舆。韩请救于赵,赵以赵奢为将,将兵 救之,大破秦军,解阏舆之围,号马服君。今沁称乌苏 里即其地。“葢”即“阏舆”之讹也。《汉地里志》可考。 唐文中子寓居铜鞮紫金山,有石室郡遗址尚存。按 《汉书》,通始祖王霸,居广武,七世而迁。《中说考》载:通曰: “吾家铜川六世矣。”《前志》称铜川即铜鞮县,以为郡人 也。他志无可据者。刘屏山、程明道皆称之为“隐君子”、 文中子读书铜鞮紫金山,徐世𪟝师事之。后为将,有谋善断,从善如流,战胜则归功于下。所得金帛悉散 之,所向克捷。沁人即其读书处立庙祀之,称“英公庙。” 其父徐公葬州南四十里徐村,或曰即李𪟝墓。

    沁州部外编

    彭祖,古陆终氏第三子。篯铿自尧历夏,殷封于彭城, 称彭祖。初闻上党黎城九仙女有道术,往师之,得导 引术。娶四十九妻,生五十二子,寿八百。隐云母山,服 云母时游沁州南里,变幻莫测。或云葬本里彭家沟, 今其墓尚存。

    周琴高真人,本赵人,以鼓琴为宋康公舍人,行涓彭 之术。浮游冀州,寓沁源东山及涿郡间,二百馀年。后 入涿水中,乘赤鲤而游。县有真人祠,里社奉祀。 世传晋王质三交里人伐木至烂柯山,见童子围棋, 与一物如枣核,食之不饥,顷视斧柯烂矣。及归乡里, 人物非故,寻亦飞升。按越西姑篾地有石室,道书谓 青霞《第八洞天志》称晋樵者王质看童子棋,局终柯 烂,归家已百岁,因名烂柯山。又按郑缉之《东阳记》云: “晋王质至石室,见童子四人弹琴而歌,因留铁斧柯 听之,童子以枣食之不饥。比归,室宇靡存,号痛而绝。” 又广东肇庆府亦有烂柯山,土俗相传为王质观棋 处。且肇庆古郡名,亦称信安。尤若相符,是一事而纷 见矣,当以“《信安》青霞洞天”为正。

    晋佛图澄,避难武乡,依石勒。石虎号大和尚,以麻油 涂掌,立见吉凶。数百里外听浮屠铃声,逆知祸福。虎 即位,师事之,时谓澄以石虎为海鸥鸟。自启茔墓于 邺西紫陌,谓弟子法祚曰:“戊申岁祸乱渐作,己酉石 氏当灭,吾及其未乱,先从化矣。”卒于邺宫寺。后有沙 门从雍州来,称见澄西入关,季龙掘而视之,惟有一 石。

    唐韩湘子,修武人,韩文公愈侄。尝于州南八里修炼, 建塔一座,乡人立祠祀之。塔圮,今称“塔地里。”

    亢阎真人,名密,沁源县吏。弃俗结庵于紫金山上,居 二十年。一日尸解,冠履遗下,莫知所往。大定中,请赐 额,名其庵曰“太清观。”

    元薛链师,楼烦人,遇仙点化,知未来吉凶。阎真人化 后,延居太清观。驱孽龙,息水患,远近祷之无虚日,寿 百岁。一日宴坐,见松枝上有山猿来谒,谓众曰:“此木 客报我归期耶?”端坐而化。

    韩斗南,沁源人,初行阴阳术,偶于石匣中得异书一 卷,皆“丹”字,习之遂得驱役鬼神,隐形变化。县令召而 试之,与一坛,即缩入其中,碎之无形,呼之片片皆应。 人于他所见之,后莫知所终。其后裔尚居作“平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