钦定古今图书集成/方舆汇编/职方典/第0527卷 中华文库
钦定古今图书集成 方舆汇编 第五百二十七卷 |
第五百二十七卷目录
凤翔府部艺文一
万年宫铭〈并序〉 唐高宗
醴泉铭 魏徵
九成宫东台山池赋〈并序〉 王勃
祷雨磻溪文 宋苏轼
凤翔太白山祈雨文 前人
喜雨亭记 前人
凤鸣驿记 前人
凌虚台记 前人
周公润德泉碑 元孔克仁
重修太王庙记 明郭仲南
君子亭记 张应福
古槐记 前人
爱苏亭记 陈棐
石门记 杨博
终南太白说 前人
褒斜同谷说 前人
凤翔府部艺文二〈诗〉
大雅绵九章 诗经
武溪深行 汉马援
扶风歌〈九首录七首〉 晋刘琨
扶风歌 宋鲍昭
朝天岭 唐卢照邻
初秋九成宫应制 刘祎之
奉教追赴九成宫途中口号 李峤
古风 李白
登太白峰 前人
九成宫 杜甫
敕借九成宫避暑 王维
赴北庭度陇思家 岑参
岐山下〈二首录一〉 韩愈
代扶风主人答 王昌龄
三良冢 柳宗元
九成宫 李商隐
汧阳县阁 韦庄
怀贤阁 宋苏轼
东湖 前人
迁内翰给假回眉过凤翔游大像寺
前人
斯飞阁 前人
自宝鸡阳平至斜峪宿蟠龙寺 前人
遗爱亭 元鲁懋
五丈原 明何景明
君子亭嘉莲 朱圻
凤凰泉 王麒
天台山 刘嶓
凤台山 吴琮
宝鸡县 汪广洋
职方典第五百二十七卷
凤翔府部艺文一
《万年宫铭并序》唐·高宗
朕闻金台迢递,超忽崑阆之间;玉阙参差,绵邈蓬瀛 之际。是以周王肆辙,唯招既往之𠎝;汉帝遐游,空益 将来之弊。岂知岐阳峻阜,镇玆京甸,疏林光之列馆, 建甘泉之离宫。东望翦华,千林结影;西瞻陇阪,泒水 分流。南俯荼原,风云交映;北临石柱,川岳朝宗。迥迥 孤峰,秀三袭于霞表;斜斜危路,环九折于云心。复涧 “澄阴,扇炎风而变冷,重峦潜暑,韬夏景而凝寒。故知 五镇之基,空号神州之地;三仙之岭,虚传灵府之都。 未若翦石裁宫,构飞檐于迥汉,腾虚架宇,耸紫殿于 遥空,百仞朱楼,月盈亏于青璅,千寻翠阁。云舒卷于 丹墀,岫缀霞衣,点虹梁而散锦,岩飞溜带,灒石砌而 飞珠,浮凉气于彤闱,庭留花而雪夏,凝清阴于碧沼, 池结镜而冰春”;泉起花岑,沁数峰而吐秀;波摇锦石, 晈两镜而腾晖。几片断云,萦松合盖;数藂幽桂,棰月 分香。溟壑栖烟,丛千畴而散碧;朝原旭日,辉四野而 舒红。笑树馀花,低空落影,吟风宿鸟,响答双娇,莺不 恨而灵啼,蝶无情而起舞。朕感怀千古,流鉴百王,思 欲屏逸收骄,怡神遣虑。崆峒访道,钦往哲之高风;姑 射寻真,挹前修之徽步。所以停轩禁籞,驻跸榆川,非 欲赏恣盘游,途穷辙迹。加以时侵首夏,汎荡馀春,露 泣修篁,风清邃涧,薜萝云起,藤茑星悬,可以陶莹心 灵,澄清耳目,镜冰霜则廉洁斯在,抚松筠则贞操非 遥。昔姬后西征,犹刊弇石;秦皇东指,尚勒稽峰。况胜 地追游,何必华胥之国;萧然物外,不假元圃之阿。故以叨美千龄,腾辉万古,景其前躅,爰纪兹地。其铭曰: 灵山作镇,结秀岐阳,远图石柱,迥摅瑶房,莺骄淑气, 花泣韶光,树含冬暖,岩留夏霜,构宇重𪩘,裁基叠岫, 石砌被锦,山窗点绣。〈阙〉小兰新峰。残莲旧雪。径累花。 冰溪恒昼。摽途天外。耸阙云端。烟霾邃谷。雾失鸣湍。 〈阙七字〉 满。彤闱潜暑,翠幌凝寒,憩驾离宫, 淹留禁苑。柳初眉细,潭深镜远。盖逐云穿,苔随〈阙二字〉 《叶冷帷秋》。〈阙〉浓。〈阙〉《晚》“泉飞岭腹,景镂岩心。霞疏锦薄, 草密袍深。”露荷倾玉,风萤散金。檐空鹊静,山昏日沉。 丘壑怡神,林篁赏性,千里眺,监八州。〈阙〉《镜》玉烛调序, 薰琴动咏。仰则高山,刊规远映。
《醴泉铭》魏·征
“维贞观六年孟夏之月,皇帝避暑乎九成之宫”,此则 隋之仁寿宫也。冠山抗殿,绝壑为池,跨水架楹,分岩 竦阙。高阁周建,长廊四起,栋宇胶葛,台榭参差。仰视 则迢逓百寻,下临则峥嵘千仞。珠璧交映,金碧相辉, 照灼云霞,蔽亏日月。观其移山回涧,穷泰极侈,以人 从欲,良足深尤。至于炎景流金,无郁蒸之气;微风徐 “动,有凄清之凉。”信安体之佳所,诚养身之胜地,汉之 《甘泉》,不能尚也。皇帝爰在弱冠,经营四方,逮乎立年, 抚临亿兆。始以武功一海内,终以文德怀远人。东越 青丘,南逾丹徼,皆献琛奉贽,重译来王。西暨轮台,北 拒元阙,并地列州县,人充编户,气淑年和,迩安远肃, 群生咸遂,灵贶毕臻。虽藉二仪之功,“终资一人之虑, 遗身利物,栉风沐雨,百姓为心,忧劳成疾,同尧肌之 如腊,甚禹足之胼胝,针石屡加,腠理犹滞。爰居京室, 每弊炎暑,群下请建离宫,庶可怡神养性。”圣上爱一 夫之力,惜十家之产,深闭固拒,未肯俯从。以为“隋氏 旧宫,营于曩代,弃之则可惜,毁之则重劳,事贵因循, 何必改作。”于是斲雕为朴,损之又损,去其太甚,葺其 颓坏。杂丹墀以砂砾,间粉壁以涂泥,玉砌接于土阶, 茅茨续于琼室。仰观壮丽,可作鉴于既往;俯察卑俭, 足垂训于后昆。此所谓“至人无为,大圣不作,彼竭其 力,我享其功”者也。然昔之池沼,咸引谷涧;宫城之内, 本乏水源。求而无之,在乎一物。既非人力所致,圣心 怀之“不忘。”粤以四月甲申朔旬有六日己亥,上及中 宫,历览台观,闲步西城之阴,踌躇高阁之下,俯察厥 土,微觉有润,因而以杖导之,有泉,随而涌出。乃承以 石槛,引为一渠,其清若镜,味甘如醴,南注丹霄之右, 东流度于双阙,贯穿青琐,萦带紫房,激扬清波,涤荡 瑕秽,可以导养正性,可以澂莹心神,鉴映群形,润生 万物。同湛恩之不竭,将元泽之常流。匪惟乾象之精, 盖亦坤灵之宝。谨按《礼纬》云:“王者刑杀当罪,赏锡当 功,得礼之宜,则醴泉出于阙庭。”《鹖冠子》曰:“圣人之德, 上及太清,下及太宁,中及万灵,则醴泉出。”《瑞应图》曰: “王者纯和,饮食不贡献,则醴泉出,饮之令人寿。”《东观 汉记》曰:“光武中元元年,醴泉出于京师,饮之者痼疾 皆愈。然则神物之来,实扶明圣,既可蠲兹沉痼,又将 延彼遐龄。是以百辟卿士,相趋动色。我后固怀㧑挹, 推而弗有。虽休勿休,不徒闻于往昔;以祥为惧,实取 验于当今。斯乃上帝元符,天子令德,岂臣之末学,所 能丕显。但职在记言,属兹书事,不可使国之盛美,有 遗典策,敢陈实录,爰勒斯铭。”其词曰:“惟皇抚运,奄壹 寰宇,千载应期,万物斯睹,功高大舜,勤深伯禹,绝后 光前,登三迈五,握机蹈矩,乃圣乃神,武克祸乱,文怀 远人,书契未纪,开辟不臣,冠冕并袭,琛贽咸陈,大道 无名,上德不德,元功潜运,几深莫测,凿井而饮,耕田 而食,靡谢天功,安知帝力?上天之载,无臭无声”,万物 资始。品物流形。随感变质,应德效灵。介焉如响,赫赫 明明。杂遝景福,葳蕤繁祉。云氏龙官,龟图凤纪。日含 五色,乌呈三趾。颂不辍工,笔无停史。上善降祥,上知 斯悦。流谦润下,潺湲皎洁。萍旨醴甘,冰凝镜彻。用之 日新,挹之无竭。道随时泰,庆与泉流。我后夕惕,虽休 勿休。居崇茅宇,乐不般游。黄屋非贵,天下为忧。人玩 其华,我取其实。还淳反本,代文以质。居高思坠,持满 戒溢。念兹在兹,永保贞吉。
《九成宫东台山池赋》〈并序〉王勃
“九成宫东台,地接闲旷,面山临水。尔其松峰桂壑,红泉碧磴,金石千声,云霞万色。侍郎张公,雅思沉郁,永怀梓匠,式侔仙造,聿构灵廛,纤波成止水之源,拳石俨干霄之状。虽流波覆篑,俯藉人机;而布叶攒花,眇同天会。” 仆因暇日,滥奉清俟,敢抽南亩之才,聊叙东山之事云尔。
“若夫金台妙境,玉署仙居。酌丹池之晓暇,候青禁之 宵馀。骤冲情于月道,飞骏赏于烟墟。指山楹而思逸, 怀水镜而神虚。既而仰瞻赤峤,傍窥黛壑,复嶂烟回, 攒溪雾错。伟所用之兼济,想神宫之可作。规叠𪩘于 盘龙,宪飞泉于挂鹤。覆篑而萦岩,磴浮芥而环川堮。 采拳石于溪滨,搴纤珠于绮薄。萍徙楚江之带,花转” 崑墟之萼。岫蕴玉而虹惊,浦涵珠而星落。美仁智之
同归,信高深之纵托。尔其扈岑漏景,曲渚留寒。高松偃鹤,清筱鸣鸾。被兰丘而结佩,照莲服而披冠。激坳堂于别溆,引肤寸于危峦。若乃岭横鸡秀,波连凤渚; 花鸟萦红,𬞟鱼漾碧。绿衣元衽,赪鳞翠额。在林薮而 同欢,望江湖而济适。及夫景沉西崿,月下东滨。峰深 夜久,潭静秋新。荷抽水盖,薜引山茵。雪芝献液,露菊 倾津。嗣南商之逸兴,有东海之遐宾。“保林泉而肆赏, 混簪绂而同尘。何濯缨之有地,如攀桂之无因。”
《祷雨磻溪文》宋·苏轼
“岁秋矣,物之几成者,待雨而已。穟者已秀,待雨而实, 三日不雨,则穟者不实矣。荚者已孕,待雨而秀,五日 不雨,则荚者不秀矣。野有馀土,室有闲民,待雨而耕 且种,七日不雨,则馀土不耕,闲民不种矣。穟者不实, 荚者不秀,馀土不耕而闲民不种,则守土之臣将有 不任职之诛,而山川鬼神将乏其祀。兹用不敢宁居”, 斋戒择日,并走群望,而精诚不歆,神不顾答,吏民无 所请命。闻之曰:“虢有周文武之师,太公其可以病告?” 乃用太祲之礼,祷而不祀。《穀梁子》曰:古之神人有应 上公者,通乎阴阳,君亲帅诸大夫道之而以请焉。夫 生而为上公,没而为神人,非公其谁当之?《诗》曰:“维师 尚父,时惟鹰扬。凉彼武王,肆伐大商。会朝清明,公之 仁且勇,计其神灵,无所不能为也。吏民既以雨望公, 公亦当任其责,敢布腹心,公实图之。”
《凤翔太白山祈雨文》前人
维西方挺特英伟之气,结而为此山,惟山之阴威润 泽之气,又聚而为湫潭瓶罂罐勺,可以雨天下,而况 于一方乎?乃者自冬徂春,雨雪不至。西民之所恃以 为生者,麦禾而已。今旬不雨,即为凶岁,民食不继,盗 贼且起,岂惟守土之臣所任以为忧,亦非神之所当 安坐而熟视也。圣天子在上,凡所以怀柔之礼,莫不 备至。下至于愚夫小民,奔走畏事者,亦岂有他哉?凡 皆以为“今日也,神其盍亦鉴之。上以无负圣天子之 意,下以无失愚夫小民之望。”
《喜雨亭记》前人
亭以雨名,志喜也。古者有喜,则以名物,示不忘也。周 公得禾以名其书,汉武得鼎以名其年,叔孙胜狄以 名其子,其喜之大小不齐,其示不忘一也。余至扶风 之明年,始治官舍,为亭于堂之北,而凿池其南,引流 种树,以为休息之所。是岁之春,雨麦于岐山之阳,其 占为“有年。”既而弥月不雨,民方以为忧。越三月乙卯 乃雨,甲子,又雨,民以为未足。丁卯大雨,三日乃止。官 吏相与庆于庭,商贾相与歌于市,农夫相与忭于野, 忧者以喜,病者以愈,而吾亭适成。于是举酒于亭上 以属客而告之曰:“五日不雨可乎?曰:‘五日不雨则无 麦’。”“十日不雨可乎?”曰:“十日不雨则无禾。无麦无禾,岁 且荐饥,狱讼繁兴,盗贼滋炽。则吾与二三子,虽欲优 游以乐于此亭,其可得耶?今天不遗斯民,始旱而赐 之以雨,使吾于二三子得相与优游以乐于此亭者, 皆雨之赐也,其又可忘耶?”既以名亭,又从而歌之曰: “使天而雨珠,寒者不得以为襦;使天而雨玉,饥者不 得以为粟。一雨三日,伊谁之力?民曰太守,太守不有, 归之天子。”天子曰:“不然。归之造物,造物不自以为功。 归之太空,太空冥冥,不可得而名。吾以名吾亭。”
《凤鸣驿记》前人
始余丙申岁举进士,过扶风,求舍于馆人,既入,不可 居,而出次于逆旅。其后六年,为府从事,至数日,谒客 于馆,视客之所居与其凡所资用,如官府,如庙观,如 数世富人宅。四方之至者,如归其家,皆乐而忘去。将 去,既驾,虽马亦顾其皂而嘶。余召馆吏而问焉,吏曰: “今太守宋公之所新也。”自辛丑八月而公始至,既至, 逾月而兴,工五十有五日而成。用夫三万六千,木以 根计,竹以竿计,瓦甃、坏钉各以枚计,稍以石计者,计 二十一万四千七百二十有八,而民未始有知者。予 闻而心善之。县令胡允文具石请书其事,余以为有 足书者,乃《书》曰:“古之君子,不择居而安。安则乐,乐则 喜从事。使人皆喜从事,则天下何足”治欤?后之君子, 常有所不屑。苟有所不屑则躁,否则惰,躁则妄,惰则 废。既妄且废,则天下之所以不治者,常出于此而不 足怪。今夫宋公,计其所历而累于勤,使无龃龉于世, 则今且何为矣,而犹此官哉?然而未尝有不屑之心。 其《治扶风》也,视其�臲者而安植之,求其蒙茸者而 疏理之,非特传舍而已,事更有小于传舍者,公未尝 不尽心也。常食刍豢者难食菜,常衣锦者难于衣布。 常为其大者,不屑为其小,此人之通患也。《诗》曰:“岂弟 君子,民之父母。”所贵乎岂弟者,岂非以择居而安,安 而乐,乐而喜从事欤?夫修传舍诚无足书者,以传舍 之修,而见公之不择“居而安、安而乐、乐而喜从事”者, 则是真足书也。
《凌虚台记》前人
国于南山之下,宜若起居饮食与山接也。四方之山, 莫高于终南,而都邑之丽山者,莫近于扶风。以至近 求最高,其势必得。而太守之居,未尝知有山焉。虽非事之所以损益,而物理有不当然者,此《凌虚》之所为 筑也。方其未筑也,太守陈公杖履逍遥其下,见山之 出于林木之上者累累,如人之旅行于墙外,而见其 髻也。曰:“是必有异。”使工凿其前为方池,以其土筑台, 高出于屋之檐而止。然后人之至于其上者,恍惚不 知其台之高,而以为山之踊跃奋迅而出也。公曰:“是 宜名凌虚。”以告其从事苏轼,而求文以为记。轼复于 公曰:“物之废兴成毁,不可得而知也。昔者荒草野田, 霜露之所蒙翳,狐虺之所窜伏,岂知”有凌虚台耶?废 兴成毁,相寻于无穷,则台之复为荒草野田,皆不可 知也。尝试与公登台而望,而其东则秦穆之祈年、橐 泉也,其南则汉武之长杨、五柞,而其北则隋之仁寿, 唐之九成也。计其一时之盛,宏杰诡丽,坚固而不可 动者,岂特百倍于台而已哉?然而数世之后,欲求其 仿佛,而破瓦颓垣,无“复存者;既已化为禾黍、荆棘、丘 墟垄亩矣,而况于此台欤!夫台犹不足恃以长久,而 况于人事之得丧,忽往而忽来者欤!而或者欲以夸 世而自足,则过矣。盖世有足恃者,而不在乎台之存 亡也。”既自言于公,退而为之记。
《周公润德泉碑》元·孔克仁
“岐山县西北,行十里而遥,没源而入,崖断若穷。聿瞻 彼岨,叠浪翠涌,豁然开朗,衍为陂陁,古树亘云。周庙 有侐,赤舄衮衣,吐握可想。降戺。稍东而北,行六七十 步,直抵其麓,有井作亭其上,覆以翠瓦,傍出八觚。井 方四跬,厥深倍之。岁久以眢,民用弗淑。稽诸故实,世 乱则竭。”在唐大中初一日风作,群泉涌出。守臣珙上 其事,玺书褒嘉,锡名润德。嘉祐时,苏轼吏兹土,能咏 其事。自是或否,古老屡占,以为戚喜。大元世祖即位 十七年,天下大定,斯泉复通,恒出不竭。承平未百年, 至正之厄,防决波溃,黎乃戾经,红抹其额,群衡四突, 所在俱起,阳弱于渊,釜焦不沃,至此极矣。平章李公 思齐,师驻是土,奋威扬武,期耆廓清。“乃廿又四年甲 辰春三月,有事于庙”,仁实陪以行。已事而竣,俯甃兴 恻。秋九月,井泉忽见,窦溜𣸣洒,迸若飞玉,为汎为滥, 交走亭下,奔流淙淙,锵若环佩。前有竹园,流经其间, 径注民田,始会于一,激为机轮,溉为膏壤,民赖其饶。 野夫来看,妇子相语。兹泉之出,厥兆何繇?虽可欣也, 亦可异也。李公继封豳国,深惟国家厚恩,愤不得急 清君侧,以报天子下泉之思,千载共忾,亦欣且异语 予以故予为言曰:“泉在地中,譬若血脉,气和则滋液 华润,逆则壅底为病。”周伯阳甫曰:“水演而民用,阳伏 而不能出,阴迫而不能升,则原塞,原塞川必竭。”三代 之季,河洛是矣。圣王体信以达顺太和,薰蒸浡郁溥 濩,下降上腾,湑而若饴,滃而为醴,嘉生茂豫,物不疵 疠。此顺之宝也。矧!天作高山,肇开姬祀,公且以圣制 矩,泽流罔极,声灵赫濯,俨在故宫,洋洋陟降,溥博时 出。必有开也,民咸曰“休哉!”是宜刻石,以识其征。铭曰: “纽谧轴旋,匪色音兮蒸而降泽腾淫淫兮郁而壅,底 为沴祲兮体信达顺,懵莫谌兮。彼岐肇姬”,气滃浡兮。 公旦有鬼,芒以芴兮。祠东有井,或润竭兮。问诸遗老, 询故实兮。斯泉见否,理乱乘兮。屯膏发华,以类征兮。 微通元兆,厥有凭兮。瞢暗谁极,予汝铭兮。
《重修太王庙记》明·郭仲南
余奉上命使陕右,道经岐山,同余登正统己未进士 第,汝州王君泽适宰是邑,卧病不视事,署邑事幕宾 四川高文谒余告曰:“长官王君谓岐山周之旧邦,必 有古先哲王陵庙基址。”注意询釆,距县北四十里曰 岐阳镇,得太王庙,俗人讹传赧王庙,赍牲酒往奠之, 见庙宇倾颓,雨淋日炙,塑像剥落过半。怅望久之,忽 于败垣得石碣焉。命左右揩拭辨观,乃周太王庙号, 倍加感叹,慨然有意于更新。时正统乙丑孟春月,实 君下车之二年也。王于是归,召岐之父老侯聚等百 馀人谕曰:“吾谒周太王庙,盖太王昔居邠地,为狄人 侵之,不欲以所养人者害人,遂弃邠之土地,迁邑于 岐。而邠人沐其深恩厚泽,谓仁人不”可失,亦从来居 于此。其德加斯民,泽被当世,积功累仁,遂启有周八 百馀年之天下,延三十馀世之丕祚。上自三皇,下及 唐、宋,其传世永久,未有盛于有周“也。今厥庙废坏若 是,寄民社者所不忍观,不可无重修之举。”众咸唯唯。 遂于是岁之秋起工,助财者有焉,输力者有焉。众工 咸集,不数月,废者举,缺者补,坏者兴,朽腐者坚之,剥 落者饰之,而庙貌尊严,殿宇轮奂,巍然为一邑之壮 观也。居人过客荐时物者,莫不耸其瞻仰,恍然如复 睹太王自邠迁岐,“民从如归”之盛于今日。是年一冬 无雪,惟庙克修。大雪弥日,王君喜无以极,居民亦从 而喜甚欢腾。一邑咸以王君之心,有以感夫太王之 神,太“王之神有以应夫王君之诚,故兆此丰年之瑞。 前庙之建,不知始自何代,缘无碑记,无从考据。今获 再修,不可无文,以记其事,愿有请焉。”余惟太王实肇 基王迹之贤君也,岐山实太王自邠始迁之都邑也, 庙建于斯,宜矣,血食于斯,宜矣;其香火之传于斯,则累千百世亦宜矣。呜呼!物换星移,城郭变迁,几世几 更,不可胜记,可胜叹夫!虽然,今岐山即古之岐山也。 世道有隆替,城郭有变迁,而岐山则不与之俱隆替、 俱变迁矣。太王之名则与岐山之名相为悠久而不 泯矣,岂有隆替与变迁也耶?王君于公事之馀,乃能 敦崇先王,祀事孔明如此,其用心亦勤矣,其为志可 尚矣。后之来尹是邑者,其能心王君之心,则斯庙殆 将与《岐山》同垂名于天地间矣。且太王之德业见在 《简册》,不复详著。兹特记其重修岁月,以复高文之请, 大书深刻,寿诸坚珉,以昭后世而传无穷焉。
《君子亭记》张应福
凤翔郡城外巽方有湖,宋苏子《八观诗》载之。迄今数 百年,兴废湮筑,不知其几矣。顷予来巡察关西,因慕 苏子文学政事,得考究其往迹。沧海桑田,惟是湖尚 在,规模湫隘,无复尔时风物之胜。湖南闲田十数亩, 中有基丈馀,殆前人所欲为而未竟者,予因建亭其 上。北面是湖,湖有莲,盈二三亩馀。三方植竹万竿,翠 盖红芳,摇金戛玉,岸渚交映,良足怡怀。亭既成,客有 携酒而落之者,遂请其名。予曰:“君子哉!”客曰:“何为其 君子也?”予曰:“夫莲花之君子,周濂溪尝言之。刘岩夫 《植竹记》亦以刚柔、忠义数德比君子。斯亭上下四旁, 罔非君子,独不可以君子名乎?虽然,莲之为君子也, 夏秋之交,亭亭之节,不染之操,盛矣”美矣!及夫秋老 霜严,草枯叶脱,盛美者不可复见。惟是竹也,方赫曦 而著荫,遇怒风而不折,历霜雪而常青。小之可以备 笙簧,唱和于庙堂之间;大之可以为简策,永存于图 书之府。莲固不得以拟之。於戏!莲花乘时效用之君 子也,竹则始终全节之君子也。君子之处世,因时以 有为,久暂而一致,斯无愧于二物焉耳。孔子尝谓:“圣 人吾不得而见之矣,得见君子者斯可矣。”予亦谓:“人 之君子,吾不得而见之矣,得见物之君子者斯可矣。” 夫物之为君子,尚为人之所愿见,况人之为君子乎? 客然而退,遂以名吾亭而镌之石,用垂不朽云。
《古槐记》前人
国朝设关西道,分治凤翔府。开署定居,则自孟德间 始也。公署内古槐十二株,布列有方,气象森然。“其高 则干霄摩空,其大则覆车荫亩。虬龙夭矫,柯干屈也; 虎豹眠伏,根株突也。波涛乍涌,风雨声也。笙簧叠奏, 鸧鹒鸣也。翠幄云张,夏之日也;乌鸦阵惊,冬之夜也。 黄花照眼,常思计吏之忙;绿荫盈庭,大衍后人之泽。” 虽莎庭之鼓吹,无为之石友,不是过之。予独慨其无 以知始植之岁月、年所之多历可传于后耳。尝考是 地,西则景福,金佛之宫寺,创自宋元,长松老柏,数百 年物,皆处斯槐下;北数十步,凌虚台之故址存焉。斯 槐适当其前,其将尔时之遗耶?夫材木产于山林,非 不寿且滋也,一经工师之择栋明堂,支大厦,荣矣美 矣,而木之生意则息。斯槐处城巿之中,小不厄于牛 羊,大不戕于斧斤,非造物者之独厚,士君子之封植, 何以能久?以此较彼,孰得孰失,必有能辨之者。《孟子》 云:“故国非谓有乔木之谓,有世臣之谓。”予则曰:世臣 乔木,交相倚重。有世臣之功,而后乔木保发荣滋长 之性;有乔木之植,而后世臣昭奠安宗社之勋。是故 表土宇之宁谧,耸士民之观瞻,于斯槐有赖焉。或者 谓此槐夜出火光如红衣,人为异盍去诸?予曰:非然 也。《淮南子》云:“古槐生火,久血为磷人不怪。”后之士大 夫,黜疑似之见,推爱物之仁,俾勿剪而勿败,则太清 之桧、孔明之柏,岂专美于前乎?是为记之。
《爱苏亭记》陈棐
扶风城南数武,有山曰飞凤,山之上有亭,旧题曰“远 爱”,相传苏长公轼之所书,今不存。余曰:“山去城里许, 非远也。山之亭仰面即可见,举足即可登,可爱甚近 也。而名曰远爱者,长公之寄兴于远耳。”余更题为《爱 苏亭》。昔苏子之所爱者,山亭也。今人之所以爱此山、 此亭者,以曾经苏公之所爱也。山亭经苏公之所爱, 而山之可爱者益增。是今人之所以爱此山亭者,实 爱苏公也。更名“爱苏”,义奚不宜?虽然,陈子能爱苏公 之所爱,其继而来者又焉知无爱陈子之所爱者乎? 爱陈子之爱,即爱苏子之爱,而爱苏之说益明矣。因 为《爱苏亭说》,明嘉靖壬子给事中陈棐记。
《石门记》杨博
走三千里到汧,阅历山川奇胜,目炫心招,乃始望洋 而惊,适适然叹天地之大也。顾山不孤放,水不遂往, 凡名山大川,每相附丽:匡庐也,附乎彭蠡、姑胥也,附 乎震泽;锺山、牛首也,附乎大江;罗浮、武夷也,附乎渤 海。故凡言山,必兼言水,以其为物不二也。秦饶于山, 啬于水,即水亦多漫衍迅削,与山不相亲比。夫人一 身肤骨营血相附不离,而后气韵生动,丰釆离披,发 之清和润泽,望而知为灵秀焉。山其骨也,土石相间, 夷衍绵�“其肤也,水则其营卫血泽也。”秦地百二,雄 口天下,如崆峒、太白、龙门、少华诸山,脍炙人口,余恨 未尽寓目。其他峻峭蟠曲,高并苍天,深极幽谷,固多奇胜哉!然骨或棱露,肤或皴笨,呆重童枯,对之闷顿。 每怀南中江山之秀,思得放舟湖上,弄水江边,观竞 渡于天中,望涛气于八月。言念徒殷,祇劳梦寐耳。公 馀偶暇寻“访禹迹”,因纵视城头石门,其山石对立,肤 色皆青莹,润泽不枯,且层叠起卧,蜿蜒垂下。俯临深 潭,有金山半壁之势,汧、辉二水,汇奔极猛。到峡口锁 束,若扼吭逆留之水,不得快志。遂往。乃怒激奔腾,两 相射激,若兵梃击撞,回复哄𩰚,经数遭乃去。去则鸟 奔兽轶,冲石翻岸,若武夫悍卒,醉怒决张,不可拘缚。 益以淫雨暴涨,川水迸发,则汹涌怒号,惊闻数里;声 光所激,则全乎江涛飞立之势矣。对岸群山耸翠,攒 叠回翔;山腰一抹,空阔旋绕,各饶秀致。日暮鸦归远 树,鹭落沙汀,烟雾迷离,夕阳返照,颇有南中景况。此 则山水相遭,有声有韵,有景有色,所谓“骨与肤卫相 附而呈采”也。夫山水岂必高深,取其足以寄适性情, 畅发天怀而已。予坐斗大城中,日苦奔走,必求华岳、 太行、瞿塘、孟门,逞极大观,而后快志。无论时不我假, 会不适逢,且抛却目前,侈想远大,不令一拳一勺笑 我诞妄哉?苏子云:“山水无常主,闲者便是主人。”予与 石门若米颠袖中石,嵌空玲珑,时相玩弄,仍恐传舍 吏一朝攫去此《块然者将不复为我有。今既有之,又 偷得馀闲,云胡不爱且赏也。因咏怀数首,聊以寄兴, 且厚有所托于石门,以待后之莅兹土者》。
《终南太白说》前人
终南山横亘关中,南面起秦陇,彻蓝田。凡雍、岐、郿鄠, 长安、万年,远且八百里,而延袤峙踞其南者,皆此一 山也。故韩愈《南山诗》曰:“西南雄太白,突起莫间簉。藩 都配德运,分宅占丁戊。逍遥越坤位,诋讦陷乾窦。”如 《关中记》谓终南山之总名,太乙山之别号,此其例也。 《水经注》武功终南,引杜预为据,而曰此山亦名终南, 亦名太白。其曰终南,固无间乎武功与万年,至云太 白,则旧隶武功,为冬夏积雪,望之皓然,故名。《雍录》谓 古图志无言太白即太乙者,惟《长安志》万年岩谷有 太乙祠,始可命为太乙,而非武功之太白。则古文以 武功、终南为太乙者,殆误认武功、太白而莫或正之 耳。其山高大,多出物产。《夏书》曰:“终南惇物。”《秦诗》曰:“终 南何有,有条有梅。”惇,厚也。厚物者,即东方朔所谓“玉 石金银铜铁,豫章檀柘,百王可以取给,万民可仰足” 者也。是自尧禹周汉,皆谓终南饶物产,不当别有一 山,自名厚物。《班志》引古文而以太乙为终南,垂山为 厚物也,误矣。盖以太乙、太白为终南则可,而分太乙、 太白、终南为三则不可。故李吉甫在元和间,核关中 终南所历,而著诸郡县。自郿鄠、武功至长安、万年,皆 著终南。且曰“在某县某方几里。”则太白专属县境,太 乙专属万年,而南山在关中者,统名曰终南云。
《褒斜同谷说》前人
《古今志》褒斜者,皆谓南北同谷,惟何氏《雍大记》不然, 谓“自秦入蜀,有三谷四道:西南曰褒谷,南曰骆谷,从 洋入;东南曰斜谷,从郿入。其栈道有四出:从成和、阶 文出者为沓中阴平道,邓艾伐蜀由之;从两当出者 为故道,汉高帝攻陈仓由之;从褒、凤出者为今连云 栈道,汉王之南郑由之;从成固、洋县出者为斜骆道, 武侯屯渭上由之。”此四道三谷,余未履其地,但就其 所分疏求之。夫既以骆谷为南,则斜谷当在西南,且 斜、骆二谷,地望各异,何得概称一道为武侯屯渭所 经由耶?盖褒谷在蜀汉西北,不得为自秦入蜀之路。 若从秦川言,则南曰骆谷,在盩厔,西南为郿,则斜谷 耳。乃讹“西南”曰“东南”,将以郿在盩厔之东乎哉?故程 大昌述高帝之入关也,正月,羽封沛公为汉王,都南 郑;封秦将章邯为雍王,都废丘;四月,汉王入蚀中,至 南郑。蚀中不见地书以地望,言关中南面碍山不可 直达,其有微径可达汉中者,唯子午关,在长安南,次 西有骆谷关,又西则褒斜也。此蚀中非骆谷,则子午 耳。若大散则在西南,不与咸阳对出,非其地矣。其年 五月,汉王引兵袭雍,则自褒斜出,盖雍之陈仓也。汉 王既出,章邯走废丘,遂定雍县,东围废丘,邯自杀。复 遣樊哙、周勃引兵下郿。安得谓骆谷在南,而斜谷又 在东耶?又按郑氏《地理略》,当蜀魏时,陈仓东北十五 里为郿城。亮攻陈仓不拔,又攻郿不能克,乃引还。《国 志》虽无其文,而渔仲博雅必有所据,则高帝后亮亦 攻陈仓及郿,而不独屯渭上,由斜骆道矣。盖骆谷出 扶风,隔南山中有三岭,一曰沈岭,近芒水,在盩厔;一 曰衙岭,一曰分水岭,固郿、斜谷水所从出以入渭者 也。乃知斜、骆二谷在南山中,其脉势实相联接。缘本 著末,则郿与盩厔皆有骆谷,而《雍大记》乃统称“斜骆 道”云,所以记事者,又有元僖西幸由斜谷之说,见次
《柳氏旧闻》及张𩇕《耆旧传凤翔府部艺文二〈诗〉
《大雅绵九章》诗经
此亦周公《戒成王》之诗。追述太王始迁岐周,以开王业,而文王因之以受天命也。
绵绵瓜瓞。民之初生,自土沮漆。古公亶父,陶复陶穴, 未有家室。〈比也〉
古公亶父,来朝走马。率西水浒,至于岐下。爰及姜女, 聿来胥宇。〈赋也〉
周原膴膴,菫荼如饴。爰始爰谋,爰契我龟。曰止曰时, 筑室于兹。〈赋也〉
迺慰迺止,迺左迺右,迺疆迺理,迺宣迺亩,自西徂东, 周爰执事。〈赋也〉
乃召司空,乃召司徒。“俾立室家,其绳则直。缩版以载, 作庙翼翼。”〈赋也〉
救之陾陾度之薨薨。筑之登登,《削屡》冯冯。百堵皆兴, 鼛鼓弗胜。〈赋也〉
迺立《皋门》,皋门有伉。迺立应门,应门将将。迺立冢土, 戎丑攸行。〈赋也〉
肆“不殄厥愠,亦不陨厥问。柞棫拔矣,行道兑矣。混夷 駾矣,维其喙矣。”〈赋也〉
虞芮质厥成,文王蹶厥生。予曰“有疏附”,予曰“有先后”, 予曰“有奔奏”,予曰“有御侮。”〈赋也〉
《武溪深行》汉·马援
滔滔武溪一何深,鸟飞不度,兽不能临。嗟哉武溪兮 多毒淫。
《扶风歌》〈九首录七首〉晋·刘琨
朝发广莫门,暮宿丹水山。左手弯《繁弱》,右手挥《龙渊》。
二
顾瞻望宫阙,俯仰御飞轩。据鞍长叹息,泪下如流泉。
三
系马长松下,发鞍高岳头。冽冽悲风起,泠泠涧水流。
四
挥手长相谢,呜咽不能言。浮云为我结,飞鸟为我旋。
五
“去家日已远,安知存与亡。”慷慨穷林中,抱膝独摧藏。
六
麋鹿游我前,猿猴戏我侧。资粮既乏绝,薇蕨安可食。
七
揽辔命徒侣,吟啸绝岩中。君子道微矣,夫子故有穷。
《扶风歌》宋·鲍昭
“昨辞金华殿,今次雁门县。”寝卧握秦戈,栖息〈一作止〉《抱 越箭》。“忍悲别亲知”,行泣随征传。寒烟空徘徊,朝行乍 舒展。
《朝天岭》唐·卢照邻
“十年游蜀道,万里回长安。徒费周王粟,空弹《汉史冠》。” 马蹄穿欲尽,貂裘破转寒。层冰横九折,积石凌七盘。 重溪既下濑,峻峰亦上竿。陇头闻戍鼓,岭外溷飞湍。 瑟瑟松风急,苍苍山月团。传语后来者,行路诚独难。
《初秋九成宫应制》刘祎之
帝圃疏金阙,仙台驻玉銮。野分鸣鹙岫,路接宝鸡坛。 林树千霜积,神宫四序寒。蝉急知秋早,莺疏觉夏阑。 怡神紫气外,凝盼白云端。《舜海》词波发,空惊游圣难。
《奉教追赴九成宫途中口号》李峤
委质承仙翰,祇命遄摇策。事偶从梁游,人皆背淮客。 长驱历川阜,回眺穷原泽。郁郁桑柘繁,油油禾黍积。 雨馀林气静,日下山光夕。未扳藂桂岩,犹倦飘蓬陌。 行当奉麾盖,慰此劳行役。
《古风》李白
太白何苍苍,星辰上森列。去天三百里,邈尔与世绝。 中有绿发翁,披云卧松雪。不笑亦不语,冥栖在岩穴。 我来逢真人,长跪问宝诀。粲然启玉齿,授以《链药说》。 铭骨传其语,竦身已电灭。仰望不可及,怆然五情热。 吾将营丹砂,永与世人别。
《登太白峰》前人
西上太白峰,夕阳穷登攀。太白与我语,为我开天关。 愿乘冷风去,直出浮云间。举手可近月,前行若无山。 一别武功去,何时复见还。
《九成宫》杜甫
苍山入百里,崖断如杵臼。层宫凭风回,岌嶪土囊口。 立神扶栋梁,凿翠开户牖。其阳产灵芝,其阴宿北斗。 纷披长松倒,揭𡾲怪石走。哀猿啼一声,客泪迸林薮。 荒哉隋家帝,制此今颓朽。向使国不亡,焉为巨唐有。 虽无新增修,尚置官居守。巡非遥水远,迹是雕墙后。 我行属时危,仰望嗟叹久。天王狩太白,驻马更搔首。
《敕借九成宫避暑》王维
帝子远辞丹凤阙,天书遥借翠微宫。隔窗云雾生衣 上,卷幔山泉入镜中。林下水声喧语笑,岩前树色隐 房栊。仙家未必能胜此,何处吹箫向碧空。
《赴北庭度陇思家》岑参
西向轮台万里馀,也知乡信日应疏。陇山鹦鹉能言 语,为报家人数寄书
《岐山下》〈二首录一〉韩愈
丹穴五色羽,其名为凤凰。昔周有圣德,此鸟鸣高冈。 和声随祥风,窅窕相飘扬。闻者亦何事,但知时俗康。 自从公旦死,千载閟其光。吾君亦勤理,迟尔一来翔。
《代扶风主人答》王昌龄
杀气凝不流,风悲月彩寒。浮埃起四远,游子迷不欢。 依然宿扶风,沽酒聊自宽。寸心亦无理,长铗谁与弹。 主人就我饮,顾我还慨然。便泣数行泪,因歌《行路难》。 十五役边城,三回讨楼兰。连年不解甲,积日无所餐。 将军降吴城,国使没桑干。去时三十万,独自还长安。 不信沙场苦,君看刀箭瘢。乡亲零落尽,冢墓亦摧残。 仰攀青松枝,恸绝摧心肝。禽兽悲不去,路旁谁忍看。 幸逢休明代,寰宇静波澜。老马思伏枥,长鸣力已殚。 少年与运会,何事发悲端。天子初封禅,贤良刷羽翰。 三边悉如此,否泰亦须观。
《三良冢》柳宗元
束带佐明后,顾盼流辉光。一心在陈力,鼎列夸四方。 款款效忠信,恩义皎如霜。生时亮同体,死殁宁分张。 壮躯闭幽邃,猛志填黄场。殉死礼所非,况乃用其良。 霸基弊不振,晋楚更张皇。疾病命固乱,魏氏言有章。 从邪陷厥父,吾欲讨彼狂。
《九成宫》李商隐
十二层城阆苑西,平时避暑拂虹霓。云随夏后双龙 尾,风逐周王八骏蹄。吴岳晓光连翠𪩘,甘泉晚景上 丹梯。荔枝卢橘霑恩泽,鸾鹊天书湿紫泥。
《汧阳县阁》韦庄
汧水悠悠去似絣,远山如画翠眉横。僧寻野渡归吴 岳,雁带残阳入渭城。边静不收蕃帐马,地贫惟卖陇 西鹦。牧童何处吹羌笛,一曲《梅花出塞》声。
《怀贤阁》宋·苏轼
南望斜谷口,三山如犬牙。西临五丈原,郁曲若长蛇。 缅怀诸葛公,万骑出汉巴。吏士寂如水,萧萧闻马挝。 公才与曹丕,岂止十倍加。顾瞻三辅间,势若风卷沙。 奈何长星坠,竟使蜀妇髽。山僧岂知此,一室老烟霞。 往事逐云散,故山依渭斜。客来空吊古,清泪落悲笳。
《东湖》前人
“吾家蜀江上,江水绿如蓝。迩来走尘土,意思殊不堪。 况当岐山下,风物犹可惭。有山秃如赭,有水浊如泔。 不谓郡城东,数步见湖潭。入门便清澳,恍如梦西南。 泉源从高来,随波走涵涵。东去触重阜,尽为湖所贪。 但见苍石螭,开口吐清甘。借汝腹中过,胡为目眈眈。” 新荷弄晚凉,轻棹极幽探。飘飘忘远近,偃息遗佩篸。 深有龟与鱼,浅有螺与蚶。曝晴复戏雨,戢戢多于蚕。 浮沉无停饵,倏忽遽满篮。丝缗虽强致,琐细安足戡。 闻昔周道兴,翠凤栖孤岚。飞鸟饮此水,照影弄毵毵。 至今多梧桐,合抱如彭聃。丝羽无复见,止有鹯搏。� 嗟予生虽晚,考古志所耽。图书已漫漶,犹复访侨郯。 《卷阿》诗可继,此意久已含。扶风古《三辅》,政事岂汝谙。 聊为湖上饮,一从醉后谈。门前远行客,劫劫无留骖。 问胡不回首,无乃趁朝参。予今正疏慢,官长幸见涵。 不辞日游再,行恐岁满三。暮归还倒载,钟鼓已韽韽。
《迁内翰给假回眉过凤翔游大像寺》
前人
金沙泉涌雪涛香,洒作醍醐大地凉。倒浸九天河影 白,遥通百谷海声长。僧来汲月归灵石,人到寻源宿 上方。欲续《茶经》校奇品,山瓢留待羽仙尝。
《斯飞阁》前人
西南归路远萧条,倚槛魂飞不可招。野阔牛羊同雁 鹜,天宽草树接云霄。昏昏水汽浮山麓,汎汎春光弄 麦苗。谁使爱君轻故国,此方无计老“渔樵。”
《自宝鸡阳平至斜峪宿蟠龙寺》前人
“横槎晚渡碧涧口,骑马夜入南山峪。峪中暗木响泷 泷,岭上疏星明煜煜。寺藏岩底千万仞,路转山腰三 百曲。风生饿虎啸空林,月黑惊麏窜修竹。”入门突屋 见深殿,照佛青荧有残烛。愧无酒食待游人,旋砍松 杉煮溪蔌。板间独眼惊旅魂,木鱼晓动随僧粥。起观 万瓦郁参差,目乱千岩散红绿。门首商贾负椒�山 后咫尺连巴蜀。何时归耕江上田,一夜心逐南飞鹄。
《遗爱亭》元·鲁懋
“溪南一带列千家,高下楼台傍水斜。”天阔乱鸿横晚 照,烟轻百鸟弄晴沙。波光映澈涵山影,秋色澄清鉴 《物华》。僧倚上方云绕槛,市声昏晓自喧哗。
《五丈原》明·何景明
风日高原暮,松杉古庙阴。三分扶汉业,万里出师心。 星落营空在,云横阵已沉。千秋一瞻眺,《梁甫》为谁吟。
《君子亭嘉莲》朱圻
云影徘徊一鉴空,孤岚山色映帘栊。波随浴鹭摇仙 舫,歌杂丝弦吼树风。红杏花飞双岸锦,苍松翠拂晚 烟笼。金卮对酒情无限,浑拟乘槎过斗宫。
《凤凰泉》王麒
凤凰山下草迷岚,泉响飞秋落晓昙。石径漱琴月色暗,溪花泛雨野香含。浮空星斗晴方烂,卧底蛟龙睡
正酣。欲直还斜流自远,溶溶脉涌自拖蓝。
《天台山》刘嶓
策杖天台访胜来,故宫高处任徘徊。山容岁岁常如 此,楼殿层层安在哉。禾黍不堪追往事,苍松犹自点 青苔。独怜当日填坑众,化作啼鹃夜夜哀。
《凤台山》吴琮
灵鸟当年傍碧流,危岑千载一孤洲。于今只有宫前 水,依旧潺湲未肯休。
《宝鸡县》汪广洋
“渭河霜满水如苔,一县人家半草莱。惟有秋风酸枣 木,淡烟深锁𩰚鸡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