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舆汇编 职方典 第八百八十三卷 钦定古今图书集成
方舆汇编 第八百八十四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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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考证
    钦定古今图书集成方舆汇编职方典

     第八百八十四卷目录

     建昌府部艺文一

      新城院记         宋李觏

      南丰学舍自记        曾巩

      仙都观三门记        前人

      游紫霄观记        张自明

      李参政平寇碑       元刘埙

      恒山精舍记        明宋濂

      金井山居记        何乔新

      四明阁记          徐芳

      赏花诗序          左赞

      云盖山记         王维夔

     建昌府部艺文二

      游豫章西观洪崖井     宋谢庄

      建昌渡暝吟        唐韦庄

      麻姑行          宋曾巩

      送南城郑邑侯之任     明罗𤣱

      麻姑山           曾屿

      登麻姑山         谢士元

     建昌府部纪事

     建昌府部外编

    职方典第八百八十四卷

    建昌府部艺文一

    《新城院记》
    宋·李觏

    出旴江门,陆行数十里,无善邸舍,足容食息。求之僧 家,唯章山,其广则新城院矣。前此予归,自信成秋大 热,夜发金谿,日昃不到。从者请息肩,得兹院以宿。下 马据床,汲井泉,饮且盥,清风在竹,不待呼名,红尘在 路,不敢随入。坐未定,意巳顺适,仰而视其梁,则毛姓 缋名者作焉。有顷而缋至,其礼甚卑,立于堂下,若吏 民见官长之状。予既辞,因揖而进之。与之语,盖古力 田敦朴之流。及院之本末,则对曰:“殿兴于开宝中,则 缋之王父母尝有劳焉。堂钟楼廊,门成于景祐、康定 间,缋与妇徐实同力焉。”予叹曰:“民财有馀,不以备斗 讼买直于圄犴,而能奉佛法徼福于杳冥,斯世俗犹 以为难矣,况于卑己尊贤?此道甚大,谁其知之?凡人 衣食足者,或闻马蹄声在百步外,闭门惟恐不及。今 吾亦布衣,姑弛担于此,且无一介与尔相闻,尔何取 于我而拳拳若是乎?吾无乃先谨名节,而未始得罪 于乡党乎?抑尔之闻见有异于众人乎?”既叹而去,五 六年矣,而不忘于心。近者予有丧,缋使其子来赙?辞 益逊,意益勤。顾无以答,遂录向所言者赠之,俾刻石 为《新城院记》。

    《南丰学舍自记》
    曾巩

    “予幼则从先生受书,然是时方乐与家人童子嬉戏 上下,未知好也。十六七时,窥《六经》之言,与古今文章 有过人者,知好之,则于是锐意欲与之并,而是时家 事亦滋出。自斯以来,西北则行陈、蔡、谯、苦,与雎、汴、淮、 泗,出于京师;东方则绝江舟、潜河之渠,逾五湖,并封、 禺、会稽之山,出于东海上;南方则载大江,临夏口而 望洞庭,转彭蠡,上庾岭,繇真阳之陇至南海上”,此予 之所以涉世而奔走也。蛟鱼汹涌,湍石之川,巅崖莽 林,䝙虎之聚,与夫雨旸寒燠,风波雾毒,不测之危,此 予之所单游远寓而冒犯以勤也。衣食药物,庐舍器 用,箕筥碎细之间,此予之所经营以养也。“天倾地坏, 殊州独哭,数千里之远,抱丧而南,积”时之劳,乃毕大 事。此予之所以遘祸而忧艰也。太夫人所志,“与夫弟 婚、妺、嫁,四时之祠,与夫属人外亲之间,王事之输”,此 予之所皇皇而不足也。予于是力疲意耗,而又多疾。 言之所序,盖其一二之觕也。得其间时,挟书以学之。 夫为身治人世用之损益,考观讲解,有不能至者,故 不得专力尽思,琢雕文章,以载私心难见之情,而追 古今之作者为并,以足予之所好慕,此予之所以自 视而嗟也。今天子至和之初,予之侵扰多事,故益甚。 予之力无以为,乃休于家,而即其旁之草舍以学。或 疾其卑,或议其隘者。予顾而笑曰:“是予之宜也。”予之 劳心困形,以役于事者,有以为之矣。予之卑巷穷庐, 穴衣砻饭,𦬊苋之羹,隐约而安者,固予之所以遂其 志而有待也。予之疾则有之,可以进于道者,学之有 不至;至于文章,平生之所好慕,为之有不暇也。若夫 土坚木好,高大之观,固世之聪明豪杰挟长而有力 者所得为。若予之拙,岂能易而至彼哉?遂历道其少 长出处,与夫好慕之心,以为《学舍记》。

    《仙都观三门记》
    前人

    门之作,取备豫而已。然天子、诸侯、大夫各有制度,加于度则讥之,见于《易》《礼记》《春秋》。其旁三门,门三涂,惟 王城则然。老子之教行天下,其宫视天子或过焉,其 门亦三之。其备豫之意,盖本于《易》。其加于度,则知礼 者所不能损,知《春秋》者所太息而已。甚矣,其法之蕃 昌也。建昌军南城县麻姑山仙都观,世传麻姑于此 仙去,故立祠在焉。距城六七里,由绝顶而上至其处, 其地反平宽衍沃,可宫可田,其获之多与他壤倍,水 旱所不能灾。予尝视而叹曰:“岂天遗此以安且食其 众,使世之衎衎施施趋之者不已欤?不然,安有是耶?” 则其法之蕃昌,人力固如之何哉?其田入既饶,则其 宫从而侈也宜矣。庆历六年,观主道士凌齐晔相其 宫,无不修,而门独庳,曰:“是不足以称吾法与吾力。”遂 大之。既成,托予记。予与齐晔,里人也,不能辞。噫为里 人而与之记,人之情也。以《易》《礼》《春秋》之义而告之,天 下之公也。不以人之情易天下之公,齐晔之取予文, 岂不得所欲也夫?岂以予言为厉己也夫!

    《游紫霄观记》
    张自明

    南丰县西南八十里,有紫霄观,相传仙者壶公于此 得道。壶公者,后汉费长房师事之者也。宋嘉定五年 冬十月戊寅,旴江张自明始与季弟自本来游紫霄。 所谓“三岩”者,盖下岩、中岩皆干户,而上岩兑户也。下 岩在山半,屋三分,一在岩中,屋头石壁峻立,有窦横 袤寻丈许,中有仙床丹匣及蜕骨,或者壶公之遗耶, “未可知也。”观傍老松一株,大三抱,夭矫腾上,如苍龙 挐,云恐汉时物矣。从旁得路,迤逦上数百武,为中岩, 横袤不十寻,然益怪奇清邃,疑壶公得道处也。又从 旁得路数百武,为上岩,则山之巅矣。山益高,势益峻, 不可得栖止。及山之巅,肆远望焉,则军峰插天,如玉 笋出其右;旴江泻汉,如玉绳维其左。金嶂鹰石,朋从 友列如屏㡩遮其前,而其后则山,驱羊而随之,水束 带而归之无数也。大抵兹山如麒麟狮象,豸身昂头, 横踞霄汉,不可迫视。四围群山近环之,如禽伏兽拱, 不可枚数。山皆苍石青厓,如削如铸,不可形状。小溪 贯注其中,如蛇缠练绕,首不知来,尾不知去。诉游二 三里许,两岸皆峭壁岩窦峙列,上头青露天一线,下 皆微潭百丈。岩上仙棺棋局,历历可辨数。然四壁峻 绝,梯磴绠梁,无所于施,人迹不可登到,大江以南,一 胜处也。观始名“妙仙”,不知自何时,中稍陵夷。国初,里 有义门瞿氏子弟于岩下作茅斋读书。大中祥符七 年夏五月,道士王士良始得郡符,来居之。治平元年 夏五月,更锡今名。余来徘徊三日不能去,为之三叹 曰:“兹山钟灵炳异,蓄伟耀奇,寔为大江以南一胜处, 而不在乎通都,不立乎通衢,故自有宇宙,便有此山, 鲜有知之者,知之者壶公一人而已。然而壶公者,长 往不来之人,其事芒芴怪诞,人未必因以为重,后壶 公千有馀年而余乃知之。余复无毫毛声光气力,兹 不足增重于山,无益损,而山亦何心乎?此固天之生 物,高下全偏,劣优,美恶各有差等。人惟不知之,知而 区以别焉,天之意也。士受中而好修,诚不靳人知,亦 惟恐人知。苟知之,必重之,士无与焉,何莫不类夫山 也哉。”道士吴源清闻余言而叹曰:“盍书之,以验后之 来游者。”遂书之。源清字善渊。精持戒律,读书好吟诗。 观久弗葺,吴尽葺之。是岁“长至后二日甲子,迪功郎、 前江陵府司户参军旴江张自明记。”

    《李参政平寇碑》
    元·刘埙

    “大元,运神武以制六台,任仁贤以福诸道。江南既平, 阅十有七载,南北一家,烟火万里,海澄岳静,风恬日 熙。彼有负险阻,萃渊薮,啸呼萑苻,或一二见,不旋踵 而以平,瞬息以宁。繇皇威丕畅,遐迩率服。厥亦惟蕃 宣得人,绥靖有方,式克至于今日休。”至元二十有五 年,禽寇锺明亮起临汀,拥众十万,声摇数郡,以闽广 交病焉。猱捷豕突,草萎木枯,血肉填溪谷,子女充巢 穴。有旨进讨,辄伪降以款我师。明年,丘元起广昌,与 明亮犄角,弥漫浸淫,遂及我丰。丰民素弗二顾,力不 克拒,有被胁而从焉者,势张甚。又明年春,贼大至。陈 河田、陈九陂,又陈小莱,锋交焰炽,势甚张,遂犯州之 南门,实瞰江,贼乘桥攻门。是时,诸军甫集,出营黄原, 城戍单弱,藩垣荡夷,事且急,乃断桥以拒之。守兵飞 矢露刃,市民掷瓦投石。适雨暴江涨,贼阻深,引退。既 退,势犹张,焚戮村落无虚日,州惟闭关自保。云沉雨 凄,官民惴危,老稚悲戚,救我者谁?一日阴霾划开,天 宇澄霁,则参政李公来,号令新,和气回,军声壮,风采 肃。乃启城关,乃发仓粟,乃宽刑辟,乃缓商征,政有便 民者罔弗举,民始有生意。贼亦望风,鸟惊兽散。于是 责官吏以招徕,分师旅以讨捕,悔过宥之,负固诛之, 州境毕清。则率诸将捣丘元之巢,歼其渠,离其党,绥 辑其流亡,振旅还,州人香旗欢迎,感极且泣曰:“生我 者父母,全我者参政也。”自丘元败而明亮孤,不数月 贼悉平。呜呼!公之功伟矣!端人也,其仁如春,其情如 冰,其诛赏公平如权衡。其在军中,手不释卷,虽羽檄 纷驰,犹崇学校,修祭礼,非其本领,正识虑明,曷克若是?昔公先太师武愍公来救旴旴民,尝刻碑府门。今 丰之危,视旴弥甚,而公之德视武愍有光焉。是宜碑 顾碑,亦未足彰公之德也。陵石迁易,此德“不磨;日月 晦冥,此德不掩。肉腐而骨,骨朽而土,此德不忘。屹两 碑其相辉,垂千载而有永”,姑借是以寄邦人之思。公 名世安,号龙川,家世河西,徙居燕,为江西等处行中 书省参知政事有年矣。勋名著闻,新膺特旨,因任云。

    《恒山精舍记》
    宋·濂

    精舍建于旴江,恒山则在中山之阳曲,地之相去若 是甚远也,而名之恒山者何?示不忘其先也。盖伯昭 之先家于阳曲,其八世祖尚书丞相公由进士起家, 扬历台省。致和中,蔡京方居宰府,有徐禋者,增广鼓 铸之说以媚京,公劾止之。既而京引方士以惑上,公 复上疏,并奏京欺君僭上,蠹国害民数事,直词正气, 震动一时。公讳安中,字履道,世所称“初寮先生”者也。 公之子辟章出守泉州,亦以政事闻。泉州之子秬往 来旴江,乐其水土之衍沃,遂家焉。至伯昭已更六世 矣。伯昭缔室麻姑山之下,东西之广,仅充三筵。槛础 巩密,户牖靓明。伯昭饮水著书其中,以乐先王之道 间尝出户而望见林峦之苍润,烟霞之卷舒,晴容雨 态之变移,辄北面泫然流涕曰:“呜呼!是山信美矣,吾 其敢忘于恒山乎?恒山不可忘,则夫寤寐于先德者, 或者庶几其有合乎?”于是名其精舍曰恒山,所以志 也。濂窃闻之,昔者晋阳穆公自江右迁于疏属之南 汾水之曲,愓然有感于其中家庙,坐必东向,曰:“未忘 先子之国也。”穆公者,王虬也。著《政大论》八首,以言帝 王之道。曾孙通因按之以续经,其人亦贤矣。今伯昭 与虬皆王氏矣,汾水、阳曲又皆冀州之境,安知其初 不出于一族乎?穆公之所感,伯昭之所志,其道固宜 相同也。其所异者,穆公则自南而北迁,伯昭之先则 自北而南来尔。然此不必较也。古之人不忘其先者, 不齐“其迹而追其德。”使伯昭能振先德而弗使之坠, 则虽迁旴江,而无殊于恒山。苟舍此而不图,则虽世 处乎恒山,日游乎阳曲,亦奚翅久居于遐荒而忘其 祖也乎?伯昭学赡而文雄,试艺乡闱,尝占前列。及其 再贡,又冠多士。文光炳然,起于东南,如长虹贯天,无 远弗睹。大江之西,未有能或之先。而其为人俊伟磊 落,又有燕赵奇男子之风。异时立朝,劲气直词,必将 无愧先人。伯昭虽不鳃鳃于恒山濂,亦知其承家学 矣。然而《记》有之:“乐其所自生,礼不忘其本。”伯昭盖深 达夫礼乐之源者,其能不致谨于斯乎?伯昭能致谨 于斯,是则所以为伯昭者也。是为说。

    《金井山居记》
    何乔新

    广昌西南九十里,有地曰金井,承仕郎黄君愈敬之 别墅也。愈敬谓予曰:“自吾祖吾父以及吾身,家银溪 之上三世矣。银溪距县治四十里,然居民稠密,市肆 浩穰,吾病其未能远烦嚣而极山水之乐也。故择其 幽遐深邃者居之,得金井焉。金井多佳山,水,若《牙梳 障》,若飞来峰,巅崖秀壑,虎兕蹲而鸾鹤翥者,皆环拱 于吾居。而仙人井、七星潭,含烟云而出风雨者,近在 东阡西陌,可游也。吾甚爱之,故筑室于兹,前为堂,后 为寝,旁为燕休之室,垦田以种稻,岁时衣食仰给焉。 凿池以养鱼,宾祭于是乎取之。度地以为圃,杂莳花 卉果蔬,可以娱耳目而养口体,吾将老焉。”尚宝丞程 公尝题吾室曰:“金井山居,子幸为吾记之。”又曰:“吾观 今之所谓巨室者,营营焉,务厚积以充其欲,以遗其 子孙。良田美庄百计求之,象犀珠玉珍丽之物,巧取 豪夺,惟恐其不得也。然不旋踵而归于他姓者有之, 吾心怆焉。故凡世之可欲者,泊然其间,所未能忘情 者,山水之乐耳,为此所以成吾乐也。山水之乐非良 田美庄象犀珠玉珍丽之物可比,庶几可以终吾身, 遗吾子孙,而豪有力者亦将不吾夺也。”予叹曰:“愈敬 之贤,加人数等矣。知烦嚣之可厌而远身于闲旷之 野,知货财之不可守而娱情于山水之观,可不谓贤 乎!《传》曰:‘知者乐水,仁者乐山’。观其所乐,可以知其德 矣。知以烛之,仁以体之,黄氏之庆泽,盖未有涯也。”异 时过其居者,见其乔木蔚然,秀色在户,曰:“斯贤者之 居也,将有徘徊瞻仰而兴叹者矣。”

    《四明阁记》
    徐芳

    予居平,嗜明恶暗,稍当卑僿,即神沮气结,倦闷不可 胜。故凡所栖息,必极峻豁之地乃适。辛卯还,山中环 堵就荒,踠足靡所,乃因傍舍之隙趾,倚土续木,增为 斗室,架小楼其上,颜曰“四明阁。”暇日与客啜茗登之, 客见其疏棂洞启,四眺廓然,笑曰:“此真可谓四明也 矣。”予曰:“然,近之。然非吾所谓明也。”夫明必于昼,则逮 夜而晦亦及之矣,非真明也。吾所谓明者,朝曦初吐, 其气熊熊,吾豁牖以迎之,夕阳在山,半规欲堕,而前 峰素月,又穿檐照我几间矣。其或哉生旁死,韬蚀有 时,而列曜离离,冒我楹桷,即未必引腕可摘,而幽光 下属,炯乎不夜也。夫天下之至明,未有过于日月者 也。今日之所穷,月以继之,月之所穷,“星又以继之。而吾之明,乃真孤引无或息矣。”客曰:“若子言三矣,何以 曰:四?”予曰:“六一居士不云乎:以予一嗜明之人居于 其间,非四明耶?”客曰:“然。是阁方广不及十笏,几席之 外仅容一榻。小架摊书可数百卷。壁间供大士像,垆 香瓶水,略一点缀。阁前一峰奇耸,如贵人袍笏立,不 可狎对。旁列远山数”叠,村落数百家,苍痕黛影,渔火 炊烟,窗霭百变。阁之左右,俯瞰重砌,丛篁密罩,古翠 时滴。老棘蔓引作软蕊白花,缘砌上下。砌外深松弥 漫竟一二里。春时金粟一色,轻风微漾,扑眼皆是香 露。阁后松益深杳,山禽野鹿,盘绕挂弄,凭阑逼视,皆 不甚畏。至于霜之晨,雪之夕,寒光素影,涵澹澄浸,于 阁之“明益有助焉。而山中所有,毫发不改,以其中无 柔艳脆枝与时荣落者也。予疏放已久,人不甚以俗 事相责,山空径僻,剥啄不到,时于此中徙倚傲岸,有 所感触,以诗歌杂文寄之。或时就架抽书一卷,随意 揽涉,不必竟册。稍觉烦苦,即掩窗静息,趺坐数刻,或 就榻欹枕,瞌然而卧,卧足还起,兀兀如是”,不知昏旦 何迁,寒燠何易也。人生不过数十年,而枯菀炎寂,其 大者已自可见。此疣赘之身,既不能下从《三闾》,又未 能远追《五岳》,尚可于容膝之外,更有所营以益之耶? 夫亭台池舫花石之娱,吾非不乐之也,然力不能致。 星云日月,山川草树,天地所有,吾皆因之,亦未见不 足也。年来惨悴成疾,两目益昏眩。白昼所睹,皆若烟 雾。是阁虽澹朴无所喜,然入幽出旷,与予性适有合 焉。于以休闲送老,亦各有取也。因为之记,使后世知 予所以有此阁与阁所以名者。

    《赏花诗序》
    左赞

    旴江赤面石,一名红屏,《旧志》目为郡之印山。上有三 仙祠,灵响特著,又名灵宝山。成化乙酉夏五月既望, 予以内艰服阕,将之京。从兄时良曰:“赤石之约久矣, 盍乘间一游乎?”凌晨蓐食,出仪凤门,西行可五里,折 东北又三四里,始至山麓。石磴绝险,攀缘维艰。憩祠 宇下犹足颤,心悸良久。凭栏俯瞰,石壁斗绝,惟东北 坳弱筱动摇可爱。从兄曰:“若花卉点缀尤佳。”予乃效 石延年,命从者泥裹桃核数枚掷下,然亦未必其果 发花否。岁壬辰冬,予谒告展先墓,山中道士彭志宽 来白:向所投核,顷岁花发盈砌,花时须往一观。会修 撰张启昭亦以省亲还,遂同诺之。明年春二月二十 日,阎守信、甯泰亨偕道士期次日登山。从兄闻之,亦 欣然欲往。以山前路险,山后差平,先戒子宪婿郑参 及予婿邓升候石崇观。是日,天气和畅,予与从兄修 撰各乘肩舆,出西郭华表峰,访饶民厚,遥见白衣二 人隐见石磴间,意必守信、泰亨也。至观,宪辈来迎,时 彦参议亦先在焉。观之住持肃客,坐堂上饮茶毕乃 导。由观北折而东,路果稍平。约二里至赤石。守信具 馔甚腆,更酬交酢,剧谈大笑,岩谷皆应。而山坳桃花 正开,二株特盛。从兄乃析昔人诗“山桃发红萼”一句 为韵,能诗者各摘一言赋之,不拘《选》律。夕阳将薄西 山,循左山徒步下丘坊,且吟且行。从兄时年六十有 二,行甚速,后生顾不能及众曰:“此翁良矍铄。”至平地, 或骑或乘入城,而鸟衔暝色归林矣。翌日诗成,凡若 干首。从兄及同游者,以予与修撰俱非久处乡井者, 而重游未有定期,宜纪岁月,各藏一通,以俟异时续 游云。

    《云盖山记》
    王维夔

    南城一邑,径围甫百十里,而藩邸郡署以逮士民,廛 舍棋置,不下数千,故推江右上游,秀美萃焉。其先以 文章理学科第名世代不乏人,迩乃落若晨星,奇变 叠出,至勤有司,当道之箸画,辄愕不自辨,形家者佥 谓云“盖祖龙之受伤实甚。”余时正治邑,彷徨于咨诹 善道间,吴、李诸孝廉首疏其状以请,且挟郡大夫之 善堪舆者俱。余闻而韪之,立饬舆马,檄里老以从。至 则环按其所,孔窦百数,如穴如深窈不可测。廉其 旁近,言伐山凿石,日以百辈。虽间尝吐红岚白炁,触 者无不僵晕,竟不以却。吁嗟!一灰矿耳,匪五金冶铸 有裨经用,而又通城百万所托根焉。且微若脉,细若 气,精卫百益,而弗得,而堪此旦旦之伐也耶?闻之,山 崔巍以嵯峨,人磊落而英多,灵杰相待不虚久矣。人 身一扼其吭,四大都废,通体即以不灵,曾蜂鹤腰膝 之奇渺,百孔耗泄,灵秘杳然欲尽,而犹望盛美不衰, 得乎?亟下令禁之,仅得少辍。无何,余以入觐题留,而 诸孝廉亦各公车北上。禁益弛、变故益繁,乡绅之望 形者忧益廑矣。维时侍御陈公本偕诸绅士并申其 请,前道洗公宪祖尚守郡,暨台檄交下诘责,而土人 王宇、吴章之侵窃媒利者,罪状始益著,其纷攘窥觊, 犹耽耽未忘也。缮部郑公之文,遂倡公赎,侍御毅然 代赎以公之。吁嗟义哉!余顷奉玺书备兵,再莅兹土, 首咨地方要害,则闻禁复严,穴窦复窒,而云盖之灵 秀当亦复萃。因喜而叹曰:“余曩所可孝廉之请者,至 今日始竣。于以卜英杰之云蒸雷奋,与先达之竞爽

    嗣”徽者,必不远也。吴孝廉更以请曰:“法久则疏,情久
    考证
    则玩,可无数字斧钺,以诫悚之。匪但声灵弹压,足为

    经久,将威德之在人心者,千载若新耳。”余多其虑之 远,亦曰:“令异日者睹此片石,而见侍御公暨诸名绅 嘉惠地方如此,其拳切继起者,当无忘嗣述也。”爰据 始末而并识之。时崇祯辛未仲秋立。

    建昌府部艺文二

    《游豫章西观洪崖井》
    宋·谢庄

    《幽愿》平生积野,好岁月弥。舍簪神区外,整褐灵乡陲。 林远炎天隔,山深白日亏。游阴腾鹄岭,飞清起凤池。 隐暧松霞被,容与涧烟移。将遂丘中性,结驾终在斯。

    《建昌渡暝吟》
    唐·韦庄

    月照临官渡,乡情独浩然。鸟栖彭蠡树,月上建昌船。 市散渔翁醉,楼深贾客眠。隔江何处笛,吹断绿杨烟。

    《麻姑行》
    宋·曾巩

    《军南》古原行数里,忽见峻岭横千寻。谁开一径破苍 翠,对植松柏何森森。危根自迸古厓出,老色不畏莓 苔侵。修竹整整俨朝士,下荫石齿明如金。遂登半岭 望城郭,但见积霭萦江浔。冈陵稍转露楼阁,沙莽忽 尽横园林。秋光已过花草歇,寒气况乘岩谷深。我驰 轻舆岂知倦,倏忽遂觉穷嵚崟。龙门谁来此中凿,玉 简不记何年沈。泉声可听真众籁,泉意欲写无瑶琴。 斗回地势平如削,䆉䅉百顷黄差参。洞开三门两出 路,却立两殿当厓阴。深廊千步抵厓腹,桀木万本摩 天心。碑文磊落气不俗,笔画缥缈工非今。世传仙人 家此地,天风冷冷吹我襟。今人岂解不老术,可怪绿 发常盈簪。根源分明我能说,一室倾“倒输琅琳。”清高 既不拥耒耜,方社又不持戈镡。我丁轗轲岂暇议,直 喜虚旷开烦襟。清谣出口若先措,白酒到手无停斟。 山人执袂与我言,留我馈我山中禽。玲珑当窗急雨 洒,窈窕隔溪孤笛吟。未昏已移就明烛,病骨夜宿添 重衾。神醒气王自无睡,到晓独爱流泉音。起来身去 接尘事,片心未省《登临》:

    《送南城郑邑侯之任》
    明·罗𤣱

    “夜风㩧屋角,穿隙衾铁冷。君心去如飞,脂辖觉仆猛。 遄归拜松楸,此味未隽永。安知凋瘵邑,万室坐深阱。 饿虎吞羔豚,饥蛟食蛙黾。章甫以屦苴,逢掖今裸裎。 善人噤吞声,有若物在哽。跼蹐无控诉,空馀列行省。 常虞潢池中,窃弄在俄顷。”犊童与《豕绝》不以力逞。 君行纳吾污,此实邦邑幸,

    《麻姑山》
    曾屿

    巳过僧房啜午茶,还从仙客饮流霞。冈缘《华子》犹名 华,谷傍麻姑亦姓麻。荒忽岂知千古事,盘旋真爱野 人家。清辉况是中秋近,且就山房驻小车。

    《登麻姑山》
    谢士元

    纵策入烟萝,萦回度空谷。更上齐云亭,凭高骋双目。 岩泉挂晴虹,恍惚衡庐瀑。仙子多楼居,栋宇云间矗。 野鹤唳还飞,瑶草冬更绿。山神著灵响,敬畏予所独。 于焉举禋祀,祈年介嘉谷。茕茕鲁公碑,昏讹犹可读。 义烈感精神,直欲相追逐。载诵《泰伯诗》,调古谁能续。

    建昌府部纪事

    《通志王昕传》:“广德初,为南城令,去民疾苦,至县之日, 考于事典,陈其艺极,凡三月而南城之人和。”

    《游茂洪传》:字简之,崇仁人。开元中为南丰令,恩威并 行,截溪水为五陂,溉田四千馀顷,又凿石渠以溉枯 田,迄今民祀之。语人曰:“古人以人心为城,吾以人情 为田。”

    南唐中,初置“建武军,李崇瞻权军制置公事。当建军 之始,料理有方,兴建有制,创廨舍以安僚属,置五营 以屯戍卒,增制院城以壮军治,立仓库以备军实,成 浮梁以便往来”,一时百废修举。

    绍兴二年,贼曹成拥众十馀万,命岳飞平之,授武安 军承宣使,屯江州。时建寇范汝为陷邵武,江西安抚 李回檄飞分兵保建昌及抚州。飞遣人以“岳”字帜植 城门,贼望见,相戒勿犯。

    《糜弇传》:弇字仲昭,富阳人,知建昌军,捐未催苗三千 三百石有奇。豪右有诬平民为盗者,狱已具,弇直之, 武断之风遂戢。岁旱,弇露祷曰:“愿降罚守臣,毋流灾 百姓。”顷大雨。

    《苏缄传》:缄晋江人,为南城令。岁凶,里中藏粟者固闭 以待价。缄籍其数,先发常平谷以定市价,粜于民,揭 榜于道曰:“某家有藏粟几何?”民用价籴有不出。及出 不如数者,挞于市。以是民无艰食。

    《杨林传》:“林字山立,咸淳中摄南丰令。邑寇毁残官民 舍,莽为瓦砾,夜劫仇杀,林至,歼其渠,扫其穴,招集流 离,葺理市廛,百废具兴,士民安之。”

    闽、广寇连岁扰江右,残掠邑境。知县汤建衡誓死为战守计,缮城垣,备器械,建“环胜堂”于城东,日夕处其 中,选练骁桀,布置城守。夜躬巡视,必三周无间寒暑。 寇再至城下,衡率邑民相机策应,城得获免。

    元时,南丰县有寇,新附后叛,毁残殆尽。李忙古歹至 任,建置如初。闽寇突至,百姓扶携匿村落,凡七日,而 无一人从乱者。后讨捕兵至,谓邑民多胁从,麾兵戍 门,民咸谓必死。歹挺身垂涕,明百姓不叛,得敛兵去, 阖城获免。

    明弘治间,营建益邸,广取军民屋址。当道惧摇动,知 县高齐南《亲敞丈记》偿价,或有愿易官地之空者听, 人心帖然。

    正德间,南城妖民傅义久倡《白莲教》惑众,将以为乱。 知县萧一中密计擒之,始定。先是岁编王府民校,苦 于应当,或至破家。中为请于台,改银输雇,遂著令,民 乃大苏。又均赋役,清版籍,至今赖之。

    嘉靖六年,南城水灾,知县邹尧臣出俸赈救,存活甚 众。值大造,长吏有欲伪增户口以邀功者。臣力争,乃 获除免。

    南城县儒学为“益藩”前门所压,知县吴之屏为增高 三尺。益藩闻而阻之,令仍旧栋。之屏乃潜使人筑其 基磉,仍增高三尺。至今轩为壮丽,科甲联镳,之屏之 力也。

    建昌府部外编

    《通志》:“旴村有老母生三子,挂五铢衣,从物外游,久之 能变化。母喜食鱼,遂于黎沮溪十日献二鲤。数年间 挈其母登西洪山而仙去矣,当时因号为旴母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