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伦汇编 官常典 第三百四十七卷 钦定古今图书集成
明伦汇编 第三百四十八卷
明伦汇编 官常典 第三百四十九卷


    钦定古今图书集成明伦汇编官常典

     第三百四十八卷目录

     都察院部名臣列传十

      宋五

      林大中      黄度

      唐璘       王遂

      洪咨夔      刘汉弼

      朱貔孙      林略

      吴昌裔      郑采

      洪天锡      沈炎

      黄师雍

    官常典第三百四十八卷

    都察院部名臣列传十

    宋五

    林大中

    按《宋史》本传:“大中,字和叔,婺州永康人。入太学,登绍 兴三十年进士第,知抚州金谿县。郡督输赋急,大中 请宽其期,不听,纳告敕,投劾而归。已而主太常寺簿。 光宗受禅,除监察御史。大中谓国之大事在祀,沿袭 不正,非所以严典礼、妥神明。上疏言:‘臣昨簿正奉常, 实陪庙祀,见其祝于神者或舛于文,称于神者或讹 其字;所宜厚者,或𥳑不虔;所宜先者,或废不用,更制 器服;或岁月大疏,夙兴行事;或时刻太早,是皆礼意 所未顺,人情所未安也’。”一日,御札示大中,谓言事觉 察,宜遵旧例。大中曰:“台臣不当逾分,守固如圣训。然 必抗直敢言,乃为称职。”迁殿中侍御史。奏言:“进退人 才,当观其趣向之大体,不当责其行事之小节。趣向 果正,虽小节可责,不失为君子;趣向不正,虽小节可 喜,不失为小人。”又论:“今日之事,莫大于仇耻之未复。 此事未就,则此念不可忘。此念存于心,于以来天下 之才,作天下之气,倡天下之义。此义既明,则事之条 目可得而言,治功可得而成矣。”陈贾以静江守臣入 奏,大中极论其庸回亡识,尝表里王淮,刱为道学之 目,阴废正人,傥许入奏,必再留中。善类闻之,纷然引 去,非所以靖国,命遂寝。绍熙二年春,雷电交作,有旨 访时政阙失,大中以事多中出,乃上疏曰:“仲春雷电, 大雪继作,以类求之,则阴胜阳之明验也。盖男为阳 而女为阴,君子为阳而小人为阴,当辨邪正,毋使小 人得以间君子;当思正始之道,毋使女谒之得行。”司 谏邓驲以言事移将作监,大中言:“台谏以论事不合 而迁,臣恐天下以陛下为不能容。”守侍御史兼侍讲、 知潭州赵善俊得旨奏事,大中上疏劾善俊,而言宗 室汝愚之贤当召。上用其言,召汝愚而出善俊于郡。 时江淮、荆、襄为国巨屏,而权任颇轻,大中言:“宜选行 实材略之人,付以江淮、荆襄经理之任。”旧制,河北、陕 西分为四路,以文臣为大帅,武臣副之。中兴初,沿江 置制置使。自秦桧罢三大将,兵权专归武臣,“而江东、 荆襄帅臣不复领制置之职。宜仍旧制置,而以诸将 为副。久其任,重其权,则边防立而国势张矣。”江、浙四 路,民苦折帛,和买重输,大中曰:“有产则有税,于税绢 而科折帛,犹可言也;如和买折帛,则重为民害。盖自 咸平马元方建言于春预支本钱,济其乏绝,至夏秋 使之输纳,则是先支钱而后输绢,其后则钱盐分给, 又其后则直取于民。今又令纳折帛钱,以两缣折一 缣之直,大失立法初意。”朝廷以其言为减所输者三 岁。马大同为户部,大中劾其用法峻。上欲易置他部, 大中曰:“是尝为刑部,固以深刻称。”章三上,不报。又论 大理少卿宋之瑞,章四上,又不报。大中以言不行求 去,改吏部侍郎,辞不拜。乃除大中直宝谟阁,而大同、 之瑞俱与郡。初,占星者谓朱熹曰:“某星示变,正人当 之,其在林和叔耶?”至是,熹贻书朝士曰:“闻林和叔入 台,无一事不中的。去国一节,风义凛然,当于古人中 求之。”给事中尤袤、中书舍人楼钥上疏云:“大中言官, 当与被论者有别。”寻命知宁国府,又移贛州。宁宗即 位,召还,试中书舍人,迁给事中,寻兼侍讲、知阁门事。 韩𠈁胄来谒,大中接之无他语,阴请内交,大中笑而 却之,𠈁胄怨由此始。会吏部侍郎彭龟年抗论𠈁胄, 𠈁胄转一官与内祠,龟年除焕章阁待制,与郡大中 同。中书舍人楼钥缴奏曰:“陛下眷礼僚旧,一旦龙飞, 延问无虚日,不三数月间,或死或斥,赖龟年一人尚 留。今又去之,四方谓其以尽言得罪,恐伤政体。且一 去一留,恩意不侔,去者日远,不复侍左右,留者内祠 则召见无时。请留龟年经筵,而命𠈁胄以外任,则事

    体适平,人无可言者。”有旨:“龟年已为优异,𠈁胄本无
    考证
    过尤,可并书行。”大中复同奏:“龟年除职与郡,以为优

    异,则𠈁胄之转承宣使,非优异乎?若谓𠈁胄本无过 尤,则龟年论事实出于爱君之忱,岂得为过?龟年既 已决去,𠈁胄难于独留,宜畀外任或外祠,以慰公议。” 不听。太府寺丞吕祖俭以上书攻𠈁胄,谪置韶州,大 中救之。汪义端顷为御史,以论赵汝愚去,至是𠈁胄 引为右史,大中驳之。改吏部侍郎,不拜,以焕章阁待 制知庆元府。城南民田,潮溢不可种,大中捐公帑治 石筑之,民不知役而蒙其利。郡讹言夜有妖,大中谓 此必黠贼所为,立捕黔之,人情遂安。丐祠得请。给事 中许及之缴驳,遂削职。后提举冲祐观,乞休致,复元 职。监察御史林采论列,再落职,寻复之。大中罢归,屏 居十二年,未尝以得丧关其心。作园龟潭之上,客至, 撷杞菊,取溪鱼,觞酒赋诗,时事一不以挂口。客或劝 大中通𠈁胄书,大中曰:“吾为夕郎时,一言承意,岂闲 居至今日耶?”客曰:“纵不求福,盍亦免祸?”大中曰:“福不 可求而得,祸讵可惧而免耶?”𠈁胄既召兵衅,大中谓: “今日欲安民,非息兵不可;欲息兵,非去𠈁胄不可。”及 𠈁胄诛,即召见,落致仕,试吏部尚书,言:“吕祖俭以言 𠈁胄得罪,死于瘴乡,虽赠官畀职,而公议未厌。彭龟 年面奏𠈁胄过尤,朱熹论𠈁胄窃弄威柄,皆为中伤, 降官鑴职,卒以老死,宜优加旌表。其他因讥切𠈁胄 以得罪者,望量其轻重而旌别之,以伸被罪者之冤。” 除端明殿学士、签书枢密院事。嘉定改元,兼太子宾 客。尝议讲和事,上曰:“朕不惮屈己为民,讲和之后,亦 欲与卿等革𠈁胄弊政,作家活耳。”大中顿首曰:“陛下 言及此,宗社生灵之福也。”每语所亲云:“吾年垂八十, 岂堪劳?”“徒以和议未成,思体承圣训以革弊,幸为 经久之计。倘初志略遂,即乞身而归矣。”是年六月卒, 年七十有八。赠资政殿学士、正奉大夫,谥正惠。大中 清修寡欲,退然如不胜衣,及其遇事而发,凛乎不可 犯。自少力学,趣向不凡,所著有《奏议》《外制》《文集》三十 卷。

    黄度

    按《宋史》本传:“度字文叔,绍兴新昌人。好学读书,秘书 郎张渊见其文,谓似曾巩。隆兴元年进士,知嘉兴县, 入监登闻鼓院,行国子监簿。言今日养兵为巨患。救 患之策,宜使民屯田,阴复府卫,以销募兵。具《屯田府 卫》十六篇上之。绍熙四年,守监察御史。蜀将吴挺死, 度言挺子曦必纳赂求袭位,若因而授之,恐为他日 患,乞分其兵柄。”宰相难之。后曦割关外四州赂金人, 求王蜀,果如度言。光宗以疾不过重华宫,度上书切 谏,连疏极陈父子相亲之义。且言:“太白昼见犯天关, 荧惑、勾芒行入太微,其占为乱兵入宫。”以谏不听,乞 罢去。又言:“以孝事君则忠。臣父年垂八十,菽水不亲, 动经岁月,事亲如此,何以为事君之”忠?盖托己为谕, 冀因有以感悟上心。又与台谏官劾内侍陈源、杨舜 卿、林亿年三人,为今日祸根,罪大于李辅国。又言:“孔 子称‘天下有道,则庶人不议。夫人主有过,公卿大夫 谏而改,则过不彰,庶人奚议焉?惟谏而不改,失不可。 盖使闾巷小人皆得妄议,纷然乱生。故胜广、黄巢之 流议于下国,皆随以亡。今天下无不议圣德者,臣窃 危之’。”上犹不听,遂出修门,上谕使安职,度奏:“有言责 者,不得其言则去,理难复入。”宁宗即位,诏复为御史, 改右正言。韩𠈁胄用事,丞相留正去国,𠈁胄知度尝 与正论事不合,欲讽使挤之。度语同列曰:“丞相已去, 挤之易耳,然长小人声焰可乎?”𠈁胄骤窃政柄,以意 所好恶为威福。度具疏将论其奸,为𠈁胄所觉,御笔 遽除度直显谟阁、知平江府。度言:“蔡京擅权,天下所 由以乱。今𠈁胄假御笔逐谏臣,使俛首去,不得效一 言,非国家之利也。”固辞。丞相赵汝愚袖其疏入白,诏 以冲佑禄归养,俄知婺州,坐不发觉县令张元㢸赃 罪,降罢。自是纪纲一变,大权尽出𠈁胄,而“党论起矣。” 然𠈁胄素严惮度,不敢加害。起知泉州,辞,乃进宝文 阁,奉祠如故。𠈁胄诛,天子思而召之,除太常少卿,寻 兼国史院编修官、实录院检讨官。朝论欲函𠈁胄首, 以泗州五千人还金,度以为辱国,非之。权吏部侍郎 兼修《玉牒》、同修国史、实录院同修撰。屡移疾,以集英 殿修撰知福州,迁宝谟阁待制。始至,讼牒日千馀,度 随事裁决,日未中而毕。进龙图阁、知建康府兼江、淮 制置使,赐金带以行。至金陵,罢科籴输送之扰,活饥 民百万口,除见税二十馀万。击降盗卞整,斩盗胡海 首以献,招归业者九万家。𠈁胄尝募雄淮军已收刺 者十馀万人,别屯数千人,未有所属,度忧其为患,人 给钱四万,复其役遣之。迁宝谟阁直学士。度以人物 为己任,推挽不休,每曰:“无以报国,惟有此耳。”十上引 年之请,不许。为礼部尚书兼侍读。趣入觐,论艺祖垂 万世之统,一曰纯用儒生,二曰务惜民力,上纳其言。 谢病丐去,遂以焕章阁学士知隆兴府。归越,提举万 寿宫。嘉定六年十月卒,进龙图阁学士,赠通奉大夫。 度志在经世,而以学为本,作《诗》《书》《周礼说》。著《史通》,抑僭窃,存大分,别为编年,不用前史法。至于天文、地理、 井田、兵法,即近验远,可以据依,绝无迂陋牵合之病。 又有《艺祖宪监》《仁皇从谏录》《屯田便宜》《历代边防》行 于世。婿周南。周南,字南仲,平江人。年十六,游学吴下, 视时人业科举,心陋之。尝从叶适讲学,顿悟捷得,为 文词雅丽精切,而皆达于时用,每以世道兴废为己 任。登绍熙元年进士第,为池州教授。会度以言忤当 路,御史劾度,遂并南罢之。以度与南俱入“伪学党”,至 开禧三年,召试馆职,南对策诋权要,言者因劾南罢 之。卒于家。南端行拱立,尺寸有程,准自赐第授文林 郎,终身不进官,两为馆职,俱数月止。既绝意当世,弊 衣恶食,挟书忘昼夜,语人曰:“此所以遗吾老,俟吾死 也。”

    唐璘

    按《宋史》本传:“璘字伯玉,古田人。游太学,嘉定十年,举 进士。时台臣李安行奏次对官不许论边事,璘对策 极诋之曰:‘吾始进,可坏于天子之庭乎’?调吴县尉,有 杀人于货,挟其舟亡者,有司求贼急,屠者自告吾儿, 实杀之,儿亦自诬伏。璘问舟安在,钱何用其辞?差为 缓之,果得贼。太湖与舟俱至,举县感服。县有势家治” 圃,将凿渠通舟,缪言:“古有渠,常平使者主之。璘视干 道故籍,则诚民田也。”力争,迕使者意,移监县税,璘遂 以直闻。调瑞州学教授,用白鹿洞教法,崇礼让后文 艺,士翕然知。向监行在榷货务,门辟淮东运司,催辖 纲运官属,出师楚州,尽瘁焉。捷闻,以金人据淮阴,欲 乘势取之。璘言:“捷奏多夸讵,得信乎?须聚兵二十万, 日费米斛馀五千,缗钱馀二万,调夫几万人,仅能使 贼全师北去。今出没连海,谋结北边,政欲迭出挠我, 忧方大。尔。淮阴坚垒与楚城等,濠之广又过之,我士 疲丁困,可一拔得乎?恢复,美名也,而贾实祸,仆窃危 之。”不听。制司耻楚城之捷自赵范与葵出,议赎淮阴 二城为功,洎闻金变,即转攻之,我师死伤者六万。璘 在兵间愤之,著《谠论》,直书其事上之。知晋陵县,邻州 田讼,至有泣诉诸使,愿送晋陵可否者。制置使陈靴 留守建康,辟为通判,举府事以听监六部门,擢监察 御史。台吏且至,璘皇骇,趋避不敢诣阙。母曰:“人言此 官好,汝何得忧乎?”璘曰:“此官须为朝廷争是非,一咈 上意,或迕权贵,恐重为大人累,何得不忧?”母曰:“而第 尽言吾有,而兄在,勿忧。”璘拜谢,入就职。故事,御史惟 常服,拜下有论奏缴进。至是独召对缉熙殿,令服窄 衫面读。首疏奏:“天变而至于怒,民怨而几于离,海字 将倾,天下有不可胜讳之虑。陛下谓此何时,纵欲累 德,文过饰非,疏远正人,狎昵戚宦,浊乱朝”政,自取覆 亡。宰相用时文之才,为经世之具,不顾民命,轻挑兵 端,不度事宜,顿空国帑,委政厥子,内交商人,贿涂大 开,《小雅》尽废,琐琐姻娅,敢预邪谋,视国事如俳优,以 神器为奇货,都人侧目,朝士痛心。盍正无将之诛,以 著不忠之戒。崔与之操行类杨绾,虽修途莫景,力不 逮心,而命下之日,闻者兴“起。乔行简颇识大体,朝望 稍孚,而除授偏私,事多遗忘。宜择家相,赞宗子,辅民 物,以慰父母之望。毋使天变寖极,人心愈离也。”上为 改容。又请号召土豪,经理荆、襄,亟择帅臣,安集淮西。 帝嘉纳,至问边事甚悉。璘感激知遇,自是弹击无所 避。再疏郑清之妄庸误国,乞褫职罢祠。其子士昌招 权纳贿,拔“庸将为统帅,起赃吏为守臣,乞削籍废弃。 郑性之懦而多私,党庇奸庸,臣受其改官举状,尝蒙 荐之陛下,国事至此,不敢顾私。李鸣复甘心謟郑损, 得荐入朝,适清之议张天纲之狱,迎合从轻,遂擢台 端。会赵桄夫遣史寅午嘱清之父子,鸣复又结寅午 得登政府。”会杜范亦论鸣复,不行而范去,璘遂力《匈 外》,疏七上,授广西运判,改知嘉兴府,寻改江东运判。 时边事急,置四察访使,就诏璘分建康、太平、池州、江 西。璘揭榜马前,咨所部以利害,又戒土豪团结渔业 水手,茶盐舟夫、芦丁,悉备燎舟之具,人人思奋。即选 将总二州兵舟以耀敌,檄当涂宿设战具,防采石,拨 和籴续生券,且奏捐总领所钱二十万缗助江防,军 声大振。寻升直华文阁、知广州、广东经略安抚使。梅 州寇作,璘示以威信,寇寻息。江、淮旱,议下广右和籴, 璘言:“公家赤立,籴本无所办,终恐日取于民,非臣不 敢。拨本召衅,重朝廷多事之忧。”明年,上章乞致仕。帝 思见之,亟命入奏,擢太常少卿。寻丁内艰,璘居丧,哀 毁不食,久之,疾革,卒。璘立台仅百日,世谓“再见唐介。” 至切劘上躬,尽言无隐,帝益严惮之。居官大节,则母 教之助为多。

    王遂

    按《宋史》本传:“遂字去非,一字颖叔,枢密副使韶之元 孙,后为镇江府金坛人。嘉泰二年进士,调富阳主簿, 历官差干办诸司审计司。绍定三年,福建寇扰甫定, 朝廷选贤能史劳来安集,以遂知邵武军兼福建招 捕司参议官。遂过江山,浦城道中,遇邵武避地之人,

    即遗金为归资,从者如市。至郡,抚摩创痍,翦平凶孽
    考证
    民恃以安。未几,言者以遂妄自标致,邀誉沽名,罢。改

    知安丰军,迁国子监主簿,又迁太常寺主簿,拜监察 御史。疏奏,极论进君子,退小人。又言正风俗,息奔竞。 又言:“朝廷谓史嵩之小黠为大智,近功为远略。忽臣 之言,必欲侥幸嵩之于不败,非为国至计也。欺君误 国,天下知之,而朝廷犹且惑焉,势甚凛凛也。”入对,言 帝知仁勇,学有未至。迁右正言,寻拜殿中侍御史。疏 言:“三十年来,凶德参会,未有如李知孝、梁成大、莫泽 肆无忌惮者。三凶之罪,上通于天,乞重其刑。”又取刘 光祖为殿中侍御史时奏格,择其关于风化、切于时 宜者,请颁示中外。皆从之。又请于并淮置屯田,且条 上边事曰:“当今之急务在朝廷者五:定规摹、明意向、 一心力、谨事权、审号令;在边阃者六:恤归附、精间谍、 节财用、练士兵、择将才、计军实。”又言“君德必纯乎刚”, 帝皆善之。迁户部侍郎兼同修国史、实录院同修撰。 时暂兼权侍左侍郎,以宝章阁待制差知遂宁府,进 焕章阁待制、四川安抚制置副使兼知成都府,差知 平江府,进敷文阁待制、知庆元府,改知太平府,以论 罢,进显谟阁待制、知泉州,改温州、宁国府,以宝章阁 直学士知建宁府,以华文阁直学士差知隆兴府兼 江西转运副使,改知太平州,复知隆兴兼江西安抚 使。召赴阙,授权工部尚书。遂与同里刘宰素同志,宰 尝称遂“为文雅健,无世俗浮靡之气,足以”名世。遂守 平江宰,赠之言曰:“士友当亲,而贤否不可不辨;财利 当远,而会计不可不明。折狱以情,毋为私意所牵;荐 士以才,毋为权要所夺。当言则言,不视时而退缩;可 去则去,不计利而迟回。庶几名节之全,不愧简册所 载。”盖格言也。

    洪咨夔

    按《宋史》本传:“咨夔,字舜俞,于潜人。嘉定二年进士,授 如皋主簿。寻试为饶州教授。作《大冶赋》,楼钥赏识之, 授南外宗学教授。以言去,丁母忧。服除,应博学宏词 科,直院庄夏举自代。崔与之帅淮东,辟置幕府,边事 纤悉为尽力。丘寿隽代与之为帅。金人犯六合,扬州 闭门设守,咨夔亟诣寿隽言曰:‘金人忌楚,必未至扬, 乃先自示弱,不特淮左之人心动,而金人且骄,必来 矣。第当远斥堠,精间探,简士马,张外郡声援,而大开 城门,晏然如平时。若金人果来犯,某当身任之’。”寿隽 愧谢。已而金人果遁山阳。兼帅事青州张林请献铜 钱二十万缗,咨夔谓宜以所献就犒其军,如唐魏博 故事,使无轻量中国心。帅乃令输其半,林亦不复来。 与之帅成都,请于帝,授咨夔籍田令、通判成都府。与 之为制置使,首檄咨夔自近,辞曰:“今当开诚心,布公 道,合西南人物以济国事,乃一未有闻而先及门生、 故吏,是示人私也。”卒不受,惟以通判职事往来效忠, 蜀人高之。寻知龙州。州岁贡麸金,率科矿户,咨夔曰: “将奉上乃厉民乎?”出官钱市之。江油之民岁戍边,复 苦餫,饷为诸于制,漕司免之。毁邓艾祠,更祠诸葛亮, 告其民曰:“毋事仇雠而忘父母。”还朝,为秘书郎,迁金 部员外郎。会诏求直言,慨然曰:“吾可以尽言寤主矣。” 其父见其疏曰:“吾能吃茄子饭,汝无忧。”史弥远读至 “济王之死,非陛下本心”,大恚,掷于地。转考功员外郎。 转对,复言李全必为国患,于是台谏李知孝、梁成大 交论,镌二秩。读书故山,七年而弥远死。帝亲政五日, 即以礼部员外郎召,入见,乞养英明之气,及论君子 小人之分,帝问今日急务,对以“进君子而退小人,开 诚心而布公道”,且言:“在陛下一念坚凝。”又问在外人 物,对以崔与之护蜀而归,闲居十年终始。“全德之老, 臣若趣其来,可为朝廷重。真德秀、魏了翁皆陛下所 简知,当聚之本朝。”翼日,与王遂并拜监察御史。咨夔 感激知遇,谓遂曰:“朝无亲,擢台谏久矣,要当极本穷 原而先论之。”乃上疏曰:“臣历考往古治乱之原,权归 人主,政出中书,天下未有不治。权不归人主,则廉级 一夷,纲常且不立,奚政之问?政不出中书,则腹心无 寄,必转而他属,奚权之揽?”此八政驭群臣所以独归 之王,而诏之者,必天官冢宰也。陛下亲政以来,威福 操柄,收还掌握,扬廷出令,震撼海宇,天下始知有吾 君。元首既明,股肱不容于自惰,撤副封,罢先行,坐政 事堂以治事,天下始知有朝廷。此其大权大政亦略 举矣。然中“人之敝端,其大者有四:一曰自用,二曰自 专,三曰自私,四曰自固。愿陛下于从容论道之顷,宣 示臣言,俾大臣充初志而加定力,惩往辙而图方来, 以仰称励精更始之意。”帝嘉纳之。又首乞罢枢密使 薛极,以厉大臣之节,章三上,卒出之。其他得罪清议 者,相继劾去,朝纲大振。明年,改元端平,咨夔预乞于 正月朔下诏求直言,使人人得尽言无隐。又乞令内 职任之穹者,各举所知。皆从之。时登进诸儒,以广讲 读说书之选。咨夔言:“圣学之实,所当讲明而推行者 有六:一、亲睦本支,二、正始闺门,三警肃侍御,四、审正 邪用舍,五储养文武之才,六忧根本,无生事邀功。”又 言:“常平、义仓、盐课及苗税多取”之敝。京湖以《八陵图来上,咨夔援绍兴留司奉表八陵及东晋大都督亲 谒五陵故事,乞先诏制臣往省,俟还别议朝祭。又复 以完颜守绪骨来献,时相侈大其事,咨夔曰:“此朽骨 耳,函之以葬大理寺可也。第当以金亡告九庙,归诸 祖宗德泽。况与大敌为邻,抱虎枕蛟,事变叵测,顾可 侈因人之获,使边臣论功,朝臣颂德。且陛下知慕崇 政受俘之元祐,独不鉴端门受降之崇宁乎?”然不果 悉从。擢殿中侍御史。会王定入台察,力诋蒋重珍,咨 夔乃按定疾,视善良,乞罢之。越三日,左迁定,而擢咨 夔中书舍人,寻兼权吏部侍郎,与真德秀同知贡举, 俄兼直学士院。时咨夔口疡已深,复上疏谓当引咎 悔过,且乞祠,帝曰:“卿在朝多有裨益,何轻去?”咨夔奏: “臣数备台谏、给舍,皆不能遏六月之师,何补于朝?臣 病久当去,去犹足裨风俗。”帝勉留之。迁吏部侍郎兼 给事中,奏:“比徇私成俗,化实未更,所恃以一公铄万 私者,独陛下耳。而好乐营缮,亲厚近属,保护旧臣,若 未能无所系累。上在位逾一纪,国本”未立,未有敢深 言之者。咨夔乞择宗室子鉴之,并为济王立后。擢给 事中。史嵩之入相,召赴阙下,进刑部尚书,拜翰林学 士、知制诰,求去愈力,加端明殿学士,卒。御笔:“洪咨夔 鲠亮忠悫,有助新政,与执政恩例,特赠两官。”其遗文 有《两汉诏令》《掔抄》《春秋说》《外内制》、奏议、诗文行于世。

    刘汉弼

    按《宋史》本传:“汉弼,字正甫,上虞人。生二岁而孤,母谢 氏抚而教之。嘉定九年,举进士,授吉州教授,历江西 安抚司干官,监南岳庙、浙西提举茶盐司干官。召试 馆职,改秘书省正字。序迁秘书郎,兼沂王府教授,改 著作佐郎,兼史馆校勘,权考功员外郎,升著作郎,知 嘉兴府,兼兵部员外郎,改兼考功,寻为考功员外郎”, 兼崇政殿说书、编修国史、检讨《实录》。擢监察御史,出 知温州,寻擢太常少卿,以左司谏召擢侍御史兼侍 讲,以户部侍郎致仕。汉弼学明义利之辨,为正字时, 应诏言事,极论致菑弭菑之道。为校书郎,转对,举苏 轼所言“结人心、厚风俗、存纪纲”,又论制阃当复其旧, 戎司当各还其所,边郡守当用武臣。又论决和战以 定国论,合江、淮以壹帅权,公赏罚以励人心,广规抚 以用人才。为著作佐郎,言兵财楮币权不可分。又言 取士之法,词学不当去“宏博”字混补,不如复待补之 便。为著作。为考功员外,所陈皆切于时务。及为言官, 帝奖谕曰:“以卿纯实不欺,故此亲擢,宜悉心以告。”汉 弼以台纲久弛,疏三事,曰“定规抚,正体统,远谋虑。”首 论给事中钱相巧于迎合,睥睨政地;直学士院吴愈 不称其职,罢去之。又劾中书舍人濮斗南、左正言叶 贲,疏留中不出。贲,松阳人,为时相史嵩之腹心。有使 贲互按者,明日贲有他命,而汉弼由是去国。嵩之久 擅国柄,帝益患苦之。既复以左司谏召,首赞帝分别 邪正,以息众疑,奏疏论立圣心、正君道、谨事机、伸士 气、收人才五事,帝嘉其言,并付外行之。及为侍御史, 密奏曰:“自古未有一日无宰相之朝。今虚相位已三 月,尚可狐疑而不断乎?愿奋发英断,拔去阴邪,庶可 转危而安。否则是非不两立,邪正不并进,陛下虽欲 收召善类,不可得矣。臣闻富弼之起复,止于五请,蒋 芾之起复,止于三请。今嵩之既六请矣,愿听其终丧, 亟选贤臣,早定相位。”帝览纳,遂决。乃命范锺、杜范并 相,百官举笏相庆,汉弼之力为多。又累章言:金渊、郑 起潜、陈一荐、谢达、韩祥、濮斗南、王德明,皆畴昔托身 私门,为之腹心,盘据要路,公论之所切齿者。至论马 光祖夺情总赋淮东,乃嵩“之预为引例之地,乞勒令 追服终丧,以补名教。”帝尝属汉弼以进人才,退而条 具以奏,皆时望所归重。汉弼以受知特异,而奸邪未 尽屏汰,论议未能坚定为虑,遂感末疾,居亡何,遂卒。 特赠四官,未几,赐官田五百亩、楮五千缗给其家,谥 曰忠。汉弼之没也,太学生蔡德润等百七十有三人 伏阙上书,以为𣊻卒。而程公许著《汉弼墓铭》,亦与徐 元杰并言,其旨微矣。

    朱貔孙

    按《宋史》本传:“貔孙,字兴甫,浮梁人。淳祐四年进士,授 临江军学教授。丞相史嵩之闻貔孙名,欲致之馆下, 以禄未及亲,辞丧父,服除,授福州学教授,差充江东 安抚司干办公事。制置使王野、丘岳、马光祖、赵与陋 皆荐之。丁大全在台,势焰熏灼,天久阴雨,貔孙贻书 政府,言回积阴之道,去奸邪,罢手实,蠲米税。”奸邪,指 大全也。丞相董槐得书嘉叹。主管尚书刑工部架阁 文字。宦者董宋臣宠幸用事,貔孙发策试胄子,极论 宦寺专权之患,宋臣讽言者论罢之。光祖辟添差江 东安抚司机宜文字,擢史馆校勘。时大全执政使,其 党许以骤用,貔孙力拒之,且谒告归省。迁太学博士, 属帝亲擢监察御史兼崇政殿说书。首疏论大全权 奸误国之罪,倡言学校六士之冤。又以翕聚人才,凝 固人心,精择人言,增禁旅以壮帝畿,择良守以牧内 郡,选全才以守江面,严舟师以防海道,因地募兵,以应突至之敌;并力合势,以援必守之地。时有建议迁 都四明者,貔孙亟上疏言:“銮舆若动,则三边之将士 瓦解,而四方之盗贼蜂起,必不可。”遂止。貔孙在讲筵, 言及宋臣挠政事忤旨。迁大理少卿,又迁司农少卿 兼太子右谕德,诏许乘马赴讲。貔孙谕导得体,衍说 经义,有关于君道者必委曲敷畅,阴寓警戒,太子每 为之改容。兼国史院编修官、实录院检讨官,兼权直 舍人院。时大礼成,封命丛委,吏持词头下,每夕无虑 数十,貔孙运笔如飞,夜未中已就,皆温润典雅。迁宗 正少卿。丁母忧,服除,授秘书监兼太子左谕德,改监 察御史兼崇政殿说书,姓名已付外矣。寻复改命浙 西行公田,吏并缘为奸,貔孙疏其敝,推《春秋》尊王绌 霸之旨,劝帝崇仁政,用吉士,行正论,赐赉甚渥。擢殿 中侍御史兼侍讲。请严京师淫声奇服之禁。他所论 苗耗役害及经理川蜀,皆当世急务。宋臣复出,朝论 纷然。貔孙因对,力斥其奸,卒夺祠,升侍御史兼侍讲。 长星出东方,貔孙力诋外戚、内臣及进奉羡馀失人 心者,且曰:“回天心自回人心始。”辞旨恳切,帝为之感 动,升侍读。貔孙之再入台,属疆场多事,屡陈备御之 策。理宗春秋高,倚成贾似道。似道擅命,貔孙随事进 谏,不肯阿附。至若行公田之政,屡于经筵密以告帝, 似道自是深忌之。貔孙累疏求去。理宗崩,度宗即位, 擢右谏议大夫,赐紫金鱼袋,兼赐章服、犀带。以疾乞 辞言职,迁吏部尚书,不拜。帝以旧学故,雅欲留貔孙, 使者旁午于道,而貔孙辞益力,以华文阁学士知宁 国府。似道讽言者论罢。久之,提举太平兴国宫,复华 文阁学士、知袁州。至郡,宣布德意,以戢𣊻禁贪为先 务。郡仓受租,旧倚斛面取赢,吏加渔取。貔孙知其敝, 悉榜除之,许民自概量。宿敝顿革,田里欢声,兴学校 以劝士。升敷文阁学士、知福州、福建安抚使。未几,卒 于袁之郡治。赠四官与恩泽二,令所在给丧事。有《文 集》《奏议》行世。

    林略

    按《宋史》本传:略,字孔英,温州永嘉人。庆元五年举进 士,历饶州大宁监教授,辟干办四川茶马司公事。崔 与之帅蜀,目之曰:“此台阁之瑞也。”荐之,迁武学博士、 国子监丞、太常寺丞,奉祠,拜宗正少卿兼崇政殿说 书,迁右司谏,寻迁左司谏兼侍讲。告于帝曰:“虚心以 为从谏之本,从谏以为求治之本。”拜殿中侍御史,升 侍御史,试右谏议大夫。嘉熙二年,以“端明殿学士同 签书枢密院事”,以言罢,提举洞霄宫,以资政殿学士 致仕。淳祐三年八月卒,特赠宣奉大夫。

    吴昌裔

    按《宋史》本传:“昌裔,字季永,中江人。蚤孤,与兄泳痛自 植立,不肯逐时好。得程颐、张载、朱熹诸书,辄研绎不 倦。嘉定七年,举进士。闻汉阳守黄干得熹之学,往从 之。调闽中尉。利路转运使曹彦约闻其贤,俾司籴场。 时岁饥,议籴上流,昌裔请发本仓所储数万,而徐籴 以偿。从之。调眉州教授。眉士故尚苏轼学,昌裔取诸” 经为之讲说。祠周惇颐及颢,颐载熹揭白鹿洞学规, 仿潭州释奠仪,簿正祭器,士习丕变。制置使崔与之 荐之,改知华阳县。修学宫,来四方士。斥羡钱二十万 缗,买良田备旱。通判眉州,著《苦言》十篇,虑蜀甚悉。摄 郡事,御军有纪律,寻权汉州故事,比摄官,奉馈皆如 真。昌裔命削其半,核兵籍,兴社仓,郡政毕举。兴元帅 赵彦呐议东纳武仙,西结秦、巩,人莫敢言,昌裔独奋 笔力辨其非。未几,武仙败,二州之民果叛。端平元年, 入为军器监簿,改将作监簿,改太常少卿。徐侨于人 少许可,独贤之。兼皇后宅教授,昌裔以祖宗旧典无 以职事官充者,力辞。改吴益王府教授。转对,首陈六 事,其目曰:“《天理未纯》、天德未健,天命未敕,天工未亮, 天职未治,天讨未公”,凡君臣之纲,兄弟之伦,举世以 为大戒而不敢言者,皆痛陈之。至于边臣玩令,陟罚 无章,尤拳拳焉。拜监祭御史,弹劾无所避。且曰:“今之 朝纲,果无所挠乎?言及亲故,则为之留中,言及私昵, 则为之讫了。事有空碍,则节帖付出,情有嫌疑,则调 停寝行。今日迁一人,曰存近臣之体;明日迁一人,曰 为远臣之劝。屈风宪之精采,徇人情之去留,士气销 耎,下情壅滞,非所以纠正官邪、助国脉也。”台臣故事, 季诣狱点检。时有争常州田万四千亩,平江亦数百 亩,株逮百馀人,视其牍,乃赵善湘之子汝杶、汝梓也, 州县不敢决。昌裔连疏劾罢之。冬,洊雷,春大雨雪,昌 裔居斋宫,秉烛草疏,凡上躬缺失,宫庭嬖私,庙堂除 授,皆以为言。又言:“将帅方命,女宠私谒,旧党之用,边 疆之祸,皆此阴类。”且曰:“今大昕坐朝,间有时不视事 之文;私第谒假,或有时不入堂之报。上有耽乐慆逸 之渐,下无协恭和衷之风。内则嬖御怀私,为君心之 蠹;外则子弟寡谨,为朝政之累,游言噂沓,宠赂章闻, 欲萧勺大和得乎?”又念蜀事阽危,条四事以进:实规 抚,审功赏,访军实,储帅才。时有果阆州守臣逃遁而 进职有知遂宁李炜父子,足迹不至边庭而受赏,偾军之赵楷、弃城之朱扬祖,皆不加罚。又帅臣赵彦呐 年老智衰,其子淫刑黩货,士卒不用命。安癸仲耻遭 抨弹,经营复用,欲起谪籍以代帅垣。昌裔皆抗疏弹 击。又历言三边之事曰:“今朝廷之上,百辟晏然,言论 多于施行,浮文妨于实务。后族王宫之冗费,列曹坐 局之常程,群工闲慢之差除,诸道非泛之申请,以至 土木经营时节,宴游神霄,祈禳大礼,锡赉藻饰,治具 无异平时。至于治兵足食之方,修车备马之事”,乃缺 略不讲,且援靖康之敝,痛哭言之。出为大理少卿,屡 疏引去,不许。会杜范再入台击,参政李鸣复谓昌裔 与范善,必相为谋者,数谗之,以权工部侍郎出参赞 四川宣抚司军事。人曰:“此李纲救太原也。太原不可 救,特以纲主战,故出之耳。”昌裔曰:“君命也,不可不亟 行。”慷慨幞被出关,忽得疾,中道病甚。帝闻之,授秘阁 修撰,改嘉兴府。昌裔曰:“吾以疾不能归救父母,上负 圣恩,下负此心。若舍远就近,舍危就安,人其谓我何?” 辞至四五,而言者以避事论矣。改贛州,辞。以右文殿 修撰主管鸿庆宫。迁浙东提刑,辞。改知婺州。婺告旱, 民日夜望之,乃不忍终辞。减驺从供帐,遣僚佐召邑 令周行阡陌,蠲粟八万一千石,钱二十五万缗有奇, 加集英殿修撰,卒,以宝章阁待制致仕。昌裔刚正庄 重,遇事敢言,典章多所闲习。尝辑至和、绍兴诸臣奏 议本末,名《储鉴》。又会粹周、汉以至宋蜀道得失,兴师 取财之所,名《蜀鉴》。有《奏议》《四书讲义》《乡约口义》《诸老 记闻》《容台议礼》、文集行于世。初,昌裔与徐清叟、杜范 一日并入台,皆天下正士。四方想闻风采,人至和《三 谏诗》以侈之。然才七阅月以迁,故莫不惋惜云。后谥 “忠肃。”

    郑采

    按《宋史》本传采,不详何郡人。初历官为秘书省校书 郎,兼国史编修、实录检讨,迁著作佐郎,兼权侍右郎 官,升著作郎兼侍讲,拜右正言。言:“丞相史嵩之以父 忧去,遽欲起之,意甚厚也。奈何谤议未息,事关名教, 有尼其行。”帝答曰:“卿言虽切事理,进退大臣岂易事 邪?”擢殿中侍御史。疏言:“台谏以纠察官邪为职,国之 纪纲系焉。比刘汉弼劾奏司农卿谢逵,陛下已行其 言矣。未及两日,忽复叙用,何其速也!汉弼虽亡,官不 可废。臣非为汉弼惜,为朝廷惜也。”又奏劾王瓒、龚基 先、胡清献鑴秩罢祠,皆从之。三人者,不才台谏也。迁 侍御史,疏言:“比年以来,旧章寝废,外而诸阃,不问勋 劳之有无,而爵秩皆得以例迁;内而侍从,不问才业 之优劣,而职位皆可以例进;执政之归休田里者,与 之贴职可也,而凡补外者皆授之矣。故自公侯以至 节度,有同序补,自书殿以至秘阁,错立周行,名器之 轻,莫此为甚。无功者受赏,则何以旌有功之士;有罪 者假宠,则何以服无罪之人?”矧事变无穷,而名器有 限,使名器常重于上,“则人心不敢轻视于下;非才而 罔功者不得觊幸于其间,则负慷慨之气、怀功名之 愿者,陛下始可得而鼓舞之矣。”迁左谏议大夫。淳祐 七年,拜端明殿学士、同签书枢密院,以监察御史陈 求鲁论罢。淳祐九年五月,卒。采之居言路,尝按工部 侍郎曹豳、主管吏部架阁文字洪芹,则大伤公论云。

    洪天锡

    按《宋史》本传:“天锡,字君畴,泉州晋江人。宝庆二年进 士,授广州司法长史。盛气待僚属,天锡纠正为多。丁 内艰,免丧,调潮州司理。势家夺民田,天锡言于守,还 之。帅方大琮辟真州判官,留寘幕府。改秩知古田县, 行乡饮酒礼。邑剧,牒诉猥多,天锡剖决无留难。有倚 王邸势杀人者,诛之不少贷。调通判建宁府。大水,擅” 发常平仓赈之。擢诸司粮料院,拜监察御史兼说书。 累疏言:天下之患三:宦官也,外戚也,小人也。劾董宋 臣、谢堂、厉文翁,理宗力护文翁,天锡又言:不斥文翁, 必为王府累。上令吴燧宣谕再三,天锡力争,谓:“贵幸 作奸犯科,根柢蟠固,乃迟回护惜,不欲绳以法,势焰 愈张,纪纲愈坏。异时祸成,虽欲治之,不可得矣。”上又 出御札,俾天锡易疏,欲自戒饬之。天锡又言:“自古奸 人虽凭怙其心,未尝不畏人主之知。苟知之而止于 戒饬,则凭怙愈张,反不若未知之为愈也。”章五上,出 关待罪。诏二人已改命宋臣续处之,天锡言:“臣留则 宋臣去,宋臣留则臣当斥,愿早赐裁断。”越月,天雨土, 天锡以其异为蒙,力言阴阳、君子、小人之所以辨,又 言修内司之为民害者,蜀中地震,浙、闽大水。又言:“上 下穷空,远近怨疾,独贵戚巨阉享富贵耳。举天下穷 且怨,陛下能独与数十人者共天下乎?”会吴民仲大 论等列诉宋臣,夺其田,天锡下其事有司,而御前提 举所移文,谓田属御庄,不当自台。仪鸾司亦牒常平, 天锡谓:“御史所以雪冤,常平所以均役,若中贵人得 以控之,则内外台可废,犹为国有纪纲乎?”乃申劾宋 臣并卢允升而枚数其恶,上犹力护之。天锡又言:“修 内司供缮修而已。比年动曰御前,奸赃之老吏,迹捕

    之凶渠,一窜名其间,则有司不得举手,狡者献谋,暴
    考证
    者助虐,其展转受害者皆良民也。愿毋使”史臣书之

    曰:“内司之横自今始。”疏上至六七,最后请还御史印, 谓:“明君当为后人除害,不当留患以遗后人。今朝廷 轻给舍台谏,轻百司庶府,而北司独重,仓卒之际,臣 实惧焉。”言虽不果行,然终宋世,阉人不能窃弄主威 者,皆天锡之力,而天锡亦自是去朝廷矣。改大理少 卿,再迁太常,皆不拜。改广东提点刑狱,五辞。明年,起 知潭州,久之始至官。戢盗贼,尊先贤,逾年大治。直宝 谟阁,迁广东转运判官,决疑狱,劾贪吏,治财赋,皆有 法。召为秘书监兼侍讲,以瞆辞。升秘阁修撰、福建转 运副使,又辞。度宗即位,以侍御史兼侍读召,累辞,不 许。在道间,监察御史张桂劾罢之。乃疏所欲对病民 五事:曰公田,曰关子,曰银纲,曰盐钞,曰赋役。又言:“在 廷无严惮之士,何以寝奸谋?遇事无敢诤之臣,何以 临大节?人物稀疏,精采销耎,隐惰惜己者多,忘身徇 国者少。”进工部侍郎兼直学士院,加显文阁待制、湖 南安抚使、知潭州,改漳州,皆力辞。又明年,改福建安 抚使,力辞,不许。亭户买盐至破家陨身者,天锡首罢 之,民作佛事以报。罢荔枝贡。召为刑部尚书,诏宪守 之臣趣行无虚日,不起。久之,进显文阁直学士、提举 太平兴国宫,三降御札趣之,又力辞。逾年,进文华阁 直学士,仍旧宫观,寻致仕,加端明殿学士,转一官。疾 革,草《遗表》以规君相。上震悼,特赠正议大夫,谥文毅。 天锡言动有准绳,居官清介,临事是非不可回折。所 著《奏议》、“《经筵讲义》,《进故事》《通祀辑略》”、《味言发墨》《阳岩 文集》。

    沈炎

    按《宋史》本传:“炎字若晦,嘉兴人,宝庆二年进士,调嵊 县主簿、广西经略司准备差遣、湖南安抚司干办公 事。讨郴寇有功,改知金华县,沿江制置司干官,通判 和州,沿江制置主管机宜文字,监三省、枢密院门,枢 密院编修官。为监察御史、右正言、右司谏、殿中侍御 史。景定元年,拜右谏议大夫,加端明殿学士、同签书” 枢密院事兼太子宾客。二年,拜同知枢密院事兼权 参知政事。以资政殿学士提举洞霄宫。三年,进大学 士致仕,卒,赠少保。炎居言路,尝“按劾福建转运使高 斯得、观文殿学士李曾伯、沿江制置司参谋官刘子 澄,左丞相吴潜然论罢右丞相丁大全及其党与,则 为公论也。”

    黄师雍

    按《宋史》本传:“师雍,字子敬,福州人。少从黄干学,入太 学。宝庆二年,举进士,诏为楚州官属。出盗贼白刃之 冲,不畏不慑。李全反状已露,师雍密结忠义军别部 都统时青图之。谋泄,全杀青,师雍不为动,全亦不加 害。秩满,朝议褒异,师雍耻出史弥远门,不往见之。调 婺州教授,学政一以吕祖谦为法。李宗勉、赵必愿、赵” 汝谈皆荐之。师雍慕徐侨有清望,欲谒之。会其有召 命,师雍曰:“今不可往也。”侨闻而贤之,至阙,以其学最 闻。宗勉在政府,力言于丞相乔行简,行简已许以朝 除,师雍以书见行简,劝其归老,行简不悦,宗勉之请 遂格。知遂之龙溪。转运使王伯大上其邑最,行简罢, 宗勉与史嵩之入相,召师雍审察,将至而宗勉卒。嵩 之延师雍,密示相亲意,师雍不领。迁粮料院,又曰:“料 院与相府密迩,所以相处。”师雍亦不领。嵩之独相,权 势浸盛,上下惧祸,未有发其奸者。博士刘应起首疏 论嵩之,帝感悟,思逐嵩之。师雍与应起相善,故嵩之 疑师雍左右之,讽御史梅杞击师雍,差知兴化军,旋 夺之,改知邵武军。及应起为监察御史,师雍迁宗正 寺簿,寻亦拜监察御史。首疏削金渊秩,送外居住;再 疏斥赵纶、项容孙、史肯之。嵩之终丧,正言李昴英、殿 中侍御史章琰共疏乞窜斥之,师雍亦上疏论列。帝 感悟,即其日诏勒令致仕。权直舍人院刘克庄封还 词头,乞畀嵩之以贴职,如“《宰臣去国》故事”,遂得守金 紫光禄大夫、观文殿学士致仕。议者曰:“大夫,官也;观 文,职也。元降御笔,但云守官,无本官职之辞。观文之 命,自克庄启之,朋邪顾望,不可赦。”师雍遂劾克庄临 事失身犯义,免所居官。琰亦继劾克庄,师雍又乞籍 嵩之家隶张叔仪,皆从之。未几,昴英劾临安尹赵与 𥲅及执政,琰亦劾执政。帝怒,昴英并及琰。郑采乘间 劾琰,昴英又嗾同列再疏,以昴英属某人,琰属师雍。 师雍毅然不从,独击叶阊,乃与𥲅腹心。琰、昴英去国, 采于是荐周坦、叶大有入台,首劾程公许、江万里,善 类日危矣。未逾月,坦攻参政吴潜去,陈垓为监察御 史。时采与𥲅、坦、垓、大有合为一,师雍独立。采恶之尤 甚,思所以去师雍,未得,招四人共谋之。会大旱求言, 应诏者多指采、坦等为起灾之由。牟子才、李伯玉、卢 钺语尤峻。坦等伪撰《匿名书》诬三士,师雍榻前辨谓: “匿名书条令所禁,非公论也,不知何为至前”,因发其 伪撰之迹。适钺疏誉师雍,采迺以钺附师雍。帝不听, 擢师雍左司谏。未几,采入政府,谢方叔、赵汝腾疏其 奸,采遂罢去。师雍与丞相郑清之故同舍,然以劾刘用行、魏岘皆清之亲故,清之不乐。坦喜曰:“吾得所以 去之矣。”遣其妇日造清之妻,谮曰:“彼去用行、岘,乃去 丞相之渐也。”帝将以师雍为侍御史,清之曰:“如此,则 臣不可留。”迁起居舍人兼侍讲,即力丐去。清之犹冀 师雍少贬,师雍曰:“吾欲为全人。”终不屈。数月,坦卒劾 师雍及高斯得俱罢。久之,以直宝文阁奉祠,陈垓又 嗾,同列寝之。清之卒起师雍为左史,既而改江西转 运使,迁礼部侍郎,命下而卒于江西官舍。师雍简淡 寡欲,靖厚有守,言若不出口,而于邪正之辨甚明,视 外物轻甚,故博采公论,当官而行,爱护名节,无愧师 友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