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伦汇编 官常典 第三百六十三卷 钦定古今图书集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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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钦定古今图书集成明伦汇编官常典

     第三百六十四卷目录

     都察院部杂录

    官常典第三百六十四卷

    都察院部杂录

    应劭《汉官仪》,“獬豸兽,性触不直,故执宪者以其角形 为冠。”

    侍御史,《周官》也。为柱下史,冠法冠,一曰柱。后以铁为 柱。

    《袖中记》《汉官》曰:“侍御史,周官为柱下史,冠法冠”,一名 柱,后以铁为柱,言其审固不挠。

    《唐国史补御史》。故事,大朝会则监察押班,常参则殿 中知班,入阁则侍御史监奏。盖含元殿最远,用八品 宣政,其次,用七品紫宸最近,用六品殿中得立五花 砖,绿衣用紫案褥之类,号为“七贵。”监察院长与同院 礼隔,语曰:“事长如事端。”凡上堂,绝言笑,有不可忍,杂 端大笑,则合座皆笑,谓之“烘堂。”烘堂不罚,大夫、中丞 入三院,罚直尽放,其轻重尺寸,由于吏人而大者存 之《黄卷》。三院上堂,有除政者不得终食,惟刑部郎官 得终之。

    德宗建中元年,贬御史中丞元令柔;二年,贬御史中 丞袁高;三年,贬御史中丞严郢;四年,贬御史中丞杨 顼。“皆四月晦”,谈者为异。

    《因话录》:高宗朝改门下省为东台,中书省为西台,尚 书省为文昌台,故御史台呼为“南台。”

    武后朝,御史台有左右肃政之号,当时亦谓之左台、 右台,则宪府未曾有东西台之称,惟俗呼在京为西 台,东都为东台。李栖筠为御史大夫,后人不知者呼 为西台,又不知出何故事,岂以其名栖遂呼之耶? 御史台三院,一曰台院,其僚曰侍御史,众呼为端公, 见宰相及台长则曰某姓侍御。知杂事谓之“杂端”,见 台长则曰知杂侍御,虽他官,高秩兼之,其侍御号不 改。见宰相则曰知杂,某姓某官台院非知杂者,乃俗 号散端。二曰殿院,其僚曰殿中侍御史,众呼为侍御。 见宰相及台长、杂端,则曰某姓殿中最新,入知右巡, 已次知左巡,号两巡使。所主繁剧,及迁向上,则又入 推,益为劳屑,惟其中间则入清闲,故台中谚曰:“逸巡 未推,只得自知。”其言畅适也。厅有壁,画小山水甚工, 云是吴道元真迹。三曰察院,其僚曰监察御史,众呼 亦曰侍御,见宰相及台长杂端则曰某姓监察。若三 院同见台长,则通曰三院侍御。而主簿纪其所行之 事,每公堂食会,杂事不至,则无所检辖,惟相揖而已。 杂事至,则尽用宪府之礼。杂端在南揖,主簿在北揖, 两院则分坐,虽举匕著,皆绝谈笑。食毕,则主簿持黄 卷揖曰:“请举事。”于是台院白杂端曰:“举事欲上堂。”三 院长各于会堂南廊下先白杂端云:“合举事,则举曰 某姓侍御。更有姓同者,则以第行别之。有某过,请准 条主簿书之。”其两院皆如此。若举时差错,则最小殿 中举院长;最小,侍御史举殿院长。又错,则向上人迺 举。若杂端失笑,则三院皆笑,谓之“烘堂”,悉免罚矣。凡 见黄卷罚直,遇赦悉罚。台长到诸院,凡官吏所罚亦 悉免。御史虚三院,虽至美,而月满殿中推鞫之劳,惮 于转两院,以向下侍御史便领推也,多不愿为。以此 台中以殿中转两院为戏谑之辞,每出入行步,侍御 史在柱里,殿、察两院在柱外,有时殿中入柱里,则共 咍之,曰:“著去也。”三院御史、主簿有事白端,公就其厅。 若有中路曰事,谓之参端,参端有罚。殿中已免巡过, 正知巡者假故则向上人。又权知谓之蘸巡。台官有 亲爱除拜喜庆之事,则谒院长,杂端、台长谓之取贺。 凡此皆因胥徒走卒之言,遂成故事。院长每上堂了 各报,诸御史皆立于南廊,便服靸鞋以俟院长。立定, 院长方出相揖,而序行至殿院门,揖殿中;又序行至 食堂门,揖侍御史。凡入门至食,凡数揖。大抵揖者,古 之肃拜也。台中无不揖,其酒无起谢之礼,但云“揖酒” 而已。酒最合敬,以恐烦却损,往往自台拜他官执事, 亦误作“台揖”,人皆笑之。每赴朝,序行至待漏院偃息, 则有卧揖,上门有马揖。凡院长在厅,院内御史欲往 他院,必先白决罚,又必先曰“察院。”有都厅院长在本 厅,诸人皆会话于都厅,院亦曰御史初上后遇杂端上堂则举三愆九失 仪意缘是新人欲并罚出未遇杂端上堂其犯旧条并不罚察院南院。会昌初,监 察御史郑路所葺。礼祭厅谓之“松厅”,南有古松也。刑 察厅谓之“魇厅”,寝于此,多魇。兵察常主院中茶,茶必 市蜀之佳者,贮于陶器,以防暑湿,御史躬亲缄启,故 谓之“茶瓶。”厅。吏察主院中入朝人次第名籍,谓之“朝 簿。”厅。吏察之上则馆驿使,馆驿使之上则监察使,监察使同僚之冠也,谓之“院长。”台中敬长,三院皆有长, 察院风采尤峻,凡三院御史初拜,未朝谢,先谒院长。 院长辞疾不见,则不得及上矣。

    《尚书故实》台仪,自大夫已下至监察,通谓之“五院御 史。”国朝践历五院者共三人,为李商隐、张魏公延赏、 温仆射造也。

    李氏《刊误》:“京尹不合避御史,京尹皇都专理,任莫重 焉,且以刑法财赋统而兼制御史之职,纠缪绳”本 为避嫌,不可私谒,三司慎守,遂绝经过。今代京尹逢 御史于路,必避马而敬之,名分既乖,曷为取则?且秩 五品,不避御史比肩,事主于理,诚然。则京尹委用之 权,岂轻于郎官国子博士者乎?汉《桓典传》曰:“行行且 止,避骢马。”御史行者且止,尚能记之,岂汉制京尹避 御史,偶不载于正史耶?乃知前史不书,是无避马之 理,必以刑赋为嫌,止于不相过从而已。然相值于路, 但以色勃而返可也。

    《御史台记》:唐孝和朝,左右台御史有迁南省仍内供 奉者,三墨敕授者五台讥之为“五墨三仍。”左台呼右 台为高丽僧,言随汉僧赴斋,不咒愿唪呗,但饮食受 䞋而已。讥其掌外台,在京辇无所弹劾,而俸禄同也。 自右台授在台,号为“出蕃”;自左台授右台,号为“没蕃。” 每相遇,必相嘲谑不已也。

    唐开元中,置里行,无员数。或有御史里行、侍御史里 行,殿中里行、监察里行,以未为正官,故《台中咏之》曰: “柱下虽为史,台中未是官。何时闻必也,早晚见任端。” 任端,即侍御史任正名也。

    《归田录》:御史台故事:三院御史言事,必先白中丞。自 刘子仪为中丞,始榜台中:“今后御史有所言,不须先 白中丞。”杂端至今如此。

    《挥麈前录》:唐高宗改门下省为东台,中书省为西台, 尚书省为文昌台,故御史台呼为南台。赵璘《因话录》 云:“璘又云:武后朝御史有左右肃政之号,当时亦谓 之左台、右台”,则宪台未曾有东台、西台之称。明清尝 记张𬸦《朝野佥载》对天后为戏语云:“左台胡御史,右 台御史胡。”是也。本朝李建中为分司西京留司御史, 世以西台目之。李栖筠为御史大夫,不乐者呼为“栖 台”,盖斥其名也。

    《文昌杂录通典》:“梁御史中丞给威仪十人,其八人武 冠绛鞲,一人缃衣,执鞭杖,依行列行,七人唱呼入殿, 引喤至阶,一人执青仪囊,不喤。”《国朝故事》:御史中丞 莅官,呵引至朝堂门,两朱衣吏双引入朝堂,至文德 殿门止。盖亦引喤之比也。

    《缃素杂记》:“《汉书·朱博传》云:‘御史府吏舍百馀区,井水 皆竭。又其府中列柏树,常有野乌数千,栖宿其上,晨 去暮来,号朝夕乌,乌去不来者数月。长老异之。及观 《颜氏家训》乃云:‘《汉书》:御史府中列柏树,常有野鸟数 千,栖宿其上,晨去暮来,号朝夕鸟’。而文士误作乌鸢 用之’。”余案《白氏六帖》与李济翁《资暇集》,其馀简编所 载。及人所引用。皆以为乌鸢。而独《家训》以为不然,何 哉。余所未谕。

    《石林燕语》:“故事,台官皆御史中丞知杂,与翰林学士 互举,其资任须中行员外郎以下,太常博士以上,曾 任通判人未历通判,非特旨不荐,仍为里行。”此唐马 周故事也。议者颇病太拘,难以应格。熙宁初,司马君 实为中司,巳请稍变旧制。及吕晦叔继为中司,遂荐 张戬、王子韶,二人皆京官也。既而王荆公骤用李资 深,以秀州军事判官特除太子中允,权监察御史里 行。命下,宋次道当制,封还词头。已而次命李才元、苏 子容,皆不奉诏。盖谓旋除中允而命,犹自选人而除 也。三人皆谪,卒用资深。近岁有差遣,合用京官特改 官而除者,自资深始也。

    中丞、侍御史上事,台属皆东西立于厅下。上事官拜 厅已,即与其属揖,而不声喏,谓之哑揖。以次升阶,上 事官据中坐,其属后列坐于两旁。上事官判案三道, 后皆书曰“记咨”,而后引百司人吏立于庭台吏事厅 上,厉呼曰“咄”,则百司人吏声喏急趋而出,谓之“咄散。” 然后属官始再展,状如寻常参谒之仪,始相与交谈, 前此皆未尝语也。案《后判》记、咨,恐犹是方镇宪衔时 沿袭故事。“记”谓“记室”,“咨”谓“咨议”,不知“哑揖”、“咄散”为何 义,然至今行之不改。

    太宗时,张宏自枢密副使。真宗时,李惟清自同知枢 密院为御史中丞,盖重言责也。仁宗时,亦多命前执 政,如晏元献公、王安简公皆是。自嘉祐后,迄今无为 之者。

    京师省寺皆南向,惟御史台北向,盖自唐以来如此。 说者以为隋建御史台,取其与尚书省便道相近,故 唐因之。或云:御史弹治不法,北向,取肃杀之义。莫知 孰是。然今台门上独设鸱吻,亦非他官局所有也。 唐正衙宣政殿庭皆植松,开成中,诏入阁赐对官班, 退立东阶松树下是也。殿门外复有药树,元微之诗 云:“松间待制应全远,药树监搜可得知。”自晋魏以来凡入殿奏事官,以御史一人立殿门外搜索,而后许 入,谓之监搜。御史立药树下,至唐犹然,太和中始罢 之。

    仁宗时,台官有《弹击教坊倭子》郑州来者,朝中传以 为笑。欧公以为今台官举人,须得三丞以上成资通 判者,所以难于充选。因请略去资格,添置御史里行, 但选材堪此选,资深者入三院,资浅者为里行。熙宁 初,实用此议也。

    两京留台皆有公宇,亦榜曰“御史台。”旧为前执政重 臣休老养疾之地,故例不事事。皇祐间,吴正肃公为 西京留台,独举其职。时张尧佐以宣徽使知河南府, 郡政不当,有诉于台者。正肃即为移文诘之,尧佐皇 恐,奉行不敢异。其后司马温公熙宁、元丰间相继为 者十七年,虽不甚预府事,然亦守其法令甚严,如国 忌、行香等,班列有不肃,亦必绳治。自创置宫观后,重 臣不复为,率用常调庶官,比宫殿给使请俸差优尔。 朝廷既但以此为恩,故来者奔走府廷,殆与属吏无 异矣。

    故事,“三院御史论事,皆先申中书,得札子而后始登 对。”谏官则不然,熙宁初,始诏“依谏官例,听直牒阁门 请对。”

    熙宁以前,台官例少贬,间有责补外者,多是平出,未 几复召还。故台吏以事去官,每加谨为其治行及区 处家事,无不尽力。近岁台官进退既速,贬责复还者 无几,然吏习成风,犹不敢懈。开封官治事略如外州, 督察按举,必绳以法,往往加以笞责,故府官罢,吏率 掉臂不顾,至或靳侮之,时称“孝顺御史台,忤逆开封” 府。

    唐三院御史,谓侍御史与殿中侍御史、监察御史也。 侍御史所居曰台院,殿中曰殿院,监察曰察院,此其 公宇之号,非官称也。侍御史自称端公,知杂事则称 “杂端”,而殿中、监察称曰“侍御。”近世殿院、察院乃以名 其官,盖失之矣。而侍御史复不称台院,止曰“侍御。”端 公、杂端,但私以相号,而不见于通称,各从其所沿袭。 《东轩笔录》:庆历中,卫士有变,震惊宫掖,寻捕杀之。时 台官宋禧上言:“此盖平日防闲不至,所以致患。臣闻 蜀有罗江狗,赤而尾小者,其警如神,愿养此狗于掖 庭,以警仓卒。”时谓之宋罗江。又有御史席平,因鞫诏 狱毕上殿,仁宗问其事,平曰:“已从车边斤矣。”时谓之 斤车御史。治平中,英宗再起吕溱知杭州,时张纪为 御史,因弹吕溱昔知杭州时,以宴游废政,乞不令再 往。其诰词有“朝朝只在湖上,家家尽发淫风”,尤为人 所笑。

    《避暑录话》:国朝监察御史,皆用三丞以上尝再任通 判人,有阙,则中丞与翰林学士、知杂迭举二人,从中 点一人除,宰相不与也。韩公为中丞,以难于中选,乃 请举京官以为里行,遂荐王观文陶。治平初,御史缺, 台臣如故事,以名上,英宗皆不用,内批自除二人。范 尧夫以江东转运判官为殿中侍御史,吕微仲以三 司盐铁判官为监察御史,里行得人之效,乃见于再 世。二十年之后古未有也。

    《容斋续笔》:嘉祐六年,司马公以修起居注同知谏院, 上章乞立宗室为继嗣,对毕诣中书,略为宰相韩公 言其旨。韩公摄飨明堂,于时殿中侍御史陈洙监祭, 公问洙:“闻殿院与司马舍人甚熟,洙答以顷年曾同 为直讲。又问近日曾闻其上殿言何事,洙答以彼此 台谏官不相往来,不知言何事。”此一项温公私记之 甚详。然则国朝故实,台谏官元不相见,故赵清献公 为御史,论陈恭公,而范蜀公以谏官与之争。元丰中, 又不许两省官相往来,鲜于子骏乞罢此禁。元祐中, 谏官刘器之、梁况之等论蔡新州,而御史中丞以下 皆以无章疏罢黜。靖康时,谏议大夫冯澥论时政失 当,为侍御史李光所驳。今两者合为一府,居同门,出 同幕,与故事异,而执政祭祠行事,与监祭御史不相 见云。

    《容斋三笔》:《汉书百官公卿表》:御史大夫掌副丞相,位 上卿,银印青绶。前后左右将军亦位上卿,而金印紫 绶。故《霍光传》所载群臣连名奏曰:“丞相敞,大将军光, 车骑将军安世,度辽将军明友,前将军增,后将军充 国,御史大夫谊。”且云:群臣以次上殿,然则凡杂将军 皆在御史大夫上,不必前后左右也。

    《容斋四笔》:御史许风闻论事,相承有此言,而不究所 从来。以予考之,盖自晋、宋以下如此。齐沈约为御史 中丞,奏弹王源曰:“风闻东海王源。”苏冕《会要》云:“故事, 御史台无受词讼之例,有词状在门。御史采状有可 弹者,即略其姓名,皆云风闻访知。”其后疾恶公方者 少,递相推倚通状,人颇壅滞。开元十四年,始定受事 御史,人知一日劾状,遂题告事人名,乖自古风闻之 义。然则向之所行,今日之短卷是也。二字本见《尉佗 传》。

    《却扫编》宪御起于唐中叶以后,《职官志》记其所因甚略云:至德以后,诸道使府参佐,皆以御史为之,谓之 外台。按《李光弼传》:王承业为河东节度使,政弛谬。侍 御史崔众主兵太原,每狎侮承业,光弼素不平。及是 诏众以兵付光弼。众素狂易,见光弼长揖,不即付兵。 光弼怒,收系之。会使者至,拜众御史中丞。光弼曰:“众 有罪已前系,今但斩侍御史。若使者宣诏,亦斩中丞。” 然则当天宝时,诸道参佐固已有御史之名,不得云 至德后矣。予尝考之,开元中,宇文融由监察御史陈 便宜,请校天下户籍,收匿户羡田,佐用度。元宗以融 为覆田劝农使,钩校帐符,得为勋,亡丁甚众。擢兵部 员外兼侍御史。融乃奏慕容琦等二十九人为劝农 判官,假御史,分按州县,疑此为宪御之始。盖自后凡 以他官被委任,欲重其事者,咸假以御史之名,又因 以赏功,自方镇及宾佐幕职,下逮卒伍之长,莫不领 中丞、大夫。御史之名,名器之滥,莫甚于此。本朝初尚 因之,故至今中丞犹有端公之称,盖谓是也。元丰官 制行,悉罢,然封拜蕃夷君长。至今犹然。

    旧制,凡特赐绯章服,皆服涂金宝瓶带三日。职事官 唯侍御史初除则例赐绯,馀非特恩未有赐者。 许少伊右丞,宣和间初除监察御史,夜梦绿衣而持 双玉者随其后。未几刘希范资政玨继有是除。靖康 初为太常少卿,复梦绯衣而持双玉者随其后。未几, 刘亦继为奉常,时刘以渊圣登极恩,初易章服也。 《老学庵笔记》:《隋唐嘉话》云:“御史久次不得为郎者,道 过南宫,辄回首望之,俗号拗项桥。”如此之类,犹是谤 语。予读郑畋作学士时,《金銮坡上南望》诗云:“玉宸钟 韵上空虚,画戟祥烟拥帝居。极目向南无限地,绿烟 深处认中书。”则其意著矣。乃知朝士妄想,自古巳然, 可付一笑。

    唐人本谓御史在长安者为“西台”,言其雄剧,以别分 司东都事。见《剧谈录》。本朝都汴,谓洛阳为西京,亦置 御史台,至为散地,以其在西京,亦号“西台”,名同而实 异也。

    《燕翼贻谋录》:仁宗重台谏之选,景祐元年四月“癸丑, 诏御史台置殿中侍御史、监察御史里行。又诏举三 丞以上尝历知县人,除御史里行,二年除御史,又二 年除三司、开封判官。自清要而历繁剧,选任既重,一 时号称得人。”

    《齐东野语笔谈》言:洛京留台有旧案,言国初取素卤 簿法仗,报言本京卤簿,因清泰间末帝将带逃走,不 知所在,人传以为笑。今登闻鼓院初供职吏具须知 单状,称“本院元管鼓一面,在东京宣德门外,被太学 生陈东等击碎,不曾搬取前来。”正与此相类,皆可资 捧腹也。

    《黄氏笔记》:“汉因秦官,置御史大夫,掌副丞相,所居曰 府,曰寺,亦谓之宪台。《朱博传》但称御史府,而后人多 引博故事,称柏台、乌台。盖御史有两丞,其一在兰台, 谓之中丞。其后大夫废,遂独存,与尚书、谒者并为三 台。齐有都水台,隋有司隶台。唐御史台尝改宪台,又 改肃政台,而门下为东台,中书为西台,秘书为堑台”, 不专以御史所居官署为“台”也。

    《东园友》,闻世祖暮年桑哥专权纳贿,中书之政渐弛, 上初不知也。时彻里为御史中丞,力言之至再,不听, 且怒,命速古而赤批其颊遣之。一日,上方燕坐便殿 中,彻里入,上作色迎谓之曰:“彻里又欲言桑哥耶?”公 曰:“然。臣谛思之,国家置台谏,犹人家畜犬也。譬则贼 至而犬吠,主人不见乃棰犬,犬遂不吠,岂良犬乎?”上 悟颔之。未几,桑哥败,噫使台谏一如公,天下宁有乱 耶?

    《吴中故语》:严德明在洪武中为左佥都御史,尝掌院 印,以疾求归,发广西南丹充军,面刺四字曰:“南丹正 军。”后得代归吴中,居于乐桥,深自隐讳,与齐民等。宣 德末年,犹存西军之过,暴苦民家,公奋手殴之。西军 讼于察院,被逮时,御史李立坐堂上,公跪陈云:“‘老子 也曾在都察院勾当来识法度底,岂肯如此’?李问云” 何勾当?严公云:“老子在洪武时曾为都察院掌印,今 堂上版榜所称严德明者即是也。”李大惊,急扶起之, 延之后堂,请问旧事,欢洽竟日而罢。后御史缪让家 宴客,教授李绮上坐,致公作陪。公时甚贫,头戴一帽, 已破,用杂布补之。绮易其人,见公面卜“刺”字,怜而问 之,云:“老人家何事刺此四字?”公怒,因自述《老子》是洪 武遗臣,任佥都御史,不幸有疾,蒙恩发南丹,今老而 归。且曰:“先时法度利害,不比如今官吏。”绮亦大惊,拜 而请罪,因退逊下坐。前辈朴雅安分如此,闻之长者, 洪武时,吴中多有仕者,而惟严公一人得全归焉。今 其子孙不闻如何也。然当公在时,已埋没不为人所 知,况其后乎?

    觚不觚录。正德中,巡抚敕谕尚云:“重则参提,轻则发 遣巡按御史及三司处洎。”其后渐不复,然御史于巡 抚,尚犹投刺称晚生侍坐也。辛卯以后,则佥坐矣,寻 称晚侍生正坐矣,又称侍教生矣,已而与巡抚俱称侍教生矣,己而与巡抚俱称侍生矣。盖由南北多警, 迁擢既骤,巡抚不必耆宿,御史多有与之同台者。又 “功罪勘报,其权往往属之御史,积渐凌替”,固非一朝 也。

    先君初以御史使河东,取道归里,所过遇抚按,必先 顾答拜之。出酒食相款,必精腆,而品不过繁,然亦不 预下请刺也。今翰林科道过者,无不置席具启肃请 矣。先君以御史请告里居,巡按来相访,则留饭,荤素 不过十器,或少益以糖蜜果饵海味之属。进子鹅,必 去其首尾,而以鸡首尾盖之,曰“御史毋食鹅例也。”若 迩年来,则水陆毕陈留,连卜夜至,有用声乐者矣。 先君巡按湖广还,见诸大老止以刻《曾南丰集》《大明 律例》各一部为贽,严氏虽势张甚,亦无用币也。二年 在楚所投谒政府,绝不作书。当时匪直先君为然,有 用币者知之,则颇以为骇矣。

    二司自方伯以至佥宪,称抚台曰“老先生”,称按院则 曰“先生大人。”其语虽不为雅,而相承传已久。二十年 来,凡宣、大之守巡与吾南直隶之兵备,皆以“老先生” 称“按院”矣。

    正德以前,都御史曾于都察院上任者,御史执“属官 礼。”嘉靖中叶,都御史曾于本院协管堂事者,尚执“属 官礼。”二十年来,虽管堂事者,俱勿论矣。

    《群碎录》:“豹直,御史初入台,陪直二十五日为伏豹”,取 不出之义,谓之“豹直。”

    《圣君初政记》:“国初,御史与校尉同居,官舍重屋,御史 在上,校尉在下,欲其互纠察也。”

    《日知录》:“汉武帝遣刺史周行郡国,省察治状,黜陟能 否,断理冤狱,以六条问事”:“一条强宗豪右,田宅逾制, 以强陵弱,以众暴寡。二条二千石不奉诏书,违越典 制,倍公向私,旁谄牟利,侵渔百姓,聚敛为奸。三条二 千石不恤疑狱,风厉杀人,怒则任刑,喜则任赏,烦扰 苛暴,剥削黎元,为百姓所疾,山崩石裂,妖祥讹言。”“四 条,二千石选署不平,苟阿所爱,蔽贤宠顽。五条,二千 石子弟怙恃荣势,请托所监。六条,二千石违公下比, 阿附豪强,通行货赂,割损政令。又令岁终得乘传奏 事。夫秩卑而命之尊,官小而权之重,此小大相制、内 外相维之意也。本自秦时,遣御史出监诸郡,《史记》言 ‘秦始皇分天下以为三十六郡,郡置’”守、尉、监,盖罢侯 置守之初,而已设此制矣。成帝末,翟方进、何武乃言: “《春秋》之义,用贵治贱,不以卑临尊。刺史位下大夫而 临二千石,轻重不相准。请罢刺史,更置州牧,秩二千 石。”而朱博以汉家故事,置部刺史,秩卑而赏厚,咸劝 功乐进。州牧秩真二千石,位次九卿,九卿缺,以高第 补其中才,则苟自守“而已,恐功效陵夷,奸轨不胜。”于 是罢州牧,复置刺史。刘昭之论,以为“刺史监纠非法, 不过六条,传车周流,匪有定镇,秩裁六百,未生陵犯 之衅,成帝改牧,其萌始大。”合二者之言观之,则州牧 之设,中材仅循资自全,强者至专权裂土,然后知刺 史六条,为百代不易之良法,而今之监察御史,巡按 地方,为得古人之意矣。又其善者,在于一年一代。夫 守令之官,不可以不久也,监临之任,不可以久也。久 则情亲而弊生,望轻而法玩。故一年一代之制,又汉 法之所不如,而察吏安民之效,已见于二三百年者 也。若夫倚势作威,受赇不法,此特其人之不称职耳。 不以守令之贪残而废郡县,岂以巡方之浊乱而停 御史乎?至于秩止七品,与汉六百石制同。《王制》:“天子 使其大夫为三监,监于方伯之国,国三人。”金华应氏 曰:“方伯者,天子所任以总乎外者也,又有监以临之。 盖方伯权重则易专,大夫位卑则不敢肆,此大小相 维、内外相统之微意也,何病其轻重不相准乎?”夫不 达前人立法之意,而轻议变更,未有不召乱而生事 者。吾于成、哀之际,见汉治之无具矣。

    唐太宗贞观二十年,遣大理卿孙伏伽、黄门侍郎褚 遂良等二十二人,以六条巡察四方,黜陟官吏,帝亲 自临决,牧守已下以贤能进擢者二十人,以罪死者 七人,其流罪已下及免黜者数百人。已后频遣使者, 或名“按察”,或名“巡抚。”至元宗天宝五载正月,命礼部 尚书席豫等分道巡按天下风俗及黜陟官吏,此则 “巡按”之名所由始也。

    于文定公《笔麈》曰:“元风宪之制,在内诸司有不法者, 监察御史劾之;在外诸司有不法者,行台御史劾之。 即今在内道长、在外按台之法也。惟所谓行台御史 者,竟属行台,岁以八月出巡,四月还治,乃长官差遣, 非由朝廷,其体轻矣。朝廷御史总属内台,奉命出按, 一岁而更,与汉遣刺史法同,唐、宋以来皆不及也。” 《春明梦馀录》:战国时亦有御史,秦赵渑池之会,各命 书其事。又淳于髡谓齐王曰:“御史在前。”则皆纪事之 职也。至秦、汉始为纠察之任。

    自昔言官察官,截然二项,如宋时亦尚如此。御史台 中丞一人,侍御史一人,殿中侍御史一人,以上并系 言事官。监察御史六人,亦曾许言事,后来止察事宋制,入台十旬不言事,辄举辱台之罚,窃谓过矣。使 时无可言,固难强聒也。故尝谓台谏之言事,当论其 大小,不当论其疏密;当论其缓急,不当论其蚤暮。 御史差委,“在内则京畿道刷卷及巡视京营、提学、巡 仓、巡库、巡视光禄,清恤盐课;在外则巡按、清军、刷卷、 巡盐、巡河、巡关、巡茶、印马、屯田。遇有征行,则特遣监 军纪功。”

    巡按御史复命,以销缴勘合七分为称职,近固即其 数而逾之者矣。旧百职事,各职其所司,而今巡按百 务萃揽,事大繁而反易集,谓之何哉?则其所为集,知 非昔日之详也。按宪纲,巡按受理词讼,必自各衙门 断过不公者,其所受理必亲决,不令批发,悬意向于 喜怒,夫然后事可直见,而上下附同之流塞矣。 宋王炎《双溪集》云:“昔汉部刺史以六条察州牧,五条 以察二千石,而一条以察大姓,强宗墨绶以下不与 焉。非固严于其大而略于其小也,以为大吏有所畏 忌,则其小者不治而自肃也。今外之台府与内之台 谏,则均有所奏劾,炎窃谓台谏不论贵近而论庶僚, 台府不按郡守而按小吏,则人情不服而”法不立。炎 昔在荆州,闻南轩先生之言曰:“帅桂四年,但按四郡 守,微如簿尉,纵有奸赃,为害也小,不若先治其大者。” 此至论也。

    宋魏鹤山《古今考载通》曰:“秦以御史监理诸郡,谓之 监察御史。《战国策》有韩安邑之御史,则以御史监郡。 六国亦有之,非始于秦。汉省其官。”

    天顺间,御史李蕃、杨琎巡按宣府、辽东,所过军卫,有 司俱令摆列官军远出迎送。上闻之大怒,俱令拿问, 仍降敕申饬。以后有司迎送路跪,甚至鼓吹放炮,开 门一如制抚,则万历以后事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