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伦汇编 官常典 第五百十八卷 钦定古今图书集成
明伦汇编 第五百十九卷
明伦汇编 官常典 第五百二十卷


    钦定古今图书集成明伦汇编官常典

     第五百十九卷目录

     将帅部名臣列传七十七

      金四

      移剌塔不也    乌古论礼

      蒲察阿里     完颜仲元

      必兰阿鲁带    田琢

      完颜阿邻     完颜霆

      乌古论长寿    完颜佐

      完颜咬住     石抹仲温

      奥屯襄      术甲臣嘉

      完颜铁哥     完颜合达

      移剌蒲阿     赤盏合喜

      石盏女鲁欢

    官常典第五百十九卷

    将帅部名臣列传七十七

    金四

    移剌塔不也

    按《金史》本传:“塔不也,东北路猛安人。明昌元年,累官 西上阁门使。二年,袭父谋克。泰和伐宋有功,遥授同 知庆州事,权迪列糺详稳。丁父忧,起复西北路招讨 判官,改尚辇局使、曹王傅。贞祐二年,迁武宁军节度 使,招徕中都,糺军无功,平章高琪庇之,召为武卫军 都指挥使,应奉翰林文字。完颜素兰尝面奏高琪党” 比,语在《高琪传》。寻知河南府事兼副统军,徙彰化军 节度使。上言尽籍山东、河间、大名猛安人为兵,老弱 城守,壮者捍御。又言:“河东地险人勇,步兵为天下冠, 可尽调以戍诸隘。”从之。自是河东郡县屯兵少,不可 守矣。改知临洮府事,兼陕西副统军。贞祐三年十一 月,破夏兵于熟羊寨。平章高琪率宰臣入贺曰:“塔不 也以少败众,盖陛下威德所致。”宣宗曰:“自古兴国,皆 赖忠贤,今兹立功,皆将率诸贤之力也。”乃以塔不也 为劝农使,兼知平凉府事,进阶银青荣禄大夫。四年, 伐西夏,攻威、灵、安、会等州。兴定元年,知庆阳府事。三 年,迁元帅左都监,卒。

    乌古论礼

    按《金史》本传:“礼本名六斤,益都猛安人。充习骑,累擢 近侍局直长,转本局副使、左卫副将军。坐受沁南军 节度使兖王永成名马玉带,杖一百,削官解职。起为 蒲速碗群牧副使,改武库署令、宿直将军,复为左卫 副将军、顺州刺史,累迁武宁军节度。泰和伐宋,为山 东路兵马都统副使兼副统军、安化军节度。八年,宋” 人请盟,罢兵马都统官,仍以节度兼副统军。大安三 年,改知归德府,兼河南副统军,历知河南府。至宁初, 改知太原府事。贞祐二年,兼河东北路安抚使。三年, 充本路宣抚使。顷之,兼左副元帅。四年,太原被围,未 几围解,进官二阶。兴定三年,卒。

    蒲察阿里

    按《金史》本传:“阿里,兴州路人。以荫补官,充护卫十人。 长武器署令,转宿直将军,迁右卫副将军。宋兵犯分 道铺,驰驿赴边,伺其入,以伏兵掩之,改提点器物局。 泰和伐宋,从右副元帅匡为副统,攻宜城县,取之。八 年,以功迁武卫军副都指挥使。大安元年,同知南京 留守事,徙寿州防御使,迁兴平军节度使。崇庆初,迁” 元帅右都监。明年,转左都监。时都城被围,道路梗塞, 阿里由太原至真定,率师赴援,抵中山,不克进。贞祐 二年,移驻大名,征河南镇防军,图再举。众既惮于行, 而阿里遇之有厚薄,军变遇害,众因逃散。宣帝诏元 帅左都监完颜弼安集其军,赦首恶以下,河南统军 司更加抚谕。

    完颜仲元

    按《金史》本传:“仲元本姓郭氏,中都人。大安中,李雄募 兵,仲元与完颜阿邻俱应募,数有功。贞祐三年,与阿 邻俱累功至节度。仲元为永定军节度使,赐姓完颜 氏。仲元在当时兵最强,号花帽军,人呼为‘郭大相公, 以与阿邻相别。顷之,兼本路宣抚使。八月,遥授知河 间府事。数月,改知济南府事,权山东东路宣抚副使’。” 贞祐四年,山东乏粮,仲元军三万欲于黄河之侧或 陕右分屯,上书乞补京官,且言恢复河朔之策,当诣 阙面陈。诏曰:“卿兄弟鸠集义旅,所在立功,忠义之诚, 皎然可见。朕以参政侯挚与卿素厚,命于彼中行省, 应悉朕心。卿求入见,其意固嘉。东平方危,正赖卿等 相为声援,俟兵势稍缓,即徙军附河屯驻,此时卿来, 盖未晚也。尚思戮力,朕不汝忘。”未几,改河北宣抚副 使。仲元部将李霆等,积功至刺史、提控,仲元奏:“赐金 牌。霆等皆为名将,功名与仲元相埒。仲元屡有功,以 本职为从宜招抚使,计约从坦等军图恢复。”诏以仲元军猥多,差为三等,上等备征伐,中下给戍守,懦弱 者皆罢去。红袄贼千馀人据涟水县,仲元遣提控娄 室率兵击破之,斩首数百,败祝春,擒郭伟,馀众奔溃, 遂复涟水县,仲元兼单州经略使。娄室迁两阶,升职 一等。未几,仲元遥授知归德府事。是岁十月,徙军卢 氏,改商州经略使、权元帅右都监。诏曰:“商、虢、潼关,实 相连属,卿思为万全之计。”未几,潼关失守,仲元军趋 商、虢,复至嵩、汝,皆弗及。仲元上书曰:“去年六月,臣尝 请于朝廷,乞选名将督诸军,臣得摧锋,身先士卒,粮 储不继,竟不果行。今将坐甲待敌,则师老财殚,日就 困敝。”其大概欲伐西夏以张兵势。又曰:“陕西一路,最 为重地,潼关、禁坑及商州诸隘,俱当预备。向者中都、 居庸最为要害,乃由小岭、紫荆绕出我军,腹背受兵, 卒不能守。近日由禁坑出,遂失潼关。可选精兵分地 戍之。”其后乃置秦、蓝守御,及用兵西夏矣。兴定元年, 复为单州经略使,败宋人二千于龟山,复败步骑千 馀于盱眙,败红袄于白里港,获老幼万馀人,皆纵遣 之。宋人围海州,仲元军高桥,令提控完颜阿邻领骑 绕出其后,夹击之,宋兵解去。赐金带,优诏奖谕。红袄 贼陷曹马城,剽掠徐、单之间,提控高琬等分兵击之, 俘生口二千。三年,仲元奏:“州城既固,积粮二十万石, 集乡义军万馀人,并闲训练,足以守御,乞以所部渡 河。”诏屯宿州,与右都监纥石烈德同行帅府事。仲元 有足疾,满百日,诏曰:“卿处置机务,抚存将士,出兵使 李辛可也。”四年,兼保静军节度使,寻为劝农使。五年, 为镇南节度使。元光元年,知凤翔府事。凤翔被围,左 监军石盏合喜来济军,仲元让合喜总兵事,合喜曰: “公素得众心,不必以官位见让。”仲元请身先士卒,谕 诸将士曰:“凡有奇功者,即承制超擢,及危急,乃辄注 四品以下。”颜盏虾䗫力战功最,辄授通远军节度使。 围解,奏请擅除拜之罪,宣宗嘉其功,皆许之。迁元帅 右监军,授河北东路洮委必剌猛安,赐金五十两、重 币十五端、通犀带,优诏褒谕。正大间,为兵部尚书、皇 太后卫尉,卒。仲元为将,沈毅有谋,南渡后,最称名将 云。

    必兰阿鲁带

    按《金史》本传:“阿鲁带,贞祐初,累官宁化州刺史。二年, 同知真定府事,权河北大名宣抚副使。三年,保全赞 皇,加遥授安武军节度使,改昭义军节度使,充宣抚 副使。阅月,权元帅左都监,行元帅府事,节度宣抚如 故。遣都统奥屯喜哥复取威州及获鹿县。既而招择 义军为三等,阿鲁带奏:自去岁初置帅府,已按阅本 军,去其冗食,部分既定,上下既亲,故能所向成功。此 皆血战屡试而可者,父子兄弟自相救援,各顾其家, 心一力齐,势不可离。今必析之,将互易其处,不相谙 委矣。国家粮储,常患不继,岂容侥冒其间?但本府之 兵不至是耳。事势方殷,分别如此,彼居中下将气挫 心懈,而不可用。且义军率皆农民,已散归田亩,趋时 力作,征集旬日,农事废而岁计失矣。乞本府所定,无 轻变易。”诏许之。阿鲁带缮完州县之可守者,其不可 守者迁徙其民,依险为栅,以备缓急。泽州旧隶昭义 军,近年改隶孟州。阿鲁带奏:“泽州城郭坚完,器械具 备,若屯兵数千,臣能保守之。今闻议迁于青莲寺山 寨,距州既远,地形狭隘,所容无几,一旦有急,所保者 少,所遗者多,徒弃名城以失太行之险,则沁南、昭义 不通问矣。”诏泽州复隶昭义军。是岁,潼关失守,阿鲁 带趋备蓝田、商州,乃陈河北利害,略曰:“今忻、代撤戍, 太原帅府众才数千,平阳行省兵亦不多。河东、河北 之势,全恃潞州。潞州兵强,则国家基本渐可复立。臣 已将兵离境,乞复置潞州帅府。”阿鲁带行次沔池,右 副元帅蒲察阿里不孙败绩,逃匿不知所在。阿鲁带 亦被创,收集溃卒,卧沔池,诏还潞州。兴定元年,改签 枢密院事。数月,以元帅左监军兼山东路统军使,知 益都府事。未几,权参知政事,行尚书省于益都。阿鲁 带复立潞州,最有功识,辽州刺史郭文振,举以为将。 既而去潞州,张开代领其众,与郭文振不相得,文振 渐不能守矣。

    田琢

    按《金史》本传:“琢字器之,蔚州定安人。中明昌五年进 士,调宁边茌平主簿、潞州观察判官、中都商税副使。 丁父忧,起复怀安令,补尚书省令史。贞祐二年,中都 被围,琢请由间道往山西招集义勇,以为宣差兵马 提控,同知忠顺军节度使事,经略山西。琢与弘州刺 史魏用有隙,琢自飞狐还蔚州,用伏甲于路,将邀而” 杀之。琢知其谋,自别道入定安。用入蔚州,杀观察判 官李宜、录事判官马士成、永兴县令张福,劫府库仓 廪,以兵攻琢于定安。琢与战,败之,用脱身走易州刺 史蒲察缚送中都元帅府,杀之。是时,劝农副使侯挚 提控紫荆等关隘,朝廷闻蔚州乱,欲以挚就代琢守 蔚州,令军中推可为管押者,即以魏用金牌佩之,以 安其众。丞相承晖奏:“田琢实得军民心,谙练山西利害。魏用将士本无劳效,以用弄兵死祸,遽尔任用,恐 开幸门。”诏从之。琢至蔚州,诛与用同恶数人,募兵旬 日,得二万人。十月,琢兵败,仅以身免。招集散亡,得三 万馀人,中山界屯驻。而遣沈思忠招集西京,荡析百 姓,得万馀人,皆愿徙河南。琢上书:“此辈与河南镇防, 往往乡旧,若令南渡,择壮健为兵,自然和协,且可以 招集其馀也。”从之。加沈思忠同知深州军州事。琢复 遣沈思忠、宫楫招弘州、蔚州百姓,得五万馀人,可充 军者万五千人,分屯蔚州诸隘,皆愿得沈思忠为将。 诏加思忠顺天军节度副使,提控弘、蔚州军马,宫楫 副之。顷之,西山诸隘皆不能守,琢移军沃州,沃州刺 史完颜僧家奴奏:“田琢军二千五百人,官廪不足,发 民窖粟,犹不能赡。其中多女直人,均为一军,不可复 有厚薄,可令于卫辉、大名就食。”制可。加琢河北西路 宣抚副使,遥授浚州防御使,屯浚州。琢欲陂西山诸 水以卫浚州。贞祐三年十一月,河北行省侯挚入见, 奏河北兵食少,请令琢汰遣老弱,就食归德。琢奏:“此 辈岭外失业,父子兄弟合为一军,若离而分之,定生 他变。乞以全军南渡,或徙卫州防河。”诏尽徙屯陕。琢 复奏:“臣幸徙安地,然浚乃河北要郡,今见粮可支数 月,乞俟来春乃行。”数日,琢复奏:浚不可守,惟当迁之。 宰臣劾琢前后奏陈不一,请逮鞫问。宣宗不许。琢至 陕,上书曰:“河北失业之民,侨居河南、陕西,盖不可以 数计。百司用度,三军调发,一人耕之,百人食之,其能 赡乎?春种不广,收成失望,军民俱困,实系安危。臣闻 古之名将,虽在征行,必须屯田,赵充国、诸葛亮是也。 古之良吏,必课农桑以足民,黄霸、虞诩是也。方今旷 土多游民众。乞明敕有司,无蹈虚文,严升降之法,选 能吏劝课,公私皆得耕垦。富者备牛出种,贫者佣力 服勤。若又不足,则教之区种,期于尽辟而后已。官司 圉牧,势家兼并,亦籍其数而授之农民。宽其负算,省 其徭役,使尽力南亩,则蓄积岁增,家给人足,富国强 兵之道也。”宣宗深然之。陕西元帅府请益兵,诏以琢 众与之。兴定元年,朝廷易置诸将,迁山东西路转运 使。二年,改山东东路转运使,权知益都府事,行六部 尚书,宣差便宜招抚使。李旺据胶西,琢遣益都治中 张林讨之,生擒李旺。八月,莱州经略使术虎《山寿》袭 破李旺党伪邹元帅于小堌,获其前锋于水等三十 人,追击伪陈万户,斩首八百级。明日,复破之于朱寒 寨,胶西、高密官军亦屡破之于诸村及海岛间。是月, 棣州裨将张聚杀防御使斜卯重兴,遂据棣州,袭滨 州,其众数千人。琢遣提控纥石烈丑汉会兵讨之,聚 弃滨专保棣州。诸军趣棣,聚出战败之,斩首百级,生 擒伪都统王仙等十三人,馀众奔溃,追及于别寨,攻 拔之,聚仅以身免,遂复二州。李全据安丘,琢遣总领 提控王政、王庭玉讨之。宣差提控、太府少监伯德玩 率政兵攻安丘,败焉,提控王显死之。琢奏:“伯德玩本 相视山东,山堌水寨,未尝遍行,独留密州,辄为此举, 乞治其罪。”诏遣官鞫玩,会赦而止。既而昌乐县令术 虎桓都、临胊县令兀颜吾丁、福山县令乌林答石家 奴、寿光县巡检纥石烈丑汉破李全于日照县,琢承 制各迁官一阶,进职一等,诏许之。三年,沂州注子堌 王公喜构宋兵,据沂州,防御使徒单福定,徒跣脱走, 百姓溃散。琢奏:“去岁顾王二尝据沂州,邳州总领提 控纳合六哥前为同知沂州防御事,招集馀众攻取 之,百姓归心,可用六哥取沂州,今方在行省侯挚麾 下,乞发还,取便道进讨。”制可。既而莒州提控燕宁复、 沂州王公喜复保注子堌。琢奏:“沂州须知兵者守之, 徒单福定已衰老,纳合六哥善治兵,识沂形势。”诏福 定专治州事,以六哥为沂州总领。琢奏:“潍州刺史致 仕独吉世显能招集猛安馀众”,及义军却,李全保潍 州,六哥破灰山堌,沂“境以安。守兖州观察判官梁昱, 尝摄淄州刺史,率军民力田,征科有度,馈饷不乏,保 全淄州,土贼不敢发。前猗氏主簿张亚夫,尝权行部 官,主饷密州,委曲购得粮二万斛,兵储乃足。行至高 密,征他州兵拒李全。”诏世显升职从四品,遥授同知 海州事;六哥迁一官,升一等,充沂州宣差都提控;梁 昱迁“一官,同知淄州事;张亚夫迁两官,密州观察判 官。”初,张林本益都府卒,有复立府事之功,遂为治中, 而凶险不逞,耻出琢下。琢在山东,征求过当,颇失众 心,林欲因众以去琢,未有间也。会于海、牟佐据莱州, 琢遣林分兵讨之。林既得兵,伺琢出,即率众噪入府 中。琢仓猝入营,领兵与林战,不胜,欲就外县兵,且战 且行,至章丘,兵变,求救于邻道,不时至。东平行省蒙 古纲以状闻。宣宗度不能制林,而欲驭致之,乃遣人 召琢还,行至寿张,疽发背卒。

    完颜阿邻

    按《金史》本传:“阿邻本姓郭氏,以功劳赐姓完颜。大安 中,李雄募兵,阿邻与完颜仲元等俱应募,数有功。宣 宗即位,迁通州防御使。宣宗迁汴,阿邻改同知河间 府事,兼清州防御使,将所部兵驻清、沧,控扼山东。迁横海军节度使,赐以国姓。阿邻与山东路宣抚副使 颜盏天泽不相能,诏阿邻当与天泽共济国事,无执 偏见,妄分彼此。”寻改泰定军节度使、山东西路宣抚 使。是时,仲元亦积功劳,知济南府,赐姓完颜,与阿邻 俱加从宜招抚使,诏书奖谕,且令计约涿州刺史从 坦等军,恢复中都。于是,仲元、阿邻部兵猥多,诏以三 等差第之:上等备征伐,中、下戍守,懦弱者罢去,量给 地以赡其家。阿邻所部黄鹤袖军驻鱼台者,桀骜不 法,掠平民,劫商旅,道路不通。有司乞徙于滕州,诏阿 邻就处置之。顷之,破红袄贼郝定于泗水县柘沟村, 生擒郝定,送京师斩之。近制,“赐本朝姓者,凡以千人。 败敌三千者赐及缌麻以上;败二千人以上者赐及 大功以上;败千人以上者赐止其家。”阿邻既赐姓,以 兄守楫及从父兄弟为请。宰臣奏阿邻功,止赐一家, 宣宗特诏许之。至是,仲元上奏曰:“臣顷在军旅,才立 微功,遽蒙天恩,赐之国姓,非臣杀身所能仰报。族兄 徐州机密副使僧喜、前汾州酒同监三喜、前解州盐 管勾添章、守兴平县祭酒。添福犹姓郭氏,念臣与僧 喜等昔同一家,今为两族,完颜阿邻与臣同功,皇恩 所加,并及本族僧喜等四人,乞依此例。”不许。改辉州 经略使。阿邻有众万五千,诏分五千隶东平行省,其 众泣诉云:“我曹以国家多难,奋义相从,捐田宅,离亲 戚,转战至此,誓同立功,偕还乡里。今将分配他军,心 实艰苦,乞以全军分驻怀、卫、辉州之间,捍蔽大河,惟 受阿邻节制。”阿邻亦不欲分之,因以为请。宰臣奏:“若 遂听之,非唯东平失备,他将仿效,皆不可使矣。”宣宗 以为然,加遥授知河南府事,应援陕西。阿邻将兵八 千西赴,至潼关,闻京兆已被围,游骑至华州。陕西行 院欲令阿邻驻军商、虢,拒东向之路。阿邻上奏:“臣本 援陕西,遇难而止,岂人臣之节。夫自古用兵,步骑相 参,乃可以得志。今乃各有所属,临难不救,互相彼此。 今臣所统皆步卒,愿赐马军千人,则京兆之围不足 解矣。”宣宗谓皇太子曰:“阿邻赴难不回,固善矣,而军 势单弱,且驻内地以观事变,并以虢州兵五千付之, 使乘隙而进,卿以此意谕之也。”兴定元年,迁元帅右 都监,出泰州伐宋。宋统制吴筠守皂角堡,城三重,据 山之镇。阿邻分兵绝其汲路,克其外城,再克其次城。 宋兵纵火而出,阿邻以骑兵邀之,遣步卒袭其后。宋 兵败,生获吴筠及将校二百人、马数百匹、粮万石及 兵甲衣袄。复败宋兵于裴家庄六谷中,斩五百级,坠 涧死者甚众。又败之于寒山岭、龙门关、大石渡,得粟 二千馀石。复败之于稍子岭,斩首二千馀级,生擒百 人。是时,三月,宿麦方滋,阿邻留兵守之。已而宋兵大 至,金兵败,阿邻战没。赠金紫光禄大夫、西京留守。

    完颜霆

    按《金史》本传:“霆本姓李氏,中都宝坻人。粗知书,善骑 射,轻财好施,得乡曲之誉。贞祐初,县人共推霆为四 乡部头。霆招集离散,纠合义兵,众赖以安。招抚司奏 其事,迁两官。霆与弟云率众数千,巡逻固安、永清间, 遥授宝坻县丞,充义军都统。刘璋说霆使出降,霆缚 送经略司,迁三阶,摄宝坻令,升都提控,遥授同知通” 州军州事。中都食尽,霆遣军分护清沧河路,召募贾 船通饷道,遥授同知清州防御事。从河北路宣抚使 完颜仲元保清、沧,遥授通州刺史、河北东路行军提 控,佩金牌。旧制,宣抚副使乃佩金牌,仲元奏:“臣军三 万,管军官三人,皆至五品,乞各赐金牌。”廷议霆辈忠 勇绝人,遂与之。改大名路提控,复取玉田、三河、香河 三县,徙屯滨、棣、淄,留副将孙江守沧州。江以沧州降 于王楫,而江将兵围观州。霆乃诈作书与孙江,约同 取沧州者。王楫得其书,果疑孙江与霆有谋,召江还, 杀之,霆乃定观州而还。进官三阶,充滨棣行军都提 控。未几,遥授同知益都府事,知宣差都提控,迁棣州 防御使,赐姓完颜氏,屯海州。俄权单州经略司事,充 宣差总领都提控。兴定元年,泰安、滕、兖土寇蜂起,东 平行省侯挚遣霆率兵讨之,降石花五夏全馀党二 万人、老幼五万口,充权海州经略副使。红袄贼于忙 儿寇海州,霆击走之。二年,宋高太尉兵二万驻朐山, 霆军乏粮,采野菜、麦苗杂食之。宋兵栅胊山下隔湖 港,霆作港中暗桥,遣万户胡仲圭、副统刘赟率死士 由暗桥登山。霆率兵四千人趋山下,约以昏时举火 为期,上下夹击,宋兵大败,坠涧溺水死者不可胜计, 斩高太尉、彭元帅于阵,馀众溃去。迁安化军节度使, 经略副使如故,以其子为符宝典书。逾月,宋兵复至, 霆逆战,驻兵城外。夜半,宋人乘虚逾城而入,经略使 阿不罕奴失剌率兵扼战,都统温迪罕五儿,副统蒲 察永成、蒲察只鲁身先士卒,杀二百馀人,城赖以完。 诏五儿等各迁两阶。四年,改集庆军节度使,兼同知 归德府事。五年,改定国军节度使,兼同知京兆府事, 擢其子为护卫。元光元年,陕西行省白撒奏:“京兆南 山,密迩宋境,官民迁避其间者,无虑百万人,可遣官 镇抚,庶几不生他变。”宣宗以为然。十月,霆以本官为安抚使,守同知归德府惟宏、大司农丞郭皓为副使, 分护百姓之迁南山者。元光二年卒。

    乌古论长寿

    按《金史》本传:“长寿,临洮府第五将,突门族人也。本姓 包氏,袭父永本族都管。泰和伐宋,充绯翮翅军千户, 取𢇲川寨及祐州、宕昌、辛城子,以功进官二阶。贞祐 初,夏人攻会州,统军使署征行万户,升副统。与夏人 战于窄土峡,先登陷阵,赏银五十两。战东关堡,以功 署都统,兼充安定、定西、保川、西宁军马都弹压。”诏录 前后功,遥授同知陇州防御事,世袭本族都巡检。二 年,赐今姓。攻兰州程陈僧为先锋都统。夏人围临洮, 扼渭堡,内外不通。统军司募人侦候临洮消息,长寿 应募,馘二人,擒一人,问得临洮及夏兵事势。以劳迁 宣武将军,遥授通远军节度副使,招降诸蕃族及熟 羊寨、秦州捕亡者。复迁怀远大将军,升提控。兴定元 年,夏人大入陇西,长寿拒战,迁平凉府治中兼节度 副使,充宣差、巩州规措官。顷之,遥授同知凤翔府事, 兼同知通远军节度事,提控如故。兴定二年,迁同知 临洮府事,与提控洮州刺史纳兰记僧分兵伐宋,长 寿由盐川镇进兵。宋人守戍者走保马头山,合诸部 族兵来拒,长寿击败之,复破其援兵四千于荔川寨, 即趋宕昌县,破宋兵二千人于斜谷,拔宕昌县。进攻 西和洲,先败其洲兵。明日,木波兵三千与宋兵合,依 川为阵,长寿奋击,宋兵入保城,坚壁不复出,长寿乃 还,凡斩馘八千,获马二百馀,牛羊三万,器械军实甚 多。纳兰记僧出洮州铁城堡,屡败宋人,完军而还。诏 赏凤翔、秦、巩伐宋将士,长寿遥授陇安军节度使,同 知通远军提控如故。顷之,长寿陞总领都提控,改通 远军节度使。夏人攻定西,是时弟世显已降夏人,夏 人执世显至定西城下,谓长寿曰:“若不速降,即杀汝 弟。”长寿不顾奋战,夏兵退。加荣禄大夫,赐金二十五 两、重币三端。世显既降,二子公政、重寿当缘坐。宣宗 嘉长寿守定西功,释公政兄弟。有司廪给之。诏长寿 曰:“汝久在戎行,尽忠国事。世显之降,必不得已,汝永 念国恩,益思自效。”未几,夏人复攻会州,行元帅府事 石盏合喜发兵救,未至,夏人移兵临洮,长寿伏精兵 五千于定西险要间,败夏兵三万骑,杀千馀人,获马 数百。夏人已破西宁,乃犯定西。长寿击却之,斩首三 百级。既而三万骑复至,攻城甚急。长寿乘城拒战,矢 石如雨,夏兵死者数千,被创者众,乃解去。是岁卒。

    完颜佐 完颜咬住

    按《金史》本传:“佐本姓梁氏,初为武清县巡检。咬住本 姓李氏,为柳口镇巡检。久之,以佐为都统,咬住副之, 戍直沽寨。贞祐二年,糺军遣张晖等三人来招佐,佐 执之。翌日,刘永昌率众二十人,持文书来,署其年曰 ‘天赐’,佐掷之,麾众执永昌及晖等,并斩之。宣宗嘉其 功,迁佐奉国上将军,遥授德州防御使,咬住镇国上” 将军,遥授同知河间府事,皆赐姓完颜氏。诏曰:“自今 有忠义如是者,并一体迁授。”

    石抹仲温

    按《金史》本传:“仲温,本名老斡,懿州胡土虎猛安人。充 护卫十人长,太子仆正,除同知武宁军节度使事,宿 直将军,器物局使。坐前在武宁造马鞍亏直,章宗原 之,改左卫将军,迁左副点检。坐征契丹逗遛,降蔡州 防御使,复召为左副点检,迁知临洮府事。泰和伐宋, 青宜可内附,进爵二级,赐银二百五十两,重币十端。” 诏曰:“青宜可之来,乃汝管内,与有劳焉。比与青宜可 相合,其间诸事,量宜而行。”顷之,诸道进兵,仲温以陇 右步骑五千出盐川。八年,罢兵,改知河中府。崇庆初, 迁陕西统军使。贞祐二年,宋人攻秦州,仲温率兵败 之。寻充本路安抚使,改镇南军节度使,致仕。兴定三 年卒。

    奥屯襄

    按《金史》本传:“襄本名添寿,上京路人。大定十年,袭猛 安。丞相襄举通练边事,授崇义军节度副使,改乌古 里糺详稳,召为都水少监,石州刺史。未几,为平南荡 江将军,以功陞寿州防御使,迁河南路副统军,兼同 知归德府事,昌武军节度使,仍兼副统军。崇庆改元, 为元帅左都监,救西京,至墨谷口,一军尽殪,襄仅以” 身免,坐是除名。明年,授上京兵马使。宣宗即位,擢辽 东路宣抚副使。未几,改速频路节度使,兼同知上京 留守事。二年二月,为元帅右都监,行元帅府事于北 京。五月,改留守,兼前职,俄迁宣抚使兼留守。十一月, 诏谕襄及辽东路宣抚使蒲鲜万奴宣差蒲察五斤 曰:“上京、辽东,国家重地,以卿等累效忠勤,故委腹心, 意其协力尽公,以徇国家之急。及详来奏,乃大不然, 朕将何赖?自今每事同心,并力备御,机会一失,悔之 何及!且师克在和,善钧从众,尚惩前过,以图后功。”三 年正月,襄为北京宣差提控完颜习烈所害。未几,习 烈复为其下所杀,诏曲赦北京。

    ===术甲臣嘉===按《金史》本传:“臣嘉,北京路猛安人。袭父谋克泰和,伐 宋,隶陕西完颜纲麾下,历通州、海州同知军州事。贞 祐二年,除武器署丞,救集宁有功,迁河南统军判官, 拱卫直副都指挥使,河南治中,遥领绥州刺史,兼延 安治中。就迁同知府事,改同知河间府事。兴定元年, 行枢密院于寿州,由寿泗渡淮伐宋。二月,破宋兵三” 千于渐湖滩,斩三百级。有诏:“蹂践宋境上,毋深入。”臣 嘉驻霍丘楂冈村,纵轻骑钞掠,焚毁积聚,获宋谍者 张聪,知宋兵二千屯高柳桥,老幼甚众,其寨两城环 之以水。臣嘉遣张聪持牒招之,不从。先令水军径渡 攻之,军士牛青操戈刺门,卒皆披靡散去,遂登陴,大 军继之,夷其寨而还。遇宋兵数千于梅景村,臣嘉伏 兵林间,以步卒诱致之,伏发,宋兵溃,追奔十馀里,生 擒其将阮世安等五人,获器仗甚众。二年,赏征南功, 陞职一等,迁元帅右都监,充陕西行省参议官。四年, 兼金安军节度使。五年,改知延安府事,转左都监,驻 兵京兆。元光元年卒。

    完颜铁哥

    按《金史》本传:“铁哥,性淳直,体貌雄伟,粗通书。年二十 四,袭父速频路曷懒合打猛安,授广威将军,御下惠 爱察廉,除临海军节度副使,改底剌糺详稳。丞相襄 行省于北京,铁哥为先锋万户,有功,丁母忧,服除,迁 同知武胜军节度使事,充右副元帅,完颜匡副统,号 平南荡江将军,攻光化军。王统制以步骑出东门逆” 战,铁哥击却之,拔鹿角,夺门以入,遂克之。进攻襄阳, 为前驱,获生口,知江渡可涉处,阴植标以识之。大军 至,铁哥导之济,屡战皆捷,以劳,进官两阶。匡围德安, 铁哥总领攻城,筑垒于德安南凤凰台,并城作甬道, 立鹅车对楼攻之,击走张统制兵。时暑,还屯邓州。兵 罢,进官两阶。迁同知临潢府事,改西南路副招讨、宿 州防御使。贞祐二年,枢密使徒单度移剌以铁哥充 都统,入卫中都,迁东北路招讨使,兼德昌军节度使。 蒲鲜万奴在咸平,忌铁哥兵强,牒取所部骑兵二千, 又召泰州军三千,乃户口迁咸平,铁哥察其有异志, 不遣。宣抚使承充召铁哥赴上京,命伐蒲与路。既还, 适万奴代承充为宣抚使,摭前不发军罪,下狱被害, 谥《勇毅》。

    完颜合达

    按《金史》本传:“合达,名瞻,字景山,少长兵间,习弓马,能 得人死力。贞祐初,以亲卫军送岐国公主,充护尉。三 年,授临潢府推官,权元帅右监军。时临潢避迁,与全 庆两州之民共壁平州,合达隶其经略使乌林答乞 住。乞住以便宜授军中都统,累迁提控,佩金符。未几, 会燕南诸帅将兵复中都城,行至平州迁安县,临潢”、 全庆两军变,杀乞住,拥合达还平州,推为帅,统乞住 军。合达以计诛首乱者数人。其年六月,北兵大将喊 得不遣监战,提军至平州城下,以州人黄裳入城招 降,父老不从。合达引兵逆战,知事势不敌,以本军降 于阵。监战以合达北上,留半岁,令还守平州。已而谋 自拔归,乃遣奉先县令纥石烈布里哥、北京教授蒲 察胡里安、右三部捡法蒲察蒲女涉海来报。“四年十 一月,合达果率所部及州民并海西南归国。”诏进官 三阶,升镇南军节度使,驻益都,与元帅蒙古纲相应 接,充宣差都提控。十二月,大元兵徇地博兴、乐安、寿 光,东涉潍州之境,蒙古纲遣合达率兵屡战于寿光、 临淄。兴定元年正月,转通远军节度使,兼巩州管内 观察使。七月,改平西军节度使,兼河州管内观察使。 二年正月,知延安府事,兼鄜延路兵马都总管。三年 正月,诏伐宋,以合达为元帅右都监。三月,破宋兵于 梅林关,擒统领张时。又败宋兵于马岭堡,获马百匹。 又拔麻城县,获其令张倜、干办官郭守纪。四月,夏人 犯通、泰,合达出兵安塞堡,抵隆州。夏人自城中出步 骑二千逆战,进兵击之,斩首数十,及俘十人。遂攻隆 州,陷其西北隅,会日暮乃还。六月,行元帅府事于唐、 邓。上遣谕曰:“以卿才干,故委卿,无使敌人侵轶,第固 吾圉可也。”四年正月,复为元帅右都监,屯延安。十月, 夏人攻绥德州,驻兵于拄天山。合达将兵击之,别遣 先锋提控樊泽等各率所部分三道以进,毕会于山 巅。见夏人数万馀傅山而阵,即纵兵分击。泽先登,摧 其左军,诸将继攻其右,败之。五年五月,知延安府事, 兼前职。上言:“诸军官以屡徙故,往往不知所居地形 迂直、险易缓急之际,恐至败事,自今乞勿徙。”又言:“河 南、陕西镇防军皆分屯诸路,在营惟老稚而已。乞选 老成人为各路统军,以镇抚之,且督其子弟习骑射, 将来可用。”皆从之。十一月,夏人攻安塞堡,其军先至, 合达与征行元帅纳合买住御之。合达策之曰:“比北 方兵至,先破夏人,则后易为力。”于是潜军裹粮,倍道 兼进,夜袭其营。夏人果大溃,追杀四十里,坠崖谷死 者不可胜计。上闻之,赐金各五十两、重币十端,且诏 谕曰:“卿等克成大功,朕闻之良喜。经画如此,彼当知 畏,期之数年,卿等可以休息矣。”仍诏以合达之功遍谕河南帅臣。是月,与元帅买住又战延安,皆被重创。 十二月,以保延安功,赐金带一、玉吐鹘一、重币十端。 元光元年正月,迁元帅左监军,授山东西路吾改必 剌世袭谋克,权参知政事,行省事于京兆。未几,真拜 是年五月,上言:“顷河中安抚司报,北将按察儿率兵 入隰吉翼州,寖及荥、解之境。今时已暑,犹无回意,盖 将蹂吾禾麦。傥如此,则河东之土非吾有也。又河南、 陕西调度,仰给解盐,今正漉盐之时,而敌扰之,将失 其利,乞速济师。臣已拟分兵二万,与平阳、上党、晋阳 三公府兵同力御之。窃见河中、荥、解司县官与军民 多不相谐,守御之间,或失事机。乞从旧法,凡司县官 使兼军民,庶几上下相得,易以集事。”又言盐利。“今方 敌兵迫境,不厚以分人,孰肯冒险而取之若自输运 者,十与其八,则人争赴,以济国用。”从之。葭州提控王 公佐言于合达曰:“去岁十月,北兵既破葭州,构浮梁 河上,公佐寓治州北石山子,招集馀众,得二千馀人, 欲复州城。以士卒皆自北逃归者,且无铠仗,故尝请 兵于帅府,将焚其浮桥以取葭州,帅府不听。又请兵 援护老幼,稍徙内地,而帅府亦不应。今葭州之民,迫 于敌境,皆有动摇之心。若是秋敌骑复来,则公佐力 屈,死于敌手,而遗民亦俱屠矣。”合达乃上言:“臣愿驰 至延安,与元帅买住议,以兵护公佐军民来屯吴堡, 伺隙而动。”诏省院议之。于是命合达率兵取葭州,行 至鄜州,千户张子政等杀万户陈纹,将掠城中。合达 已勒兵为备,子政等乃出城走,合达追及之,众复来 归,斩首恶数十人,军乃定。六月,合达上言:“屡获谍者, 皆云北方已约夏人,将由河中、葭州以入陕西。防秋 在近,宜预为计。今陕西重兵,两行省分制之,然京兆 扺平凉六百馀里,万一敌梗其间,使不得通,是自孤 也。宜令平凉行省内族白撒领军东下,与臣协力御 敌,以屏潼、陕。敌退后,复议分司为便。”诏许之。二年二 月,以保凤翔之功进官,赐金币及通犀带一。是时,河 中已破,合达提兵复取之。正大二年七月,陕西旱甚, 合达斋戒请雨,雨澍。是岁大稔,民立石颂德。延安既 残毁,合达令于西路买牛付主者,招集散亡,助其耕 垦,自是延安之民稍复耕稼之利。八月,巩州田瑞反, 合达讨之。诸军进攻,合达移文谕之曰:“罪止田瑞一 身,馀”无所问。不数日,瑞弟济杀瑞以降。合达如约抚 定一州,民赖以宁。三年,诏迁平凉行省。四年二月,征 还,拜平章政事、芮国公。七年七月庚寅朔,以平章政 事妨职枢密副使初,蒲阿面奏:“合达在军中久,今日 多事之际,乃在于省,用违其长。臣等欲与枢密协力 军务,擢之相位,似亦未晚。”故有此授。十月己未朔,诏 合达及枢密副使蒲阿救卫州。初,朝廷以𢘆山公仙 屯卫州,公府节制不一,欲合而一之。至是,河朔诸军 围卫,内外不通已连月,但见塔上时举火而已。合达 等既至,先以亲卫兵三千尝之,北兵小退,翼日围解。 上登承天门犒军,皆授世袭谋克,赐良马玉带,全给 月俸本色,盖异恩也。未几,以蒲阿权参知政事,同合 达行省事于閺乡,以备潼关。先是,陕省言“备御策,朝 官集议,上策亲征,中策幸陕,下策弃秦保潼关。议者 谓止可助陕西军以决一战,使陕西不守,河南亦不 可保。”至是,自陕以西亦不守矣。八年正月,北帅速不 䚟攻破小关,残卢氏、朱阳,散漫百馀里间。潼关总帅 纳合买住率夹谷移、迪烈都尉高英拒之,求救于二 省。省以陈和尚忠孝军一千,都尉夹谷浑军一万,往 应,北军退,追至谷口而还。两省辄称“大捷”以闻。既而 北军攻凤翔,二省提兵出关二十里,与渭北军交,至 晚,复收兵入关,凤翔遂破。二省遂弃京兆,与牙古塔 起迁居民于河南,留庆山奴守之。九月,北兵入河中。 时二相防秋还陕,量以军马出冷水谷,以为声援。十 一月,邓州报“北兵道饶峰关,由金州而东。”于是两省 军入邓,遣提控刘天山以札付下襄阳制置司,约同 御北兵,且索军食。两省以前月癸卯行,留杨沃衍军 守閺乡。沃衍寻被旨取洛南路入商州,屯丰阳州,备 上津,与𢘆山公仙相掎角。合达复留御侮中郎将完 颜陈和尚于閺乡南十五里乃行,陈和尚亦随而往。 沃衍军八千,及商州之木瓜平,一日夜驰三百里,入 桃花堡。知北兵由丰阳而东,亦东还,会大军于镇平、 𢘆山,公仙万人,元驻胡陵关,至是亦由荆子口顺阳 来会。十二月朔,俱至邓下,屯顺阳,乃遣天山入宋。初, 宋人于国朝,君之伯之叔之,纳岁币将百年。南渡以 后,宋以我为不足虑,绝不往来。故宣宗南伐,士马折 耗,十不一存,虽攻陷淮上数州,徒使骄将悍卒恣其 杀掳,饱其私欲而已。又宣徽使奥敦阿虎使北方,北 中大臣有以《舆地图》指示之曰:“商州到此中军马几 何?”又指兴元云:“我不从商州,则取兴元路入汝界矣。” 阿虎还奏,宣宗甚忧之。哀宗即位,群臣建言可因国 丧遣使报哀,副以遗留物,因与之讲解,尽撤边备,共 守武休之险。遂下省院议之。而当国者有仰而不能 俯之疾,皆以朝廷先遣人,则于国体有亏为辞。元年上谕南鄙诸帅,遣人往滁州与宋通好。宋人每以奏 禀为辞,和事遂不讲。然十年之间,朝“廷屡敕边将不 妄侵掠,彼我稍得休息”,宋人始信之,遂有继好之意。 及天山以札付至宋,“札付”者,指挥之别名。宋制使陈 该怒辱天山,且以恶语复之。报至,识者皆为窃叹。戊 辰,北兵渡汉江而北,诸将以为可乘其半渡击之,蒲 阿不从。丙子,兵毕波战于禹山之前,北兵小却,营于 三十里之外。二相以大捷驿报,百官表贺,诸相置酒 省中,左丞李蹊且喜且泣曰:“非今日之捷,生灵之祸, 可胜言哉!”盖以为实然也。先是,河南闻北兵出饶峰, 百姓往往入城壁,保险固,及闻敌已退,至有晏然不 动者。不二三日,游骑至,人无所逃,悉为《捷书》所误。九 年正月丁酉,两省军溃于阳翟之三峰山。初,禹山之 战,两军相拒,北军散漫而北,金军惧其乘虚袭京城, 乃谋入援。时北兵遣三千骑趋河上,已二十馀日,泌 阳、南阳、方城、襄、陕至京诸县皆破,所有积聚,焚毁无 馀。金军由邓而东,无所仰给,乃并山入阳翟。既行,北 兵即袭之,且行且战,北兵伤折亦多。𢘆山一军为突 骑三千所冲,军殊死斗,北骑退走。追奔之际,忽大雾 四塞,两省命收军。少之,雾散乃前。前一大涧,长阔数 里,非此雾则北兵人马满中矣。明日,至三峰山,遂溃, 事载《蒲阿传》。合达知大事已去,欲下马战,而蒲阿已 失所在。合达以数百骑走钧州,北兵堑其城外攻之, 走门不得出,匿窟室中。城破,北兵发而杀之。时朝廷 不知其死,或云已走京兆,赐以手诏,募人访之。及攻 汴,乃扬言曰:“汝家所恃,惟黄河与合达耳。今合达为 我杀,黄河为我有,不降何待!”合达熟知敌情,习于行 阵,且重义轻财,与下同甘苦,有俘获即分给,遇敌则 身先之而不避,众亦乐为之用,其为人亦可知矣。左 丞张行信尝荐之曰:“完颜合达,今之良将也。”

    移剌蒲阿

    按《金史》本传:“蒲阿本契丹人,少从军以劳,自千户迁 都统。初,哀宗为皇太子控制枢密院,选充亲卫军总 领,佩金符。元光二年冬十二月庚寅,宣宗疾大渐,皇 太子异母兄英王守纯先入侍疾,太子自东宫扣门 求见,令蒲阿衷甲聚兵,屯于艮岳,以备非常。哀宗即 位,尝谓近臣言:‘向非蒲阿,何至于此’。”遂自遥授同知 睢州军州事,权枢密院判官。自是,军国大计,多从决 之。正大四年十二月,河朔军突入商州,残朱阳、卢氏, 蒲阿逆战至灵宝东,遇游骑十馀,获一人,馀即退,蒲 阿辄以捷闻,赏世袭谋克,仍厚赐之。人共知其罔上 而无敢言,吏部郎中杨居仁以微言取怒。六年二月 丙辰,以蒲阿权枢密副使。自去年夏,北军之在陕西 者,骎骎至泾州,且阻庆阳粮道,蒲阿奏:“陕西设两行 省,本以藩卫河南,今北军之来,三年于兹。行省统军 马二三十万,未尝对垒,亦未尝得一折箭何用?”行省 院官亦俱奏:“将来须用密院军马勾当。”上不语者久 之。是后,以丞相赛不行尚书省事于关中,召平章政 事合达还朝,白撒亦召至阙。蒲阿率完颜陈和尚忠 孝军一千驻邠州,且令观北势。八月丙申,蒲阿再复 潞州。十月乙未朔,蒲阿东还。十二月乙未,诏蒲阿与 总帅牙吾塔、权签枢密院事讹可救庆阳。七年正月, 战北兵于太昌原,北军还,庆阳围解。诏以讹可屯邠 州,蒲阿、牙吾塔还京兆。未几,以权参知政事与合达 行省于閺乡。八年正月,北军入陕西,凤翔破,两行省 弃京兆而东,至洛阳驿,被召议河中事,语在《白华传》。 十二月,北兵济自汉江,两省军入邓州,议敌所从出, 谓由光化截江战为便,放之渡而战为便。张惠以截 江为便,纵之渡,我腹空虚,能不为所溃乎?蒲阿麾之 曰:“汝但知南事于北事何知?我向于𥙿州得制旨云: 使彼在沙碛,且当往求之,况今自来乎?汝等更勿似 太昌原旧卫州扇车回,纵出之。”定住、高樊皆谓蒲阿 此言为然。合达乃问《按得木》,木以为不然。军中以木 北人知其军情,此言为有理,然不能夺蒲阿之议。顺 阳留二十日,光化探骑至,云千骑已北渡。两省是夜 进军,比晓至禹山,探者续云:“北骑已尽济。”癸酉,北军 将近两省,立军高山,各分据地势,步迎于山前,骑屯 于山后。甲戌,日未出,北兵至,大帅以两小旗前导来 观,观竟不前,散如雁翅,转山麓出骑兵之后,分三队 而进,辎重外馀二万人合。达令诸军观今日事势,不 当战,且待之。俄而北骑突前,金兵不得不战,至以短 兵相接。战三交,北骑少退。北兵之在西者,望蒲阿亲 绕甲骑后而突之,至于三,为蒲察定住力拒而退。大 帅以旗聚诸将,议良久,合达知北兵意向。时高英军 方北顾,而北兵出其背拥之,英军动,合达几斩英。英 复督军力战,北兵稍却,观变,英军定,复拥樊泽军。合 达斩一千夫长,军殊死斗,乃却之。北兵回阵南向来 路。两省复议:彼虽号二万,而辎重三之一焉。又相持 二三日不得食,乘其却退,当拥之。张惠主此议,蒲阿 言:“江路巳绝,黄河不冰,彼入重地,将安归乎?何以速 为?”不从。乙亥,北兵忽不知所在,营火寂无一耗。两省及诸将议:四日不见军,又不见营,邓州津送及路人 不绝,而亦无见者,岂南渡而归乎?己卯,逻骑乃知北 军在光化对岸枣林中,昼作食,夜不下马,望林中往 来不五六十步而不闻音响,其有谋可知矣。初,禹山 战罢,有二骑迷入营,问之,知北兵凡七,头项大将统 之。复有诈降者十人,敝衣羸马,泣诉艰苦,两省信之, 易以肥马,饮之酒及暖衣食而置之阵后。十人者皆 鞭马而去,始悟其为觇骑也。庚辰,两省议入邓就粮, 辰巳间,到林后,北兵忽来突,两省军迎击,交绥之际, 北兵以百骑邀辎重而去,金兵几不成列,逮夜乃入 城,惧军士迷路,鸣钟招之。樊泽屯城西,高英屯城东。 九年正月壬午朔,耀兵于邓城下,北兵不与战,大将 使来索酒,两省与之二十瓶。癸未,大军发邓州,趋京 师,骑二万,步十三万,骑帅蒲察定住、蒲察答吉卜,郎 将按忒木,“忠孝军总领夹谷爱答,内族达鲁欢,总领 夹谷移特剌”,提控步军临淄郡王张惠,殄寇都尉完 颜阿排、高英、樊泽,中军陈和尚,与𢘆山公武仙、杨沃 衍军合。是日,次五朵山下,取鸦路,北兵以三千骑尾 之,遂驻营待杨武。杨武至,知申、𥙿两州已降,七日至 夜,议“北骑明日当复袭我,彼止骑三千,而我示以弱, 将为所轻,当与之战。”乃伏骑五十于邓州道。明日军 行,北骑袭之如故。金以万人拥之而东,伏发,北兵南 避。是日,雨,宿竹林中。庚寅,顿安皋。辛卯,宿鸦路。鲁山 河西军已献,申𥙿拥老幼牛羊取鸦路,金军适值之, 夺其牛羊饷军。癸巳,望钧州,至沙河,北骑五千待于 河北,金军夺桥以过,北军即西首敛避,金军纵击,北 军不战,复南渡沙河。金军欲盘营,北军复渡河来袭, 金军不能得食,又不得休息,合昏雨作,明旦变雪,北 兵增及万人,且行且战,至黄榆店,望钧州二十五里, 雨雪,不能进,盘营三日。丙申,一近侍入军中传旨,集 诸帅听处分。制旨云:“两省军悉赴京师,我御门犒军, 换易御马,然后出战未晚。”复有密旨云:“近知张家湾 透漏二三百骑,已迁卫、孟两州,两省当常切防备。”领 旨讫,蒲阿拂袖而起。合达欲再议,蒲阿言:“止此而已, 复何所议?”盖已夺魄矣。军即行,北军自北渡者毕集, 前后以大树塞其军路。沃衍军夺路得之,合达又议 陈和尚先拥山上大势,比再整顿,金军已接竹林,去 钧州止十馀里矣。金军遂进。北军果却三峰之东北, 西南武高前锋拥其西南,杨樊拥其东北,北兵俱却, 止有三峰之东张惠、按得木立山上,望北兵二三十 万,约厚二十里。按得木与张惠谋曰:“此地不战,欲何 为耶?”乃率骑兵万馀,乘上而下拥之,北兵却。须臾,雪 大作,白雾蔽空,人不相觌。时雪“已三日,战地多麻田, 往往耕四五过,人马所践,泥淖没胫,军士被甲胄,僵 立雪中,枪槊结冻如椽,军士有不食至三日者。”北兵 与河北军合,四外围之,炽薪燔牛羊肉,更递休息。乘 金困惫,乃开钧州路纵之走,而以生军夹击之。金军 遂溃,声如崩山,忽天气开霁,日光皎然,金军无一人 得逃者。武仙率三十骑入竹林中,杨、樊、张三军争路, 北兵围之数重。及高英残兵共战于柿林村南,沃衍、 泽英皆死,惟张惠步持大枪奋战而殁。蒲阿走京师, 未至,追及,擒之。七月,械至官山,召问降否,往复数百 言,但曰:“我金国大臣,惟当金国境内死耳。”遂见杀。

    赤盏合喜

    按《金史》本传:“合喜,性刚愎,好自用,朝廷以其有才干, 任之。宣宗时,累迁兰州刺史,提控军马。贞祐四年十 一月,夏人四万馀骑围定西,辇致攻具,将取其城。合 喜及杨干烈等率兵鏖战走之,斩首二千级,俘数十 人,获马八百馀匹,器械称是,馀悉遁去。”兴定元年正 月,以屡败夏人,遥授同知临洮府事,兼前职。是冬,陕 西行省奉诏伐宋,合喜权行元帅府,驻来远寨,以张 声势,既而获捷。二年四月,宋兵数千侵临洮,合喜击 走之,斩获甚众。三年四月,迁元帅左都监,行元帅府 事于巩州。四年四月,夏人犯边,合喜讨之,师次鹿儿 原,遇夏兵千人,遣提控乌古论世鲜帅偏师败之,都 统王定亦破其众一千五百于新泉城。九月,夏人攻 巩州,合喜遣兵击之,一日十馀战。夏人退据南冈,遣 精兵三万傅城,又击走之,生擒夏将刘打、甲玉等。讯 知夏大将你思丁、兀名二人谋,以为“巩帅府所在,巩 既下,则临洮、积石、河洮诸城不攻自破,故先及巩,且 构宋统制程信等将兵四万来攻。”合喜闻之,饬兵严 备。俄而兵果至,合喜督兵搏战,却之,杀数千人。攻益 急,将士殊死战,杀伤者以万计。夏人焚其攻具,拔栅 而去。合喜已先伏甲要地邀之,复率众蹑其后,斩首 甚众。十月,以功遥授平西军节度使。元光元年,大将 萌古不花攻凤翔,朝廷以主将完颜仲元孤军不足 守御,命合喜将兵援之。二年二月,木华黎国王斜里 吉不花等及夏人步骑数十万围凤翔。东自扶风、岐 山,西连汧、陇,数百里间,皆其营栅,攻城甚急,合喜尽 力,仅能御之。于是合喜以同知临洮府事颜盏虾䗫 战尤力,遂以便宜升为通远军节度使。上嘉其功,许之。是岁,升签枢密院事。哀宗即位,拜参知政事,权枢 密副使。正大八年十一月,邓州驰报“大元”兵破峣峰 关,由金州东下。报至,时日已暮,省院官入奏,上曰:“事 至于此,奈何?”上即位至是八年,从在东宫日,立十三 都尉,每尉不下万人,强壮趫捷,极为精练。步卒负担, 器甲粮糗,重至六七斗,一日夜行二百里。忠孝军万 八千人,皆回纥、河西及中州人被掠而逃归者,人有 从马,以骑射选之乃得补亲卫、骑兵、武卫、护卫,选外 诸军又二十馀万,故频年有太昌原、倒回谷之捷,士 气既振,遂有一战之资。至是,院官同奏:“北军冒万里 之险,历二年之久,方入武休,其劳苦已极。为吾计者, 以兵屯睢、郑、昌武、归德及京畿诸县,以大将守洛阳、 潼关、怀、孟等处,严兵备之。京师积粮数百万斛,令河 南州郡坚壁清野,百姓不能入城者聚保山砦,彼深 入之师,欲攻不能,欲战不得,师老食尽,不击自归矣。” 上太息曰:“南渡二十年,所在之民,破田宅,鬻妻子,以 养军士。且诸军无虑二十馀万,今敌至不能迎战,徒 以自保。京城虽存,何以为国,天下其谓我何?”又曰:“存 亡有天命,惟不负民可也。”乃诏合达、蒲阿等屯军襄、 邓。九年正月,两省军溃于三峰山,北兵进薄京师。三 月庚子,议曹王出质,大兵北行,留速不䚟攻城,攻具 已办。既有纳质之请,即又云“我受命攻城,但曹王出 则退,不然不罢也。”壬辰,曹王入辞,宴于宫中。癸卯,北 兵立攻具,沿壕列木栅,以薪草填壕,顷刻平十馀步。 主兵者以议和之故,不敢与战,但于城上坐视而已。 城中喧哄,上闻之,从六七骑出端门,至舟桥。时新雨 淖,车驾忽出,人惊愕失措,但跪于道傍,亦有望而拜 者。上自麾之曰:“勿拜,恐泥污汝衣。”仓皇中,市肆米豆 狼籍于地,上敕卫士令各归其家,老幼遮拥,至有误 触御衣者。少顷,宰相从官皆至,进笠不受,曰:“军士暴 露,我何用此为?”所过慰劳。军士皆踊跃称万岁,“臣等 战死无所恨”,至有感泣者。西南军士五六十辈,聚而 若有言者。上就问之,跪曰:“大兵刍土填壕,功已过半, 平章传令勿放一镞,恐坏和事,想岂有计耶?”上顾谓 其中长者云:“朕为生灵,称臣进奉,无不从顺。止有一 子,养来成长,今往作质子矣。汝等略忍,待曹王出,大 兵不退,汝等死战未晚。”复有拜泣者曰:“事急矣,圣主 毋望和事。”乃传旨城上,放箭西水门千户刘寿控御 马仰视曰:“圣主无信贼臣,贼臣尽大兵退矣。”卫士欲 击之,上止之曰:“醉矣,勿问。”是日,曹王出诣军前,大兵 并力进攻。甲辰,上复出抚东门将士太学生杨奂等 前白事,上问何所欲言?曰:“臣等皆太学生,令执炮夫 之役,恐非国家百年以来待士之意。”敕记姓名,即免 其役。过南薰门,值被创者,亲傅以药,手酌卮酒以赐, 且出内府金帛以待有功者。是日,大兵驱汉俘及妇 女老幼负薪草填壕堑,城上箭镞四下如雨,顷刻壕 为之平。龙德宫造炮石,取宋太湖灵壁假山为之,小 大各有斤重,其圆如灯球之状,有不如度者,杖其工 人。大兵用炮则不然,破大硙或碌碡为二三,皆用之。 攒竹炮有至十三槊者,馀炮称是。每城一角置炮百 馀枚,更递下上,昼夜不息,不数日,石几与里城平。而 城上楼橹皆故宫及芳华玉谿所折大木为之,合抱 之木,随击而碎,以马粪、麦秸布其上,网索旃褥固护 之。其“悬风板之外,皆以牛皮为障,遂谓不可近。大兵 以火炮击之,随即延爇,不可扑救。”父老所传,“周世宗 筑京城,取虎牢土为之,坚密如铁,受炮所击,唯凹而 已。大兵壕外筑城,围百五十里,城有乳口楼橹,壕深 丈许,阔亦如之,约三四十步置一铺,铺置百许人守 之。”初,白撒命筑门外短墙,委曲狭隘,容二三人得过, 以防大兵夺门。及被攻诸将请乘夜斫营,军乃不能 猝出,比出,已为北兵所觉。后又夜募死士千人,穴城, 由壕径渡,烧其炮,坐城上悬红纸灯为应,约灯起渡 壕,又为围者所觉。又放纸鸢,置文书其上,至北营则 断之,以诱被俘者。识者谓“前日纸灯,今日纸鸢”,宰相 以此退敌,难矣。右丞世鲁命作《江水曲》,使城上之人 静夜唱之,盖河朔先有此曲,以寄讴吟之思,其谬计 如此。合喜先以守凤翔自夸,及令守西北隅,其地受 攻最急,而合喜当之,语言失措,面无人色。军士特以 车驾数出慰劳,人自激昂,争为效命耳。其攻城之具, 有火炮名“震天雷”者,铁罐盛药,以火点之,炮起火发, 其声如雷,“闻百里外,所爇围半亩之上,火点着甲铁 皆透。大兵又为牛皮洞,直至城下,掘城为龛,间可容 人,则城上不可奈何矣。”人有献策者,以铁绳悬震天 雷者,顺城而下,至掘处火发,人与牛皮皆碎迸无迹。 又飞火枪注药,以火发之,辄前烧十馀步,人亦不敢 近,大兵惟畏此二物云。四月罢攻,至是十六昼夜矣, 内外死者以百万计。大兵知不可下,乃谩为好语云: “两国已讲和,更相攻耶?”朝廷亦就应之。明日,遣户部 侍郎杨居仁出宜秋门,以酒炙犒师,于是营幕稍稍 外迁,遂退兵。壬午,合喜以大兵退,议入贺,诸相皆不

    欲,独合喜以守城为己功,持论甚力。呼令史元好问
    考证
    曰:“罢攻已三日,而不入贺,何也?”速召翰苑官作表。好

    问以白诸相。权参政内族思烈曰:“城下之盟,诸侯以 为耻,况以罢攻为可贺。”欤合喜怒曰:“社稷不亡,帝后 免难,汝等不以为喜耶?”明日,近侍局直长张天任至 省,好问私以贺议告之,天任曰:“人不知耻,乃若是耶!” 因谓诸相曰:“京城受兵,上深以为辱。闻百官欲入贺, 诚有此否?”会学士赵秉文不肯撰表,议遂寝。是月,以 尚书省兼枢密院事合喜罢枢密。合喜既失兵柄,意 殊不乐,欲销院印。诸相谓院事仍在,印有用时,不宜 毁。合喜怒,欲笞其掾。有投匿名书于御路云:“副枢合 喜、总帅撒合、参政讹出,皆国贼,朝廷不杀,众军亦须 杀之,为国除害。”卫士以闻,撒合饮药死,讹出称疾不 出,惟合喜坦然若无事者,上亦无所问,由是军国之 事尽决于合喜矣。初,大兵围汴,司谏陈岢屡上封事, 言得失,切中时病。合喜大怒,召入省,呼其名,责之曰: “子为陈山可耶?果如子言,能退大敌,我当世世与若 为奴。”闻者无不窃笑,盖不识“岢”字,至分为两耳。天兴 元年七月,权参知政事思烈、恒山公武仙合军自汝 州入援。诏以合喜为枢密使,统京城军万五千应之, 且命赛不为之助。八月己酉朔,驻于近郊,候益兵,乃 进屯中牟古城,凡三日,闻思烈军溃,即夜弃辎重驰 还,黎明,至郑门,聚军乃入。言者谓:“合喜始则抗命不 出,中则逗遛不进,终则弃军先遁,委弃军资,不可胜 计,不斩之无以谢天下。”上贷其死,免为庶人,既而籍 其家以赐军士。既废居汴中,常鞅鞅不乐。会大将速 不䚟遣人招之,合喜既治装欲行,崔立邀至省,酌酒 饯送,且以白金二百两为赆。明日,复诣省别立。方对 语,适一人自归德持文书至,发视之,乃行省传《哀宗》 语以谕合喜者,其言曰:“卿,朕老臣,中间虽废出,未尝 忘卿。今崔立已变卿处旧人尚多,若能反正,与卿世 袭公相。”立怒,叱左右系之狱,是日斩之。

    石盏女鲁欢

    按《金史》本传:“女鲁欢,本名十六,兴定二年,以河南路 统军使为元帅右都监,行平凉元帅府事。先是,陕西 行省胥鼎言,平凉控制西垂,实为要地。都监女奚烈 古里间,材识凡庸,不闲军务,且以入粟补官,遂得升 用,握重兵,当方面,岂能服众。防秋在迩,宜选才谋有 宿望善将兵者代之。”故以命女鲁欢。十一月,女鲁欢 上言:“镇戎赤沟川东西四十里,地无险阻,当夏人往 来之冲,比屡侵突,金兵常不得利。明年春,当城镇戎, 彼必出兵来挠。乞于二三月间征傍郡兵,声言防护, 且令鄜、巩各屯兵境上,示进伐之势,以掣其肘。臣领 平凉之众,由镇戎而入,攻其心腹,彼自救之不暇,安 能及我如此,则镇戎可城,而彼亦不敢来犯。又所在 官军多河北、山西失业之人,其家属仰给县官,每患 不足。镇戎土壤肥沃,又且平衍,臣裨将所统几八千 人,每以迁徙不常为病。若授以荒田,使耕且战,则可 以御备。一县官省费,而食亦足矣。其馀边郡,亦宜 一体措置。”上嘉纳焉。迁昌武军节度使。元光二年九 月,又言:“商、洛重地,西控秦、陕,东接河南,军务繁密,宜 选材干之士为防御使,摄帅职以镇之。又,旧来诸隘 守御之官,并从帅府辟置,其所辟者,多其亲昵,殖产 营私,专事渔猎,及当代去,又复保留,此最害之甚者。 宜令枢府选举,以革其弊。又,州之戍兵,艰于馈运,亦 合依上屯田,以免转输之费。”又言:“每年防秋,诸隘守 者不过数十人,馀众尽屯保安、石门、大荆、洛南以为 应援。中间相距远至百里,仓猝岂能征集。宜近隘筑 营,徙见兵居之,以待缓急。又南边所设巡检十员,兵 卒千人,此乃平时以诘奸细者。已有大军,宜悉罢去。” 朝廷略施行之。正大九年二月,以行枢密院事守归 德。乙丑,大元将忒木䚟率真定、信安、大名、东平、益都 诸军来攻。是日,无云而雷。有以《神武秘略》占之者,曰: “其城无害”,人心稍安。适庆山奴溃军亦至,城中得之, 颇有斗志。己巳,提控张定夜出斫营,发数炮而还。定 平日好谈兵,女鲁欢令自募一军,使为提控,小试而 胜,上下遂恃以为可用。初患炮少,欲以泥或砖为之, 议者恐为敌所轻,不复用。父老有言,北门之西一菜 圃中,时得古炮,云是唐张巡所埋。掘之得五千有奇, 上有刻字或“大吉”字者。大兵昼夜攻城,驻营于南城 外,其地势稍高,相传是安禄山将尹子奇于此攻巡, 远得睢阳,时经历冀禹锡及官属王璧、李琦、傅瑜极 力守御,城得不拔。方大兵围城,议决凤池大桥水以 护城。都水官言:“去岁河决敖游堌时,曾以水平量之, 其地与城中龙兴塔平,果决此口,则无城矣。”及大兵 至,不得已遣招抚陈贵往决之,才出门,为游骑所钞, 无一返者。三月壬午朔,攻城不能下,大军中有献决 河之策者,主将从之。河既决,水从西北而下,至城西 南,入故濉水道,城反以水为固,求献策者欲杀之,“而 不知所在。”四月,以女鲁欢为总帅,佩金虎符。罢司农 司,以其官蒲察世达为集庆军节度使,行六部侍郎, 温特罕道僧归德府同知,李无党府判。五月,围城稍缓,颇迁民出城就食。十二月,哀宗次黄陵冈,遣奉职 木甲搭失不、奉职权奉御粘合斜烈来归德征粮。女 鲁欢遣侍郎世达、治中王元庆权郎中,仪封从宜完 颜胡土权元帅,护送载粮千五百石。是月晦二更发 船,二年正月,达蒲城东二十里。六军给粮尽,因留船 不听归,且命张布为幄,上遂用此舟以济。及上来归 德,随驾军往往出城就粮。时城中止有马用,一军近 七百人。用,山西人,与李辛同乡里,尝为辛军弹压,在 归德权果毅都尉。“车驾至,授以帅职。此军外复有官 奴忠孝军四百五十人,河北溃军至者,皆纵遣之”,故 城中惟此两军。上时召用计事,而不及官奴,故官奴 有异心。朝廷知两人不协,恐生变,二月戊辰朔,制旨 令宰相锡宴省中,和解之。是夜,用撤备,官奴以兵乘 之为乱。明日,攻用军,用败走,被杀,众下城投水夺船 而去者,斯须而尽。官奴在双门,驱知府女鲁欢至,言: “汝自车驾到府,上供不给,好医亦不与,汝罪何辞?”遂 以一马载之,令军士拥至其家,检其家杂医凡二十 瓮,且出所有金具,然后杀之。即提兵入见,言石盏女 鲁欢等反臣,杀之矣。上不得已,就赦其罪,且暴女鲁 欢之恶。后其侄大安入蔡,上言求湔雪,上复其官,语 在《乌古论镐传》。禾速嘉兀底代女鲁欢为总帅,军变, 官奴无意害兀底,使二卒召之,道“官奴有善意。”兀底 喜,各以金十星与之,同见官奴。二卒复恐受金事泄, 亦杀之。初,河北溃军至归德,粮饷不给,朝廷命孛术 鲁阿海行总帅府事,以亲军武卫皆隶之,往宿州就 食,军士有不愿者,谇语道中。朝廷闻之,使问其故,或 言愿入京或陈州。阿海请从其愿,以券给之,军心稍 定。既而令求谇语者,阿海得四人,斩之国子监前。由 是诸军汹汹。二月庚子夜,劫府民武邦杰及蒲察咬 住等凡九家,一军遂散。数日,遂有官奴之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