钦定古今图书集成/明伦汇编/官常典/第620卷 中华文库
钦定古今图书集成 明伦汇编 第六百二十卷 |
第六百二十卷目录
郡守部艺文二
江宁府谢上表 宋王安石
蕲州谢上表 吕诲
左藏库副使纯昱可权知廉州制 刘攽
越州谢上表 元绛
定州谢上表 吕公著
安州谢上表 滕甫
杨绘可知徐州制 苏轼
李承之知青州制 前人
蒋之奇天章阁待制知潭州制 前人
李南公知沧州穆珣知庐州王子韶知寿州赵
扬知润州制 前人
蔡确改知安州制 苏辙
郭逵自致仕起知潞州制 前人
谢青州到任表 刘摰
户部副使太常少卿燕度可右谏议大夫知潭
州制 郑獬
范育直龙图阁知秦州制 钱勰
陕西运副吕大忠知陕府制 曾肇
知洪州熊本知越州制 前人
陈州谢上表 前人
徐州谢上表 前人
宣州谢上表 前人
辞免知静江府状一 朱熹
与宰执札子 前人
辞免知静江府状二 前人
与宰执札子 前人
池州到任谢上表 王十朋
以奉祠再除知泉州到任谢表 真德秀
回吉州陈守启 文天祥
鄂州谢上表 张商英
越州谢上表 沈文通
谢除知忠州表 杨绂
泸州到任谢表 王卿用
知荣州谢表 李刘
贺宝庆李知府到任启 前人
回安庆陈知府启 前人
起复知府谢表 方岳
贺太守启 林岂尘
循吏传序 金史
良吏传序 元史
送魏使君入朝序 明李攀龙
送陈郎中守彰德序 前人
送靳子鲁出守颍州序 前人
送刘宪谦户部守卫辉序 王世贞
送翁比部德成守开封序 前人
官常典第六百二十卷
郡守部艺文二
《江宁府谢上表》宋·王安石
稽违诏令,经涉岁时。先帝登遐,既不获奔驰道路;陛 下即位,又未尝瞻望阙廷。所忧后至之刑诛,敢冀就 加于官使。虽知黾勉,尚惧颠𬯀。盖闻因任以责群材, 厚省以通众志。厥或抱能而可用,则虽负疾而见容。 如臣者,逮侍先朝,叨官外制。惓惓许国,虽有愚忠;役 役随人,但尸荣禄。衔哀去位,婴疹弥年。望绝龙光,分 投冗散。伏遇皇帝陛下绍膺尊极,俯烛幽微,延之以 三节之严,付之以十城之重。比缘禋祀,特有褒封,申 命曲加,因邮并赐。唯是土风之美,素无犴狱之烦,久 寄托于丘坟,粗谙知其闾里。念虽闭阁,殆弗废于承 流;以比造朝,或未妨于养疾。矧恩勤之已迫,且逊避 之不容。敢不少尝体力之所任,祗奉诏条而为治冀 逃大戾,仰称殊私。
《蕲州谢上表》吕诲
三谏则逃,敢隳大节?一麾出守,诚自宽恩,举族均荣, 毕身知愧。伏念臣戆冥所赋,忠朴是存,笃于爱君,惟 知尽道。向议称亲之礼,屡形继统之言。岂期佐佑之 臣,首违经义;遂启异同之论,上惑宸聪。暨颁慈寿之 手书,仍用定陶之故事。朋奸之众,盖希宏博之要;荣 致主之谋,不耻哀桓之乱制。业虽已具,理有未安。臣 忝备宪司,正当言责,既不能排斥邪佞,将何以振肃 纪纲?心匪石以徒坚,力回天而莫得;容身隳职,公议 何逃?拒诏去官,万死宁赎?而赖陛下至明委照,全度 兼容,属当求治之初,务广纳忠之益。言虽忤旨,察其所向之诚;罪不主名,施以惟轻之典。授符淮甸,画壤 江堧,鱼稻之饶,实惟纾缓。民社之重,获展勤劳。天幸 丛来,国恩弥渥。退思补过,愈精夙夜之虔。知无不为, 更励始终之节。仰酬洪造,誓竭颛愚。
《左藏库副使纯昱可权知廉州制》刘攽
合浦之地,古为珠官琦珍所聚,掌握致富,宜得廉吏 为之守长。且蛮蜑荒远,难驯易扰,非夫武壮智略,不 能镇服。以是数者,推择用汝,祗莅恩宠,益思善效。
《越州谢上表》元·绛
易帅峤南,方深危惧;分符浙右,特荷保全。仰服恩章, 惟知感涕。伏念臣习知忠谊,窃慕功名,历事三朝,行 将四纪。向自北垂之漕,就更南粤之麾。蒙临遣以丁 宁,敢遑安而留滞?载驱长陆,甫及半涂。忽闻羽檄之 音,谓有龙编之警。横水明光之甲,得自虚声;云中赤 白之囊,倡为危事。边萌扰动,朝听震惊,况在守臣,敢 愆奔命?风驰南海,已久见于吏民;日远长安,盖未闻 于章奏。仰烦宵旰,“咨及臣邻,谓护塞之急人,且择才 而代戍。驱车万里,虚出玉关之门;乘驷一麾,幸至会 稽之邸。尚兼方面,弥畏人言。此盖伏遇陛下法道曲 全,等天丕冒。以臣更事绵久,备历四方之勤;知臣立 朝最孤,迥无一介之助。涣然休命,付”畀价藩臣敢不 训旅以严安民以静庶希乐易之治仰补熙隆之时 衔赐不赀论生曷补。
《定州谢上表》吕公著
尸荣右府,无俾庙算之奇;假守中山,复当阃制之重。 戴恩为惧,虔命以行。遄届郡封,恪宣条诏。伏念臣降 才谫薄,植性懦愚。学术不足以稽五谋之疑,识虑不 足以筹千里之胜。特以百年旧族,荷累圣不赀之恩; 一介微躯,辱上主非常之遇。寅缘宠渥,更践清华。晚 收疏外之孤踪,擢赞微几之要务。奉天光而咫尺,被 圣诲之丁宁。谓臣世服近僚,有“均休共戚”之义。察臣 傍无厚援,绝背公死党之嫌。曲示优容,俾思报效。顾 驽铅之难强,嗟蒲柳之易衰。久预枋司,积有妨贤之 畏;洊祈麾寄,更图陈力之方。伏遇皇帝陛下,体虚静 以储神,极高明而尽下。俯矜素悃,特霈俞音。惟定武 之奧区,据朔陲之重地。尚叨付委,靡即弃捐,仍进叙 于文阶,且兼华于秘殿。并将厚意,增贲旧臣。况臣夙 侍轩墀,实司枢筦。凡治军经武之要,洎守塞御戎之 宜,日炙睿谋,备观宸断。逮兹临遣,得以遵承。谨当细 大必躬,夙宵弥励,进不敢希功而生事,退不敢弛备 以旷官。期不玷于误知,庶少酬于鸿施。
《安州谢上表》滕甫
屡致人言,固宜窜殛,曲蒙天造,尚赐保全。虽易守符, 仍叨善地。土民纯秀,几同广鲁之流风;里俗驩康,正 值元丰之乐岁。安闲事简,尸素为惭。伏念臣本以愚 儒,出逢真圣,首蒙国士之遇,最在众人之先。便欲碎 首以酬恩,未知死所。故尝指心而自誓,惟有天知。况 事任既已遍,更在人情,宁不爱惜?岂有固为缓纵,自 取颠𬯀。惟日月之至明,亮肺肝而必照。矜怜旧物,收 置近藩。而朝廷难废于公言。故君父特存于大体;稍 从远外,终不弃捐。顾臣何人,受恩若此。此盖伏遇皇 帝陛下,神圣遍物,清明在躬。化覃无外之封疆,仁及 何知之草木。况臣累更器使,粗效愚衷。眷此遗簪,尝 辱提携之末;譬之行苇,更收践履之馀。臣敢不祗奉 简书,服勤吏役。虽桑榆之昃景,将逼暮年;而犬马之 微诚,犹思后效。
《杨绘可知徐州制》苏轼
士有拙于谋身而巧于治民,疏于防患而密于虑国。 其自为计则过矣,而朕何疾焉。先帝龙兴,首擢用尔。 置之台谏,以直谅闻。言虽无功,效于今日。简易轻信, 失之匪人。坐废十年,陶然自得。《诗》人所谓“岂弟君子” 者,绘庶几焉。彭城大邦,吾股肱郡。政成民悦,服不汝 忘。
《李承之知青州制》前人
朕东望齐鲁之国,河岱之间,沃野千里,生齿亿万。商 农阜通,儒侠杂居。可以大度长者服,难以细谨法吏 治也。具官李承之,生于甲族,世为名臣。屡试有劳,所 见者大。肆予命汝,尹兹东土。昔曹参为齐,问治于其 师。盖公曰:“治道贵清静而民自定。”汝师其言,则予汝 嘉。
《蒋之奇天章阁待制知潭州制》前人
三后在上,遗文在下。炳若云汉,昭回于天。乃眷藏书 之府,因为育材之地。爰登秀杰,以备顾问。虽持节出 使,剖符分忧,一挂名于其间,遂增重于所莅。且使民 见侍从之出,知朝廷之念远也。具官蒋之奇,少以异 材,辅之博学。艺而从政,敏而有功。使之治剧于一方, 固当坐啸以终日。勿谓湖湘之远,在余庭户之间。务 “安斯民,以称朕意。”
《李南公知沧州穆珣知庐州王子韶知寿州赵扬知润州制》前人
刺史秩六百石,以按列郡,而治行卓然,乃以二千石为郡守。昔以责人者,今以自责,则物被其惠,民无间 言。尔等皆尝奉使督察官吏,公明之称,达于朕听。董 制江淮,控临河海,任亦“重矣。益勉之,无使风采减于 平昔。”
《蔡确改知安州制》苏辙
朕体貌大臣,务全终始。有善则藩饰褒显,以风励天 下,有过则迁就讳避,以曲全旧恩。至于用法,盖不得 已。具官蔡确,早以才力,奋于下寮。旋蒙器使,致位元 宰。弟硕不类,贪冒有素,而溺于私爱,以废公议,曲从 举吏之请,遂成黩货之辜。其骄奢淫纵之状,理无不 知,而涵养蒙蔽之甚,殆非体国。致烦言之并作,虽欲 宥而不能。黜守小邦,仍褫旧职。往自循省,尚体至恩。
《郭逵自致仕起知潞州制》前人
秦伯。复用孟明,是以能霸蜀人亟诛马谡,终亦无功。 朕周于用人,笃于求旧。虽设干羽,以怀柔异类。而听 鞞鼓,则无忘将臣。岂其旧勋,久废不用。具官郭逵,蚤 学弓剑,晚通《诗》书。勇而有谋,整且能暇。威名慑于西 鄙,柄任及于中枢。南伐无成,嗟伏波之遂弃;退居能 饭,知廉颇之未衰。擢从解组之馀,复寄长民之任。过 而能改,岂一眚之足云;穷当益坚,或来功《之可冀。勉 于图报,以称异恩》。
《谢青州到任表》刘挚
东方大国,莫如郓青,愚臣何人,继命帅守。莅官兹始, 揣己不遑。伏念臣器缊至疏,智灵弗竞,遭会继明之 始,越膺共政之图。三府空逮于六期,千虑蔑闻于一 得。虽进退必由其道,常愿学乎圣人。而功烈如此其 卑,终难收于士论。宽典刑于司败,假丘垄之便藩。报 政稽期,实愧三年之鲁;改符易地,犹叨四履之齐。惟 “时东秦,号一都会。士知礼义,境控海山。厥民富饶,少 敓攘之旧习;其俗舒缓,有平易之馀风。谨于承流,可 以无事。曾是迃愚之品,获尘寄委之优。”此盖伏遇皇 帝陛下,乾健而粹纯,丰中而光大。沉几以通变化,定 鉴以御妍媸;人无遐遗,材以器使。臣敢不振厉衰境, 激昂至恩。简礼去烦,稍究前修之治;推仁宣泽,庶求 远俗之安。傥集涓微,仰酬覆焘。
《户部副使太常少卿燕度可右谏议大夫知潭州制》郑獬
湖湘之南,溪蛮剽悍而易扰,阹而驯之则亦弭。伏望 其失御,遂出而啮边,其祸亦不细,得无肃乂廉治之 帅,为之良牧者哉?以尔具官燕度,醇明忠厚,通于世 务,更荐要剧,芒刃愈出,俾副大农,厥功茂焉。宜加赐 谏议大夫鱼符犀节,往甸南服。内以惠斯民,外以柔 殊俗。朕方端扆面朝,以迟尔之奏课矣。
《范育直龙图阁知秦州制》钱勰
古者不以勇猛为边,贵谋而贱战。故国家妙选耆儒, 颛付方镇。外以训齐戎旅,而内以息安元元,用此道 也。具官范育,才猷智略,夙膺器任。边众揆材,往临帅 阃。夫新秦奧区,控扼汧陇。绥怀夷落,应援新邦。无以 久安,而忘备豫。祗膺休显,益思报称。
《陕西运副吕大忠知陕府制》曾肇
朕于用人,不尽其力,不夺其志,均其劳佚,欲臣下悦 而知劝也。尔以材谞,久勤于外。自陕以西,兵食所赖。 而屡以疾告,自请方州,《甘棠》之郊,姑遂尔欲。坐啸卧 治,安其土风。庶几少休,毋忘忠报。
《知洪州熊本知越州制》前人
会稽西阻浙河,东渐于海。有陂湖灌溉之利,故岁多 顺成;有丝枲鱼盐之饶,故俗重犯法。狱讼稀简,土风 和平。置守牧人,此为乐国。具官熊本,词学起家,果艺 从政。南官西掖,试用有声。番禺豫章,循行可纪。因尔 能效,委兹重寄。环地千里,提封七州。兵籍赋舆,莫不 兼总。名联侍从之列,身寄牛斗之间。是为宠荣,益务 “报称。”
《陈州谢上表》前人
初缘细故,辄丐徙州;继露危诚,复求易地。图报未伸 于万一,冒烦已至于再三。自非仁恕之朝,当在谴诃 之域。圣恩甚厚,私愿弗违。视太守之章,孱愚知幸;望 长安之日,感涕难胜。伏念臣托势至孤,叨荣过重。谋 身寡术,易致于人非;窃禄无功,难逃于鬼瞰。材微命 舛,福薄灾深。方祗历下之行,忽遘漳滨之疾。顾筋骸 “之素惫,困药石之交攻。气属如丝,识几去干。已分身 归于厚夜,不图天假于馀生。恍如梦寐之初回,憯若 酲𬪩之未解。神明凋耗,形体支离。念官守之尚遥,迫 王程之有限。内省尪羸之质,岂堪撼顿之劳。非敢自 爱于疲癃,实惧仰惭于任使。幸修门之在望,恃延阁 之见收。叫阍自言,伏质俟罪。盖疾痛”之加者,呼父母 而是诉;精诚之至者,动金石而非难。果上恻于渊衷, 俾曲从于私便。维兹藩辅,密迩京师。事简民淳,首被 朝廷之化;里安户佚,稀闻枹鼓之音。顾臣何人,获此 善地。可觊康宁之福,皆缘覆护之恩。矧常守于是邦, 有相望之仲氏。流风未远,故事可询。重念臣昨守汝 阴,亦隶畿右。始引小“嫌而求避,出于虑患之太周,终明大体而复还,良以至公之在上。铭心敢怠,粉骨难 酬。”此盖伏遇皇帝陛下,聪明烛于下微,而隆宽尽下; 威德加于九有,而内恕及人。笃遗簪坠屦之仁,推藏 疾纳污之谊。太皇太后陛下处奥室之中而周知万 事;据崇高之势,而洞照群情。常怀大德之好生,不忍 匹夫之失所。悯臣忝陪侍从之末,察臣实婴沈瘵之 馀。假借宠灵,安全孤朽。臣敢不体上之慈,而哀矜示 下。念己之病,而绥养斯民。庶收尘露之微,少答乾坤 之施。
《徐州谢上表》前人
怀章去国,不啻三年;荷橐入朝,未淹百日。复栖迟于 民社,骤违远于阙庭,迫义理之当然,岂人情之所愿。 窃念臣禀性固陋,承学迂疏,怀是古之至愚,抱守官 之独见。岂特难堪于世用,固已不善于身谋。昨者召 自留都,处之宗伯,属郊丘之肇祀,议天地之经祠。执 礼虽明,趣时则戾。已行之令,岂孤论之能回?不韪之 诛,敢偷安而苟免?旋抗章而请罪,蒙易地以示恩。继 露微衷,复颁温诏。终赖乾坤之造,曲成犬马之私。假 以使符,置之善地。循行闾里,固多鱼稻之饶;周览山 川,颇有江湖之趣。夫何孤蹇,获此便安。此盖伏遇皇 帝陛下,宽裕有容,包函遍覆。将以招致刍荛之论,是 用特宽斧钺之威。伏惟恩慈,岂易报称。臣虽在外,义 不忘君。况仰赖于皇明,忍自愆于素守。深念长人之 寄,知无不为;益坚许国之诚,死而后已。
《宣州谢上表》前人
信而后谏,愧无平仲之言;罪不容诛,误脱成汤之网。 屈严科而赋命,畀善地以宁亲。圣泽隆宽,自古未有。 愚心感激,欲报何从?伏念臣蔽蒙之人,迂阔于事,以 直道为敬天之实,以诡情为骇俗之非。杀其身有益 于君,行之无悔,见其利不顾其义,死莫敢为。知万折 而必东,故三已而无愠。汲黯之戆,宁免世嫌;子文之 忠,盖出天性。切服两宫之知遇,稍希八彦之激昂。故 有横逆之来,曾无左右之助。口欲清而愈浊,外无正 而不行。独伤忠敬之难明,亟比欺诬之重坐。既免投 于荒裔,仍择处于近藩。风俗休戚,在所渐摩。朝夕旨 甘,得其顺适。道固隆于善贷,恩尤著于曲成。此盖伏 遇皇帝陛下,听德惟聪,使臣以礼。兼洪覆无私之运, 均大明遍照之神。谓好言利病者,有区区忧国之心; 谓不事权贵者,非汲汲谋身之辈。方免官而从众,竟 薄责以劝忠。臣敢不敬体惠慈,退加修省。凡正心而 诚意,必明辨而笃行。金石可磨,底慎子臧之达节;死 生不变,庶几徐邈之有常。殚夙夜治民之劳,全始终 报上之志。
《辞免知静江府状一》朱熹
右熹十二月十九日,准尚书省札子,“奉圣旨,除知静 江府。熹闻命震惊,窃自惟念,孤贱寒远,碌碌无闻。伏 自圣主临御,于今累年,又未尝得群下士仰望日月 之光,而圣恩庞鸿,不间幽隐,擢自闲散,付以名藩。在 熹感激,诚无以喻,谨以即时望阙谢恩讫。再念熹性 本至愚,学无所就,自其少日,已不如人,矧今衰残,宁” 复有用?又况静江守臣,实兼帅司职事,有数千里边 面军民之寄,举措得失,所系不轻。自度无能,决难冒 处。加以所患脚气之疾,作止不常,春、夏二时,尤难将 摄。万一前路发动,却致稽留朝命,在熹愚分,尤所未 安。欲望朝廷特赐敷奏,寝罢已降指挥,令熹依旧宫 观,实为大幸。谨具状申尚书省,伏候“钧旨。”
《与宰执札子》前人
熹辄有危恳,仰叩公朝。熹伏准省札,恭奉圣旨,除知 静江府事,区区感激,盖不胜言。顾以罪戾之馀,疾“病 沉痼,不堪任使,而内自揆度,迂疏悖谬,又非边将之 才,实不敢冒当重寄,以累君相知人之名。辄具公状, 申省辞免。欲望某官特赐省览,曲为开陈,许其逊避, 以安愚分。”熹冒渎威尊,不胜惶恐战栗之至。
《辞免知静江府状二》前人
右熹正月二十三日,准正月七日尚书省札子,以熹 辞免知静江府恩命,正月六日奉圣旨,“不许辞免,依 己降指挥疾速之任。熹闻命震惊,陨越无地。窃伏思 念,罪戾孤踪,误蒙收用,命轻恩重,感激难胜。向使自 量粗能供事,岂敢辄有辞避,以速刑诛?实以材质凡 庸,识虑浅暗,向来假守支郡,非有繁难,然犹不能审 度时宜,以致上误朝听。虽幸曲蒙宽贷,获免谴诃,然 而内自省循,未忘忧惧。以故前年蒙恩将漕湖南,尚 且不敢拜受,况今除授,实专西南一面,军政边防之 寄,责任至重,非它帅比”,则熹又安敢冒受而不辞哉? 前状所陈,恳切详尽,不谓未蒙照察,申命益严。熹虽 至愚,亦岂不知微贱之臣,分义有守,“不当再有烦渎。 然反复以思,区区所言,非止自为身计,实恐边境事 宜或有缓急,全赖帅臣区处镇压,而熹乖缪妄发,又 复如前,必将有以仰贻国家南顾之忧者,非细事也, 是敢昧死复有陈述。至于忧悴蚤衰,足疾时作,目昏 耳重,心气短乏,凡此种种,于熹私计有不便者,则皆不敢言矣。伏惟朝廷曲垂矜悯,再为开陈,收回误恩, 俾还旧秩。熹不胜祈恳感激,俯伏俟命之至。谨具状 申尚书省,伏候钧旨。”
《与宰执札子》前人
熹辄布诚恳,仰叩公朝。熹昨具状辞免知静江府恩 命,今准省“札,备奉圣旨,未赐允俞。闻命忧惧,莫知所 措,然区区愚虑,犹有未能已者。已再具状申尚书省, 伏乞丞相少保国公、参政相公详赐省览,曲为开陈。 收回误恩,复畀祠禄,千万幸甚!千万幸甚!”
《池州到任谢上表》王十朋
失职中司,黜官小郡。尚分符竹,初见吏民。咎大罚轻, 感深涕陨。伏念臣起身寒苦,淑学浅疏。自甘穷老于 布韦,执谓冒荣于轩冕。越从冗散,亲被简知。璧水道 山,提携群彦。纶垣琐闼,接武近班。皆席上待问之珍, 非柱后惠文之用。忽蒙宸笔,俾总台纲。义不苟辞,辄 奋蜉蝣之力;志惭无勇,亟闻鹰隼之呼。矧惟圣主之 难遭,亦恃孤忠之可察。封章上达,遂忘白简之猜嫌; 负罪左迁,犹得朱轓之贲饰。涵容厚矣,报称缺然。伏 遇陛下湛恩庞洪,垂听宽裕,执用赏用刑之要,权使 功使过之宜。是致孱庸,未从远斥。臣敢不布宣德意, 抚养编氓。影落江湖,踽踽自怜于去国;梦追鹓鹭,区 区常念于爱君。必誓糜捐,仰酬覆帱。
《以奉祠再除知泉州到任谢表》真德秀
奉祠居里,每勤北极之瞻;进职守藩,复添南州之寄。 甫临旧服,恪布宽条。臣闻天道至仁,风霆无竟日之 怒;圣君大度,山林鲜终弃之才。韩安国起于徒中,柳 宗元用于贬所,皆为长史,盖值明时。微臣乏汉唐二 子之能,陛下守祖宗万年之法。昨者金华之入侍,温 然玉色之下询。曷尝因谏以罪人,自愧格君之无术。 方抨弹交上,独亮狄山之愚;迨渥宥一颁,尽洗元城 之玷。何啬于议罚,而乐于用恩。庸见九重之本心,不 忍一眚而弃物。既班次对,又秩殊廷。没齿饭疏,夫亦 奚憾?建牙作屏,则匪所期。敢图朱轓皂盖之华,仍莅 紫帽清源之境。念昔先帝,付臣此州。玩愒三年,不闻 善最;侵寻半世,复见遗民。属当公私凋弊之馀,不胜 上下煎熬之急。七邑而二为煨烬,十室而九乏盖藏。 禁旅云屯,军饷每难于宿饱;宗藩日茂,俸缗半出于 凿空。自省迂疏,苦为经理。幸遇陛下道心渊静,德性 昭融。不以谀说为爱君,故略臣畴昔批鳞之谴;不以 聚敛为体国,故取臣平时求牧之长。畀以旧封,责其 来效。臣昔犹将父,今独携孥,禄弗逮于养亲,志惟专 于报上。拊摩疮痏,冀邦人生意之复还;培溉本根,为 圣朝元气之一助。
《回吉州陈守启》文天祥
分牧龙藩,此非子坐;退耕鹤陇,乃得公书。纷六辔之 光华,亶一廛之荣宠。某官照人,白雪有脚,阳春蒙福。 凡十万家,民歌载路。荐人至二千石,相谱满门。籍甚 嘘枯,居然起废。某岂堪作吏,真足为氓。倘一壑之无 他,维五云之在上。吟诗自乐,退求元亮之心;设榻相 看,徒感陈蕃之意。禀陈不敏,摧谢未央。
《鄂州谢上表》张商英
布宣温诏,开谕远民。虽湖山千里之间,如酺醵一堂 之上。听欢声之相告,惭共理之非良。伏以旁接九江, 前临七泽。地遐而陋,俗鲁以愚。虽有沈冤,莫能往诉。 至于极病,祇自悲吟。蒙被皇明,申颁德意,所谓“率科 严重,钩考碎烦。方田扰安业之农,圜土聚徙乡之恶。” 省租纽折,公帑贪求。学校驱迫者或违其孝养之心; 保伍追呼者,或失于耕桑之候。寺观掊缮营之费,东 南配漕挽之舟,抑认香盐,强招卒伍。文移速于星火, 追捕遍于闾里。百端纷更,一切蠲罢。可谓崇宁之孝 治,真为绍述之圣功。而臣初效外官,恭承嘉命,唯忧 疲懦,未克推行,岂有设施可图。报称有君如此,碎首 以之。此盖伏遇皇帝陛下,诚实应天,典常师古,王路 以平其好恶,道枢以会其是非。察臣于元祐之间,未 尝干预;怜臣于元符之末,首被挤排。一洗刑书,再还 仕籍。退循衰晚,虚辱宠荣。辟谷留侯,归休有素。据鞍 马援,进取何堪。誓坚忠孝之心,永保初终之节。
《越州谢上表》沈文通
“以亲为请,得郡甚优。越去宫庭,介居江海,就职之始, 抚心弗宁。伏念臣本诸生,知守前绪,亲逢文治之盛, 冒尘科选之荣。擢跻儒林,遂执史笔。学不足以达治 乱,于顾问实难;文不能以通古今,于述作何有?误出 圣朝之遇,进登侍从之涂。黾勉备官,逡巡待罪。虽大 恩未报,岂敢便安其身。”顾私养弗充,不胜进退之迫, “辄以诚乞,既兹奠居。幸溢于涯,感无以喻。”此盖伏遇 尊号皇帝陛下,天地之德,覆载而无所不容;日月之 明,照临而无所不暨。故臣得遂其犬马之志,安于藩 翰之间。况兹为州,自昔建国,连带数郡之广,总齐万 兵之权。有可以为,当无所苟尚。宽东顾之虑,少获万 分之心。
===虽元化不遗于微小,而大明必照于幽深。跼地莫遑, 戴天有感。伏念臣性姿朴陋,才识凡庸。谬叨世赏之 延,获缀官联之末。穷边绝塞,奔走一生。沐雨栉风,辛 勤万状。固低回之已久,必操守之弗渝。但知洁己以 奉公,惟务爱民而束吏。未尝枉道,将以徇人。任势利 之见嗤,岂君亲之忍负。自安有命,皆付无心。四载县 封,精力尽于此矣。两丞郡政,艰难皆备尝之。身虽困 而志益坚,家虽贫而节愈励。方厄穷于蜗舍,敢妄意 于虎符。矧此南賨,控夫右蜀。俨唐臣之前烈,枕夔子 之上流。仰寿皇拔擢之公,逢圣主继承之盛。乃捐重 寄,以畀下愚。伏遇陛下祗服禹功,钦“承舜德。本一道 以相守,爰奉睿谋。资共理之惟良,用安远服。致令疏 贱,误玷选抡。臣敢不恪守孤忠,仰酬洪造。岂止蹑四 贤之后,无愧面颜;庶几奉三峡之间,咸歌德意。”
《泸州到任谢表》王卿用
肃将隆旨,甫拜明纶。易畀左符,亟奉新渥。念循墙而 莫避,岂出幕之敢辞。揣分逾涯,抚躬增惕。伏念臣行 能无取,牧御非长。三守塞垣,迄无善状;再瞻天阙,忽 冒亲除。惟梓部之奧区,以泸州为重镇。地控云南之 六诏,疆连井络之三边。虽鸟言夷面,久被于文明;然 狼子野心,每虞于猾夏。虽羁维之有道,在震叠以先 声。盖德不足则无以服人,而智不周则艰于虞敌。孔 明心战,不专兵战之劳;德裕捍边,悉本筹边之效。得 人为贵,从古而然;繄阃寄以非轻,岂臣愚之所及。伏 遇陛下曲成万物,器使群工。谓太医以折臂为良,尝 诸疾苦。而刚剂匪养生之具,或用膏粱;致此孱庸,亦 预推择。臣敢不怀威是本,明信自将,不求赫赫之名, 自为身计。第守平平之策,庶答上恩。
《知荣州谢表》李刘
佐黔巫之东鄙,将及代瓜;守巴僰之南安,滥叨符竹。 出幕十年之未久,循墙三命之惟共。冒象马以牵江, 跨犍牂以入境。皆知圣主清衷之一视,故令愚臣白 首以重来。伏念臣殖学拙疏,赋才肤浅。耗精神于场 屋,得弗偿劳;疲筋力于尘埃,衰不待老。顷缘政府,遂 总成均。韩愈补真,奚益茫茫之坠;郑虔轗轲,难陪衮 衮之登。久去国以奉祠,辱起家而贰郡。敢意三刀之 梦蜀,复令五月而渡泸。维今荣隐之邦,实昔夜郎之 境。刀耕火种,矛淅剑炊。岁计经常之租,无六千斛;郡 仰斥卤之羡,止五百缗。比因刻木之化销,致辱前茅 之根拔。熏鼠不嫌于穷室,夺牛反甚于蹊田。凡昔留 州,悉令送使。无复斗升水之贷,存活介鳞。纵得二千 石之良,终成狼狈。岂其庸谬,堪此奉承。伏遇陛下政 在养民,仁不遗远。虽蓬鬓雪皤之戍,万里轸忧;与长 安日近之州,同时并命。重念和义濮庸之路,未正绍 熙替置之名。三年弄印而印刓,四单代庖而庖竭。砍 凶削例,不待张咏荐李畋之来;拔滞振淹,盖法艺祖 任王明之意。臣敢不谨身率物,节用爱人。且饮水食 檗以自将,勿为义疚。傥求刍与牧而不得,甘罪奚归?
《贺宝庆李知府到任启》前人
锡命菟符,开藩龙邸。邺侯出守,衍苦李之盘根;召伯 来宣,新甘棠之美荫。驩腾千里,喜溢四邻。恭惟某官, 笔橐世臣,箕裘家学。禀衡山之淑气,真磅礡而扶舆。 汎濂溪之光风,聊逍遥兮容与。既赞星轺之画,又司 天堑之粮。所去见思,厥临孔惠。自合归轩墀之供奉, 顾犹试田里之循良。惟此三湘,壮哉二召;考姚合之 句,夸五凤才子之除。参韩翃之诗,诧万里沧波之胜。 矧今新府,密迩故乡。汛扫松楸,宿舂粮而可至;绵联 桑梓,昼衣绣以何殊。暂拥戟香,亟遄圭觐。某漫为佐 贰,正托附庸。向忻一识于荆州,今幸再依于刘表。偶 欲叱卭来之驭,维邻烛之久分。尚或濯沧浪之缨,叙 宗盟而后去。
《回安庆陈知府启》前人
望郎引外,不孤铜虎之分;倦客得迁,只动莼鲈之想。 未遑修记,遽辱鸣谦。恭惟某官,奥学渊洄,清标山峙。 气沮金石,岂徒黄绢之好辞;世掌丝纶,宜得青毡之 旧物。亦既累年于东观,非唯百日于南宫。乃怀《棠棣》 之碑,径赋桐乡之政。朱光尝为皖守,非此地耶?汲黯 不薄淮阳,今召君矣。某久荒三径,又长十连。望吴会 于云间,恨无飞羽;借颍川之可润,但切驰心。
《起复知府谢表》方岳
缞墨临戎,事非彝典。诏泥假守,情骇误恩。幸生孝治 之朝,敢干名教之罪。三纲所系,九顿以辞。伏念臣本 自诸生,粗闻大训。金革之事无辟,其如礼何?血气之 属有知,矧伊人矣。久慨隙驹之过,相传胡马之惊。时 则师友责之以急难;重之以军旅,诿之于忧患。力战 岘山之北,载驱淮浦之东。盖尝揆之此心,已不容于 清议。然犹曰“王事之孔棘,亦奚忍于私亲之独怀。”匪 以谋身,庶其借口。乃班匠簿,付以州麾。登堂而宣上 德音,孰为教化?下车而问民疾苦,自愧简书。岂惟不 肖之孤,见非有识之士。言观忠孝,恐累圣朝。伏望陛下笃叙彝伦,诞修人纪。念臣报亲之日短,难胜风木 之悲;察臣事国之时长,未憾桑榆之晚。毋嫌反汗,何 吝“转圜。”变礼岂盛世之常,第深感叹。终制诚圣王之 则,别效奔驰
《贺太守启》林岂尘
龙躔布朔,正一元于七十二候之初;凤历授时,谨五 始于三百六旬之首。惟贤人之顺履,符泰道之吉亨。 恭惟某官,道直以方,气温而厉。播千里循良之政,宣 九重宽大之条。薰然和气以袭人,暖若新阳之燠物。 五百年间世行,应君明臣良之期;二千石班春,宜介 小往大来之吉。群情胥庆,万福攸同。某奔走下僚,栖 迟大庇。椒觞荐寿,惭庆谒之未遑;寒谷回春,正吹嘘 之有待。
《循吏传序》金·史
金自穆宗号令诸部不得称“都孛菫”,于是诸部始列 于统属。太祖命三百户为谋克,十谋克为猛安,一如 郡县置吏之法。太宗既有中原,申画封疆,分建守令。 熙宗遣廉察之使循行四方。世宗承海陵,雕�之馀, 休养生息。迄于明昌、承安之间,民物滋殖,循吏迭出 焉。泰和用兵,郡县多故,吏治衰矣。宣宗尚刀笔之习, 严考核之法,能吏不乏,而岂弟之政,罕见称述焉。金 百馀年,吏治始终可考。
《良吏传序》元·史
自古国家上有宽厚之君,然后为政者得以尽其爱 民之术,而良吏兴焉。班固有曰:“汉兴,与民休息,凡事 简易,禁罔疏阔,以宽厚清净为天下先。”故文、景以后, 循吏辈出,其言盖识当时之治体矣。元初风气质实, 与汉初相似。世祖始立各道劝农使,又用五事课守 令,以劝农系其衔。故当是时,良吏班班可见,亦宽厚 之效也。然自中世以后,循良之政,史氏缺于纪载。今 据其事迹之可取者,作《良吏传》。
《送魏使君入朝序》明·李攀龙
昔者汉宣帝以渤海盗贼起,二千石不能禽制也。又 惩沈命课累之弊,意甚忧之,选能为渤海者,得龚遂。 今观遂之为渤海,自农桑外,移书罢逐盗贼吏,而盗 贼解散,民以畜积,狱讼止息而已,无它异政。及入朝 帝,帝亦曰:“君何以治渤海,令盗贼不起也?”盖已深喜 其得人,而亦未尝以他异政望之。今天子神灵威武, “群臣,无小大远迩,无弗仰成,以效共理。”日则东郡御 人于货,天子赫然切责疆场诸长吏,“自二千石以下 不能禽制盗贼者,意盖独至。即吾终岁南奉倭,北奉 胡,岂少诸执事而宁困于役乎?是岂乘间窃发之时 哉?”以顺甫为济南郡,济南与东郡,一彼一此,境相接 也。亡何,而陈氏者寔倡乱于淄、莱之间。淄莱,济南严 邑也。顺甫言于诸长吏曰:“某也戍卒穷,来归我,不论 输行伍,斯置之耳,何至使挟廷臣以卖重,恐愒中丞 台以介其权,罔上以啖下为也。何乃悬不可知之功, 而坐使拥众以要我?轻薄少年,业已佩牛带犊,废其 常产。吾而无所用之,则激为非。一为非,则分必法,而 务肆其不逞,不底灭绝而不已。万一不吊,使者督之 勤,大役兴击之,吾恐沈命课累之弊,亡时已矣,即吾 有所用之。方今疆场之臣遍天下,不南奉倭,北奉胡, 无以《春秋》耀吾甲士,曾轻薄少年亡命之徒是恃邪? 何以示天子神灵威武,而劝守臣乎?”诸长吏以为然, 而属顺甫。先是,顺甫奉行诸长吏所置伯格长法甚 谨,用是微知陈氏与淄、莱轻薄少年、亡命之徒通饮 食,借交为奸状。一日,召十馀豪劳之曰:“若等甚苦,义 不费县官一钱,身裹粮而赴国难。吾为若言于诸长 吏,尽隶若于尺籍,仓卒传檄,将按若而数军寔。吾恐 愆期之诛,不得以农时为解矣,若岂欲之乎?”豪相视 稽首,顺甫因廉之。间多苟且就焉而视利害为去留 者;有始为所啖而中怏怏移德之者;有少年失计而 卒以为易与,惧其败,连坐而佯附之者,而犹觊食于 县官也。及闻顺甫义不费县官一钱,而又将隶之籍, 其情立穷,而众乃解散。然后中丞台得以尺棰相加 遗,不用一逐捕吏,不移一字书,而济南以安,济南以 安,斯天子赫然切责东郡者,而吾敌王之。忾于此,其 以入朝于天子,亦将必曰:“何以治济南,令盗贼不起 也?甚称朕意。”此不亦顺甫得以神灵威武所变化而 陈对于陛下而称长者之时乎?向使顺甫武健自用, 即一日逐捕瞷氏宗人三百家,而犁求其党,何不可 者?无亦天子则曰:“选用贤良,固欲安之也,而胜之邪?” 顺甫何以为解也?居则曰:“今之君子,无大小,无不朝 夕耿光,思媚左右,皆若不能一日于外者。即使久留 内,无以效共理而称上意,奈之何一日于外矣,而无 以制盗贼。奉职无状,天子寔心轻焉?博士杂治,不出 一语,侍中临饬,视人以极,何以谓图天下之事也?子 有四封,而盗贼不诘,何以使民农桑畜积而狱”讼止 息哉?是时也,一日不能于朝矣。故所患无以称上意 而效共理耳。不然,何郡之丞若尉岁入贺,州县吏岁 上计,凡以欲知君父无恙者无己时,即所谓间者阙焉不得闻问,亦古之人主缱绻臣子之至情。今勿谓 子与于汝南以罢去自阻,即卲武孔棘,明卿犹若所 谓待罪于郡矣。然则顺甫之业独在《采菽》之卒章矣 乎!“乐只君子”,“天子葵之”,“优哉游哉”,亦是戾矣。然后乃 今可以观圣天子神灵威武之大,而郡国吏奉职之 有人也。盛矣哉!
《送陈郎中守彰德序》前人
始余与元卿为同舍郎,尝论“汉都官所掌法,至贵倨 也,中都官不法事,得一切按之,即他武健吏,何敢任 威操下也?”乃子与无所分署。如诸缇骑士,则多都中 豪,往往自比于王之爪牙,称亲禁兵,恣雎视文法吏, 徼循京辅,得自置符为仪,督大奸猾,从执金吾分行 收捕,绩五人用,赐爵一级。因是不惜辜功,或故吏善 家子失计,随轻黠者,即杂举以文内之。又群辈取受, 赇虽魁宿,顾曲法私与出之睊睊,唯罪罟是充,得情 喜焉。狱则疑,亦无不巧诋具之,诣其长尉府对簿,畏 亡不俛。首就系者,章大者必上告,得可事,然后传爰 书,委成于司寇官属,使覆鞫,亦文致不可得,反司寇 官属重废格沮事,且不得数奏谳,时“一听之,何异彼 府掾史于怀中取轻重劾,唯奉牍观向,以次人意哉?” 凡系求信于知己,徒心冤之,斯越石父求绝于《晏子》 也。既已造司寇官属矣,终无以变,是与不仁甚也。问 有是不复行,论自我者乎?余知元卿志念深矣,功寔 君子也。语不及之,即危行,愈于不得其言者哉!乃按 簿中要囚服念之,谓“人情不可使不乐生,捶楚之下, 何求而不得?饰辞以视,则指道以明,上奏畏却,锻链 周内,民安得不在鼎也。”元卿于法律家能横佚言,见 法能辄取,然亟痛于猜祸。吏莅彼长尉,府所对簿,一 一摘见其冤状,举之廷尉,岁凡十数章,廷尉正丞亭 疑法者,无不称淑问焉。彼长尉亦重有庶尤,稍稍上 输孚矣。又署法故得诎其缇骑士,即捕逮者至,反复 就簿诘责之,示不可罔,竟无敢引是非争,辈相戒无 犯髯郎也。盖元卿与其兄驾部郎锡卿,咸美且䰄云。 后署所部,中猾以下,皆伏有势者为游,声誉称治,而 守命且下矣。彰德为畿辅南鄙,自赵简王称藩安阳, 议非素重臣不能任。余观元卿治署中,何以异于守 时?极知元卿无害,亡已,则勿以越人治郡人乎?又郡 事责大指而已,此其不与署中同者。方今卿士大夫, 各因时广主恩,建立明制,无不彬彬。仲山甫将明之 材,乃莫敢别播敷,相与条列,就一代之法,斯不已逊 于为郡县出政宜民者乎?西门君引漳水为十二渠, 溉民田,泽流于邺。其君曰:“安得吾臣皆如西门豹之 为人臣也?”此非藉守令,何以闻于人主哉?何谓不得 于朝廷?谓为弃居郡也。史称漳、河之间近梁、鲁,微重 而矜节,足用为善矣。余从元卿署中游居,则谓良二 千石与天子共理也,岂亦慕黄次公、朱仲卿为人哉? 仁厚出于精严,始能立也。余观元卿之治署中,无以 异于守时矣。
《送靳子鲁出守颍州序》前人
子鲁第进士者五年不调,居怏怏失志也。伤锡类中 匮,而亲不霑主恩,自谓于藩王无君子之泽,赐生之 义远也。三奏勿报焉。遂往守颍州云:“余惟子鲁,论天 下事无不仿佛,若即成功也,则安肯不欲施尽之。且 尔不闻其兄言易邹齐间哉?”结发称田生,有司以与 计偕上,时即首六郡弟子。弱冠第进士,所守地凡三 大郡,各著异绩,南阳、豫章诸卿大夫若父老,各以其 经学治行,翕然重之,想见风采,而顾愈益畏子鲁,自 惟难兄。夫以经学治行甚盛,显于当世,卿大夫若父 老,而子鲁未就一业,莅一邑,裦然唯知己者之私与, 而未以信众人,污不阿,弟乃敬礼之若是,可谓贤矣。 然栖栖五年,求一诸郎不获,复俛首就簿书吏,视人 以幸所不当得之嫌,而自处于叔疑、龙断之诮,卒无 以自明,而身比于斥抑。卒为之者,何其下也?子鲁寔 自负其才,故受此而不去,欲有所用其未足也,故不 薄于其官。子鲁岂不谓“吾何使厄于所适哉?”颍三年 而治,人庶乎其谓我不肯违君之情,为欲致诸其大 也。方今西北有匈奴“之忧,而江南敝于转馈,庶民将 不安其田里,而兴叹息愁恨之心,则淮颍之间扬浅 可虑也。”昔在汉孝宣之世,承奢侈师旅之后,黄次公 为颍州,所务耕桑节用治之时参考阴伏,使奸人去 入它郡,盗贼日少,三老、力田、孝弟有行义,而民皆乡 教化,使天子得并力于边圉,亦甚行其志也。即使次 公为“相,总纪纲号令,亦无以自见尔,岂得谓功名于 治郡时损邪!今省寺诸郎,非不以礼优而职逸,无论 一事之善微不足纪,不获乎上一事,亦不得自裁。郡 国守臣,便宜从事,条教既定,沛然惟吾法之尊,若无 所沮,此为从吾所好也。”子鲁大人以恭谨闻,山东质 行,如石奋家,今二子皆视古二千石何减“奋哉!”兄弟 彬彬,九江长淮之上,寄有专城不借寇,而民各父母, 岂弟君子,千里比肩。冯野王兄弟继踵五原,犹有让 焉。兹不已荣于天下,可传于后世乎?乃知贤者诚重其去就。夫曲士小儒,感慨而舍位,一不当意,即长往 者,非能洁身也,其计划无复之耳。向令子鲁、周回,一 诸郎不能弃,而又不能幡然于颍州,是“无从事”不失 时之知,不得于心斯多也,何以称笃行君子哉!
《送刘宪谦户部守卫辉序》王世贞
刘君之为人,斤斤者谨许可,顾独首善予云。予之善 刘君,自庚戌秋事始居,未尝不指屈,窃叹服也。日俺 答逾关挠诸陵,直走横驰道,烧人居以万计,而天子 下兵食调亡备,切责大司马,大司马咸皇恐请死,六 郡亡见车骑发,而中外独仰云中军,而云中军杂行 虏中,饷之,莫得从大司马所使。谍非素出,见踉跄行 襁者、裹创者,即缩引反。而大司农心欲刘君将饷,重 发言。君慨然曰:“生不食县官耶?”即帕首韎韐,请武库 兵,不得,仅得罢卒数十骑行辎重前,追劳云中。军卒 生不习虏,闻风簌簌林树间叶坠,则大骇以为伏,咋 指欲跳。而君按剑奋前,发不可已。终与辎重偕抵云 中军。既发,诏已重申,使者指絮且泣,军中壮士咸踊 跃欲死报天子。而刘君归,从容致军事大司农。先是 君家亦莫知向也,行蒲伏叩门者,始得状,则相聚泣 怨,数谓不还。而君还更莫信,或以为物司之,久乃稍 就语。呜呼危哉!大司农坐是中愧爱刘君,而君署山 西,山西隶诸征镇,天子诏诸征镇益治兵,兵所奉及 非时赏,请檄旁午,计度支水衡钱可数十百万缗,而 请亡虑十倍。大司农坐堂上,仰屋叹,晨朝诸曹郎不 呼,或独呼刘君前。君徐徐条所以应状,钩校南方郡 国藏,悉输致官,而财节所请,缓急次第之竟,军兴不 乏。而刘君大指乃在持国体,不欲示穷乏远近,与竭 泽渔尔。至所以探源啬委之说,蓄未果究也。而会君 少有所不足意,辄语予曰:“生犬马幸未惫,为上捍一 面,必有当者,何令龌龊操椎刀代他人悲喜为也?”于 是刘君分出守数矣,而大司农念如左右手莫可代, 则强挽留君,幸少缓,计议边即兵罢,有以报君。未几 兵少罢,铨曹上禄簿,当转二千石之卫辉,苟有以夺 君者,宜右秩不守,守亦听便郡尔。虽然,君迺得捍一 面如素志,幸甚。夫卫辉古称朝歌、牧野而殷之墟也。 拥太行、《掎共》、孟门,而襟带乎黄河左右,内淇卫之水, 溉膏腴万顷,其形胜甲天下,卒有变,卫辉冲也,而平 时又多舟车使传,奔走络绎,居人亟称守,十九在途 道,十一真为守。听民事尔即听民事,少其张设陈措, 咸敛衣衽而守之。是共孰敢干挠。柱后惠文守诚致 于下,将必有欣然当心者,又何至代他人悲喜如郎 时语也。刘君行得无有以而卫之先嗣君政告者乎? 夫邑令不具籍,《籍韦》劳苦之赐籍又使人诈亡,行金 津吏而扺津吏罪此其钩距操切,不赫然神明称耶? 而兰陵公过非之聚敛计数,亡主也。刘君为郎,要持 国体,不欲“为竭泽渔,必舍是而保障,何疑哉?”王子曰: “昨大盗弄潢池兵,屠三辅邑,转浸而攻剽。至河南风, 刘君庚戌秋事,必更相戒远卫界也守,今居然重矣。”
《送翁比部德成守开封序》前人
大梁,代称帝王,都距其初二千年矣。魏公子之下,身 为客者,客豪举,咸自归为任侠,雪仇亡命,下乃椎剽 六博为剧,而务好雄。其俗传所谓“梁国大都之中难 治”,盖汉则已。然自宣武起,握天下枢,阴阳风雨之所 交与,玉帛之向且久,其习睹侈盛,岂旦夕也?地居五, 其民豪猾佐吏,而治吏又并以其耳目智巧用于守。 一人。守晨朝抚察藩臬候颜色,亭午还,坐郡治,考见 三十六州邑计吏无复隐校毛举则已迫昏食矣,毋 论其郡中事也。赍玺书乘传者,水问车而陆舟,兼道 求息,舍棘不剪,不熟食,徒御告痡,惟守侧目,而是仇 不计其他犹未也。同姓诸侯王食汤沐,何可屈指数 哉?此皆南面而孤,与主上称伯父昆季者,然土力计 无复出,而封寻未穷也。夫竭泽非守意也,使诸侯王 下不能具牛车与齐民等,又大非所以奉主上亲亲 意也。居犹常时语耳。迩豫方事起,甲者出堂隍间,执 髡守大梁,城门昼闭矣。杨中丞鼓灌李之属,仅一再 胜,平之潢池中,戢翼耽视者何限?彼其骜桀,披地图, 吭咽区鄙,计孰有逾“大梁哉?而况以雕甲故墉,半菽 之岁,晦旦迫之也,则亡不谓大梁守重且难已。”大梁 守当迁太宰,方更新事,端剂人地,奏擢翁君德成君 为尚书刑部郎,更诸曹,不为曹事束贾其馀为尚书 阅章奏,所醳谳决法平亭,大小百数。即他曹郎白事, 尚书秘弗与谋也。舍左右顾,而君不在,促召至,已先 解颐,狱故无鲜称者。其守大梁亦用是。君得无卑之 厌股肱地耶?予读《史》至赵京兆,烦当何下?今大梁,其 所任揣摩参伍中人之阴神,其说乃究,至琐琐者独 精悍,常馀己力。而毕众才声闻强,前后欲并三辅,曰: “乱吾治者,左右冯翊、扶风也。使吾得兼治之,差易易 耳。”张子高理京兆时,几逮赵冀州界大贼枹鼓画百 起,一闻刺史任徒中引散彻尽,此何与造化威摄异 焉?然吾犹怪其诇昌邑状承风旨,燕亵亡脱,又从吏 卒围广川,格奸私,首悬宫外,大伤天子恩,非所以处于疏与戚之间。至赵用他事论杀所疑邑子,五日京 兆昼夜文致,贼捕掾比,不胜褊心,故上下廷尉,絜法, 陷身与奸人俱,又何言也?翁君由惠文出,顾指宽辅, 法行而地今远,辇毂虽不鸷击,及工小办,当无不随 至举矣。第更闻曩中牟密令梁支邑,不能如二君爪 牙任,忠爱孚尹,积洽沦遍,殆无以易也。翁君盍衽席 其民而后洗刷之,使元气先精采而固衡宗子与土 饶瘠,令足继柔,强藩扶礼,善地无所容,奸自易而良。 行旅若归,“囹圄顿稀,虽向所称奚加哉!且大梁亡能 难翁,君得君恃以益重,君得大梁又重,予乐与诸君 子跂而俟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