钦定古今图书集成/明伦汇编/宫闱典/第138卷 中华文库
钦定古今图书集成 明伦汇编 第一百三十八卷 |
钦定古今图书集成明伦汇编宫闱典
第一百三十八卷目录
宦寺部纪事二
宫闱典第一百三十八卷
宦寺部纪事二
《异同杂录》:“太祖尝私入中常侍张让室,让觉之,乃舞 手戟于庭,逾垣而出。才武绝人,莫之能害。”
《魏志武帝本纪》注:“太祖初入尉廨,缮治四门,造五色 棒,县门左右各十馀枚,有犯禁者,不避豪强,皆棒杀 之。后数月,灵帝爱幸小黄门蹇硕叔父夜行,即杀之。 京师敛迹,莫敢犯者。”
《蜀志董允传》:“后主渐长大,爱宦人黄皓。皓便僻佞慧, 欲自容入。允常上则正色匡主,下则数责于皓。皓畏 允,不敢为非。终允之世,皓位不过黄门丞。九年卒。陈 祗代允为侍中,与黄皓互相表里。皓始预政事,祗死, 从皓,从黄门令,为中常侍、奉车都尉。操弄威柄,终至 覆国,蜀人无不追思允。及邓艾至蜀,闻皓奸险,收闭”, 将杀之,而皓厚赂艾左右,得免。
《齐书东昏侯本纪》:“永元三年春正月丙申朔,宫人于 阅武堂元会,皇后正位,阉人行仪,帝戎服临视。 帝性重涩少言,不与朝士接,唯亲信阉人及左右御 刀应敕等。自江祏始安王遥光诛后,渐便骑马,日夜 于后堂戏马,与亲近阉人倡伎鼓叫,常以五更就卧, 至晡乃起。”
又“教黄门五六十人为骑客。”
帝所宠群小党与三十一人,黄门十人。
义师至近郊,帝以冠军王珍国领三万人据大桁,莫 有斗志。遣左右直长阉竖王宝孙督战,呼为“王长子。” 宝孙切骂诸将帅,直阁将军席豪发愤,突阵死。 帝素好斗,军队初使宫人为军,后乃用黄门亲自临 阵。
《陈书萧引传》:引为贞威将军,建康令。时殿内队主吴 琎及宦官李善度、蔡脱儿等多所请属,引一皆不许。 引族子密时为黄门郎,谏引曰:“‘李、蔡之势,在位皆畏 惮之,亦宜小为身计’。引曰:‘吾之立身,自有本末,亦安 能为李、蔡改行?就令不平,不过解职耳’。”吴琎竟作飞 书,李、蔡证之,坐免官。
《唐书窦怀贞传》:怀贞性谄诈,善谐结权贵。宦者用事, 尤所畏奉,或见无须者,误为之礼。监察御史魏传弓 嫉中人辅信义,欲劾奏其奸。怀贞曰:“是安药所信任 者,奈何绳之?”传弓曰:“王纲坏矣,正坐此属。今日杀之, 明日诛,无所悔。”怀贞犹固止之。
《李白传》:“帝坐沉香亭子,意有所感,欲得白为乐章。召 入而白已醉,左右以水沬面,稍解,援笔成文,婉丽精 切,无留思。帝爱其才,数宴见。白尝侍帝,醉,使高力士 脱靴。力士素贵,耻之,摘其诗以激杨贵妃。帝欲官白, 妃辄沮止。”
《安禄山传》:国忠谋授禄山同中书门下平章事,召还 朝。制未下,帝使中官辅璆琳赐大柑,因察非常。禄山 厚赂之,还言无他,帝遂不召。未几事泄,帝托它罪杀 之。
《回纥传》:乾元元年,回纥使请昏,帝以幼女宁国公主 下嫁,即册磨延啜为英武威远毗伽可汗,诏汉中郡 王瑀为册命使。瑀至回纥,而可汗国服赭袍坐帐中, 仪卫光严,引瑀立帐外,问曰:“王天可汗何属?”瑀曰:“从 昆弟也。”时中人雷灵俊立瑀上,又问:立王上者为谁, 瑀曰:“中人也。”可汗曰:“中人奴尔,顾立郎上乎?”灵俊趋 下。
《李揆传》:京师多盗,至骖衢,杀人尸沟中,吏褫气。李辅 国方横,请选羽林骑五百备徼捕。揆曰:“汉以南北军 相统摄,故周勃因南军入北军,以安刘氏。本朝置南 北衙,文武区别,更相检伺。今以羽林代金吾,忽有非 常,何以制之?”辅国议格。
《萧华传》:“华以中书侍郎同中书门下平章事。李辅国 用事,求宰相,华拒之,辅国怨。会肃宗大渐,矫诏罢华 为礼部尚书。”
《李岘传》:“岘以中书侍郎同中书门下平章事,于是吕 𬤇、李揆、第五琦同辅政,而岘位望最旧,事多独决,𬤇 等不平。李辅国用权,制诏或不出中书,百司莫敢覆。 岘顿首帝前,极言其恶。帝悟,稍加检制。辅国由是让 行军司马,然深衔岘。凤翔七马坊押官盗掠人,天兴 令谢夷甫杀之,辅国讽其妻使诉枉,诏监察御史孙” 蓥鞫之,直夷甫。其妻又诉,诏御史中丞崔伯阳、刑部 侍郎李晔、大理卿权献为三司讯之,无异辞。妻不承, 辅国助之,乃令侍御史毛若虚覆按。若虚委罪夷甫言御史用法不端。伯阳怒,欲质让,若虚驰入,自归帝。 帝留若虚帘中顷,伯阳等至,劾若虚傅中人失,有罪。 帝怒叱之,贬伯阳高要尉、权献杜阳尉,逐李晔岭南, 流蓥播州。岘谓责太重,入言于帝曰:“若虚希旨,用刑, 乱国法。陛下信为重轻,示无御史台。”帝怒,李揆不敢 争,乃出岘为蜀州刺史。代宗立,拜门下侍郎、同中书 门下平章事。故事,政事堂不接客。自元载为相,中人 传诏者引升堂,置榻待之。岘至,即敕吏撤榻。
《杜阳杂编》:李辅国恣横无君,上切齿久矣。因寝,梦登 楼见高力士领兵数百铁骑,以戟刺辅国首,流血洒 地,前后歌呼,自北而去。遣谒者问其故,力士曰:“明皇 之令也。”上觉,亦不敢言。辅国寻为盗所杀,上异之,方 以梦话于左右。先是,肃宗赐辅国香玉辟邪二,各高 一尺五寸,奇巧,殆非人间所有。其玉之香,可闻于数 百步,虽锁之于金函石匮,终不能掩其气。或以衣裾 误拂,则芬馥经年,纵浣濯数四,亦不消歇。辅国常置 于座侧,一日方巾栉而辟邪,忽一大笑,一悲号,辅国 惊愕失据,而冁然者不已,悲号者更涕泗交下。辅国 恶其怪,碎之如粉,以投厕中,其后常闻冤痛之声。其 辅国所居里巷,酷裂,弥月犹在,盖舂之为粉而愈香 故也。不周岁而辅国死焉。初碎辟邪,辅国嬖孥慕容 宫人,知异常物,隐屑二合。而鱼朝恩不恶辅国之祸, 以钱三十万买之。及朝恩将伏诛,其香化为白蝶,竟 天而去。当时议者以“奇香异宝,非人臣之所蓄也。”辅 国家藏珍玩,皆非人世所识。夏则于堂中设迎凉之 草,其色类碧,而干似苦竹,叶细如杉。虽若干枯,未尝 雕落,盛暑束之窗户间,而凉风自至。凤首木高一尺, 雕刻鸾凤之状,形似枯槁,毛羽脱落不甚尽,虽严凝 之时,置诸高堂大厦之中,而和煦之气如二三月,故 列名为常。春木纵烈火焚之,终不焦黑焉。
《唐书李光弼传》:“北邙之败,朝恩羞其策缪,故深忌光 弼切骨,而程元振尤疾之。二人用事日,谋有以中伤 者。及来瑱为元振谗死,光弼愈恐。吐蕃寇京师,代宗 诏入援,光弼畏祸迁延不敢行。及帝幸陕,犹倚以为 重,数存问其母,以解嫌疑。”
《郭子仪传》:子仪事上诚,御下恕,赏罚必信。遭幸臣程 元振、鱼朝恩短毁,方时多虞,握兵处外,然诏至即日 就道,无纤介顾望,故谗间不行。破吐蕃灵州,而朝恩 使人发其父墓,盗未得。子仪自泾阳来朝,中外惧有 变。及入见,帝喭之,即号泣曰:“臣久主兵,不能禁士残 人之墓,人今发先臣墓,此天谴,非人患也。”朝恩又尝 约子仪修具,元载使人告以军容将不利公,其下衷 甲愿从。子仪不听,但以家僮十数往。朝恩曰:“何车骑 之寡?”告以所闻,朝恩泣曰:“非公长者,得无致疑乎?” 《常衮传》:衮为中书舍人,文采赡蔚,长于应用,誉重一 时。鱼朝恩赖宠,兼判国子监。衮奏成均之任,当用名 儒,不宜以宦臣领职。
《来瑱传》:“瑱拜兵部尚书,同中书门下平章事,充山陵 使。是时程元振居中用事,疾瑱乃告与巫祝言不顺。 会王仲升归,又言由瑱与贼合,故陷贼。帝积怒,遂下 诏削除官爵,贬播川尉,员外置。及鄠赐死,籍其家。瑱 之死,门下客皆散去,掩尸于坎,校书郎殷亮独后至, 哭尸侧,为备棺衾以葬。帝徐悟,元振诬以它罪,流溱” 州。
《元载传》:“载迁户部侍郎,充度支江淮转运等使。帝不 豫,李辅国用事,辅国妻,载宗女也,因相缔昵。会京兆 尹缺,辅国白用载。载意属国柄,固辞,辅国晓之。翌日, 拜同中书门下平章事,领使如故。代宗立,辅国势愈 重,数称其才,进拜中书侍郎,许昌县子。载以度支繁 浩,有吏事督责,损威宠,乃悉天下钱榖委刘晏。未几”, 判天下元帅,行军司马。盗杀李辅国,载阴与其谋,乃 复结中人董秀,厚啖以金,使刺取密旨。帝有所属,必 先知之,探微揣端,无不谐契,故帝任不疑。鱼朝恩骄 横震天下,与载不叶,惮之,虽帝亦衔恚,乃乘间奏诛 朝恩。帝畏有变,载结其爱,将为助。朝恩已诛,载得意, 益甚矜肆。
《旧唐书代宗本纪》:“大历元年十二月己亥,彗起匏瓜, 其长尺馀,犯宦者星。”
《唐书陈少游传》:少游擢桂管观察使,少游不乐远去, 规徙近镇。时宦官董秀有宠,掌枢近,少游乃宿其里, 候归沐入谒,因鄙语谄谓秀曰:“‘七郎亲属几何?月费 几何’?秀谢曰:‘族甚大,岁用常过百万’。少游曰:‘审如是, 奉入不足为数日费,当数外营乃办耳。吾虽不才,请 独取济。岁输钱五千万,今具其半,请先入之’。”秀大喜, 与厚相结。少游因泣曰:“岭南瘴疠,恐不得生还见颜 色。”秀遽曰:“公美才,不当远出,请少待。”时少游已纳赂 元载子仲武,于是内外更荐之,改宣歙池观察使。 《黎干传》:德宗在东宫,干与宦者特进刘忠翼阴谋,几 危宗嗣。及即位,又诡道希进,密乘车谒忠翼。事觉,除 名长流。
《唐国史补》于司空𬱖,方炽于襄阳,朝廷以大阉薛向衍监其军。尚衍至,𬱖用数不厚,待尚衍晏如也。后旬 日,请出游,及莫而归,帟幕茵榻什器一以新矣。又列 犊车五十乘,寔以绫彩,尚衍颔之而已,亦不形言。𬱖 叹曰:“是何祥也。”
《旧唐书郑𬘡传》:“顺宗初即位,遗诏不时宣下,𬘡与同 列卫次公密申正论,中人不敢违。”
《唐书王叔文传》:“顺宗立,不能听政,深居,施幄坐,以牛 昭容、宦人李忠言侍侧,群臣奏事,从帷中可其奏。王 伾密语诸黄门,‘陛下素厚叔文,即繇苏州司功参军 拜起居郎、翰林学士’。”大抵叔文因伾,伾因忠言,忠言 因昭容,更相依仗。伾主传受,叔文主裁可,乃授之中 书,执谊作诏文施行焉。及迁户部侍郎,宦人俱文珍 忌其权,罢叔文学士。诏出,骇怅曰:“吾当数至此议事, 不然无繇入禁中。”伾复力请,乃听三五日一至翰林, 然不得旧职矣。在省不事所职,日引其党谋取神策 兵制天下之命,乃以宿将范希朝为西北诸镇行营 兵马使,泰为司马副之。于是诸将移书中尉,告且去, 宦人始悟夺其权,大怒曰:“吾属必死其手!”乃谕诸镇, 慎毋以兵属人。希朝泰到奉天,诸将不至,乃还。叔文 母死,匿不发,置酒,翰林忠言、文珍等皆在,袖金以饷, 因扬言曰:“天子适射兔苑中,跨鞍若飞,敢异议者斩!” 又自陈:“亲疾病,以身任国大事,朝夕不得侍,今当请 急,宜听。然向之悉心戮力,难易亡所避,报天子异知 尔。今一去此,则百谤至,孰为吾助者?”又言:“羊士谔毁 短我,我将杖杀之,而执谊懦不果。刘辟来为韦皋求 三川,吾生平不识辟,便欲前执吾手,非凶人耶?”扫木 场将斩之,而执谊持不可。每念失此二贼,令人怅恨。 又陈领度支所以兴利去害者为己劳。文珍随语诘 折,叔文不得对。
《许孟容传》:“孟容迁给事中,京兆上言好畤风雹害稼, 帝遣宦人覆视,不实,夺尹以下俸。孟容曰:府县上事 不实,罪应罚。然陛下遣宦者覆视,紊纲纪,宜更择御 史一人参验乃可。”不听。
《裴度传》:大贾张陟负五坊息钱,上命坊使杨朝汶收 其家簿,阅贷钱,虽已偿,悉钩止,根引数十百人,列棰 挺胁不承。又获卢大夫逋券,捕卢坦家客责偿,久乃 悟卢群券,坦子上诉,朝汶谰语:“钱入禁中,何可得?”御 史中丞萧俛及谏官列陈中人横恣,度亦极言之。时 方讨郓,帝曰:“姑议东军,此细事我自处办。”度曰:“兵事 不理,止山东,中人横暴,将乱都下。”帝不悦,徐乃悟,让 朝,汶曰:“以尔,使我羞见宰相。”命杀之,而原系者,繇是 京师澄肃。
《裴潾传》:“潾本河东闻喜人,元和初,累迁左补阙。于是 两河用兵,宪宗任宦人为馆驿使,检稽出纳。有曹进 玉者,尤恃恩倨甚,使者过,至加捽辱。宰相李吉甫奏 罢之。会伐蔡,复以中人领使。潾谏曰:凡驿,有官,专尸 之。畿内以京兆尹,道有观察使,刺史相监临台又御 史为之使,以察过阙。犹有不职,则宜明科条督责之, 谁不惕惧。若复以宫闱臣领之,则内人而及外事,职 分乱矣。夫事不善,诫于初;体有非,不必大方开太平, 澄本正末。宜塞侵官之原,出位之渐。”帝虽不用,而嘉 其忠。
《白居易传》:“王承宗叛,帝诏吐突承璀率师出讨。居易 谏:‘唐家制度,每征伐专委将帅责成功。比年始以中 人为都监,韩全义讨淮西,贾良国监之;高崇文讨蜀, 刘贞亮监之。且兴天下兵,未有以中人专统领者。神 策既不置行营节度,即承璀为制将,又充诸军招讨 处置使,是实都统,恐四方闻之,必轻朝廷。后世且传 中人为制将自陛下始,陛下忍受此名哉?且刘济等 洎诸将,必耻受承璀节制,心有不乐,无以立功。此乃 资承宗之奸,挫诸将之锐’。”帝不听。
《孟简传》:“简拜谏议大夫,知匦事。吐突承璀为招讨使, 简固争诣延英言不可状,以悻切出为常州刺史。 简以亲吏陆翰主奏邸,关通阉侍,翰持之,数傲很,简 怒追还,以土囊毙之。家上变,发简奸赃,御史劾验,得 遗吐突承璀赀七百万,左授太子宾客,分司东都。” 《独孤郁传》:“郁进右补阙。吐突承璀讨王承宗,郁执不 可,挺”议鲠固,号称职。擢翰林学士。
《段平仲传》:“平仲为谏议大夫,宪宗使吐突承璀讨镇 州,疏争不可。及还,无功,又请斩之,迁尚书右丞。” 《穆质传》:“质擢给事中,论吐突承璀不宜为将,宪宗不 悦,改太子左庶子。”
《李绛传》:“吐蕃犯泾州,掠人畜。绛因言:滨塞虚籍多,寔 兵少。今京西北神策镇军,本防盛秋坐仰衣食,不使 战事至之日,乃先禀中尉。夫兵不内御,要须应变,失 毫厘,差千里。请分隶本道,则号令齐一,前战不还踵 矣。然士卒乐,两军姑息。”宦者以为言,议遂寝。尝盛夏 对延英,帝汗浃衣。绛欲趋出,帝曰:“朕宫中所对,惟宦 官女子,欲与卿讲天下事,乃其乐也。”
《李鄘传》:吐突承璀为监军,贵宠甚。鄘以刚严治相礼 惮,稍厚善。承璀归,数称荐之,召拜门下侍郎,同中书门下平章事。鄘不喜由宦幸进,及出祖,乐作泣下,谓 诸将曰:“吾老安外镇,宰相岂吾任乎?”至京师,不肯视 事,引疾固辞,改户部尚书。
《卢从史传》:“从史在潞,奸狯得志,又善附迎中人。会李 长荣卒,即擢拜昭义节度副大使。神策中尉吐突承 璀与对垒,从史时过其营饮博,承璀多出宝带奇玩 夸之。从史资沓猥,所玩悦必遗焉。从史喜,益狎不疑。 帝用裴垍谋,敕承璀图之。承璀伏壮士幕下,伺其来 与语,士突起,捽持出帐后,缚内车中,从者惊乱,斩数” 十人,谕以密诏。五年夏四月,疏从史恶,贬驩州司马, 赐死。
《孔戣传》:戣擢谏议大夫,中人刘希光受赇二十万,缗 抵死。吐突承璀坐厚善逐为淮南监军。太子舍人李 涉知帝意,投匦上言“承璀有功,不可弃。戣得副章不 肻受,面质让之。涉更因左右以闻,戣列涉结近幸,营 罔上听。有诏黜涉峡州司马,宦宠侧目。”
《李逢吉传》:“帝暴疾,中外阻遏。逢吉因中人梁守谦、刘 弘规、王守澄议,请立景王为皇太子。帝不能言,颔之 而已。明日下诏,皇太子遂定。郑注得幸于王守澄,逢 吉遣从子训赂注,结守澄为奥援,自是肆志无所惮。” 《宋申锡传》:“申锡为翰林学士,帝恶宦官,权宠震主,再 致宫禁之变。而王守澄典禁兵,偃蹇放肆,欲剟除本” 根,思可与决大事者。察申锡忠厚,因召对,俾与朝臣 谋去,守澄等且倚以执政,申锡顿首谢。未几,拜尚书 右丞。逾月,进同中书门下平章事。乃除王璠京兆尹, 密谕帝旨,璠漏言,而守澄党郑注得其谋。太和五年, 遣军候豆卢著诬告申锡与漳王谋反,守澄持奏浴 堂,将遣骑二百屠申锡家,宦官马存亮争曰:“谋反者 独申锡耳,当召南司会议,不然,京师跂足乱矣。”守澄 不能对。时二月晦,群司皆休,中人驰召宰相,马奔乏 死于道,易所乘以复命。申锡与牛僧孺、路隋、李宗闵 至中书,中人唱曰:“所召无宋申锡。”申锡始知得罪,望 延英门,以笏叩额还第。僧孺等见上出著告牒,皆骇 愕不知所对。守澄捕申锡亲吏张全真家人、买子、《缘 信》及十六宅典吏,胁成其罪。帝乃罢申锡为太子右 庶子。
《李吉甫传》:“十宅,诸王既不出阁,诸女嫁不时,而选尚 皆繇中人,厚为财谢,乃得遣。”
左拾遗杨归厚尝请对,日已旰,帝令它日见,固请不 肻,退,既见,极论中人许,遂振之奸,帝怒其轻肆,欲远 斥之。吉甫见帝,谢引用之非。
《旧唐书穆宗本纪》:“长庆二年十一月,上与内官击鞠 禁中,有内官欻然坠马,如物所击,上恐,罢鞠升殿,遽 足不能履地,风眩就床,自是外不闻上起居者三日。” 《唐书武儒衡传》:“儒衡迁中书舍人,时元稹倚宦官知 制诰,儒衡鄙厌之。会食瓜,蝇集其上,儒衡挥以扇曰: ‘适从何处来,遽集于此’。”一坐皆失色。
《旧唐书敬宗本纪》:“宝历元年,鄠县令崔发,坐误辱中 官下狱。是日与诸囚陈于金鸡竿下,候释放。忽有内 官五十馀人,环发而殴之,发破面折齿,台吏以席蔽 之方免。有诏复系于台中。”
《唐书刘蕡传》:“蕡字去华,幽州昌平人。客梁汴间。明《春 秋》,能言古兴亡事,沈健于谋,浩然有救世意。擢进士 第。元和后,权纲弛,迁神策中尉。王守澄负弑逆罪,更 二帝不能讨,天下愤之。文宗即位,思洗元和宿耻,将 翦落支党。方宦人握兵,横制海内,号曰北司,凶丑朋 挺,外胁群臣,内掣侮天子,蕡常痛疾。太和二年,举贤” 良方正,能直言极谏。帝引诸儒百馀人于廷,蕡对曰: “臣诚不佞,有正国致君之术,无位而不得行;有犯颜 敢谏之心,无路而不得达。怀愤郁抑,思有时而发。常 欲与庶人议于道,商贾谤于市,得通上听,一悟主心。 虽被祅言之罪,无所悔。况逢陛下询求过阙,咨访嘉 谋,制诏中外,举直言极谏。臣辱斯举”,专承大问,敢不 悉意以言。至于上所忌,时所禁,权幸所讳恶,有司所 与夺,臣愚不识。伏惟陛下少加优容,不使圣时有谠 言受戮者,天下之幸也。谨昧死以对。臣谨按《春秋》,“人 君之道,在体元以居正。”昔董仲舒为汉武帝言之略 矣,有未尽者,臣得为陛下备论之。夫继故必书,即位 所以正其始也;终必“书所终之地,所以正其终也。”故 为君者,所发必正言,所履必正道,所居必正位,所近 必正人。《春秋》阍弑吴子馀祭,书其名,讥疏远贤士,昵 刑人,有不君之道。伏惟陛下思祖宗开国之勤,念《春 秋》继故之诫,明法度之端,则发正言,履正道,杜篡弑 之渐,则居正位,近正人,远刀锯之残,亲骨鲠之直,辅 相得以颛其任,庶寮得以守其官。奈何以亵近五六 人,总天下大政,外专陛下之命,内窃陛下之权,威摄 朝廷,势倾海内,群臣莫敢指其状,天子不得制其心。 祸稔萧墙,奸生帷幄。臣恐曹节、侯览复生于今日,此 宫闱将变也。臣谨按《春秋》定公元年“春,王不言正月” 者,《春秋》以为先君不得正其终,则后君不得正其始, 故曰“定无正”也。今忠贤无腹心之寄,阍寺专废立之权,陷先帝不得正其终,致陛下不得正其始。况太子 未立,郊祀未修,将相之职不归,名器之宜不定,此社 稷将危也。臣谨按《春秋》,王札子杀召伯、毛伯。《春秋》之 义,两下相杀。不书。此书者,重其颛王命也。夫天之所 授者在命,君之所存者在命。操其命而失之者,是不 君也;侵其命而专之者,是不臣也。君不君,臣不臣,此 天下所以将倾也。臣谨按《春秋》,晋赵鞅以晋阳之兵 叛,入于晋,书其归者,能逐君侧之恶,以安其君,故《春 秋》善之。今威柄陵夷,藩臣跋扈,有不达人臣大节而 首乱者,将以安君为名;不究《春秋》之微而称兵者,将 以逐恶为义,则典刑不由天子,征伐必自诸侯,此海 内之将乱也。故樊哙排闼而雪涕,袁盎当车而抗辞, 京房发愤以殒身,窦武不顾而毕命,此皆陛下明知 之矣。臣谨按《春秋》,晋狐射姑杀阳处父。书襄公杀之 者,以其君漏言也。襄公不能固阴重之机,处父所以 及残贼之祸,故《春秋》非之。夫上漏其情,则下不敢尽 意;上泄其事,则下不敢尽言。故《传》有“造膝诡辞”之文, 《易》有“失身害成”之戒。今公卿大臣,非不欲为陛下言 之,虑陛下不能用也。忽而不用,必泄其言;臣下既言 而不行,必婴其祸。适足钳直臣之口,而重奸臣之威。 是以欲尽其言,则有失身之惧;欲尽其意,则有害成 之忧。裴回郁塞,以须陛下感悟,“然后尽其启沃。陛下 何不听朝之馀,时御便殿,召当世贤相老臣,访持变 扶危之谋,求定倾救乱之术,塞阴邪之路,屏亵狎之 臣,制侵陵迫胁之心,复门户扫除之役。戒其所宜戒, 忧其所宜忧。既不得治其前,当治于后;不得正其始, 当正其终。则可以虔奉典谟,克承丕构,终任贤之效, 无宵旰之忧矣。”是时第策官左散骑常侍冯宿、太常 少卿贾𫗧、库部郎中庞严见蕡对,嗟伏,以为过古晁、 董,而畏中官,眦睚不敢取。士人读其辞,至感概流涕 者,而宦人深嫉蕡,诬以罪,贬柳州司户参军,卒。 玉泉子刘蕡,杨嗣复门生也,对策以直言忤时,中官 尤所嫉忌。中尉仇士良谓嗣复曰:“奈何以国家科第, 放此风汉耶?”嗣复惧而答曰:“嗣复昔与刘蕡及第时, 犹未风耳。”
《唐书李训传》:“训以礼部侍郎同中书门下平章事,赐 金紫服,仍诏三日一至翰林,以终易义。训起流人,一 岁至宰相,谓遭时,其志可行,欲先诛宦竖,乃复河、湟, 归河朔诸镇,意果而谋浅,天子以为然。俄赐第胜业 里,赏赉旁午。每进见,它宰相备位,天子倾意,宦官卫 兵皆慑惮迎拜。天下险怪士徼取富贵,皆凭以为资。” 训时时进贤才伟望以悦士心,人皆惑之。尝建言:“天 下浮屠避徭赋,耗国衣食,请行业不如令者还为民。” 既执政,自白罢,因以市恩。始,注先显,训藉以进,及势 相埒,赖宠争,功不两立。然方事未集,乃出注使镇凤 翔,外为助援,内实猜克,待逞且杀之,擢所厚善分总 兵柄。于是王璠为太原节度使,郭行馀为邠宁节度 使,罗立言、权京兆尹韩约、金吾将军李孝本、权御史 中丞阴许璠行馀多募士及金吾台府卒,劫以为用。 十一月,壬戌,帝御紫宸殿,约奏甘露降金吾左仗树, 群臣贺。训、元舆奏言:“甘露近在禁中,陛下宜亲往,以 承天祉。”许之。即辇如含元殿,诏宰相群臣往视。还,训 奏言:非甘露。帝曰:“岂约妄耶?”顾中尉仇士良、鱼志弘 等验之。训因欲闭止诸宦人,使无逸者。时璠、行馀皆 辞赴镇,兵列丹凤门外,彀而待。训传呼曰:“两镇军入 受诏旨!”闻者趋入。邠宁军不至,璠惧弗能前,独行馀 拜殿下。宦人至仗所,约流汗不能举首,士良等怪之 曰:“将军何为尔?”会风动庑幕,见执兵者,士良等惊,走 出。阍者将阖扉,为宦侍叱争,不及闭。训急连呼金吾 兵曰:“卫乘舆者人赐钱百千。”于是有随训入者。宦人 曰:“急矣,上当还内。”即扶辇决罘,罳下殿,趋训攀辇曰: “陛下不可去。”士良曰:“李训反。”帝曰:“训不反。”士良手搏 训而踬,训压之,将引刀靴中。救至,士良免立言孝本 领众四百东西来,上殿,与金吾士纵击,宦官死者数 十人。训持辇愈急,至宣政门,宦人郗志荣揕训仆之。 辇入东上阁,即闭宫中呼万岁。元舆虽知谋,不以告。 涯曰:“上将开延英邪?”而群臣见宰相问故。会士良遣 神策副使刘泰伦、陈君奕等率卫士五百挺兵出,所 值辄杀。涯等惶遽易服步出,杀诸司史六七百人。复 分兵屯诸宫门,捕训党千馀人,斩四方馆,流血成渠。 宦竖知训事连天子,相与怨啧。帝惧,伪不语,故宦人 得肆志杀戮。俄而元舆、涯皆为兵所执,涯实不知谋。 士良榜笞急,乃自署反状。诏出卫骑千馀,驰咸阳、奉 天,捕亡者,大索都城,分掩涯、训等第。兵遂大掠,入黎 埴、罗让、浑鐬、胡证等家及贾耽庙,赀产一空,两省印 簿书辄持去,秘馆图籍,荡然无馀者。明日,召群臣朝, 至建福门,从者不得入,光范门尚闭,列兵谁何,乃繇 金吾右仗至宣政衙,兵皆露持。是时无宰相、御史中 丞。久之,阁门使马元贽启宣政扉,传诏“张仲方可京 兆尹”,而吏皆前死,群臣不能班。帝初未知涯等被击, 犹迟其不朝。既而士良白涯与训谋逆,将立郑注,遽召仆谢令狐楚、郑覃、兵部尚书王源中、吏部侍郎李 虞仲等至。帝对悲愤,因付涯讯牒曰:“果涯书邪?”楚曰: “然。涯诚有谋,罪应死。”是日,京师兵剽劫未止,民乘乱, 往往复私怨,相戕击,人死甚众。帝遣杨镇、靳遂良等 屯兵大衢,鼓而儆之,兵乃止。帝逼宦官,于是下诏暴 训、涯等罪,孝本、易绿。�犹金带,以帽障面,奔郑注。至 咸阳,追骑及之,𫗧匿民间,羸服乘驴自归。璠聚河东 兵环第自卫。弘志使偏将攻之,呼曰:“王涯等得罪,起 尚书为相。”璠喜,启关纳之。既行,知见绐,泣曰:“李训累 我。”俄行馀,立言皆得。自涯十馀族并奴婢悉系左右 军。璠见涯,恚曰:“公何见引?”涯曰:“君昔漏宋丞相谋于 守澄,今焉逃死!”训既败,被绿衣,诡言黜官,走终南山, 依浮屠宗密。宗密欲匿之,其徒不可,乃奔凤翔,为盩 厔将所执,械而东。训恐为宦人酷辱,祈监者曰:“得我 者有赏,不如持首去。”乃斩之,传其首,馀党悉禽。后一 日,两神策兵将涯等赴郊庙,过两市,皆腰斩,枭首以 徇。𫗧临刑愤叱,独元舆曰:“晁错、张华尚不免,岂特吾 属哉!”约最后捕得,责以反状,不服,斩之,杀训弟仲褒、 元皋。始,元皋以属疏自解,得去。士良讯奴言事,前一 夕宿训第,遣人追斩之。训死,士良捕宗密,将杀之,怡 然曰:“与训游久《浮屠法》,遇困则救死,固其分。”乃释之。 是时暴尸旁午,有诏弃都外,男女孩婴相杂厕,淹旬, 许京兆府瘗敛作二大冢,葬道左右。它日,帝颇思训, 数为李石、郑覃称其才。而宦竖益炽,帝末以制,居常 忽忽不怿,每游燕,虽倡乐杂沓未尝欢。颜惨不展,往 往瞋目独语,或徘徊眺望,赋诗以见情。自是感疾,至 弃天下云。
《李渤传》:五坊卒夜斗伤县人,鄠令崔发怒,敕吏捕捽, 其一中人也,释之。帝大怒,收发送御史狱。会大赦改 元,发以囚坐鸡竿下,俄而中人数十持挺乱击,发败 面折齿几死,吏哀请乃去,既而囚皆释,而发不得原。 渤上疏曰:“县令曳辱中人,中人殴御囚,其罪一也。然 令罪在赦前,而中人在赦后,不寘于法,臣恐四方闻 之,慢倍之心生矣。”渤又诵言:“前神策军在幔城,篡京 兆进食,牙盘不时治,致宦人益横。”帝以问左右,皆曰: “无之。”帝谓渤有党,出为桂管观察使。它日,宰相李逢 吉等见帝曰:“发暴中人,诚不敬。然其母故宰相韦贯 之姊,年八十,忧发成疾。陛下方孝治,宜少延之。”帝恻 然曰:“比谏官但言发枉,未尝道此。”即遣使送发于家, 且抚尉其母。韦拜诏泣对,使者杖发四十,犹夺其官。 《李中敏传》:中敏迁给事中,仇士良以开府阶荫其子, 中敏曰:内谒者监安得有子。士良惭恚。
《郑注传》:注,元和末至襄阳,依节度使李诉,寖亲遇。注 多艺,诡谲阴狡,为诉筹事,未尝不用,挟邪市权,举军 患之。监军王守澄白诉,诉曰:“然彼奇士也,将军试与 语。”守澄始拒不纳。既坐,机辩横生,钩得其意。守澄大 惊,引至后堂,语终夕,恨相见晚。谢诉曰:“诚如公言。”即 署巡官。守澄入总枢密,与俱至京师,厚加赡恤,日夜 为守澄计议,因阴通赂遗。初士纤巧者附离,后要官 贵人亦趋往。既陷宋申锡,缙绅侧目。
守澄死,以十一月葬浐水。注奏言:“守澄国劳旧,愿身 护丧。”因群宦者临送,欲以镇兵悉禽诛之。训畏注专 其功,乃先五日举事。注率五百骑至,扶风令韩辽知 其谋,奔武功。注闻训败,乃还。其属魏弘节劝注杀监 军张仲清及大将贾克中等十馀人,注惊挠不暇听。 仲清与前少尹陆畅用其将李叔和策,访注计事,斩 其首,兵皆溃去。
《李石传》:石以本官同中书门下平章事,仍领度支,秉 权亡所挠。方是时,宦寺气盛,陵暴朝廷,每对延英,而 仇士良等往往斥训,以折大臣。石徐谓曰:“乱京师者, 训注也,然其进孰为之先?”士良等恧缩不得对,气益 夺,缙绅赖以为强。
《刘从谏传》:“从谏从子稹,父从素,仕右骁卫将军,从谏 以为嗣。病甚,与妻裴谋,令主军事,置大将王协、郭谊、 刘武德、刘守义等佐稹,秘不发丧。协谋遣将姜岑请 医于朝,中人与医至,时从谏死已再旬。稹曰:‘公困革, 不任受诏。稹请代拜,中人曰:‘卧而视可也。辞以母夫 人侍,不可屏。中人欲直入,武德等户之,中人恐有变’’”, 趋出贶馈百万。
《严绶传》:“绶为尚书右仆射。绶既名胄,于吏事有方略, 然锐进趣,素议薄之。始就廊下食,在百官上。帝使中 人赐含桃,绶见拜之为御史,劾奏,绶惭惧待罪,诏释 绶而贬中人。”
《许康佐传》:康佐迁侍御史,以中书舍人为侍讲学士, 与王起皆为文宗宠礼。帝读《春秋》,至阍弑吴子馀祭, 问阍何人邪,康佐以中官方强,不敢对。帝嘻笑罢后 观书蓬莱殿,召李训问之,对曰:“‘古阍寺,今宦人也。君 不近刑,臣以为轻死之道,孔子书之以为戒’。帝曰:‘朕 迩刑臣多矣,得不虑哉’?训曰:‘列圣知而不能远,恶而 不能去,陛下念之,宗庙福也’。”于是内谋翦除矣。康佐 知帝指,因辞疾,罢为兵部侍郎《旧唐书文宗本纪》:开成二年五月壬申,上幸十六宅, 与诸王宴乐,决十六宅宫市,内官范文喜等三人,以 供诸王食物不精故也。
《摭言》:沈云翔十人,交通中贵,号“芳林十哲。”“芳林”门名 由此入内。
《幽闲鼓吹》朱崖在维扬,监军使杨钦义追入,必为枢 近,而朱崖致礼,皆不越寻常,钦义心衔之。一日,邀中 堂饮,更无馀宾,而陈设宝器,图画数床,皆殊绝一席, 祗奉亦竭情礼,起后皆以赠之,钦义大喜过望。旬日 至汴州,有诏令监淮南军。钦义至,即具前时所获归 之。朱崖笑曰:“此无所直,奈何相拒一时?”却与钦义感 悦数倍。后竟作枢密使。武皇一朝之柄用,皆自钦义 也。
《唐书杨嗣复传》:“嗣复进门下侍郎。未几,帝崩,中尉仇 士良废遗诏立武宗。帝之立,非宰相意,故内薄执政, 臣不加礼。自用李德裕而罢嗣复为吏部尚书,出为 湖南观察使。会诛薛季棱、刘弘逸,中人多言尝附嗣 复,玨不利于陛下。帝性刚急,即诏中使分道诛嗣复 等。”
《郑朗传》:朗同中书门下平章事,中人李敬实排朗驺 导驰去,朗以闻,宣宗诘敬实,“自言供奉官不避道。帝 曰:‘传我命则绝道行可也,而私出不避宰相邪’?”即斥 敬实。
《韦澳传》:“澳累迁兵部侍郎,进学士承旨,与萧寘皆为 宣宗礼遇。每两人直,必偕召,问政得失。尝夜被旨草 诏书,事有不安者,即迁延须见帝,开陈可否,未尝不 顺纳。一日召入,屏左右问曰:‘朕于敕使何如’?澳陈帝 威制,前世无比。帝摇首曰:‘未也。策安出’?澳仓卒答曰: ‘若谋之外廷,则太和事可用追鉴。不若就择可任者 与计事’。”帝曰:“朕固行之矣。自黄至绿,自绿至绯,犹可 衣紫,即合为一矣。”澳愧汗不能对,乃罢。
《马植传》:“植进中书侍郎。初,左军中尉马元贽最为帝 宠信,赐通天犀带。而植业与元贽善,至通昭穆,元贽 以赐带遗之。它日对便殿,帝识其带,以诘植,植震恐, 具言状,于是罢为天平军节度。”
《杨收传》:中尉杨元价得君而收与之厚。收之相元价 实左右之。乃招四方赇饷数千,委收不能从。元价以 负己,大恚,阴加毁短。
《东观奏记》。上大渐,顾命内枢密使王归长、马公儒,宣 徽上院使王居方,以夔王当璧为托。三内臣皆上素 所恩信者,泣而受命。时右军中尉王茂元心亦感上, 左军中尉王宗实素不同,归长、公儒、居方患之,乃矫 诏出宗实为淮南监军使,宣化门受命,将由右银台 出焉。左军副使邢元实谓宗实曰:“圣人不豫。”逾月,中 “尉止隔门起居,今日改除,未可辨也。请一面圣人而 出。”宗实始悟,却入,即诸门已踵故事添人守捉矣。邢 元实翼导宗实直至寝殿,上已晏驾,束头环泣。宗实 叱居方下,责以矫宣,皆捧足乞命。遣宣徽北院使齐 元简迎郓王于藩邸,即位,是为懿宗。归长公儒、居方 皆诛死,籍没其家。
《北梦琐言》:唐太和中,阉官恣横,因甘露事,王涯等皆 罹其祸,竟未昭雪。宣宗即位,深抑其权,末年尝授旨 于宰相令狐公,公欲尽诛之,虑其冤,乃密奏榜子曰: “但有罪莫舍,有阙莫填,自然无遗类矣。”后为宦者所 见,于是南北益相水火。洎宣宗末,崔侍中得行其志, 然而玉石俱焚也已。
《旧唐书孔纬传》:光启元年,纬进阶开府仪同三司,进 位司徒,封鲁国公。十一月,昭宗谒郊庙,两中尉、内枢 密请朝服,所司申前例,中贵人无例朝服助祭之礼, 少府监亦无素制冠服。中尉怒,立令制造,下太常礼 院。礼官举故事,亦称无中尉朝服助祭之文。谏官亦 论之。纬奏曰:“中贵不衣朝服助祭,国典也。陛下欲以 权道宠内臣,则请依所兼之官而为之服。”天子召谏 官谓之曰:“大礼日近,无宜立异,为朕容之。”于是内官 以朝服助祭。郊礼毕,进位兼太保。
《昭宗本纪》:三年正月辛未,是日制:“内官第五可范以 下七百人,并赐死于内侍省,具诸道监军及小使,仰 本道节度使处斩讫奏。”从全忠、崔引所奏也。帝悲惜 之,自为奠文祭之。
《唐书王铎传》:“铎为义成节度使,诸道行营都统,判延 资户部租庸等使。于是表崔安潜自副,郑昌图、裴贽、 裴枢、王抟等在幕府,以周岌、王重荣、诸葛爽、康实、安 师儒、时溥六节度为将佐,而中尉西门思恭为监军, 率卫兵洎梁、蜀师三万,壁盩厔,移檄天下。先是,诸将 虽环贼,莫肯先。及铎檄至,号令殷然,士气皆起,争欲” 破贼,故巢战数蹙。宦人田令孜策贼必破,欲使功出 于己,乃构铎于帝,罢为检校司徒。
《陈敬瑄传》:“敬瑄,田令孜兄也。少贱为饼师,得隶左神 策军,令孜为护军中尉,敬瑄缘藉擢左金吾卫将军, 检校尚书右仆射,西川节度使。性畏慎,善抚士。黄巢
乱,僖宗幸奉天,敬瑄夜召监军梁处厚号恸,奉表迎帝,缮治行宫。令孜亦倡西幸,敬瑄以兵三千护乘舆冗从。内苑小儿先至,敬瑄知素暴横,遣逻士伺之,诸” 儿连臂讙咋行宫中,士捕系之,謼曰:“我事天子者。”敬 瑄杀五十人,尸诸衢,由是道路不哗。
《北梦琐言》:唐军容使田令孜擅权,有回天之力,尝致 书于许昌,为其兄陈敬瑄求兵马使职,节将崔侍中 安潜,不允。尔后崔公移镇西川,敬瑄与师立、牛勉、罗 元果以打球争三川,敬瑄获头筹,制授右蜀节旄,以 代崔公。中外惊骇,报状云:“陈仆射之命”,莫知谁何,青 城县弥勒会祅人窥此声势,知山东盗起,知车驾必 谋幸蜀,乃伪作陈仆射行李,先以陈公走马赴任,乃 树一魁祅,共翼佐之。军府未谕,亦差迎候。至近驿,有 指挥索白马四匹,察事者觉其非常,乃羁縻之,未供 承间而真。陈仆射亦连辔而至,其祅人等悉擒缚而 俟命。颍川俾隐而诛之。识者曰:“陈仆射由阉官之力, 无捐尘之效。盗处方镇,始为祅物所”凭,终以自贻诛 灭,非不幸也。
旧例,士子不与内官交游军容田令孜于僖皇播迁, 行至洋源,百官未集,阙人。掌诰乐《朋龟》侍郎亦及行 在,因谒中尉求请,中外由是荐之,充翰林学士。张浚 自处士除起居郎,亦出令孜之门。车驾到蜀,朝士毕 集。一日,中尉为宰相,开延学士及张起居同预焉。张 公耻于对众设拜,乃先谒中尉,便施谢酒之敬,中尉 讶之。俄而宾主即席坐定,中尉白诸相曰:“某与起居, 清浊异流,曾蒙中外,既虑玷辱,何惮改更。今日猥地 谢酒,却又不可。”张公惭惧交集,自此为群彦所薄。 唐左军容使严遵美,于阉宦中仁人也,自言北司为 供奉官,裤衫给事,无秉简入侍之仪。又云:枢密使廨 署三间屋,书柜而已,亦无视事厅堂状。后贴黄指挥 公事,乃是杨复恭夺宰相权也。自是常思退休,一旦 发狂,手足舞蹈,家人咸讶。旁有一猫一犬,猫谓犬曰: “军容改常也。颠,发也。”犬曰:“莫管他,从他。”俄而舞定,自 惊自笑,且异猫犬之言。遇昭宗播迁凤翔,乃求致仕。 梁州蜀军收降兴元,因徙于剑南,依王先主优待甚 异。于青城山下卜别墅以居之,年过八十而终。其忠 正谦约,与西门季元为季孟也。于时诛宦官,唯西川 不奉诏,由是脱祸。家有《北司治乱记》八卷,备载阉宦 忠佞好恶。
《唐书韩偓传》:“偓字致光,京兆万年人。擢进士第,累迁 左谏议大夫。宰相崔引判度支,表以自副。偓尝与引 定策,诛刘季述。昭宗反正,为功臣。帝疾宦人骄横,欲 尽去之。偓曰:陛下诛季述时,馀皆赦不问,今又诛之, 谁不惧死?含垢隐忍,须后可也。天子威柄,今散在方 面,若上下同心,摄领权纲,犹冀天下可治。宦人忠厚 可任者,假以恩幸,使自翦其党,蔑有不济。今食度支 者乃八千人,公私牵属,不减二万,虽诛六七巨魁,未 见有益,适固其逆心耳。”帝前膝曰:“此一事终始属卿。” 《五代史郭崇韬传》:庄宗征蜀,以继岌为西南面行营 都统,崇韬为招讨使,军政皆决崇韬。崇韬素嫉宦官, 尝谓继岌曰:“王有破蜀功,师旋必为太子。俟主上千 秋万岁后,当尽去宦官,至于扇马,亦不可骑。”继岌监 军李从袭等见崇韬专任军事,心已不平,及闻此言, 遂皆切齿,思有以图之。庄宗闻破蜀,遣宦官向延嗣 劳军,崇韬不郊迎,延嗣大怒,因与从袭等构之。延嗣 还,上《蜀簿》,得兵三十万,马九千五百匹,兵器七百万, 粮二百五十三万石,钱一百九十二万缗,金银二十 二万两,珠玉犀象二万,文锦绫罗五十万匹。庄宗曰: “人言蜀天下之富国也,所得止于此邪?”延嗣因言蜀 之宝货皆入崇韬,且诬其有异志,将危魏王。庄宗怒, 遣宦官马彦圭至蜀,视崇韬去就。彦圭以告刘皇后, 刘皇后教彦圭矫诏魏王杀之。崇韬有子五人,其二 从死于蜀,馀皆见杀;其破蜀所得,皆籍没。
《南汉世家》:“刘𬬮初名继兴,封卫王。晟卒,以长子立,改 元曰大宝。晟性刚忌,不能任臣下,而独任其嬖幸宦 官宫婢延遇、琼仙等,至𬬮尤愚。以谓群臣皆自有家 室,顾子孙不能尽忠,唯宦者亲近可任。遂委其政于 宦者龚澄枢、陈延寿等。至其群臣有欲用者,皆阉然 后用。澄枢等既专政,𬬮乃与宫婢波斯女等淫戏后” 宫,不复出省事。延寿又引女巫樊胡子自言玉皇降 胡子身𬬮于内殿,设帐幄,陈宝贝。胡子冠远游冠,衣 紫霞裾,坐帐中宣祸福。呼𬬮为太子皇帝,国事皆决 于胡子。卢琼仙、龚澄枢等争附之。胡子乃为𬬮言:“澄 枢等皆上天使来辅太子,有罪不可问。”尚书左丞锺 允章参政事,深嫉之,数请诛宦官,宦官皆仄目。二年 𬬮祀天南郊,前三日,允章与礼官登坛,四顾指麾,宦 者许彦真望见之曰:“此谋反耳。”乃拔剑升坛,允章迎 叱之,彦真驰走,告允章反。𬬮下允章狱,遣礼部尚书 薛用丕治之。允章与用丕有旧,因泣下曰:“吾今无罪, 自诬以死,固无恨。然吾二子皆幼,不知父冤,俟其长, 公可告之。”彦真闻之,骂曰:“反贼欲使而子报仇邪!”复 入白𬬮,并捕二子系狱,遂族诛之《南唐书龚澄枢传》:澄枢,广州南海人,性廉谨,不妄交 游。幼事䶮为内供奉官,累迁内给事。晟袭位,任阉人 林延遇为甘泉宫使,颇预政事。延遇病将死,言于晟 曰:“臣死惟龚澄枢可用。”即日擢知承宣院,兼内侍省, 改德陵使,兼龙德宫使。𬬮嗣位,加特进、开府仪同三 司、万华宫使、骠骑大将军,改上将军、左龙虎军观军 容使、内太师,军国之务皆决于澄枢。澄枢与李托、薛 崇誉置酷法之具,民甚苦之。初,岩改名龚,有术者言 不利名龚,当败国事,遂改名䶮。后𬬮用澄枢以其姓, 卒亡其国,澄枢亦被诛。
《李托传》:“托,封州封川人。少习骑射,以谨愿事䶮,为内 府局令。晟袭位,迁内侍省内侍,充宫闱诸卫押番,兼 秀华宫使。𬬮立,改玩华宫使、内侍监兼列圣、景阳二 宫使。托纳二女于𬬮,𬬮以其长为贵妃,次为美人,政 事皆访托而后行。加特进开府仪同三司、甘泉宫使, 兼六军观军容使,行内中尉,迁骠骑上将军、内太师。” 太祖命师伐𬬮,既克韶州,统军使李承渥战死,节度 副使幸延渥间道遣人劝𬬮降,托坚沮其议。及就擒, 至许田,太祖遣使问托等:“昨已约降,复率众来拒战, 及军败,又纵火焚府库,谁为之谋也?”托俛首不能对。 𬬮谏议大夫王圭谓托曰:“昔在广州,机务并尔辈所 专,火又自内起。今天子遣使案问,尔复欲推过何人?” 遂唾而批其颊,托乃引伏,后至京斩之。
《潘崇彻传》:“崇彻,广州南海人。事䶮为内侍省局丞,颇 读兵书,立战功。晟尝遣大将吴怀恩伐桂州平之。怀 恩为部下所杀,命崇彻代之。𬬮袭位,加西北面都统。 岁馀,𬬮颇疑崇彻,遣薛崇誉使其军以察之。崇誉还, 遂白崇彻,日以伶人百馀,衣锦绣,吹玉笛,为长夜之 饮,不恤军政。𬬮怒,召归,夺其兵柄。自是居常怏怏。太” 祖命师度岭,𬬮复命崇彻领兵五万戍贺江,崇彻不 为效命。𬬮败至京,太祖知其事,特赦之,授汝州别驾, 卒。
《稽神录》:“天福甲子岁,豫章居人近市者夜𢘆,闻阶中 若数十人语声,向市而去,就则无人,如是累夜,人皆 惴恐,夜不能寐。顷之,诏尽诛阉官,豫章所杀凡五十 馀,驱之向市,聚语喧豗,如前所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