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象汇编 庶征典 第三卷 钦定古今图书集成
历象汇编 第四卷
历象汇编 庶征典 第五卷


    钦定古今图书集成历象汇编庶征典

     第四卷目录

     庶征总部汇考四

      明一{{Annotation|总一则 太祖洪武九则 成祖永乐三则 仁宗洪熙一则 宣宗宣德一则

      英宗正统一则 代宗景泰三则 英宗天顺三则 宪宗成化十二则

    庶征典第四卷

    庶征总部汇考四

    明一

    明以钦天监掌占候星象

    按明会典凡天文如日月星辰风云霾雾本监各委 官生昼夜占候或有变易旧例自具白本占奏正统 后始会堂上官佥书同奏弘治十八年始用印信其 观象台分定四面每面天文生四人专视凡每岁 立春前期五日本监官面奏差官二员往顺天府候 气至日回监具呈依书占奏 凡占候天象本监自 洪武以来设观星台于鸡鸣山上令天文生分班昼 夜观望或有变异开具揭帖呈堂上官当奏闻者随 即具奏

    太祖洪武元年敕凡遇灾异具实奏闻又令中书台部集议便民事宜

    按明会典祖宗克谨天戒后祥瑞而先灾异洪武元 年敕天下有司但遇灾异具实奏闻 灾伤国朝重 恤民隐凡遇水旱灾伤则蠲免租税或遣官赈济蝗 蝻生发则委官打捕皆有其法云

    按明昭代典则洪武元年八月上谓中书省臣曰近 京师火四方水旱相仍朕夙夜不遑宁处岂刑罚失 中武事未息徭役屡兴赋敛不时以致阴阳乖戾而 然耶朕与卿等同国休戚宜辅朕修省以消天谴参 政傅𤩽等对曰古人有言天心仁爱人君则必出灾 异以谴告之使知惧自省人君遇而能惊惧则天变 可弭今陛下修德省愆忧形于色居高听卑天实鉴 之顾臣等待罪宰辅有乖调燮贻忧圣衷咎在臣等 帝曰君臣一体苟知惊惧天心可回卿等其尽心力 以匡朕不逮于是诏中书省及台部集耆儒讲议便 民事宜可消天变者

    洪武二年三月以灾异祭告考妣九月令四方灾异 即时飞奏

    按明会典洪武二年令灾异即奏无论大小

    按名山藏典谟记洪武二年三月告皇考皇妣曰儿 为民牧惟恐弗胜伏见去年四方旱灾今春风雨不 调凶稔未卜惟微时荒艰皇考妣茹草杂炊今何敢 忘旬日草蔬粝饭与妻妾共食先答天谴敢告知之 按明昭代典则二年九月礼部尚书崔亮奏凡祥瑞 应见皆为国家休征按唐六典四瑞有大瑞上瑞中 瑞下瑞其大瑞景星庆云麟凤龟龙之类上瑞白狼 赤兔之类中瑞苍鸟朱雁之类下瑞岐麦嘉禾芝草 连理枝之类又按唐令凡祥瑞应见若麟凤龟龙之 类依图书合大瑞者所司随即表奏百僚诣阙上表 拜贺告庙颁下其诸郡瑞并令所司转申以闻若鸟 兽之类有生获以献者仍遂其本性放之山野亦有 可致者如连理枝之类则不须赍送今拟凡祥瑞应 见若麟凤龟龙之类合大瑞者许各处表奏不得泛 言虚饰干惑上听其馀诸瑞所在官司验实图进上 曰卿等所议但及祥瑞而未及灾异不知灾异之来 乃上天示戒所系尢重今后四方或有灾异无论大 小皆令所司即时飞奏

    洪武四年令天下勿奏祥瑞遇有灾异即以上闻 按明会典四年令天下勿奏祥瑞

    按大政纪七月令奏灾异按明国史纪闻通纪昭代典则等书俱作十月事 按明《昭代典则》,“洪武四年冬十月,上尝谓丞相汪广 洋曰:‘朕观前代人君,多喜佞谀以饰虚名,甚至臣下 诈为瑞应,以恣矫诬。至于天灾垂戒,厌闻于耳。如宋 真宗亦号贤君。初相李沆日闻灾异,其心犹存警惕。 厥后澶渊既盟,大臣首启天书,以侈其心,群下曲意 迎合,苟图媚悦,致使言祥瑞者相继于途,献芝草者 三万馀本。朕思凡事惟在于诚,况为天下国家而可 伪乎?尔中书自今凡祥瑞不必奏,如灾异及蝗旱之 事,即时报闻’。”广洋叩首曰:“陛下敬天勤民,孰大于此? 非惟四海苍生蒙福,诚为圣子神孙万世之谟训也。” 臣谨奉诏旨。

    按《明通纪》:四年十月,上谓中书省臣曰:“祥瑞灾异,皆 上天垂象。然人之常情,闻祯祥则有骄心,闻灾异则 有惧心。朕常戒天下勿奏祥瑞,若灾异即时报闻。尚 虑臣庶罔体朕心,遇灾异或匿而不举,或举而不实, 使朕失致谨天戒之意。中书其行天下,遇有灾变即 以实上闻。”

    洪武六年、定日月蚀行礼之制按“《明会典》、凡日月蚀。洪武六年奏定、若遇雨雪云翳、 则免行礼”

    洪武九年,以灾异诏群臣言事。

    按明《昭代典则》,“洪武九年闰九月诏曰:‘朕本布衣,因 元多故,遂与群雄并驱,险阻艰难,更历备至,方得偃 兵息民,称尊海内,纪年洪武,已九春秋矣。迩来钦天 监奏报,五星紊度,日月相刑。于是静居,日省古今,干 道变化,殃咎在于人君。思之至此,皇皇无措,惟尔臣 民,许言朕过。於戏!于斯之道,惟忠且仁者能鉴之。若 假公济私,岂贤人君子之操?非所望焉’。”上以手诏谕 山东布政使吴印曰:“尝闻殷高宗思治而贤人入梦, 得傅说于版筑,殷藉以兴;周文王起磻溪之钓叟,遂 相武王,而创八百年之业。古有是君,亦有是臣,自是 之后,如是者盖鲜。昨天厌元德,群雄并起,朕于是摧 强抚顺,纲维海内,以主黔黎,已九年矣。其间尚有不 迪于教而丽法者,欲以刑治之,则不可胜诛。姑缓其 刑,俾之输作,冀其向化,期于无刑。顷者天变于上,朕 心皇皇,诏告臣民,许言朕过,独卿敷露肝胆,面陈国 计。朕以至意谕卿,卿若夙夜如此,为国为民,非特尽 心于朕,卿之令名,亦不朽矣。”时刑部主事茹泰素上 书论时务五事,累万馀言。上令中书郎中王敏诵而 听之,虚文多而实事少。次夕,又于宫中使人诵之再 三,审其切要可行者四事,才五百馀言。因慨然曰:“为 君难,为臣不易。朕所以求直言者,欲其切事情,有益 于天下国家。彼浮词者,徒乱听耳。”遂令中书行其言 之善者,具为定式,颁示中外,使言者无事繁文。 按《明国史纪闻》:“时下诏求言,于是山东布政吴印、御 史孙化、刑部主事茹泰素、海州学正曾秉正,各应诏 陈言,上多采纳。”

    按《明外史曾秉正传》:“秉正,南昌人。洪武初,荐授海州 学正。九年,以天变诏群臣言事,秉正上疏数千言,大 略曰:‘古之圣君,不以天无灾异为可喜,惟以祗惧天 谴为心。陛下圣文神武,统一天下,天之付与可谓盛 矣。兵动二十馀年,始得休息。天之有心于太平亦已 久矣,民之思治亦切矣。创业与守成之政大抵不同。 开创之初,则行富国强兵之术,用趋事赴功之人。大 统既立,邦势已固,则普天之下,水土所生,人力所成, 皆邦家仓库之积;乳哺之童,垂白之叟,皆邦家休养 之人,不患不富庶,惟保成业于永久为难耳。于此之 时,当尽革向之所为,何者足应天心,何者足慰民望, 感应之理,其效甚速’。”又言:“天既有警,则变不虚生。”极 论《大易》、阴阳、《春秋》中外之旨,帝嘉之,召为思文监丞。

    按《叶伯巨传》,伯巨字居升,宁海人。以国子生授平

    遥训导。洪武九年上书。臣伏读圣谕,因迩者五星紊 度,日月相刑,诏臣民直言得失。海内闻之,欢呼雷动, 皆曰“此禹、汤罪己之道也。”凡有识知,莫不敢竭志尽 忠,况臣愚蒙,久承养育,以至今日者乎!臣窃惟汉、晋、 唐、宋之世,凡有灾异,必由刑政失宜,贤愚倒置,遂至 纪纲不振。或制于权臣,或移于宦寺,或凌迟于女主, “或溃败于戎翟,上下偷安,苟延岁月。天变于上而不 知戒,人怨于下而不知恤,天下已坏而莫之救也。”今 天厌元德,特命陛下以神圣之资,扫除乱略,薄海内 外,罔不臣服。方宵衣旰食,以图至治,汉、晋、唐、宋之失, 举皆无有。然而日月星辰失序者,得毋陛下鉴观前 世,矫枉其弊,又有太过者与?臣观当今之事,太过者 三:曰分封太侈也;曰用刑太繁也;曰求治太速也。何 以明之?日者,君象也;月者,臣象也;五星者,卿士庶人 象也。《诗》曰:“彼月而食,则维其常。”阴盛阳微,斯为不善 矣。是故日刑于月,犹之可也。日月相刑,是月敢抗日, 臣敢抗君也。陛下之有天下,扫除群雄如刈草芥,包 络豪杰,如使臂指,将相大臣将数十万众,战必胜、攻 必取者,朝廷遣一介召之,则拱手听命,无敢后时,况 有敢抗者乎?惟是都城过百雉,国之害。先王之制,上 下等差,必有定分,良以强干弱枝,遏乱原而崇治本 尔。今裂土分封,使诸王各有土地,盖惩宋元孤立,宗 室不竞之弊,而秦、晋、燕、齐、梁、楚、吴、蜀诸国,无不连邑 数十,城郭宫室,广狭大小,亚于天子之都,优之以甲 兵卫士之盛。臣恐数世之后,尾大不掉,然后削其地 而夺之权,则必生觖望。如汉之七国、晋之诸王,否则 恃险争衡,否则拥众入朝,甚则缘间而起,防之无及。 此皇天眷顾之甚,或者谴告以相刑之象欤?议者曰: “诸王皆天子骨肉,分地虽广,立法虽侈,犬牙相制,其 谁敢抗者?”臣窃以为不然。何不摭汉、晋之事观之乎? 孝景皇帝,汉高皇帝之孙也;七国诸王,皆景帝之同 祖父兄弟之子孙也,一削其地,则遽构兵西向。晋之 诸王,皆武帝亲子孙也,易世之后,迭相攻伐,以危王 室,遂成刘、石云扰之患。由此言之,分封逾制,祸患立 生,援古证今,昭昭然矣。此臣所以为太过者也。昔贾 谊劝汉文帝尽分诸国之地,空置之以待诸王子孙。 文帝早从谊言,则必无七国之祸。愿及诸王未之国 之先,节其都邑之制,减其卫兵,限其疆理,亦以待封诸王之子孙。此制一定,然后诸王有贤且才者入为 辅相,其馀世世藩屏,与国同休,割一时之恩,倡子孙 之利,消天“变而安社稷,莫先于此。”臣又观历代开国 之君,未有不以任德结民心,以任刑失民心者。国祚 长短,悉由于此。《方册》具在,可尽而鉴也。盖古者之断 死刑也,天子必为撤乐减膳。诚以天生斯民,立之司 牧而教养之,固欲其并生,非欲其即死。不幸有不率 教者入于其中,则不得已而授之以刑。惟其仁爱之 笃,浃于民肌、沦于民髓,民思其德,愈久而不忘,故其 子孙享国远者至六七百年,近者亦三四百年。议者 曰:“宋元中叶之后,专事姑息,赏罚无章,以至亡灭。主 上痛惩其弊,故制不宥之刑,权神变之法,使人知惧 而莫测其端。”臣又以为不然。开基之主,垂范百世,一 动一静,必使子孙有所持守。况“刑者民之司命,可不 慎欤?”夫笞、杖、徒、流、死,今之五刑也,用此五刑,既无假 贷,一出乎大公至正可也。而用刑之际,多裁自圣衷, 遂使治狱之吏,惟务趋求意旨,深刻者多功,平反者 多罪,或至以赃罪多寡为殿最,欲求治狱之平,岂易 得哉?近者特旨,杂犯死罪免死充军矣,又删定旧律, 诸则减宥有差矣。然未闻有戒敕治狱者,务从平恕 之条,是以法司犹循故例,虽闻宽宥之名,未见宽宥 之实。所谓实者,诚在主上,不在臣下也。故必有罪疑 惟轻之意,而后好生之德,洽于民心;必有王三宥,然 后制刑之政,而后有囹圄空虚之效。此非可以浅浅 期也。何以明其然也?古之为士者,以登仕版为荣,以 罢职不叙为辱。今之为士者,以溷迹无闻为福,以受 玷不禄为幸,以屯田工役为必获之罪,以鞭笞捶楚 为寻常之辱。其始也,朝廷取天下之士,网罗捃摭,务 无馀逸,有司敦迫上道,如捕重囚。比到京师,所学或 非其所用,所用或非其所学,洎乎居官一有蹉跌,苟 免诛戮,则必在屯田工役之科。率是“为常,不少顾惜。 此岂陛下所乐为哉?诚欲人之惧而不敢犯也。”窃见 数年以来,诛杀亦可谓不少矣,而犯者日月相踵。良 由激劝不明,善恶无别,议贤议能之法既废,人不自 励,而为善者怠也。有人于此,廉如夷、齐,智如良、平,少 戾于法,上将录长弃短而用之乎?将舍其所长,苛其 所短,而置之罪乎?苟取其长而舍其短,则中庸之才 争自奋于廉,智取其短而弃其长,为善之人皆曰:“某 廉若是,某智若是,朝廷不少贷之,吾属何所容其身 乎?”莫不苟且旦夕以求自免,良以此也。汉尝徙大族 于山陵矣,未闻实之以罪人也。今凤阳皇陵所在龙 兴之地,而率以罪人居之,愁苦之声,充斥园邑,殆非 所以“恭承宗庙意也。且夫强敌在前,则扬精鼓锐,奋 三军之气,攻之必克,擒之必获可也。今贼人突窜山 谷,如狐如鼠,无窟可追,以计求之,庶可获得。顾劳重 兵以讨,彼方惊骇溃散,入于深林大壑、不可踪迹之 地。与之较奔走,则彼就熟路而轻行;与之较死生,则 彼负必死之气。三军之众,孰肯舍死而争锋哉?捕之 数年,既无其方,而乃归咎于新附户籍之细民,而迁 徙之数千里之地,室家不得休居,鸡犬不得宁息。况 新附之众,向者流移他所,朝廷许之复业附籍矣,而 又加迁徙,是法不信于民也。夫户口盛而后田野辟, 田野辟而后赋税增,方责守令年增户口,正为是也。 近者已纳税粮之家,虽承”旨分释还家,而其心犹不 自安。已起户口,虽蒙怜恤,而犹见在开封祇候,讹言 惊动,不知所出。太原诸郡,则又外界边境,民心如此, 甚非安边之计也。晋郭璞有言曰:“阴阳错缪,皆烦刑 所致。”此臣所谓太过者也。臣愿自今朝廷宜录大体, 赦小过,明诏天下,修举八议之法,严禁深刻之吏,断 狱平允者“超迁之,残酷裒敛者罢黜之。凤阳屯田之 制,见在居屯者听其耕种起科,已起户口见留开封 者,悉放复业。如此则足以降好生之德,树国祚长久 之福,而兆民自安,天变自消矣。”昔者,周自文、武至于 成、康,而教化大行;汉自高帝至于文、景,而始称富庶。 文、武、高帝之才,非不欲使教化行、富庶备也。盖天下 之治乱,气化之转移,人心之趋向,非一朝一夕故也。 今国家纪元,九年于兹,偃兵息民,天下大定,纪纲大 正,法令修明,可谓治矣。而陛下切切于民俗浇漓,人 不知惧,法出而奸生,令下而诈起,故或朝信而暮猜 者有之,昨日所进,今日被戮者有之。乃至甫令而寻 改,已赦而复收,天下臣民莫之适从,甚不称陛下求 治之心。臣愚谓天下之趋于治,犹坚冰之及于泮也。 冰之将泮,非太阳所能骤致。阳气发生,土脉微动,然 后得以融释。圣人之治天下,亦犹是也。刑以威之,礼 以导之,渐民以仁,摩民以义,而后其化熙熙。孔子曰: “如有王者,必世而后仁。”此非空言也。求治之道,莫先 于正风俗;正风“俗之道,莫先于守令知所务;使守令 知所务,莫先于风宪知所重;使风宪知所重,莫先于 朝廷知所尚。”则必以簿书期会、狱讼钱谷之不报为 可恕,而俗流失、世败坏为不可不问,而后正风俗之 道得矣。古郡守县令为民师帅,以正率下,以善导民使化成俗美。征赋期会、狱讼簿书,固其末也。今之守 令以户口、钱粮、狱讼为务,至于农桑学校,王政之本, 乃视为虚文而置之,将何以教养斯民哉?以农桑言 之,方春州县下一白帖,督里甲回申文状而已,守令 未尝亲视种艺次第旱涝,戒备之道也。以学校言之, 廪膳诸生,国家资之以取人才之地也。今四方师生 缺员甚多,緃使具员,守令亦鲜有以“礼让之实作其 成器者。朝廷切切于社学,屡行取勘师生姓名、所习 课业,乃今厢镇城郭,或但置立门牌,远村僻处则又 徒存其名,守令不过具文案备照刷而已。上官分部 案临,亦但循习故常,檄取遵依,未尝巡行廉访也。兴 废之实,上下视为虚文,小民不知孝悌忠信为何物, 𩰚争之俗成,奸诈之”风炽,而礼义廉耻扫地矣。风纪 之司,所以代朝廷宣导德化,访察善恶者也。顾其始 但知以去一赃吏,决一狱讼为治,而不知劝民成俗, 使民迁善远罪,为治之大者,此守令风宪未审轻重 之失也。《王制》论乡秀士升于司徒曰“选士”,司徒论其 秀士而升于太学曰“俊士。”大乐正又论造士之秀升 之司马曰进士司马,辨论官材,论定然后官之,任官 然后爵之,其考之详如此,故成周得人为盛。今使天 下诸生考于礼部,升于太学,历练众职,任之以事,非 不可以洗历代举选之陋,上法成周。然而升于太学 者,或未数月遽选入官闲,或委以民社,臣恐其人未 谙时务,未熟朝廷礼法,不能宣导德化,上“乖国政,而 下困黎民也。颜回、子奇之属,举世不可骤得,以贾谊 之材识,文帝犹疑其年少不用。顾开国以来,选秀举 才,不为不多;所任名位,不为不重。自今数之,在者有 几?臣恐后之视今,亦犹今之视昔。昔年所举之人,岂 不可深痛惜乎!”凡此皆臣所为求治太速之过也。昔 者宋有天下,盖三百馀年,其始以“礼义教其民,当其 盛时,间阎里巷皆有忠厚之风,至于耻言人之过失。” 洎乎末年,捍城之将,力屈计穷,往往视死如归,忠臣 义士,不可胜数。虽妇人女子,羞被污辱,此皆教化之 效也。元之有国,其本固不立矣。犯礼义之分,坏廉耻 之防,自古未有。不数十年弃城降敌者,亦不可胜数。 虽老儒硕“臣,甘心屈辱,大军北征以来,为之死者何 人乎?其遗风流俗,至今未革,深可怪也。臣谓莫若敦 礼义,尚廉耻,守令则责其以农桑学校为急,风宪则 责其先教化,审法律,以平狱缓刑为急。如此则德泽 下流,求治之道庶几得矣。郡邑诸生升于太学者,须 令在学肄业,或三年或五年,精通一经,兼习一艺,然 后入选,且令宿卫办事,以观公卿大夫之能,而后任 之以政。则其学识兼懋,庶无败事,且以塞觊觎富贵、 侥幸爵禄之心也。治道既得,陛下端拱于上,百官效 能于下,阴阳调而风雨时,诸福吉祥莫不毕至,尚何 天变之不消也哉!臣干犯天威,罪在不赦。书上。”帝大 怒曰:“小子间吾骨肉,速逮来,吾手射之。”既至,丞相乘 帝喜,乃敢奏。命系刑部狱,瘐死狱中。

    洪武十三年以《时令》失调,敕谕王本等。

    按《名山藏典谟记》:“洪武十三年十月,敕王本等曰:‘自 春徂秋,天灾叠见。惟秋之暮,天气尚暄,谕尔斋沐精 勤,尔等奉命尽诚,候及立冬,朔风酿寒,以成末令。呜 呼,感应如响。古者三公四辅,论道经邦,理阴阳,顺四 时,乖戾则曰失职。卿等尚竭忠勤,用佐厥终’。”

    洪武十八年,严有司隐讳灾伤,以灾异求直言。 按《明会典》,凡报勘灾伤,洪武十八年令灾伤去处,有 司不奏,许本处耆宿连名申诉,有司极刑不饶 按名山藏《典谟记》,洪武十八年二月,以阴雨久晦,雷 雹间作,诏中外有司,下至编民卒伍,茍有所见,皆得 尽言。

    按《明国史纪闻》:“二月,诏求直言,国子监祭酒宋讷献 《守边策》,上嘉纳之。”

    洪武十九年,帝命编辑灾异感应书,赐名《存心录》《省 躬录》。

    按《明国史纪闻》:“洪武十九年三月,上命翰林儒士编 集历代帝王祥异感应可为鉴戒者为书,名曰《存心 录》。后复命赞善刘三吾编类汉唐以来灾异之应于 臣下者,别为一书,名曰《省躬录》。至是成,颁行之。 洪武二十六年,定献祥瑞、奏灾异、检看灾荒、救护日 月之制。”

    “按《明会典》二十六年,凡各处献来祥瑞,礼部准其事 收下。如有非时灾异,即时奏闻。若遇日月交蚀,预行 诸司救护。”又按“《会典》二十六年定,凡各处田禾遇 有水旱灾伤,所在官司踏勘明白,具实奏闻。仍申合 干上司,转达户部,立案具奏。差官前往灾所,覆踏是 实,将被灾人户姓名、田地顷亩、该征税粮数目,造册 缴”报。本部立案。开写灾伤缘由具奏。

    成祖永乐六年以水旱谕廷臣各宜修省

    按明《昭代典则》:永乐六年,上御奉天门,顾廷臣曰:“近 日郡县数奏水旱,朕甚不宁。”右通政马麟对曰:“水旱 出于天数,尧汤之世所不免。今闻一二处有之,不至大害。”上曰:“尔此言不学故也。《洪范》恒雨恒旸,皆本于 人事不修。”顾尚书方宾等曰:“朕与卿等皆当修省,更 须择贤守令,守令贤则下民安,民安于下则天应于 上。麟言岂识天人感应之理?”麟惭而退。

    永乐二十一年,礼部奏进诸瑞,百官表贺,不许 按《明通纪》:二十一年八月,礼部左侍郎胡濙,进《瑞光 图》及榔梅灵芝,具奏云:“今岁万寿圣节,太岳太和山 顶金殿现五色圆光,紫云周匝,逾时不散。又山石产 灵芝,榔梅结实,符盛往年,此圣寿之征也。”于是礼部 尚书吕震率百官进贺。

    按明《昭代典则》:礼部左侍郎胡濙进太岳太和山祥 瑞。礼部尚书吕震请贺。上曰:“朕创建太和山宫殿,上 资福于皇考皇妣,下为天下生民祈福,初非为己。且 朕德凉薄,不敢恃此为祥,其勿贺。”

    永乐二十二年,定踏勘灾伤之例,十二月作观天台 按《明会典》:永乐二十二年令各处灾伤有按察司处。 按察司委官。直隶处巡按御史委官,会同踏勘。 按明《昭代典则》:“永乐二十二年十二月作观天台于 禁中。”

    仁宗洪熙元年正月赐侍臣天元玉历祥异赋三月以灾异诏求直言

    按明《昭代典则》:“洪熙元年三月敕曰:‘朕以眇躬处亿 兆之上,御天下之大,机务之繁,殆难独理,是以下诏 求言,冀匡不逮。此朕之实心也。自即位以来,臣民上 章以数百计,朕未尝不忻然聴纳,言之而当,即与施 行;苟有不当,未尝加谴,此皆群臣所共知者。间因大 理寺少卿戈谦所言,过于矫激,多非实事,朕一时不 能禁于心,而群臣有迎合朕意者,交章奏其卖直,欲 置诸法。朕特优容,令在职视事,不得朝参。自是以来, 言者益少,岂为无事可言欤?抑怀自全之计,而退为 默默欤?今自冬不雪,春亦少雨,阴阳愆期,必有其咎, 岂无可言?而为人臣者,惟念保身,亦何以为忠?朕之 一时不能含容,盖未尝不自省尔。文武群臣亦各思 以君子之道自勉。摅其嘉议嘉猷,凡遇国家军民,利 有未兴,弊有未革,及政令有未当者,咸直言之,勿以 前事为戒而有所讳,庶几君臣相与之义’。”《戈谦》自明 日以后仍旧朝参。故谕。

    按《明国史纪闻》:洪熙元年正月,赐三公及六部尚书 《天元玉历祥异赋》。上初得此书,示侍臣曰:“天道人事, 原非二途,有动于此,必应于彼。朕少侍太祖,每教以 慎修敬天,朕未尝敢怠。此书言简理当,左右辅臣亦 宜知之。”遂命刊布,亲为之序。

    宣宗宣德五年秋七月礼官请贺龙驹瑞麦嘉禾皆不许

    按:《大政记》云云。

    英宗正统四年更定贺瑞恤灾之例

    按《明会典》,“凡一切祥瑞应称贺者,正统四年敕谕,止 行在京衙门,不必行移各王府。在外文武官及土官 衙门,凡各处地震,山川异常,雨旸愆期等项,奏到礼 部案候年终类奏,通行在京大小衙门及南京礼部, 并各被灾地方,一体修省。或有异常灾变,不在类奏 之例者,即行具题。一应祭告宽恤修省事宜,照灾轻 重,议拟上请,候旨施行。凡民间一产三男,令有司给 米养赡。”

    按明《昭代典则》,“正统四年六月,皇帝敕谕南京守备 襄城伯李隆、参赞机务兼户部尚书黄福及五府六 部、都察院等衙门官:‘朕承大统,夙夜祇勤,惟天惟祖 宗付托之重,不敢怠逸。比年以来,停罢一切征敛,除 逋负,薄刑罚,所冀四方咸遂生息。今岁以来,灾沴数 见,京畿尤甚。兼以各处水旱相仍,军民困苦。《洪范》咎 征,皆由人事,此盖朕不德所致也。修省兢惕,勉图善 道,尔等皆与同休。自今其体朕心,以敬天爱人为心, 毋懈夙夜。夫持廉戒贪者,善身之本;至公绝私者,善 政之要。钦哉勖哉,无懈朝夕,庶几以回天意,以固宗 社生民之福。尔等尚亦有利哉!凡军民一切利病,及 今可以济时恤患除奸去弊之事,许’”诸人指实,直言 无隐。翰林编修刘定之上言十事。一言号令之出,宜 求其大公至正,久而无弊,信赏必罚,不为苟且。二言 公卿侍从宜时常召见,俾承清问,因以观其才能,察 其心术而进退之。三言降人近处京畿,宜渐分其类, 移置南地。四言宜以京官出任郡县,使民得蒙循良 之政。五言宜仿唐制“朝官升任之时举贤良自代”;六 言武臣子孙宜习韬略,七言守令之官宜详加察,八 言安富恤贫,九言丁忧宜令终制,十言“宜遏僧尼。”疏 留中不下。

    代宗景泰五年以灾异诏求直言

    按《明国史纪闻》:“景泰五年二月,王竑上疏言:‘去年正 月,山东、河南及徐淮之境,大雪异常,夏秋雨水,人民 卢舍漂荡,麦稻渰没,颠连流徙。迩者新春风雨连月, 寒冱倍冬,不识天意何在?尝观《泰卦》《彖》曰:‘内阳外阴, 君子道长,小人道消’。否卦《彖》曰:‘内阴外阳,小人道长君子道消’。盖阳为君子,阴为小人。今方春阳长,其候’” 类秋冬,是阴盛阳微,殆食禄者君子少而小人多故 也。然小人之行,岂懦而无用、钝而不敏、讷而无言、愚 戆而冒犯天怒者乎?必其欺诈若诚敬,便佞若忠鲠, 大贪若廉,大奸若愚,即《书》所谓“静言庸违”,孔子所谓 “色厉内荏”者是也。伏望皇上念祖宗社稷之重、上天 咎征之戒,进君子,退小人,俾忠良者“任政,奸邪者屏 处,庶几人事修而天变可回。然欲知君子小人,又本 于圣德之明睿。伏望日亲讲臣,俾陈二帝、三王与祖 宗、列圣养心修德之要,以清出治之源,则邪正莫逃 天鉴矣。”上嘉纳之。

    按《明通纪》:景泰五年五月,南京大理少卿廖庄应诏 上疏,不报。庄以庶吉士给事中陞大理寺丞,再陞南 京大理少卿。时值灾异,下诏求言。庄上疏“仰惟上皇 被留边廷,皇上抚有万方,屡降诏书,以大兄皇帝銮 舆未复、寇仇未报为意。皇上之心,即尧亲九族徽五 典之心也。赖郊庙神灵,皇上胜算,迎归上皇于南宫。” 臣远,臣未知皇上于万几之暇,曾时朝见,以叙天伦 之乐、敦友爱之情否也?臣自为翰林庶吉士、刑科给 事中、大理寺丞时,睹上皇即位之初,遣太师英国公 张辅、吏部尚书郭琎为正副使册封皇上,奄有大国。 每遇正旦、冬至令节,群臣见皇上于东庑,而百官感 上皇兄弟友爱如此,天下其有不治乎?今幸上皇迎 归,伏望笃亲亲之恩,万几之暇,时时朝见上皇于南 宫,或讲明家法,或商确治道,仍令群臣时令亦得朝 见,以慰上皇之心。如此则孝弟刑于国家,恩义通于 神明,灾可弭而祥可召矣。然其所系之重,又不特此。 太子者天下之本。臣愚窃以为上皇诸子,皇上之犹 子也。宜令亲近儒臣,“诵读经书,以待皇嗣之生,使天 下臣民晓然知皇上有公天下之心。盖天下者,太祖、 太宗之天下。仁宗、宣宗之继体守成者,此天下也。上 皇之北征,亦为此天下也。今皇上抚而有之,必能念 祖宗创业之艰难,思所以系属天下之人心矣。近年 日食星变,地震且陷,山崩水溢,灾异叠见,非止霜雪 不时而已。臣切忧心,以为弭灾召祥之道,莫过于此。” 词意悲切,留中不报。

    景泰六年,以水旱不调,御史倪敬请节工费。报闻。 按《名山藏典谟记》:“景泰六年五月旱,闰六月淫雨,七 月监察御史倪敬等言:‘天气失调,灾异迭见,雨水霖 霪,军民艰难。臣等敢直陈修省之助。窃惟府库之财, 不宜滥予,游观之乐,不可无节。曩因斋僧累出藏金, 易米供给,米价涌贵,不免损民,异端惑众,无耕蚕衣 食之劳,征科徭役之扰,厚之如此,则遐陬远漠,栉风 沐雨之穷军,荒年歉岁,趋事赴役之饥民,又将何以 济之?近闻起造燕室龙船,宴娱频繁,木石资饷,为费 不少,恐非所以保圣躬、隆圣德也’。”帝曰:“朕知。”

    景泰七年,以灾异叠见,道录司仰弥高奏请“平反”诸 狱,诏从之。

    按《名山藏典谟记》:“七年六月,淮安、扬州、凤阳三府大 旱蝗,徐州大雨水,河南亦大雨,河决开封,河南彰德 渰没无算。七月,两畿、山东西、江浙诸省虫蝻旱疫。”九 月戊子,道录司右元义仰弥高奏:“近闻东南蝗疫盛 发,河间等府旱涝相仍,而圻甸之间,盗贼充牣。八月 二十九夜,迅雷雨雹。九月初九,太阳无光,色红如血, 薄暮太阴色亦红。近者阴霾连日不散,此殆囹圄冤 滞之征。乞敕法司明清庶狱。”诏曰:“朕屡命诸司平反 诸狱,今有逮问未完,速断遣之。”

    英宗天顺元年以灾异祈祷天地太庙社稷山川赦天下逮台臣阁臣下狱以天变谪降有差

    按《名山藏典谟记》:“天顺元年七月丁卯,上躬祷昊天 上帝、后土皇祇曰:‘恭惟皇眷,命臣承统即位以来,星 变不消,烈风震雷,拔树坏屋,午门吻牌推毁,承天门 楼被灾,屡见变异,深惧不胜。意者,事天法祖未尽诚 欤?爵赏刑罚未当欤?忠良未尽用,奸邪未尽去欤?所 见不明,信谗佞欤?节俭不崇侈财用欤?征敛掊?克之 未息,而刑狱冤滥之未雪。欤思过省躬,仰体仁恩,大 赦天下,伏祈曲赐洪原,用宁邦家。臣不胜待罪惶惧 之至’。”复遣告于太庙、社稷、山川,敕谕群臣曰:“朕以菲 德,膺干,复祚,图治虽勤,应天无效。六月丙寅,承天门 灾,朕心震惊,罔知所措。意者敬事天神,有未尽欤?善 恶不分,用舍乖欤,曲直不辨,刑狱冤欤,征调多方,军 旅劳欤,赏赉亡度,府库空欤,请谒不息,官爵滥欤,贿 赂公行,政事废欤,朋奸欺罔,附权势欤群吏弄法擅 威福,欤征敛徭役之太重。闾阎田里靡宁欤谗谄奔 竞之幸进,忠言正士不用欤抑?文武有司阘茸酷吏, 贪冒无厌,致军民失所欤!此皆所由伤和致灾,而朕 或未明也。尔文武群臣,股肱耳目,休戚惟均,果有直 言,必当无隐。其或躬蹈前非,亦宜洗心改之。”遂下诏 大赦天下。

    按《明通纪》:天顺元年五月,逮十三道御史张鹏、杨瑄 等下狱。后复逮都御史耿九畴、罗绮,内阁徐有贞、李贤皆下狱,降谪有差。时石亨、曹吉祥等恃功恣横,御 史杨瑄自河间印马还京师,劾奏亨、吉祥家人占夺 民田,乞加禁约。上谓有贞及贤曰:“御史敢言如此,实 为难得。命户部核实。”于是十三道御史张鹏合章纠 亨不法。兵科都给事中王铉知之,潜以告亨。亨疑有 贞与贤主使,遂与吉祥泣于上前,诉其迎驾夺门之 功。有贞等欲加排陷,且言“鹏乃已诛奸臣内官张永 从子,故结党诬臣。”上怒,命收鹏及瑄及十三道御史, 悉下锦衣卫狱,究主使之者。卫官奏右都御史耿九 畴、副都御史罗绮讽使为此,并执鞫之,谓其阿附有 贞及贤,主使妄劾,遂并下有贞、贤于狱。会是日晚,雷 电大作,雨雹如注,大风拔木,吉祥之门老树皆折,亨 宅水深数尺,京师震恐。翌日即赦,出有贞等降。有贞、 贤皆参政,九畴布政司,绮亦参政,御史盛颙等调知 县,瑄、鹏俱谪戍辽东铁岭卫,言路从此不通矣。越二 日,上复留李贤为吏部右侍郎。时曹、石专恣,有贞辈 亦欲遏其势,每沮其谋,曹、石衔之,故起此大狱。使非 感召天变如此之速,搢绅之祸殆不止于此矣。 天顺四年诏赈恤水旱,以钦天监汤序匿奏灾异,降 谪之。

    按《名山藏典谟记》:“天顺四年八月,上谕户部曰:‘四方 奏报水旱,民多困苦,朕甚悯焉。其移文巡抚巡按官 覆视,灾伤甚者租税悉除,轻者量蠲之,不能自给者, 速发廪赈济,禁假校尉行事害人者’。”

    按明《昭代典则》,“天顺四年闰十一月十六日早见月 蚀,钦天监失于推算,不行救护。”上谓李贤曰:“月蚀人 所共见,钦天监失于推算如此。”因言:“汤序以礼部侍 郎掌监事,凡有灾异必隐蔽不言,或见天文有变,必 曲为解说。甚至书中所载不祥字语,多自改削而进, 惟遇天文喜事,却详书以进。且朝廷正欲知灾异,以 见上天垂戒,庶知修省。而序乃隐蔽如此,岂臣下尽 忠之道?”贤曰:“自古圣帝明王皆畏天变,实同圣意。序 若如此,罪可诛也。”上曰:“今有此失,法不可容。”于是收 下狱,降为太常少卿,仍掌监事。

    天顺八年,宪宗即位,以灾异戒饬群臣。

    按《名山藏典谟记》:“宪宗即皇帝位,五月,大风雹,飘瓦 拔木,坏郊坛。敕曰:‘朕虽在疚,敬天恤民,不敢忘虑,天 灾屡见,朕甚惧焉。意者德未修,政未举欤?心未诚,行 未至欤?抑尔群臣弛慢不饬,无能匡辅安和欤?其各 恪恭,以回天意’。”

    宪宗成化 年户科给事中丘弘以灾异疏请修省纳之

    按《明外史丘弘传》:“丘弘,字宽叔,上杭人。天顺末进士, 授户科给事中。成化初,上言:水旱相仍,天变屡见。或 征敛苛急,流移未辑。或土木渐兴,财用不节。或赏罚 过当,请嘱肆行。内嬖鲜恭顺之节,左右无正直之人。 谠言莫褒,忠鲠见斥。愿陛下痛加修省,尽反前政。”因 条上时务十一事,帝颇纳之。

    成化三年四月,科道疏请修省。七月,戒谕廷臣: 按名山藏《典谟记》:成化三年七月,敕曰:“地载失宁,南 京午门复有雷震之异。朕斋涤求过,尔在廷诸臣,共 朕天职,得无有窃位蔽贤,怀利徇私,未达听闻者乎? 夫怠而能勉,过而能改,知止足而能退,朕所与也。” 按《明通纪》:“成化三年四月,六科十三道上言,近日以 来,或日月赤色,或阴气昏蒙,或大风激烈,或黄霾蔽 天,辽东、宣府、四川地震,虽各远在一方,实关朝廷气 数。况三广、四川兵革之后,南、北直隶水旱之馀,公私 俱困,虏寇在边,此正侧身修行、思患预防之时。伏望 以敬为所,以欲自惩,游戏宴乐无益之事必节之,金 豆银豆无名之赏必罢之。仍于万几之馀,日御经筵, 讲明圣学。仍敕在廷臣工同加修省,庶足以解天怒、 慰人心。”上嘉纳之。

    成化四年,六科以灾异疏请修省,上纳之。

    按名山藏《典谟记》:成化四年九月,六科给事中魏元 等言:“窃见今春以来,灾异叠见,近又彗见东方,皆阴 盛阳微之证也。臣闻君之与后,犹天与地,不可得参 贰焉。闻陛下于中宫有参贰之者,礼部尚书姚夔等 尝言之陛下,谓内事朕自处置,屏息倾听,将及半年, 而昭德宫进膳不闻减,中宫不闻增。夫宫墙虽深,视 听犹咫;衽席虽微,悬象甚著。陛下富有春秋,震宫尚 虚,岂可以宗社大计,一付爱专情壹之所不求,子孙 众多,固万年之业哉!君者,民父母也。子有饥寒疾苦, 父母必寝食不安。今四方旱涝,民困日急,盗贼日盛, 荆、襄流民,所在劫杀,人心摇撼。陛下览饥民之奏,不 蒙省惧,尚循故事,付部施行。”尚书马“昂等持寻常活 套之言以为题覆,殆犹子诉饥寒,父母若不闻知。今 卖官鬻爵,遍于内外,征税未罢,内帑未发,两京文武 大臣,多奸贪蒙蔽之徒。陛下谓先朝旧臣,不忍遽去。 夫大臣者,君之冢子,而小臣众子也。若冢子怀奸,众 子效尤,父恬不治,家道散矣。至于僧徒,过为信待,每 遇生愍之辰,辄费无”限赀财,建无益斋醮。而西番札实巴等,又加以法王名号,赏赉隆厚。出乘“轿,导用 金吾,计其奉养,过于亲王。又朝廷赏赉无节,玩好太 多,或印施经忏,或填写佛经,或为绘画之像,或造宝 石之具,云南等处矿场采办不止如此,而欲民富国 安,不可得也。”伏惟陛下思祖宗传体之重,正宫闱之 分,罢征税之务,施赈济之政,革去“法王”等号,敕止寺 观不得建醮修斋,节无益之赏,罢不急之好。“大臣不 职者,许其自陈休致,则天变可弭,治道克举。”上曰:“宫 中事朕自处之,其馀所司施行。”十三道御史康永韶 等亦奏:“比者雷震殿门,风拔陵木,旱涝地震,中外迭 闻,星象垂异,密迩三垣。兼今西兵失利,南北荐饥,人 事天时,皆可忧惧。臣闻太子天下本。古者人君一娶 九女,以广继嗣。今前星未耀,宗庙神灵,四海人物所 托,陛下宜念也。伏望均六宫之爱,协宜家之祥,庶几 《螽斯》麟趾,绳绳振振。如是,则大本立佛之无益,从古 论之。”今宠遇番僧,有佛子、国师、法王名号,仪卫过于 王侯,服玩拟于供御。锦衣玉食,徒类数百。竭闾阎之 脂膏,奉虚幻之妄徒。又多中国之人,习为番教,图宠 贵者。伏望资“遣番僧,使之还国。若系中国人追夺成 命,使供税役,如是则民生厚。祖宗以俭立国,嚬笑不 轻。近年予既太滥,用亦大奢,一美珠而赏银数百,一 宝石而累价巨千,倾府库之财,易无益之物。又后宫 供奉倍增,光禄常供,不足以给,则和买于外,如唐宫 市。民心惶惶,怨言盈路。伏望节珠宝之费,减宫闱之 供,如是则民心悦。陛下即位之初,放鹰犬,罢土木,海 内欣欣。近日以来,土木渐兴,鳌山预建,伏望痛自抑 损,罢去不急。其采办银矿、印马内臣,已行者取回,未 行者停止,如是则民困舒。”上纳之,命西天佛子札实 巴出所求田地归民。敕曰:“朕弗克修心正身,近御家 邦,远宁海宇,将奚繇格高厚,感神祇。”八月癸巳,京都 地震。“九月初以来,彗见北斗。朕斋涤自新,祗告天地, 非徒言之,尔文武群臣辅朕,尚各警怠去欺,坚忠固 节。天将鉴之以不致罚,朕将资之以不负,使三光上 全,九域下安,岂非君臣同德之效与?尔文武群臣图 利之。”

    按《明国史纪闻》:“成化四年九月,两河旱蝗。王恕上疏 曰:‘蝗虽天灾。实关人事。良由臣失职所致。况河南频 年水旱。加以荆襄盗起。军劳征调。民困转输。今岁买 办物料。多于往年。民何以堪。伏望罢臣。别选贤能代 理。尤望陛下去奢崇俭。除祭祀军需外,一切不急之 务无益之事悉从停止。庶天意可回。灾沴可弭矣’。” 按《山西通志》。宪宗成化四年。繁峙太峪口。山崩者数 处。水涨平川高数丈。水退有巨石横居。周围五丈。其 厚二丈五寸。或疑为老松所化云。

    成化五年,兵科给事中郭镗劾礼部奏祥“匿灾”之罪。 帝置之。

    按明《昭代典则》,“成化五年十二月,兵科给事中郭镗 奏,今年正月河南布政司奏地震。既而掌太常寺事 李希安奏甘露降。俱下礼部,尚书邹干即以甘露事 上闻。臣备位谏官,适睹二事,不敢不言。”盖遇灾异则 惧心起,悦休祥则骄心萌。惧则修德,骄则怠政,故圣 人不贵祥瑞,《春秋》独纪灾异。商之中宗、高宗,桑谷生 “庭,雉雊鼎耳,二君因巫咸、祖己之言,恐惧修省,变灾 为祥,故能享国长久,商道益隆。汉文、景时,日蚀地震, 山崩川涌,星变之异,未易遽数。二君恐惧修省,今年 下诏劝农桑,明年下诏减租税,以致民和气应,海内 富安。惟遇灾而不知惧者,然后乱亡随之。皇上践祚 于兹六载,位列大臣,职居典礼者,正当如巫咸之告 君,祖己之正事。邹干等乃以先奏地震,迟留不言,顾 以后奏甘露,谄言瑞应,迹其所存,实怀容悦之私。伏 愿皇上以年丰为瑞,以民安为祥,以贤才为宝。遇灾 而惧,闻瑞不喜,仍罢干、希安二人,以谢天下。”及禁约 天下今后不许献言祥瑞,仍以地震、天旱,因灾求言, 博访政事缺失,民间“疾苦,以次施行。使天下后世知 皇上不爱祥瑞,不近谄谀,惧灾修德,其为瑞应,岂不 大哉!”上曰:“朕未尝以此怠于德政,郭镗安得为此言, 姑置之。”

    成化六年,尚书白圭、编修陈音以灾异陈时政。 按:《名山藏典谟记》:成化六年二月,兵部尚书白圭等 言:“陕西延庆、平凉等处,人民累遭寇掠,加以官府酷 虐,转徙流离,困苦已极。四川疮痍未瘳,两广盗攘未 息,疫疠大行于闽粤,灾异迭见于淮南,且旱潦相仍 者连岁,南北畿甸,河南、山东雨雪愆期,二麦槁死,而 荆襄流民以四十万计,衣食所迫,奸盗繇之。乞简两 京大臣循行天下,考覆政事,黜罢不才官吏,便宜兴 革。其有巡抚官者,就委行之。”上曰:“其与吏部计 按”《明外史陈音传》:音字师召,莆田人,天顺末进士,改 庶吉士,授编修。成化六年三月,以灾异陈时政,言“讲 学莫先于好问。陛下虽间御经筵,然势分严绝,上有 疑未尝问,下有见不敢陈。愿引儒臣赐坐便殿,从容 咨论,仰发圣聪。异端者,正道之反,法王、佛子、真人,宜一切罢遣。致仕尚书李秉、在籍修撰罗伦、编修张元 祯、新会举人陈献章,皆当世人望,宜召还秉等,而置 献章。”台谏言官多缄默,愿召还。判官王徽、评事章懋 等以《开言路》忤旨,切责。

    成化七年,以灾异叠见,吏部尚书姚夔疏请“弭灾修 德。”

    按明《昭代典则》,成化七年屡有灾变。姚夔上弭灾修 德疏曰:“伏惟皇上春秋鼎盛之日,正嗣续繁衍之时。 奈震位尚虚,切系人望,天与祖宗之意,固自有待。然 臣区区爱恋之私,有不能已。前代远事,不敢援引。”切 见英宗睿皇帝圣旨,临祚以来,克遵祖训,以御家邦。 而慈懿皇太后、贵妃、宸妃以下,皆有“《关雎》之德,《螽斯》” 之美,所以子孙众多,本支隆茂。伏乞皇上修身养德, 感天格祖,思国本之为不轻,思宗社之为至重,思圣 体之当慎惜,思圣爱之当均溥,将见六宫奉职,则百 斯男,九庙降祥,本支百世,实为天下大幸。然此事自 陛下身心上用力,非求神奉佛所能致也。若西山塔 院,劳民伤财,宜在停罢;阿叱哩之流惑世诬民,宜在 斥回。其馀府库金银彩缎,俱是民间膏髓,不宜浪自 费用。内局诸作匠役,未为重大勋劳,不宜滥与官爵。 此皆足以召灾异者也。先儒真德秀有言:“人主修德 讲学则天下安,昆虫草木各得其所。”此言诚为至论。 伏望皇上奋发乾刚,痛自省改,仍乞每日视朝之后, 依祖宗及英宗皇帝初年未变时故事:“驾御文华殿, 留心讲筵,裁决政事,开诚心,布公道,以来善言,亲君 子,远小人,以图治化。凡一服食之所,一言动之间,悉 依祖宗旧规。如此而天意有不回,灾异复有降者,臣 甘当万死不辞也。”

    成化八年,以灾异叠见,工科都给事王诏请“节财用, 慎名器。”不允。

    按明《昭代典则》,“八年秋七月丙午,陕西陇州大风雨 雹,有如牛者。五州之北山吼三日,裂成沟,长半里。”工 科都给事中王诏等言:“陛下绍承鸿业,于兹九载。频 年天变于上而星妖示见,地变于下而江海泛溢。或 炎夏霜降,或平地阜出,或猛虎食人,或雨雹伤稼。加 以水旱相仍,瘟疫流行,军民疾苦,日甚一日。”于是汰 “穴官,去穴食,以节国用,以救凶荒,犹且缓不及事,乃 因寺成碑完而滥升官爵如此,彼西征北伐捐躯陨 命之人,将何以酬之!方修寺之初,臣等失于论谏,固 已获罪于陛下,不容于清议矣。于此而又不言,如祖 宗设官之意何?伏望断自宸衷,追寝前命,则名器不 滥,国体斯正矣。”不允。

    成化九年,以灾伤祭告岳渎,蠲免税粮。

    按明《昭代典则》,“九年四月,总理河道刑部侍郎王恕 奏,去年自京师直抵扬州,南北三千馀里水旱灾伤。 今岁雨雪少降,狂风弥月,土干麦槁,民不聊生。迺三 月初四日,山东地方忽暗黑如夜,乞诏廷臣讲究恤 患之策,并祭告各处山川之神。”上曰:“山东既灾重民 艰,须行实惠。今年税粮尽与蠲免。”仍遣礼部左侍郎 刘吉往祭告东岳、泰山、东镇、沂山及东海之神,以祈 雨泽。

    成化十一年,命钦天监所占《天象会本》封进。

    按明《昭代典则》,“十一年夏四月,命钦天监所占天象 会本封进。钦天监五官灵台郎刘伸奏,自洪武以来, 凡天象有变,本台官辄自具奏,不用本监印信。至正 统间,监正彭得清等始变旧制。且本监官俱故阴阳 官,子孙系专门之学,所奏天象,据旧书以为占候。今 掌监事太常少卿童轩,出自科目,以天象隐匿不奏。” 又所奏多增损旧书,不以实对。上宥之。命所占天象 仍会本封进。

    成化十二年,定踏勘被灾田亩之例。御史薛为学等 以灾异请饬兵备,诏议之。

    按:《明会典》:“成化十二年,令各处巡按御史、按察司官 踏勘灾伤,系民田者会同布政司官,系军田者会同 都司官”

    按明《昭代典则》:“十二年夏四月,御史薛为学等言:近 者满都鲁自称可汗,癿加思兰亦自称太师,逆谋已 著,一旦大举入寇,仓卒之间,难于制驭。况今灾异屡 见,南京地震阴霾,榆林天呜如炮,流星陨于城中有 声,大抵皆兵象也。乞敕在廷文武大臣及科道等详 议兵备。若不先时而虑,患至而后图之,不曰将才难 得,则曰军士不足;不曰器械不备,则曰粮饷不给。失 机贻患,可胜道哉!”上命所司详议以闻。

    成化十三年六月,御史戴缙以灾异请复西厂,十一 月,浙江巡按御史佀锺,以灾变疏请修省,从之。 按《明昭代典则》,十三年六月,御史戴缙言:“近年以来, 灾变荐臻。伏蒙皇上谕两京人臣,同加修省,未闻大 臣进何贤才,退何不肖,亦未闻群臣革何宿弊,进何 谋猷。惟太监汪直缉捕杨晔、吴荣等之奸,高崇、王应 奎等之贪,奏释冯徽等冤抑之囚,禁里河害人之弊, 是皆允合公论,足以服人警众。奈其部下官校韦瑛等张皇行事,大臣奏蒙俞允,即将西厂革罢。伏望推 诚任人,及时修政。”上悦其言,命所司议行之。时西厂 方革,人心稍安。缙九年考满不迁,以西厂虽革,汪直 犹幸,乃假灾异建言颂直功德,以觊幸进。先以奏草 示直,然后上之。于是直复开西厂,诇察益苛,人不堪 命,势焰薰灼,天下闻而畏之。其祸端实肇于缙。冬十 一月,浙江杭州大雷雨虹见。巡按浙江御史佀锺言: “按《月令》,八月雷始收声,二月雷乃发声。今十一月初 旬,一阳始生,正闭藏之时。而乃雷电交作,虹霓出见, 皆为非时。乞加修省。”事下礼部覆奏:“近年杭、湖等府 旱涝相仍,今又值此灾变,不可不预为警备。宜移文 巡按及都、布、按三司等官痛加修省,伸冤抑,捕强横, 抚恤军民,操练士马。”从之。

    成化二十一年,以灾异诏陈时政,赦天下。

    按《名山藏典谟记》:“二十一年正月甲申朔申刻,有火 光自中天少西下坠,化白气,复曲折上腾,其声如雷。 逾时,西方复有流星如碗大,赤色,自中天西行,近浊, 尾迹化白气,曲曲如蛇形。良久,正西轰轰如雷震地, 须臾止。敕曰:‘上天垂戒,灾异迭见。岁暮及今正旦星 变有声如雷,朕甚惊惧。尔文武百官,其指陈国家生 民之利病,朕釆行之’。”庚寅,诏曰:“朕思惟艰荷,罔敢自 遑。治效未著,灾沴迭兴,地道弗宁,天时亢旱。朕切忧 遑,斋心勤祷,遣廷臣祭告山川。奈岁竟不登,而河南、 山东、畿内率多饥馑,陕西、山西尤剧,至有弃恒产,家 室不相顾。元元何辜,罹此危厄。朕已博采群议,发内 帑仓储,敕所司小大赈济。期此矜人,咸归乐土。不意 冬暮春初,星变有声,朕愈兢惕。载敕廷臣,备陈时政, 釆纳而行。今春时和,祇承资始之仁,诞敷宽恤之典。 其大赦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