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学汇编 经籍典 第六十卷 钦定古今图书集成
理学汇编 第六十一卷
理学汇编 经籍典 第六十二卷


    钦定古今图书集成理学汇编经籍典

     第六十一卷目录

     易经部汇考三

      宋李纲梁谿易传内篇自序

      李纲梁谿易传外篇自序

      朱震周易集传易图易丛说进表 自序

      郭雍家传易说自序

      沈该易小传自序

      张行成元包数总义自序

      张行成周易通变自序 进易书状

      都洁易变体张九成序

      赵彦肃复斋易说行实 喻仲可跋 许兴裔跋

      吴沆易璇玑自序

      李椿年逍遥公易解胡铨序

      李衡周易义海撮要自序 周汝能后序

      杨万里诚斋易传自序 后序 吴澂跋 郑希圣跋 朱良育跋 张时

      彻序

      林栗周易经传集解自序

      曾穜大易粹言自序 程九万跋 李祐之跋 张嗣古跋

      吕祖谦古易自序 朱熹跋 又辩

      吕祖谦古易音训朱鉴跋 王柏序

      朱熹易学启蒙自序

      朱熹蓍卦考误自序

      朱熹损益象说黄干跋

      朱鉴集文公易说自序

      张浚紫岩易传张献之跋 郭朴后序

      刘文郁周易宏纲杨万里序

    经籍典第六十一卷

    易经部汇考三

    宋李纲梁谿易传内篇十卷

    按纲自序内篇六经皆所以载道而易以道阴阳故刚柔相推而生变化天道备矣圣人系辞焉而明吉凶以尽人事所以和同天人之际而使之无间也古

    文:日月为易,日,阳也;月,阴也。月遄日迈,一昼一夜,相 推而生明。阳奇阴偶,一刚一柔,相推而成卦。故曰:“阴 阳之义配日月。”又曰:“刚柔者,昼夜之象也。”圣人观变 于阴阳而立卦,发挥于刚柔而生爻。卦爻具而谓之 《易》者,盖专以变易为义,先儒谓《易》含三义,有不易、简 易之意者,非也。故自太极兆而为奇偶,自奇偶积而 为乾坤,自乾坤索而为六子,自八卦相重相错而为 六十四卦,无非变者。六爻之义,《易》以贯,变动不居,周 流六虚,上下无常,刚柔相易,不可为典要,惟变所适, 此所以谓之《易》欤!易也,道也,神也,异名同实,其旨一 也。生生之谓《易》,一阴一阳之谓道,阴阳不测之谓神, 三者浑沦而不相离,语其大则范围天地,语其小则 充足毫末,刻雕众形,橐龠万化,自有形至于无形,自 有心至于无心,莫不综摄乎此,则《易》之为书何为者 耶?载此而已。刚柔有自然之位,进退往来,有自然之 序,消息盈虚,有自然之理;皆所以载天道也,而人事 存焉。是以圣人察卦爻之变,因其有是象,则系之以 是辞,以爱恶情伪之相感为吉凶悔吝之端,以君子 小人之相长为治乱安危之本。其所以告之使避凶 趋吉,虽不离于日用之间,而精义入神有出于思为 之表。和顺于道德而理于义,穷理尽性以致于命。此 学者所以不可不尽心也。《周官》太卜掌三《易》之法,一 曰《连山》,二曰《归藏》,三曰《周易》。其经卦皆八,其别卦皆 六十有四,则自伏羲画八卦,因而重之,六十四卦已 陈矣。《连山》,夏《易》也,以艮为首,故曰《连山》;《归藏》,商《易》也, 以坤为首,故曰《归藏》。孔子观商道于宋,得乾坤焉,盖 《归藏》之书。然而读《易》韦编,至于三绝,作《彖象》《文言》诸 篇以赞明之,则三《易》之书,至《周易》而后大备。故韩宣 子适鲁,见《易象》及《春秋》,曰“吾乃今知周公”之德与周 之所以王矣。《易》卦先后之序,与彖爻之辞,皆文王造 始而周公续终之,故有“王用享于岐山,箕子明夷,利 贞”之语。不然,韩宣子何以知周公之德哉?孔子于《易》, 其说尤详,而《论语》记群弟子问答,独罕于《易》,故曰:“子 所雅言,《诗》《书》《执礼》,皆雅言也。”以《诗》《书》《执礼》为雅言,则 《易》罕言矣。岂非《易》者天道所在,而性与天道,虽子贡 亦有所不得闻故耶?秦焚《诗》《书》《易》以卜筮之书而幸 存。今馀经类多亡阙,而《易》独为完经。盖天相之以垂 训于万世,使一卦一爻有不备者,则乾坤或几乎熄 矣。汉晋间如九师之流,一主于象数而不稽义理,故 其取象,蔓衍迂阔,多悖圣人之意。自王辅嗣以来及 近世学者,一主于义理而不求象数,故其训义与象 相违,因失圣人之意者亦不为少,二者胥失也。夫圣 人极数以定象,立象以尽意。象数者,《易》之所自作而 义理寓焉。舍象数以求意,是犹舍筌蹄而求鱼兔,捐 麹糵而求酒醴也。鱼兔得然后筌蹄可忘,酒醴成然 后糟粕可弃,故必质诸象数而不谬,考诸义理“而不 惑,六通四辟,无所滞碍,然后圣人之意可见焉。”孔子 彖象,盖兼之矣。然而象少义多者,深其阜,眇其根,幽其所以然,使学者精思而自得其故。余以罪谪海上, 端忧多暇,取《易》读之,屏去众说,独以心会。即象数之 幽渺,究理义之精微,于以窥圣人之制作,灿然如据 玑衡以观天,日月星辰经纬昭回之文,吉凶妖祥之 理,皆可历数而周知。喟然叹曰:“不学《易》而涉世,其蹈 祸固宜。罪大不死,乃得穷圣经于荒绝之乡,心醉神 开,恍若有授之者,岂非幸耶?”昔人作《易》于忧患者,非 特智虑不用于时,欲有所表见于后,盖以险阻艰难, 备尝之矣,人之情伪,尽知之矣,然后思深虑危,足以 发难言之妙蕴,“以贻范于将来。”余虽固陋,困穷流离 之甚,其敢忘此?乃以所妄见者著《易传内外篇训释》 《上下经》《上下系》《说卦》《序卦》《杂卦总论》,合为十卷;外篇 《释象》七,《明变》一,《训辞》二,《类占》二,《衍数》二,合为十有三 卷,凡二十有三卷。虽未足以测圣人之意,然发明《易》 学必由象数,以极义理之归,庶几或自此书始也。引 “义比类,反复参错。文辞繁费,所不得已,览者取其意 而勿诮焉”可也。书始于建炎岁次己酉中夏时赴謪 所南征,次郁林。成于庚戌季春时自海上北归,次宁 远,凡期年云。

    《梁谿易传外篇》
    十三卷

    按纲自序外篇易有圣人之道四焉以言者尚其辞以动者尚其变以制器者尚其象以卜筮者尚其占易本于数而数不与焉极其薮遂定天下之象数兼

    于象故也。“有数而后有象,有象而后有变,有变而后 有占,而鼓天下之动,则存乎辞,辞所以该极象数,各 指其所之,而明吉凶以示人者也。”古之学者,必备是 五者,然后足以窥圣人作《易》之旨。故有推步、气候、律 历之学,所以知数也。有正卦、互体、俯仰之学,所以观 象也;有卦变、时来消长之学,所以察变也。有五行、世 “应游魂、归魂之学,所以考占也。有训诂其言、解释其 义之学,所以修辞也。近世言者,唯尚言辞,务明其义, 而象数变占之学,皆失其传,则不得圣人之旨多矣。 今卦爻之象变具在,含蓄妙意,发挥至理,示人甚明, 顾勿深考,而占筮术数之法,载于经传者,班班可考, 苟能精以思虑,默契于心,则古人之”学不能到也。圣 人作《易》之旨,虽非即此而可穷,亦非舍此而能得,不 凿不拘,惟其是之为从而已。余年运而往,行将知命, 学《易》于忧患之中,既以所妄见者为之传,又作《释象》 七篇,《明变》一篇、《训辞》一篇,《类占》《衍数》各一篇,合十有 一卷,目为《易传外篇》,以解剥《易》体。庶几圣人难尽之 意,或因是而可窥。至于洞象数之表,达变通之几,占 筮之巧妙,辞义之精微,有不可以笔舌传者,则览者 当自得焉。盖《易》者学道之筌蹄,此书又学《易》之筌蹄。 鱼兔已得,则筌蹄虽忘焉可也。书始于建炎三年己 酉之中秋,时謪居海上,行次雷阳。成于四年之仲春, 时蒙恩北归,行次容南,凡半年云。谨志岁月,总其大 略,为之序,冠于《目录》之首。

    朱震周易集传九卷周易图三卷周易丛说一卷

    按震进周易表臣闻商瞿学于夫子自丁宽而下其流为孟喜京房喜书见于唐人者犹可考也一行所集房之易传论卦气纳甲五行之类两人之言同出

    于《周易》《系辞》《说卦》,而费直亦以夫子《十翼》解说《上下 经》,故前代号“《系辞》《说卦》为《周易》大传”尔后马、郑、荀、虞 各自名家,说虽不同,要之去象数之源犹未远也。独 魏王弼与锺会同学,尽去旧说,杂之以庄、老之言,于 是儒者专尚文辞,不复推原大传,天人之道自是分 裂而不合者七百馀年矣。国家龙兴,异人间出,濮上 陈抟以《先天图》传种放,放传穆修,修传李之才,之才 传邵雍;放以《河图》《洛书》传李溉,溉传许坚,坚传范谔 昌,谔昌传刘牧。修以《太极图》传周敦颐,敦颐传程颐、 程颢。是时,张载讲学于二程、邵雍之间,故雍著《皇极 经世》之书,牧陈天地五十有五之数,敦颐作《通书》,程 颐述《易传》,载造《太和》《参两》等篇,或明“其象,或论其数, 或传其辞,或兼而明之,更唱迭和,相为表里,有所未 尽,以待后学。臣顷者游宦西洛,获观遗书,问疑请益, 遍访师门,而后粗窥一二,造次不舍,十有八年”,起政 和丙申,终绍兴甲寅,成《周易集传》九卷、《周易图》三卷, 《周易丛说》一卷,以《易传》为宗,和会雍载之论,上采汉、 魏、吴、晋、元魏,下逮有唐及今,包括异同,补苴罅漏,庶 几道离而复合。不敢传诸博雅,姑以自备遗忘,岂期 清问,俯及刍荛。昔虞翻讲明秘说,辨正流俗,依《经》以 立注,尝曰:“使天下一人知己,足以不恨。”而臣亲逢陛 下,曲访浅陋,则臣之所遇,过于昔人远矣。其书缮写 一十三册,谨随状上进以闻。谨进。

    按震自序圣人观阴阳之变而立卦效天下之动而生爻变动之别其传有五曰动爻曰卦变曰互体曰五行曰纳甲而卦变之中又有变焉一三五阳也二

    四六阴也。天地相函,坎离相交,谓之位。七八者阴阳 之稚。六九者阴阳之究。稚不变也,究则变焉,谓之策。 七、八、九、六,或得或失,杂而成文,谓之爻。昔周人掌三 《易》之法,一曰《连山》,二曰《归藏》,三曰《周易》。七八者《连山《归藏》也;六九者《周易》也。经实备之。策三变而成爻,爻 六变而成位。变者以不变为体,不变者以变者为用, 四象并行,八卦交错,而天地万物之情可见矣。其在 《系辞》曰:“爻象动乎内,吉凶见乎外。”又曰:“道有变动,故 曰爻。”此见于动爻者也。干生三男,坤生三女。干交乎 《坤》,自《姤》至剥。坤交乎干,自《复》至夬。十有二卦谓之辟 卦;坎、离、震、兑谓之四正。四正之卦,分主四时。十有二 卦,各主其月。乾贞于子而左行,坤贞于未而右行。左 右交错六十卦,周天而复。阴阳之升降,四时之消息, 天地之盈虚,万物之盛衰,咸系焉。其在《易》之《复》曰:“七 日来复。”《象》曰:“至日在《革》”,曰:“先王以治历明时。”在《说卦》 曰:“震,东方也;巽,东南也;离,南方之卦也;兑,正秋也;干, 西北之卦也;坎,正北方之卦也;艮,东北之卦也。”此见 于卦变者也。《干》,生者四卦,坤生者四卦,八卦变复生 六十二,坎离肖乾坤者也;大过、小过、《颐》《中孚》肖坎离 者也。故乾坤不动,而坎离四卦亦莫之动。其略陈于 《杂卦》,其详具于六十四卦之彖,所谓“辨是与非”者也。 此卦变之中又有变焉者也。一卦含四卦,四卦之中 复有变动,上下相揉,百物成象。其在《易》则离、震合而 有颐,坤离具而生坎。在《系辞》则网罟取《离》,耒耨取《益》, 为市取《噬嗑》,舟楫取《涣》,服乘取《随》,门柝取《豫》,杵臼取 《小过》,弧矢取《睽》,栋宇取《大壮》,棺椁取《大过》,书契取《夬》。 又八卦相荡,又曰:“六爻相杂,唯其时物也。”又曰:“杂 物撰德。”此见于互体者也。一生水而成六,二生火而 成七,三生木而成八,四生金而成九,五生土而成十。 生于阳者成于阴,三天而两地也;生于阴者成于阳, 两地而三天也。天以三兼二,地以二兼三,五位相得, 合而为五十。其在《系辞》曰:“天一地二,天三地四,天五 地六,天七地八,天九地十。”在《说卦》曰:“巽为木,坎为水, 离为火。”此见于五行者也。干纳甲壬,坤纳乙癸,震纳 庚,巽纳辛,坎纳戊,离纳己,艮纳丙,兑纳丁。庚戊丙三 者,得于干者也。辛己丁三者,得于坤者也。始于甲乙, 终于壬癸,而天地五十五数具焉。其在《易》之《蛊》曰:“先 甲三日,后甲三日。”在《巽》曰:“先庚三日,后庚三日。”在《离》 曰:“己日乃孚。”在《系辞》曰:“悬象著明,莫大于日月。”此见 于纳甲者也。凡此五者之变,自一二三四言之谓之 数;自有形无形言之谓之象,自推考象数言之谓之 占。圣人无不该也,无不遍也,随其变而言之谓之辞。 辞也者,所以明道也。故辞之所指,变也,象数也,占也, 无不具焉。是故可以动,可以言,可以制器,可以卜筮。 盖不如是不足以明道之变动而尽夫时中也。故曰: “系辞焉而命之,动在其中矣。”夫《易》广矣,大矣,其远不 可御矣。然不越乎阴阳二端,其究则一而已矣。一者, 天地之根本也,万物之权舆也,阴阳动静之源也,故 谓之《太极》。学至于此止矣。卦可遗也,爻可忘也,五者 之变反于一也。是故圣人之辞,因是而止矣。

    郭雍家传易说十一卷

    按雍自序易道冥昧于鸿荒之世庖牺氏始画而明之历数千年概见于圣人行事而述作无闻焉文王重之然后焕然成章此文王之所以为文也逮春秋

    时,大道不行,独卜筮行于世,孔子于是作《传》,大明其 道,然后天下复知文王之《易》为大道之书。故自开辟 以来,力举斯道而明之者,三圣人而止耳。观三圣人 之为心,所以晓天下万世者,亦可谓至矣。自孔子没, 微言复绝。至秦汉间,斯道大否。汉兴,诸儒仅能训诂, 举大义,或复归于阴阳家流,大失圣人言《易》之旨。正 始中,王辅嗣一切革去《易》以高尚之言。然辅嗣祖述 虚无,其辞虽美,而无用于天下国家,于是《易》为空言 矣,又非三圣人所谓《易》之道也。虚无之学,流弊至今, 卒无以正之,兹大道所以不明欤?大抵自汉以来,学 者以利禄为心,明经祗欲取青紫而已,责以圣人之 道,固不可得而闻也。宋兴百有馀载,“有明道、伊川二 程先生、横渠张先生出焉。”监前世儒者之弊,力除千 馀载利禄之学,直以圣人为师,斯道为己任,岂非古 之所谓豪杰之士也哉?其于孟氏之功,圣智巧力之 间而已。先人受业伊川先生二十馀年,雍始生之时, 横渠、明道久已谢世,甫四岁而伊川没,独闻先人言 先王之道,其所学所“行所以教授,多见于《易》与《春秋》 《中庸》《论语》《孟氏》之书,是以门人悉于此尽心焉。”且自 周公殁,大道不行五百馀岁而得孔子,孔子殁百有 馀岁而得孟子。孟子去圣人世如此未远,而道之难 明亦已甚矣。况于孔子殁后千五百馀年,而三先生 欲力复圣人之道,其难矣哉!夫先知先觉之士,旷世 无有,将使百世之下,闻者莫不兴起,岂非三先生之 力也欤!雍不肖无闻,甘与草木腐久矣。重念先人之 学殆将泯绝,先生之道亦因以息,唯惧无以遗子孙, 于是潜稽《易》象,以述旧闻,传于家,使毋忘先人之业。 道虽不足,志则有馀矣。孟子所谓嘐嘐然曰“古之人” 古之人者,其庶几欤!

    沈该易小传六卷

    ====按该自序易有太极是生两仪两仪生四象四象生====八卦四象者,何也?六七八九是也。七为少阳,九为老 阳,阳盈也;八为少阴,六为老阴,阴盈也。物极则盈,盈 极则变,理之常也。故七八者,阴阳之静也;九六者,阴 阳之动也。吉凶悔吝,生乎动者也。惟动则有占,不动 则无兆。故圣人作《易筮》者,亦必以爻变定吉凶,所谓 动则观其变,以玩其占也。如陈厉公生敬仲,筮之遇, 观之否,《周史》以谓风为天,于土上,山也。有山之材,而 照之以天光,于是乎居土上,“利用宾于王。”秦伯将纳 王筮之,遇《大有》之《睽》,卜偃以谓天为泽以当日,天子 降心以逆公,战克而王飨之,吉孰甚焉。如此之类,《左 氏》载之甚多,皆用爻变以言吉凶。尝以《经》考之,圣人 设卦观象,列尊卑而辨贵贱,所以明不可易之大法。 故有内外以明出处,有承乘以辨逆顺,有远近以察 安危,有初上以列终始。三才就列,六位时成,此其大 法也。圣人因六爻之变,系辞焉以命之,以辨吉凶,所 以通不可不易之至变。故上下无常,刚柔相易,变动 不居,惟变所适,其道屡迁,不可为典要。爻也者,言乎 其变也,此之谓也。是故爻辞之所命,虽不离乎大常, 而变卦之微寓焉。自王辅嗣而下,皆未尝以变卦释 爻辞,道其大常也。若夫变动不居之妙,则在学者精 思默识而已。辄以臆见妄窥渊奥,既以正体发明爻 象之旨,又以变体拟议变动之意,亦庶几万有一得 焉耳。夫观象玩占,《易》道之小者也。虽小道亦有可观 者焉,名之曰《易小传》,以别于《大传》云尔。若夫一卦之 内,义有可明;爻变之外,言有未尽者。每卦别为论,亦 庶几变而不失其正,小而不遗其大者也。

    张行成元包数总义二卷

    按行成自序扬子云太元其法本于易纬卦气图卫先生元包其法合于火珠林皆革其诬俗而归诸雅正者也伏羲始作八卦因而重之为六十四是名先

    天,陈希夷所传《先天图》是也。其数有二:圆图者,天也。 自一阴一阳各六变为三十二阴三十二阳者,运行 数也。方图者,地也。八卦纵横上下,一卦为主,各变七 卦者,生物数也。卦气图以六十四卦为主,一爻当一 策,所谓乾坤之策三百六十,当期之日,其于《系辞》,则 序卦之义也。主于运行之用者,天而地之数,故为天 地之大数也。《火珠林》以八卦为主,四阴对四阳,所谓 “天地定位,山泽通气,雷风相薄,水火不相射。”其《干系 辞》则《说卦》之义也。主于生物之用者,地而物之数,故 为人物之小数也。卦气图之用,出于孟喜章句,《火珠 林》之用,祖于京房;《易》末流之弊,杂乱于星官历翁。其 事失之诬,其辞失之俗,故二君以其“法为书而归之 雅正也。”《太元》日始于寅,义祖《连山》;《元包》卦首于坤,义 祖《归藏》,由是三《易》,世皆有书矣。唐苏源明作《元包传》, 李江为之注,徒言其理,未达其数。夫天下之象生于 数,而数生于理。未形之初,因理而有数,因数而有象; 既形之后,因象以推数,因数以推理,论理而遗数。譬 如作乐而弃音律,造器而舍规矩,虽师旷之聪,工倕 之巧,安能无失哉?仆本为康节之学,患其难明,乃遍 采古之言《易》者而旁通之,因识元包之旨,不敢自私, 辄具述之,以示同好。皇宋绍兴庚辰五月晦序。

    《周易通变》
    四十卷

    按行成自序图虽无文吾终日言而未尝离乎是盖天地万物之理尽在其中矣谓先天图也先生之学祖于象数二图其用皆起于交交则变矣象之变为

    《交泰图》,体极于一十二万九千六百,而以八万六千 四百为用。在观物为以元经会,“以会经运,以运经世” 之数,其要则总于四象运行之一图。数之变为《既济 图》,体极于一十二万二千八百八十,而以三万四千 四十八为用。在观物为日月星辰、水火土石、声音律 吕倡和之数,其要则总于八卦变化之八图。四象运 “行者,天数也;八卦变化者,物数也。处乎其间,上以承 天,下以生物”者,地数也。故二者之用,全在卦气之一 图。以动植通数布为九位,中五斡旋,卦乃生焉。二百 五十六卦,会分十二,位分十六,具一十三万八千二 百四十之体,九万二千一百六十之用,而天之运行, 物之变化,自一至千八百万之数,皆在其中。衍而伸 之,逐类而长之,以至于坤之无极之数,阴阳之消息, 运世之否泰,人物之盛衰,可得而考矣。夫天垂象,河、 《洛》出图书,伏羲因之而画卦,伏羲之意,传天之意也。 先生之书,大率藏用,而示人以象数,实寓乎十四图。 先生之意,推明伏羲之意也。仆不自揆,辄敷演解释, 命曰《通变》,庶几学先天者得其门而入焉。

    按张行成进易书状臣自成都府路钤辖司干办公事丐祠而归杜门十年著成述衍十八卷以明伏羲文王孔子三易翼元十二卷以明扬雄之易元包数

    义三卷,以明卫元嵩之《易》;《潜虚衍义》十六卷,以明司 马光之《易》;《皇极经世索隐》二卷,《观物外篇衍义》九卷, 以明邵雍之《易通变》四十卷,取自陈抟至邵雍所传 先天卦数等四十图,敷演解释,以通诸《易》之变,始若 殊涂,终归一致。上件书七种,总二十六册,分九十九卷。谨随状上进以闻。

    《都洁易变体》
    十六卷

    按张九成序余早游学校与易家者流谈其论六十四卦三百八十四爻与夫系辞至杂卦并为一谈曰此神也此道也此体用也此德业也凿空驾远紊实

    隳真,望其貌,虽超然若不可挹耶。其中乃空然初无 所有,系风捕影,卒以自欺,小则不足以治心修身,大 则不足以用天下国家,其诬《易》也甚矣。后余至京师, 见先生长者论大《易》之说,乃一皆归之人事,仁义、阴 阳、刚柔,盖一体而无间焉,乃知夫仁义即天地之道 也。其馀《六经》之旨劣无秒忽之差。吾僚友都圣与一 日示余以所传《易》,且曰:“呜呼!余尚忍言之耶?昔洁先 君子言行为一邦师法,服习六艺,而尤邃于《易》。某此 训传,谈《易》之义,乾坤之气,天地之形,六子之用,三才 之判,六十四卦之变,其于爻象也,某不先于辞而先 于理。以为卦爻大象,适与理相当者,圣人则有辞以 系之。象爻之辞未尽,圣人又为传于”六十四卦之后 以明之。一章示贤人也,二章示君子也,三章戒众人 也,四章言圣人体《易》之道也。《说卦》说八卦之理,《序卦》 论六十四卦之序,《杂卦》论六十四卦之用。又曰:“此洁 所闻于先君子也,辄拾其遗说而为之传。”嗟乎!其深 思旁取如此,亦已勤矣!异夫前所谓神道体用之说 者,故余窃有取焉。且求余为序。余故摭其所得于《易》 者而序之。因退而考其先公世,为丹阳人,讳郁,字子 文,终惠州教官云。

    宋赵彦肃复斋易说六卷

    按复斋赵先生行实先生名彦肃字子钦其先自东都官新定家焉曾祖叔夏开府仪同三司景国公妣淮安郡夫人高氏祖好之右骁卫大将军忠州团练

    使。妣令人李氏,考功章武经郎,主管台州崇道观。妣, 太安人何氏。先生自儿时,端重如成人,十有五取应, 十八第进士,掌宁国军书记。魏惠宪王出牧,郡政委 焉,众皆服其老练,不稚以精敏称。郡既整暇,僚采宴 乐,先生率不与间,独从诸老将讲知靖康、建炎间,兵 事潦决,圩田汹甚,人多窟山巢木以居,先生乘舴艋 载糒济之,所活不可胜计。以外艰归,调秀州推官。犴 多重囚,先生廉知其故。盖俗多淫祀,凶人欲甘心于 仇怨,则挟酒食祭拜乞助,谓之“起伤。”乃严其禁,且为 《训语》以申谕之,狱为顿减。郡太守赵资政彦逾恶民 私斗,令凡斗者涅隶尺籍。先生曰:“非法也。”格不书。彦 逾怒,移丞华亭,亦不果涅,遂摄县。县在浙西为最剧。 至是日未午,庭中寂寂,以治最闻。奉檄决浙东疑狱, 系者数十人,尽破其械,数日得当辟者,人益服。掌书 记保宁军。郡政久弛,李资政彦颖将振起之,幕僚多 进峻法整齐之说,先生独演“天地大德曰生”之旨数 百千言以开迪之。李力行果大治。凡狱有疑,委先生 就鞫,则屏狱具,却干证,斋居危坐竟夕,徐出数辞决 之,两造辄叩头服,阖境以为神。赈饥,舍舆徒,历穷乡 僻巷,从者不堪其劳,先生欣然,且倾圭租以佐其费。 又白郡,蠲浮财之征七百万,出帑藏数千万,代输五 等税,岁以不害。临庾,视赋入有杂,输钱数十万,郡以 𢌿焉。曰:“例也。”辞不可。乃以刊周、程、张诸君子书。摄郡 文学,日进,诸生讲道,昭若发蒙,咸恨得师晚。先是郡 守准令荐举,皆愿先生出其门,每辞焉。李公意尤笃。 先生曰:“荐举,守臣职也,于我何与?顾余前此未有举 贡,无所用之,请以𢌿荐牍之几及者。”李特以德业剡 上,召赴都堂审察。于是孝宗皇帝执三年丧,既御练 冠矣。宰臣周必大奏:“先帝上宾,群臣未有”行,方丧如 古者。有如婺州守臣彦颖,荐宗室彦肃有贤行,闻其 自始闻丧,溢粥疏食,以至于今。孝宗皇帝叹曰:“宗室 中有若人乎!”顾谓皇太子识之,差监榷货务都茶场。 场岁以乳香鬻于诸路,为患滋久。先生具白周丞相, 以乳香缗钱二十四万为六路之害。丞相矍然曰:“朝 家岂可以二十四万缗之故,而害六路之民耶?”立奏 罢之。乳香不鬻于外,自此始以封事应诏。所言六事, 皆国家大体。后有能记其中一节云:以随龙冒浓赏, 近幸之事也。宫僚以道义迪储君,亦曰:“随龙何居?”先 生天资孝友,推充益有光。在官悉召内外姻同堂聚 食,俾之娱侍。禄入惟太夫人所欲与。又弟辈耗费无 艺,亦惟所取,弗少靳。有以节用告者,先生曰:“吾知有 吾母而已,焉知其他?”以内艰归,水浆不入口,三日。未 葬,歠粥。既葬,疏食水饮。既练食,菜果苴绖,菅屦衰裳, 晨夕不去身,毁瘠骨立,见者不期而哀。严陵人士,始 识古丧礼。服除,屏居五年。贫无禄,抱瓮灌菜畦,日膳 有时不继。朱文公入侍,经帏以告。赵忠定公以《宁海 军》节度推官起之。会有诏从臣举宗室之彦,荐者四 人,彭龟年薛叔似孙逢吉袁说友皆未尝识面。先生与师渊、汝谈同 被职事官之命,而先生已病矣。未几,赵忠定黜,事遂 寝。庆元二年二月辛酉,卒官,年四十九。初,权幸之用 事也,先生幽忧废食,日夜与吕寺丞子约计,虑逮朱 文公去,赵忠定去,吕寺丞又去,先生忧益甚,疾遂亟先属纩之三日,学者入省,先生舌本已强,然犹讲论 义理甚久。因曰:“吾近尝答一长上书,论圣不可知,颇 觉痛快。”遂诘学者曰:“子谓圣不可知,奈何?”对曰:“此中 著个‘知’字不得。”先生颔之,又曰:“吾近来见处,自谓卓 绝,恨脚步短,不能进。子归其力行乎?”自是不复有言, 家人环泣,问家事,不答。既终,家无贮储,合所知之赙, 迺克丧。三月丙午,还葬于建德县芝川乡下王坞。大 小敛,备绞紟衾冒之制。其葬也,一用既夕礼。盖遵先 生丧母之旧云。夫人凌氏,先二十八年卒。继室徐氏, 后七年卒。三女皆夭。子恝夫,始四岁,后十二年亦夭, 遂无嗣。先生书无不习,习无不究。自始仕习金科,业 成,去习宏博科,业成又去,习先儒诸书,自谓无不解 者。逮从晦岩沈先生游,因论《太极》不契,愤闷忘寝食, 遂焚平昔所业数箧。动静体察工夫无食息间。一日 舟行松江,闻晨鸡鸣,已而犬吠,通身汗浃,前日胸中 窒碍,一时豁去。其后以语学者,且曰:“不知此一身汗 自何而至?”省觉之初,有诗曰:“循缘多熟境,溺法无要 津。虚心屏百虑,犹是隔几尘。云边察飞翼,水底观跃 鳞。闷杀鲁中叟,笑倒濠”上人闲居善诱学者,随叩辄 鸣。自卦画、象数、仪象、律历、封建、方田、仪礼、司马法及 释书道藏,下至医卜道引之类,各因所质而诲之。学 者欣跃自喜,则又曰:“此如坐贾居肆,聊备杂蓄,以应 人需尔,非吾本务也。姑迟十年,吾将收绳卷索,以俟 能者。”有《广杂学辨》若干卷,《士冠士昏馈食图》若干卷, 为朱文公所称。文公尝谓学者子钦广《杂学辨》,近世 未有能如此看文字者。其著《仪礼集注》,则曰:“有感于 子钦所图而作。”始先生之未面文公也,文公欲见之, 有书云:“衰晚疾病,恐不能久在世间,一旦溘然,此事 便无所寄。或能早为命驾一来,使区区怀抱得以倾 倒,万一辱有收焉,亦非小小因缘也。”先生答曰:“某贫 居,遂至欲出未能,虽荷见属之切,但有神驰而已。”论 《易》,微与文公不同,文公有诗曰:“至言谁道极幽深,赫 日当空久照临。须信石中元韫玉,莫于沙外别求金。 但无己意争经意,便尽凡心得圣心。辛苦桐江江上 客,凭君远附《白头吟》。”先生和篇曰:“《易》道研几且极深, 羲文未远实昭临。圣门洞见难怀宝,海宇穷搜孰断 金。春到刚阳穿地脉,夜深皎月挂天心。拟将比似无 方体,聊复因书试一吟。”既见论议,亦不甚合,然倾向 属望愈益切。至其没也,文公哭之恸,又曰:“赵丈为人, 今岂易得《易说》不知已板行否耶?”适此喑默,不能出 一语以助发明,若幸未死,犹可有望于异时尔。图若 辨已散逸无存者,《易说》幸存,能读者亦希矣。先生尝 曰:“先圣作《易》,有画而已。后圣系之一言一字,皆自画 中来。譬如画师传神,非画烟云草木比也。故先生说 《易》,不离象数,而义理具足焉。”垂没又谓:“病中见处甚 有进”,始知平时所言,无一句用得,亦无一句用不得。 然则读其书也,而谓先生所得尽在于是,尚得为“知 其人也耶?”

    按喻仲可跋右易说六卷复斋赵先生所述也是书观象玩爻无一字外来研精覃思无一辞苟发出自胸臆无一句袭蹈前人者盖先生笃志于道壮岁有

    觉尽弃旧俗,惟《易》是究。其探赜钩深,简严精切,自它 人数千百言不能该者,才约之以数语。书虽不多,一 生精力实于此乎在。疾且革,仲可入省,先生力疾起, 曰:“余病中见处甚有进。始知平时之言,无一句用得, 亦无一句用不得。”呜呼!先生所造,固不滞在言语文 字间矣。卒后二十有六年,郡太守莆阳许公取是书 刊焉,命仲可识其后。因识其“启手足”之语,以谂观者。 嘉定辛巳五月朔,门人喻仲可敬书。

    按许兴裔䟦余闻复斋先生赵公之贤久矣假守严陵既逾年公之门人喻仲可始携其所著易说六卷见过余肃然观之其体察也精其推研也审其措词

    不苟,其析理不浮,盖深窥乎爻象之变,而洞达乎阴 阳之情者也。呜呼!如公之贤而无后,余惧其久而或 泯,因属喻君校勘,刊置公之祠堂,与志学者共之。并 以公之《行实大概》刊附于后,俾来者有考焉。嘉定辛 巳六月望,莆阳许兴裔谨识。

    宋吴沆易璇玑三卷

    按沆自序臣自少学易病其难明求诸圣人之言曰知者观其彖辞则思过半矣又求诸明彖之言曰处璇玑以观大运则天地之动未足怪也臣自是诵易

    之彖,浸历岁时,涣然冰释,然后知自彖而求《易》无不 得,舍彖而求《易》无不惑。《彖》也者,《易》之门户,而《象》之管 钥也。臣学彖既有所省,以次求之卦,求之象,求之爻, 稍见诸儒缺失,因拾其馀遗,窃为议论,以为《易》之道 莫大于乾坤,而圣人以天为法,乃作法天。六子之用, 初无定体,变而通之,存乎其人,作《通六子》。乾坤六子, 皆以中道为贵,作《贵中》。中也者,二五之位也,而六爻 之位互分阴阳,去其初上则不足以成章,作《初上定 位》。践其位者,非六即九也。六九之名,当定于自然,而 先儒以人事加之,于理未安,作《六九定》名位既定,则六十四变决非偶然,作《天地变卦》。卦变之说,不一而 足,先儒考传,或失其正,论其至当,不过有四,作《论变》。 “有四泥于辞,不知象之可贵,则不见天地之蕴奥”,作 《有象》。明象之端莫先于彖,作《求彖》。圣人之作《易》,非直 为卜筮而已,所以崇帝王之德业,辨君臣之名位,而 定君子小人之分也。乃作《明位》,明君道,明君子君子 之德足以养人,然后刑可议,刑可议而后伐可致,作 《论养》。论刑、论伐,盖圣人之旨不明于天下,则教道不 立;教道不立,内外不分,而吉凶无辨也,作《辨圣》。辨内 外,辨吉凶。《易》之为道,变动不居,卦无定象,爻无定辞, 不可以有执也,乃作《通卦》《通象》《通爻》《通辞》。苟期乎通 而无一定为证,则失之汎汎无统,作《通证》。事有一定 而未免于疑者,《重卦》《系辞》是也。作《释卦》《释系》《互体》之 说,虽不可泥,而亦不可废,作《存互体》如是而《易》略备 矣。凡物既备,则当思其未备者以广之,作《广演》而终 焉。凡二十七篇,分为三卷,上以明天理之自然,中以 讲人事之修,下以备《传》疏之失,庶几上补圣时崇广 经术之意,名之曰《易璇玑》云。绍兴十六年夏五月,抚 州布衣臣吴沆谨序。

    李椿年逍遥公易解八卷

    按胡铨序孔子既没易道微矣自汉魏迄今学易者不知几人欧阳子独称王弼何也余尝考东坡横渠伊川学以求其说又尝闻龟山文定紫岩寂照了翁

    《汉上诸老先生》:欬,然后知欧阳子之学,盖本于弼。 夫《易》至汉分为三。田,何也?焦赣也;费,直也。田氏始于 子夏,传之孔子,有上下二篇,又有《彖象》《系辞》《文言》等 十篇,而说者自为章句,《易》之本经也,凡学章句者皆 祖焉。焦氏无所师授,自言得之隐者,专于阴阳占察 之术,欧阳子谓不类圣人之经,凡学阴阳占察者皆 祖焉。费氏无章句,亦无师授,颛以《爻象》《文言》参解《上、 下经》,凡以《彖、象》《文言》杂《公卦》中者皆祖焉。费氏初微, 至东京陈元、郑康成之徒皆学费氏,而田学遂衰,古 十二篇遂亡其本。弼注亦用《彖、象》相杂之经。自晋已 后,弼学独行。欧阳子凡说《易》必祖弼。弼不解《系辞》,止 解《大衍》四十有九。欧阳子亦谓“《系辞》庞杂,七八九六 无老少,乾坤无定策。”且曰:“《易》无王弼,其沦于异端之 说乎?”愚故谓欧阳子之学,盖本于弼。其故人鄱阳逍 遥公李仲永,潜心《易》学,卫道甚严,一旦梦弼而有得, 遂成一家之书,殆与欧阳子之意默契。其门人府庠 校正云岩吴君说之,摄其枢要,冠于篇首,丐某正其 说,则曰:“就有道而正焉。”某固辞不获,遂书其始末。昔 蜀人赵宾为《易释文》,云“受孟喜。”及宾死,喜因不敢仞。 及博士缺,众人荐喜,汉帝闻喜改师法,遂不用。喜若 说之,可谓不背本矣。圣上锐精经术,某顷侍迩英,备 员侍读,得旨进《六经》解。侧闻不辄丙夜之观,倘逍遥 之书达圣听说之,当遂补博士缺矣。孟喜有知,得不 泚其颡。仲永名椿年,尝直学士院云。“淳熙乙未。”

    李衡周易义海撮要十二卷

    按衡自序易义海熙宁间蜀人房审权所编房谓自汉至今专门学不啻千百家或泥阴阳或拘象数或推之于互体或失之于虚无今于千百家内斥去杂

    《学异说》,摘取专明人事、羽翼吾道者仅百家,编为一 集。仍以《正义》冠之端首,釐为百卷,目之曰《周易义海》。 或诸家说有异同,理相疑惑者,复援父师之训,朋友 之论,辄加评议,附之篇末。衡得是书而读之,其间尚 有意义重叠、文辞冗琐者,载加删削,而益之以伊川、 东坡、汉上之说,庶学者便于观览云。绍兴庚辰十一 月辛巳。

    按周汝能楼锷识后江都李公衡属意于易得蜀房生义海删之以为撮要经系辞说序杂集解凡五始以家名者百公略其半以卷计亦百今十有一第十

    二卷,《杂论》一是又创于公手,以补房生之缺者。公自 御史来守婺,锓诸版教授周汝能楼锷识之,乾道六 年十一月望日也。

    杨万里诚斋易传二十卷

    按万里自序易者何也易之为言变也易者圣人通变之书也何谓变盖阴阳太极之变也五行阴阳之变也人与万物五行之变也万事人与万物之变也

    “古初以迄于今,万事之变未已也。其作也一得一失, 而其究也一治一乱。圣人有忧焉,于是幽观其通而 逆绎其图,《易》之所以作也。《易》之为言变也,《易》者,圣人 通变之书也。其穷理尽性,其正心修身,其齐家治国, 其处显,其傃穷,其居常,其遭变,其参天地,合鬼神,万 事之变方来,而变通之道先立。变在彼,变在此,得其 道者,蚩可哲,慝可淑,眚可福,危可安,乱可治”,致身圣 贤而跻世泰和,犹反手也。斯道何道也?中正而已矣。 惟中为能中天下之不中,惟正为能正天下之不正, 中正立而万变通。此二帝三王之圣治,孔孟颜子之 圣学也。后世或以事物之变为不足以撄吾心,举而 捐之于空虚者,是乱天下者也。不然,以为不足以遁 吾术,挈而持之以权谲者,是愈乱天下者也。然则学者将欲通变,于何求通?曰“‘道。于何求道?曰中。于何求 中?曰正。于何求正?”曰“《易》’。于何求《易》?”曰“心。”愚老矣,尝试 与二三子讲之。二三子以为愚之言乎?非也。愚闻诸

    先儒先儒闻诸三圣三圣闻诸天 按后序六经至夫子而大备然书非夫子作也定之而已矣诗非夫子作也删之而已矣礼乐非夫子作也正之而已矣

    惟《易》与《春秋》所谓夫子文章者欤?昔者伏羲氏作《易》 矣,时则有其画无其辞也;文王重《易》矣,时则有辞无 馀辞。至吾夫子起乎两圣之后,而超乎两圣之先,发 天之藏,据圣之疆,挹彼三才之道,而注之于三绝之 间,于是作《彖辞》,又作《小象之辞》,又作《文言之辞》,又作 《二系之辞》,又作《说卦之辞》,又作《序卦之辞》,又作《杂卦》 之辞,炳然蔚然,聚此书矣。其辞精以幽,其旨渊以长, 其道博以重。是书也,其蕴道之玉府,范圣之大钧也 欤!韩起聘鲁,见《易》象而喜曰:“周礼尽在鲁矣。”当是时, 岂《易》之书惟鲁有之欤?抑诸国皆有,而晋未有欤?宜 其见而喜之也。然起所见者,羲文之《易》而已,未见夫 子之《易》也。见羲、文之《易》,其喜已如此。使见夫子之《易》, 其喜又当何如哉?今乃得见韩起之所未见。呜呼!后 之学者,一何幸也!子贡在三千七十子之中,其科在 乙,其名在六,其不在升堂入室之间乎?然尝叹夫子 之言“性与天道不可得而闻”,夫子之《易》书,非性与天 道之言乎?而子贡独不得闻者,岂叹之之时此书未 作欤?抑已作而未出欤?今乃得闻子贡之所不得闻。 呜呼!后之学者又何幸也?每谓“闻而知不若见而知”, 盖闻者疏,见者亲,闻者略,见者详也。见子贡之叹,则 见而知者反不若闻而知者欤?然则学者之羡子贡, 又安知子贡之不羡学者也?呜呼!学者又何幸也!

    按吴澂跋诚斋杨先生易解板本行天下久矣王若周得其草槁有序及泰否二卦凡先生亲笔改定之处比初槁为审独初名外传而后去外字余谓当从

    其初。盖《易》之道,广大悉备,无所不包,程子被之于人 事,所谓“一天下之动”者,由王辅嗣、胡翼之、王介甫至 此极矣。朱子直谓“可与三古圣人并而为四”,非过许 也。杨先生又因程子而发之以精微之文,间有与程 不同者,亦足以补其不足,然皆推行《易》道之用,而《经》 之本旨未必如是。人以《国语》为《春秋外传》,非正释《经》, 而实相发明。今先生于《易》亦然,故名曰《外传》宜。

    按郑希圣跋右诚斋易乃旧本鬻书客潘生所售余者置诸三家村芭蕉林中读书处

    按朱良育跋杨万里诚斋易传二十卷自淳熙戊申至嘉定甲子凡十七年始脱槁前后序文皆公手笔其说本之伊川而多引史传事证盖象数之学蔑闻

    “焉。嘉定元年,臣僚申请,得旨给札其家抄录,宣付秘 阁。此本纸札精好,真三百年物也。书后有元人郑希 圣题字,在至大二年己酉,距今二百八年矣。予得之 祝希哲,希哲得之朱性甫,性甫得之南园俞石涧先 生家藏。呜呼!凡法书、名画流传人间,君子付之烟云, 过目无所系恋”,真名言也。是果人之玩物,追慕古人, 感慨系之。正德十一年夏四月

    按张时彻序贾大夫淇以明易起家进士出宰涞水未及期月休嘉四鬯典衡以为良徙令吾鄞政理之暇则过涵碧之堂而论易焉曰程朱皆大儒也而说

    理不同。孔子,《六经》之祖也,而朱子之说,间于《十翼》殊 旨,其义何居?张时彻曰:“难言哉!难言哉!昔之说《易》者, 盖莫如孔子矣。其言曰:‘开物成务,冒天下之道,如斯 而已者也’。又曰:‘以言者尚其辞,以动者尚其变,以制 器者尚其象,以卜筮者尚其占’。岂曰专于卜筮云乎? 盖《易》,《易》也,随时变易,以从道也。处常而常,处变而变, 处顺而顺,处逆而逆,处内而内,处外而外,处小而小, 处大而大,以明天道,以察地理,以辨物宜,以正人纪, 盖无不备于斯矣。是故君得之则能为君,臣得之则 能为臣;父得之则能为父,子得之则能为子,夫妇长 幼朋友得之则能为夫妇长幼朋友。用之家则家齐, 用之国则国治,用之天下则天下平。”非是物也,陷阱 施于跬步,干戈伏于房闼,而弗之知也。欲以承惠迪 之休而臻化理之绩,庸将能乎?故曰:“加我数年以学 《易》,可以无大过矣。”圣人犹尔,而况其他乎?乃其所称 曰吉、曰凶、曰利、曰不利,凡以别臧否之途,判从违之 的,修之宿昔而征诸事为云尔,非专受命于蓍策。值 每卦每爻则为吉为凶;值每卦每爻,则为利为不利, 听仓卒之鬼神,而昧于趋避之素者也。春秋之时,国 君以之定䇲,卿士以之决疑,罔不神而明之,其见于 《左传》者可稽也。秦燔《诗》《书》,而《易》独以卜筮得免。俗儒 习之,转相师授,异说渐坌,至以谶纬杂之,而四圣之 心荒矣。是《易》幸以卜筮而存,亦不幸以卜筮而亡耳。 朱子一洗前陋,力为疏解,《易》道庶几复明。而犹泥于 卜筮,详其词旨,似专用于占者,而不及于未占者,此 其于稽实待虚之义何如哉?间有不遵《十翼》之旨而 自为论释,如“元亨利贞”,孔子以为干之四德,而朱子

    以为“大通宜正。”颐卦之辞,孔子以为“所养自养”,而朱
    考证
    子以为养德养身。此类颇多,盖愚之所未“解也。尝得

    杨诚斋《易传》而读之,以《十翼》解《经》,以理明《𦅸》,以事证 理,盖豁然有契于衷,曰:‘斯所谓开物成务,冒天下之 道者乎?斯所谓有君子之道四焉者乎?惜也,宋朝取 而藏之秘阁,而不龥布于天下,今之学者知有程朱 之《易》,而不知有杨氏之《易》,斯《易》道之所以未大明也’。” 贾大夫曰:“其然乎,其然乎!”淇闻之也:“溯黄河者穷其 源,睇《泰华》者陟其巅。沿流而往,历趾而升,则渔樵犹 必资之,而况先儒之言所由以明圣人之经者乎?请 梓而行之,以广公之志,可乎?”余曰:“可哉。”遂次其答问 之语而弁之。嘉靖四十二年九月。

    林栗周易经传集解三十六卷

    按栗自序臣闻易之为书肇自伏羲演于文王成于周公赞于孔子虽经秦火无所失亡极四圣之精思发三才之妙理其指若远而甚近其辞若奥而甚明

    其象与数,若恢诡而不可知,而皆显然著见于生民 日用之间,殆不可以须臾离者。然其爻象反复,上下 周流,惟变所适,故谓之《易》,盖取变易为义也。自汉以 来,言《易》之家千涂万辙,于《易》之一字已有三说,曰“变 易也,不易也,简易也”,是岂所谓至当归一,精义无二 者乎?昔之制字者,盖以日月合而成文,亦取昼夜变 通之义云尔。《易》之兴也,其于中古乎?伏羲尚矣,文王 演之,周公成之,故谓之《周易》,犹《书》言周书,《礼》言《周礼》 而已。孔子读《易》,至于韦编三绝,且曰:“加我数年,五十 以学《易》,可以无大过矣。”其可以《易》言之哉!近世诸儒, 湛思未至,烛理不明,乃欲舍羲文之画,捐周孔之辞, 至于《系辞》《说卦》《序卦》《杂卦》,一切不取,而自以其意言 《易》之义,是犹即鹿而无虞也,其能有得乎哉?古者简 编重大,故六十四卦析为二篇,上篇三十,下篇三十 四,其多寡不齐者,非取诸卦,取诸画也。卦出于象,象 出于画,八卦之画三十有六,六十四卦之象亦三十 有六,剖而分之各十有八。十有八者,蓍之变也,揲之 所以成卦也。上篇之“象十有八,其为卦三十;下篇之 象亦十有八,其为卦三十有四:是非私智之所能议 矣。错而成之十有八,综而言之,则三六之数也。《易》始 于三,成乎六。三者,《干》之画也;六者《坤》之画也。是则爻 象之所从起,而变化之所由生也。文王、周公、孔子三 圣人者于此尽心焉。学者不本乎是而言《易》,妄也。”臣 故䌷绎《经》《传》,述其指解,而为之序。

    曾穜大易粹言十卷

    按穜自序伏羲以前理具而画未形伏羲以后画形而理遂晦至文王周公孔子始有辞后人当使言与心通理因辞见明行明事然后为得甚者以象为本

    “以数为宗,以卜筮为尚”,可怪也。“吾根于性理者哉。” 淳熙乙未夏五月,穜代匮龙舒,因与二三僚友语及 先生之学,皆欣然有得。谓穜曰:“《易》道盖生生不穷,未 尝拘泥,胡可不传?”遂相与裒伊川家所尝发挥大《易》 之旨者,明道、伊川、横渠、广平、龟山、兼山、白云合七先 生集为一书,目之曰-《大易粹言》。考其说虽小有不同, 要其终则归乎一致。板之以传,使夫后之学者由是 可以知仁义道德之说,性命祸福之理,君臣父子之 大致,诚不为无补。《易》曰:“先天而天弗违。”龟山载邵尧 夫诗,亦有“画前元有易”之语,盖七先生之所宗。先生 之学,画前之《易》也,学者宜究心焉。淳熙二年九月。

    按程九万跋是书之成所惠于后学多矣夫学莫不有宗后之学者皆失之学琴有谱学弈有数彼业一技者且然而况于学道者乎吾圣人阐道之微以诏

    后学悉具于六艺,煨烬之馀,惟《易》为全书,故昔人号 《易》为“六艺之原。”有志于道德性命之学者,可不出入 其门而探其奥乎?舍是不用吾力,而欲求夫径造顿 悟之说,几何而不胥为异端也。盖自胚𣍯于羲,发露 于文,而大彰明于夫子道妙所在,内外之不偏废,终 始之无有二致。由是而充之,可以处贵贱,可以达生 “死,汉儒休咎灾异之证,最害道之甚者。寥寥千百载 间,有伊川、二程先生者,探三圣之用心,与一时诸公 讲究至到,可为学者据依,然犹病其文字之间见帙 籍之散漫。今公会而通之,贯而一之,诚有功于圣门, 端不止于《裒集》而已,学者于是而得其所宗矣。”书成, 遂述前日语,以书于末云。淳熙四年“正月。”

    按李祐之跋昔伊川先生发挥大易之旨独止于六十四卦而系辞无传学者惜之惟当时诸公之所讲究间见层出亦足以补其遗阙然编帙散漫犹病焉

    祐之蚤获游温陵曾公之门。公平居议论必及于《易》, 而伊川之学尤所笃好,故尝以亲受白云之说合伊 川兄弟而下共为七家,欲镵之而未能也。洎来舒郡, 出以相示,且俾订证其非是,期与同志共之。凡涉书 七十有五种,为字四十五万有奇,义多互见,辞或重 出,而后伊川之《易》无遗憾之叹。噫!公之用心也盖深, “而人之获利也亦博矣。”于是乎书。

    ====按张嗣古跋右大易粹言前太守曾君穜命郡博士方闻一所裒辑者也虽七家之书不无浅深异同之====论。然考其师友渊源,则皆自伊、洛中来。学者得此书 而萃观之,则“浅深异同之际,乃吾所用力之地。苟能 穷其所已言,以求乎至是之归,体其所未言,以造乎 自得之实,则知阴阳五行,升降上下,无非天理流行 之妙,而画前之《易》,当在吾心而不在《书》矣”,岂徒以广 耳目闻见而已哉?岁久板漫,灭不可读,因念刊书之 难,复为之修改七百三十有六板,凡二十六万一千 五百九十有四字,以与学者共之,亦以无忘曾君之 美意云。嘉定癸酉五月望。

    吕祖谦古易一卷

    按祖谦自序汉兴言易者六家独费氏传古文易而不立于学官刘向以中古文易经校施孟梁丘经或脱去无咎悔亡惟费氏经与古文同然则真孔氏遗

    书也。东京马融、郑元皆为费氏学,其书始盛行。今学 官所列王弼《易》,虽宗庄、老,其书固郑氏书也。费氏《易》, 在汉诸家中最近古,最见摈斥,千载之后,岿然独在, 岂非天哉!自康成、辅嗣合彖象文言于经学者,遂不 见古本。近世嵩山晁氏编《古周易》,将以复于其旧,而 其刊补离合之际,贤者或以为未安。祖谦谨因晁氏 书参考传记,复定为十二篇。篇目卷帙,一以古为断, 其说具于《音训》云。淳熙八年五月望日,谨书。

    按朱熹跋古文周易经传十二篇亡友东莱吕祖谦伯恭父之所定而音训一篇则其门人金华王莘叟之所笔受也熹尝以为易经本为卜筮而作皆因吉

    凶以示训戒,故其言虽约而所包甚广。夫子作《传》,亦 略举其一端以见凡例而已。然自诸儒分《经》合《传》之 后,学者便文取义,往往未及玩心全经,而遽执《传》之 一端以为定说,于是一卦一爻仅为一事,而《易》之为 用反有所局,而无以通乎天下之故。若是者熹盖病 之,是以三复伯恭父之书而有发焉,非特为其章句 之近古而已也。《音训》则妄意其或有所遗脱。莘叟盖 言“书甫毕而伯恭父殁”,是则固宜,然亦未敢辄补也。

    为之别见于篇后云 按又辨晁氏吕氏得失熹按晁氏说与吕氏大同小异盖互有得失也先儒虽言费氏以彖象文言参解易爻然初不言其分传以附

    经也。至于郑康成始合《彖》象于经,则《魏志》之言甚明。 而《诗疏》亦云,汉初为传训者,皆与《经》别行。三《传》之文, 不与经连,故石经书《公羊传》皆无经文,而《艺文志》所 载《毛诗故训传》,亦与《经》别。及马融为《周礼注》,乃云“欲 省学者两读,故具载本文,而说经为注。”马、郑相去不 远,盖仿其意而为之尔。故吕氏于此义为得之,而晁 氏不能无失。至晁谓初乱古制时,犹若今之《乾卦》《彖》 《象》,并《系辞》末,而卒大乱于王弼。则其说原于孔《疏》而 吕氏不取也。盖孔《疏》之言曰:“夫子所作象辞,元在六 爻经辞之后,以自卑退,不敢干乱先圣正经之辞。”及 至辅嗣之意,以为象者本释《经》文,宜相附近,其义易 了,故分爻之《象》辞,各附其当爻下言之。此其以为夫 子所作,元在《经》辞之后,为夫子所自定,虽未免于有 失,而谓辅嗣分爻之象以附当爻,则为得之,故晁氏 舍其半而取其半也。其实今所定复为十二篇者,古 《经》之旧也。王弼注本之《乾卦》,盖存郑氏所附之例也。 《坤》以下六十三卦,又弼之所自分也。吕氏于《跋语》虽 言康成、辅嗣合传于《经》,然于《音训》乃独归之郑氏,而 不及王弼,则未知其何以为二家之别,而于王本《经》 《传》次第两体之不同,亦不知其所以为说矣,岂非阙 哉?

    《古易音训》
    一卷

    按朱鉴跋先生著述经传悉加音训而于易独否者以有东莱先生此书也鉴既刊启蒙本义念音训不可阙因取宝婺临漳鄂渚本亲正讹误六十馀字而

    并刊之。如《豫》爻之“簪”、《损》象之“窒”,则有未详者。然非有 害于文义,已足为善本矣。至于《嵩山古易跋语》,先公 尝折衷晁、吕之说于其后。今三本所载不同,而文集 中乃有晚岁书,委鄂教滕珙以改换最后两版者,其 为后出无疑云。

    按王柏序予暇日校正音训而有未能释然于可疑者久之方悟成公之谨于阙疑也善于复古也所谓古文者今亡矣昔刘向尝以中古文易校施雠孟喜

    梁丘贺三家多有脱落,独《费氏经》与古文同,郑康成、 王辅嗣固皆出于费氏。今之《易》,即古文《易》也,今易之 字,即非古文之字也。况籀篆既更,隶正益异,转相传 写之讹,岂能尽合于古哉?晁氏既不能见《古文易》,今 所按古文,不知其何所据也。姑以古文异同者言之, 今之若古之字也。以为当从古也。凡《经》《传》皆书此。 宜也。自《干》以下既更此,若独于《离》卦出此二。岂 不可疑乎?“趾”之为止,诚古也,或加足,或去之,亦岂有 二义哉?“拯”之为“承”,亦古也,而又不一于“承”,何也?“娶”之 为“取”,“鲜”之为“鲜”,未尝尽出于一,如“亨亨佑祐”之类,尚 多有之,若“丧”之与。非有大异,特笔法互有得失耳, 成公岂不能订其是而归于一乎?阙疑存古之道,不 当若是,此成公所以一循其旧也。其大不得已者,《天一地十章》移在“天数五”之上,此则存程子、张子之言, 有不容不移者。今成公于字音因晁氏之旧而增广 之,异同之间不敢轻加一字,谨之重之,如此之至也。 乃于千载传袭不疑之书,锐然拨乱而反之正,则其 不可不复古也审矣。晁氏先于复古者也,成公岂苟 从者,志偶同也。至于订古有未尽善者,则成公亦不 得而尽从也。曰“古”字,曰“今”字,曰“籀”字,曰“篆”字,曰“隶”字, 分别若甚精,订定若甚确,徐而考之,盖亦未能尽合 乎法也。至于卦气,断其字之是非有无,此则不能不 疑也。抑尝思之,不有音训,类其同异,则不知诸儒之 得失;不见诸儒之异同得失,则不知伊洛以来传义 之精也。音训之有益于后学如此。知其所以异,而能 察其所当同,而后可以谓之善观。今大纲领既正,《音 训》甫毕,而《成公梦奠》精神,全在卷第之下分行注中, 读者尤当留意焉。

    朱熹易学启蒙三卷

    按熹自序圣人观象以画卦揲蓍以命爻使天下后世之人皆有以决嫌疑定犹豫而不迷于吉凶悔吝之途其功可谓盛矣然其为卦也自本而干自干而

    “支,其势若有所迫而不能已。其为蓍也,分合进退,纵 横顺逆,亦无往而不相值焉”,是岂圣人心思智虑之 所得为也哉?特气数之自然形于法象,见于图书者, 有以启于其心而假手焉耳。近世学者,类喜谈《易》而 不察乎此,其专于文义者,既支离散漫而无所根著; 其涉于象数者,又皆牵合傅会,而或以为出于圣人 心思智虑之所为也。若是者,予窃病焉。因与同志颇 辑旧闻,为书四篇,以示初学,使毋疑其说云。

    《蓍卦考误》
    一卷

    按熹自序揲蓍之法见于大传虽不甚详然熟读而徐究之使其前后反复互相发明则亦无难晓者但疏家小失其旨而辨之者又大失焉是以说愈多而

    “法愈乱也。”因读郭氏《辨疑》。为考其误云。

    《损益象说》
    一卷

    按黄干跋损益之义大矣圣人独有取于惩忿窒欲迁善改过何哉正心修身者学问之大端而齐家治国平天下之本也古之学者无一念不在身心之中

    “后之学者。无一念不在身心之外。此贤愚所由分。而 圣人之所为深戒也。”晦庵先生二象以授学徒江 君孚先,所警于后学者至矣。孚先以示其同学黄干, 三复敬玩,刻之临川县学,以勉同志,庶亦知所以自 警哉!嘉定己巳暮春。

    朱鉴集文公易说二十三卷

    按鉴自序先文公于易有启蒙有本义皆所以发明往圣前民用之意而易说之辑盖取诸门人记录问答之语往往与启蒙本义交相发挥则又鉴假守富

    川时所会稡者也。建阳赵令刊此编于县斋,鉴尝为 之序。今复以付之书市使锓梓,以广其传,不复敢赘 为之说云。淳祐壬子春王正月朔,适孙朝请大夫主 管绍兴府千秋鸿禧观朱鉴谨识。

    张浚紫岩易传十卷

    按张献之跋曾王父忠献公潜心于易尝为之传前后两著槁亲题第二槁云此本改正处极多绍兴戊寅四月六日某书始为定本矣献之顷尝缮录之附

    以《读易杂说》通为十卷,藏之于家。忠献尝与屏山刘 公书云:“无他用心,惟静默体道,卒究圣人心法。”又答 澹庵胡公书云:“杜门亦惟圣贤之道是求,夫求而得 之者,其在是矣。”惜其传之未广,揭来舂陵,刻于郡斋, 与学者共之。嘉定庚辰仲冬吉旦,曾孙献之书。

    按郭朴后序紫岩居士易解并杂说共十卷宋忠献魏国张公所著也公少尝读书蜀之绵竹山中后遂称紫岩居士云公平生于书无所不读然专志六经

    《论》《孟》,而于《易》尤为精笃。盖自其在太学时,闻乾坤之 说于蓬州老儒严赓,比跻显位,屡陟屡罢。居闽、居永、 居连、居长沙,投闲屏逖,前后二十馀年。阖门谢客,惟 以书史自娱。日夕读《易》,精思大旨,述之于编。晚岁更 定前说,遂成一家言。编内间引伊川程先生说,然微 言奥义,发四圣之蕴;至言典论,垂百世之训者,殆与 “程《传》相表里,读者当自得之。”顾今海内罕有刻本,久 且湮没无传,可惜也。朴向得录本于林虑李龙冈主 事,龙冈录自毗陵唐荆川太史朴,顷岁告归邺里,成 皋王传《易论》及《易注》,因取朴所藏本,命子镇国元易 刻焉。与海内学《易》者,共甚盛心也,岂独斯编之幸已 哉!王懋学乐善攻古文辞,蔚有贤誉,其笃嗜古籍,摉 阐逸编,克循考康王之懿范,云刻既成,庸识末由于 末简。万历甲戌孟秋朔日,安阳东野郭朴敬书。

    刘文郁周易宏纲八卷

    按杨万里序古有其事世无其说今有一人焉倡而为之说天下其信之乎曰愕焉而已矣信焉则否既有一人焉为之说矣又有一人焉见焉闻焉而和之

    曰:“然。天下其信之乎?”曰:“疑焉而已矣,信焉则未也。然 已不愕矣。一人倡之矣,一人和之矣。又有一人焉,未尝见也,未尝闻也,亦未尝和也,复倡而为之说,与夫 前之倡者偶同焉,天下其不信之乎?借令不信,而三 人者亦可以自信矣。非同焉之可信也,不约而同焉 之可信也。《易》之八卦,其画各三者,曰:此卦也。”予曰:“卦 者其名,而画者非卦也,此伏羲氏初制之字也。”闻者 愕焉曰:“嘻!甚矣,其好异也。”予亦疑之。淳熙戊申,予与 亡友延之同寮,因语及之,延之大喜曰:“此古人未尝 言,平生未尝闻也。”予犹疑之。今年三月,吾乡之士南 昌刘文郁从周,示予以其所著《周易宏纲》一书,亦曰: “八卦者,古之文字也。”予然后释然不疑矣。予之说从 《周》未尝闻也,而《从周》之说予同焉;从周之说予未尝 闻也,而予之说从《周》同焉。不曰古有是事乎?古无是 事而吾二人为之设,不可也;古有是事而吾二人为 之说,亦不可乎?君子之谈经,可不可之间耳。信与不 信,奚问哉?予独喜与从周,乃有不约之同也。夫约而 同者,同之私也;不约而同者,同之公也。既公矣,天下 信之可也,不信亦可也。然予之所喜,非喜从周之同 乎予也。夫喜人之同乎己者,亦私也,予盖喜予之同 乎从周也。庆元庚申十一月,从周受署归,荣其亲首 来谒予,予始识之,与之晤语,爱其壮而且敏,窃自叹 予之老且衰也。今也,以衰老之思,乃偶同壮且敏者 之说,然则予之老且衰,其尚可少进也乎?此予之所 喜也。以予之喜,揆从周之心,从周独不喜哉?虽然,此 《易》之小学之事也,未及乎《易》之道也。从周盖深于《易》 之道者也。既以《易》学鸣上庠中文科矣,初任雷之郡 博士,雷之士无远近,奔走而来学《易》焉,不惟雷之士 也。岭以南士无远近,亦奔走而来学《易》焉,不惟岭以 南之士也,海以南士无远近,亦奔走而来学《易》焉。遂 以其口讲者缀而为此书。其于天人事物之理,君臣 父子之分,仁义道德性命之蕴,君子小人消长之机, 天下国家治乱之柢,圣贤君子出处进退之节,皆由 至白以钩夫至元,自至弘以察夫至纤。其于学者学 《易》,盖涉巨海之坚航,陟泰山之修梯欤。虽然,其往梯 航也,其至非梯航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