钦定古今图书集成/理学汇编/经籍典/第070卷 中华文库
钦定古今图书集成 理学汇编 第七十卷 |
第七十卷目录
易经部汇考十二
明钱士升易揆〈许誉卿序〉
吴桂森象像述〈自述〉
梅士昌周易麟解〈自序〉
王祚昌周易敝书〈自序〉
王艮易赘〈自序〉
张次仲周易玩辞困学记〈自序〉
黄道周易象正〈郑开极序〉
龙文光乾乾篇〈自序〉
李奇玉雪园易义〈曹勋序〉
何楷古周易订诂〈自序〉
黎遂球周易爻物当名〈自序 徐世溥序 章美序〉
黎遂球易史〈自序〉
徐世溥易系〈黎遂球序〉
郑赓唐读易蒐〈自序〉
黄端伯易疏〈自序〉
林有桂易经观理说〈自序〉
马权奇尺木堂学易志〈王思任序〉
陈际泰周易翼简捷解〈自序〉
秦镛易序图说〈自序 严福孙序〉
朱朝瑛读易略记〈自序〉
来集之读易隅通〈自序〉
来集之易图亲见〈自序〉
钱芬读易绪言〈钱澂之序〉
蔡鼎易蔡〈陈子龙序〉
郑敷教易经图考〈自序〉
方鲲易荡〈自序〉
洪守美易说醒〈曾化龙序〉
喻有功周易悬镜〈刘宇序〉
洪化昭日北居周易独坐谈〈自述〉
陈履祥孔易彀〈自序〉
周一敬苑洛先生易学疏〈自序〉
唐元竑易通〈自序〉
陈仁锡易经大全汇征〈张夬序 沈士奇序〉
耿氏述古易〈钱一本序〉
经籍典第七十卷
易经部汇考十二
明钱士升易揆十二卷
按许誉卿序四经皆有定论易不可以定论非不可定至定者存于画遂能包天下不定之论而无所不有无所不通商瞿而后言易者多郑释天象王疏人
事,说者犹或非之。赵宋以来,《易》学大明。邵子之言曰: “《易》于时配春,于事属皇,于性系仁。”是揆诸气者也。程 子之言曰:“易,变易也,随时变易以从道也。”是揆诸理 者也。或问卦象于朱子,朱子曰:“便是理会不得”,是揆 诸象者也。三贤各得其一,而《易》之大全无不毕见。然 则以定论论《易》者,拘于《易》之辞,未通于《易》之画者也。 年友塞庵钱先生,立朝当否泰之交,则为包荒;出世 丁兴亡之会,则为硕果,以故学识所至,既过前贤,晚 年耽味益深。所著《易揆》一书,余受而读之,时抒独见, 旁辑诸家,洁静精微,直与《易》契。而余所服膺者尤在 卦前设互卦,后设对卦,两说分合直举,所谓气与理 与象,莫不兼融而并摄之,何也?三才分六位,初二为 地,三四为人,五上为天。天地位居其尽,无事于互,人 则上下承乘,可合可离,相生相接,而消长之道伏焉。 故六位分属,则二贤五君,三为诸侯令长,四为太子 大臣、近臣,四爻皆得以事。互初未主事,上已谢事,故 不得互。自有互,而变通无穷。举凡人事得失,正不能 见者,互潜见之,此气所蓄然也。是编首揭互卦,则一 定者既不阻其旁通,已然者并不遏其未见。是先生 之论气,简于邵而详于邵矣。卦有反对,所谓“综”也。有 四正综而气之定者见,有四隅综而气之变者见,以 正综隅,以隅综正,而气之平者见。顺逆既得,象随以 立,变化多寡,均适其平。《上经》阴多于阳者八爻,《下经》 阳多于阴者亦八爻。是象之“大中随时,非若《太元》潜 虚”,以艰深疑人也。且《乾坤》《坎离》《中孚》《颐》《大小过》有错 无综。先生特设反复为对之义,即以错为综,而以十 二爻合断其旨,则又穷其变而通其理,观乎象外,以 发先贤所未发。是先生之论《象》,变于朱而深于朱矣。 若六十四卦之合而为三十二,盖数之相周,自有乘 除,此即天运之终始也。“阅正忘反”,是知进不知退也阅反遗正,是知退不知进也。两卦交绎,其旨弥变。如 《屯》《蒙》易位,在屯则雷,在蒙则山矣。如《小畜》《履》易位,在 履则泽,在小畜则风矣。必两卦分卷,而后非偶者不 相杂,如《屯》可继《坤》必不可合,《坤》本与末之见也。《师》可 继,《讼》必不可合,《讼》,“兵”“刑”不“可遍见也。卷数之分合明, 则有分而井疆备,有合而关隧通。”是先生之论理,备 于程而严于程矣。昔孔子《韦编》三绝,始悟羲之《圆图》 为错,文之《序卦》为综,叹其不可典要。先生深悟此意, 则对互分合,极尽《易》画之妙,而无所不有,无所不通, 是以委心任运,流行坎止,无非《易》理也。
吴桂森象像述五卷
按桂森自述象像述者述启新先生钱子之易也先生有象像三书曰管见曰像抄曰续抄其大旨以乾坤两画为人仪以天地雷风水火山泽八物为人象
而谓之像者,以全象备于人,则必成其为象,斯成其 为人也。惟知像、象为人,而乃知一卦一爻皆人身中 物,爻象之辞,皆言人身上事。故《易》至深也而实至显, 至赜也而实至近。三书之外,又画《人象图》以析其义。 斯义也,启钥开关,无异以司南指来学之路也。然则 先生之书详矣,又何必述乎?盖森于庚寅受业,于癸 丑,设皋比延先生于东林,得睹《像抄》,随读随听,而见 先生之言不尽于书也。又于丁巳负笈龟山,得读《续 抄》,朝夕从游,而见先生之意不尽于言也。于是间有 所述,以呈先生,先生为面订之,惜未及半而先生逝 矣。夫先生之书犹不足尽先生,而况述之者,又安能 仿佛先生乎?然而宁述焉者,使有好《易》者见之,知像 象之旨,其意不在于言,而言不在于书若此。天启乙 丑十一月
梅士昌周易麟解十二卷
按士昌自序昔孔子学易而曰假我数年可以无大过且欲天下万世皆无大过遂作春秋以纪二百四十二年吉凶悔吝得失忧虞之事令读者省焉故知
《春秋》者,鲁之史,《易》之明证,凡理象辞占,与人事得失 是非左右符契者也。余因是辑《周易麟解》一十二卷, 以昭明夫例。例则《易》某卦、某彖、某象、某爻、某辞、春秋 某国、某人、某事,以之纲列目陈,事理比属,观者易见; 然非余私倒也。《明夷》之彖曰:“内文明而外柔顺,蒙以 大难,文王以之;内难而能正其志,箕子以之。”爰循孔 子故例,扩而详之,使世人知《周易》为万世寡过之书, 《春秋》为万世易占之通例。苟从此明忧患与故,知几 洗心,其于道也,殆庶几焉。
王祚昌周易敝书五卷
按祚昌自序予初多病罔预他事先子授之易钝弗解也万历甲寅先子弃世把遗经不忍读久之不忍不读乃书易作小册纳袖中随时便记自甲寅至天
启癸亥小册应风灰败矣。题曰《敝书》。其友曰:“敝而新 之,易道也。”因更楮而稍为之辞。
王艮易赘一卷
按艮自序有言非得已也不得已而为之言必因前人之缺略讹谬而后发其所证以补正之也无其说之谓缺有其说而未尽之谓略有其源而淆之之谓
讹,无其源而横决其流之谓谬。有缺有略,补之可也; 有讹有谬,正之可也。无缺略讹谬,而必欲以言见于 世,是谵也。谵者,病之所致,病于人为失其常。君子处 常而不失,何病而为谵语哉!《易》为万理之所自出,儒 者固无不读之也,亦无不自为得之也,然而未易言 也。《易》之大无不包,则宜其有“缺”之者;《易》之精无可喻, “则宜其有略之者。大故易淆,精故难辨,而为讹为谬 者不可以计。汉儒乱其数,宋儒凿其理,即其有合于 《易》而不失厥旨者,要非全《易》矣。其为缺为略,为讹为 谬,可胜言哉。吾早岁读《易》,见爻之义而疑焉,见卦之 名而疑焉,以质于人,闻其告我之说而益大疑焉”,于 是悉屏其文,独取象以观之,以我之疑而质之象,象 不我告则闷然退;退而益不自得也,则闷益深,闷极 而几忽启焉。急取而证之,无不合也。质之卦名而合, 质之爻义而合,质之《十翼》而合,质之千百世之上、千 百世之下而无不合,此庶几为全《易》乎?以视夫不得 其源,因前人之言而务凿以乱之者,又乌能无一言 以明注之哉?然而缺略不少也,讹与谬则断断无之 矣。由我说而读世儒之所谓《周易》者,则见文之注羲, 周之注文,孔子兼注三圣也。而孔有孔之《易》,周有周 之《易》,文有文之《易》,羲有羲之《易》,我亦有我之《易》。千百 世上下之人无不各有《易》,《易》固未尝一日或变,一日 或失也,何有不得已而强为之言哉?我赘矣!
张次仲周易玩辞困学记十二卷
按次仲自序余少而读易不过为帖括之学逾冠以后渐涉人事遭家多难日行于凶咎悔吝之途老来忧患转迫端居深念寡过之道无逾于读易也读易
之道,当以夫子《十翼》为宗,庶几寻流诉源,可以仰窥 伏羲、文、周三圣人之意。屏迹萧寺,昼夜䌷绎,检先辈 笺、疏、传注诸书,反复参校,期于自慊而后止。盖风雨晦明,疾病愁苦,二十年如一日也。赋性颛愚,不敢侈 谈象数,又雅不信纤纬之说,惟从语言文字中求其 有益身心者,辄便疏录,岁久成帙,总不离经生习气, 谬题之曰《玩辞困学记》。困则困矣。学之一字。我甚愧 之。
黄道周易象正十四卷
按郑开极序石斋先生以道德起漳南训导其乡榕檀之下户履常满迨抗颜言事就系圜扉午门赤杖创残未愈血裹犹存犹作六十四图示北寺从游之
士。其出都门也,以《易传》授豫章杨机部廷麟。机部以 绝学当传,大贤难遇,慨然欲挟策相从,读书鹤鸣山, 十年不出,事虽不行,为士林所重。其至临安也,筑大 涤山房,欲以平生著述扃闭山中,俟象正告成,当簪 笔披衣,呈章北斗。及之江楚,扁舟苇岸,昕夕研穷,盖 单精三十馀年而后克就若是,其成之不易也。昔苏 文忠播迁儋耳,阻风合浦,时《尚书》《论语》《易注》尽在舟 中,抚卷谓子过曰:“是书世无副本,我其终济。”两贤之 遇,何其相似,而其志又相符也。然坡公以名山之业, 扬一代之英,先生承四圣之传,启千秋之绪,其志虽 同,而先生似过之矣。呜呼!圣人作《易》之忧患,远在百 世;先生著《易》之忧患,近在当时。故宁为成仁蹈义,不 欲为乐行忧违;宁为灭顶之凶,不欲为遁世之哲。其 所为报国恩而酬学术者,期无愧于圣贤而已。《易》曰: “泽无水,困,君子以致命遂志。”此即先生之《易》也。先生 为余乡先生,余于视学两浙,始得睹《易》学之全,亟授 之梓,而志其著述之概于右。
龙文光乾乾篇三卷
按文光自序文光发种种矣百年将半为日苦短夫子不自道乎假年学易易通上下而言在君有君之用臣有臣之用父有父之用子有子之用以至事物
莫不皆然,且合圣凡而言。故作经立教,使夫妇之愚, 皆可与知与能,故六龙一人皆有,一日皆有。孔子全 以人说《易》,人能尽道最难,乃设为警惧戒谨之辞,使 天下为人者,皆可勉而至焉。《易》曰:“终日乾乾”,此语最 尽,窃愿时习之矣。
李奇玉雪园易义四卷
按曹勋序不易之谓易变易之谓易古今言易者二义尽之矣夫变易即中庸之所谓不测也不易即中庸之所谓不二也惟不二故不测无二义也故曰至
诚之道,可以前知。乾坤三画,无刻不流行六子之中, 故坎得干中爻,即代居坤位,离得坤中爻,即代居干 位。水火之精,万物化生,所谓中也。水火为天下之大 利,亦为天下之大害,刚柔交而难生矣。然干易以知 险,坤简以知阻,易简者,所谓庸也。知入于险阻而后 天之用神,知出于易简而先天之体立。善《易》者不言 《易》,古之善言《易》者,无过子思子也。同年李荆阳先生 学问静笃,深造逢源,寒暑一编,穷年几《易》。其观象玩 词,则一本乎《说卦》;其观变玩占,则兼取乎中爻。析如 茧丝,融于炉雪,往往夺洛、闽之席,而揖让于公明、辅 嗣之间。至于阴阳倚伏,直欲以包荒小人为量,不专 以决去小人为能。盖深有慨于党人之祸,肇自《君子》。 一篇之中,三致意焉。昔程伯子云:“青苗之害,我辈亦 不得不任其咎。”先生之学,殆以伊川之正,而兼明道 之通者乎?夫《易》之始乾坤,终坎离也。于坎离识天下 之中,于乾坤识天下之庸。坎离以有用为用,故圣人 以执中而用中;乾坤以无用为用,故圣人还有事于 行,所无事以之下学,为程、邵之嫡系。以之上达。即姬、 孔之功臣。我不能不服膺先生矣。
何楷古周易订诂十六卷
按楷自序古易分上下二篇所谓二篇之策也孔子作传释经亦随经而分谓之十翼上彖传一下彖传二上象传三下象传四上系辞传五下系辞传六文
言传七:《说卦传》八,《序卦传》九,《杂卦传》十。汉兴,言《易》者, 本田何。〈阙〉《上、下经》与《十翼》为十二篇,而说者自为章 句,《易》之本经也。是时东莱费直治《易》,亡章句,独以《彖》 《象传》及《系辞》等十篇解说《上、下经》。凡以《彖》《象》《文言》杂 入卦中者,自费氏始。费氏兴而田、何遂息,古十二篇 之《易》遂亡。其本世所传郑元旧本,以《彖传》连《经》文,然 犹若今《乾卦》次序,至王弼乃自《坤卦》而始,每卦以《彖 传》移缀《彖辞之后,而以彖曰”两字冠之。又以为象本 释经,宜相附近,其义易了,故分爻之象辞各附当爻 之下,犹如杜预注〈左传〉》分经之年,与传相附,其意欲 便学者诵习,如淳于后对高贵乡公之说也。按古者 经传各为一书,如《春秋》三传不与《经》连,故《石经》《公羊 传》皆无《经》文。《艺文志》所载《毛诗故训传》亦与经别。及 马融为《周礼注》,乃云:“欲省学者两读,故具载本文,而 就经为注。郑元与马融同时,元以《易传》合经,盖仿融 例,而弼又援元例也。魏晋以下,去古日远,学者不见 古文。唐太宗诏名儒定《九经正义》,孔颖达奉诏与诸 儒参议,于是独取王弼不本《正义》者以为异说,于是 后学惟弼是从,莫敢移动。吕汲公、王原叔、晁以道、李巽岩、吕恭伯、朱元晦皆以分《经》合传为非古。吴仁杰 税与权编《周易古经》,亦皆极论王弼之失。愚故别异 经传,以还田、何之旧。窃谓夫子之注《易》备矣,学者因 而求之,则思过半。仍取《彖》《象》二《传》附于经文之下,以 为之注。《易》以《彖传》《象传》等字。其《文言颛释》《乾坤》及《上 下系说》《序杂》等传,凡有关于《彖》象者,亦各随卦而附 列焉。以祖费直之意,辄不自量,网罗广闻,裁以管见, 为之小注,要求靡盩于夫子而已。爰题其名曰《古周 易订诂》云。
黎遂球周易爻物当名二卷
按遂球自序扬雄有言重易六爻不亦渊乎王弼以为象者意之筌也立象以尽意而象可忘也重画以尽情而画可忘也是故触类可为其象合义可为其
微义苟在健,何必马乎?类苟在顺,何必牛乎?爻苟合, 顺何必《坤》乃为牛义苟应。�何必干乃为马?而或者 定马于干,案文责卦,有马无干,则伪说滋蔓,难可记 矣。夫以弼之说,推雄之言,则岂鱼跃于渊,舍筌可得? 究厥所由,不为无自。遂球山居读《易》,每以史系之,至 于爻物,必求其名之所当。顾史之为编,散而未贯,繁 而未统,汗牛充栋,运之日月。因先定是编,以寄其筌。 惟“渊乎其渊”,乃可得而忘之,不及焦郭诸家主依文 发义也。若夫《彖卦》之材固可推尔。图数之奥间亦深 观而自得焉。别为一帙非为爻也。史也者以人事而 著卦爻者也。得其意矣,乃衡其事趋避形焉。亦尝试 以是观之。崇祯乙亥长至
按徐世溥序易之道广大悉备然孔子所谓有圣人之道四焉者尽之矣余之系易也义取系辞而补其三及读黎子爻物当名其象实其变核辞则圣人系
之在前占,则“神而明之”,存乎其人。然则名物而义举 矣。夫《易》称名,小取类,大其旨,远其词文。文生于名,名 生于物,物生于象,象生于爻。或以本卦,或以互体,或 以外合,或从变来,或以本爻。名不当故爻失,文不当 故吉凶生焉。世之治《易》有如黎子者,余文可以多作 乎哉。
按章美序易自田何而后各自为说其著者七十馀家或言象或言数或言理或言占四者要皆本乎象然则象固难明而易托者乎慨夫绝学之不继也不
意。当吾世而得一人焉,曰新安程子子上。子上之言 曰:“《易》,逆数也。数存乎卦爻之后,可得而言;数存乎卦 爻之先,不可得而言也。”越十五年而又得一人,曰东 粤黎子美周。美周之言曰:“卦之有爻,所以效变也;辞 之有象,所以象像也。”考交互,研物宜,而当名辨物之 书于是乎出。由黎子之说,可以振圣人之教。后有起 “者,虽谓不悖于中正”可也。
《易史》〈阙〉卷
按遂球自序易人事之书也昔仲尼至圣作春秋纪二百四十年之事于易作十翼盖尝三绝其韦编云夫数所以剖理也所以成理也易有太极生生不穷
众人囿于器焉,圣人见其道焉。是故顺其理然后得 吉,悖其理斯以取凶。然亦有以理取凶者,此圣人所 以有忧也。是故以古人之事而拟诸其形容,鲜不见 矣。箕子之明夷,高宗伐鬼方,其端可见者也。仲尼曰: “假我数年,五十以学《易》,可以无大过。罪我者,其惟《春 秋》乎!”是故《易》有吉凶,而《春秋》善善恶恶。夫人不能得 之《易》,犹庶几其惧乎。《春秋》圣人复起,此义未之或改 也。予读史不能无惑焉。乾坤阖辟,于斯乎考矣。因取 其可相发明者,系于卦爻之下,而事无不合焉,著其 事而理无不见焉,得其理而数无不晰焉,作《易》者之 意其在斯矣。
徐世溥易系〈阙〉卷
按黎遂球序略易系者予友新建徐子所作徐子少习易即力究其所以然曰易有圣人之道四系辞辞也吾将为之系变系象系占易为诸圣之书何名周
其曰:“周非云代也,言乎变备全《易》也。”吾因并明其所 以为《连山》,为《归藏》。夫《易》自上古至西汉,刘歆所奏凡 十有三家,二百九十四篇,别有道、阴阳兵、阴阳、天文、 历谱、五行、蓍龟、杂占、数术、神仙诸家,其为篇目,不可 卒究,多本于《易》。其间相附而称,又往往赝杂不伦,至 今日寖失其原。干禄之家,以专经取美仕至问之图 数象变,十有九废。然若讳之,而市上卖卜布算钻龟 者流,反偶有一端可证,又失其全。“徐子忧之,是以于 《河》《洛》数策极象、爻位、虚连,以及风雨寒温”、方州部家、 元会运世之说,《易林》《易通》之书,皆为之反复分积,必 得其合。以为焦氏、杨氏、京氏与邵、周二子,皆得系词 之一言,于以成家,其他管、郭诸杂术书,不能出焉,可 以穷其源流。予尝观象焉,布蓍玩辞焉,因以思周公 之文,必无假借之词,退而为爻物当名之说。尝观图 焉,因以知阴阳赢乏,退而推之,杂物小伎,无不得准。 尝效动焉,因以信穷通得失,有为天运,为人力,退而 杂古史记所载,条其事以系于卦爻之下,有所发明。 而徐子曰:“夫三《易》之所名,五家所兴,皆于是可会矣予惊喜跃然,务终予学,有以知徐子之学为不可不 立而传也,于是为之序。徐子别有《易解》,明三圣之说, 皆学《易》者之所当知。
郑赓唐读易蒐十二卷
按赓唐自序易广大变通之书也三画无端六爻不处探理者以为深观象者以为奇前之所是后或非之此之所疑彼或信之各出所见以得津涯犹之乎
“测海酌河也。”王辅嗣之言曰:“众之所以得《咸》存者,主 必致一也。动之所以得《咸》运者,原必无二也。物无妄 然,必由其理,故六爻相错,可举一以明也。刚柔相乘, 可立主以定也。”苏子瞻之言曰:“其实有不容言也,故 以其似者告也。达者因似以识真,不达则又见其似 似者,而日以远矣。”朱元晦之言曰:“以一时而索卦,则” 拘于无变,非《易》也;以一事而明爻,则窒而不通,非《易》 也。杨敬仲之言曰:“道一而已矣。三才一,万物一,万事 一,万理一。《坤》者,《干》之偶也,震巽、坎、艮、离、兑,干之变错 者也,无二,《干》也。一言之谓之《干》,两言之谓之《坤》,八言 之谓之八卦。又别而言之,谓之六十四卦,又谓之三 百八十四爻,又谓之万有一千五百二十,又谓之无 穷”,皆此物也。数子者,或即事以明理,或溯源以该流, 其为经传羽翼则一也。余读《易》三十年,辄不自揣量, 网罗旧闻,裁诸管见,求庶几无戾于理,斯已矣。
黄端伯易疏五卷
按端伯自序略仲尼之论易也有天易地易人易鬼易京房氏宗之其说测微于数十岁之后隐藏于数百世之前镜往知来如指掌神矣哉甲戌孟秋汎舟
河上取卦变图参之,豁然有省,夜中假寐,梦灵龟伏 胸臆间,且起筮之,而得《明夷》之卦,始悟京房《易变》乃 宗文王、箕子者也。学者详于辞占,略于象变,不能究 《易》之全,而文王作《易》之心且若灭若没矣。予既为《易》 表其象,复以卦变冠于简端,且旁参以《阴符》《凿度》《握 奇》《遁甲》《参同》诸书,皆与京房《易传》符合。今卜者所传 五行六甲之书,犹不失先圣遗意。当秦焚书,《易》以卜 筮独存,《易》变晦于理学家,乃卜肆尚仍其说而不废。 《易》之以卜筮存也,天也。
林有桂易经观理说四卷
按有桂自序易之为书学者难言之非难于象之赜陈也非难于爻之参错也难于理之深广而变易即不离象爻实不囿象爻非通变达道者无以会其旨
而窥其奥也。今之读《易》者,大概觕涉象爻,而阴阳之 体撰,鲜能探索,甚至习解支离,凭臆立旨,毕生谈《易》, 于理茫然。程子所云“得于辞不达其意”者也。予深有 慨于世习之非,乃索传《易》之精微,参以诸儒之说,命 为《周易观理集说》。噫!舍理而求《易》,犹观水而昧其源。 象爻虽明,安所用之?《记》曰:“《易》以道阴阳”,盖言道其理 也。若象占是泥,指为卜筮之书,则于世教无关矣。崇 祯戊寅二月。
马权奇尺木堂学易志三卷
按王思任序易之为书也自处处世之书也人第知文之明夷周之恐惧孔之削迹其得力处皆本于忧患不知包牺氏实已祖之天下之象阴阳相半而阴
据阳上,其取数又多,故阳常不胜阴,吉凶、晦吝,反居 其三,所谓类万物之情,则忧患之旨,一情而括矣。情 者,情爱之情,非情欲之情也。情不易出,故圣人以意 出之,而云哀世之意,又为之开无咎一途,以扶吉而 抑凶悔吝,则圣人之言,《易》赤苦矣。人但知趋吉,而不 知避凶悔吝,但知避凶悔吝,而不知仍当避吉以止 求“无咎”、则圣人之心苦、而众人之心蒙也。我友马巽 倩氏读《易》有年,高第而中废。废非其辜,以故困衡。� 《忍之后》,发明四圣人忧世之蕴,以为自处。“处世之书, 穷则通,通则变”,岂有长贫贱之高士乎哉?
陈际泰周易翼简捷解十六卷
按际泰自序略易曰神无方而易无体又曰天下之动贞夫一易别无体以神为体则贞性专之也圣心主一即造化之神圣道贞一乃能胜天下之幻而归
于一,故曰:“《易》者一也。”一而万,万而一者也。天生神物, 圣人则之,则神物则其神也。顾图书两物分而体用 合。《河图》通天不能离地,离地则不成天,证在太虚之 上有星土。《洛书》应地不能离天,离天即不生地,证在 九泉之下皆天气。日月暑寒,有常之气,亦生于天,而 成于地。在图亦有象焉者,雨风露雷,作止无常,竟归 有常之气,亦生于地,而成于天。在《书》亦有象焉者,故 非《河图》文象之体,即《洛书》之用无附丽;非《洛书》变数 之用,即《河图》之体不流行。圣人合之,《易》斯作矣。至于 参两以体其道,取诸图而书在倚数以用其道,取诸 书而图在图书表裹经纬,悉归《羲》《易》,信乎有以一之 者。大禹祖之以作《范》,非偏则书而离图,皇极之总畴, 一极衍之总卦也。文周祖之以演《易》,非偏则图而遗 书,柔刚九六之迭用,一往顺来逆之参错也。奈何焚 坑烈而微言湮。自汉至宋,有谓孔子赞《易》,言《河图》不 言洛书者;有谓伏羲画卦而象已立,神禹叙《书》而数不传者。纷纷拟易拟范,经不正而邪慝生。此方域内 外,异教得昌炽于秦汉之后,儒者病之,未深得其正 之之源,然后知圣人“贞一”之教,参天地而无终始也。
秦镛易序图说二卷
按镛自序系辞云所居而安者易之序也序之为言明有次第学者苟不于其中探讨意义亦岂能居之而安之乎据序卦传止以卦名联属不取反对为义
乃《杂卦传》又何以作也?窃谓六十四卦惟文王能序 之,惟孔子能杂之,后之学者能以《杂卦》对待之义求 《序卦》流行之理,亦庶乎能居之安矣。作《序卦图说》,上 篇凡五段,下篇凡四段,合上、下凡九段,配干之数,中 间入彖爻处甚略,举要而已。朱子有言:注《易》不欲详, 恐障其光明也。今序之而已,其又多乎哉!独爻数配 合,颇有自然之妙;倘以是质之先儒,而不无一言之 几乎道,则若因是而求“居安”之说,其于羲、文、周、孔之 心画,或不至于河汉云尔。
按严福孙序侍御大音秦先生著易序图说成以福孙方从问易属为之序福孙受读作而叹曰至哉先生之说易也其合先后天之用而一之者乎自夫子
翼《序卦》言义理而不及象数,先儒求之象数而未能 尽合,遂或以为非《易》之蕴,或以为非圣人之精。观先 生之图说,则匪独析理精也,乃于象数亦无不合焉。 夫《序卦》以六十四覆为三十六,《上经》得十八,《下经》得 十八,先儒已具言之。先生则更于爻数之阴阳,得配 合自然之妙,于是以《上经》分为五节,象阳;《下经》分为 “四节,象阴。《上经》每节卦得四覆与二覆,象阳中阴;《下 经》每节卦得五覆与二覆,象阴中阳。”而爻数之配合, 则皆不出一节之中,如以《屯》《蒙》二阳配《需讼》二阴,以 《师》《比》一阳配《小畜》《履》一阴,阴阳爻各得二十有四之 类,推之后节,莫不皆然。顾愚以先生得先后天合一 之用,则独于其变例知之,何以明其然也?曰:“先天之 用在于《复》《姤》,后天之用在于坎离。先天卦不取覆对, 而《剥》《复》《夬》姤分列乾坤左右,独有覆对之象,此先天 之合乎后天者也。故以四卦序上下经之中,为天根 月窟往来之关键,得其用焉。先天以多为贵,故阳仪 多三十二阳,阴仪多三十二阴,则取诸复垢。《序卦》以 少为贵,故《上经》阳也”而多八阴;《下经》阴也,而多八阳。 亦取诸《剥》《复》《夬》《姤》。此四卦所以不与诸卦配,而变例 以从《上下经》之遥配者也。后天卦不取正对,而《离》南 代干,《坎》北代坤,独有正对之象。此后天之合乎先天 者也。故首之以《乾坤》,中之以《颐》《大过》《坎》《离》,终之以《中 孚》《小过》《既济》《未济》,得其用焉。《二济》一坎离也。《颐》《中孚》 一离象,《大小过》一坎象也。覆卦数凡四九,以上经中 三四,合下经前三五,得三九,以正对卦,始二终三,合 中四复得一九。其妙在于合二济之坎离,以为首尾 五卦之中枢,即为八正卦三十六覆卦变化之总枢。 此二济所以不与诸覆卦为伍,而变例以从正卦之 后者也。以剥、复、夬姤从遥配,而夬剥之用归于《复》《姤》; 以二济从正对,而二济之用归于《坎》离。愚谓先生得 先后天合一之用者,此也。抑有异者,愚尝较定先天 方图,而以《屯》西配《蒙》东,以《需》东配《讼》西,皆不爽毫发。 今以先生之图合之,则以《屯》《蒙》北配《需》《讼》南,以《师》《比》 北配《小畜》《履》南,亦皆不爽毫发。虽先生之所未及言, 而此心此理之同,固不谋而合者。窃幸藉是以求益, 故敢因先生之命而附及焉。至篇中以《杂卦》参《序义》, 以《覆象》明《彖文》,又附“先后天”诸图,而各系以《赞》,皆极 义理之高深,而一归于纯粹中正,则文孔精蕴,实具 于斯,非小子末学所能阐扬其万一也。
朱朝瑛读易略记一卷
按朝瑛自序吾读易二十馀年而后知伏羲文王周公孔子数圣人者之作易也皆相遇于其天也瞥然而得之若不思而得也吷然而出之若不虑而出也
无门无蹊,不相袭迹;有端有委,不相悖义。如先天、后 天之同符也,顺数、逆数之共贯也,此其变而未尝变 也。推之以至于《序卦》之次《屯》《蒙》,《杂卦》之次《比》《师》,一若 整,一若乱,而莫不有大义存焉。《干》之健为马而又为 龙,《坤》之顺为牛而又为牝马也,此其变而未尝变也。 推之以至于《鼎》之为《鼎》,《颐》之为《颐》,《小过》之为飞鸟,《噬 嗑》之为“颐中有物”,一若庄,一若戏,而莫不有微义存 焉。此岂非天怀所发,纯任自然,触绪横生,无往非道 者乎?后之学者,极思以研之,而不得其所不思,殚虑 以精之,而不得其所不虑,则支离胶固,而不可以语 《易》也。然未尝极思殚虑,骤而务其所不思所不虑者, 则荒忽虚无之教,非圣人之为教也,又何足以语易! 自古迄今,注《易》者无虑数百家,要惟程、朱二子为得 其正。《程传》之所未详者,《本义》详之;程《传》之所未安者, 《本义》安之,庶几极思而得所不思,殚虑而得所不虑 者矣。抑犹有未详者,详于所变,而不详于所未尝变 也;犹有未安者,安于所变,而不安于所未尝变也。后 之人依违杂起,是非互见,要未有能详之安之者。余 自壮年,始知读《易》泛滥于义理、象数、天地人鬼之变者,有年若河汉,而未有极也。自世变以来,险阻艰难 已备,尝之,嗜好意见已尽。蠲之闲居无事,数与先辈 张元岵论难经旨,颇有所获,乃日夜取数圣人所为 卦者、爻者、彖者、象者、系者、释者,极思以研之,殚虑以 精之,又参酌于古今人之注《易》者而进退之,若将与 数圣人者酬答于一堂之上,而如见其人,如闻其謦 咳,虽不敢自谓已得,惟求合于其变而未尝变者,时 或有遇焉。夫变者象也;未尝变者,太极也。时惟适变, 道必会通。不察其适变,则微彰刚柔,有拘墟之患矣。 不观其会通,则屈伸往来,有临岐之泣矣。故《履》之六 三,于象不咥,于爻则咥;《同人》六二,于彖则亨,于爻则 吝。若此之类亦伙矣。此其所以异者,皆在乎卦爻分 合之间,知其所以异,则知所以同也。至于一爻之辞, 而此以为善,彼以为否,如《小畜》六四之于九三;此以 为否,彼以为善,如《随》六二之于九五。若此之类,亦又 伙矣。此其得失存乎参错之中,媺恶辨于芒芴之际, 固非爻象之不可典常,而直为此憧憧也。求诸物而 格之,反诸身而体之,究其大要,不越乎“知几”、“精义”二 者而已。“知至至之”,“知终终之”,而微彰“刚柔”、屈伸、往来 之故,殊涂而同归,天下复何思何虑哉?余从千载之 下,欲以愚人之心,而妄揣夫圣人之心,求其会通,以 幸遇乎其天,其亦不自量而贻笑于大方也。抑《诗》有 云:“如彼飞虫,时亦弋获。”既有所见,不忍弃置,概录之 以质诸世之君子。盖《程传》《本义》所已详、已安者,弗赘 也。至《经》《传》之分合,无关大义,又不必辨已。或曰:子学 《易》于石斋先生,而解《易》不宗《象正》者,何也?夫《象正》则 先生之自为《易》也,孔子之所不尽言、言之不尽意者 也。余惟循循焉因孔子以求文王、周公,因文王、周公 以求伏羲,虽先生复起,亦必以余为知言。
来集之读易隅通二卷
按集之自序予于易初无所解迨一官皖口寇至登陴司刑之官不问刑而问兵城之北最当扼要予与郡伯共汛其地傍城有池曰饮马塘城之下池之上
“小屋一椽,予退而休息者也。”寇信飘忽,去来莫定。于 是挑灯读《易》《周》六十四卦而毕。每至漏尽,昧爽而铃 柝依然,孤城无恙,喜可知也。城周九里有奇,为雉齿 者二千七百有奇,夜漏平分,以其半巡城,以其半读 《易》。寇近,则巡城时稽督之功密,而读《易》稍疏;寇远,则 读《易》时研讨之意多,而巡城颇疏。如是者率以为常。 及寇越江而南,防守解严,而予于《易》亦时有通悟处 矣。或从《易》而通之人情物理,或从人情物理而通之 于《易》,凡积数条,则引纸而书之,汇而名曰《隅通》。观我 夫子于韦编铁摘之间,其于《易》盖终身焉。后之儒者 载酒而问,握麈而谈,从容讲求,庶乎有得。予乃于踉 跄造次之间为之探索,固知所通者奥窔,而所不通 者周行矣。嗟乎!大江以北,千百坚城,无不靡碎,而皖 伯旧封,峨然孤峙,则读《易隅通》之作,虽未必有功于 《易》,而要未可谓全无功于皖也。同社黄慈云将取而 灾之木予因志其本末云。
《易图亲见》一卷
按集之自序古人左图右书心之所惟未尝废口之所诵口之所诵未尝废手之所摹也易书未作龙马可以不呈图河图既出圣人可以不作易然造化必
以图相示,圣人必以《易》为教者,斯道之心传天人交 有其功焉。读“天地定位”章,而“一本双干,千儿万孙”之 图见,然则圣人有“右”之书,原不必左之图也。“《河图》顺 以相生”,而六府三事取于此;“《洛书》逆以相克”,而《洪范》 九畴取于此;八卦成列,因之为六十四卦,而参伍以 变,错综其数取于此。然则圣人有“左”之图,亦不必右 之书也。夫得精而遗粗者,圣贤闻一知十之化;因形 而会神者,圣贤下学上达之功。《图》《书》参用,理性互发, 庶几近之。予李皖之时,寇乱于外,兵哗于内,《易》之作 也,其有忧患,履虎涉川,是不可不取全《易》而亟读之 矣。案无留牍,毋撄我宁,室有图书,犹不废我啸歌也。 则凡羽书蜂午服短后而说剑者纷纷:“公等且退,我 将以《易》治之矣。”
钱芬读易绪言二卷
按钱澂之序庄子曰易以道阴阳阴阳二气迭为消长其不容有赢诎于其间明矣而圣人之作易也每欲扶阳而抑阴何也圣人深知夫阳不能敌阴君子
不能敌小人,治日少而乱日多。故于阴之长也,为君 子危焉;于阳之长也,亦为君子危焉。彼小人者,不惟 道长之时,以众小人制一君子而有馀,即道消之日, 亦以一小人制众君子而有馀也。盖小人之计常密, 君子之计常疏。君子之遇小人也以刚,小人之遇君 子也以柔。以柔制刚,以密制疏,毋怪乎小人常胜而 君子常败。夬以五阳决一阴,其词曰:“刚决柔也。”《剥》以 五阴剥一阳,其词曰:“柔变刚也。”夫决者孚号,变者默 夺,虽胜败各有天焉,要其工拙难易之数,未可同日 语矣。以是三《易》圣人于十二辟卦阴阳消长之会,于 阳多危辞焉,于阴多戒辞焉,而其意常主于庇阳,以是为扶抑之义而已,然岂能使一毫有赢于阳,有诎 于阴哉?我家仲芳,更历世变,卓然于古今治乱之故, 著《周易》绪言,上以明阴阳消长之数,下以审君子小 人进退之几,而殷殷扶抑之义,情见乎词,则犹之作 《易》者之苦心也。仲芳之论曰:“独阳在上,必至于剥;独 阳在下,犹可以复。世道之丧,皆由有君无臣。吾道不 亡,所恃圣人在野。”伤哉其言也!此有见于三十年前 朝野之事而言之也。夫剥复之交,不有坤乎?坤之时, 有阴而无阳,虽一阳之复,未始不复于十月之坤,然 当其为坤,疑阳必战,而犹欲使斯世指为贤人,伏处 在野,以幸吾道之不亡。呜呼!其亡也可立待矣。故仲 芳之论《剥》《复》之事,非坤之事也。《传》曰:“天地闭,贤人隐。” 隐非直隐其身也,将使世亡其贤,贤亡其道,其亡也, 乃以不亡。是说也,仲芳得之而不言焉。
蔡鼎易蔡六卷
按陈子龙序无能先生学本经济识探象爻其易蔡一书五十万言闳深精确皆昔贤所未发先生壮时曾居高阳帷幄弃襦南归留心着述戊寅见国患日
深,仗策𨙫阍,于时枘凿,竟为所抑。《激论》一书,旁观咋 舌。先生曰:“我非时人所能用,亦非时人所能杀。所以 为此者,将以明天下未尝无人也。”先生之学,在天人 性命之际,经济文章,直绪馀耳。读《震》《艮》《渐》《归妹》诸解, 可以知其养;读《蹇》《解》《损》《益》诸解,可以知其识。而骨性 坚凝,天姿笃挚,壮不求仕,贫不问资,澹泊宁静,若将 “终身”,则先生之得于《易》深也。
郑敷教易经图考十二卷
按敷教自序宋绍兴中布衣杨甲著六经图陈森补而刻之为图三百有九凡得易七十迨于我明侍御胡宾复为编辑六经各有图易得四十有六皆足以
《启蒙发瞆》:图之为学,粗者以形示,精者以意尽,于是 乎不可忽矣。《六经》统于《易》,《易》本于图,图者应三皇之 符而出,后世因之以为教,其可易言哉!读是编而不 能尽意,是执权衡者不知有捶钩,而泥寻尺者不知 有运斤也,非作者之心也。崇祯甲申三月。
方鲲易荡二卷
按鲲自序余弱龄读易困章句二十馀年始受衍图之法盖衍先后九图也其法参伍错综至变至神九图既彰易道斯著不必钩深索隐也戊寅秋授经江
上衍图毕,思《易》卦之作,羲皇以《荡》为序,岂非欲尽卦 之材乎?观其序而八卦之性情,六十四卦之发挥,思 过半矣,于是因之作《易荡卦义》。
洪守美易说醒四卷
按曾化龙序诸经显而易幽商瞿子木而后代有醒其义者京房以卜筮醒之程朱以义理醒之古猷洪生在中研精岁月汇诸家语而导择之标其名曰易
醒,此非学一先生知见所能料量也。昔伊川生平得 力在《易传》,尝曰:“吾四十以前讲诵,五十以前研究,六 十以前䌷绎,六十以后著书。《易传》之成,犹未敢轻以 示门人。”洪生起韶年而刳心此道,渊然开愚而符圣, 可以表章训诂,而为历世儒者之功臣已。
喻有功周易悬镜七卷
按刘宇序是数相传为宋邵康节先生作余按康节之学具在皇极经世一书而经世实用则周天之数一十二万九千六百分部而倍之以极乎二万八千
二百一十兆九百九十万七千四百五十六亿,以尽 乎万物之数。大而天地,小而动植飞走,莫不有数存 焉。初无有云轨与策者,是轨策之数非康节作也。载 观祝泌《经世钤》,其传康节之学,乃云:“以字翻切,视何 声音,配为天地卦,以卦中动静,起元会运世,得数若 干,以属何甲乙数,因之以定万物之生灭。洪纤曲折”, 推测惟艰,一差百谬,千里毫厘,是故非一宿所能辨 也。然世称康节应对如响,亦何神速如是?意者必操 易简之术,一览了然,若轨策者,其遗法与?不然,何经 世以千百十零配元会运世,而轨策与之同法,若出 一人之手邪?喻君混初《数学渊源》于康节,采摘百家, 汇而成帙,曰《周易悬镜,问》序于余,余“性康节《皇极经 世书》,读者如入暗室,茫无所睹,得是说而照之,可辨 毛发。然则此镜之悬也,不独可照今人之吉凶悔吝, 亦可照古人之微词奥义,是则可传也。”
洪化昭日北居周易独坐谈五卷
按化昭自述日北居谈易每一卦六爻合成一片不知者以为迂而非迂也发挥文王周公心事不知者以为凿而非凿也谓之独坐谈聊以自娱不可以语
人也。
陈履祥孔易彀一卷
按履祥自序易之作也本于河图用于蓍卦于今舍图数而言易不得执图数而言易不得徇蓍策而言易外蓍策而言易俱不得我惟得之孔子孔子曰圣
人立象以尽意,曰:“天地设位,而《易》行乎其中矣。”夫意 其尽于中乎?中者,《河图》五十之数也。在天地则为水 火木金之土,东西南北之中;在人则为心肝脾肺之肾,精神魂魄之意。学《易》者由象得意,即意致中,契之 于图位蓍卦之内,而通之于图数蓍策之外,游于羿 之彀中而不中哉?故窃取孔圣《彖象大传》而为之彀! 其羲、文之《易》不复作注脚者,孔子之外无加矣。不能 有加于孔《易》之外,亦不容有缺于孔《易》之内,因命之 曰《孔易彀》云。
周一敬苑洛先生易学疏四卷
按一敬自序韩子忧易学之忘原也为敷陈河图以志其端详诂筮数以悉其委备述诸儒之说以证其归盖于象数辞占句训节指矣一敬家世治易每玩
绎图书轴,先大父肖溪公㫄注之笔,几废寝食。通籍 以来,周历豫、粤、燕、赵、齐、鲁、吴、越、秦、晋之国,瞻画卦之 台,穷羲皇之遗,吊《河图》之迹,而后喟然于《周易》之作。 后世递阐而渐失,非包羲之初也。日挟其书,遇簿书 之暇,灯火之初,即诠疏焉。凡自万历甲寅,迄崇祯壬 午,先后二十九载,而始敢句释而节解焉。盖韩子以 开明初学为心,故疏从其详。一敬以诉原明理,窃附 前人,故多遗末而寻本,然于《易》学综未之有窥也。至 于“明筮”“开物”,孔子已前言之,一敬恐其以筮小《易》也, 附疏象、数、卦位之理,括其端以质之。学《易》者知于不 言《易》之旨似有悖焉。于以诠翼夫《易》,勉焉而已矣。
唐元竑易通二卷
按元竑自序易通何为而作也我观象玩辞而辞与象不能尽通也非辞与象之故传义之故也本义盖因乎程传程传之言曰予所传者辞也于观象略矣
然既立象以尽意,观象以求而不得,然后读《爻》《彖》之 辞以证之;读《彖》《爻》之辞又不得,然后读孔子之辞,并 读《传》《注》之辞以参考之,始知《象》如是,《彖》《爻》之辞不如 是者有之;《象》与《彖》《爻》之辞如是,孔子不如是者有矣, 四圣人之意之言如是,《传注》不如是者有矣。然而《象》 如是,《彖》《爻》之辞不如是,文周意别有在也。《象》与《彖》《爻》 之辞如是,孔子不如是,孔子意别有在也。四圣人之 意之言如是,传义不如是,未必程朱之意别有在也, 直求四圣人之意而未得耳。求之未得者,玩辞不观 象也。彼焦氏之《易林》,杨氏之《太元》,其人不必圣人也。 乃悉屏先圣之辞而别为之辞者,得诸《象》也。夫先圣 之辞尚可悉屏而别为之,而我乃唯“其言而莫违”,不 已卑哉!故我非敢与《传》《注》异也,不欲异四圣人也。
陈仁锡易经大全汇征二十四卷
按张夬序语云善易者不言易则善解易者亦不必以言解易如以言解易何异痴人谈梦后学执言求解又何异讯道于盲然则焚书书存穷经经绝之语
洵非诬耳。《易》云:“嘿而成之,不言而信。”斯其为学《易》之 真诀与!虽然,羲画以后,文彖姬爻,上下二篇五千言, 《尼山》十翼且万五千言,《周易》所繇轶,《连山》《归藏》称独 盛者,又曷尝不以言哉?而是《易》非言,故其言皆《易》。后 世如五鹿充宗登讲座,而朱云折之;何晏不了九事, 而伏曼容轻之;周洪正握麈标新,而受屈于张几;王 弼注训析疑,而见短于孙盛。彼诸君子皆以《易》自命 而相姗笑。若是,则以是言非《易》,故《易》即亡于言。又况 晚近谈《易》诸家,纷纷竞喙,户标殊旨,人擅胜宗。自谓 “赤水元珠”,口头擎出。然务多者或芜杂而不精,尚简 者或挂漏而罕备,其于考亭《本义》多所异同。使后之 学者茫茫渔猎其中,靡所适从,而先天精义奥蕴,尽 委诸重渊深莽之间。士趋何由一,《易》统何由传乎?明 卿先生少负逸才,于经史靡所不究,而尤邃于《易》。痛 微言之泯阙,嗤说铃之繁庞,慨然以身任《易》,上印四 圣之渊源,下参洛、闽之宗派,衷百家而去其支,抒独 悟而融其癖。譬犹集狐成裘,食蔗知味,炳暗室之一 灯,扫千秋之疑障,著为《大全》一书,与《虚斋蒙引》相表 里,诚指岐之司南,而渡迷之宝筏也哉!非复区区训 诂之学也。得其解者,嘿可象,语可爻,皋比可撤,五十 席可夺,神而明之蹄可脱,筌可忘。言固解,不言亦解。 即令羲、文、周、孔复起,周、程、张、朱再兴,当无以易斯篇 矣。然斯篇也,非一家一世之宝,亦不得仅袭之名山 石室之中,当悬之国门,与四海共之。则明卿不朽之 慧业,实千古振聋发瞆之元铎也。用授之《剞劂氏》,以 寿诸梨。
按沈士奇序盈天地间理与数焉而已要之数有定理无穷也衡数则凡顺数则贤以理转数则圣圣人有知险知阻之能而忧百姓之不得与是故立象以
“尽意,设卦以尽情伪,系辞焉以尽言,变而通之以尽 利,使人由象变以明其数,玩辞占以明其理,则定吉 凶,成亹亹,通志断疑,而天下之能事毕于此矣。”故言 理不言数,是纪言纪事之书,非《易》也;言数不言理,是 谶纬术数之书,非《易》也。汉初《易传》,自田何始,何之学 不可考。五传以后,诸儒所著书,今略存,无及理者。此 不言理之始。费直主变占,后别有焦延寿《易》传之京 房,其说长于灾变,不顾圣经,此不言理之终。其后经 传翼辞,为刘向王弼所移,王弼祖虚无欲得意忘象, 纯以己意解释彖爻,此不言象数之始。既孔颖达曲从时好,坚主弼说,且注之,其说盛行,此不言象数之 终。至唐宋间,有言象数者,如章句,如筮法、如卦变、如 卦画,即卦名,皆言象数也,而理则未详。宋儒周、程、张 子,雅意谈绎,著为书传。理学既明,象数未悉,自卲子 始得卦图,作《皇极经世》。蓍图占法虽亡,朱子据理考 之而复存。默证神明,不岐于器;显征象变,不岐于道。 今学者得睹先后天之大全,不束管窥之一觉,其于 《易》也为有功矣。嗣后宋、元诸儒得以次第推明,皆二 先生之力也。迨我成祖文皇帝命诸儒修辑《周易大 全》,颁之学宫,士颛经者并以制义进取,于是置象数 不讲,复二百馀年于兹矣。昔天子建官,先六太太卜 之司,与太宰并列。今纵不能修明古制,而执辞而忽 象,捐数以求理,毋乃得其一而遗其二乎?余友太史 氏陈明卿,博极群书,潜心理学,其于《经书大全》《蒙引》 皆有纂阅,往岁已梓行,其《四书大全》吴下为之纸贵。 今复刻其《羲经合订》。大抵论卦必极其变,论理必极 其数,论辞必根之象,论象必极之像,以阴阳应人事, 而即以道义配祸福。觉古圣人一画一字、一名一物, 无不出于忧世觉民之意,洵足祛诸子之偏,继卲朱 之备。而孟白刘子复偕儿愈昌以所辑汉宋迄今谈 《易》家言附刻其上,照《四书》例额曰“汇征。”说采诸家,不 必一致,事援故实,足为世规。立卦生爻著其法,称名 取类究其本。理数毕陈,体用具举。阳明先生有言:《易》 者三才之道,自法象之大至,觕若廛肆,细若阎井。与 夫裸鳞蜚走,灌莽苞皂,符浑贯合。今合太史所订及 孟白所辑观之,始知《诗》《书》《礼》《乐》,举属范围,天道民故, 无非二画。灏乎大哉。《易》之为易。如是乃尽。纵有心妙 默成悟契画前者,当不能舍是书而别求返约之归 也已。时崇祯己卯仲春。
耿氏〈失名〉述古易〈阙〉卷
按钱一本序易有古今之分汉费直本初画全卦再画本卦又画覆卦系以彖爻与用九用六之辞后以一传字加彖传之首郑元本于费本有省移初九至
用九爻位之文,加爻辞之上,合《彖传》于经,于《彖传》加 “彖曰”字,于《象传》加《象曰》字。王弼本移《文言》附乾坤二 卦之后,加《文言》“曰”字,以孔子赞文之辞,本以释经,乃 各附当爻,每爻加“象曰”字。历代因之,是为今易。《汉艺 文志》云:“《易经》十二篇,吕大防定为经二卷,传十卷,晁 说之釐为八卷,吕祖谦复定为十二卷,一以古为断”, 是为《古易》。瀛海耿侯之述古《易》也。其自《彖传》以下有 所更置序正者,《易》辞也。其于《易》画上下二篇,以今文 上篇三十卦,一百八十爻,下篇三十四卦,二百有四 爻,通为六十四卦,三百八十四爻。古文上篇一十八 卦,一百有八爻;下篇一十八卦,一百有八爻,通为三 十六卦,二百一十六爻。变之即六十四卦三百八十 四爻。侯之言曰:“六十四卦三百八十四爻,《易》之体也。 三十六卦二百一十六爻,《易》之用也。文王泄天地鬼 神之秘于指掌,其用至妙而难言,故寓不言之意于 谱卦之中,使学者得意而忘言。”呜呼!得意忘言,兹侯 之述古之遐思乎?本至愚极陋,原不能言,而窃逆以 意。卦有六十四,而侯“谱之止于三十六,《乾卦》一爻之 策数也;爻有三百八十四,而侯谱之止于二百一十 有六,全《干》六爻之策数也。侯尝忧象数难明,而谓‘象 数立,则天地鬼神未来之秘如指诸掌。举全《易》之象 而统之于《干》象,举全《易》之数而统之于《干》数。《乾象》立, 天下其有遗象乎?干数立,天下其有遗数乎’?”本又反 覆以研侯意,反对三十六卦,其实又只是六大卦,如 卦之有六爻,自乾坤至《畜》《履》,合六卦为一大卦,自《泰》 《否》至《噬嗑》《贲》,自《剥》《复》至《坎》《离》皆然,此上篇三大卦也。 自《咸》《恒》至《损》《益》,合六卦为一大卦,自《夬》《姤》至《渐》《归妹》, 自《丰》《旅》至《既》《未济》皆然,此下篇三大卦也。乾坤阴阳 刚柔之所自始管领二大卦,如卦之初二两爻剥复, 阳刚消长之际,管领二大卦,如五上两爻,是又合三 十六而止成一卦六爻云尔,此正所谓“易简而天下 之理得”,象岂远乎哉?数岂多乎哉?此非今之学者所 易窥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