钦定古今图书集成/理学汇编/经籍典/第084卷 中华文库
钦定古今图书集成 理学汇编 第八十四卷 |
钦定古今图书集成理学汇编经籍典
第八十四卷目录
易经部总论十
宋王宗传童溪易传〈易传发题〉
王申子周易辑说〈先天或问 希夷先天卦图 问画卦自下而上 问画
卦横而不竖 太极或问 后天或问 重卦或问 先后天或问 衍数或问 问成卦之
主 问辞象变占 问错简脱简羡文 问周易之名 问六易之说 问日月为易之说
问彖 问彖传 问文言 问大象 问爻辞 问小象 问系辞 问序卦 问象数二字
问五行之说 问拟诸物象 问辞同义异 问称岁年月日 问称阴阳称刚柔动静
问彖象二物之说 问参伍以变之说 问复姤小父母之说 问古今占卜之学 问扬子
云太元准易如何 问易太元潜虚取数 问易太元潜虚揲蓍 问易太元潜虚反对 问
太元潜虚直日之说 问邵康节经世书〉
经籍典第八十四卷
易经部总论十
宋王宗传童溪易传
《易传发题》
《易》果何物邪?闻诸夫子曰:“生生之谓易。”又曰:“《易》无体”; 又曰:“其为道也屡迁,危者使平,易者使倾。其道甚大, 百物不废,惧以终始,其要无咎。此之谓《易》之道也。”盖 尝即是数语而兼味之。夫天下有生生不穷之理,随 在随有,无所间断,在天地则为变化,在事物则为消 息,在生民则为日用,在圣贤则为德业,在君子小人 则为进退,在昼夜则为晦明,在古今则为往来,新故 之迭更也。是理也,相轧相推,有当有否,而吉凶以生。 圣人悯斯人之流转于吉凶之域,而莫知所避就也, 故告之以无危不平,无易不倾之说,而曰此物理之 固然者,而莫之废也。人能终始以致其惧,则无咎矣。 然则《易》之为《易》,其大旨可知矣。程河南曰:“《易》,变易也。 随时变易以从道也。”殆谓是欤。
王申子周易辑说
《先天或问》
或问:汉孔安国刘歆班固皆曰:“伏羲继天而王,龙马 出河,遂则其文以画八卦。禹治水时,神龟负文列于 背,有数至九,禹法之以陈九畴。”魏关朗亦曰:“《河图》之 文,七前六后,八左九右。《洛书》之文,九前一后,三左七 右。”是汉魏诸儒皆以十为《河图》,九为《洛书》,初无异说。 及宋刘牧独以九为《河图》,十为《洛书》,《易》而置之,且引 《大传》而曰二者皆出于伏羲之世,故《易》、范相表里,谓 其传得之范谔昌,谔昌得之许坚,许坚得之李溉,李 溉得之种放,种放得之希夷。今《九经图》及经生学士 皆准刘牧之说,晦庵虽曾改正,然犹有安知图之不 为书,书之不为图之疑。今子乃直订十数者为《河图》, 且谓伏羲断断则是图以画八卦,天地圣人之旨意, 果出于是,则斯文幸甚。其有不然,岂不犯大不韪欤? 曰:正缘汉魏诸儒止言图书象数,而不言伏羲如何 则之以画《易》,大禹如何法之以叙畴,遂使刘牧诸人 得而易之,而为九图十书之说,以惑后学。晦庵虽曾 改正,然亦不过案旧说、案《礼经》而订之。至其所自为 说,则亦曰:“‘安知图之不为书,书之不为图’?又曰:‘《洛书》 固可以为《易》,而《河图》亦可以为范。使图书皆可为《易》, 皆可为《范》,则不必改正可也。今愚案天之文以求羲 之画,即羲之画以溯天之文,而得自然而然,不容但 己之理,虽不敢自谓尽合天地圣人之旨意,然十为 《河图》,羲则其文,以画八卦,则断断乎其不诬矣’。” 又问曰:“晦庵师友讲明《河图》《洛书》,真所谓工深而力 到者。”其说曰:“《河图》以五生数,统五成数,而同处其方, 盖揭其全以示人,而道其常数之体也。《洛书》以五奇 数,统四耦数,而各居其所,盖主于阳以统阴,而肇其 变数之用也。”又曰:“《河图》《洛书》之数,皆以五居中。《河图》 以生数为主,故其中之所以为五者,亦具五生数之 象焉;《洛书》以奇数为主,故其中之所谓五者,亦具五 奇数之象焉。其数与位皆三同而二异。盖阳不可易 而阴可易成数虽阳,固亦生之阴也。”又曰:“《河图》之一 二三四各居其五象本方之外,而六七八九十,又各 因五而得数,以附于其生数之外;《洛书》之一三七九 亦各居其五象本方之外,而二四六八,又各因其类, 以附于奇数之侧。”又曰:“《河图》主全,故极于十,而奇耦 之位均,论其积实,然后见其耦饶而奇乏也。《洛书》主 变,故极于九,而其位与实皆奇饶而耦乏也,必皆虚 其中也,然后阴阳之数均于二十而无偏尔。”又曰:“《河 图》六七八九既附于生数之外矣,此阴阳老少进退 饶乏之正也。《洛书》之纵横十五,而七八九六迭为消 长,虚五分十而一含九、二含八、三含七、四含六,则参 伍错综,无适而不遇其合焉。”又曰:“圣人则《河图》者虚 其中,则《洛书》者总其实也。《河图》之虚五与十者,太极也。奇数二十,耦数二十者,两仪也。以一二三四为六 七八九者,四象也。析四方之合以为乾坤坎离,补四 隅之空以为兑震巽艮者,八卦也。”又曰:“是其时虽有 先后,数虽有多寡,然其为理则一而已。但《易》乃伏羲 之所先得乎图,而初无待乎《书》;《范》则大禹之所独得 乎书,而未必追考于图耳。今反复其说,义亦深长,而 子皆不从之,何也?”曰:“自古讲明河图《洛书》之象数,未 有如晦庵之详者。但先生未免泥汉”儒相为表里之 说,故一一合图与书而并言之,不思其说之非然也。 且以《河图》五与十为太极是矣,然虚而不用,却用四 傍奇耦各二十为两仪,则是太极自太极,两仪自两 仪,而非“太极生两仪”也。以六七八九为四象是矣,然 外之而取卦于四方,则是四象自四象,八卦自八卦, 而非四象生八卦也。且谓析四方之合以为乾坤坎 离,不知如何析其合以为坎离于西东,而其位不可 易。谓补四隅之空以为兑震巽艮,不知如何惟兑可 以补东南,惟《艮》可以补西北,而他卦不可补。此愚所 以不得而从之也。
又问曰:“玉井阳氏《家传》说《易》学,自其五世祖得之㬊 莲荡,莲荡得之晦庵,渊源有自,故其家如字溪、如以 斋,各有《易说》行于世。玉井亦以明《易》擢高科,年将八 十,工于《易》久矣。今见子《缉说》,特编二帙,与子辨难。平 山蹇氏又为之跋,以致诸子,岂非《缉说》之砭剂欤?”其 间举《大传》曰:“古者包羲氏之王天下也,仰则观象于 天,俯则观法于地,观鸟兽之文与地之宜,近取诸身, 远取诸物,于是始画八卦。”晦庵亦曰:“圣人仰观俯察, 远物近身,固有以超然默契于心取而画卦,则《易》非 独以《河图》而作也。”伊川亦曰:“图不出八卦亦须作。”玉 井申之曰:“圣人画卦,始于一奇一耦。一画具时,画画 皆具,逐节生去,八卦而小成六十四卦,而八卦之重 八卦亦周。以子之说为拘泥,为不然,奈何?”曰:“《大传》旨 意,谓伏羲仰观俯察,远求近取,得其法象文理于心。 及见《河图》,与心默契于是则其象数以画八卦,以通 神明之德,以类万物之情,故曰:‘河出图,圣人则之’。非 谓观象于天,观法于地,近取诸身,远取诸物,而遂以 之画八卦也。况果如”程朱之说,则古今所谓《河图》《洛 书》,特天地间一赘物耳。《河》出图,洛出《书》,圣人则之之 言,亦妄矣。且《玉井》逐节生去之说,以画后天横图则 可,若以画先天圆图,则巽五又居干一之后,则又逐 节生不去矣。
又问曰:“玉井难子《先天四图》,谓乾坤二卦兼取三圈 之数,干用五而不用十,坤用十而不用五,坎离兼用 中圈之五与十及本位之生数而不及成数,兑震用 中圈之五而不用十,巽艮用中圈之十而不用五,四 卦又皆用本隅之成数而不及生数,推详到此,不无 偏枯,其于兑震曰:‘阳动而左,左,阳也,故用五’。然兑,阴 卦也,借曰左为阳,离胡为而兼用十?其于巽艮曰‘阳 既极则阴转而右右阴也,故用十。然艮阳卦也,借曰 右为阴,则坎胡为而兼用五?是皆出于安排,非自然 也’。”又曰:“坎离以五居右,十居左,兑震巽则五居右,一 左一右,皆自为之,所谓附会迁就以成说也。其难如 是,奈何?”曰:前贤论先天卦图者多矣,虽康节亦不过 据《见成》之图,推见成之卦,而曰:“天地定位,干与坤对 也。山泽通气,艮与兑对也。雷风相薄,震与巽对也。水 火不相射,坎与离对也。”愚谓伏羲当初位艮于东南, 位兑于西北位震于西南,位巽于东北,亦是相对,因 何各此定位而不可易?离胡为而不可西?坎胡为而 不可东?水火相息者也。既对,则胡为而不相射?圣人 又胡为于四句中独加一“不”字邪?遂取《大传》生卦之 序,求之《河图》。案《河图》奇耦之象,以位八卦,研穷数载, 然后略见端绪。于是分《河图》为三宫,而三画之象明, 错综其奇耦,而八卦之位定。乃近取诸身而质之,然 后晓然。盖乾坤犹人之男女,阴阳全体也;坎离水火, 犹一身之血气也。艮为山,犹一身之骨肉发肤;兑为 泽,犹一身之津液涕唾;震为雷,犹一身之声音;巽为 风,犹一身之嘘吸。又血气之变者也。人身小天地亦 止有此八者。乾坤兼取三圈之数者,阴阳全体也。三 阳上而为《干》,三阴下而为《坤》,所谓分阴分阳,两仪立 焉。若干用十,则非纯阳之《干》矣;坤用五,则非纯阴之 《坤》矣。坎离阴阳之交也。故五之阳,左者交于右;十之 阴,右者交于左,是阴阳本体之交也。自其本体一交, 而后形于外者无不交,故离居左而兼用十,坎居右 而兼用五。其兼用五与十,而不及成数者,坎离乃阴 阳交之中,非交之极,又为阴阳互藏其宅。故阴之中 有阳,阳之中有阴,所以离阴卦也,正居左而为日、为 火;《坎》,阳卦也,正居右而为月、为水。此其所以不相射, 圣人所以独加一“不”字也。其画《兑》《震》《艮》《巽》也,阳左阴 右,不离本体,《兑》《震》居左,故用五不用十,《巽》《艮》居右,故 用十不用五。左阳也。《兑》《离》以阴卦居之,故阴卦多阳 而阴为之主;右,阴也;《艮》《坎》以阳卦居之,故阳卦多阴 而阳为之主也。四卦皆用成数而不用生数者,阴阳已极而变也。盖《干》之极变而为兑,离之极变而为震, 坤之极变而为艮,坎之极变而为巽也。坎离阴阳既 分而交生之后事也,故用生数而不用成数。兑震艮 巽,阴阳交极而变成之后事也,故用成数而不用生 数。愚故曰:“干上坤下所以辨阴阳之分,离东坎”西,所 以著阴阳之交,兑震艮巽所以极阴阳之变,此其所 以为《易》。盖“太极分而阴阳,阴阳分而四象,四象分而 八卦。天道左旋,地道右转”,此皆天地造化自然而然 之理,不可加毫末人为于其间者也。天之图具此象, 伏羲氏因而画之。愚不过探索而发明之耳,而谓予 安排附会迁就以成其说,可乎?
《希夷先天卦图》
或问曰:“晦庵谓先天之学,康节得于李之才挺之,挺 之得于穆修伯长,伯长得于希夷。希夷《先天图说》曰: ‘先天用九,谓干一与坤八,震四与巽五,兑二与艮七, 离三与坎六,纵横皆九,而其九居中也’。”希夷又自述 《龙图序》曰:“天之垂象,的如贯珠,皆累累然如系之于 缕也。且若《龙图》本合,则圣人不得见其象,所以天意” 先未合,以形其象,圣人观象以明其用。是龙图者,天 散而示之,伏羲合而用之,仲尼默而形之。始《龙图》之 未合也。惟五十五数。上二十五,天数也,中贯三、五、九, 外包之十五,尽天三、天五、天九,并十五之用;后形一、 六无位,又显二十四之为用也,兹所谓“天垂象”矣。下 三十,地数也,亦分五位,皆明五之用也。十分而为六 形,《坤》之象焉。六分而成四象,地六不配。在上则一不 用,形二十四;在下则六不用,亦形二十四,后既合也。 天一居上,为道之宗;地六居下,为气之本。天三干,地 二地四,为之用三若在阳,则避孤阴,在阴则避寡阳。 大矣哉!龙图之变,岐分万途,今略述其梗概焉。以子 之见,希夷所说,其然“否如何?”曰:“先贤谓希夷之学,知 天知地者也,后学何所容喙?然以愚见观之,厥初天 果散其数以示圣人,则必无前后左右之次,何以谓 之图?圣人果自合而用之,则是率己意以画卦,又何 以谓之因?且《干》一、《兑》二、《离》三、《震》四、《巽》五,《坎》六、《艮》七,《坤》 八,此乃次第生卦之序。盖谓卦成之初,第一为《干》,第 二为”兑云耳,非若后天离坎,配戴九履一,而得九与 一之数也。今希夷乃以次第生卦之序为先天用数, 虽适凑著,然天地之真数而可用乎?其曰“图之未合, 则阳去一,阴去六,阳形五,阴形六,以明五,而显二十 四之用,以为天地。”及图之既合,阴则天一为宗,地六 载之而用四十九;阳则天三统地二,地四“用九以干 五行之数,四十”亦用四十九,是未合时一数也,既合 后又一数也,二十四、四十九又何足以包罗天地之 用邪?至如去一、去六而后成数,形五形六而后成用, 几七八、九而后成象,避孤避寡而后成卦。愚恐《天然 之图》不如是之汗漫,《易简》之易不如是之穿凿,故亦 未敢以其说为然也。
《问画卦自下而上》
或问:“伏羲当初始画卦,必自下而上,何也?”曰:“于以见 《易》者,三才生生之象也。天地间万物之生,那件不自 下而上?虽风云雨露犹自下而上,况他乎?”
《问画卦横而不竖》
或问《玉井难子》之说曰:“《河图》之数,四方平铺,初无横 竖,特画之简编,其在左右者若竖耳。借曰图有横竖, 则水火两字虽似竖画坎离,然今一六在北,二七在 南,离坎横而不竖,其说为不通矣。奈何?”曰:“此愚案卦 画以覆《河图》之象,见伏羲当初画卦,皆因《河图》,故先 天卦图圆而不方。盖《河图》六一十五二七之象皆横”, 三八四九在左右则竖,故今水火字犹似竖。画坎离 以见伏羲,取《河图》以画八卦,皆出于自然,而无一毫 作为之意于其间耳。故愚止曰伏羲画卦之初,今《玉 井》以文王重卦之位言之,宜其不通也。
《太极或问》
或问曰:“玉井举晦庵之说难子云:‘太极者,象数未形 而其理已具之称。且有理而后有气,有气而后有象, 有象而后有数,当是时,两仪且未有,安有所谓五与 十哉’?”朱子曰:“‘虚五与十者,太极也’。此亦犹《大衍》虚一 以象太极之说,非谓五与十为太极也。子以为如何?” 曰:“‘象数未形而其理已具’。此虽是晦庵之言,然止可” 以言《易》有太极之《易》,与濂溪之无极耳,非太极也。若 太极止具其理,则是初无一物。既无一物,则《大传》曰: “太极生两仪。”不知一阴一阳之两仪,于何处突然生 来,便分为两世,岂有是理哉?濂溪《太极图说》又不应 便道太极动而生阳。何则?自古及今,天地间物,未有 只具其理,空空虚虚而有可动者。其动也必是气存 焉。气即阴阳,特有分未分之别而已。且《易》中谓一为 太极,为道为元,五为君位,为极为中,九为老阳,六为 老阴,七为少阳,八为少阴,九为君德之类甚多,若专 以数言,则一五九六七八,亦数而已,如上取义,皆非 也。玉井曰:当是时,两仪且未有,安有所谓五与十哉? 是专以数说五与十,此岂明《易》者之言乎?况龙马所负之图,虽有五与十在,然出《河》之初,理气象之名,犹 浑然为一,其中宫五与十,以气言,阴阳浑然浑然者, 五阳十阴,老少未分也;以象言,则奇耦浑然浑然者, 三奇三耦,二奇一耦,二耦一奇,亦未分也。以数言,则 三二之合,五行生成,小衍大衍,亦未分也。是曰气、曰 象,曰数之全体,浑然于中而未分,故为太极。若次宫 外宫,则均为阴阳,均为象数,便非浑然未分之全体 矣。愚故曰:“两仪天地也。以卦言,乾坤也,其实一阴一 阳也。”阴阳未分为太极,阴阳既分为两仪,是未分时, 阴阳浑然。既分后,阳自阳,阴自阴,阴又根阳,阳又根 阴,象立而数行矣。到此时,然后说得有理而后有气, 有气而后有象,有象而后有数。是《河图》中宫五与十, 实函三极之理。气象数浑然为一而居中,谓非太极 不可,是太极者,不但只具其理而已。玉井又执“虚五 与十为太极”之言,谓如《大衍》虚一以象太极,不思《洛 书》虚五而含十,谓之虚其中五可也。今既实用四旁 奇耦各二十为两仪,则亦“当实用其中五与十为太 极矣。不然则是一虚一实,一去一取,皆人为之,非天 然也。况《大衍》虚一以象太极,而不用者,谓天地之数 皆始于一,故揲蓍者虚之以象太极浑然之体。及分 二以象两仪,挂一以象三才,揲四以象四时,归奇以 象闰,则其用也,然亦不过以象之而已”,与此不类。此 既明用四旁奇耦各二十,则亦合用其中五与十矣。 况五与“十”,实阴阳象数浑然为一之全体,而可虚乎?
《后天或问》
或问曰:“希夷《先后天图》说:先天之数,纵而为六合,后 天之数,横而为六合。合者,交会也。自文王退干于西 北,退坤于西南,然后方位交错于天地既交之后,而 四时顺序,五气流行,万物生生而无穷也。”康节曰:“此 文王八卦,乃入用之位,后天之学也。”又曰:“文王八卦, 应地之方。”又曰:“《易》者,一阴一阳之谓,震兑始交者也, 故当朝夕之位;坎离交之极者也,故当子午之位。巽 艮虽不交,而阴阳犹杂也,故当用中之偏位。乾坤纯 阴纯阳也,故当不用之位。”经生学士多取康节之说, 而子皆不以为然,何也?曰:“希夷谓横而为六合,及退 干退坤,固非通论,而康节谓震兑始交,《兑》岂始交者 乎?又谓巽艮居用中之偏位,则乾坤”之位亦非中也。 谓乾坤居不用之位,则巽艮之位亦岂切于用邪。且 《干》胡为不可居于坤之位、《艮》胡为不可居于巽之宫 邪?故愚不敢以为然也。
又问曰:“伊川门人问伊川云:‘六子固是乾坤之用。西 北西南之位,圣人如何安排来’?”伊川曰:“康节说:伏羲 八卦,乾位本在南,坤位本在北。文王重《易》时,更定此 位,其说甚长。大概近于附会穿凿,固不曾深留意。然 说卦所说卦位,亦不能使人晓然,且当缺之,不必强 通也。”晦庵亦曰:“康节言:文王八卦,这是他不用卦画 生底次第。序。四正卦出四角,似那方底意思。这个且 恁地说,无大故分晓,证佐未甚安,且缺之。”又曰:“文王 八卦,不可晓处多,如离南坎北,离坎却不应在南北, 且做水火居南北,兑也不属金,如今只看他底惯了, 似合当恁地相似,姑缺之。二大贤于此犹缺,疑而不 敢妄议,子乃直取而位之,文王旨意果如是乎?”曰:《易 大传》谓:“河出图,洛出书,圣人则之。”使《洛书》止可以为 范,则圣人不言之于《易》矣。予取《河图》以求伏羲先天 八卦,既见端的,乃求后天。于《洛书》积有馀年,然后见 文王。取《洛书》所含之四象,以错综《河图》,以重位八卦, 是亦本诸天地,未尝加毫末人为于其间。虽不敢自 谓尽合文王之旨意,然晦庵释“错综”字,有曰:“错者交 而互之,一左一右之谓;综者总而絜之,一低一昂之 谓。今以北之一含西之九,以西之四含北之六,以南 之二含东之八,以东之三含南之七”,岂非一左一右、 一低一昂之错综乎?然则“错综其数”之言,夫子殆为 文王发也,岂可为元贤缺疑,而遂不之思邪?
又问曰:“《南轩》云:‘天一之水,得六而居北为坎;地二之 火,得七而居南为离;天三之木,得八而居东为震;地 四之金,得九而居西为兑。是以坎之数六,去三而馀 三,此三画之《干》,所以生于西北。离之数七,去三而馀 四,此四画之《巽》,所以生于东南。兑之数九,去三而馀 六,此六画之《坤》,所以生于西南。震之数八,去三而馀 五,此五画之《艮》,所以生于东北,乃四象生八卦也’。”“此 说如何?”曰:“南轩此说,即李泰伯、刘牧‘四方取其位,四 维取其画’之说也。然后天乃六画卦,若析之,则《坤》六 位而十二画矣,焉得曰六画之《坤》乎?”
又问曰:“《玉井》难子之说云:案文王错综图书位卦图, 干与巽犹可通,坤与艮则难以强通矣。盖《河图》之一 在北,九在西,二在南,八在东,位干于西北位巽于东 南,犹有把鼻。若坤位西南,四虽在西,而六却在北;艮 位东北,三虽在东,而七却在南,六远于《坤》,七远于《艮》, 是不可以强通矣。奈何?”曰:“愚图文王后天位卦之意”, 先取《河图》“一六为水位,坎于北;二七为火位,离于南; 三八为木位,震于东;四九为金位,兑于西。”是先合《河图》老少阴阳之四象,以位四正卦。然其为象皆奇,故 又取《洛书》一四二三含九六八七之象,错综《河图》而 用之。以北之一含西之九位老阳之干于西北,以西 之四含北之六位,老阴之坤于西南;以南之二含东 之八位少阴之巽于东南;以东之三含南之七位少 阳之艮于东北。是又以《洛书》错综《河图》,合其老少阴 阳之四象,以位四隅,然后其象皆耦。由是东北阳之 方,干坎艮震,阳卦居之;西南阴之方,巽离坤兑,阴卦 居之。阴阳各正其位,动静互为其根,奇耦不偏,体用 兼备,而《易》之道行乎天地之中矣。盖以北含西,以西 含北,以南含东,以东含南,是一左一右,交而互之,一 低一昂,总而挈之,夫子所谓错综其数也。况一四二 三,生之所在,即九六八七,成之所在。盖一四二三,积 而总之,已具《河图》天地之全数,故用一则四二三之 九在矣,用四则一二三之六在矣,用二则一四三之 八在矣,用三则一二四之七在矣。又独不见揲蓍“十 有八变以取老少阴阳之策”者乎?变变皆得一四二 三,得一四二三即得九六八七之策,此《易》之神自然 而然者也,而谓之不可强通可乎?
《重卦或问》
或问曰:“十三卦,包牺氏已用之,是包牺时已有六十 四卦之名矣。且大衍起于《河图》而生蓍,蓍兴于牺,其 十有八变而成卦,则是包牺时已重卦明矣。今子独 以为文王重《易》,然则《大传》非欤?”曰:“愚详《大传》十三卦 之义,乃夫子引上古圣人制作,示人以用《易》之法。若 曰上古作为某事,盖得诸某卦之象义云耳,非必取” 是卦始为是事也。故张横渠曰:“此夫子之言耳。若夫 蓍,十有八变而成卦。”愚窃意伏羲时固已错综而用 之,特未定其卦,未系其名,及至文王,始重而定之,系 之名而为之彖,此其所以称《周易》欤?
又问曰:“《玉井难子》之说云:‘伏羲画八卦,即自重为六 十四卦’。孔颖达《正义》已有定说。又《周礼》掌三《易》之法, 其经卦皆八,其别皆六十四,《归藏》以坤为首,《连山》以 艮为首,则夏商时已有卦名矣。今王氏以为文王重 之,始系以名而为之彖,别无证据,殆臆度之说也。奈 何?”曰:“愚历考传记,重卦圣人诸说不同,原其初,止有” 四说,王辅嗣等以为伏羲,郑元之徒以为神农,孙盛 辈以为夏禹,史迁等以为文王,后之论者不出此四 说。愚于四说之中求之伏羲而后神农,神农而后黄 帝,黄帝以前太朴未散,黄帝以后风气渐开,人之情 伪方始交作,而六画卦中,有《损》、有《益》、有《革》、有《讼》、有《困》、 有《遁》、有《蛊》、有《剥》、有《蹇》、有《解》、有《旅》、有节、有否、有明夷等 卦名,殊无上古淳朴之意,与先天干、兑、离、震、巽、坎、艮、 坤之名气象大不侔。《归藏》《连山》亦不见屯、蒙、需、讼之 名,且《大传》曰:“《易》之兴也,其当殷之末世,周之盛德邪? 当文王与纣之事邪?”愚于是从《汉艺文志》归之。文王 非臆度也,不敢贵耳而贱心思也。若孔颖达《正义》则 祖王辅嗣之《注》,而曰“郑等以为伏羲画八卦,神农重 之。诸家以为伏羲画八卦,还自重之,初亦未尝有定 说也。”又谓:予拘于子云之说,子云其亦从史之一人 耳。
《先后天或问》
或问曰:“《玉井难子》之说云:‘所谓先天者,太极未判之 先,元有此《易》,借圣人手画出来,一阴一阳,逐节生去, 不待安排。若先于天而天同之者,邵子所谓‘画前元 有之《易》,所谓先天之《易》也,此伏羲氏之《易》也。所谓后 天之《易》者,文王因伏羲已成之卦,移易方位,以应天 之时,应地之方,若后于天而奉天者,今阴阳家皆用 之。邵子所谓‘入用之位’,所谓‘后天之《易》也。谓子以伏 羲之《易》为先天,文王之《易》为后天,为不然,如何’’’?”曰:“愚 谓先天后天,只合如今人说前日后日,前时后时,时 与日亦本于天而用于人者,非先于天后于天之谓。 果如所说,先‘后’二字皆合音去声。况谓先天借圣人 手画出来,颇似渺茫。谓后天移《易》方”位,以应天应地, 颇似作为。所谓太极未判之先,元有此易。此不过言 其理而已,正如《大传》言“生生之谓《易》”,而后言“成象之 谓干”之《易》也。邵子所谓画前元有《易》,亦言其理而已。 曰画前,则是未有画也明矣。皆非谓伏羲有画之《易》 也。愚谓:通于天者,河也;龙马负图而出于河,伏羲因 之画卦于先,是为先天;中于地者,《洛》也。神龟负《书》而 出于《洛》,文王取之,重位八卦于后,是为“后天。”羲先文 后,岂不简易,岂不明白欤?
《衍数或问》
或问曰:“大衍之数,自张观物作《衍数图》,纵横布算,不 可穷极。自此以后,说之见于世者凡五十馀家。近世 丁石潭又作《原衍图》,其说谓天一地二衍而为三,地 二天三,衍而为五,以至天九地十衍而为十九,总而 积之,得九十九数,馀五十数不用,止用四十九以为 大衍。”玉井问石潭曰:“今衍数止九十九,又必须虚其 一否?”石潭曰:“此不用数也。”然则由古及今诸儒论衍 数者初无一定之说,而子乃执一己之见以为如是而已,可乎?曰:说经不比作文,作文者可以各立一说, 说之高者为胜。说经则必如唐元宗所谓传以通经 为义,义以必当为主,至当归一,精义无二,而后可以 得圣经之旨,况易简之易乎?愚谓大衍之数至易至 简,只合如此,不用求之于艰深也。但天地之数五十 有五,而大衍之数止用五十者,谓天地真元之数五 而已。小衍之为十五,大衍之为五十,若更用此真元 之五,则是两个五十矣。故虚五而不用,而止用五十 也。顾不易简而明白欤?
《问成卦之主》
或问曰:“子于六十四卦,专论成卦之主,何也?”曰:“先天 八卦,后天重为六十四卦,先天后天皆以乾坤为首。 盖世间物物自天地生,故圣人设卦,卦自乾坤出。干 坤二体之变,即成卦之主。文王主之以成卦体,周公 主之以取爻义,夫子亦主之以为《彖传》。故圣人所系 卦辞爻辞,无一字不在六画上取来。”而诸贤之说则 曰:“《易》者,变易也,变易以从道也。”以为系《易》之辞,圣人 但据理而言,多是设辞,多是泛说。果尔,则是圣人率 己意以系《易》而可乎?然愚所谓成卦之主,有以二体 取者,有互全体取者,有通六爻取者,有专取上爻者, 有不取上爻者,然各主之以成卦则一也。
《问辞象变占》
或问曰:“子之说《易》,卦卦爻爻必兼辞、象、变、占四者而 言之,何也?”曰:“愚反复大《传》,详玩圣人之训,既曰:‘君子 居则观其象而玩其辞,动则观其变而玩其占’,又曰: ‘《易》有圣人之道四焉:以言者尚其辞,以动者尚其变, 以制器者尚其象,以卜筮者尚其占’。一再言此四者 以示人,是诚作《易》之要,亦求《易》之要也。何以见之?天” 下至尊至大者莫若干,干之初爻只四个字,“潜龙勿 用其辞也,龙其象也,潜其变也”,而必曰“勿用其占也。” 卦卦爻爻,备此四者,而伊川《易传》止尚其辞,康节《数 学》止尚其象,汉上《易说》止尚其变,晦庵《本义》止尚其 占,谓非说《易》,不可谓说之全,则恐犹有所遗也。
《问错简脱简羡文》
或问曰:“古经诸儒皆以为九经,惟《易》不经,秦火独为 全经。今子乃云《易》中错简脱简羡文,凡二十有四,无 乃疑其所不当疑乎?”曰:“先儒只缘混文王《彖辞》与夫 子《彖传》为一而说之,是以错脱处隐而不见。今愚分 文王之彖自为一节,夫子逐句传文王之彖自为一 节,由是文意了然,有不得不疑者。学者试以予之所” 疑,质之《经》旨,则自可见矣。
《问周易之名》
或问曰:“《易经》四圣人手而独称《周易》,何也?”曰:“案《周礼》 言三《易》,其经卦皆八,其别皆六十四。夏曰《归藏》,以坤 为首;殷曰《连山》,以艮为首。意者文王重《易》,更以乾坤 为首,始系以六十四卦之名而为之彖,故称《周易》以 别夏殷之《易》欤?或者谓取周普周遍之义以名书,则 非也。况夫子《大传》有曰:‘《易》之兴也,其当殷之末世,周’” 之盛德邪,则称《周易》,不亦宜乎!
《问六易之说》
或问曰:“古今说《易》者七百馀家,而子独取《河图》《洛书》 为天地之《易》,并伏羲之画、文王之重、周公之爻、孔子 之系、周子之图为六易,所谓七百馀家,与先贤所集 七《易》皆不与焉,敢问何说?”曰:“《易》与诸经不同,乃天地 之文,圣人节节因而成之,有不容但已者。盖自无极 而太极,太极判而一阴一阳相为枢纽,大而天地,微” 而万汇,生生化化所以无穷,皆自然而然。至易至简, 圣人不过因而发明之,以诏万世,初未尝加毫末作 为于其间。而古今诸家之说往往求之太过,各务新 奇,或以性理,或以气候,或以步占,或以老庄,虽切近 如太元,《潜虚》经世,犹各得其一偏,故予不得不摘出, 以见《易》之本旨在此而不在彼也。
《问日月为易之说》
或问曰:“《易》道不过一阴一阳而已,故郑厚云:‘《易》字从 日从月,一日也,一月也’。此说如何?”曰:“《易》者,生生化化 不穷之理也。太极未判,两仪未分,已具此理。故《大传》 曰:‘生生之谓《易》’,而后言‘成象之谓干,效法之谓坤’,又 曰:‘《易》有太极,是生两仪’。是未有太极、两仪之先已有 此《易》。然则《易》岂有日月而后有者?诸家只因认此字” 不分晓,故节节差了。如陆象山兄弟论《无极》曰:“《易》言 有,今乃言‘无’,是指‘易’”字只作一本书,所以不识周子 之“无极”,皆此类也。
《问彖》
或问曰:“先儒言夫子作《十翼》,《彖》居其一,是夫子作《彖》, 而子乃以为文王之辞《彖》曰下则以为夫子之《彖传》, 何也?”曰:“文王重《易》后,卦既有名,名各有义。六画下或 取卦德,或取卦象,或取卦体,或取卦义,或取卦变,而 系之以辞,以断一卦之义。此文王之辞,夫子所谓彖 也。今经中《彖》曰,乃夫子举文王之辞而传之,犹今人” 举《书》曰“诗云”之类。若谓夫子作《彖》,则夫子作《系辞》不 合。自云智者观其彖辞。则思过半矣
《问彖传》
或问曰:“‘子谓彖曰’以下,乃夫子举文王之彖辞逐句 释之,故曰《彖传》。其为义例如何?”曰:“夫子《彖传》之例,先 释文王所重六画之象及所以名是卦之义,如‘蒙山 下有险,险而止蒙’是也。既举卦象以释卦名,然后逐 句举文王彖辞而释之,如‘蒙亨以亨,行时中也’以下 一句,释‘蒙亨二字之类是也。先儒之说,皆混文王夫’” 子之辞而释之,今愚分为两节后,盖有不待释而明 白者矣。其间夫子亦有不释卦名而止释彖辞者,然 亦未尝不兼名义而传之也,故愚谓之《彖传》。
《问文言》
或问曰:“《文言》独乾坤有之,何也?”曰:“《文言》所以申《彖传》 之义,独乾坤有之者,盖卦卦自乾坤出,乾坤德业至 广大,而圣凡分量有等有差,故详《传》之以为之训。”
《问大象》
或问曰:“诸卦《大象》取义,与本卦之义不同,何也?”曰:“愚 观文王重卦六画上取象义,立卦名,往往不尽依伏 义先天卦象以取义。夫子《大象》则取先天八卦本象, 而又取其善者用之。如剥之为卦,全卦以剥阳取义, 而《大象》乃取厚下安宅之类。于此亦可见《易》之为道 也屡迁,用之吉凶则存乎其人也。”
《问爻辞》
或问曰:“圣人系《爻辞》之义例如何?”曰:“此周公取名卦 之义与成卦之主,即其刚柔远近之殊,以乘六虚,以 求其时,用之宜与不宜,当与不当,而系之以吉凶悔 吝之辞以示人。初爻之辞犹拟之而后定,自二爻至 上爻,则成其初辞所拟而已,未尝如诸说一爻各一 义也。”
《问小象》
或问曰:“夫子释周公爻辞而不称爻,曰初九曰而称 《象》曰者,何也?”曰:“此因周公于逐爻初九、六二两字上 取象取义,故夫子称《象》曰,独《干》五见,《坤》两见,且称子 曰《易》曰。意者韦编三绝,非一日之言,而门人记之也。 其间有逐句释者,有止释一句者,有举一句并下文 释之者,有上二句举爻辞以下二句释之者,学者毋” 一例观之。
《问系辞》
或问曰:“《系辞》之文,先贤多疑其错乱,以为非夫子所 作,而子独以为非圣人莫能道,何也?”曰:“文王周公卦 下爻下之辞,皆《系辞》也。今子所问,则上系下系,夫子 之辞也。愚尝即上下系与卦爻之辞参互演绎,见其 间发明作《易》之要,示人用《易》之法,委曲详尽,有条有 理,非胸中自有全《易》者不能道,特诸贤章分句解,自” 为错乱耳。上《系》止合分为十七节,自画前圣人因天 地自然之《易》画而为卦说起,次言圣人设卦观象系 辞,以明吉凶之变;次言《易》道至大,圣人用之亦极其 大,所以配天地,成德业,皆《易》之功;次释七爻示人以 用易之法;次即举《大衍》揲蓍辞、象占用《易》之要者以 示人;次乃赞圣人作《易》以为天下用之极功卒也。言 圣人虽竭其旨意以示人学《易》者又不可徒泥夫卦 象爻辞,而不求诸心也。起结甚明。下系止合分为十 一节,自重卦说起,至“功业见乎变,情见乎辞”,便有忧 患之意,次即举十三卦,圣人功业见乎变之事。次言 卦爻之变例,且释十一爻,示人以用易处变之法。次 述衰世之意,与作《易》者其有忧患之辞;次三陈九卦, 皆处变之事,次论六爻之变,次即明以文王与纣之 事言之,卒也,推明乾坤至易至简,而知至险至阻者, 示人且以知言之情伪结之,与上《系》言乾坤易简之 道,而及于可久可大之气象,大不侔矣。愚故曰:“《系辞》 上,夫子发明先天《易》,用易处常之道;《系辞》下,夫子发 明后”天《易》用易处变之道也。整整如是,何错乱之有?
《问序卦》
或问曰:“《序卦》之文,伊川《易传》卦卦引之,而子乃以为 非圣人所作。然则卦果无序乎?”曰:“上经三十卦,以反 对观之,止十八卦,首乾坤者,万物父母也。十变为泰 否。泰否,乾坤二体之交也。又十变为剥复,剥复乾阳 坤阴之终始也。又四变为坎离,坎离乾阳坤阴,交之 极也。下经三十四卦,以反对观之,亦止十八卦,首咸” 《恒》者,山泽通气,雷风相薄,万物男女也。十变为《损》《益》, 《损》益《咸》《恒》二体之交也。又十变为《渐》《归妹》,《渐》《归妹》,阳 男阴女之终始也。又八变为《既济》《未济》,《既济》《未济》亦 坎离之互,阳男阴女,交之极也。大略如此,岂得无序? 但莫晓其间诸卦次第如何安排耳。若夫《经》中《序卦》 之文,义乖理浅,决非圣人所作。愚正不晓伊川何所 取。而卦卦引之以作《传》也。
《问象数二字》
或问曰:“案《玉井难子》之说云:‘王氏谓《河图》数耦而象 奇,耦谓数至十,奇谓一六之类,《洛书》数奇而象耦,奇 谓数至九,耦谓一九之类。不思一六一九皆数也,而 谓之象。审尔则十与九亦可言象也,而可乎?奈何’?”曰:
“《易》中自一至十,其字虽同,而所以取象取数则异,此《易》之大本旨也。盖天地间数无耦,象无奇,人皆曰二四、六、八、十耦数也。”不思二之前已有一,则已成三矣。 自二至十,数之皆然,故曰“数无耦。”非奇不行,故才耦 止可以言象,而不可以言数。天地间事事物物,有对 有待而后成象。如有父斯有子之象,有子斯有父之 象,有阴斯有阳之象,有阳斯有阴之象,独则不成象 矣,故曰“象无奇。”非耦不立,故才奇止可以言数,而不 可以言象,必以一配九,以九配一,以一配六、以六配 一,然后成象。所以朱子之言四象,不但只曰六七八 九者四象也,而必曰以一二三四为六七八九者四 象也。所以周公系三百八十四爻之辞,必于初九六 二之类,两字上取象义,而夫子释之,亦云象曰:所以 《易》言《蓍》,则曰“大衍之数”,曰“天地之数。”言蓍惟言数者, 蓍七七而奇故也。《易》言卦,则曰“设卦以观象”,曰“八卦 以象告。”言卦惟言象者,卦八八而耦故也。《易》之为《易》, 象数而已,理与气,时寓乎其中。学《易》者若不识得这 两字分晓,何以言易?
《问五行之说》
或问曰:“《玉井难》子之说云,王氏两仪生四象图与说, 指水为老阴,火为少阳,木为少阴,金为老阳,先儒未 尝如此说。周子《太极图》,朱子注曰:‘火阳盛,故居左;水 阴盛,故居右。木阳稚,故次火;金阴稚,故次水。盖五行 生成之数,与四象太少之数,各自为说,不可强通。又 邵子《经世书》水火土石地之四象,太柔为水,太刚为 火。前亦未闻水是老阴,火是少阳也,子以为如何’?”曰: “天地间只一个五行,彼有所谓大五行之说,则不经。 愚案《洪范》五行之次,一曰水,二曰火,三曰木,四曰金, 五曰土。周子太极图说亦曰:‘阳变阴合而生水火木 金土,皆从《河图》生数顺数起,则以六七八九十五成 数配为五行。一六成水,二七成火,三八成木,四九成 金,五十成土’”也明矣。六七八九,非阴阳老少之数乎? 此固或者未之前闻,然盛阳盛阴之于水火,稚阳稚 阴之于木金,太柔太刚之于水火,少柔少刚之于木 金。朱邵未生之前诸人,其亦有如是之前闻乎?且天 下惟金为至刚,火虽阳,而有阴者存,故易灭,非老阳 少阳之象乎?天下惟水为至柔,木虽柔而有刚者存, 故《易折》。非老阴少阴之象乎?先儒虽不如此说,然天 地之文,圣人之经,则说之甚详,善学者其何择?且周 子《太极图》所画,特见五行相生之序云耳。盖左之阳 变而生水,即干交于坤之中而为坎之水也。水生木, 木生火,火生土,土生金,金复生水。右之阴合而生火, 即坤交于《干》之中而为《离》之火也。火生土,土生金,金 生水,水生木,木复生火,其馀四画则聚于下小圈者 也,又安有所谓“木次火、金次水”之次乎?借曰有次,则 木于水、金于土、土于火,三画将如何次邪?学者案图 而观,即自可见,不可坚执先贤一时之言,而失先贤 望于后学之意。若曰五行生成之数与四象太少之 数,各自为说,不可强通。案《易》曰:“太极生两仪,两仪生 四象。”《太极图说》曰:“太极动而生阳,静而生阴,分阴分 阳,两仪立焉。阳变阴合而生水火木金土。”是《易》之四 象,即《洪范太极图》之五行,《洪范太极图》之五行,即《易》 之四象。特《易》取《河图》象数之生者言之,犹未离乎气 也,故止言四象。二《书》取《河图》象数之成者言之,则已 具其质矣,故言“五行”,谓之各自为说,不可强通,得乎?
《问拟诸物象》
或问曰:“圣人有以见天下之赜,拟其形容,象其物宜, 是故谓之象。然《干》行健,故为马,胡为坤亦为牝马?《震》 《坎》之于马也,亦为美脊,为善鸣?《大畜》有《干》,而爻称马, 宜也。《屯》《贲》《睽》《涣》《明夷》《中孚》卦无干,而爻亦称马。《坤》顺 从,故为牛,胡为离亦畜牝牛?《大畜》《无妄》《遁》《革》卦无《坤》, 而爻亦称牛?《兑》为羊,外柔而内刚也。《夬》《归妹》有《兑》,而” 爻称羊,宜也。《大壮》无兑,而三五上亦皆称羊,坎为豕, 刚躁藏于内也。《睽》《大畜》无坎,而爻辞亦称豕如;旅如 《鼎》卦有离,而爻称雉如。《中孚》卦有巽,而爻称翰音,宜 也。胡为《干》称龙,而震亦称龙,将使学者何所执以为 依据邪?曰:昔亦尝疑之,及观王辅嗣《略例》,然后釐然 有当于心。其辞曰:“爻苟合顺,何必坤”乃为牛?义苟应 健,何必干乃为马?而或者定马于干,案文责卦,“有马 无干”,则伪说滋蔓,难可纪矣。互体不足,遂及卦变。变 又不足,推致五行。一失其原,巧愈弥甚。纵复或《值》,而 义无所取,盖存象忘意之由也。忘象以求其意,义斯 见矣。
《问辞同义异》
或问曰:“‘《经》曰‘生生之谓《易》’。曰《易》有太极’,则是太极未 判之先元有之《易》,以理言之也。曰‘四营而成《易》。曰‘六 爻之动易以贡’,则又变《易》之《易》也。曰《易》之为书也’”,曰 “‘《易》之兴也’,则又指有卦有爻之书言之也。如曰‘无咎 有本,无咎有可以免咎,有必如此而后无咎。有不可 咎,于人有言其自取,而又谁咎’?”曰:“无咎则同而义不” 同。如“利见大人”,不拘上下;如“利涉大川”,不拘坎体。如 《泰》大来,《否》小来,是来于内也。而《困》之四“来徐徐”,《需》之上“不速之客三人来”,则又据所居之地言其来也。如 《归妹》之五曰“帝乙归妹”,是从《归妹》卦上取义。《泰》之五 亦曰“帝乙归妹”,则又以阴柔顺从在下之阳刚取义, 则初无一妺可归也。如《革》之初九曰“黄牛之革”,则革 乃名卦之革;《遁》之六二亦曰“黄牛之革”,则革乃皮革 之“革”,辞虽同而义则异,将使学者何准邪?曰:《经》不云 乎,“《易》之为道也屡迁,变动不居,周流六虚,上下无常, 刚柔相易,不可为典要,唯变所适,故于辞也亦然。”此 圣人于系《易》之际,便示人以用《易》之法,且曰“神而明 之,存乎其人也。”
《问称岁年月日》
或问曰:“经中称岁称年诸说,不曰终则曰久,而子独 以爻变言之,其说可得闻欤?”曰:“圣人系《易》,无一字不 在六画上取来。若卦无此象,爻无此义,圣人不凿空 著个字。如处事变之稍艰者称年,案字义禾千为年, 比岁字有远意;处事变之稍易者称岁,案字义步成 为岁,比年字有近意。其曰三,其曰‘十’,以爻变求其情”, 方为的当。此因《复》之七日,《临》之八月、《革》之己日,触类 而得之也。
《问称阴阳称刚柔动静》
或问曰:“古今只称阴阳,不称阳阴,而称刚柔动静,何 也?”曰:“‘厥初无极而太极’。太极具体之初,必须先静而 后动,是阴阳以体言之也。及太极肇判,又必先动而 后静,是刚柔动静以用言之也。”
《问彖象二物之说》
或问曰:“说《易》者,有以彖之鼻向上,象之鼻向下,谓圣 人取此二物以配阴阳,故有彖曰、象。”曰:“其说如何?”曰: “若以彖象为二物,不知《文言》其状如何。此穿凿好奇 之论,不足述也。”
《问参伍以变之说》
或问曰:“《玉井难》子之说云:‘案朱子《本义》及《语录》,即未 尝指定此是‘参以变,此是‘伍以变’,不过谓参以数之, 又伍以数之,更相考核,以审其实而已。所谓欲‘伍以 参’者,盖参差不齐之中,便有个当然之理也。若曰‘三 而参之为九,五而参之为十五,以至十而参之为三 十,三而伍之为十五,五而伍之为二十五,以至十而 五之为五十,虽不指定为何数,其字义亦可粗通。又 三伍五为十五’’’”,亦《河图》中宫、《洛书》纵横十五之数也。 引而伸之,以至百千万亿之无穷。故《朱子语录》云:“三 个两是六,以五计之多一个;三个三是九,以十计之 少一个。又三个四,只是十二,必三个五,五个三,方成 十五,亦此意也。以子之说为拘泥不通,奈何?”曰:“愚初 于此两字,莫得其说,反复诸家,至朱子之言,尤所致 思。为于下文‘遂成天地之文’”,“‘遂定天下之象’两句上 说不去,反复思之,然后见得参者参也,参三为参;五 者伍也,伍五为伍,故以为三参乾坤而成八卦,三参 八卦而成六十四,是遂成天下刚柔相杂之文也。一 六、二七、三八、四九、五”十,各相伍而遂定天下五行生 成相配之象,如《玉井》所说,又何以成天下之文、定天 下之象乎?《天官》设其参,傅其伍,“参”亦谓卿三人,伍亦 谓大夫五人。经中是参伍字,诸说以“参其伍”及“三”与 “五”字释之,可乎?
《问复姤小父母之说》
或问曰:“康节云:‘乾坤大父母,复姤小父母’。”说之者?曰: “干一变,《姤》止于《剥》,而受之以复;坤一变,《复》止于《夬》,而 受之以《姤》。故乾坤是大父母。一阳来复,变而终于《归 妹》,成十六阳;一阴始姤,变而终于《随》,成十六阴,是小 父母。”《玉井》亦难。子曰:“上《坤》下震为《复》,上干下《巽》为姤, 此邵子所谓‘母孕长男,父生长女者也’。以子之说为 不然,奈何?”曰:“此《易》中大节目,虽是先贤之说,有不安 者,不可置而不问。以愚观之,既云《复》《姤》则是后天六 画之卦。若以后天论,乾坤是大父母,《咸》《恒》是小父母; 一阳生于《复》,由子至午而后为六阳之《干》;一阴生于 《姤》,由午至子而后为六阴之《坤》。是《复》《姤》乃六画卦中, 《干》阳坤阴所自生,而谓之小父母,可”乎?若以生卦论, 则无一卦不生于乾坤。今若以乾坤对《复》《姤》为言,则 不可谓之小父母矣。
《问古今占卜之学》
或问曰:“自古以《易》为卜筮之书,如《左传》所占,及鬼谷、 孙膑、严君平、司马季主、京房、郭璞、魏照、管辂、袁、李之 流,与近世麻衣、希夷、康节诸人占卜如神,而子皆不 取其说,何也?”曰:“此《易》之流,非《易》之道。天地间有理而 后有气,有气而后有象,有象而后有数。象有定,气数 有变,惟理无穷,故圣人取其象以设卦,以明夫微而” 不可见之理;即其数以察变,以御夫见而不可执之 气。其卦也,藏已往吉凶之理以示人,使人居则观其 象而玩其辞,先审其吉凶之几,尽其所当为之道。及 其动而疑,疑而未断也,则命诸蓍;其蓍也,探未来吉 凶之变以示人,使人趋之避之,以归于性命而已。如 子所说,占卜如神者,则曰“某日当有某祸,某日当获 某福,某数合主兄弟阋墙,某数合主夫妇参商。”言之于数年之前,验之于数年之后,遂使为帝为王者,委 天道于气数之适然,而不知恐惧修省;为子为弟者, 委人道于命分之当然,而不修孝悌忠信。如是则不 复有舜、曾之为子,伊、周之为臣矣。甚而如覆射,如遁 甲,如风角,启大恶不道之心,皆是术有以致之。《易》之 为书,和顺道德而理于义,穷理尽性以至于命,果若 是乎?二程不受康节数学之传,其亦有见于此矣。不 然,昔者夫子答子张“十世可知”之问,未尝一语及前 知之事,岂诸人生知之圣,用《易》之道过于孔圣乎?学 《易》者先审乎此,然后可以言《易》。
《问扬子云太元准易如何》
曰:“太元取数,以一加二为三为三方,三三而九为九 州,三九而二十七为二十七部,九九为八十一为八 十一家。纯乎取《洛书》数而用奇。其所谓准《易》者,元之 家,准《易》之卦,元之首,准《易》之彖,故八十一家有八十 一首。元之赞,准《易》之爻,故有七百二十九赞。元之赞, 有测准《易》爻之《小象》。元之文,准《易》之《文言》,元之摊,莹” 掜图告,准《易》之上《系》、下《系》元之数,以论九赞所象,准 《易》之《说卦》。元有冲以序八十一首,阴阳之相对,准《易》 之《序卦》。元有错以错杂八十一首而说之,准《易》之《杂 卦》。自首以下为十一篇。以愚观之,名曰《准易》。而大不 同者,《易》之彖所以断是卦之全体,而元之首四重方 州部家,而《赞》则不以四重为赞《易》之爻,所以乘六虚 之时用,宜与不宜,当与不当。元则初一、次二、次三、次 四,次五、次六、次七、次八、次九而无位,且无刚柔、上下、 远近之分,则何以辨其时用宜不宜、当不当邪?《易文 言》惟乾坤有之。晬,元之干也。而元之文不加之“晬”,而 加之中。中者,元之中孚也。其意专主交成卦气,以中 孚为阳贞,建子之月,起于《中孚》。故独加以文而详说 之也。是以司马君实《潜虚》拟《太元》。专以气候说《易》。
《问易太元潜虚取数》
曰:“《易》兼取《河图》《洛书》之数,故奇耦亭当,体用兼备,其 数无欠亦无馀。《太元》纯取《洛书》之数,一六二七三八 四九五五而无十,自一至九亦无十,故欠而增踦赢 二赞”,《潜虚》纯取《河图》之数而用十,为五十五行,故馀 而退元齐馀三者,元,始也;齐,中也;馀,终也。退此三者 而无变。愚故曰:“太元潜虚,各得《易》之一偏”者,此也。
《问易太元潜虚揲蓍》
曰:“《易》之揲蓍也,以天地真元之数一二三四五,小衍 之为十五,大衍之为五十。故四营之,以求老少阴阳 之策。其五十之中又虚其一者,天地之数皆生于一。 一,太极也。是所虚之一,在七七四十九策之外。是数 也,皆倚天地圆奇方耦而用之,故能成变化而行鬼 神。太元之数,起于三而终于九。九者三其三也,故元” 之蓍用六。六者两其三也,六而六之,故元用三十六 策。而揲以数起于三,故又虚其三而用三十三而揲。 是所虚之三乃在六六三十六之内,与《易》异矣。以三 搜之,至三而止,得七为一,得八为二,得九为三,是再 合馀而以三搜之也。故有旦筮昼筮夜筮之不同,奇 奇而欠故也。潜虚之数起于十,十者两其五也。故《潜 虚》之蓍用五,五而五之,合用二十五策,而揲乃三倍 而用七十五策,以其起于五,故虚五而用七十策,是 于五行数内各虚其一也。揲之以十,谓可以得名而 未可以得变,故再揲以七耦,耦而馀故也。
《问易太元潜虚反对》
曰:《易》之先天八卦,后天重为六十四卦。以反对反《易》 观之,止三十六卦,三十六乃自一至八之积也。《太元》 以一加二成三为三方,三三而九为九州,三九而二 十七为二十七部,九九而八十一为八十一家,其不 易者九中增争毅迎度唫瞢勤,其反《易》者七十二,合 而观之,止四十五家,四十五乃自一至九之积也。《潜 虚以十十而十之。其行当一百。乃退而用五十五行。 是专用〈河图〉》五行之数。故潜虚数有正有屈。五十五 亦自一至十之积也。
《问太元潜虚直日之说》
曰:“愚尝谓太元准《易》,《潜虚》拟元,得《易》之馀而不见《易》 道之大,谓此类也。何也?《易》以乾坤二篇之策三百有 六十,当周天之度,以归馀象闰正其赢缩,以见《易》道 之变化,即天道之流行,初不以是拟其度而推测之 也。后之说者,有以一卦直六日七分,而坎、离、震、兑四 正卦各守其方。至太元则直以一首管九赞,每一首” 直四日半,以二赞管八策当一日,以二万六千二百 四十四策当三百六十四日半。又设踦赢二赞,踦赞 当一日四之二,赢赞当一日四之一,以当周天三百 六十五度四分度之一,而无赢缩。至《潜虚拟元》,则遂 以冬至之气起于元,转而周天三百六十四变,一变 主一日,乃授于馀而终之以一行当七日;元齐当半, 馀当馀分,以合周天之度,是四圣人之《易》,止为历数 之书耳。
《问邵康节经世书》
曰:“此书程明道以为加倍法是也。谓之一生二,二生四,四生八,八生十六,十六生三十二,三十二生六十 四,由是推而为万物之数,皆纯乎用耦而无奇。其为 元会运世也,则以日经日为元之元,其数一,谓日甲 之数一也。以日经月为元之会,其数十二,谓月之数 十二也。以日经星为元之运,其数三百六十,谓日之 数三百六十也。以日经辰,为元之世,其数四千三百 二十,谓时之数四千三百二十也。是日为元,月为会, 星为运,辰为世也。一元象一年,十二会象十二月,三 百六十运象三百六十日,四千三百二十世象四千 三百二十时。此一元之经”,即一年之数也。一世三十 年,是为一十二万九千六百年。自元之元更相变而 至于辰之元,自元之辰更相变而至于辰之辰,故名 “经世。”著一元之数,使人引而伸之,终而复始,起帝尧 甲辰,终显德己未,纪世之治乱,以符其说。故自显德 后,人皆可以续之。《易》之道不止于是,故不免谓之数 学。此愚所以于古今说《易》七百馀家之中,独取周子 《太极图》,以附天地及四圣人之《易》,为六《易》者此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