钦定古今图书集成/理学汇编/经籍典/第143卷 中华文库
钦定古今图书集成 理学汇编 第一百四十三卷 |
钦定古今图书集成理学汇编经籍典
第一百四十三卷目录
诗经部汇考十一
宋王柏诗辨〈自序〉
王柏诗可言集〈方回序〉
元陈栎诗经句解〈自序〉
梁益诗传旁通〈翟思忠序〉
许谦诗集传名物钞〈吴师道序〉
吴澂校定诗经〈自序〉
朱公迁诗传疏义〈自序 何英后序〉
朱倬诗疑问〈刘锦跋 后序〉
明汪克宽诗集传音义会通〈危素序 宋濂序〉
朱善诗解颐〈丁隆题后〉
胡广等诗集传大全〈吴任臣序〉
杨守陈诗私抄〈自序〉
陈凤梧毛诗集解〈自序〉
陆深俨山诗微〈自序〉
湛若水诗厘正〈自序〉
王崇庆诗经衍义〈自序〉
王渐逵读诗记〈自序〉
黄佐诗传通解〈自序〉
潘恩诗经辑说〈自序〉
陆垹诗传存疑〈自序〉
经籍典第一百四十三卷
诗经部汇考十一
宋王柏诗辨说二卷〈一名诗疑〉
【按】柏自序圣人之道以书而传亦以书而晦夫天高地下万物散殊皆与道为体然载道之全者莫如书既曰以是而传又曰以是而晦何也在昔上古教化
隆盛,学校修明,圣人之道流行宣著,虽无书可也。惟 教化有时而衰,学校有时而废,道之托于人者,始不 得其传,然后笔于言,存于简册,以开后之学者,而《书》 之功大矣。及其专门之学兴,而各主其传;训诂之义 作,而各是其说。或胶于浅陋,或骛于高远,援据傅会, 穿凿支离,诡受以饰私,驾古以借重。执其词而害于 意者有之,袭其讹而诬其义者有之,遂使圣人之道 反晦蚀残毁,卒不得大明于天下。故曰:“以书而晦。”此 无他,识不足以破其妄,力不足以排其非,后世任道 者之通病也。紫阳朱夫子出而推伊洛之精蕴,取圣 经于晦蚀残毁之中,专以《四书》为义理之渊薮。于《易》 则分还三圣之旧,于《诗》则掇去《小序》之失。此皆千有 馀年之惑,一旦汛扫平荡,其功过孟氏远矣。然道之 明晦也,皆有其渐。盖非一日之积集其成者,不能无 赖于其始,则前贤之功有不可废;正其大者不能无 遗于其小,则后学之责有不可辞。大抵有探讨之实 者不能无所疑,有是非之见者不容无所辨。苟轻于 改,而不知存古以阙“疑,固学者之可罪;纽于旧而不 知按理以复古,岂先儒所望于后之学者?虽后世皆 破裂不完之经,可以坏明白不磨之理乎?”予因读《诗》 而薄有疑,既而思益久而疑益多。不揆浅陋,作《诗十 辨》:一曰《毛诗辨》,二曰《风雅辨》,三曰《王风辨》,四曰《二雅 辨》,五曰《赋诗辨》,六曰《豳风辨》,七曰《风序辨》,八曰《鲁颂 辨》,九曰《诗亡辨》,十曰《经传辨》,非敢妄拟圣人之经也, 直欲辨后世之经而已。〈按诗辨二卷金华王柏所作古之说诗者率本大小序自
晦庵朱子去《序》言《诗》,遂以“列国之风” 多指为男女期会赠答之作。柏尝师事何文定,文定学于黄文。
肃。文肃受业朱子之门,宜其以《郑》《卫》诸诗信为淫奔者所作,且疑《三百五篇》岂尽夫子之旧,容或有
删去之诗,存于闾巷之口。汉初诸儒各出所记,以补其缺佚者。又以《二南》各十有一篇,两两相配,削去《野有死麇》一篇。《退何彼秾矣》《甘棠》于《王风》,其自信之坚几若过于朱子,此则汉、唐以来群儒莫之敢为者也。文定尝语柏云:“诸经既经朱子订定,且当谨守,不必又多起疑论。有欲为后学言者,谨之又谨可也。” 古人之善诲人如此。因并附记于柏《自序》之后。庶学者知所折衷云。
〉王柏诗可言集二十卷
【按方回序】可言集前后二十卷金华鲁斋王柏公之所著也此集专以评诗故曰可言集前取文公文集语录等所论三百五篇之所以作及诗之教之体之
学而及于《骚》。次取文公所论汉以来至宋及题跋近 世诸公诸集后,各专一类,而论其诗者二十三人,曰 濂溪、横渠、龟山、罗豫章、李延平、徐逸平、胡文定、致堂、 五峰、朱韦斋、刘屏山、潘默成、吕紫微、曾文清、文公、宣 公、成公、黄谷城、黄勉斋、程蒙斋、徐毅斋、刘篁。
�刘漫 塘。附见者五人,曰刘静春、曾景建、赵昌文、方伯谟、李 果斋。其第十三卷专取唐山夫人房中乐,然则其立 论可谓严矣。文公、成公于“思无邪”各为一说,前辈谓 之未了。公案《诗》三百,一言以蔽之曰“思无邪。”自古及 今,皆谓作诗者“思无邪”,文公独不谓然。《论语集注》谓: “凡《诗》之言善者可以感发人之善心;恶者可以惩创 人之逸志。”观此固以诗之言有善有恶,作诗之人不
皆“思无邪”矣,犹未也。《文集》第七十卷读《东莱诗记》,乃有云:孔子之称“思无邪”也,以为《诗》三百篇劝善惩恶,虽其要归无不出于正,然未有若此言之约而尽者 尔,非以作诗之人所思皆无邪也。今考东莱所说。〈见 桑中诗后〉谓:“诗人以无邪之思作之”,学者当以无邪 之思读之。文公则辨之曰:“彼虽以有邪之思作之,而 我以无邪之思读之。”二公之说不同如此。又雅、郑二 字,文公谓《桑中》《溱洧》即是郑声,卫乐二雅乃雅也,成 公谓《桑中》《溱洧》亦是雅声,彼《桑间》《濮上》已放之矣。予 尝详录二先生异说于“思无邪”章,今鲁斋但记文公 之说,而不记成公之说。虽引成公《读诗记》所说十有 三条,而《桑中诗后》一条不录,无乃疑文公之说,谓今 之三百五篇,非尽夫子之三百五篇乎?秦法严密,诗 岂独全?窃意删去之诗,容有存于闾巷浮薄之口。汉 儒病其亡逸,概谓古诗足以取数,《小序》又文以他辞, 而后儒不敢议,欲削去淫奔之诗三十有一,以合圣 人放淫之大训。予晚进,未敢遽从,窃谓《桑中溱洧》非 淫奔者自为之诗,彼淫奔者有此事,而旁观之人有 羞恶之心,故形为歌咏,以刺讥丑恶。若今鄙俚,如赚 如金,连篇累牍,形容狎邪之语,无所不至。岂淫者自 为之乎?旁观者为之也?文公以淫奔之诗出于淫奔 者之口,故不惟不信《小序》,而《大序》“止乎礼义”之言,亦 致疑焉。盖谓《桑中》《溱洧》等作,未尝止乎礼义也。予妄 意以为采诗观风,诗亦史也。郑、卫之淫风盛矣,其国 岂无君子与好事者察见其人情状,故从而歌咏之。 其所以歌咏之,盖将以扬其恶,虽近於戏狎,而实亦 足以为戒也。文公以为淫奔者自为是诗,则其人亦 至不肖,大无耻“矣。恶人之尤也,圣人何录焉!”成公谓 “《诗》,雅乐也,祭祀、朝聘之所用也;《桑间》《濮上》之音,郑、卫 之乐也,世俗之所用也;《桑中》《溱洧》诸篇,作于周,道衰, 虽已烦趣,犹止于中声。孔子尝欲放郑声,岂有删诗 示万世,乃收郑声以备六义乎?”此说不为无理,而文 公则谓:《郑风》《卫风》若干篇即是郑、卫;《大雅》《小雅》若干 “篇,即是《雅》《二南》《正风》,《房中》之乐也。二雅之正,朝廷之 乐也;商、周之颂,宗庙之乐也。”《变雅》无施于事,变特里 巷之歌谣耳。必曰三百篇皆祭祀朝聘之所用,则未 知《桑中》《溱洧》之属,当以荐何等之鬼神,接何等之宾 客也。此二说者,内翰尚书王公应麟与予一商略之 矣,作诗不皆思无邪,文公纠成公之说也。因是遂辨 “雅”、“郑”二字,而及于《三百篇》或用为乐,或不用为乐,三 节不同,所以谓之未了公案,学者不可不细考也。予 考十家所评诗话,始于胡苕溪博也,终于王鲁斋约 也。欲学诗,观是足矣。
元陈栎诗经句解 卷
【按栎自序】诗部分有三曰风曰雅曰颂所以作风雅颂之体亦有三曰赋曰比曰兴诗有六义此之谓也风则有十五国风雅则有大小雅颂则有三颂也风
有正有变。《周南》《召南》,正风也;邶、鄘、卫、王、郑、齐、魏、唐、秦、 陈、桧、曹、豳十三国之风,变风也。雅之大小,有正有变。 自《鹿鸣》至《菁菁者莪》,正小雅也。自《六月》至“何草不黄”, 变小雅也。自《文王》至《卷阿》,正大雅也。自《民劳》至《召旻》, 变大雅也。三颂,周颂、鲁颂、商颂也。风,风也,民俗歌谣 之诗也;雅,正也,朝廷宴飨朝会乐歌之诗也;颂,美也, “宗庙祭祀,乐歌之诗也。”直陈其事曰“赋”,以彼喻此曰 “比”,托物兴辞曰“兴。”六义之略,如此而已。诗之作,或出 于公卿大夫,或出于小夫贱隶,或出于妇人女子,乃 人声自然之音,自古有之,康衢之谣是也。今见于书, 如舜喜起、《明良》之歌,则《虞诗》也;《五子之歌》,则《夏诗》 也。商诗多亡,今《商颂》五篇乃未尽亡者,外此《风》《雅》二 《颂》,皆周诗也。《二南》虽国风,已有,进而为雅之渐,见周 之所以盛王《黍离》不复为雅,乃降而侪于列国之风, 见周之所以衰王诗降为《国风》而《诗》亡,诗亡而《春秋》 作矣。以诗为教,自古已然。舜命夔教胄子曰“诗,言志”, 《周礼》太师教六诗,曰风、曰雅、曰颂、曰赋、曰比、曰兴是 也。孔子删《诗》为三百篇,始列于六经,而尤以为教人 之先务,视他经犹谆谆焉。曰:“兴于《诗》”,曰:“诵《诗》三百。”曰: “小子何莫学夫《诗》?”谓子伯鱼曰:“汝为《周南》《召南》已乎?” 他日过庭所闻,亦先问学《诗》乎?子所雅言《诗》,亦必在 《书》《礼》之先。而提纲挈领,教人以读《诗》之法,则曰:“《诗》三 百”,一言以蔽之,曰“思无邪。”盖以《诗》虽三百篇之多,大 要不出“美善、刺恶二者。读美善之诗可以感发吾之 善心,读刺恶之诗可以惩创吾之逸志,皆所以正吾 心而使无邪思者。”学者识赋、比、兴之体,以读风、雅、《颂》 之诗而一以无邪之思为主焉,则《诗》之一经可学矣。 《诗序》之作,或以为孔子,或以为子夏,或以为国史,皆 无明文可考。惟《后汉书儒林传》以为卫宏作,《诗序传》 于后。今考《小序》与《诗》抵牾,臆度傅会,缪妄浅陋常多; 有根据而得《诗》意者恒少。其非孔子子夏所作,而为 宏所作明矣。诸《序》本自合为一编,至毛氏为《诗训传》, 始引《序》入《经》,分置各篇之首,不为注文而直作《经》字。 于是读者转相尊信,无敢拟议。至有不通,必为之委 曲迁就,穿凿附合;宁使《经》之本文缭戾破碎,不成文理,而终不敢以《小序》为出于汉儒也。独朱文公《诗传》 始去《小序》别为一编,《序》说之可信者取之,其妄者正 之,而后学者知《小序》之非,闻正大之旨,至矣,尽矣!今 述《文公之传》为《句解》,以授幼学。又以《序》与《诗》异处,不 便观览,乃依毛氏《序》,列各篇之首,但高下其行以别 之;庶使《序》之得失开卷了然,而《诗》之意义易于推寻 云。
梁益诗传旁通十五卷
【翟思忠序】夫诗经中之一经也篇一言以
蔽之,曰“思无邪”,六义以该之,曰风赋比兴雅颂。盖其 言之美恶,劝焉惩焉,使人各正其性情也。自圣人删 之后,分而为四:曰齐、曰鲁、曰韩,曰毛。校之三代,独毛 与经合,学者多宗之,故曰《毛诗》。由汉而唐,诸大名儒 有传有笺,有注有疏,异焉同焉,各成一家。至于有宋 文公朱先生为之《集传》,阐圣人之微言,指学者之捷 径,上以正国风,下以明人伦,岂但场屋之资而已哉? 三山梁先生友直,号庸斋,搰搰于此,昧必欲闻,懵必 欲解,参诸先生,问之老宿,遇有所得,手纂成帙,曰《诗 传旁通》。“旁通”者,引用群经,兼辑《诗》说,不泥不僻,如《易》 六爻,发挥旁通,周流该贯也。用功懋矣,淑人多矣。呜 呼!先生可谓温柔敦厚,深于《诗》之教者与!
许谦诗集传名物钞八卷
【按吴师道序】白云先生许公益之读四书丛说师道既为之序其徒复有请曰先生所论著独诗集传名物钞为成书向闻屡以示子而一二说亦厕子名于
“其间,子曷有以播其说?”师道窃惟《诗》之兴尚矣,当周 盛时,在下则有《二南》之风,在上则有《雅》《颂》之作,周公 取以列之经。幽、厉之后,《风》《雅》俱变,夫子于诸国之风 则删其淫邪,于公卿大夫之作则取其可为训戒者。 东迁之后,王国并列于《国风》,而于商、周之初,考其遗 失,又得《商颂》之类。至《鲁颂》则因其所用之乐歌以著 “其实,以是合于周公之所取而为三百篇。若自卫反 鲁,乐正,《雅》《颂》各得其所”,则指周公之经残阙失次者 耳。是《诗》之为经,始定于周公,再定于夫子,遂为不刊 之典。不幸厄于秦火中,可疑者多,而诸传不察。由汉 以来,毛、郑之学专行,历唐至宋,一二大儒始略出己 意,然程纯公、吕成公犹主序说。子朱子灼见其谬,汛 扫廓清,本义显白,每篇则定其人之作,每章则约以 赋、比、兴之分,叶音韵,以复古用吟哦上下不加一字 之法,略释而使人自悟,破拘挛,发蒙蔀,复还温柔、敦 厚、平易、老成之旧,自谓无复遗恨。呜呼!诗一正于夫 子而制定,再正于朱子而义明,朱子之功,万世永赖, 此《名物钞》之所为作也。自北山何先生基得勉斋黄 公渊源之传,而鲁斋王先生柏、仁山金先生履祥授 受相承,逮公四传有衍无间,益大以尊公。念朱《传》犹 有未备者,旁搜博采,而多引王、金氏,附以己见,要皆 精义微旨,前所未发。又以《小序》及郑氏、欧阳氏《谱》世 次多舛,一从朱子补定,正音释考,名物度数,粲然毕 具。其有功前传,嘉惠后学,羽翼朱传于无穷,岂特小 补而已哉!然有一事关于《诗》尤重者,不可默而弗言。 王先生尝谓:今之三百篇,非尽夫子之旧。秦火,《诗》《书》 同祸,《书》亡缺如此,何独《诗》无一篇之失?如《素绚》《唐棣》 《狸首》《辔柔》《先正》等篇,何以皆不与而已放之郑声,何 为尚存而不削?刘歆言《诗》始出时,一人不能独尽其 经,或为《雅》,或为《颂》,相合而成。盖闻夫子三百篇之数 而不全,则以世俗之流传,管弦之滥在者足之,而不 辨其非。朱子固尝疑《桑中》《溱洧》诸篇用之祀何鬼神 享何宾客,何辞之讽,何礼义之正,不得已则取曾氏 所以论《国策》者,谓存之而使后世知其非,知所以放 之之意。金先生屡载于《论语考证》,谓诸《传》皆然。师道 尝举以告公,公方遵用全经,宜不得而取也。今钞中 《二南相配图》,王先生所定者,盖合各十有一篇。退何 彼秾矣!《甘棠》于《王风》而削去《野有死麇》,则公固有取 于斯矣。以公之谨重,虑夫启其末流破坏之弊,然卓 然有见,寤疑辨惑,如王先生之言,使《淫邪》三十五篇 悉从屏黜之例,岂非千古一快!朱子复生,必以为然 也。惜斯论未究,而公不可作矣。姑识于《序》篇之末,以 俟后之君子。
吴澂校定诗经 卷
【按澂叙录诗】风雅颂凡三百十一篇皆古之乐章六篇无辞者笙诗也旧盖有谱以记其音节而今亡其三百五篇则歌辞也乐有八物人声为贵故乐有歌
“歌有辞,乡乐之歌曰《风》,其诗乃国中男女道其情思 之辞,人心自然之乐也。故先王采以入乐而被之弦 歌。朝廷之乐歌曰‘《雅》’”,宗庙之乐歌曰《颂》,于燕飨焉用 之,于会朝焉用之,于享祀焉用之,因是乐之施于是 事,故因是事而作为辞也。然则《风》因诗而为乐,《雅》《颂》 因乐而为诗,诗之先后,于乐不同,其为歌辞一也。经 遭秦火,乐亡而《诗》存。汉儒以义说《诗》,既不知《诗》之为 乐矣,而其所说之义,亦岂能知诗人命辞之本意哉?
由汉以来,说三百篇之义者,一本《诗序》。《诗序》不知始于何人,后儒从而增益之。郑氏谓“《序》自为一编,毛公分以寘诸篇之首。”夫其初之自为一编也,《诗》自《诗》《序》 自序,《序》之非经本旨者,学者犹可考见;及其分以寘 诸篇之首也,则未读经文,先读《诗序》,《序》乃有似诗人 所命之题,而《诗》文反若因《序》以作,于是读者必索《诗》 于《序》之中,而谁复敢索《诗》于《序》之外者哉?宋儒颇有 觉其非者,而莫能去也,至朱子始深斥其失而去之, 然后足以一洗千载之谬。澂尝因是舍《序》而读《诗》,则 虽不烦诂训而意自明。又尝为之强《诗》以合《序》,则虽 曲生巧说而义愈晦。是则《序》之有害于《诗》为多,而朱 子之有功于《诗》为甚大也。今因朱子所定,去各篇之 《序》,使不淆乱乎《诗》之正文,学者因得以《诗》求《诗》而不 为《序》说所惑。若夫《诗》篇次第,则文王之《二南》而间有 平王以后之诗,成王之《雅》《颂》而亦有康王以后之诗, 《雅》《变》之中而或有类乎正雅之辞者,今既无从考据, 不敢辄为之纷更。至若变风虽入乐歌而未必皆有 所用,变雅或拟乐辞而未必皆为乐作,其与《风》《雅》合 编,盖因类附载云尔。《商颂》,商时诗也;《七月》,夏时诗也, 皆异代之辞,故处《颂》诗、《风》诗之末。《鲁颂》乃其臣作为 乐歌,以颂其君,不得谓之风,故系之《颂》;周公居东时 诗,非拟朝廷乐歌而作,不得谓之《雅》,故附之《豳风》焉。
朱公迁诗传疏义二十卷
【按公迁自序说】诗之难久矣自孔子说烝民懿德之旨孟子说北山贤劳之意而后世难其人汉儒章句训诂详于诗则病其继之者说愈烦志愈窒辽远乎
千四百年,至明道先生说《雄雉》二章,得孔、孟说诗之 法。又数十年,得朱子而备焉。盖诗主咏歌,与文体不 同,辞若重复而意实相承也;意则委婉而辞若甚倨 也,是则说诗者之难也。朱子取法孔子,又取法于孟 子,又取法于程子,少以虚辞助字发之,而其脉络较 然自明,《三百篇》可以读矣。然虚辞助字之间,似轻而 “重,似汎而切,苟有卤莽灭裂之心焉,未必不以易而 视之也。”是则读《诗》者又当知其难也。诸家自立异者 不论,惟辅氏《羽翼传》说,条理通畅,甚有赖焉。而多冗 长不修,亦时时有相矛盾者。且或传之约者与之俱 约,微者与之俱微,犹若未能尽也。小子鲁钝肤末,何 足与言!间因辅氏说而扩充之,剖析“《传》文,以达《经》旨, 而于未发者必究其蕴,已发者必羡其辞,庶几乎显 微阐幽之意,而因《传》求《经》不难也。”抑尝从事于斯矣, 持其无敢慢之心,坚其欲自得之志,语助之声,随而 为之上下也;立言之趣,从而与之周旋也;优游餍饫, 积日累月,乃若有默契焉。此不敏之资,困学之方,而 未敢以为是也。夫惟以意逆志者,必有大过于兹,阅 而教之,则幸矣。
【按明何英后序】先师松邬先生尝谓野谷洪先生初从游先正朱氏公迁先生门受读三百五篇之诗一日请说周颂维天之命一章之旨先生于集传下训
释其义,发言外之意,了然明白。复请曰:“于《集传》皆得 如此章,以发其所未发,以惠天下学者,岂非斯文之 幸与?”时先生以特恩授校官,得正金华郡庠,日纂月 注,以成其书,名曰《诗传疏义》。黄文献公潜一见,深加 叹赏,凡兴体之作,语意呼应,尢切究心焉。然学者悦 慕,虽相传录,终亦罕睹。永乐乙酉,先师宗兄世载游 书林,至叶君景达家,因阅《四书通旨》而语及疏义。景 达尚德之士,屡致书来请梓传。岁丁酉,英侍先师馆 于叶氏广勤堂,参校是书,旁取诸儒之说,节其切要 者,录而附之。槁成未就锓刻,先生还旆考终正统庚 申,景达书来,嘱矣曰:“所传《诗传疏义辑录》遗其槁,数 卷不存,愿为补葺而寿诸梓矣。”窃虑其所遗忘,恐成 湮没。况景达欲广惠爱之仁,故不揆浅陋,敬取先师 所受遗槁,谨录补遗,重加增释,足成是编,名曰《诗传 疏义》,释详发明,质诸同门友京况刘剡,以卒先师之 志。狂僭之咎,固不可逃,庶乎有以表述先正斯文之 德,昭际盛代文明之治,尚得与四方诸君子共之,是 所愿也。
朱倬诗疑问七卷
【按刘锦文】䟦诗经疑问朱君孟章所拟以淑人者也朱君以明经取科第凡所辨难诚足以发朱子之蕴而无高叟之固然其间有有问无答者岂真以为疑
哉,在乎学者深思而自得之耳。旧本先后无绪,今特 为之论定,使旨同而辞小异者,因得以互观焉。复以 豫章赵氏所编,颇采以附于后。其于四诗之旨,剖析 殆无肯綮,明经之士必将有得于斯峕。至正丁亥蒲 节,建安书林刘锦文叔简,因书以识卷末云。
【按疑问后序】诗疑问七卷元进士朱倬孟章著朱氏授经图焦氏经籍志皆作六卷今本七卷末附南昌赵德诗辨说一卷予始得是书称盱黎进士朱倬莫
知为何如人。考之《汉书地理志》豫章郡下有南城县。 注云:“县有盱水。”《图经》云:“在县东二百一十步,一名建 昌江,亦名盱江。”《名胜志》云:“县之东境有新城县,立于 宋绍兴八年,就黎滩镇置县,因号黎川。”然后知倬为建昌、新城入。及考近所为《建昌志》,仅于科第中有倬 姓名,载其为遂昌尹而已,他无所见也。暇读《新安文 献志》,载明初歙人汪睿仲鲁所为《七哀辞》,盖录元季 守节服义者七人,而倬与焉,因得据其辞而考定之。 辞言倬以辛巳领江西乡荐,登壬午第。考龚艮《历代 甲子,编年》,辛巳为顺帝至正元年,壬午,其二年。而《志》 载倬以至顺元年登第,考至顺为文宗纪元,岁在庚 午仲鲁之交,倬当辛卯、壬辰间,倬自言登第十年,壬 辰至辛卯恰如其数,则《志》所云“至顺”者误也。当以顺 至正二年,遂讹而为至顺耶?《辞》言初授某州同知,以 忧家居,服阕授文林郎遂安县尹,则已为官矣。而倬 之言于仲鲁者曰:“登科十年,未沾寸禄。”仲鲁《哀辞》亦 有“十年未禄,奚命之屯”,语殊不可解。岂两任皆试职, 故不授禄耶?《哀辞》言,壬辰秋,寇由开化趋遂安,吏卒 逃散。倬大书于座,有“生为元臣,死为元鬼”语,遂坐公 所以待尽寇焚廨舍,乃赴水死。遂安为严州属邑,壬 辰为至正十二年。考《元史》,是年七月,饶、徽贼犯昱岭 关,陷杭州路,当是其时。盖蕲、黄馀党由衢而至严者 也。《哀辞》言,后竟无传其事者。岂非以邑小职卑,时方 大乱,省臣以失陷郡邑,自饰不遑,遂掩其事而不鸣 于朝邪?《哀辞》又称其“下车兴学诵诗,民熙化治。”盖倬 固当时良吏,不仅以一死自了者。而《元史》既不为之 立传,郡人亦不载其行事,于志苟非仲鲁是辞,不几 与荒磷野蔓同昼哉!诚可哀也矣。辞称:“岁庚寅,倬同 孝浙江虑欢始计仲鲁于苌元哲家国儿”,仲鲁奇义, 而惜其不遇。盖倬以同经阅卷,则其著是书无疑。其 为是书也,当在未为县尹之前。其论经义,大抵发朱 子《集传》之蕴,往往微启其端,而不竟其说。盖欲使学 者心思自得,不欲遽告以微辞妙义也。赵德者,故宋 宗室,举进士,入元不仕,隐居豫章、东湖,于诸经皆有 辨说,《诗》其一耳。嗟嗟,倬以义烈著,德以高隐称,虽无 经学,皆可表见,况著述章章若是乎?是不可以无传 也已。
明汪克宽诗集传音义会通三十卷
【按危素序】新安朱子诗传或文义或引证读者时有所未通穷乡下巴岂能家贮群书人熟通训故学者之患此久矣祁门汪君仲裕甫早贡于乡教授宣歙
间,《易》《礼》《春秋》各有着述。至于《诗传》,为凡例十有二条。 幽探遍索,具见成书,分为三十卷,名曰《诗集传音义 会通》。其《自序》则以兴诗成乐之效,望于来学。盛哉君 之用心,盖其从大父东山受学于饶先生伯舆,君之 学得于吴先生可翁,两先生俱鄱人,鄙人距祁门甚 迩,君年高德卲,为士林之著龟云。
【按宋濂序】汉晋诸儒既造传以释六经唐孔颖达复为正义什传而使之明陆德明经典释文之书遂与之兼行盖名物之详理所当明声字之讹理所当正
而议者尚有谓孔之繁芜、陆之疏漏者。当是时,伊、洛 之学未兴,则其失有不得不然者矣。《三百篇》之诗,自 子朱子亲为之注,其大义固已昭如日星。读者于事 证音义有所未喻,辄昧昧而言之,譬犹不得其门而 欲阃奥之入;不调其弓而思正鹄之中,抑亦难矣。前 乡贡进士汪先生,新安人,其从大父东山君尝从双 峰饶子,因得黄文肃公之学。文肃则子朱子高第弟 子也。其授受渊源,最为亲切,故学者多尊事之。先生 幼即从之游,学遂大进。慨然以致群泽民为己任。应 书有司,以《春秋》中前选。已而上春宫,不利,叹曰:“得失 固命也,明诸经以淑后世,不犹行己之志哉!”于是作 《诗集传》《音义会通》若干卷,引古今之“书凡百馀家,疑 者辩之,阙者补之,朱子之欲更定而未及者,亦从而 正之。稽其用心,固欲孔、陆无异,然而简而不繁,精而 不疏,则有大过于人者矣。”呜呼!自经学湮微,其于名 物之详,声字之讹,多忽而不讲。高谈性命者有不屑 为,溺没辞章者有不暇为,其视先生为何如哉!濂少 先生七岁,应试武林时,尝一会之,迄今三十馀年。先 生以修《元史》被召至京师,会濂亦来总裁史事,于是 与先生谈经,其深诣远到,殆非当世之士所可及。方 欲执弟子礼而请业焉,而先生飘然东归,因为叙其 书以志歆艳之私。先生所著有“《易值音羲考》《春秋传 纂疏》”、《春秋左传分纪》《春秋诸传提要》《经礼补逸》《周礼 类要》《四书音证》《通鉴纲目考异》《六书本义》等书,皆有 益于世,非但今所序之书而已,因并及之。先生名克 宽,子德辅,学者尊为“环谷先生”云。
朱善诗解颐四卷
【按丁隆题后】诗经解颐一编先师文渊阁大学士一斋朱先生之所述也先生得家学之传经籍无不考索至古诗三百篇尤博极其趣每授诸弟子于发明
肯綮处,辄录之。时愚亦在门下,数年成集。俾诵之者 不待玩诸心而喜形于色。先生遂取《匡说》、“诗解人颐” 之语以名之。其嗣君既以锓诸梓,远迩读书之士往 往称之,不啻良金美玉之重焉。比年愚承乏南昌司 训,上下亦莫不重是编之便学者,但岁久不能无亥豕鲁鱼之难辨。于是佥议命工重刋,以广其传。愚僭 分章析类。正其讹误。以便观览。似未必无小补云。
胡广等诗集传大全二十卷
【按吴任臣序】诗大全纂修官亦四十二人翰林院学士兼左春坊大学士奉政大夫胡广奉政大夫右春坊右庶子兼翰林院侍讲杨荣奉直大夫右春坊右
谕德兼翰林院侍讲金幼孜,翰林院修撰,承务郎萧 时中、陈循,翰林院编修,文林郎周述、陈全、林志,翰林 院编修,承事郎李贞、陈景著,翰林院检讨,从仕郎余 学夔、刘永清、黄寿生、陈用、陈璲,翰林院五经博士,迪 功郎王进,翰林院典籍,修职佐郎黄约中,翰林院庶 吉士凃顺,奉议大夫、礼部郎中王羽,奉议大夫、兵部 郎中童谟,奉训大夫,礼部员外郎吴福,奉直大夫,北 京刑部员外郎吴嘉静,承直郎礼部主事黄裳,承德 郎,刑部主事段民,承直郎刑部主事洪顺、沈升,承德 郎刑部主事章敞、杨勉、周忱、吴绅,文林郎广东道监 察御史陈道潜,承事郎大理寺评事王选,文林郎太 常寺博士黄福,修职郎太医院御医赵友同,迪功佐 郎北京国子监博士王复原,泉州府儒学教授曾振, 常州府儒学教授廖思敬,蕲州儒学学正傅舟,济阳 县儒学教谕杜观,善化县儒学教谕颜敬守,常州府 儒学训导彭子斐,镇江府儒学训导留季安。按是书 止抄袭安成刘瑾《通释》一书,仅删去数条,而刘本以 《诗小序》隶各篇之下,是书则别为一编。若是乎不同 者。要之当日元未尝纂修也。
杨守陈诗私抄四卷
【按守陈自序】诗三百篇皆孔子所录世无异论矣其序或谓作于孔子又或以为子夏毛公或以为卫宏莫能定也然自汉毛公据序作传而郑康成之笺从
之,唐孔祭酒之《疏》,宋吕东莱之《读诗记》皆从之。他儒 亦莫不尊《序》如《经》,无敢有议而违者。至欧阳文忠、苏 颖滨始皆疑《序》而嫌《传》《笺》各出其所见,颖滨则例取 《序》之首句,尽去其下文而说之;文忠则于《传》《笺》之善 者皆从之,而其间有悖理咈情者,始易之耳。独郑夹 漈深辟《传》《笺》之妄,尽去《序》而自为之说。或谓其私心 自是,殆于不知而作者。晦庵朱夫子博考诸家,深探 古始,以为《集传》多主夹、《漈》之说,且断然以《序说》谬妄 浅拙,实汉儒所作,不当分冠诸篇,因并为一编而详 论其得失,学者莫不信而遵之,奋千古之卓见,以扫 百代之陋闻,非命世之大儒,其孰能与于此哉!然其 主《夹》《漈》,而与《郑》《卫》诸风尽断为淫《诗》,则东莱固尝议 之,其后马氏端临亦尝辨之。今虽专门举子,尚或有 疑于此者。蒙少从先祖栖芸先生授《诗》,仅闻大旨,已 厌淫诗之繁而疑之矣。其后遍考诸家,益详味之,则 所疑亦不止此。历岁洊久,疑犹未能释也。今居闲处 静,日味诸经,因详考各家传注,择而抄之以诵习《诗》 则专抄《集传》,独于疑未释者,或仍从《传》《笺》,或易以他 说,或写愚见附焉。嗟乎!《序》说多谬妄浅拙,信有如朱 子之言者。徒以其托名于贤圣,故世儒专而信之,历 数百年之久,无敢更者。况朱子之道学无愧圣贤,何 啻百世之山斗。而其为《集传》也,贯穿古今,折�百氏 发理精到,措辞简明,诸家莫有能逮之者,而初学小 生,乃敢私窃去取于其间,岂非昏愚僭妄之极者哉! 虽然,自昔儒生治经讲道,皆由粗以造精,而于前言 往行,亦始多疑而终信者。今蒙学未至而《经》遽言之, 不自知其说之谬甚也,俟他日改正焉,斯可以验学 之进矣。〈天顺元年丁丑冬十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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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凤梧毛诗集解八卷
【按凤梧自序】秦汉以来说诗者四家曰齐鲁韩毛厥后三家之说不传而毛氏独着毛之注多近古而郑康成笺之孔颖达疏之迨宋刘欧王苏及程子张子
各有诗说,而未叶于一。至晦庵朱氏作为集传,固已 家传人诵,无容议矣。凤梧尝反复考究,《诗》之篇什为 秦、汉诸儒所乱,往往失其次序。如《二南》多闺门之诗, 而美大夫贤士之篇不宜无别。《王风》宜首列国,不当 居《邶》《鄘》之后。《列国之风注疏》,明有诸公世次可考,而 先后混淆。《大小雅》各有正变,暨商、周《颂》各有世次,而 亦相杂于其中。此篇什之不可不正者也。至于注释, 则《集传》泥于放郑声之言,且过惩《小序》之失,有可因 者,亦辄改之。如《桑中》《溱洧》诸诗,本刺淫也,而悉以为 淫者所作;《静女》《木瓜》诸诗,本咏他事也,而亦以为淫 者所作;不无戾于“思无邪”之旨,而亦非所以垂训矣。 此训释之不可不更者也。窃不自揆,悉据世次,考定 其篇什。爰取诸毛氏之注,郑氏之笺,孔氏之《疏》,稽诸 朱氏之《语类》,参之吕东莱之《读诗记》、严华谷之《诗辑》, 杨镜川之《诗抄》,而间有一得之愚,亦附见焉,名曰《毛 诗集解》,凡若干卷,将以求正于有道也。若马番阳之 论,杨镜川之辨,及余别著《篇什,考定》一卷,悉具列篇 端,庶以解学诗者之疑云尔。
陆深俨山诗微二卷
====【按深自序】深承父兄之训于诗自少诵习中岁业举====反复讽诵之馀,窃有所疑,辄用札记。迨通籍禁林,获 交贤俊,间于僚友间稍出一二质之,颇有合焉,而亦 未敢遽以为是也。今六十年矣,虽于经术终身难闻, 而一得之愚,不忍自弃,聊存槁以示子孙,目曰《诗微》。 其章句篇什,多仍乎旧。是编也,盖欲折衷传序,兼采 众长,以明诗人之旨。其疑者存焉,其阙者补焉,而因 以附见鄙说,求为朱子之忠臣而后已。呜呼!僭妄之 罪,安所于逃,令后世知予之苦心焉尔。
湛若水诗厘正二十卷
【按若水自序】诗何为而厘正也甘泉子曰厘正夫淫诗也淫诗不可存于经也此必夫子已删后儒复取而杂入焉者也诗三百一言以蔽之曰思无邪无邪
“者,正也。夫古之诗,皆乐章也,奏之《乡党》焉,奏之《闺门》 焉,奏之《邦国》焉,淫奔之词固可奏之《乡党》《闺门》《邦国》 乎?大不可也。此夫子之所以去之,独存三百篇也。今 乃三百一十篇,其一十篇者,非夫子所删淫诗,好事 之儒复取而混之为三百一十者乎?其厘正《小序》,何 也?”曰:“《小序》者,如今人作诗必先有序于前,为某人某” 事尔也。《诗》之大序,孔子弟子子夏以夫子之意为之。 其曰“国史”,明乎得失之迹。国史,谓小史也;其时近故 其记事也切,与后之生乎千百年之后而臆计乎千 百年之前者异矣。故论《诗》者必以《小序》为正,然其中 有数字,后儒杂入者釐而正之,使《序》纯乎古,则《序》正 矣;《序》正则《诗》正矣。
王崇庆诗经衍义一卷
【按崇庆自序】诗三百周诗也商颂十二得之周太师氏而亡其七亦周人为之也夫上公之封礼乐之备所以思康微子也周先王之用心笃矣是故学莫大
“乎性情!风所以风此也;雅所以雅此也;颂所以颂此 也。然则学《诗》奈何?”曰:“本之吾心,以审其几;参之事物, 以观其变;弘之学问思辨以广其志;反之无声无臭, 以会其极。其庶几哉!”作《诗经衍义》。
王渐逵读诗记 卷
【按渐逵自序】予闻夫子之教曰诗可以兴故大乐正以弦歌为教令入学者习之而圣门闲居雅言亦为首务及至春秋诗学盛行其君臣之所宴会宾客之
所酬答,罔不赋以示意。其可以兴者,正在于此。尝叹 夫朱子初与吕东莱讲解,皆主夫《小序》,晚年乃尽变 之以《小序》之所记者,皆以为淫风。噫先王之治政得 失原于风俗,故设为采风之官,凡关于政治者悉采 以行赏罚黜陟之典。至于夫子之删之也,则一归于 正而削其邪。盖为庶民小子后世学者而设也,岂复 有淫邪者与于其间哉?《乐记》曰:“正声感人而和气应 之。”夫以正感人而犹恐其不顺,而况乎以邪感之,其 能免于讽一而劝百乎?不知朱子何为以己意逆料 之,于千百载之下,尽《小序》讲师训诂而废之,此予之 所深惜而怅叹也。虽然,以刺幽、厉之诗而加之宣王, 以《正雅》之什而入于乱世,此又《小序》之失也。非朱子 其孰能辨而正之哉!予因许鲁斋“订正《二南》之图”,窃 取朱子之意,复为订正《小雅》之图,犹欲尽其章旨,而 改正之未暇也。姑识于篇端,以求正于有道之士焉。
黄佐诗传通解二十五卷
【按佐自序】史志谓汉兴鲁申公始为诗训诂而齐辕固燕韩婴皆为之传或取春秋采杂说皆非本义鲁最为近之三家列于学官独汉初赵人毛苌善诗自
云:子夏所传,是为《毛诗》,而未得立。其后三家废而《毛 诗》独行,世或泥于“鲁最为近”之语,必欲宗之。然《鲁诗》 今可考者,有曰《佩玉》晏鸣,《关雎》叹之,以为刺康王而 作,固已异于孔子之言矣。又曰驺虞掌鸟兽官,古有 良驺,天子之田也。文王事殷,岂可以天子言哉!其为 《周南》《召南》首尾,已谬至此。他如《齐诗》之五际,韩诗之 二传,皆非本义,此《毛诗》之所以善于三家也。惜夫郑 元、孔颖达所为《笺疏》,或疑《经》文之误,或订本传之失, 魏、晋之世,刘祯、王肃多所难驳,纷若聚讼,迄于唐、宋, 解之者亡虑百家子。朱子始为《集传》,其学大行,然后 听者专矣。论者犹病其违毛氏而宗郑樵。盖毛氏主 《序》以言《诗》,樵则斥《序》之妄,以为出于卫宏,而尽削去 之,遂以己意为之序。凡诗人所刺,皆断以为淫奔者 所自作,则非所为惩创逸志,施于礼义者矣。吕氏祖 谦《读诗记》复主毛序子,朱子见而深有取焉。尝有意 于会萃所长,则其心未常自满也。佐少诵《诗》,因旁及 注《疏》《玉海》,首明《集传》之意,而附诸说异同于其下,命 曰《诗传旁通》。正德庚午,领荐而病间得严氏《粲诗辑》, 复采入焉。自是日加删润。癸酉罹忧废弃。丁丑北上, 病不克终试而归。乃复修改,并及礼乐,更命曰《诗经 通解》,藏诸箧笥,以俟有道而正云。
潘恩诗经辑说七卷
【按恩自序】两汉言诗者四家齐鲁韩毛后毛氏独存三家先后并废毛宗序说分置诸篇之首先儒谓序说卜子夏所创毛公卫敬仲润色之宋儒继兴各以
己意,发明经指。迨《朱文公集传》成立之学官,大行于时,而毛氏之学寝亡矣。昔人谓序非一人之言,或出 于国史之采录,或出于讲师之传授,虽其舛误不类, 间亦有之,而要之古《序》不可尽废,信哉言矣!世之经 生宗法朱《传》,以博科试,于古之注疏,不复过目,宁非 阙典乎哉?予幼肄习是经,既而涉猎诸说,观吕东莱 氏《读诗记》而善之,其立训《纂言》,兼总古注,而毛氏之 说始存。又观朱克升《疏义》而善之,其发明朱《传》之旨 为详且尽。予乃合集是书,日以玩焉。以《序说》《录》冠各 《诗》之前,次录朱氏所定《传》《序》,次录《经》文,次则杂采毛 《说》、郑《笺》、孔《疏》。其微言绪论,可广见闻者,虽未协厥中, 亦诠次不废。乃若《疏》义符合训诂,其标识“赋兴”,比诸 体尢号详明,可裨朱《传》。遂牵连采掇,一得之愚,偶契 于衷,则于篇末书附,以备遗亡。盖所以助博物洽闻, 而非以钩奇猎异;所以羽翼朱氏,而非以抵牾先儒 也。会萃成帙,名曰《辑说。录》置家塾,庸便观览。且思就 正有道,蕲于朝夕吟咏之时或有得夫温柔敦厚之 教,庶几孔子所谓可“兴可观、可群、可怨”之旨,亦可以 弗畔矣夫。
<a name="va42">.陆垹诗传存疑 陆垹诗传存疑一卷
【按垹《自序】》:“《毛诗注释》简古,郑氏虽以《礼》说《诗》,于人情或不通,及多改字之弊,然亦有可以裨毛氏之未及者。至孔颖达《疏》出,而二家之说遂明。程伊川与欧苏。”
诸公又为发其理趣,诗益焕然。李迂仲集诸家为之 辨而去取之。南轩、东莱止集诸家可取者,视李氏为 径,而东莱之《诗记》独行。岷隐戴氏遂为《续诗记》,建昌 殷氏又用《诗记》之法为《集传》,华谷严氏又用其法为 《诗辑》,诸家之要多在焉。雪山王公质、夹漈郑公樵始 皆去《序》而言《诗》,与诸家之说不同。晦庵先生因郑氏 之说,尽去美刺,探求古始,其说颇惊俗,虽东莱不能 无疑焉。夫《诗》非《序》莫知其所自作,去之千载之下,欲 一旦尽去古昔相传之说,别求其说于茫冥之中,诚 亦难矣。然其指《甫田》《大田》诸篇为治世之音,成王不 敢康之,成王为周成王,则其说的有根据,且发理精 到,措辞简洁,读之使人了然,孰有加于晦庵之《诗传》 者哉?学者当以是为主。至其改易古说,间有意未能 遽晓者,则以诸家参之,庶乎得之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