钦定古今图书集成/理学汇编/经籍典/第300卷 中华文库
钦定古今图书集成 理学汇编 第三百卷 |
钦定古今图书集成理学汇编经籍典
第三百卷目录
四书部纪事
四书部杂录
经籍典第三百卷
四书部纪事
《宋史道学传》:“‘程颐字正叔,其学本于诚,以《大学》《语》《孟》 《中庸》为标旨,而达于六经’。张载称其兄弟从十四五 时便脱然欲学圣人,故卒得孔、孟不传之学,以为诸 儒倡。”
李侗,字愿中,南剑州剑浦人。年二十四,闻郡人罗从 彦得《河》、洛之学,遂以书谒之,从之累年,授《春秋》《中庸》 《语》《孟》之说。从彦好静坐,侗退入室中亦静坐。从彦令 静中看喜怒哀乐未发前气象,而求所谓中者。久之, 而于天下之理该摄洞贯,以次融释,各有条序,从彦 亟称许焉。吏部员外郎朱松,与侗为同门友,雅重侗, 遣子熹从学,熹卒,得其传。
朱熹,字元晦,一字仲晦,徽州婺源人。年十八,举于乡。 中绍兴十八年进士第,主泉州同安簿。孝宗即位,上 封事言:“帝王之学必先格物致知,以极夫事物之变, 使义理所存,纤悉毕照,则自然意诚心正,而可以应 天下之务。”隆兴元年,复召入对,其一言:“《大学》之道在 乎格物以致其知。陛下虽有生知之性,高世之行,而 未尝随事以观理,即理以应事,是以举措之间,动涉 疑贰,听纳之际,未免蔽欺,平治之效,所以未著。”除武 学博士,待次。乾道元年,促就职。既至,而洪适为相,复 主和论,不合而归。三年,陈俊卿、刘珙荐为枢密院编 修官,待次。五年,丁内艰。六年,工部侍郎胡铨以诗人 荐,与王庭圭同召,以未终丧辞。七年,既免丧,复召,以 禄不及养辞。九年,梁克家相,申前命,又辞。克家奏熹 屡召不起,宜蒙褒录。执政俱称之,上曰:“熹安贫守道, 廉退可嘉。”特改令入官,主管台州崇道观。熹以求退 得进,于义未安,再辞。淳熙元年,始拜命。二年,除秘书 郎,力辞,主管武夷山冲祐观。五年,史浩再相,除知南 康军,访白鹿洞书院遗址,奏复其旧。知台州,累乞奉 祠,既而连奉祠者五年。十四年,除江西提点刑狱。十 五年,入奏,有要之于路,以为正心诚意之论,上所厌 闻,勿以为言。熹曰:“吾平生所学,惟此四字,岂可隐默 以欺吾君乎?”除直宝文阁、主管西京嵩山崇福宫。熹 以为口陈之说有所未尽,乞具封事以闻。至是,投匦 进封事,疏入,上已就寝,亟起秉烛,读之终篇。明日,除 主管太一宫兼崇政殿说书。熹力辞,除秘阁修撰,奉 外祠。光宗即位,直宝文阁。居数月,除江东转运副使, 以疾辞,改知漳州。明年,史浩入见,请收天下人望,乃 除秘阁修撰,主管南京鸿庆宫。诏论撰之职以宠名 儒,乃拜命。宁宗即位,除焕章阁待制、侍讲,入对,复面 辞。上手札:“卿经术渊源,正资劝讲次对之职,勿复辞 劳,以副朕崇儒重道之意。”遂拜命。宁宗之立,韩𠈁胄 自谓有定策功,居中用事。熹忧其害政,数以为言,提 举南京鸿庆宫。庆元元年,大权悉归𠈁胄,熹以疾再 乞休致,诏依旧秘阁修撰。二年,沈继祖为监察御史, 诬熹十罪,诏落职罢祠,门人蔡元定亦送道州编管。 卒,年七十一。疾且革,手书属其子在及门人范念德、 黄干,拳拳以勉学及修正遗书为言。翌日,正坐整衣 冠,就枕而逝。熹登第五十年,仕于外者仅九载,立朝 才四十日。嘉泰二年,诏以华文阁待制与致仕恩泽。 后𠈁胄死,诏赐熹遗表恩泽,谥曰文。理宗宝庆二年, 赠太师,追封信国公,改徽国。其为学,大抵穷理以致 其知,反躬以践其实,而以居敬为主。尝谓“圣贤道统 之传散在方册,圣经之旨不明,而道统之传始晦。”于 是竭其精力以研穷圣贤之经传。所著书有《大学》《中 庸章句》《或问》《论语》《孟子集注》。所编次有《论孟集义》《孟 子指要》《中庸辑略》。淳祐元年,诏以周、张、二程及熹从 祀孔子庙。黄干曰:“道之正统待人而后传。自周以来, 任传道之责者不过数人,而能使斯道彰彰较著者 一二人而止耳。由孔子而后,曾子、子思继其微,至孟 子而始著;由孟子而后,周、程、张子继其绝,至熹而始 著。”识者以为知言。
陈淳字安卿,漳州龙溪人。朱熹来守其乡,淳请受教, 熹曰:“凡阅义理,必穷其原,如为人父何故止于慈,为 人子何故止于孝,其他可类推也。”淳闻而为学益力, 日求其所未至。熹数语人:“南来,吾道喜得陈淳。”门人 有疑问不合者,则称淳善问。其所著有《语孟大学中 庸口义》。
《吴柔胜传》:“迁国子正。柔胜始以朱熹《四书》与诸生诵 习,讲义策问皆以是为先,又于生徒中得潘时举、吕乔年、白子长,擢为执事,使以文行表率,于是士知趋 向,伊洛之学,晦而复明。”〈以下俱列传四书以程朱为主故道学传居前列传反次
之
〉《刘爚传》。爚迁国子司业,言于丞相史弥远,请以熹所 著《论语》《中庸》《大学》《孟子》之说,以备劝讲,正君定国,慰 天下学士大夫之心。奏言:“宋兴,《六经》微旨,孔、孟遗言, 发明于千载之后,以事父则孝,以事君则忠,而世之 所谓道学也。庆元以来,权佞当国,恶人议己,指道为 伪,屏其人,禁其书。学者无所依向,义利不明,趋向污 下,人欲横流,廉耻日丧。追惟前日禁绝道学之事,不 得不任其咎。望其既仕之后,职业修,名节立,不可得 也。乞罢伪学之诏,息邪说,正人心,宗社之福。”又请以 熹白鹿洞规颁示太学,取熹《四书集注》刊行之。 《杨简传》:简门人钱时,丞相乔行简知其贤,特荐之朝, 诏守臣以所著书来上。其书有《四书管见》。
《吴昌裔传》:“昌裔早孤,与兄泳痛自植立,不肯逐时好。 得程颐、张载、朱熹诸书,研绎不倦,有《四书讲义》行于 世。”
《杜杲传》:“杲字子昕,淳祐元年,以直学士奉祠,帝欲起 之帅广西,以言者罢。帝曰:‘杜杲两有守功,若脱兵权, 使有后祸,朕何以使人’?杲淹贯多能,专意理学,尝言: 吾兵问无悖谋。左画得于四书。”
《赵善湘传》:“善湘字清臣,濮安懿王五世孙。父武翼郎 不陋,从高宗渡江,闻明州多儒,徙居焉。善湘庆元二 年举进士,历观文殿学士。所著有《中庸约说》一卷,《大 学解》十卷,《论语大意》十卷,《孟子解》十四卷。”
《儒林传》:“蔡元定字季通,建州建阳人。闻朱熹名,往师 之。熹扣其学,大惊曰:‘此吾老友也。古书奇辞奥义,人 所不能晓者,一过目辄解。熹尝曰:‘人读《易》书难,季通 读难书易’。熹疏释《四书》及为《易诗传》《通鉴纲目》,皆与 元定往复参订’。”
李道传迁秘书监著作佐郎,见帝言:“今学禁虽除,而 未尝明示天下以除之之意。愿明下诏崇尚正学,取 朱熹《论语》《孟子集注》,《中庸》《大学章句》《或问》《四书》颁之 太学。”
叶味道名贺孙,以字行。少刻志好学,师事朱熹,所著 有《四书说》。
《忠义传》:“尹谷字耕叟,潭州长沙人。登进士第,知崇阳 县。丁内艰,家居教授,不改儒素。日未出,授诸生经及 朱氏四书。士虽有才思而不谨饬者,摈不齿。”
《休宁县志》:“程永奇字次卿,从学朱子,玩索经传,有《四 书疑义》十卷。”
《松江府志》:“田畴号与斋。史弥远为馆客,设讲席于国 学,六馆之士北面焉。不仕,有《四书说约》行于世。” 《处州府志》:“吴梅字仁伯,丽水人。拜北山先生何基为 师,基教以真实坚苦,著书名曰《四书发挥》,参质于鲁 斋先生王柏。任浦江县尉,改钱塘县尉。”
王文焕,一名子敬,字叔恭,松阳人。少负雅操,夙承家 学,不屑仕进,遂取孔、孟诸儒绪言,研极精微,著《道学 发明》《大学发明》《中庸》《孟子解》及《心镜图》《治心铭》诸作。 以心为明镜,毋自欺为药物,畏敬恐惧,克复省察为 工夫,巍然负泰山北斗之望。学者宗之,称为“西山先 生。”
《长沙府志》:“卫泾,齐人。孝宗时,累官工部尚书,以忤秦 桧罢。开禧初,起吏部尚书。诛𠈁胄,又忤史弥远,出知 潭州。时朱熹寓南岳,雅相知重。泾奏熹还朝,而熹已 卒,乃为梓《四书注》以传。”
《休宁县志》:“金坤字静之。天资颖悟,有志博学穷理,遂 绝意科举,讲求濂、洛之旨,直以圣贤自期。著有《四书 正义》。”
金朋说,字希傅。淳熙丁未,中南省试,赐王容榜进士。 历鄱阳县知县。时赵丞相汝愚去位,韩𠈁胄当国,引 进同类,指道学为伪学,《四书》《六经》并为大禁。凡荐举 改官,悉令漕司取状牍,自陈非伪学之党,方得擢用。 公应荐上状,言幼习《诗经》,长从师朱熹讲孔孟及程 氏遗书,向无为伪。浩然叹曰:“是尚可䩄颜禄位乎?”遂 解职归。
《元史董俊传》:“俊子文忠,至元八年,侍讲学士徒单公 履欲奏行贡举,知帝于释氏重教而轻禅,乃言:‘儒亦 有之,科举类教,道学类禅’。帝怒,召姚枢、许衡与宰臣 廷辨。文忠自外入,帝曰:‘汝日诵《四书》,亦道学者’。文忠 对曰:‘陛下每言,士不治经,讲孔、孟之道而为诗赋,何 关修身,何益治国。由是海内之士,稍知从事实学。臣 今所诵,皆孔、孟之言,焉知所谓道学?而俗儒守亡国 馀习,欲行其说,故以是上惑圣听,恐非陛下教人修 身治国之意也’。”事遂止。
《杨恭懿传》:力学强记,日数千言,虽从亲逃乱,未尝废 业。后得朱熹集注《四书》,叹曰:人伦日用之常,天道性 命之妙,皆萃此书矣。
《李好文传》:“至正九年,帝以皇太子年渐长,开端本堂, 命皇太子入学。以右丞相脱脱、大司徒雅不花知端本堂事,而命好文以翰林学士兼谕德。好文言欲求 二帝三王之道,必由于孔氏。其书则《孝经》《大学》《论语》 《孟子》《中庸》。乃摘其要,释以经文。”
《成遵传》:幼敏悟,读书日记数千百言。年十五丧父,家 贫勤苦不废学问。二十能文章。时郡中先辈治进士 业者,遵欲为以不合程式为患。一日,愤然曰:“四书五 经,吾师也,文无逾于《史》《汉》、韩、柳,区区科举之作何难 哉?”至顺辛未,至京师,受《春秋》于夏镇,遂入成均,为国 子生。
《儒学传》张䇓。至元中,行台中丞吴曼庆闻其名,延致 江宁学宫,俾子弟受业。中州士大夫欲淑子弟以朱 子《四书》,皆遣从䇓游,或辟私塾迎之。其在维扬,来学 者犹众,远近翕然,尊为硕师,不敢字,而称曰“导江先 生。”大臣荐诸朝,特命为孔、颜、孟三氏教授。邹鲁之人, 服习遗训,久而不忘。䇓气宇端重,音吐洪亮,讲说特 精详,子弟从之者诜诜如也。
金履祥既知向濂、洛之学,事同郡王柏,从登何基之 门。基则学于黄干,而干亲承朱熹之传者也。自是讲 贯益密,造诣益邃。著书曰《大学章句疏义》二卷,《论语 孟子集注考证》十七卷,门人许谦为益加校定,皆传 于学者。
许谦受业金履祥之门,尽得其所传之奥。读《四书章 句集注》,有《丛说》二十卷,谓学者曰:“学以圣人为准的, 然必得圣人之心,而后可学圣人之事。圣贤之心具 在《四书》,而《四书》之义备于朱子。顾其辞约意广,读者 安可以《易》心求之乎?”
陈栎,字寿翁。尝以有功于圣门者莫若朱熹氏,熹殁 未久,而诸家之说往往乱其本真,乃著《四书发明》等 书,凡诸儒之说有畔于朱氏者,刊而去之;其微辞隐 义,则引而伸之,而其所未备者,复为说以补其阙。于 是朱熹之说大明于世。
胡一桂,徽州婺源人。其同郡胡炳文,字仲虎。于朱熹 所著《四书》用力尤深。馀干、饶鲁之学,本出于朱熹,而 其为说多与熹抵牾。炳文深正其非,作《四书通》,凡辞 异而理同者,合而一之;辞同而指异者,折而辨之,往 往发其未尽之蕴。东南学者因其所自号称“云峰先 生。”
韩性,延祐初,诏以科举取士,学者多以文法为请,性 语之曰:“今之贡举,悉本朱熹私议,为贡举之文,不知 朱氏之学可乎?《四书》《六经》千载不传之学,自程氏至 朱氏,发明无馀蕴矣,顾行何如耳。有德者必有言,施 之场屋,直其末事,岂有他法哉?”
周仁荣,台州临海人。同郡有孟梦恂者,讲解经旨,体 认精切,著有《四书辨疑》。
赡思字得之。家贫,𫗴粥或不继;考订经传,常自乐也。 所著有《四书阙疑》。
《休宁县志》:“倪士毅字仲弘,潜心求道,师陈定宇学,所 著有《四书辑释》。”
《婺源县志》:“程复心字子见,性敏悟,中年力学益笃,尝 取朱文公《四书集注》,会黄氏、辅氏众说折衷之,分章 为图,积二十馀年始成,名曰《四书章图》。又取《语录》诸 书增损详略,著《纂释》二十卷。元至大戊申,授徽州路 儒学教授。”
《明外史儒林传》:“叶仪字景翰,金华人。受业于许谦。谦 诲之曰:‘学者必以天性人伦为本,以开明心术,变化 气质为先’。仪朝夕惕厉,研究奥旨。已而授徒讲学,士 争趋之。其语学者曰:‘圣贤言行,尽于《六经》《四书》,其微 词奥义,则近代先儒之说备矣。由其言以求其心,涵 泳从容,久自得之,不可先立己意,而妄有是非也’。太” 祖克婺州。召见。授为咨议。以老病辞。
《汪克宽传》:克宽祖华,受业双峰饶鲁,得勉斋黄氏之 传。克宽生颖异,十岁时,父授以双峰饶氏问答之书, 辄有悟于圣学。乃取《四书》自定句读,昼夜诵习,恍然 知为学之要,专勤异于凡儿。洪武初,遣使以礼币征 至京师。
赵汸字子常,休宁人。生而姿禀卓绝,初就外傅读朱 子《四书》,多所疑难,乃尽取朱子书读之。
曹端字正夫,渑池人。举永乐六年乡试,历霍、蒲二州 学正。所著有《四书详说》。
黄润玉,字孟清。以《小学》《四书》诸经注家或遗或误,乃 撰《经书补注》。
吴与弼,字子傅。年十九,见《伊洛渊源图》,慨然向慕,遂 罢举子业,尽读《四子》《五经》、洛、闽诸录,不下楼者数年。 天顺元年,大学士李贤荐之。帝乃赐玺书,征与弼赴 阙,授左春坊左谕德。与弼乃上“崇圣志”、“广圣学”等十 事,表谢而归。
贺钦,字克恭,义州卫人。少好学,读《近思录》有悟。成化 二年以进士授户科给事中,已师事献章,既归,肖其 像事之。钦学不务博涉,专读《四书》《六经》、小学,期于反 身实践。谓“为学不必求之高远,在主敬以收放心而 已郑伉,字孔明,往师吴与弼,乃授小学,日体验于身心, 然后得闻四子六籍之要。久之,有所得,乃辞归。 蔡清字介夫,晋江人。成化进士。历江西提学副使。著 《四书蒙引》。盛行于世。
陈琛字思献,晋江人。举进士。嘉靖七年诏征,授江西 督学。著《四书浅说》,举业家宗之。
戴圭字秉诚。践履笃实,尝语人曰:“学须谨独诚意以 修身,不怨天,不尤人。”久之,自与天一。所著有《四书要 略》。
蔡元伟字伯瞻。晋江人。举嘉靖十年乡试,历抚州同 知。作《考德录》,日识所行事以自省。克治之功,至老弥 厉。所著有《四书折衷》。
姚舜牧,字虞佐,乌程人。举万历元年乡试,肆力经学。 著《四书疑问》《三易稿》始成。
朱恕时有夏叟廷美者,繁昌田夫,隆庆中往谒耿定 向,因定向而师于焦竑,渐有得,以竑教,始读《四书》。久 之,谓定向曰:“比读《书传》,注意未了,然第以正文寻绎, 乃有会处。如所云异端者,谓其端异也。吾人须研究 为学,初念其发端若何,若祗为荣肥计,即异端也,何 更辟为?”谓竑曰:“窃疑孔孟学问乃有贤圣之别,何也?” 近反复诵思。如《论语》中孔子自谓“未能者七,何有于 我者亦七”,而《孟子》篇中殊未之见。此其为圣贤之别 乎?搜诸注解多此类,闻者莫不异之。
《杜伟传》:“伟所著有《四书笔记》诸书。”
吕柟字仲木,号泾野,学者称泾野先生。所著有《四书 因问》。
《文苑传》:陶宗仪字九成,所葺《四书备遗》传于世。 《宦官传》:怀恩同时有覃吉者,以老奄侍太子,太子年 九岁,吉口授《四书章句》及古今政典。宪宗赐太子庄 田,吉劝毋受,曰:“天下皆太子有也。”
《江宁府志》:“李时勉,上元人。七岁四书皆成诵,成童即 以四勿、三省自砺。登永乐二年进士。”
《苏州府志》:“徐达佐字良夫,吴县人。十六始为学,从鄱 阳邵弘道学《易》,又受书于天台董仁仲,尝注颜孟四 子书。洪武初,施仁守建宁,遣诸生以币请为其学训 导。”
张洪,字宗海,常熟人。博综群经,羽翼诸儒所未及。著 《四书解义》。洪武三十三年,以明经除靖江王府教授。 洪熙间进修撰。
《菽园杂记》:“正统初,南畿提学彭御史勖,尝以永乐间 纂修《五经》《四书大全》讨论欠精,诸儒之说有与《集注》 背驰者,尝删正自为一书,欲缮写以献,或以《大全序》 出自御制而止。以今观之,诚有如彭公之见者。盖订 正经籍,所以明道,不当以是自沮也。”
管一德,字士恒,常熟人。攻苦力学。万历辛卯举乡试 第二。著《四书闳览》。
顾梦麟,字麟士,太仓人,居双凤里。明季文教颓靡,与 常熟杨彝独尚先民规矩,海内谓之杨、顾。从游甚众, 称为织帘先生。巡抚张国维、知州钱肃乐皆造请为 子弟师。梦麟冲澹醇谨,长毛、郑学,雅不欲居讲道名。 每称归有光之言曰:“汉儒谓之讲经,今世谓之讲道。 夫能明圣人之经,斯道明矣,道何容讲哉?”与彝同著 《四书说约》行于世。
杨彝字子常,常熟人。万历之季,制举文字,沿习子书 “佛乘”,彝与太仓顾梦麟搜讨传注,一以程、朱为准,天 下翕然风从,称“杨、顾学。”所著有《四书说约》。
《江都乡贤录》:“金玉节字元亮,江都廪生。生平主敬存 诚,不欺屋漏。自少即以理学为己任,集刘冀金等会 讲董仲舒祠,学者翕然宗之,一时经明行修之士,悉 出其门下。学使闻其贤,两举优行。详《郡志》。”“理学”、“笃行 二传。著有《四书解》十六卷、《小学阐证》十卷、《批点性理》 四十卷。”
子奇选,字幼常。于书无不读,其学务以“立诚”为本。门 人子弟辑其事之合于乡党、曲礼者,凡数十条,名曰 《孔门传灯录》。所著有《四书类考》四十卷。
《靖江县志》:“‘陈善字德先。初为诸生,性抗直慷慨,不避 忌讳,因以言得祸,遂弃家游武彝、匡庐诸山,讲出世 之业。后归杜门卧一小楼,著书自娱。兰溪赵师相征 之不就,以‘明时弘景’四字贻之。甘直指旌其高行不 群,刘中丞称其精命之学,殆有道而隐者’。其为名流 推重如此。平生好善疾恶,喜接引后进,闺门肃然。兄” 弟不别业,“著《大学古本》《中庸疏义》,王世贞为之序。” 《高淳县志》:“孔一望邑庠生,著《四书日知录》行世。” 《顺天府志》:“刘因,容城人,隐居房山,教授生徒。所著有 《四书精要》行于世。”
《紫阳正传录》:“金继鲁字伯儒,休宁人。读书穷理,一宗 朱子。尝言:《书经》朱子论定者,但当潜心玩味,渐自有 得,不容更参一解。尢以《四书》为学者根本,手自编辑 一书名《四书宗朱集说》。其书每章每节正文后注列 第一,次《或问精义》,次语类,次文集,次诸家说之合于 朱子者附焉。少有不合,虽程、张之说亦从删以宗一也。其说为朱子“辨正”者,则载原说双行小字列于下, 以备览、“语类”、“文集。”中间有异同,则两存之,而以定说 列于前。书之详备精审,实足为朱子功臣,宋季暨元 诸家所不逮也。又以陆象山、王阳明异说盛行于世, 著《辨异录》,以辟陆、王为主。他家亦多附焉。所编《易》《诗》, 悉依此例。
四书部杂录
贵耳。集《中庸》《大学》二书,朱文公《或问》解说,学士书生 以为理学之祖。或者云出于汉儒之言“天命之谓性, 率性之谓道,修道之谓教”,与《易》之《系辞》云“生生之谓 易,成象之谓干,效法之谓坤”句法何异?“子路问强”一 章,恐非子思之言。如“君子之道四,丘未能一焉”,仲尼 曰:“子思,孙也。”岂有孙可称乃祖之名之字乎?《大学》在 明德,在新民、致知、格物、治国、平天下,致大功用后曰: “与其有聚敛之臣,宁有盗臣。”此汉儒之言杂入也。 《谿山馀话》罗仲素云:“《中庸》之书,孔子传之曾子,曾子 传之子思,分明是有一本书相传,到子思却云:述所 授之言著于篇。”朱晦庵作《大学章句》,又说:“《经》是孔子 之言而曾子述之。《传》是曾子之意而门”人记之,如仲 素所谓“述而成书”,犹有可言。若谓不得其言,徒记其 意,遂乃支分节解,以不失本书之微旨,恐于理有碍。 诚如所云,则曾子有此,门人不应无闻也。是二家之 说,不免学者之疑。毕竟《大学》《中庸》却有原书,不若程 子只说《大学》,孔氏之遗书也恰好。
《读书杂抄》:“伯夷叔齐不念旧恶,怨是用希。”或曰:“伯夷 扣马谏武王,义不食周粟”,有之乎?程子曰:“扣马则不 可知,非武王诚有之也。不食周粟,只是不食他禄,非 饿而不食也。至如《史记》所载谏词,皆非也。武王伐商, 即位已十一年矣,安得父死不葬之语?韩退之颂甚 好,只说得介处,须是圣人语。”上蔡曰:“盖于攻人之恶” 有所不暇,况于念旧恶乎?《龟山》曰:“公天下之善恶而 不为私焉,则好恶不在我,何念旧恶之有?若夷、齐,盖 亦所过者化也。”
侯师圣《因论三月不违仁》,曰:“孔子许颜子者,常在欲 化未化之间。颜子所以自处者亦如此。”
“乡党朝服拖绅”,《说文》作“袉。”许叔重东海时所见《论语》 本如此。
天下之言性者,则故而已矣。未知定说,但见庄周有 云:“吾生于陵而安于陵,故也;长于水而安于水,性也; 不知吾所以然而然,命也。”此适有“故与性”二字,疑战 国时有此语。
公伯寮其如命何?朱子《论语》或问曰:“命为天理,何也?” 曰:命者,天理流行付与万物之谓也。然其形而上者 谓之理,形而下者谓之气。自其理之体言之,则元亨 利贞之德具于一时而万古不易;自其气之运而言 之,则消息盈虚之变,如循环之无端而不可穷也。万 物受命于天以生,而得其理之体,故仁义礼智之德, 根于心而为性,其既生也,则随其气之运,故废兴厚 薄之变,惟所运而莫逃。此章之所谓“命”,盖指气之所 运为言。侯氏以天理释于二者之分,亦不察矣。此章 言命有二:
孟仲子子思弟子。孟子从昆弟。与孟子共事子思后 学于孟轲著《论诗》其读“于穆不已”为不似《毛诗》引以 为说而不从其读。
《四书备考》:至圣孔子,自周敬王四十二年鲁哀公诔 为尼父,西汉追谥“褒成宣尼父”,东汉封褒成侯,后魏 改谥“文圣尼父”,后周进封鲁国公。隋赠先师尼父。唐 太宗升为先圣,尊为宣父。唐高宗赠太师,武后封道 隆公,元宗追谥文宣王。宋加至圣文宣王。元加“大成 至圣文宣王。”我朝诏封爵仍旧,称“至圣先师孔子”、 “宗圣曾子。”唐高宗赠少保,加太保,配享封郕伯。宋改 武城侯,加郕国公。元加“宗圣。”国朝改称“宗圣曾子、 述圣子思。”汉唐以来,《中庸》列于《礼记》,故子思之学不 显。至宋,表章《大学》《中庸》与《论语》并列为四书,乃以徽 宗崇宁元年封为沂水侯,大观二年从祀先圣。端平 二年,诏以子思升祀堂上,列于十哲之间。度宗咸淳 三年,加封沂国公,升配享。元文宗至顺元年,加赠沂 国述圣公。国朝嘉靖九年,改称“述圣子思子。”
亚圣孟子宋仁宗封邹国公,诏配享孔子庙廷,元赠 邹国亚圣公。我太祖高皇帝览《孟子》,土芥寇仇,谓非 人臣所宜言,诏去其配享。谏者以不敬论,命金吾射 之。刑部尚书钱唐舆榇疏谏,袒胸受箭曰:“臣得为孟 轲死,死有馀荣。”上览情词剀切,为感动,遂复祭,命太 医疗钱唐箭疮。嘉靖改称《亚圣孟子》。
《图书编》。国朝以经义开科,《学》《庸》《论》《孟》,童子时即习其 句读,稍长即能解释字义,想其意谓,发为文辞,咸煜 然可观。其间多言,而中或亦有能阐明圣贤旨趣者, 况以此课之学校,举之乡,进之朝堂,彬彬乎英才辈出,宜乎孔、曾、思、孟之学大明当时矣。抑知程子谓:“读 《论语》后,又只是此等人,便是不曾读。”而今之士得无 有读书不识字者乎?即如《论语》开卷便提揭“学”之一 字,以觉群蒙。所以孔子十五志,学不如丘之好学,吃 紧教人,莫有切于学焉者。学果何所学欤?《大学》在明 明德、亲民,止至善而莫要于知止。《中庸》“天命之性”,《孟 子》“知性知天”,其义一也。苟不能知止知性,会四书而 归之一焉,谓之为圣学,可乎哉?但今之时说,有谈性 学于举业之旁者,鲜不嗤笑而诋訾之,而经义祗为 取青紫之刍狗耳,又孰肯以“尽性”为己责也?“学”字且 未明,何有于《四书》之诵习哉?或曰:孔门之学,惟在求 仁。大学之止,庸、孟之性,本各一其学也。必欲强而同 之,何欤?盖孔、曾、思、孟同一源流,谓其有二学焉,不可 也。孔门惟在求仁,信矣。《论语》二十篇,其言“仁能几不 知?”随其问答虽各有不同,而同归之仁也。所谓“学习”、 “志学”、“好学”,曾有外于《大学》者乎?“知止”者,止乎性之至 善也;“求仁”者,求乎性之至善也。仁者,人也,孔孟之所 同学,所以学为人也。舍仁又何所学?《会通》、学《庸》,而要 其归宿,皆示人以求仁之方也。苟执泥言诠,则孔子 固言言殊矣。一以贯之,岂虚语哉?或又曰:“明德亲民, 总归之止至善,中和位育,总归之尽性。”谓其同归于 仁焉可也。然孔曰“求仁”,孟曰“集义”,何欤?盖仁即性之 善,义即仁之宜,天地以生物为心而各得其宜,圣人 以求仁为学而惟义所在。况义之与比,义以为质,孔 子未尝专言仁也。仁,人心也,孟子未尝专言乎义,谓 孔言仁于《春秋》,孟子倡义于战国,各因其时,亦未足 为定论也。知此,则知《大学》专言心,非遗性也;《中庸》专 言性,非遗心也。心性仁义一也,统言之非泛,专言之 非偏,惟合学、庸、论、《孟》而约其归,则默识心通,庶几乎 圣贤一本之学,不徒为口耳之赘疣矣。否则,以隋珠 弹鸟鹊,固可惜也;而以《书》博我,买椟还珠,宁无愧哉! 〈四书总意〉
“志学集千古之大成,愿学立百代之定矩,一祖一宗, 前无古、后无今”,此《学谱》所由来也。世之学者,畴不读 习《论》《孟》之书,畴不谈说孔孟之道,而究竟博约之学, 传者每鲜其人。盖由经生学士视为常谈,童而习之, 宦达即弃若弁髦,无论已学,究汨没于训诂,至皓首 莫识其指归,犹可说也。惟高明特达者,反鄙之为糟 粕灰烬,溺心佛藏,不思生长覆载间,既自忘其罔极 之恩,乃欲脱然宇宙外,正由《论》《孟》至约之学脉未之 明耳。夫道虽博,约一致,而一本万殊,约尤博之所归 宿也。如万物发生两间者,不可胜穷,苟不能见天地 之心,曷知其生生化化,原自至简易哉?是故《论》《孟》记 载,言言皆身心性命之发泄,自朝廷达之闾巷,君君、 臣臣、父父子子、兄兄、弟弟、夫夫、妇妇以至朋友之交, 凡一言一动,未有斯须能越其范围者。乃曰“吾道一 以贯之”,曰“夫道一而已矣。”虽未易神明其所指,要之 不可以泛求也。尝䌷绎其篇章,如“博学于文,约之以 礼,亦可以弗畔矣。”夫如博学而详说之,将以反说约 也。是约之一言,鲁邹一辙,故以约失之者鲜矣。而守 约施博,乃所以为善道也。倘能于《论》《孟》中默识其至 一者,以为深造之梯航,虽丝缕纠纷,皆由筦出,枝叶 繁颗,悉自根生,不出乎彝伦日用,而树万世不易之 纲常。不越布帛菽粟,而一日不衣则寒,不食则馁,俾 海宇生灵咸蒙其饱暖之赐,幸有此二书存也,所以 谓夫“子之道,忠恕而已矣;尧舜之道,孝弟而已矣;学 问之道,求其放心而已矣。尧、舜人皆可为,文武之道, 未坠于地,亦在乎为之而已矣。”观孔门惟颜、曾得其 传,然颜之竭才,惟在博约之循循。《孟子》渊源所自,独 宗皓皓不可尚,而叹其不如曾之守约者,正谓此耳。 否则多学而识失则泛,举一废百失则僻,不曰孔专 求仁,孟专集义,则曰孔子言性兼夫气质,孟子专道 性善,未免岐孔、孟而二之矣。潢也不自揣量,于焉记 述《论》《孟》旨意,乃统以约言该之,亦欲循其博约一致 者,以自满其志愿。匪徒曰于无隐之中,独契其无言 之秘,于不虑不学之内,独得夫不为不欲之真也。盖 非礼勿视听言动,正所谓约之以礼,而反约之机。凡 行有不得,皆反求诸己,无馀蕴矣。若夫潜神虚寂,正 与孔孟相背驰也,《约》言乎哉?〈论孟约言自叙〉
天之生物也,使之一本,试观一物,一物固然;达观众 物,众物皆然;合观天地人与万类,无物不然。允矣。为 物之不二也,二之则不是矣。惟于此不二之物,真信 不惑,则知《大学》莫先格物。物有本末而本乱则末不 治矣,故曰:“此谓知本,此谓知之至也。”《中庸》莫先时中, 喜怒哀乐未发谓之中。中也者,天下之大本也。时时 只此未发之中,斯为君子《中庸》。故曰:“立天下之大本”, 是天下无二物,无二中也,宁有二本哉?夫知本者,格 物也;立本者,时中也。《学》《庸》同此本也。诵习《大学》,不能 洞晰乎天下国家身心意知原为一物,则不知其本 矣。凡所谓明明德、亲民、止至善,所谓致知、诚意、正心、 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所谓仁、敬、孝、慈、信,好好恶恶絜矩之道,皆无所著,乌能知止至善耶?诵习《中庸》,不 能洞哲未发之中,为天下之大本,则凡所谓性、道教 也,明与诚,费与隐也,与夫不闻不睹,无声无臭,洋洋 优优,敦化川流,皆何所指也?所谓发皆中节之和,达 道达德,庸行庸言,与夫鸢鱼之飞跃,鬼神之显微,三 重九经,知天知人,至诚至圣,参赞位育乎天地,皆何 所自出也,曾谓《中庸》而不本乎未发之中耶?予于学 《庸》之本,未能实有诸己,然玩味体贴,久之则独有契 焉。故记述大旨,统名为《本言》者,非强名之也,亦惟阐 明其本然者,与同志共究之耳。或曰:“修身为本,以身 对家国天下观之,其本甚显。若未发之中,则甚隐矣。 安得”谓其本之不二耶?曰:“此谓修身在正其心。是身 之修由心之正,而心之所以得其正者,以忿懥恐惧 好乐忧患不滞于有所也。心无方所,非喜怒哀乐未 发之中而何?”或又曰:“心性一也,学庸各有所专,而不 兼言之,何耶?”曰:“《大学》言正心矣,至善非性乎?《中庸》言 率性矣,戒惧敬信非心乎?况心性之隐微”欺慊,总名 之曰“独”,独宁有二乎?无二独,则无二本益信矣。噫!大 则无外,中则不倚,安得真知本立本者,与之同证乎? 慎独之功。〈大学本言自叙〉
与人为善而不求备于人者,圣贤之公心。众恶必察, 众好必察,不肯轻以一善与人者,尤圣贤卫道之深 意也。惟其察于众所好恶,一断以是非之公也。故人 皆以为直,人皆以为廉,人皆以为谨厚,而圣贤独不 之许,反从而责备救正之,深恶严辟之焉,岂得已哉? 微生高以直名于世也,孔子乃曰:“孰谓微生高直?或” 乞酰焉,乞诸其邻而与之。陈仲子以廉名于世也,孟 子乃曰:“仲子恶得廉?”充仲子之操,则蚓而后可者也。 乡原非之,无举刺之。无剌以谨厚名于一乡也,孔子 乃曰:“乡原,德之贼。”孟子曰:“不可与入尧舜之道。”夫众 皆以为直、为廉、为谨厚矣,孔孟于众所交好而独非 之,不几于苛察过诘,失隐恶之道哉?是不然,斯民也, 三代直道而行者也。微生高素,以直沽名,而乞酰于 邻,仆仆焉求以自保其直名耳。想平日所为,莫非矫 强。乞酰一节,偶露其情,孔子所以为沽直名者戒也。 若谓其曲意徇物,掠美市恩,不得为直,是有取于证 父攘羊之直矣。胡为乎父子相隐,直在其中乎?陈仲 子素以廉沽名,虽避居于陵,至食井上螬食之李,不 恤也。《孟子》因其避兄离母,恐人咸以其小者信其大 者耳。若谓其无求于世为非廉,则非其道义,一介不 以取诸人,而孑然不食周粟者何为哉?盖二子好名, 良亦苦矣。而二子之名乃为世所羡慕,故孔、孟不得 不斥其非,惧世人复效二子而蹈其弊也。乡原则又 不然,“同乎流俗,合乎污世,阉然媚于世。盖惟欲人之 悦己,不择礼义之是非,故众皆悦之,亦惟悦其无忤 于众焉耳。此其处心积虑,尤深且劳也,孔孟安得不 恶之哉!恶其似德非德,有害于德,虽其善名在一乡, 而恶之尤甚,无非卫道之心也。”可见微生、仲子《乡原》 不过于矫,则过于徇,皆为名起念者也。惟其为名起 念,曲在己也,枉用心力以欺世人耳目,孳孳焉惟恐 破缺,失其所贪,其终至于丧己。且名高一时,起人效 慕之心,其终不免于害人。好名之弊,可胜言哉!盖其 劳心苦行以求身外之名,自君子视之,如见其肺肝 矣,则亦何益之有?但好名虽同微生仲子,必其质之 近于刚者也。故矫世绝俗“而不顾乡原。必其质之近 于柔者也,故同流合污,不自知其非其名。”心一动,皆 殚竭生平精力以为之护持,而毫芒霄壤,虽以廉直 谨厚之德,反为中道之害。有如此,故孔孟于众好之 中直斥其非焉,亦可以见圣贤之用心矣。虽然,一善 成名,亦顾人何如耳。夷、齐饿死首阳,几于绝俗;柳下 惠袒裸与偕,似乎同流。孔子于“清”之中,又表其不念 旧恶;孟子于“和”之中,又表其不以三公易其介。孔孟 何心哉?苟有益于斯人,推扬之惟恐不尽;苟有害于 世道,拒绝之惟恐不深。君子立身行己,可不慎哉!〈微生 高陈仲子乡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