钦定古今图书集成/理学汇编/经籍典/第380卷 中华文库
钦定古今图书集成 理学汇编 第三百八十卷 |
钦定古今图书集成理学汇编经籍典
第三百八十卷目录
后汉书部艺文一
上安帝以邓太后多德政欲令早有注记书
后汉刘毅
后汉书部艺文二〈诗〉
赋得马援诗 隋王由
咏司马彪续汉志 唐太宗
读后汉书逸民传〈二首〉 张谓
后汉书部纪事
后汉书部杂录
经籍典第三百八十卷
后汉书部艺文一
《上安帝以邓太后多德政欲令早有注记书》
后汉刘毅
臣闻《易》载羲农而皇德著,书述唐虞而帝道崇。故虽 圣明,必书功于竹帛,流音于管弦。伏惟皇太后膺大 圣之姿,体乾坤之德,齐踪虞妃,比迹任姒,孝悌慈仁, 允恭节约,杜绝奢盈之源,防抑逸欲之兆,正位内朝, 流化四海。及元兴、延平之际,国无储副,仰观乾象,参 之人誉,拔立陛下为天下主,永安汉室,绥靖四海。又 遭水潦,东州饥荒。垂恩元元,冠盖交路,菲薄衣食,躬 率群下,损膳解骖,以赡黎苗。恻隐之恩,犹视赤子。克 己引愆,显扬仄陋。崇晏晏之政,敷在宽之教,兴灭国, 继绝世,录功臣,复宗室,追还徙人,蠲除禁锢。政非惠 和,不图于心;制非旧典,不访于朝。弘德洋溢,充塞宇 宙,洪泽丰沛,漫衍八方。华夏乐化,戎狄混并,丕功著 于大汉,硕惠加于生人。巍巍之业,可闻而不可及;荡 荡之勋,可诵而不可名。古之帝王,左右置史;汉之旧 典,世有注记。夫道有夷崇,治有进退,若善政不述,细 异辄书,是为尧、汤有洪水大旱之责,而无咸熙假天 之美;高宗、成王有雉雊迅风之变,而无中兴康宁之 功也。上考《诗》《书》,有虞二妃,周室三母,修行佐德,思不 逾阈。未有内遭家难,外遇灾害,览总大麓,经营天物, 功德巍巍,若兹者也。宜令史官著长乐宫,注《圣德颂》, 以敷宣景耀,勒勋金石,县之日月,摅之罔极,以崇陛 下烝烝之孝。
“智之优薄,产载物类之区品,川河领障之基源,气节 凉暑之通隔,梯山栈谷,绳行沙度之道,身热首痛,风 巡鬼难之域,莫不备焉。”情形,审求根实,至于佛道神 化,兴自身毒,而二汉方至,莫有称焉。张骞但著地多 暑湿,乘象而战,班勇虽列其奉浮图,不杀伐,而精文 善法,导达之功,靡所传述。余闻之后说也,其国则殷 乎中土,玉烛和气,灵圣之所降集,贤懿之所挺生。神 迹鬼怪,则理绝人区;感验明显,则事出天外。而骞超 无闻者,岂其道闭往运,数开叔叶乎?不然,何诬异之 甚也?汉自楚英始盛斋戒之祀,桓帝又修华盖之饬。 将微义未译,而但神明之邪。详其清心释累之训,空 有兼遣之宗,道《书》之流也。且好仁恶杀,蠲敝崇善,所 以贤达君子,多爱其法焉。然好大不经,奇谲无已,虽 邹衍“谈天”之辩,庄周蜗角之论,尚未足以概其万一。 又精灵起灭,因报相寻,若晓而昧者,故通人多惑焉。 盖道俗无方,适物异会,取诸同归,措夫疑说,则大道 通矣。
后汉书部艺文二〈诗〉
《赋得马援诗》隋·王由
二帝已驰声,五溪还总兵。受诏金鞍动,论功铜马成。 唯称聚米势,无惭薏苡情。虽谢云台影,犹传千载名。
《咏司马彪续汉志》唐·太宗
帝尝作《宫体诗》,使虞世南赓和。世南曰:“圣作诚工,然体非雅正,上有所好,下必有甚。臣恐此诗一传,天下风靡,不敢奉诏。” 帝曰:“朕试卿尔。” 世南亡后,帝读司马彪《汉志》,作诗一篇,述古兴亡,既而叹曰:“锺子期死,伯牙不复鼓琴。朕此诗何所示邪!” 敕褚遂良即世南灵坐焚之。
二仪初创象,三才乃分位。非惟树司牧,固亦垂文字。 绵代更膺期,芳图无辍记。炎汉承君道,英谟纂神器。 潜龙既可跃,术兔奚难致。前史殚妙词,后昆沈雅思。 《书》《言》扬盛迹,补阙兴鸿志。川谷犹旧途,郡国开新意。 梅山未觉朽,穀水谁云异。车服随名表,文物因时置。 凤戟翼康衢,銮衡总柔辔。清浊必能澄,洪纤幸无弃。 观仪不失序,遵礼方由事。政宣竹律和,时平玉条备文囿雕奇彩,艺门蕴深致。云飞星共流,风扬月兼至。 类禋遵令典,坛壝资良地。五胜竟无违,百司诚有庇。 粤予承暇景,谈丛引众秘。讨论穷义府,看核披经笥。 大辩良难仰,小学终先匮。闻道谅知荣,含毫孰忘愧。
《读后汉逸民传二首》张谓
子陵没已久,读《史》思其贤。谁谓颍阳人,千秋如比肩。 尝闻汉光武,曾是旷周旋。名位苟无心,对君亦可眠。 东过富春渚,乐此佳山川。夜卧松下月,朝看江上烟。 钓时如有待,钓罢应忘筌。生事在林壑,悠悠经暮年。 于今七里滩,遗迹尚依然。高台竟寂寞,流水空潺湲。
二
庞公南郡人,家在襄阳里。何处偏来往,襄阳东陂是。 誓将业田种,终得保妻子。何言二千石,乃欲劝吾仕。 鹳鹊巢茂林,鼋鼍穴深水。万物从所欲,吾心亦如此。 不见鹿门山,朝朝白云起。采药复采樵,优游终暮齿。
后汉书部纪事
《后汉书北海靖王传》:“临邑侯复,好学能文章。永平中, 每有讲学事,辄令复典掌焉。与班固、贾逵共述《汉史》, 傅毅等皆宗事之。复子𫘦𬳿及从兄平望侯毅,有才 学。永宁中,邓太后召毅及𫘦𬳿入东观,与谒者仆射 刘珍著《中兴以下名臣列士传》。𫘦𬳿又自造赋、颂、书、 论,凡四篇。”
《东平宪王苍传》:“苍少好经书,雅有智思。为人美须髯, 要带十围,显宗甚爱重之。永平十五年,帝以所作《光 武本纪》示苍,苍因上《光武受命中兴颂》。帝甚善之,以 其文典雅,特令校书郎贾逵为之训诂。建初六年,苍 上疏求朝。明年,帝许之,赐以秘书、列仙图、道术秘方。 明年薨,诏封上苍自建武以来章奏及所作书、记、赋”、 颂。《七言别字歌诗》。并集览焉。
《荀淑传》:“荀悦字仲豫,俭之子也。俭早卒,悦年十二,能 说《春秋》。家贫无书,每之人间,所见篇牍,一览多能诵 记。性沈静,美姿容,尤好著述。献帝颇好文学,悦与彧 及少府孔融侍讲禁中,旦夕谈论。累迁秘书监侍中。 时政移曹氏,天子恭己而已。悦志在献替,而谋无所 用,乃作《申鉴》五篇。其所论辩,通见政体。既成而奏之。 于是缀叙旧书,以述《汉记》,中兴以前明主贤臣得失 之轨,亦足以观矣。”又著《崇德正论》及诸论数十篇。 《张衡传》:永初中,谒者仆射刘珍、校书郎刘𫘦𬳿等著 作东观,撰集《汉记》,因定汉家礼仪,上言请衡参论其 事,会并卒,而衡常叹息,欲终成之。及为侍中,上疏请 得专事东观,收检遗文,毕力补缀。又条上司马迁、班 固所叙与典籍不合者十馀事。又以《王莽本传》但应 载篡事而已,至于编年月,纪灾祥,宜为《元后本纪》。又 “更始居位,人无异望,光武初为其将,然后即真,宜以 更始之号建于光武之初。”书数上,竟不听。
《蔡邕传》:邕前在东观与卢植、韩说等撰补《后汉记》,会 遭事流离,不及得成,因上书自陈,奏其所著十意,分 别首目,连置章左。帝嘉其才高,会明年大赦,乃宥邕 还本郡。董卓被诛,邕在司徒王允坐,殊不意。言之而 叹,有动于色。允勃然叱之曰:“董卓国之大贼,几倾汉 室。君为王臣,所宜同忿,而怀其私遇,以忘大节。今天 诛有罪,而反相伤痛,岂不共为逆哉!”即收付廷尉治 罪。邕陈辞谢,乞黥首刖足,继成《汉史》。士大夫多矜救 之,不能得。太尉马日䃅驰往谓允曰:“伯喈旷世逸才, 多识汉事,当续成后史,为一代大典。且忠义素著,而 所坐无名,诛之无乃失人望乎!”允曰:“昔武帝不杀司 马迁,使作谤书,流于后世。方今国祚中衰,神器不固, 不可令佞臣执笔在幼主左右。既无益圣德,复使吾 党蒙其讪议。”日䃅退而告人曰:“王公其不长世乎!善 人,国之纪也;制作,国之典也。灭纪废典,其能久乎!”邕 遂死狱中。允悔,欲止而不及,时年六十一。搢绅诸儒, 莫不流涕。北海郑元闻而叹曰:“汉世之事,谁与正之?” 兖州、陈留闻皆画像而颂焉。其撰集汉事,未见录,以 继后史。适作《灵纪》及《十意》,又补诸《列传》四十二篇,因 李傕之乱,湮没多不存。
《文苑传》:“侯瑾,字子瑜,敦煌人也。少孤贫,依宗人居。性 笃学,恒佣作为资,暮还辄㸐柴以读书。常以礼自牧, 独处一房,如对严宾焉。州郡屡召,公车有道征,并称 疾不到。作《矫世论》以讥切当时,而徙入山中,覃思著 述,以莫知于世,故作《应宾难》以自寄。”又“按《汉记》,撰中 兴以后行事,为《皇德传》三十篇,行于世。馀所作杂文” 数十篇,多亡失。西河人敬其才而不敢名之,皆称为 “侯君”云。
《吴书妃嫔传》:“吴主权谢夫人父煚,尚书郎徐令权母, 吴为权聘以为妃,爱幸有宠。弟承拜五官郎中,稍迁 长沙东部都尉,武陵太守,撰《后汉书》百馀卷。”〈注〉《会稽 典录》曰:“承字伟平,博学洽闻,尝所知见,终身不忘。” 《晋书·司马彪传》:“彪,泰始中为秘书郎,转丞,注《庄子》,作《九州春秋》,以为先王立史官以书时事,载善恶以为 沮劝,撮教世之要也。是以《春秋》不修,则仲尼理之;《关 雎》既乱,则师挚修之。前哲岂好烦哉?盖不得已故也。 汉氏中兴,讫于建安,忠臣义士,亦以昭著。而时无”良 史,记述烦杂,谯周虽已删除,然犹未尽。安顺以下,亡 缺者多。彪乃讨论众书,缀其所闻,起于世祖,终于孝 献,编年二百,录世十二,通综上下,旁贯庶事,为纪、志、 传八十篇,号曰《续汉书》。
《华峤传》:“峤迁尚书后,以峤博闻多识,属书典实,有良 史之志。转秘书监,加散骑常侍,班同中书寺,为内台 中书散骑着作及治礼音律、天文数术、南省文章,门 下撰集,皆典统之初。峤以《汉纪》烦秽,慨然有改作之 意。会为台郎,典官制事,由是得遍观秘籍,遂就其绪。 起于光武,终于孝献,一百九十五年。为《帝纪》十二卷”, 《皇后纪》二卷,《十典》十卷、传七十卷,及三谱、序、传、目录 凡九十七卷。峤以皇后配天,作《合前史》,作《外戚传》,以 继末编,非其义也。故易为《皇后纪》,以次《帝纪》;又改《志》 为“典”,以有《尧典》故也。而改名《后汉书》。奏之,诏朝臣会 议。时中书监荀勖、令和峤、太常张华、侍中王济咸以 峤文质事核,有迁、固之规,实录之风,“藏之秘府。”后太 尉汝南王亮、司空卫瓘为东宫傅,列上通讲,事遂施 行。峤性嗜酒,率常沉醉,所撰书十典,未成而终。秘书 监何劭奏峤中子彻为佐著作郎,使踵成之,未竟而 卒。后监缪徽又奏峤少子畅为佐著作郎,克成十典, 并草魏晋纪传,与著作郎张载等俱在史官。永嘉丧 乱,经籍遗没,峤书存者五十馀卷。
《谢沉传》:“沉字行思,会稽山阴人。博学多识,明练经史。 康帝即位,以太学博士征,除尚书度支郎。何充、庾冰 并称沉有史才,迁著作郎,撰《晋书》三十馀卷。沉先著 《后汉书》百卷,及《毛诗》《汉书外传》,所著述及诗赋文论 皆行于世。其才学在虞预之右云。”
《习凿齿传》:凿齿为荥阳太守,是时温觊觎非望,凿齿 在郡著《汉晋春秋》以裁正之,起光武,终于晋愍帝。于 三国之时,蜀以宗室为正。魏武虽受汉禅,晋尚为篡 逆,至文帝平蜀,乃为汉亡,而晋始兴焉。引世祖讳炎, 兴而为禅受,明天心不可以势力强也,凡五十四卷。 《袁山松传》:“山松少有才名,博学有文章,著《后汉书》百” 篇。
《文苑传》:“袁宏,字伯彦,撰《后汉纪》三十卷,及《竹林名士 传》三卷。”
《宋书范晔传》:“晔字蔚宗,顺阳人,车骑将军泰少子也。 母如厕,产之额为砖所伤,故以砖为小字。出继从伯 弘之,袭封武兴县五等侯。少好学,博涉经史,善为文 章,能隶书,晓音律。年十七,州辟主簿,不就。高祖相国 掾,彭城王义康冠军参军,随府转右军参军,入补尚 书外兵郎,出为荆州别驾从事史,寻召为秘书丞。父” 忧去职。服终,为征南大将军檀道济司马,领新蔡太 守。道济北征,晔惮行,辞以脚疾,上不许,使由水道统 载器仗部伍。军还,为司徒从事中郎。顷之,迁尚书吏 部郎。元嘉元年冬,彭城太妃薨,将葬,祖夕,僚故并集 东府。晔弟广渊时为司徒祭酒,其日在直,晔与司徒 左西属王深宿广渊许夜中酣饮,开“北牖,听挽歌为 乐。”义康大怒,左迁晔宜城太守。不得志,乃删众家《后 汉书》,为一家之作。在郡数年,迁长沙王义欣镇军长 史,加宁朔将军。兄皓为宜都太守,嫡母随皓,在官十 六年。母亡,报之以疾,晔不时奔赴,及行,又携妓妾自 随。为御史中丞刘损所奏,太祖爱其才,不罪也。服阕, 为始兴王浚后军长史,领南下邳太守。及浚为扬州, 未亲政事,悉以委晔。寻迁左卫将军、太子詹事。晔长 不满七尺,肥黑秃眉须,善弹琵琶,能为新声。上欲闻 之,屡讽以微旨,晔伪若不晓,终不肯为上弹。上尝宴 饮欢适,谓晔曰:“我欲歌,卿可弹。”晔乃奉旨。上歌毕,晔 亦止弦。初,鲁国孔熙先博学有纵横才志,文史星算 无不兼善。为员外散骑侍郎,不为时所知,久不得调。 初,熙先父默之为广州刺史,以赃货得罪,下廷尉,大 将军彭城王义康保持之,故得免。及义康被黜,熙先 密怀报效,欲要朝廷大臣,未知谁可动者,以晔意志 不满,欲引之。而熙先素不为晔所重,无因进说。晔外 甥谢综,雅为晔所知,熙先尝经相识,乃倾身事综,与 之结厚。熙先籍岭南遗财,家甚富足,始与综诸弟共 博,故为拙行,以物输之。综等诸年少,既屡得物,遂日 夕往来,情意稍款。综乃引熙先与晔为数,晔又与戏, 熙先故为不敌,前后输晔物甚多。晔既利其财宝,又 爱其文艺。熙先素有词辩,尽心事之,晔遂相与异常, 申莫逆之好。始以微言动晔,晔不回,熙先乃极辞譬 说。晔素有闺庭论议,朝野所知,故门胄虽华,而国家 不与姻娶。熙先因以此激之曰:“丈人若谓朝廷相待 厚者,何故不与丈人婚?为是门户不得邪人作犬豕 相遇,而丈人欲为之死,不亦惑乎?”晔默然不答,其意 乃定。时晔与沈演之并为上所知待,每被见多同。晔
若先至,必待演之俱入。演之先至,尝独被引,晔又以此为怨。晔累经义康府佐,见待素厚。及宜城之授,意好乖离。综为义康大将军记室参军,随镇豫章。综还, 申义康意于晔,求解晚隙,复敦往好。晔既有逆谋,欲 探时旨,乃言于上曰:“臣历观前史《二汉故事》,诸蕃王 政,以訞诅幸灾,便正大逆之罚。况义康奸心衅迹,彰 著遐迩,而至今无恙,臣窃惑焉。且大梗常存,将重阶 乱,骨肉之际,人所难言。臣受恩深重,故冒犯披露。”上 不纳。熙先素善天文,云“太祖必以非道晏驾,当由骨 肉相残,江州应出”天子以为义康当之。综父述亦为 义康所遇,综弟约又为义康女夫,故太祖使综随从 南上。既为熙先所奖说,亦有酬报之心。广州人周灵 甫有家兵部曲,熙先以六十万钱与之,使于广州合 兵,灵甫一去不反。大将军府史仲承祖,义康旧所信 念,屡衔命下都,亦潜结腹心,规有异志。闻熙先有诚, 密相结纳。丹杨尹徐湛之,素为义康所爱,虽为舅甥, 恩过子弟,承祖因此结事湛之,告以密计,承祖南下, 申义康意于萧思话及晔云:“本欲与萧结婚,恨始意 不果,与范本情不薄,中间相失,旁人为之耳。”有法略 道人,先为义康所供养,粗被知待。又有王国寺法净 尼,亦出入义康家内,皆感激旧恩,规相拯拔,并与熙 先往来,使法略罢道。本姓孙,改名景元,以为臧质宁 远参军。熙先善于治病,兼能诊脉,法净尼妹夫许耀, 领队在台,宿卫殿省。尝有病,因法净尼就熙先乞治, 为合汤一剂,耀疾即损。耀自往酬谢,因成周旋。熙先 以耀胆干可施,深相待结,因告逆谋,耀许为内应。豫 章胡遵世,藩之子也,与法略甚款,亦密相酬和。法净 尼南上,熙先遣婢采藻随之,付以笺书,陈说图谶。法 净还,义康饷熙先铜匕、铜镊、袍段、綦奁等物。熙先虑 事泄,鸩采藻杀之。湛之又谓晔等:“臧质见与异常,岁 内当还。已报质悉携门生义故,其亦当解人此旨,故 应得健儿数百。质与萧思话款密,当仗要之,二人并 受大将军眷遇,必无异同。思话三州义故,众力亦不 减质。郡中文武及合诸处侦逻,亦当不减千人,不忧 兵力不足,但当勿失机耳。”乃略相署置。湛之为抚军 将军、扬州刺史,晔中军将军、南徐州刺史,熙先左卫 将军,其馀皆有选拟。凡素所不善及不附义康者,又 有别簿,并入死目。熙先使弟休先先为《檄文》曰:“夫休 否相乘,道无恒泰,狂狡肆逆,明哲是殛。故小白有一 匡之勋,重耳有翼戴之德。自景平肇始,皇室多故,大 行皇”帝天诞英姿,聪明睿哲,拔自藩国,嗣位统天,忧 劳万机,垂心庶务,是以邦内安逸,四海同风。而比年 以来,奸竖乱政,刑罚乖淫,阴阳违舛,致使衅起萧墙, 危祸萃集。贼“臣赵伯符积怨含毒,遂纵奸凶,肆兵犯 跸,祸流储宰,崇树非类,倾坠皇基,罪百浞豷,过十元、 莽,开辟以来,未闻斯比。率土切心,华夷泣血,咸怀亡 身之诚,同思糜躯之报。”湛之、晔与行中领军萧思话、 行护军将军臧质、行左卫将军孔熙先、建威将军孔 休先,忠贯白日,诚著幽显,义痛其心,事伤其目,投命 奋戈,万殒莫顾。即日斩伯符首,及其党与。虽豺狼即 戮,王道惟新,而普天无主,群萌莫继。彭城王体自高 祖,圣明在躬,德格天地,勋溢区宇,世路威仪,勿用南 服。龙潜凤栖,于兹六稔。苍生饥德,亿兆渴化,岂唯东 征有《鸱鸮》之歌,陕西有勿翦之思哉?灵祇告征祥之 应,谶记表帝者之符,上答天心,下惬民望,正位辰极, 非王而谁?今遣行护军将军臧质等赍皇帝玺绶,星 驰奉迎,百官备礼,骆驿继进。并命群帅,镇戍有常。若 干挠义徒,“有犯无贷。昔年使反,湛之奉赐手敕,逆诫 祸乱,预睹斯萌,令宣示朝贤,共拯危溺。无断谋事,失 于后机。遂使圣躬滥酷,大变奄集,哀恨崩裂,抚心摧 哽,不知何地可以厝身,辄督厉尪顿,死而后已。”熙先 以既为大事,宜须义康意旨。晔乃作《义康与湛之书》, 宣示同党曰:“吾凡人短才,生长富贵,任情用己”,有过 不闻,与物无恒,喜怒违实,致使小人多怨,士类不归, 祸败已成,犹不觉悟,退加寻省,方知自招,刻肌刻骨, 何所复补。然至于尽心奉上,诚贯幽显,拳拳谨慎,惟 恐不及,乃可恃宠骄盈,实不敢故为欺罔也。岂苞藏 逆心,以招灰灭。所以推诚自信,不复防护异同,率意 信心,不顾万物议论,遂致谗巧“潜构,众恶归集。甲奸 险好利,负吾事深;乙凶愚不齿,扇长无赖。丙丁趋走 小子,唯知谄进,伺求长短,同造虚说,致令祸陷骨肉, 诛戮无辜。凡在过衅,竟有何征?而刑罚所加,同之元 恶,伤和枉理,感彻天地。吾虽幽逼日苦,命在漏刻,义 慨之士,时有音信,每知天文人事,及外间物情,土崩 瓦解,必在朝夕。”是为衅起群贤,滥延国家,夙夜愤踊, 心腹交战。朝之君子,及士庶白黑,怀义秉理者,宁可 不识时运之会,而坐待横流邪!除君侧之恶,非唯一 代,况此等狂乱,罪孰终古所无,加之翦戮,易于摧朽 邪?可以吾意宣示众贤,若能同心奋发,族裂逆党,岂 非功均刱业,重造宋室乎!但兵凶战危,或致侵滥,若 “有一豪犯顺,诛及九族。处分之要,委之群贤,皆当谨 奉朝廷,动止闻启。往日嫌怨,一时豁然,然后吾当谢罪北阙,就戮有司,苟安社稷,瞑目无恨,勉之勉之。”二 十二年九月,征北将军衡阳王义季、右将军南平王 铄出镇,上于武帐冈祖道。晔等期以其日为乱,而差 互不得发。于十一月,徐湛之上表曰:“臣与范晔,本无 素旧,中忝门下,与之邻省,屡来见就,故渐成周旋。比 年以来,意态转见,倾动险忌,富贵情深,自谓任遇未 高,遂生怨望,非唯攻伐朝士,讥谤圣时,乃上议朝廷, 下及藩辅,驱扇同异,恣口肆心,如此之事,已具《上简》。 近员外散骑侍郎孔熙先忽令大将军府吏仲承、祖 腾、晔及谢综等,意欲”收合不逞,规有所建。以臣昔蒙 义康接盼,又去岁群小为臣妄生风尘,谓必嫌惧,深 见劝诱。兼云“人情乐乱,机不可失,谶纬天文,并有征 验。晔寻自来,复具陈此,并说臣论议转恶,全身为难, 即以启闻,被敕使相酬引,究其情状。”于是悉出檄书 选事,及同恶人名手墨翰迹,谨封上呈。凶悖之甚,古 今罕“比。由臣暗于交士,闻此逆谋,临启震惶,荒情无 措。”诏曰:“湛之表如此,良可骇惋。晔素无行检,少负瑖 衅,但以才艺可施,故收其所长,频加荣爵,遂参清显。 而险利之性,有过谿壑,不识恩遇,犹怀怨愤,每存容 养,冀能悛革。不谓同恶相济,狂悖至此,便可收掩,依 法穷诘。”其夜,先呼晔及朝臣集华林东阁,止于客省, 先已于外收综及熙先兄弟,并皆款服。于时上在延 贤堂,遣使问晔曰:“以卿觕有文翰,故相任擢,名爵期 怀,于例非少。亦知卿意难厌满,正是无理怨望,驱扇 朋党而已,云何乃有异谋?”晔仓卒怖惧,不即首款。上 重遣问曰:“卿与谢综、徐湛之、孔熙先逆谋,并已答款, 犹尚未死,征据见存,何不依实?”晔对曰:“今宗室磐石, 蕃岳张跱,设使窃发侥幸,方镇便来讨伐,几何而不 诛夷!且臣位任过重,一阶两级,自然必至,如何以灭 族易此?古人云:‘左手据天下之图,右手刎其喉,愚夫 不为’。臣虽尼下,朝廷许其觕有所及。以理而察,臣不 容有此。”上复遣问曰:“熙先近在华林门外,宁欲面辨 之乎?”晔辞穷,乃曰:“熙先苟诬引臣,臣当如何?”熙先闻 晔不服,笑谓殿中将军沈邵之曰:“凡诸处分符檄书 疏,皆范晔所造,及治定,云何于今方作如此抵蹋邪?” 上示以墨迹,晔乃具陈本末,曰:“久欲上闻,逆谋未著, 又冀其事消弭,故推迁至今。负国罪重,分甘诛戮。”其 夜,上使尚书仆射何尚之视之,问曰:“卿事何得至此?” 晔曰:“君谓是何尚之?”曰:“卿自应解。”晔曰:“外人传庾尚 书见憎计,与之无恶。谋逆之事,闻孔熙先说此轻其 小儿,不以经意,今忽受责,方觉为罪。君方以道佐世, 使天下无冤。弟就死之后,犹望君照此心也。”明日,仗 士送晔付廷尉,入狱,问徐丹阳所在,然后知为湛之 所发。熙先望风吐款,辞气不挠。上奇其才,遣人慰劳 之曰:“以卿之才而滞于集书省,理应有异志,此我负 卿也。”又诘责前吏部尚书何尚之曰:“使孔熙先年将 三十作散骑郎,那不作贼?”熙先于狱中上书曰:“囚小 人猖狂,识无远概,徒徇意气之小感,不料逆顺之大 方,与第二弟休先首为奸谋,干犯国宪,虀脍脯醢,无 补尤戾。陛下大”明含弘,量苞天海,录其一介之节,猥 垂优逮之诏,恩非望始,没有遗荣,终古以来,未有斯 比。夫盗马绝缨之臣,怀璧投书之士,其行至贱,其过 至微,由识不世之恩,以尽躯命之报,卒能立功齐魏, 致勋秦楚。囚虽身陷祸逆,名节俱丧,然少也忼慨,窃 慕烈士之遗风,但坠崖之木,事绝升跻;覆盆之水,理 “乖收汲。方当身膏𫓧钺,诒诫方来,若使魂而有灵,结 草无远。然区区丹抱,不负夙心,贪及视息,少得申畅。 自惟性爱群书,心解数术,智之所周,力之所至,莫不 穷揽。究其幽微,考论既往,诚多审验。谨略陈所知,条 牒如故别状,愿且勿遗弃,存之中书。若囚死之后,或 可追存,庶九泉之下,少塞衅责。”所陈并《天文占候》,谶 上有骨肉相残之祸,其言深切。晔在狱,与综及熙先 异处,乃称疾求移考堂,欲近综等,见听。与综等果得 隔壁遥问综曰:“始被收时,疑谁所告?”综云:“不知。”晔曰: “乃是徐童。”童,徐湛之小名仙童也。在狱为诗曰:“祸福 本无兆,性命归有极。必至定前期,谁能延一息?在生 已可知,来缘𢛯无识,好丑共一丘,何足异枉直。岂论 东陵上,宁辨首山侧。虽无嵇生琴,庶同夏侯色。寄言 生存子,此路行后即。”晔本意谓入狱便死,而上穷治 其狱,遂经二旬,晔更有生望。狱吏因戏之曰:“《外传》詹 事,或当长系。”晔闻之惊喜。综、熙先笑之曰:“詹事当可 共畴事。”时无不攘袂瞋目。及在西池射堂上,跃马顾 盼,自以为一世之雄。而今扰攘纷纭,畏死乃尔。设令 今时赐以性命,人臣图主,何颜可以生存!晔谓卫狱 将曰:“惜哉!”�“如此人。”将曰:“不忠之人,亦何足惜?”晔曰: “大将言是也。”将出市,晔最在前,于狱门顾谓综曰:“今 日次第,当以位邪?”综曰:“贼帅为先。”在道语笑,初无暂 止。至市,问综曰:“时欲至未?”综曰:“势不复久。”晔既食,又 苦劝综,综曰:“此异病笃,何事强饭?”晔家人悉至市,监 刑贼司问须相见不,晔问综曰:“家人以来,幸得相见,
将不踅别?”综曰:“别与不别,亦何所存,来必当号泣,正足乱人意。”晔曰:“号泣何关人?向见道边亲故相瞻望,亦殊胜。不见吾意,故欲相见。”于是呼前晔妻先下,抚 其子,回骂晔曰:“君不为百岁阿家,不感天子恩遇,身 死固不足塞罪,奈何枉杀子孙?”晔干笑曰:“罪至而已。” 晔所生母泣曰:“主上念汝无极,汝曾不能感恩,又不 能念我老,今日奈何?”仍以手击晔颈及颊。晔颜色不 怍,妻云:“罪人阿家莫念妹!”及妓妾来别,晔悲涕流涟。 综曰:“舅殊不同夏侯色。”晔收泪而止。综母以子弟自 蹈逆乱,独不出视晔,语综曰:“姊今不来,胜人多也。”晔 转醉,子蔼亦醉,取地土及果皮以掷晔,呼晔为别驾 数十声。晔问曰:“汝恚我邪?”蔼曰:“今日何缘复恚?但父 子同死,不能不悲耳。”晔常谓死者神灭,欲著《无鬼论》, 至是与徐湛之书云:“当相从地下。”其谬乱如此。又语 人:“寄语何仆射,天下决无佛鬼,若有灵,自当相报。”收 晔家乐器服玩,并皆珍丽,妓妾亦盛饰。母住止单陋, 唯有一厨,盛樵薪,弟子冬无被,叔父单布衣。晔及子 蔼、遥叔蒌、孔熙先及弟休先、景先、思先,熙先子桂甫, 桂甫子白民、谢综及弟约仲、承祖、许曜诸所连及,并 伏诛。晔时年四十八。晔兄弟子父已亡者,及谢综弟 纬徙广州,蔼子鲁连,吴兴昭公主外孙,请全生命,亦 得远徙,世祖即位得还。晔性精微,有思致,触类多善, 衣裳器服,莫不增损制度,人皆法之。撰《和香方》,其序 曰:“麝本多忌,过分必害。沈实易和,盈斤无伤。零藿虚 燥,詹唐黏湿。甘松苏合,安息郁金,捺多和罗之属,并 被珍于外国,无取于中土。又枣膏昏钝,甲煎浅俗,非 唯无助于馨烈,乃当弥增于尤疾也。”此序所言,悉以 比类。明士麝本多忌,比庾炳之;零藿虚燥,比何尚之; 詹唐黏湿,比沈演之;枣膏昏钝,比羊元“保甲煎”浅俗, 比徐湛之。“甘松苏合”比慧琳道人,沈实易和,以自比 也。晔《狱中与诸甥侄书》以自序曰:“吾狂衅覆灭,岂复 可言,汝等皆当以罪人弃之。然平生行己在怀,犹应 可寻。至于能不?意中所解,汝等或不悉知。吾少懒学 问,晚成人,年三十许,政始有向耳。自尔以来,转为心 化,推老将至者,亦当未”已也。往往有微解,言乃不能 自尽为性不寻注书心气恶,小苦思便愤闷,口机又 不调利,以此无谈功。至于所通解处,皆自得之于胸 怀耳。文章转进,但才少思难,所以每于操笔,其所成 篇,殆无全称者。“常耻作文士文,患其事尽于形,情急 于藻,义牵其旨,韵移其意,虽时有能者,大较多不免 此累。”政可类工巧图缋,竟无得也。常谓“情志所托,故 当以意为主,以文传意。以意为主,则其旨必见,以文 传意,则其词不流。然后抽其芬芳,振其金石耳。”此中 情性旨趣,千条百品,屈曲有成理。自谓颇识其数,尝 为人言,多不能赏,意或异故也。性别宫商,识清浊,斯 自然也。观古今文人,多不全也。此处纵有会此者,不 必从根本中来,言之皆有实证,非为空谈。年少中谢 庄最有其分,手笔差易,文不拘韵故也。吾思乃无定 方,特能济难适,轻重所禀之分,犹当谓尽,但多公家 之言,少于事外,远致以此为恨,亦由无意于文名故 也。本未关史书,政恒觉其不可解耳。既造《后汉》,转得 统绪,详观古今著述及评论,殆少可意者。班氏最有 高名,既任情无例,不可甲乙辨。后赞于理近无所得, 唯志可推耳,博赡不可及之,整理未必愧也。吾杂传 论皆有精意深旨,既有裁味,故约其词句。至于《循吏》 以下及《六夷》诸序论,笔势纵放,实天下之奇作,其中 合者,往往不减《过秦》篇。尝共比方班氏所作,非但不 愧之而已,欲遍作诸志,前汉所有者悉令备,虽事不 必多,且使见文得尽。又欲因事就卷内发论,以正一 代得失,意复未果。赞自是吾文之杰思,殆无一字空 设,奇变不穷,同含异体,乃自不知所以称之。此书行, 故应有赏音者,纪传例为举其大略耳。诸细意甚多, 自古体大而思精,未有此也。恐世人不能尽知,多“贵 古贱今,所以称情狂言耳。吾于音乐,听功不及自挥, 但所精非雅声,为可恨。然至于一绝处,亦复何异邪! 其中体趣,言之不尽,弦外之意,虚响之音,不知所从 而来,虽少许处而旨态无极。亦尝以授人,士庶中未 有一毫似者,此永不传矣。吾书虽小小有意,笔势不 快,馀竟不成就,每愧此名。”晔《自序》并实,故存之。蔼幼 而整洁,衣服竟岁未尝有尘点,死时年二十。晔少时, 兄晏尝云:“此儿进利,终破门户。”终如晏言。
“珍珠船。”沈约《谢俨传》曰:“范晔所撰十志,一皆托俨搜 撰。垂毕,遇晔败,蜡以覆车,一代以为恨。” 《南齐书王僧虔传》:“僧虔第九子寂,字子元,性迅勤,好 文章。读《范滂传》,未尝不叹悒。王融败后,宾客多归之。” 《梁书张缅传》:“少勤学,自课读书,手不释卷。尢明后汉 及晋代众家,客有执卷质缅者,随问便对,略无遗失。 缅性爱坟籍”,聚书至万卷,钞《后汉书》众家异同,为《后 汉纪》四十卷。
《萧子显传》:子显好学,工属文,尝著《鸿序赋》,尚书令沈 约见而称曰:“可谓得明道之高致,盖幽通之流也。”又 采众家后汉,考正同异,为一家之书。所著《后汉书》一百卷。
《王规传》:“规集后汉众家异同,注《续汉书》二百卷。 《世祖二子传》:忠壮世子方等,字实相,世祖长子也。母 曰徐妃。少聪敏,有俊才,注范晔《后汉书》未就。所撰《三 十国春秋》及《静住子》,行于世。”
《文学传》:刘昭集《后汉》同异以注范晔书,世称博悉。迁 通直郎,出为剡令,卒官。集注《后汉书》一百八十卷。 《梁书·文学传》:吴均注范晔《后汉书》九十卷。 《唐书太宗皇后长孙氏传》:后尝采古妇人事,著《女则》 十篇。又为论斥汉之马后不能检抑外家,使与政事, 乃戒其车马之侈,此谓开本源,恤末事。常诫守者:“吾 以自检,故书”无条理,勿令至尊见之。
《高宗诸子传》:“章怀太子贤,字明允,诏集诸儒左庶子 张大安、洗马刘讷言,洛州司户参军事格希元、学士 许叔牙,成元一史,藏诸周宝宁等,共注范晔《后汉书》。 书奏,帝优赐段物数万。”
《柳仲郢传》:“仲郢尝手钞六经司马迁、班固、范晔《史》,皆 一钞魏、晋及南北朝史,再又类所钞他书,凡三十篇, 号《柳氏自备》,皆楷小精真,无行字。”
《旧唐书太宗文德顺圣皇后长孙氏传》:后尝撰古妇 人善事,勒成十卷,名曰《女则》,自为之序。又著论驳汉 明德马皇后,以为不能抑退外戚,令其当朝贵盛,乃 戒其龙马水车,此乃开其祸源,而防其末事耳。且诫 主守者曰:“此吾以自防闲耳。”妇人著述无条贯,不欲 至尊见之,慎弗言。崩后,宫司以闻,太宗览而增恸,以 示近臣曰:“皇后此书,足可垂于后代,我岂不达天命 而不能割情乎!以其每能规谏,补朕之阙,今不复闻 善言,是内失一良佐,以此令人哀耳。”〈按此条较新唐书更详故两载 之〉
《宋史刘攽传》:“攽所著书百卷,尤邃史学,作《东汉刊误》, 为人所称。预司马光修《资治通鉴》,专职汉史。”
《萧燧传》:“孝宗每称其全护善类,诚实不欺,手书二十 八将以赐。”
《闻见后录》:神宗恶《后汉书》范晔姓名,欲更修之,求《东 观汉记》,久之不得。后高丽以其本付医官某人来上, 神宗已厌代矣。至元祐年,高丽使人言状,访于书省, 无知者。医官已死于其家,得之藏于中秘。予尝写本 于吕汲公家,亦弃之兵火中矣。又予官长安时,或云 鄠杜民家有《江表传》《英雄志》,因为外台言之,亟委官 以取。民惊惧,遽焚之。世今无此三书矣。
《金史世宗本纪》:大定二十八年十一月庚戌,上谓宰 臣曰:“朕近读《汉书》,见光武所为,人有所难能者。更始 既害其兄伯升,当乱离之际,不思报怨,事更始如平 日人不见戚容,岂非人所难能乎?此其度量,盖将大 有为者也。其他庸主,岂可及哉!”右丞张汝霖曰:“湖阳 公主奴杀人,匿主车中。洛阳令董宣从车中曳奴下” 杀之。主入奏,光武欲杀宣。及闻宣言,意遂解,使宣谢 主,宣不奉诏,主以言激怒光武,光武但笑而已。更赐 宣钱三十万。上曰:“光武闻直言而怒解,可谓贤主矣。” 令宣谢主,则非也。高祖英雄大度,驾驭豪杰,起自布 衣,数年而成帝业,非光武所及。然及即帝位,犹有布 衣麄豪之气,光武所不为也。
后汉书部杂录
《颜氏家训》:《汉明帝纪》:“为四姓小侯立学校,桓帝加元 服,又赐四姓及梁、邓小侯帛。”是知皆外戚也。明帝时, 外戚有樊氏、郭氏、阴氏、马氏,为四姓。谓之小侯者,或 以年小获封,政须立学,故曰小侯。《礼》云:“庶方小侯。”则 其义也。
《后汉书》云:“鹳雀衔三鳝鱼。”多假借为鳣鲔之鳣,俗之 学士因谓之为鳣鱼。按魏武四时食制,鳣鱼大如五 斗奁,长一丈。郭璞注《尔雅》:鳣长二丈。安有鹳雀能胜 一者,况三头乎?鳣又纯灰色,无文章也。鳝鱼长者不 过三尺,大者不过三指,黄地黑文,故都讲云:“蛇鳝,卿 大夫服之象也。”《续汉书》及《搜神记》亦说此事,皆作“鳝” 字。孙卿云“鱼鳖鳅鳣。”及韩非《说苑》皆曰鳣似蛇,蚕似 蠋。并作鳣字。假鳣为鳝,其来久矣。 《后汉书》:酷吏樊晔为天水郡守,凉州为之歌曰:“宁见 乳虎穴,不入晔城寺。”而江南书本“穴”皆误作“六”,学士 因循,迷而不悟。夫虎豹穴居,事之较著,所以班超云: “不探虎穴,安得虎子。”宁当论其六七乎?
“《后汉书杨由传》云:‘风吹削胏’。此是削札牍之柿耳。古 者书误则削之,故《左传》云‘削而投之’是也。或即谓札 为削。王褒《童约》曰:‘书削代牍’。苏竟书云:‘昔以摩研编 削之才’。皆其证也。《诗》云:‘伐木浒浒’。《毛传》云:‘浒浒,柿貌 也’。史家假借为肝胏字,俗本悉作脯腊之脯,或为反 哺之哺。”学士因解云:“削哺是屏障之名,既无证据,亦” 为妄矣。此是风角占候耳。《风角书》曰:“庶人风”者,拂地 扬尘转削若是屏障,何由可转也?
六一《题跋》:“右汉《太尉刘宽碑》,《汉书》有传,其官阀始卒与碑多同,而传载迁官次序颇略。盖史之所记,善恶大事,官次虽小略,不足为失,唯其谬误与阙其大节, 不可不正。碑云‘大将军以礼胁命,拜侍御史,迁梁令。 三府并用博士征,皆不就。司隶校尉举其有道,公车 征,拜议郎、司徒长史’。而传但云‘大将军辟,五迁司徒’” 长史。今据《碑》止四迁尔,博士未尝拜也。《碑》于“长史”下 遂云“入登侍中。延熹八年地震,有诏询异而拜尚书, 迁南阳太守,拜太中大夫,复拜侍中、屯骑尉、宗正、光 禄勋,遂授太尉。”《传》至太中大夫,始云迁侍中,其前自 长史入登侍中,史阙书也。《碑》又云“固病逊位,拜光禄 大夫,迁卫尉,复作太尉。”而《传》云“以日食免,拜卫尉。”以 日食免,当从《传》为正,而不书光禄大夫,史阙也。其馀 皆同,故不复录。
右汉《沛相杨君碑》,在阌乡杨震墓侧。碑首尾不完,失 其名字。按《后汉书》,震及中子秉,秉子赐,赐子彪,皆有 传。又云震长子牧,孙奇侍中,奇子亮,阳成亭侯。又云 “少子奉,奉子敷,敷子众蓩亭侯。”又有彪子修。杨氏子 孙载于史传者止此尔,不知沛相为何人也。碑云“孝 顺皇帝西巡,以掾史召见,拜郎中,迁常山长史,换犍 为府丞。宰司累辟,应于司徒。州察茂才,迁鲖阳侯相。 后拜议郎五官中郎将沛相,年五十六,建宁元年六 月癸丑遘疾而卒。”其终始尚可见,而惜其名字亡矣。 治平元年六月十日书。
《容斋随笔》:汉光武虽以征伐定天下,而其心未尝不 以仁恩招怀为本。隗嚣受官爵而复叛,赐诏告之曰: “若束手自诣,保无他也。”公孙述据蜀,大军征之,垂灭 矣,犹下诏喻之曰:“弗以来歙、岑彭受害自疑,今以时 自诣,则家族全。”诏书手记不可数得,朕不食言。遣冯 异征戒其平定安集为急,怒吴汉杀降,责以失斩将 吊民之义,可谓仁君矣。萧铣举荆楚降唐,而高祖怒 其“逐鹿”之对,诛之于市,其隘如此。《新史》犹以高祖为 圣,岂理也哉!
《后汉·邓骘传》:“拜为大将军,时遭元二之灾,人士饥荒, 死者相望,盗贼群起,四海侵畔。”章怀注云:“元二即元 元也。古书字当再读者,即于上字之下为小二字,言 此字当两度言之,后人不晓,遂读为元二”,或同之阳 九,或附之百六。良由不悟,致斯乖舛。今《岐州石鼓铭》 凡重言者,皆为二字,明验也。汉碑有阳孟文,《石门颂》 云:“中遭元二,西夷虐残。”《孔耽碑》云:“遭元二轗轲,人民 相食。”赵明诚《金石跋》云:“若读为‘元元,不成文理,当自 有此’。”《汉注》未必然也。按王充《论衡·恢国篇》云:“今上嗣 位,元、二之间,嘉德布流。三年,零陵生芝草。四年,甘露 降五县。五年,芝复生。六年,黄龙见。”盖章帝时事。考之 《本纪》所书,建初三年以后诸儒皆同,则知所谓元二 者,谓建初元年、二年也。既称嘉德布流,以致祥瑞,其 为非灾。�之语,益可决疑。安帝永初元年二年,先零 滇羌寇叛,郡国地震,大水。邓骘以二年十一月拜大 将军,则知所谓元二者,谓永初元年、二年也。凡汉碑 重文,不皆用小二字,岂有《范史》一部,唯独一处如此? 予兄丞相作《隶释》,论之甚详。予修国史日,撰《钦宗纪 赞》,用靖康元二之祸,实本于此。
成都有汉《蜀郡太守何君造尊楗阁碑》,其末云:“建武 中元二年六月。”按《范史本纪》,建武止三十一年,次年 改为中元,直书为中元元年。观此所刻,乃是虽别为 中元,犹冠以建武,如文、景帝中元、后元之类也。又《祭 祀志》载封禅后赦天下诏,明言云:“以建武三十二年 为建武中元元年。”《东夷倭国传》云:“建武中元二年,来 奉贡。”援据甚明。而宋莒公作《纪年通谱》,乃云:《纪》《志》所 载不同,必传写脱误,学者失于精审,以意删去,殆亦 不深考耳。韩庄敏家一铜斗铭云:“新建国,天凤上戊 六年。”又绍兴中,郭金州得一钲,铭云:“新始建国,地皇 上戊二年。”按:王莽始建国之后,改天凤,又改地皇。兹 二器各冠以始元者,莽之制如此,亦其改易郡名不 常,每下诏,犹系其故名之类耳,不可以中元比也。 《闻见后录》:“西汉于定国,东海有孝妇,养姑甚谨,夫死 无子,不肯更嫁,姑不欲累其妇,自经死。姑女诬妇杀 之,官乃曲成其狱,定国争之太守不听,乃抱其具狱 哭于府上,辞病去,太守竟杀孝妇,郡中枯旱三年。后 太守至,而定国白之,乃杀牛祭孝妇,大雨岁熟。”《东汉· 孟尝》:“上虞有寡妇,养姑甚谨,姑以老寿终,而夫女弟 诬妇鸩之官,竟其罪。尝言其枉,太守不听,哀泣门外, 因谢病去。太守杀寡妇,郡连旱二年。后太守至,尝具 陈其冤,乃刑讼女而祭妇冢,天雨,谷稼遂登。”二事甚 相类,范晔后出,无一言,何也? 《芥隐笔记》:《后汉·南匈奴传》语曰:“父战于前,子死于后, 弱女乘于亭障,孤儿号于道路,老母寡妻,设虚祭,饮 泣泪,想望归魂于沙漠之表。”全用贾捐之语。
林泉逸事、范晔《后汉书南蛮传》载高辛帝以女妻盘 瓠之事,览者未尝不笑其诞。且姜嫄、简狄之生稷契, 后人犹或疑之,况有甚于是者乎?后之作史者,于此 类皆弗书可也。洛阳令董宣杀湖阳公主之苍头,光武不之罪,则倚势假威者知所惮,而忠直者知所劝 矣。范晔正宜表而出之,以劝后人,乃例侪之《酷吏传》, 何耶?
《甲乙剩言》:临胊冯少宗伯尝问余曰:“范晔书《陈元方 传》与《邯郸淳碑》辞稍异,将从碑乎?从传乎?”余曰:“观《元 方传》,便见蔚宗作贼肠腑。”盖碑文明说以何进表荐 拜为五官中郎将,而传则删去,第谓董卓入洛阳,乃 使就家拜官,是陷陈入于卓党以为被,所谓名贤,亦 复尔也。至于谋说吕布绝婚袁术一事,乃元方为国 破奸一点赤忠所在,竟抹煞不书,益以见小人不成 人之美如此,理当从碑传,不足据也。冯为首肯。 《胡氏杂说》:“‘《后汉·邓骘传》:骘拜大将军时,遭元二之灾’。 章怀注云:‘元二即元元也。古书字重者,多于上字,下 作小二字,以取便尔’。”洪容斋《随笔》中乃引王充《论衡 恢国篇》曰:“今上嗣位,元二之间,嘉德布流”为证,谓元 二为元年、二年也。遂自述在史馆修《钦宗纪赞》曰:“遭 靖康元二之祸,实本诸此。”余考《汉书文纪》有“元元之 民。”师古曰:“元元,善意也。”又《光纪》有“下为元元所归”,注 谓“黎庶犹言喁喁。”《论衡》元二之间,亦是谓嘉德布流 于元元之间。容斋偶未详耳。而赵明诚谓元元语殊 不可读,何也?
《丹铅总录》:后汉伏湛奏引《书》:“股肱良哉,庶事康哉。”及 《诗》“济济多士,文王以宁。”不直引其文,而曰“唐虞以股 肱康,文王以多士宁”,是故《诗》称“济济,《书》曰良哉。”湛之 言亦有《左氏》《国语》之遗法乎?晋以后不复有此工致 矣。
杭谭《梁鸿传》载鸿诗二首,“麦含含兮”,方秀刻本皆如 此。《艺文类聚》引之作“麦含金”为是。“金”与“含”相似而衍 为二字也。当表出之。
《野客丛谈》,《蔡邕传》曰:“光和元年七月,诏邕与光禄大 夫杨赐等诣金商门问灾毕,邕悉心以对,事悉在《五 行志》。”注云:“其志今亡。”而《续汉志》引蝗虫及雌鸡二事 而已。余考邕集,当时答诏问凡有八事:一虹霓,二白 衣入德阳门,三雌鸡化雄,四日蚀地动,风雨不时,疾 疠流行,迅风折树,五星辰错谬,六蝗虫冬出,七平城 “门武库屋坏八。”〈阙〉令邕分别,皂囊封上,勿漏所问。悉 有据依,皆传所不载。传文谓献帝迁都长安,董卓宾 客欲尊卓比太公,称尚父,邕以为宜须关东平定,然 后议之。观《集》中有《表太尉董公为相国》一表,其词甚 切,谓卓功参周、霍,而止于三事,无异于众,宜以为相 国,位在太傅上,带剑履上殿,入朝不趋,亦传所不闻。 乃知异时卓为相国正邕之所启也。
《日知录》:《后汉书马援传》上云:‘帝尝言:伏波论兵,与我 意合’。下乃云:‘交阯女子征侧及女弟征贰反,于是玺 书拜援伏波将军’。”此是采辑诸书,率尔成文,而忘其 “伏波”二字之无所本也。自范氏以下,史书若此者甚 多。 《刘表传》:“与同郡张俭等俱被讪议,号为八厨。”而 《党锢传》表、俭二人列于八及前后不同。 蒯越韩嵩 及东曹掾傅巽等说琮降操,则是表卒之后,琮已赦 嵩而出之矣。下文云:“操至州,乃释嵩之囚。”此史家欲 归美于操而不顾上下文之相戾也。 《郡国志》,睢阳 本宋国,有鱼门。引《左传僖公二十二年》,“升陉之战,邾 人获公胄,县诸鱼门”为证。按杜预《注》,“鱼门,邾城门”,非 宋也。 《地理志》侯城改属元菟,而辽东复出一侯城, 无虑改属辽东,属国而辽东复出一无虑,必有一焉 宜删者,则天下郡国中,少二城矣。 《汉书吴王濞传》 “吴有鄣郡、铜山”,误多一“豫”字。《后汉书光武纪》“以前密 令卓茂为太傅”,误多一“高”字。《党锢传》“黄令毛钦操兵 到门”,误多一“外”字。 《后汉书皇后纪》“桓思窦皇后父 讳”,武后父不当言“讳”,“讳”字衍。 《儒林传》“立五经博士, 各以家法教授。《易》有施、孟、梁丘、京氏,《尚书》欧阳、大小 夏侯,《诗》齐、鲁、韩、毛,《礼》大小戴,《春秋》严、颜,凡十四博士, 太常差次总领焉。”按此则“十五”,非“十四”也,盖衍一“毛” 字。其下文载建初中,诏有“《古文尚书》《毛诗》《穀梁》《左氏 春秋》,虽不立学官”之语。又下卷云:“赵人毛苌传《诗》,是 为《毛诗》,未得立。而《百官志》博士十四人,本注曰:“《易》四, 施、孟、梁丘、京氏;《尚书》三,欧阳、大小夏侯氏;《诗》三,鲁、齐、 韩氏;《礼》二,大小戴;《春秋》二,公羊、严、颜氏。”则此“毛”字明 为衍文也。 《灵帝纪》:“光和三年六月,诏公卿举能《尚 书》《毛诗》《左氏》《穀梁春秋》各一人,悉除议郎。”“尚书”上脱 “古文”二字。 《光武纪》:“今此谁贼而驰骛击之乎?”注:“谁, 谓未有主也。”非,言此何等贼,不足烦上亲击也。 “敢 拘制不还,以卖人法从事。”言比略卖人口律罪之,重 其法也。 《质帝纪》:“先能通经者,各令随家法注。儒生 为《诗》者谓之诗家;为礼者谓之礼家。”非也。谓如《诗》有 齐、鲁、韩、毛。通齐《诗》者自以为《齐诗》教授;通鲁《诗》者自 以为《鲁诗》教授。韩、毛及五经皆然,乃所谓家法耳。《鲁 丕传》言“法异者,各令自说师法。”《徐防传》言:伏见太学 试博士弟子,皆以意说,不循〈今本误作脩〉《家法》是也。〈左雄传注 儒有一家之学故称家此得之矣〉 《安帝纪》:“永初元年九月癸酉,调 扬州五郡租米,赡给东郡、济阴、陈留、梁国、下邳、山阳注:“五郡,谓九江、丹阳、庐江、吴郡、豫章也。扬州领六郡, 会稽最远,盖不调也。”按《顺帝纪》,永建四年,分会稽为 吴郡。安帝时未有吴郡,止五郡,无可疑者。注非 冯 异《遗李轶书》:“苟令长安,尚可扶助,延期岁月,疏不间 亲,远不逾近”,季文岂能“居一隅哉?”言季文于更始为 亲近之臣,当在朝秉政,岂得居此一隅?注失其指,反 以为疏远,非。《景丹传》:“邯郸将帅数言,我发渔阳、上谷 兵,我聊应言然。”谓邯郸将帅有此言,我亦聊以此言 应之,不能必二郡果来也。本文自明,注乃谓王郎欲 发之,谬矣。 《鲍永传》:“太守赵兴叹曰,我受汉茅土,不 能立节,而”鲍永死之,岂可害其子也?“永”字误,当作“宣。”
《杨厚传》:“阴臣近戚妃党,当受祸。” 阴臣,谓妇人。下文。
宋“阿母是也”注“阴私也”,非。 《郎𫖮传》“思过念咎,务消 祇悔。”注“祗,大也。”非也。按《易》复“初九无祇悔。”“九”家本作 “多”,古人“多”“祗”二字通用。 《朱浮传》“自损盛时”,“损”当作 “捐。” 《贾逵传》“乡人有所计争,辄令祝少宾。”〈司马均〉注云: “祝诅也。争曲直者辄言敢祝少宾乎?”非也。言敢于少 宾之前发誓乎?事之如神明也。古人文简耳。 《锺离 意传》:“光武得奏,以见霸。”“见”当作“视”,古示字。作“视”,谓以 意奏示霸也。 《张禹传》:祖父况为常山关长,会赤眉 攻关城。按《前汉志》,常山郡之县十八,其十二曰关。《后 汉志》无此县,世祖所省也。其地当即今之故关。建武 十五年,徙雁门、代郡、上谷三郡民,置常山关、居庸关 以东。 《梁节》《王畅传》“今陛下为臣收污天下”收污,犹 《左传》所谓“国君含垢。” 《李云传》,“当有黄精代见”注,“黄 精,谓魏氏将兴也。”按云本不知是魏,故下言陈、项、虞 回、许氏尔。黄之代赤,自是五运之序,王莽亦自以为 祖黄帝也。 《曹腾传》,颍川堂谿、赵典等按《蔡邕传》作 “五官中郎将堂谿典。”注:“堂谿,姓也。”此文衍一“赵”字。〈注〉 赵典本传是成都人,非颍川。灵帝初官卫尉,卒。又《党 锢传》云:“唯赵典名见而已。”是后汉有两赵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