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济汇编 戎政典 第一百一卷 钦定古今图书集成
经济汇编 第一百二卷
经济汇编 戎政典 第一百三卷


    钦定古今图书集成经济汇编戎政典

     第一百二卷目录

     车战部总论

      太公六韬均兵 武车士 战车

      李卫公问对车战

      马端临文献通考车战

      山堂索考车战

      丘浚大学衍义补战陈之法

      章潢图书编战车论

     车战部艺文

      请复古车战之法疏     宋吴淑

      上言边务疏        余子俊

     车战部纪事

    戎政典第一百二卷

    车战部总论

    太公六韬

    《均兵》

    武王问太公曰:“以车与步卒战,一车当几步卒,几步 卒当一车?以骑与步卒战,一骑当几步卒,几步卒当 一骑?以车与骑战,一车当几骑,几骑当一车?”太公曰: “车者,军之羽翼也,所以陷坚阵,要强敌,遮走北也;骑 者,军之伺候也,所以踵败军,绝粮道,击便寇也。故车 骑不敌战,则一骑不能当步卒一人。三军之众,成阵 而相当,则《易》战之法,一车当步卒八十人,八十人当 一车;一骑当步卒八人;八人当一骑;一车当十骑,十 骑当一车。《险战》之法,一车当步卒四十人,四十人当 一车;一骑当步卒四人,四人当一骑;一车当六骑,六 骑当一车。夫车骑者,军之武兵也。十乘败千人,百乘 败万人;十骑走百人,百骑走千人,此其大数也。”武王 曰:“车骑之吏数,阵法奈何?”太公曰:“置车之吏数,五车 一长,十车一吏,五十车一率,百车一将。《易战》之法,五 车为列,相去四十步,左右十步,队间六十步。《险战》之 法,车必循道;十车为聚,二十车为屯,前后相去二十 步,左右六步,队间三十六步;五车一长,纵横相去一 里,各返故道。置骑之”《吏数》:“五骑一长,十骑一吏,百骑 一率,二百骑一将。《易战》之法,五骑为列,前后相去二 十步,左右四步,队间五十步;险战者,前后相去十步, 左右二步,队间二十五步。三十骑为一屯,六十骑为 一辈,十骑一吏,纵横相去百步,周还各复故处。”武王 曰:“善哉!”

    《武车士》

    武王问太公曰:“选车士奈何?”太公曰:“选车士之法,取 年四十以下,长七尺五寸以上,走能逐奔马,及驰而 乘之,前后左右,上下周旋,能束缚旌旗,力能彀八石 弩,射左右前后,皆便习者,名曰武车之士,不可不厚 也。”

    《战车》

    《武王问太公》曰:“战车奈何?”太公曰:“步贵知变动,车贵 知地形,骑贵知别径奇道三军同名而异用也。凡车 之战,死地有十,其胜地有八。”武王曰:“十死之地奈何?” 太公曰:“往而无还者,车之死地也;越绝险阻,乘敌远 行者,车之竭地也;前易后险者,车之困地也;陷之险 阻,而难出者,车之绝地也;圯下渐泽,黑土黏埴者,车 之劳地也;左险右易,上陵仰阪者,车之逆地也。殷草 横亩,犯历沮泽者,车之拂地也;车少地易,与步不敌 者,车之败地也。后有沟渎,左有深水,右有峻阪者,车 之坏地也。日夜霖雨,旬日不止,道路溃陷,前不能进, 后不能解者,车之陷地也。此十者,车之死地也。故拙 将之所以见擒,明将之所以能避也。”武王曰:“八胜之 地奈何?”太公曰:“敌之前后,行阵未定,即陷之;旌旗扰 乱,人马数动,即陷之;士卒或前或后,或左或右,即陷 之;阵不坚固,士卒前后相顾,即陷之;前往而疑,后往 而怯,即陷之;三军卒惊,皆薄而起,即陷之;战于易地, 暮不能解,即陷之;远行而暮舍,三军恐惧,即陷之。此 八者,车之胜地也。将明于十害八胜。敌虽围周,千乘 万骑,前驱旁骑,万战必胜。”武王曰:“善哉!”

    李卫公问对

    《车战》

    太宗曰:“《春秋》楚子二广之法云,‘百官象物而动,军政 不戒而备’。此亦得周制。”欤靖曰:“按《左氏》说,楚子乘广 二十,乘,广有一卒,卒偏之两,军行右辕,以辕为法,故 挟辕而战,皆周制也。臣谓百人曰卒,五十人曰两,此 是每车一乘用士百五十人,比周制差多耳。周一乘 步卒七十二人,甲士三人,以二十五人为一甲,凡三” 甲,共七十五人。楚山泽之国,车少而人多,分为三队,

    则与周制同矣
    考证
    太宗曰:“《春秋》荀吴伐狄,毁车为行,亦正兵欤奇兵。”欤

    靖曰:“荀、吴用车法耳,虽舍车而法在其中焉。一为左 角,一为右角,一为前拒,分为三队,此一乘法也,千万 乘皆然。”臣按:《曹公新书》云:“攻车七十五人,前拒一队, 左右角二队,守车一队,炊子十人,守装五人,厩养五 人,樵汲五人,共二十五人,攻守二乘。凡百人,兴兵十 万,用车千乘,轻车二千”,此大率荀、吴之旧法也。又观 汉魏之间军制,五车为队,仆射一人,十军为师,率长 一人,凡车千乘,将吏二人,多多仿此。臣以今法参用 之,则跳荡骑兵也,战锋队,步骑相半也;驻队,兼车乘 而出也。臣西讨突厥,越险数千里,此制未尝敢易,盖 古法节制,信可重也。

    文献通考

    《车战》

    西麓周氏曰:“古者战陈,士卒必与车乘相丽。《左传》云: ‘卒乘辑睦’。”“‘公乘无人,卒列无长车,驰卒奔乘’。晋师先 偏后伍,亦为卒乘列。故毁车崇卒,必有自来,而古书 未有记战骑者。要之,升陑入隧,山涧稠阻,非车所能 用,其必藉卒以济,而未尝不属于车乘耳。武王革车 三百两,虎贲三千人,自百夫长以上皆乘车,非车外” 又有虎贲之士也。《六韬》“均兵分车,步骑各有属。险战 之法,十车为聚,二十车为屯,前后相去二十步,左右 六步。”夫险形岂有相似者?乃与平地一概区截,已是 虚谈。《易战》“一车当步卒八十人,一骑当步卒八人,一 车当十骑;《险战》:一车当步卒四十人,一骑当步卒四 人,一车当六骑。”夫车步骑相当,得势者胜,安有定形? 不然,车之所蹂,骑之所驰,何止当几人,而徒以易险 两字对相裁减,不待知兵者知其缪也。战骑,六国时 燕赵边塞始用之,秦遂有骑卒将,曹操始为战骑、陷 骑、游骑之法。且云:“车徒常教以正,骑队常教以奇。”此 书论战骑翼其两傍,掩其前后,全是后代裹阵拐子 马事,非古法也。

    陈氏《礼书》曰:“‘祥车旷左,所以虚神位也。乘君之车,不 旷左,不敢虚君位也。左必式,不敢安君位也。盖乘车 之礼,君处左,车右处右,仆处中,故造车者必慎于左, 《考工记》所谓‘终日驰骋,左不揵’是也。乘车者不敢旷 左,所谓会同充革车’是也。器物不敢措之于左,《月令》 所谓‘载耒耜于参,保介之御间’是也。后世魏公子虚” 左以迎侯生,秦皇虚左以迎太后,皆古之遗制耳,此 特乘车为然。若兵车,则驭者在左,戎右在右,将帅居 中。昔晋伐齐,郤克将中军,解张御,郑缓为右。郤克伤 矢,流血及屦,鼓音未绝,曰:“余病矣。”解张曰:“自始合而 贯余手及肘,余折以御,左轮朱殷,岂敢言病?”夫郤克 伤矢而未绝鼓音,则将在鼓下矣。解张伤手而血殷 左轮,则御在车左矣。然此将帅所乘也。若士卒所乘, 则左人持弓,右人持矛,中人御,故《书》戒“左不攻于左, 右不攻于右。”御非马之正,言左右而又言御,则御在 中可知也。《左传》称秦师过周北门,左右免胄而下,言 左右下,则御在中不下可知也。楚伯乐曰:“致师者,左 射以取。”是左人持弓也。栾针为晋侯右,曰:“寡君使针 持矛焉。”卫太子为简子祷,曰:“蒯瞆不敢自佚,备持矛 焉。”是右人持矛也。盖御无定位,右有常处,故将帅车 则御在左,士卒车则御居中。右人之持矛,虽将帅士 卒之车不同,而所居常在右,所职常持矛也。凡此三 者,皆乘车之法也。《太仆》:凡车旅田役,赞王鼓。王之乘 车有御与戎右,又有太仆,则四驷乘矣。春秋之时,侯 叔夏御庄叔,绵房甥为右,富父终生驷乘。杜预曰:“驷 乘,四人乘车。”

    章氏曰:“车战之法,每车用甲士三人,步卒七十二人。 行则以车为卫,居则以车为营。一车之间,又有倅车。 《春秋》如韩原之战,辂秦伯将止之;鞍之战,韩厥中御 而从齐侯;鄢陵之战,郤至遇楚子,韩厥从郑伯;邲之 战,楚子乘广以逐赵旃。用车以战,而使敌人得与吾 元帅相接,则是环卫之车不设也。盖古者车战之法”, 前后整齐,必有护卫,前后行列,元帅未易动摇也。至 《春秋》列国用之,往往军伍不整,而元帅每以车逐利, 混然左右,率无定法,故敌人得以及之。终春秋之世 致败者,未有不由车战之无法而轻动摇也。惟𦈡葛 之战,二拒用事,若原繁、高渠弥以中军奉公,未尝轻 动摇,深得古法。

    按:兵虽曰凶器,然古之以车战,其坐作进退,整暇有 法,未尝掩人之不备而以奇取胜也。故韩厥遇齐侯, 则奉觞加璧;郤至遇楚子,则免胄趋风。可以死则为 子犨之请矢,可以无死则为庾公之叩轮。所谓“杀人 之中又有礼焉。”虽春秋伯国之君臣,其志在于争城 争地,然于勍敌之人,初不迫于险固如此,至于用骑, 则云合鸟散,轻进易退,于是车之雍容,不足以当其 徒之慓疾,遂至舍车而用徒。然彼长于徒,我长于车, 今舍我之长技而与之搏,是以兵予敌也。故必设覆 以诱之,未陈而薄之,然后可以取胜,而车战之法废 矣。秦汉以后之用兵,其战胜攻取者,大概皆如郑之御戎、晋之败狄耳,何尝有堂堂正正“之举乎?”

    山堂考索

    《车战》

    古之用兵也,险野人为主,易野车为主。则险野非不 用车而主于人,易野非不用人而主于车。车之于战, 动则足以冲突,止则足以营卫,将卒有所庇,兵械衣 裘有所赍。《诗》曰:“君子所依,小人所腓。”则车之为利大 矣。昔周伐郑,郑为鱼丽之阵,先偏后伍,伍承弥缝邲 之战。楚君之戎分为二广,广有一卒,卒偏之两。楚巫 臣使于吴,以两之一卒适吴,舍偏两之一焉。考《周礼》: “五伍为两,四两为卒。”《司马法》:二十五人为两,百人为 卒,卒两则人也,偏则车也。杜预以十五乘为大偏,九 乘为小偏,其尤大者又有二十五乘之偏,则周鱼丽 之偏,二十五乘之偏也。楚二广之偏,十五乘之偏也; 巫臣所舍之偏,九乘之偏也。先偏后伍,伍从其偏也; 卒偏之两,两从其偏也。先其车足以当敌,后其人足 以待变,则古者车战之法略可知矣。兵之道,惟车有 节,诸侯节制不谨,遂以逐利于原隰草莽之间,于是 有还泞而止,洼水而止,往往车战由此浸废。赵武灵 王大变中国之法而用骑战,然六国之时亦多用车。 《汉夏侯婴传》:“破李由,军雍丘,以兵车趣攻从;击章邯 东阿,以兵车疾战;击秦军洛阳东,以兵车趣攻战。”此 楚汉之际,用车略可见者也。卫青击匈奴,以武刚车 自环为营;李陵至浚稽山,以大车为营,引士出营为 阵。光武造楼橹战车,置塞上以拒匈奴。孙、吴之阵,犹 有革车之阵,见于《周礼》车仆之注下。及三国诸葛孔 明用车,战亮之后,其法不传。惟晋马隆尝作扁箱车 以讨鲜卑,而凉州以平。马隆之后,又莫之用。惟宋武 帝以车战得志于天下,武帝之后,又莫之用。惟宇文 泰、高欢之徒又尝略用之。唐太宗与卫公问对,虽论 车甚详,而未尝用。《元宗实录》云:“哥舒翰为狻猊车,或 塞险道,以遏奔冲。”《新唐书》云:“马燧为狻猊”车,威振北 方,房次律用之,而遂有陈涛斜之败。古者车冒以革, 而琯用木焉,几何而车不见焚?古者驾以驷,而琯用 牛焉,几何而牛不髀栗?古者射御必精,而琯则用刘 秩将市人焉,几何其不一败而涂地?或者谓晋人以 什共车必克,房琯以车战取败,遂以用车,不若用人 与骑之愈。是以知晋人之克,非什之利,用什之幸也。 房琯之败,非车之不利,用兵之罪也。古者教民以射 御为艺,君子以射御为能,故孔子曰:“吾执御乎?执射 乎?”古人相率以射御如此。切尝诵《诗》,见其材之良焉, 御之精焉,骖服之渐习焉,然后知斯民之习于车,果 非一日之可能也。三代各有所尚,惟周人独上舆,故 一器而兼众才者车为多,而有轮有辐以为之行,有 箱有较以为之安,有轴有毂以为之利,有矛有殳以 为之建,有旗有旐以为之识。而其《诗》曰:“小戎俴收,五 楘梁辀,四牡骙骙,旟旐有翩。”言其材之美也。当时士 无贵贱,莫不安于乘驰,便于射御,未尝有靴而镫,鞍 而骑者。其《诗》曰:“叔善射忌,又良御忌。不失其驰”,舍矢 如破,言其御之精也。人安于上,舆载于下,辕承于载, 马顺夫辕,施之行阵之间,则地轻马,马轻车,车轻人, 人轻战。而其《诗》曰:“执辔如组,两骖如舞。萧萧马鸣,悠 悠斾旌。”言其骖服之渐习也。

    大学衍义补

    《战陈之法》

    《吕刑》王曰:“若古有训,蚩尤惟始作乱,延及于平民,罔 不寇贼,鸱义奸宄,夺攘矫虔。”

    司马迁曰:“神农世衰,诸侯侵伐,蚩尤最强暴。黄帝与蚩尤战于涿鹿之野,杀之。”

    蔡沈曰:“言鸿荒之世,浑厚敦庞,蚩尤始开暴乱之端,驱扇熏炙,延及平民,无不为寇为贼。鸱义者,以鸱张跋扈为义,矫虔者,矫诈虔刘也。”

    臣按:此后世战争之始。

    《书序》:“武王戎车三百两,虎贲三千人,与受战于牧野, 作《牧誓》。”

    蔡沈曰:“戎车,驰车也。古者驰车一乘,则革车一乘。驰车,战车。革车,辎车,载器械财货、衣装者也。二车谓之两三百,两三万人也。”

    陈栎曰:“一虎贲必长百人,一乘车总用百人,以车数合虎贲数,盖三万人也。”

    臣按:戎车三百两、虎贲三千人,《礼记》《孟子》皆有此言,古者战陈,士卒必与车乘相丽,所谓“革车三百两、虎贲三千人” ,自百夫长以上皆乘车,非车外又有虎贲之士也。

    《诗序》:“《六月》,宣王北伐也。元戎十乘,以先启行。戎车既 安,如轾如轩。”

    韩婴曰:车有大戎十乘,谓车缦轮,马被甲,衡轭之上尽有剑戟,名曰“陷军之车。”

    朱熹曰:“戎,戎车也,军之前锋也。轾,车之覆而前也;轩,车之却而后也。”

    《秦风·小戎》曰:“小戎俴收五楘。梁辀。游环胁驱,阴靷鋈
    考证
    续。文茵畅毂,驾我骐馵。”

    朱熹曰:“凡车之制,广皆六尺六寸,其平地任载者为大车则轸深八尺,兵车则轸深四尺四寸,故曰小戎。”

    臣按:《六月》之“元戎” ,天子之车;《秦风》之“小戎” ,诸侯之车,二车皆所谓兵车用以战者也。

    《周礼》:“巾车革路,龙勒,条缨五就,建大白以即戎。”

    臣按:《巾车》之职,“王之五辂曰革路、兵车也。”

    《车仆》“掌戎路之《萃》,广车之《萃》,阙车之《萃》,苹车之《萃》,轻 车之《萃》。”

    郑元曰:“此五者皆兵车,所谓五戎也。《戎路》,王在军所乘也。广车,横阵之车也。阙车,所谓补阙之车也。苹犹屏也,所用对敌自蔽隐之车也。轻车,所用驰敌致师之车也。”

    臣按:《巾车》所掌者五戎之正,此所掌者五戎之副也。古者车战之法,每车甲士三人,步卒七十二人,二十四人居前,左右各二十四人,居前者战,左右者挟辕,常相更番后。又二十五人为一队,去车二十五步,所谓“炊家子守衣装、厮养樵汲” 者也,行则以车为卫,居则以车为营,一车之间又有倅车以备不测焉。盖车战之法,为不可败之计。有倅车以为之副贰,万一或败不至仓皇无备也。

    《考工记》:“车有六等之数:车轸四尺,谓之一等;戈柲六 尺有六寸,既建而迤,崇于轸四尺,谓之二等;人长八 尺,崇于戈四尺,谓之三等;殳长寻有四尺,崇于人四 尺,谓之四等;㦸常崇于殳四尺,谓之五等;酋矛常有 四尺,崇于戟四尺,谓之六等之数。”

    郑元曰:“此所谓兵车也。殳长丈二,戈、殳、戟、矛皆插车輢之旁也。” 臣按:五兵之用,远则弓矢射之,近则矛勾之,勾之矣,然后殳击之,戈戟刺之。《司马法》曰:“弓矢围,殳矛守,戈戟助。” 凡用兵者皆长以卫短,短以救长,今此戈、殳、矛、戟皆置之车旁,不言弓矢者,乘车之人佩之也。

    《左传隐公九年》:北戎侵郑,郑伯御之,患戎师,曰:“彼徒 我车,惧其侵轶我也。”公子突曰:“使勇而无刚者尝寇, 而速去之。君为三覆以待之。戎轻而不整,贪而无亲, 胜不相让,败不相救。先者见获必务进,进而遇覆必 速奔,后者不救则无继矣,乃可以逞。”从之。戎人之前 遇覆者奔,祝聃逐之,衷戎师,前后击之,尽殪。戎师大 奔。

    孔颖达曰:“前后及中三处受敌者,前谓第一伏逆其前也,后谓祝聃与后伏逐其后也。中谓第二伏击其中也。《衷戎师》者,谓戎师在三伏之中。”

    宣公十二年邲之战,栾武子曰:“楚军之戎分为二广, 广有一卒,卒偏之两。右广。初驾,数及日中,左则受之, 以至于昏,内官序,当其夜,以待不虞,不可谓无备。” 楚子为乘广,三十乘,分为左右。右广,鸡鸣而驾,日中 而说,左则受之,日入而说,许偃御右广,养由基为右。 彭名御左广,屈荡为右。

    杜预曰:“十五乘为一广。《司马法》:百人为卒,二十五人为两车,十五乘为大偏。今广十五乘,亦用旧偏法,复以二十五人为承副。”

    孔颖达曰:“右广鸡鸣初驾,数及日中,则左广受而代之,以至于昏,此画日事也。其内官亲近上者为次序以当其夜,若今宿直递持更也。”

    臣按:李靖谓“楚子乘广三十乘,广有一卒,卒偏之两,军行右辕,以辕为法,故挟辕而战” ,皆周制也。百人曰卒,五十人曰两,此是每车一乘用士百五十人,比周制差多尔。周一乘步卒七十二人,甲士三人,以二十五人为一甲,凡三甲共七十五人,楚山泽之国车少而人多,分为三队,则与周制同矣。

    成公七年,“楚巫臣使于吴,以两之一卒适吴,舍偏两 之一焉,与其射御,教吴乘车,教之战陈,教之叛楚,寘 其子狐庸焉,使为行人于吴。”

    昭公元年,晋中行穆子败无终及群狄于太原,崇卒 也。将战,魏舒曰:“彼徒我车,所遇又厄,以什共车,必克。 困诸厄,又克。请皆卒自我始。”乃毁车以为行,五乘为 三位。荀吴之嬖人不肯即卒,斩以徇。为五陈以相离, 两于前,伍于后,专为右角,参为左角,偏为前,拒以诱 之。翟人笑之。未陈而薄之,大败之。

    李靖曰:“荀吴用车法尔,虽舍车而法在其中,一为左角,一为右角,一为前拒,分为三队,此一乘法也,千万乘皆然。” 按曹公《新书》云:“攻车七十五人,前拒一队,左右角二队,守车一队,炊子十人,守装五人,厩养五人,樵汲五人。” 大率荀吴之旧法也。又观汉魏之间军制,五车为队,仆射一人,十车为师,率长一人。凡车十乘,将吏二人,多多仿此。以今法参用之,则“跳荡” 骑兵也。“战锋队” ,步骑相半也,“骑队” ,兼车乘而出也。臣西讨突厥,越险数千里,此制盖未敢易,盖古法节制,信可重也。

    臣按:车战之法皆相遇于平原旷野,故可用堂堂之陈、正正之旗。若其地险阻也,其人则步与骑也,吾车之布也不成列,其动也不能行,是坐以待困也,幸而不败可矣,而欲用之以取胜,不亦难哉!自车法不行,后世用车者如卫青、李陵皆不过用以赍载而已,不然则用以御冲突,未有能用以取胜也。且三代之世“分为列国,故常有疆场之事,则车固在所用也。若四海一家,所以养兵卒以备征伐者,大抵为四裔耳,当用我之所长以御之,不使入吾境,斯可矣。所谓车战之法,实无所用之政,不必慕复古之名,而为此不急之务也。” 或曰:“用之出境以越险隘,车法似不可用。若夫用之以守中国之地,何不可之有?” 臣谓“车战之法,我用而彼亦用之。地有不平,物有所柅,非独我不可行而彼亦不能行矣。如此而用车,何不可之有?惟我用之而彼不用,彼以万人之众,穿地以为长沟,沟之上积以所起之土,不日而成,则吾之轮有所柅,马有所制,而不得行矣。”

    汉夏侯婴破李由军于雍丘,以兵车趣战疾,破之。 武帝时,卫青军出塞击匈奴,以武刚军自环为营,而 纵五千骑往当匈奴。李陵击匈奴,与单于相值,围陵 军。陵居两山间,以大车为营,引士出营外,为陈连战。

    马端临曰:“车战之制,汉尚用之,然详考其辞,则是以车载糗粮、器械,止则环以为营耳,所谓甲士三人,左持弓、右持矛,中执绥之法,已不复存矣。”

    晋马隆击鲜卑树机能,以众数万据险拒之。隆以山 狭隘,乃作偏箱车,地广则为鹿角车营,路狭则为木 屋施于车上,转战而前,行千馀里,杀伤甚众,遂平凉 州。

    李靖曰:“偏箱、鹿角,兵之大要,一则治力,一则拒前,一则东部伍。三者迭相为用,斯马隆得古法深矣。”臣按:古者车制,用四马驾之,每车用甲士三人、步卒七十五人,其制太大,利于守而不利于战,可以行近而不可以行远,行易地则易而险路则难,体制重而转动为艰,一车之费动至千百,成造非一二日可具,且人皆不用而我用之,非独用之。战陈为难,则虽行之大陆通逵,亦有所杌。者矣。惟晋马隆所谓偏箱车,地广则用鹿角车营,路狭则为木屋施于车上,且战且前。所谓“鹿角车营”者,以车为营,而人居其中,架枪刀于车上,如鹿角然也。今其制虽不可考,然自古车皆有两箱,而此车独以“偏箱”名,则其偏为一箱,可以意推矣。盖大箱者,大车也,一箱者,小车也,惟其车之小,故可行于狭隘之地“而且战且前焉。”臣观今世有独轮车,民间用以般运者,一夫推之,而或用一二人以前挽,似亦可以为战具。然其制亦为两箱,偏载则倾欹推行颇迟滞。臣家岭南,尝经行海北地,其所造小车,独轮无箱。若因其制而改以为战车,一可以战,二可以前拒,三可以为营,四可以冲突,五可以载军装,六可“以舁病卒。且其费不多,千钱以下可具一车,中途有损,不用匠而可修。逢险阻则舁以行,遇急难则弃而去。大率一车用卒五人,一人推而二人挽,二人执兵仗以辅之,凡五人者之食具、衣装皆载其中。中途有一人病者,则以人舁物,而以车载人。夜则环列以为营,可免士卒夜夜立栅挑堑之扰。”其“车之式,具于《分注》。乞下有司计议,如有可采,行下工曹,依式制造。就令队伍中二十五人为五车,其于成法,无有变更。其于行军,不为无助。”

    唐大历中,马燧为河中节度使,造战车,冒以狻猊象, 列㦸于后,行以载兵,止则为陈,或塞险厄,以遏奔冲, 器械无不犀利。

    臣按:《史》马燧此车即哥舒翰所用以收黄河九曲者也,范仲淹亦尝以此车请造于朝。

    宋真宗咸平中,吴淑上疏,请复古车战之法。

    臣按:淑之《车制》,取常用车接其衡。“驾以牛,布为方陈”,此但可用之平地,而施于险阻,恐未易行也。其后至和中,有郭固《车战法》,嘉祐中有童询《陈脚兵车》。治平中有黄怀信万全车。后李纲又上《车制图》,王大智造霆电击车,然而卒不见于用,用者亦未闻有战胜之效,有则史书之矣。宋失西北二边之险,而以平原旷野为边,尚未闻以车战取胜,况今日之边皆临崇山峻岭、浮沙积石也哉?其车之大者,决不可用也。无轻信人言,耗民财、费工力,以为无益之事。

    李纲言:“步不足以胜骑,而骑不足以胜车,请以《车制》 颁于京东、西路,使制造而教习之。”因绘图呈进。其法 用统制官张行中所创,两竿双轮,上载弓弩,又设皮 篱以捍矢石,下设铁裙以卫人足,长兵御人,短兵御 马。傍施铁索,行则步以为陈,止则联以为营。每车用 卒二十有五人,四人推竿以运车,一人登车以发矢,

    馀执军器,夹车之两傍。每军二千五百人,以五之一
    考证
    为辎重及卫兵。馀当车八十乘,即布方陈,则四面各

    二十乘,而辎重处其中。诸将皆以为可用。

    臣按:李纲建此议盖在金人侵汴之时也,所谓京东西路,在今山东、河南、湖北之境,盖此等兵车止可行于平原旷野,而边塞之间、险阻之地恐未必皆宜。

    魏胜创为如意战车,上为兽面木牌,大枪数十,垂毡 幕软牌,每车用二人推毂,可蔽五十人。行则载辎重 器甲,止则为营挂撘如城垒,人马不能近,遇敌又可 以御箭镞。列阵则“如意车在外,以旗蔽障。弩车当陈 门,其上置床子弩,矢大如斲,一矢能射数人,发三矢 可数百步。炮车在陈中施火石炮,亦二百步。两陈相 近,则陈间发弓弩箭炮,近陈门则刀斧枪手突出,交 陈则出骑兵两向掩击。拔陈追袭,少却入陈间稍憩, 进退俱利,伺便出击,虑有拒遏,预为解脱计。”

    臣按:兵车乃古者常战之具,闭门造车,出门合辙,彼此同一其制焉。后世则人自为之制,随其时势、用其智巧而创为之,不拘拘于古法,然善用之者则亦可以取胜。魏胜所制之车,其制今不可考,然大率有三,曰如意战车、曰弩车、曰炮车。今不必尽如其制,诚能推求其故而以意消息之,合三者以为一制,为人推之车,数人之力可将者,树牌垂毡,列枪驾炮,每两必须蔽数十人,略如胜所制者。每边城制三五百两,岁遇农作之时,运寘田所,障蔽官军,俾得耕获,战以为陈,居以为营,收获以为载,不为无益。

    图书编

    《战车论》

    夫兵战用车,其来尚矣,然古今异宜。古兵车之制不 可复矣。今当师其意,不师其制,其必斟酌损益。今民 间独轮小车而用之乎?盖大车难行而小车易运;大 车之造,费多而小车费省;大车用骡畜费刍而小车 一二人可推挽;大车重滞难于前却,而小车开合周 旋易为布阵;大车遇险阻沟塍难逾,而小车遇险即 可舁以度。是故今欲车战,酌用小车便矣。宋李纲《论 用兵》,谓步不足以胜骑,而骑不足以胜车。吴淑请复 车战之法,谓“匈奴所长者骑兵,苟非车以制之,则何 以御其奔突哉?战之用车,一阵之铠甲也。故贼至则 敛兵附车以拒之,贼退则乘胜出兵以击之。出则藉 此为所归之地,入则以此为所居之宅,故人心有依, 不惧骑兵之陵突也。”二子所言,其达车战之利乎?自 汉以下,备边用车者不一而足。卫青出塞,以武刚车 自环为营。光武造战车,上作楼橹,置塞上以拒匈奴。 隋御突厥,皆戎车,步骑相参,与鹿角为方阵。哥舒翰 节度陇右,尝造战车,以收黄河九曲。是数者皆知车 战之利而用之也。不特此也,马隆击鲜卑,作偏箱车 为木屋,施于车上,转战千馀里,杀伤甚众,遂平凉州。 刘裕伐秦,为魏军所遏,命将军朱超石等以车七百 乘,渡河北岸,为却月阵,以大弩及槊千馀御之,魏师 奔溃。后魏攻锺离,梁武帝遣豫州刺史韦睿救之。魏 将军杨大眼勇冠中军,将万馀骑来战,所向皆靡。睿 结车“为阵,以强弩三千一时俱发,杀伤甚众,矢贯大 眼右臂,大眼退走。”唐马燧镇河东,战车冒以狻猊,行 以载兵,止则为阵,遇险以遏奔冲,讨田悦大破之。前 代名将,用车取胜,往往如此,况于今日,如何不可行 之有?若夫战车制度,则往籍所载不一,今姑举其可 行者著之。宋魏胜尝创为如意战车、弩车、炮车矣。近 日何燕泉《馀冬岁序》录载今宁夏战车之制矣。《大明 会典》《双槐岁抄》皆尝录及当时战车矣。丘文庄亦尝 言小车之制,于《大学衍义补》尤详可考。而近日边城 亦尝言轻车之利矣。今诚欲举行,但考三者,斟酌行 之,斯善矣。抑守边用车,尤有说焉,亦时焉而已。盖承 平之世,与开国创业,时势霄壤不侔,开国利于战,承 平利于守。开国之初,乘百胜之馀威,士马精强,将臣 彪武,有不战,战必胜。斯时也,车固为赘也,不可用也。 若夫承平恬熙之馀,百不如前,非守何以为策?非车 何以为守乎?

    车战部艺文

    《请复古车战之法疏》
    宋·吴淑

    夫人平居,犹必谨藩篱,固关键,以备不虞,何况当突 骑之轻慓而无蔽护哉?夫人之被甲铠,所以蔽护其 身也,而战之用车,亦一阵之甲铠也。夫鳞介之虫,肌 肉在内,鳞介在外,所以自蔽,岂可使肌肉在外而鳞 介反在内乎?夫用车以战,亦一阵之鳞介也,故可以 行止为营阵,贼至则敛兵附车以拒之,贼退则乘胜 出兵以击之,“用奇掩袭”,见可以进,出借此为所归之地,入以此为所居之宅,心有所依据,不惧骑兵之陵 突也。

    《上言边务疏》
    明·余子俊

    自古命将出师,诛暴禁乱,见可而进,知难而退。进退 之间,非车不可。臣奉命以来,熟看大同地方,山川平 旷,宣府地方一半相等门庭,寇至车战为宜。今为军 之计,大率以万人为一军,战车五百辆,用兵军十人 驾拽,行则继以为阵,止则横以为营车,空缺去处,用 鹿角补塞。凡战士器械不劳马驮,干粮不烦自赍。若 使寇贼合众对垒,彼用弓矢,止有百步技能,我用枪 炮,动有三四百步威势。如相持过久,彼将分散抢掠, 我则出兵,或首遏其骄横,或尾击其惰归。前项车营, 取便策应,运有足之城,策不饲之马,此《万年守边》简 易之法也。

    车战部纪事

    《书经牧誓》:“武王戎车三百两,虎贲三千人,与受战于 牧野,作《牧誓》。”

    《左传》隐公九年:北戎侵郑,郑伯御之,患戎师,曰:“彼徒 我车,惧其侵轶我也。”公子突曰:“使勇而无刚者尝寇, 而速去之。君为三覆以待之。戎轻而不整,贪而无亲, 胜不相让,败不相救。先者见获必务进,进而遇覆必 速奔,后者不救则无继矣,乃可以逞。”从之。戎人之前 遇覆者奔,祝聃逐之,衷戎帅,前后击之,尽殪。戎师大 奔。十一月甲寅,郑人大败戎师。

    桓公三年春,曲沃武公伐翼,次于陉庭。韩万御戎,梁 弘为右。逐翼侯于汾隰,骖絓而止,夜获之,及栾共叔。 桓公五年,王夺郑伯政,郑伯不朝。秋,王以诸侯伐郑, 郑伯御之。王为中军,虢公林父将右军,蔡人、卫人属 焉。周公黑肩将左军,陈人属焉。郑子元请为左拒以 当蔡人,卫人为右拒以当陈人,曰:“陈乱民,莫有斗心, 若先犯之,必奔。王卒顾之,必乱。蔡、卫不枝,固将先奔。 既而萃于王卒,可以集事。”从之。曼伯为右拒,祭仲足 为左拒,原繁、高渠弥以中军奉公,为《鱼丽》之陈,先偏 后伍,伍承弥缝。战于𦈡葛,命二拒曰:“旝动而鼓。”蔡、卫、 陈皆奔,王卒乱。郑师合以攻之,王卒大败。祝聃射王 中肩,王亦能军。祝聃请从之。公曰:“君子不欲多上人, 况敢陵天子乎?苟自救也,社稷无陨多矣!”夜,郑伯使 祭足劳王,且问左右。

    僖公二十八年夏四月,晋侯、宋公、齐国归父、崔夭、秦 小子慭次于城濮,楚师背酅而舍。子玉使斗勃请战, 曰:“请与君之士戏,君冯轼而观之,得臣与寓目焉。”晋 侯使栾枝对曰:“寡君闻命矣。楚君之惠未之敢忘,是 以在此。为大夫退,其敢当君乎?既不获命矣,敢烦大 夫谓二三子,戒尔车乘,敬尔君事,诘朝将见。”晋车七 百乘,韅靷鞅靽。晋侯登有莘之虚以观师,曰:“少长有 礼,其可用也?”遂伐其木以益其兵。己巳,晋师陈干莘 北,胥臣以下军之佐当陈、蔡。子玉以若敖之六卒将 中军,曰:“今日必无晋矣!”子西将左,子上将右。胥臣蒙 马以虎皮,先犯陈、蔡。陈、蔡奔,楚右师溃。狐毛设二斾 而退之。栾枝使舆曳柴而伪遁,楚师驰之。原轸、郤溱 以中军公族横击之。狐毛、狐偃以上军夹攻子西,楚 左师溃。楚师败绩。子玉收其卒而止,故不败晋师。三 日馆谷,及癸酉而还。

    宣公十二年春,楚子围郑。夏六月,晋师救郑,及河,闻 郑既及楚平,师遂济。楚子北师次于郔。栾武子曰:“其 君之戎分为二广,广有一卒,卒偏之两右。广初驾,数 及日中,左则受之,以至于昏。内官序,当其夜以待不 虞,不可谓无备。”晋、魏锜求公族未得而怒,欲败晋师, 请致师,弗许,请使许之,遂往,请战而还。赵旃求卿未 得,且怒于失楚之致师者。请挑战,弗许。请召盟,许之。 与魏锜皆命而往。郤献子曰:“二憾往矣,弗备必败。”彘 子不可。士季使巩朔、韩穿帅七覆于敖前。楚子为乘 广三十乘,分为左右。右广,鸡鸣而驾,日中而说。左则 受之,日人而说。许偃御右广,养由基为右。彭名御左 广,屈荡为右。乙卯,王乘左广,以逐赵旃。赵旃弃车而 走林,屈荡搏之,得其甲裳。晋人惧二子之怒楚师也, 使軘车逆之。潘党望其尘,使骋而告曰:“晋师至矣。”楚 人亦惧王之入晋军也,遂出陈。孙叔曰:“进之。宁我薄 人,无人薄我。《诗》云:‘元戎十乘,以先启行’。先人也。《军志》 曰:‘先人有夺人之心’。薄之也。”遂疾进师,车驰卒奔,乘 晋军。桓子不知所为,鼓于军中曰:“先济者有赏!”中军、 下军争舟,舟中之指可掬也。晋师右移。上军未动,工 尹齐将右拒,卒以逐下军。楚子使唐狡与蔡鸠居告 唐惠侯曰:“不穀不德,而贪以遇大敌,不穀之罪也。然 楚不克,君之羞也。敢藉君灵,以济楚师。”使潘党率游 阙四十乘,从唐侯以为左拒,以从上军。驹伯曰:“待诸

    乎?”随季曰:“楚师方壮,若萃于我,吾师必尽。不如收而
    考证
    去之,分谤生民,不亦可乎?”殿其卒而退,不败。王见右

    广,将从之乘。屈荡尸之曰:“君以此始,亦必以终。”自是 楚之乘广先左,晋人或以广队,不能进。楚人惎之,脱 扃少进。马还,又惎之,拔斾投衡,乃出。顾曰:“吾不如大 国之数奔也。”

    成公七年,巫臣请使于吴,“以两之一卒适吴,舍偏两 之一焉,与其射御,教吴乘车,教之战陈,教之叛楚,寘 其子狐庸焉,使为行人于吴。”

    昭公元年,晋中行穆子败无终及群狄于大原,崇卒 也。将战,魏舒曰:“彼徒我车,所遇又厄,以什共车,必克。 困诸厄,又克。请皆卒自我始。”乃毁车以为行,五乘为 三伍。荀、吴之嬖人不肯即卒,斩以徇。为五陈以相离, 两于前,伍于后,专为右角,参为左角,偏为前,拒以诱 之。翟人笑之。未陈而薄之,大败之。

    《汉书陈胜传》:秦二世元年:“秋七月,行收兵,比至陈,兵 车六七百乘,骑千馀,卒数万人,攻陈。陈守令皆不在, 独守丞与战谯门中。”

    《夏侯婴传》:“婴破李由军雍丘,以兵车趣攻战疾,破之, 赐爵执帛。从击章邯军东阿濮阳下,以兵车趣攻战 疾,破之,赐爵执圭。又击秦军雒阳东,以兵车趣攻战 疾,赐爵封,转为滕令。因奉车从攻定南阳,战于蓝田 芷阳,至霸上。”

    《李陵传》:“天汉二年九月,陵将步卒五千人出居延,至 浚稽山,与单于相值,骑可三万围陵军,军居两山间, 以大车为营,陵引士出营外为陈,前行持戟盾,后行 持弓弩,令曰:‘闻鼓声而纵,闻金声止敌,见汉军少,直 前就营,陵搏战攻之,千弩俱发,应弦而倒’。”

    《霍去病传》:“元狩四年春,去病出代郡,卫青出定襄,匈 奴以精兵待幕北,而适值青军出塞千馀里,见单于 兵,陈而待。于是青令武刚车自环为营,而纵五千骑 往当匈奴,匈奴亦纵万骑。会日且入,而大风起,沙砾 击面,两军不相见,汉益纵左右翼绕单于,单于视汉 兵多而士马尚强,战而匈奴不利,薄莫单于遂乘六” 裸,壮骑可数百,直冒汉围,西北驰去。

    《淮南王传》:“六年,令男子但等七十人与𣗥蒲侯柴武 太子奇谋,以辇车四十乘反谷口。”辇车,人挽行,以 载兵器也。

    《后汉书杨璇传》:“璇灵帝时为零陵太守。是时苍梧、桂 阳猾贼相聚攻郡县,贼众多而璇力弱,吏人忧恐。璇 迺特制马车数十乘,以排囊盛石灰于车上,系布索 于马尾,又为兵车,专彀弓弩,克共会战。迺令马车居 前,顺风鼓灰,贼不得视。因以火烧布,布然马惊,奔突 贼阵。因使后军弓弩乱发,钲鼓鸣震,群盗波骇,破散” 追逐,伤斩无数,枭其渠帅,郡境以清。

    《袁绍传》:曹操还屯官渡,绍进保武阳,渐逼官渡,遂合 战。操军不利,复还坚壁。绍为高橹,起土山,射营中,皆 蒙楯而行。操乃发石车击绍楼,皆破。军中呼曰:“霹雳 军。”

    《魏志田豫传》:“鄢陵侯曹彰征代郡,以豫为相,军次易 北,敌伏骑击之,军人扰乱,莫知所为。豫因地形回车 结圜阵,弓弩持满于内,疑兵塞其隙,敌不能进,散去, 追击大破之。”

    《晋书马隆传》:“隆依八阵图作偏箱车,地广则鹿角车 营,路狭则为木屋,施于车上,且战且前。”

    《陶侃传》,“杜弘反,遣使伪降。侃知其诈,先于封口起发 石车,弘率轻兵而至,知侃有备,乃退。侃追击破之。” 《宋书高祖本纪》,“义熙五年六月,伪燕慕容超遣其大 将公孙丘楼及广宁王贺赖卢据临朐城。众军步进, 有车四千两,分车为两翼,方轨徐行,车悉张幔,御者 执槊。又以轻骑为游军,军令严肃,行伍齐整。未及临 朐”数里,贼铁骑万馀,前后交至,公命兖州刺史刘藩、 弟并州刺史道怜、咨议参军刘敬宣、陶延寿、参军刘 怀玉、慎仲道、索邈等,齐力击之。日向昃,公遣咨议参 军檀韶直趋临朐,率建威将军向弥、参军胡藩驰往, 即日陷城,斩其牙旗,悉掳超辎重。

    《朱龄石传》:“龄石弟超石,义熙十二年北伐,超石前锋 入河,高祖乃遣白直队主丁旿率七百人及车百乘, 于河北岸上,去水百馀步,为却月阵,两头抱河,车置 七仗士,事毕,使竖一白毦。敌见数百人步牵车上,不 解其意,并未动。高祖先命超石驰往赴之,并赍大弩 百张,一车益二十人,设彭排于辕上。敌见营阵既立”, 乃进围营。超石先以软弓小箭射敌,敌以众少兵弱, 四面俱至。嗣又遣平南公托跋嵩三万骑至,遂内薄 攻营,于是百弩俱发,又选善射者丛箭射之,敌众既 多,不能制。超石初行,别赍大锤并千馀张槊,乃断槊 长三四尺,以锤锤之,一槊辄洞贯三四人,敌不能当, 一时奔溃。

    《何承天传》:“时北魏侵边,太祖访群臣威戎御远之略, 承天撰《安边论》,要而归之有四:三曰纂偶车牛,以饰 戎械,计千家之资,不下五百,偶牛为车伍百辆,参合 钩连,以卫其众。设使城不可固,平行趋险,贼所不能干,既已族居,易可检括。号令先明,民知夙戒,有急征 发,信宿可聚。”

    《隋书炀帝本纪》:“大业十一年十一月乙卯,贼帅王须 拔破高阳郡。十二月戊寅,有大流星如斛,坠明月营, 破其冲车。”

    《唐书裴行俭传》:调露元年,突厥阿史德温傅反,单于 管二十四州叛应之,众数十万。都护萧嗣业讨贼不 克,死败系踵。诏行俭为定襄道行军大总管讨之。先 是,嗣业馈粮,数为敌钞,军馁死。行俭曰:“以谋制敌可 也。”因诈为粮车三百乘,车伏壮士五辈,赍陌刀劲弩, 以羸兵挽进,又伏精兵踵其后。敌果掠车,羸兵走险, 贼驱就水草,解鞍牧马。方取粮,车中壮士突出,伏兵 至,杀获几尽。自是粮车无敢近者。

    《李光弼传》:至德二载,史思明、蔡希德率高秀岩、牛廷 玠将兵十万攻光弼,时锐兵悉赴朔方,而麾下卒不 满万众,议培城以守。光弼曰:“城环四十里,贼至治之, 徒疲吾人。”乃彻民屋为攂石车,车二百人挽之,石所 及辄数十人死,贼伤十二。

    《房琯传》:“天宝十五载,帝狩蜀,琯请自将平贼。乃诏琯 持节招讨西京防御蒲潼两关兵马节度等,使得自 择参佐。乃以兵部尚书王思礼、御史中丞邓景山为 副,户部侍郎李揖为行军司马,中丞宋若思、起居郎 知制诰贾至、右司郎中魏少游为判官,给事中刘秩 为参谋。琯分三军趋京师:杨希文将南军,自宜寿入”; 刘悊将中军,自武功入;李光进将北军,自奉天入。琯 身中军先锋。十月庚子,次便桥。辛丑,中军、北军遇贼, 陈涛斜战不利。琯欲持重有所伺,中人邢延恩促战, 故败,士死麻苇。癸卯,率南军复战,遂大败,希文、悊皆 降贼。初,琯用《春秋》时战法,以车二千乘缭营,骑步夹 之。既战,贼乘风噪,牛悉髀栗,贼投刍而火之,人畜焚 烧,杀卒四万。血丹野残,众才数千,不能军。琯还走行 在,见帝肉袒请罪。帝宥之,使裒夷散,复图进取。 《马燧传》:“燧迁河东节度使,为战车,冒以狻猊象,列戟 于后,行以载兵,止则为阵,遇险则制冲冒,器用完锐。” 田悦围邢州,身攻临洺,诏燧以步骑二万救之。悦使 大将杨朝光以兵万人据双冈,筑东西二栅以御燧, 燧推火车焚朝光栅。自晨讫晡急击,大破之。

    《宋史吴淑传》:“太宗诏询御边之策,淑抗疏请用古车 战法。上览之,颇嘉其博学。”

    《文献通考》:“景德初,契丹入寇。大将李德隆以澶渊不 足守,命士卒掘濠堑,以大车数十乘,重垒环之,步骑 处中,戎马数万来攻其营,御之遁去。”

    《宋史沈括传》:“括迁太常丞同修起居注。时大籍民车 人未谕县官意,括侍帝侧,帝顾曰:‘卿知籍车乎’?曰:‘知 之’。帝曰:‘何如’?曰:‘敢问欲何用’?帝曰:‘北边以马取胜,非 车不足以当之’。括曰:‘车战之利,见于历世。然古人所 语兵车者,轻车也,五御折旋,利于捷速。今之民间,辎 车重大,日不能三十里,故世谓之太平车,但可施于 无事之日尔’。”帝喜曰:“人言无及此者,朕当思之。” 《文献通考》:“仁宗至和二年,韩琦言:‘郭固就民车约古 制为兵车,临阵御敌,缓急易集。其车前锐后方,上置 七枪,为前后二拒,此马燧战车载兵甲,止为营阵也。 又以民车之箱增为重箱,高四尺四寸,用革挽之,吴 起所谓革兵掩户,挽轮笼毂’是也。臣以为”可用于平 川之地,临阵以折奔冲,下营以为寨脚。今令固自赍 《车式》进呈试之,以固为卫尉寺丞。

    徽宗时,泾原邢恕建兵车之议,下令创造,买牛以驾, 凡数千乘。已而蔡硕又请河北置五十将,兵器仍为 兵车万乘,蔡京主其说行之。奸吏旁缘,即日散行郡 县,掠民缗钱矣。崇宁三年,河北、陕西都转运司皆奏: “兵车用许彦圭所定式,则车大而费财实多。依往年 二十将兵车式,轻小易用,复可省费。”诏卒用许彦圭 式行下。时熙河转运副使李复先奏曰:“古者师行,固 尝用车,然井田法废已久。且今之用兵,与古不同。古 者兵不妄加,征战有礼,不为诡遇,动皆有法。又多在 平原易野,故车可以行,而敌人不敢轻犯。今之用兵, 尽在极边,下寨驻车,各以保险为利,车不能上。又战 阵之交,一进一退,车不能及,或为敌所袭,逐车又不 及收。臣于戎马间观之屡矣,乃至粮糗、衣服、器械有 不能为用者,而况于车乎?”臣闻此议出于许彦圭,彦 圭因姚麟上其说为身谋,朝廷但以麟边人,熟边事, 遂然之。而不知彦圭轻妄,麟立私恩,以误国计。昔唐 房琯用车战,大败于陈涛斜,当时在畿邑平地尚如 此,况今欲用于峻坂“沟谷之间乎?且战车比常车阔 六七寸,运不合辙。昨造来者,牵挽不行,致兵夫典卖 衣物,自赁牛具,终日而进六七里,率多逃亡。战车弃 于道路,未造而有配买物材,顾差夫匠之扰,既成又 艰于运致,然则其为诸路之患,其费不知其几千万 矣。彦圭苟望一官之进,上欺朝廷,下害百姓,此而不 诛,何以惩后?臣今乞便罢造,已造者不复运来,以宽 民力。”其后,彦圭卒得罪钦宗。靖康末,枢密将官刘浩在河北,募兵创造战车, 其法有左右角,前后拒,各用卒二十五人,每车计百 人。

    高宗建炎初,宗泽造战车,运车者十有一,执器械辅 车者四十有四,每车计五十五人。李纲造《战车法》:“两 竿双轮,上设皮篱以捍矢石,下施铁裙以卫人足,旁 施铁索,联可为营,四十人推竿以运车,一人登车以 发矢,二十人执军器发车之两旁,每车用二十五人。” 其法竟不及施。盖自渡江以后,东南沮洳之区,险阻 之地,不以车为主也。

    绍兴二年,布衣王大智献《车式》,上命为枢密计议官。 明年,车成而不可用,罢之。

    孝宗隆兴初,宰臣进呈陈敏军中措置教习车阵。陈 康伯曰:“数年前陈敬增制造,行下三衙相度,有《车样 阵图》见在。”上曰:“车战古法,平原圹野,可以备驰突尔。” 亦卒不用。

    《宋史魏胜传》:“胜尝创如意战车数百辆,炮车数十辆, 车上为兽面木牌,大枪十数,垂毡幕软牌,每车用二 人推行,可蔽五十人。行则载辎重器甲,不劳士卒;止 则为营挂搭,即为城垒,人马不能近。遇敌又可以御 箭镞,列阵如意车在外,以旗蔽障。弩车当阵门,其上 寘床弩矢大如凿,一矢能射数人,发三矢可数百步。” 炮车在阵中施火石炮,亦二百步。两阵相近,则阵间 发弓弩箭炮;近阵门,则刀斧枪手突出;交阵间,骑兵 两向掩击。得捷,拔阵追袭;少却,则入阵间稍憩,士卒 不疲,进退俱利,伺便出击,虑有拒遏,亦预为解脱计。 “夜习不使人见之。”以其制上于朝,诏诸军遵其式造 焉。

    《文献通考》:“宁宗开禧初,中郎将厉仲方者,为历阳守, 尝造战车九牛弩,未及用而罢去。周虎继之。或谓虎 用其战车败敌于清水镇,不知其详何如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