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济汇编 戎政典 第一百十七卷 钦定古今图书集成
经济汇编 第一百十八卷
经济汇编 戎政典 第一百十九卷


    钦定古今图书集成经济汇编戎政典

     第一百十八卷目录

     兵略部汇考十六

      后汉三安帝永初一则 桓帝延熹二则 灵帝中平三则 献帝初平一则

    戎政典第一百十八卷

    兵略部汇考十六

    后汉三

    安帝永初三年遣侍御史庞雄讨张伯路破之

    四年,遣御史中丞王宗督青州刺史法雄讨破之 按《后汉书安帝本纪》,“永初三年秋七月,海贼张伯路 等寇略沿海九郡,遣侍御史庞雄督州郡兵讨破之。 四年春正月,海贼张伯路复与渤海平原剧贼刘文 河、周文光等攻厌次,杀县令,遣御史中丞王宗督青 州刺史法雄讨破之。” 按《法雄传》,“雄字文强,扶风郿 人,齐”襄王法章之后。初仕郡功曹,迁宛陵令。永初三 年,海贼张伯路等三千馀人,冠赤帻,服绛衣,自称“将 军”,寇滨海九郡,杀二千石令长。初遣侍御史庞雄督 州郡兵击之,伯路等乞降,寻复屯聚。明年,伯路复与 平原刘文河等三百馀人称使者,攻厌次城,杀长吏, 转入高唐,烧宫寺,出系囚。渠帅皆称“将军”,共朝谒伯 路。伯路冠五梁冠,佩印绶,党众浸盛。乃遣中丞御史 王宗持节发幽、冀诸郡兵,合数万人,乃征雄为青州 刺史,与王宗并力讨之。连战破贼,斩首溺死者数百 人,馀皆奔走,收器械财物甚众。会赦到,贼犹以军甲 未解,不敢归降。于是王宗召刺史、太守共议,皆以为 当遂击之。雄曰:“不然。兵凶器,战危事。勇不可恃,胜不 可必。贼若乘船浮海,深入远岛,攻之未易也。及有赦 令,可且罢兵,以慰诱其心,势必解散,然后图之,可不 战而定也。”宗善其言,即罢兵。贼闻大喜,乃还所掠人, 而东莱郡兵独未解甲。贼复惊恐,遁走辽东,止海岛 上。五年春,乏食,复抄东莱间,雄率郡兵击破之,贼逃 还辽东。辽东人李久等共斩平之,于是州界清静。

    桓帝延熹七年荆州刺史度尚击零陵桂阳贼大破之

    按《后汉书桓帝本纪》,“延熹五年夏五月,长沙、零陵贼 起,攻桂阳、苍梧、南海、交阯,遣御史中丞盛脩督州郡 讨之,不克。秋七月,艾县贼焚烧长沙郡县,寇益阳,杀 令。七年秋七月,荆州刺史度尚击零陵、桂阳盗贼及 蛮裔,大破平之。” 按《度尚传》,“桓帝延熹五年五月,长 沙、零陵贼合七八千人,自称将军,入桂阳、苍梧、南海、 交”址,交阯刺史及苍梧太守望风逃奔,二郡皆没。遣 御史中丞盛脩募兵讨之,不能克。豫章艾县人六百 馀人,应募而不得赏直,怨恚,遂反,焚烧长沙郡县,寇 益阳,杀县令,众渐盛。又遣谒者马睦,督荆州刺史刘 度击之,军败,睦、度奔走。桓帝诏公卿举任代刘度者, 尚书朱穆举尚自右校令擢为荆州刺史。尚躬率部 曲,与同劳逸,广募杂种诸蛮裔明设购赏进击,大破 之,降者数万人。桂阳宿贼渠帅卜阳、潘鸿等,畏尚威 烈,徙入山谷。尚穷追数百里,遂入南海,破其三屯,多 获珍宝。而阳、鸿等党众犹盛,尚欲击之,而士卒骄富, 莫有斗志。尚计缓之则不战,急之则逃亡。乃宣言:“卜 阳、潘鸿作贼十年,习于”攻守,今兵寡少,未易可进,当 须诸郡所发悉至,尔乃并力攻之。申令军中,恣听射 猎,兵士喜悦,大小皆相与从禽。尚乃密使所亲客潜 焚其营,珍积皆尽。猎者来还,莫不涕泣。尚人人慰劳, 深自咎责,因曰:“卜阳等财宝足富数世,诸卿但不并 力耳。所亡少少,何足介意!”众闻,咸愤踊。尚敕令秣马 蓐食,明旦径赴贼屯。阳鸿等自以深固,不复设备,吏 士乘锐,遂大破平之。尚出兵三年,群寇悉定。七年,封 右乡侯,迁桂阳太守。明年,征还京师。

    延熹八年夏五月,桂阳胡兰、朱盖等复反,攻没郡县, 中郎将度尚等破斩之。

    按《后汉书桓帝本纪》:“夏五月,桂阳胡兰、朱盖等复反, 攻没郡县,转寇零陵。零陵太守陈球拒之。遣中郎将 度尚、长沙太守抗徐等击兰、盖,大破,斩之。苍梧太守 张叙为贼所执。又桂阳太守任引背敌畏懦,皆弃市。”

    按《度尚传》,“荆州兵朱盖等征戍役久,财赏不赡,忿。”

    恚复作乱,与桂阳贼胡兰等三千馀人复攻桂阳,焚 烧郡县。太守任引弃城走,贼众遂至数万。转攻零陵, 太守陈球固守拒之。于是以尚为中郎将,将幽、冀、黎 阳、乌桓步骑二万六千人救球。又与长沙太守抗徐 等发诸郡兵并势讨击,大破之,斩兰等首三千五百 级,馀贼走苍梧。诏赐尚钱百万,馀人各有差。

    ====灵帝中平元年春三月遣卢植皇甫嵩朱俊讨张角冬十月皇甫嵩破平之按后汉书灵帝本纪元年春二月巨鹿人张角自称====
    考证
    黄天,其部师有三十六万,皆著黄巾,同日反叛,安平、

    甘陵人各执其王以应之。三月戊申,以河南尹何进 为大将军,将兵屯都亭,置八关都尉官。壬子,大赦天 下。党人还诸徙者。唯张角不赦。诏公卿出马弩,举列 将子孙及吏民有明战阵之略者诣公车。遣北中郎 将卢植讨张角,左中郎将皇甫嵩、右中郎将朱俊讨 颍川黄巾。庚子,南阳黄巾张曼成攻杀郡守褚贡。夏 四月,朱俊为黄巾波才所败,汝南黄巾败太守赵谦 于邵陵。广阳黄巾杀幽州刺史郭勋及太守刘卫。五 月,皇甫嵩、朱俊复与波才等战于长社,大破之。六月, 南阳太守秦颉击张曼成,斩之。皇甫嵩、朱俊大破汝 南黄巾于西华。诏嵩讨东郡,朱俊讨南阳。卢植破黄 巾,围张角于广宗,宦官诬植抵罪,遣中郎将董卓攻 张角,不克。秋八月,皇甫嵩与黄巾战于仓亭,获其帅。 乙巳,诏皇甫嵩北讨张角。冬十月,皇甫嵩与黄巾贼 战于广宗,获张角弟梁。角先死,乃戮其尸。以皇甫嵩 为左车骑将军。十一月,皇甫嵩又破黄巾于下曲阳, 斩张角弟宝。癸巳,朱俊拔宛城,斩黄巾别帅孙夏。 按《卢植传》,中平元年,黄巾贼起,四府举植,拜北中郎 将,持节以护乌桓,中郎将宗员副之,将北军五校士, 发天下诸郡兵征之,连战破贼帅张角,斩获万馀人。 角等走保广宗。植筑围凿堑,造作云梯,垂当拔之,帝 遣小黄门左丰诣军,观贼形势,或劝植以赂送丰,植 不肯还,“言于帝曰:‘广宗贼易破耳。卢中郎固垒息军, 以待天诛’。”帝怒,遂槛车征植,减死罪一等。及车骑将 军皇甫嵩讨平黄巾,盛称植行师方略,嵩皆资用规 谋,济成其功。以其年复为尚书。 按《皇甫嵩传》:“初,巨 鹿张角自称大贤良师,奉事黄老道,畜养弟子,跪拜 首过,符水咒说以疗病,病者颇愈,百姓信向之。”角因 遣弟子八人使于四方,以善道教化天下,转相诳惑。 十馀年间,众徒数十万,连结郡国,自青、徐、幽、冀、荆、扬、 兖、豫八州之人,莫不毕应。遂置三十六方,“方”犹将军 号也。大方万馀人,小方六七千,各立渠帅,讹言苍天 已死,黄天当立。岁在甲子,天下大吉。以白土书京城 寺门及州郡官府,皆作“甲子”字。中平元年,大方马元 义等先收荆、扬数万人,期会发于邺。元义数往来京 师,以中常侍封谞、徐奉等为内应,约以三月五日内 外俱起。未及作乱,而张角弟子济南唐周上书告之, 于是车裂元义于洛阳。灵帝以《周章》下三公、司隶使 钩盾令周斌将三府掾属,案验宫省直卫,及百姓有 事角道者,诛杀千馀人。推考冀州,逐捕角等。角等知 事已露,晨夜驰敕诸方,一时俱起,皆著黄巾为标帜, 时人谓之“黄巾”,亦名为“蛾贼”,杀人以祠天。角称天公 将军,角弟宝称地公将军,宝弟梁称人公将军。所在 燔烧官府,劫略聚邑,州郡失据,长吏多逃亡。旬日之 间,天下向应,京师震动。诏敕州郡修理攻守,简练器 械,自函谷、大谷、广城、伊阙、轘辕、旋门、孟津、小平津诸 关,并置都尉,召群臣会议。嵩以为宜解党禁,益出中 藏钱、西园厩马,以班军士。帝从之。于是发天下精兵, 博选将帅,以嵩为左中郎将,持节,与右中郎将朱俊 共发五校三河骑士及募精勇,合四万馀人。嵩、俊各 统一军,共讨颍川黄巾。俊前与贼波才战,战败,嵩因 进保长社。波才引大众围城,嵩兵少,军中皆恐,乃召 军吏谓曰:“兵有奇变,不在众寡。今贼依草结营,易为 风火,若因夜纵烧,必大惊乱。吾出兵击之,四面俱合, 田单之功可成也。”其夕遂大风,嵩乃约敕军士皆束 苣乘城,使锐士间出围外,纵火大呼,城上举燎应之。 嵩因鼓而奔其陈,贼惊乱奔走。会帝遣骑都尉曹操 将兵适至,嵩、操与朱俊合兵更战,大破之,斩首数万 级,封嵩都乡侯。嵩、俊乘胜进讨汝南、陈国黄巾,追波 才于阳翟,击彭脱于西华,并破之,馀贼降散,三郡悉 平。又进击东郡黄巾卜己于仓亭,生擒卜己,斩首七 千馀级。时北中郎将卢植及东中郎将董卓讨张角, 并无功而还。乃诏嵩进兵讨之。嵩与角弟梁战于广 宗,梁众精勇,嵩不能克。明日,乃闭营休士,以观其变。 知贼意稍懈,乃潜夜勒兵,鸡鸣驰赴其陈,战至晡时, 大破之,斩梁,获首三万级,赴河死者五万许人,焚烧 车重三万馀两,悉虏其妇子,系获甚众。角先以病死, 乃剖棺戮尸,传首京师。嵩复与巨鹿太守冯翊郭兴 攻角弟宝于下曲阳,又斩之,首获十馀万人。筑京观 于城南。即拜嵩为左车骑将军,领冀州牧,封槐里侯。

    按《朱俊传》:“俊为谏议大夫,及黄巾起,公卿多荐俊。”

    有才略,拜为右中郎将,持节与左中郎将皇甫嵩讨 颍川、汝南、陈国诸贼,悉破平之。嵩乃上言其状,而以 功归俊。于是进封西乡侯,迁镇贼中郎将。时南阳黄 巾张曼成起兵,称《神上使》,众数万,杀郡守褚裒,屯宛 下百馀日。后太守秦颉击杀曼成,贼更以赵弘为帅, 众浸盛,遂十馀万据宛城。俊与荆州刺史徐璆及秦 颉合兵万八千人围弘,自六月至八月不拔。有司奏 欲征俊。司空张温上疏曰:“昔秦用白起,燕任乐毅,皆 旷年历载,乃能克敌。俊讨颍川,已有功效,引师南指方略已设,临军易将,兵家所忌。宜假日月,责其成功。” 灵帝乃止。俊因急击弘,斩之。贼馀帅韩忠复据宛拒 俊,㒞兵少不敌,乃张围结垒,起土山以临城内,因鸣 鼓攻其西南。贼悉众赴之,俊自率精卒五千,掩其东 北,乘城而入。忠乃退保小城,惶惧乞降。司马张超及 徐璆、秦颉皆欲听之。俊曰:“兵有形同而势异者。昔秦、 项之际,民无定主,故赏附以劝来耳。今海内一统,唯 黄巾造寇,纳降无以劝善,讨之足以惩恶。今若受之, 更开逆意,贼利则进战,钝则乞降,纵敌长寇,非良计 也。”因急攻,连战不克。俊登土山望之,顾谓张超曰:“吾 知之矣。贼今外围周固,内营逼急,乞降不受,欲出不 得,所以死战也。万人一心,犹不可当,况十万乎!其害 甚矣。不如彻围,并兵入城,忠见围解,势必自出,自出 则意散,易破之道也。”既而解围,忠果出战,俊因击,大 破之,乘胜逐北数十里,斩首万馀级,忠等遂降。而秦 颉积忿,忠遂杀之,馀众惧不自安,复以孙夏为帅,屯 宛中。俊急攻之,夏走,追至西鄂精山,又破之,复斩万 馀级,贼遂解散。

    中平二年十一月张温破北宫伯玉于美阳。

    按《后汉书灵帝本纪》:“中平二年三月,北宫伯玉等寇 三辅,遣左车骑将军皇甫嵩讨之,不克。秋七月,左车 骑将军皇甫嵩免。八月,以司空张温为车骑将军,讨 北宫伯玉。十一月,张温破北宫伯玉于美阳,因遣荡 寇将军周慎追击之,围榆中。” 按《应劭传》,劭辟车骑 将军何苗掾。中平二年,汉阳贼边章韩遂与羌人为 寇,东侵三辅。时遣车骑将军皇甫嵩西讨之,嵩请发 乌桓三千人。北军中候邹靖上言:“乌桓众弱,宜募鲜 鲜卑。”事下四府。大将军掾韩卓议,以为:“乌桓兵寡,而 与鲜卑世为仇敌,若乌桓被发,则鲜卑必袭其家,乌 桓闻之,当复弃军还救,非唯无益于实,乃更沮三军 之情。邹靖居近边塞,究其态诈,若令靖募鲜卑轻骑 五千,必有破敌之效。”劭驳之曰:“鲜卑隔在漠北,数犯 障塞,且无宁岁,唯至互市,乃来靡服。苟欲中国珍货, 非为畏威怀德,计获事足,旋踵为害。是以朝家外而 不内,盖为此也。往者匈奴反叛,度辽将军马续、乌桓 校尉王元发鲜卑五千馀骑。又威武太守赵冲亦率 鲜卑征讨叛羌,斩获丑类,既不足言,而鲜卑、越溢,多 为不法。裁以军令,则忿戾作乱;制御小缓,则陆掠残 害。劫居人,钞商旅,啖人牛羊,略人兵马。得赏既多,不 肯去,复欲以物买铁,边将不听,便取缣帛,聚欲烧之。 边将恐怖,畏其反叛,辞谢抚顺,无敢拒违。今狡寇未 殄,而羌为巨害,如或致悔,其可追乎?臣愚以为可募 陇西羌人守善不叛者,简其精勇,多其牢赏。太守李 参沈静有谋,必能奖厉,得其死力,当思渐消之略,不 可仓卒望也。”韩卓复与劭相难反复,于是诏百官大 会朝堂,皆从劭议。

    中平五年冬十一月,骑都尉公孙瓒讨渔阳贼张纯 等,大破之。

    六年春二月,左将军皇甫嵩大破王国于陈仓。三月, 幽州牧刘虞购斩《渔阳贼》张纯。

    按《后汉书灵帝本纪》:“中平四年四月,扶风马腾、汉阳 王国并叛,寇三辅。渔阳张纯与同郡张举举兵叛,攻 杀右北平太守刘政、辽东太守杨终护、乌桓校尉公 綦稠等,举兵自称天子,寇幽冀二州。五年九月,遣中 郎将孟益率骑都尉公孙瓒,讨渔阳贼张纯等。十一 月,凉州贼王国围陈仓,左将军皇甫嵩救之。公孙瓒” 与张纯战于石门,大破之。六年二月,左将军皇甫嵩 大破王国于陈仓。三月,幽州牧刘虞购斩渔阳贼张 纯。 按《乌桓传》,“灵帝初,乌桓大人上谷有难楼者九 千馀落,辽西有丘力居者,众五千馀落,皆自称王。又 辽东苏仆延,众千馀落,自称峭王;右北平乌延,众八 百馀落,自称汗鲁王”,并勇健而多计策。《中平》四年,前 中山太守张纯畔,入丘力居众中,自号“弥天安定王”, 遂为诸部乌桓元帅,寇掠青、徐、幽、冀四州。《中平》五年, 以刘虞为幽州牧,虞购募斩纯首,北州乃定。

    按《公孙瓒传》,“中平中,以瓒督乌桓突骑,车骑将军张 温讨凉州贼。会乌桓反叛,与贼张纯等攻击蓟中。瓒 率所领追讨纯等有功,迁骑都尉。张纯复与丘力居 等寇渔阳、河间、渤海,入平原,多所杀略。瓒追击,战于 属国石门卤,遂大败,弃妻子逾塞走,悉得其所略男 女。瓒深入无继,反为丘力居等所围于辽西管子城”, 二百馀日,粮尽食马,马尽煮弩楯,力战不敌,乃与士 卒辞诀,各分散还。时多雨雪,坠坑死者十五六,卤亦 饥困,远走柳城。诏拜瓒降卤校尉,封都亭侯,复兼领 属国长史,职统戎马,连接边寇。每闻有惊,瓒辄厉色 愤怒,如赴仇敌,望尘奔逐,或继之以夜战。卤识瓒声, 惮其勇,莫敢抗犯。瓒常与善射之士“数十人,皆乘白 马,以为左右翼,自号白马义,从乌桓,更相告语,避白 马。长史乃画作瓒形,驰骑射之,中者咸称万岁卤。”自 此之后,遂远窜塞外。瓒志扫灭乌桓,而刘虞欲以恩 信招降,由是与虞相忤。 按《刘虞传》,虞字伯安,东海郯人也。祖父嘉,光禄勋。虞初举孝廉,稍迁幽州刺史, 边民感其德化。自鲜卑、乌桓、夫馀、秽貊之辈,皆随时 朝贡,无敢扰边者,百姓歌悦之。公事去官。中平初,黄 巾作乱,攻破冀州诸郡,拜虞甘陵相,绥抚荒馀,以蔬 俭率下。迁宗正。后车骑将军张温讨贼,边章等发幽 州乌桓三千突骑,而牢禀逋悬,皆畔还本国。前中山 相张纯私谓前太山太守张举曰:“今乌桓既畔,皆愿 为乱,凉州贼起,朝廷不能禁。又洛阳人妻生子两头, 此汉祚衰尽,天下有两主之征也。子若与我共率乌 桓之众以起兵,庶几可定大业。”举因然之。四年,纯等 遂与乌桓大人共连盟,攻蓟下,燔烧城郭,掳略百姓, 杀护乌桓校尉箕稠、右北平太守刘政、辽东太守阳 终等,众至十馀万,屯肥如。举称天子,纯称弥天将军、 安定王。移书州郡,云举当代汉,告天子避位,敕公卿 奉迎。纯又使乌桓峭王等步骑五万入青、冀二州,攻 破清河、平原,杀害吏民。朝廷以虞威信素著,恩积北 方,明年,复拜幽州牧。虞到蓟,罢省屯兵,务广恩信。遣 使告峭王等,以“朝恩宽弘,开许善路。”又设赏购举纯。 举、纯走出塞,馀皆降散。纯为其客王政所杀,送首诣 虞,灵帝遣使封容丘侯。 按《皇甫嵩传》,“‘五年,凉州贼 王国围陈仓,复拜嵩为左将军,督前将军董卓各率 二万人拒之。卓欲速进赴陈仓,嵩不听。卓曰:智者不 后时,勇者不留决,速救则城全,不救则城灭,全灭之 埶,在于此也’。嵩曰:不然。百战百胜,不如不战而屈人 之兵,是以先为”不可胜,以待敌之可胜。不可胜在我, 可胜在彼。彼守不足,我攻有馀,有馀者动于九天之 上,不足者陷于九地之下。今陈仓虽小,城守固备,非 九地之陷也;王国虽强,而攻我之所不救,非九天之 埶也。夫埶非九天,攻者受害;陷非九地,守者不拔。国 今已陷受害之地,而陈仓保不拔之城,我可不烦兵 “动众,而取全胜之功,将何救焉?”遂不听。王国围陈仓, 自冬迄春,八十馀日,城坚守固,竟不能拔。贼众疲敝, 果自解去。嵩进兵击之,卓曰:“不可。《兵法》,穷寇勿追,归 众勿迫。今吾追国,是迫归众、追穷寇也。困兽犹斗,蜂 虿有毒,况大众乎!”嵩曰:“不然。前吾不击,避其锐也;今 而击之,待其衰也。所击疲兵,非归众也。国众且走,莫 有斗志,以整击乱,非穷寇也。”遂独进击之,使卓为后 拒,连战大破之,斩首万馀级,国走而死。卓大惭恨,由 是忌嵩。

    献帝初平二年春二月袁术遣将孙坚与董卓将胡轸战于阳人夏四月董卓入长安

    按:《后汉书灵帝本纪》:“中平六年夏四月丙辰,帝崩于 南宫嘉德殿,皇子辩即皇帝位,尊皇后曰皇太后。太 后临朝,大赦天下,改元为光熹。封皇弟协为勃海王, 后将军袁隗为太傅,与大将军何进参录尚书事。秋 七月,徙渤海王协为陈留王。八月戊辰,中常侍张让、 段圭等杀大将军何进。于是虎贲中郎将袁术烧东” 西宫,攻诸宦者。庚午,张让、段圭等劫少帝及陈留王 幸北宫德阳殿。何进部曲将吴匡与车骑将军何苗 战于朱雀阙下,苗败,斩之。辛未,司隶校尉袁绍勒兵 收伪司隶校尉樊陵、河南尹许相及诸阉人,无少长 皆斩之。让圭等复劫少帝、陈留王走小平津。尚书卢 植追让圭等,斩数人,其馀投河而死。“帝与陈留王协 夜步,逐萤光行数里,得民家露车,共乘之。辛未还宫, 大赦天下。并州牧董卓杀执金吾丁原,董卓自为司 空。九月董卓废帝为弘农王” 按《献帝本纪》,中平六 年四月,少帝即位,封帝为渤海王,徙封陈留王。九月 甲戌即皇帝位。董卓弑皇太后何氏,自为太尉。冬十 一月董卓为相国。初平元年春正月,山东州郡起兵 以讨董卓。董卓杀弘农王。二月,迁都长安。董卓驱徙 京师百姓悉西入关,自留屯毕圭苑。三月,车驾入长 安。己酉,董卓焚洛阳宫庙及人家。二年二月,董卓自 为太师。袁术遣将孙坚与董卓将胡轸战于阳人,轸 军大败。夏四月,董卓入长安。 按《何进传》,“进字遂高, 南阳宛人”也。异母女弟选入掖庭为贵人,有宠于灵 帝,拜进郎中。光和二年,贵人立为皇后。中平元年,黄 巾贼起,以进为大将军,以功封慎侯。四年,荥阳数千 人攻烧郡县,使进弟河南尹苗击之,平定而还。拜车 骑将军,封济阳侯。五年,天下滋乱,望气者以为京师 当有大兵,两宫流血。大将军司马许凉、假司马伍宕 说进曰:“太公《六韬》有天子将兵事,可以威厌四方。”进 以为然,入言之于帝。于是乃诏进大发四方兵,讲武 于平乐观下。起大坛,上建十二重五采华盖,高十丈。 坛东北为小坛,复建九重华盖,高九丈。列步兵骑士 数万人,结营为陈。天子亲出临军,驻大华盖下,进驻 小华盖下。礼毕,帝躬擐甲介马,称“无上将军”,行陈三 匝而还,诏使进悉领兵屯于观下。是时,置西园八校 尉,以小黄门蹇硕为上军校尉,虎贲中郎将袁绍为 中军校尉,屯骑都尉鲍鸿为下军校尉,议郎曹操为 典军校尉,赵融为助军校尉,淳于琼为佐军校尉,又 有左右校尉。帝以蹇硕壮健而有武略,特亲任之,以为元帅,督司隶校尉以下,虽大将军亦领属焉。硕虽 擅兵于中,而犹畏忌于进,乃与诸常侍共说帝遣进 西击边章、韩遂。帝从之,赐兵车百乘,虎贲斧钺。进阴 知其谋,乃上遣袁绍东击徐、兖二州兵,须绍还即戎 事,以稽行期。初,何皇后生皇子辩,王贵人生皇子协。 群臣请立太子,帝以辩轻佻无威仪,不可为人主,然 皇后有宠,且进又居重权,故久不决。六年,帝疾笃,属 协于蹇硕。硕既受遗诏,且素轻忌于进兄弟。及帝崩, 硕时在内,欲先诛进而立协。及进从外入,硕司马潘 隐与进早旧,迎而目之。进惊驰,从儳道归营,引兵入, 屯百郡邸,因称疾不入。硕谋不行,皇子辩乃即位。何 太后临朝,进与太傅袁隗辅政,录尚书事。进素知中 官天下所疾,兼忿蹇硕图己,及秉朝政,阴规诛之。袁 绍亦素有谋,因进亲客张津劝之曰:“黄门常侍权重 日久,又与长乐太后专通奸利,将军宜更清选贤良, 整齐天下,为国家除患。”进然其言。又以袁氏累世宠 贵,海内所归,而绍素善养士,能得豪杰用,其从弟虎 贲中郎将术亦尚气侠,故并厚待之。因复博征智谋 之士庞纪、何颙、荀攸等与同腹心。蹇硕疑不自安,与 中常侍赵忠等书曰:“大将军兄弟秉国专朝,今与天 下党人谋诛先帝左右,扫灭吾曹。但以硕典禁兵,故 且沈吟,今宜共闭上阁,急捕诛之。”中常侍郭胜,进同 郡人也,太后及进之贵,胜有力焉,故胜亲信何氏,遂 共赵忠等议,不从硕计,而以其书示进。进乃使黄门 令收硕诛之,因领其屯兵。袁绍复说进曰:“前窦武欲 诛内宠,而反为所害者,以其言语漏泄,而五营百官 服畏中人故也。今将军既有元舅之重,而兄弟并领 劲兵,部曲将吏皆英俊名士,乐尽力命,事在掌握,此 天赞之时也。将军宜一为天下除患,名垂后世,虽周 之申伯,何足道哉!今大行在前殿,将军宜受诏领禁 兵,不宜轻出入宫省。”进甚然之,乃称疾不入陪丧,又 不送山陵。遂与绍定筹策,而以其计白太后。太后不 听,曰:“中官统领禁省,自古及今,汉家故事,不可废也。 且先帝新弃天下,我奈何楚楚与士人共对事乎!”进 难违太后意,且欲诛其放纵者。绍以为中官亲近至 尊,出入号令,今不悉废,后必为患。而太后母舞阳君 及苗,数受诸宦官赂遗,知进欲诛之,数白太后为其 障蔽。又言大将军专杀,左右擅权以弱社稷,太后疑 以为然。中官在省闼者,或数十年,封侯贵宠,胶固内 外。进新当重任,素敬惮之,虽外收大名而内不能断, 故事久不决。绍等又为画策,多召四方猛将及诸豪 杰,使并引兵向京城,以胁太后。进然之。主簿陈琳入 谏曰:“《易》称‘即鹿无虞’,谚有‘掩目捕雀’。夫微物尚不可 欺以得志,况国之大事,其可以诈立乎!今将军总皇 威,握兵要,龙骧虎步,高下在心,此犹鼓洪炉燎毛发 耳。夫违经合道,天人所顺,而反委释利器,更征外助。 大兵聚会,强者为雄,所谓倒持干戈,授人以柄,功必 不成,祗为乱阶。”进不听,遂西召前将军董卓屯关中 上林苑,又使府掾太山王匡东发其郡强弩,并召东 郡太守桥瑁屯城皋,使武猛都尉丁原烧孟津,火照 城中。皆以诛宦官为言,太后犹不从。苗谓进曰:“始共 从南阳来,俱以贫贱,依省内以致贵富,国家之事,亦 何容易!覆水不收,宜深思之,且与省内和也。”进意更 狐疑。绍惧进变计,乃胁之曰:“交构已成,形势已露,事 留变生,将军复欲何待,而不早决之乎?”进于是以绍 为司隶校尉,假节,专命击断,从事中郎王允为河南 尹。绍使洛阳方略武吏司察宦者,而促董卓等使驰 驿上,欲进兵平乐观。太后乃恐,悉罢中常侍、小黄门, 使还里舍,唯留进素所私人以守省中。诸常侍、小黄 门皆诣进谢罪,唯所措置。进曰:“天下匈匈,正患诸君 耳。今董卓垂至,诸君何不早各就国?”袁绍劝进,便于 此决之,至再三,进不许。绍又为书告州郡,诈宣进意, 使捕案中官亲属。进谋积日颇泄,中官惧而思变。张 让子妇,太后之妹也。让向子妇叩头曰:“老臣得罪,当 与新妇俱归私门,唯受恩累世,今当远离宫殿,情怀 恋恋。愿复一入直,得暂奉望太后、陛下颜色,然后退 就沟壑,死不恨矣!”子妇言于舞阳君,入白太后,乃诏 诸常侍皆复入直。八月,进入长乐,白太后,请尽诛诸 常侍以下。选三署郎入守宦官庐。诸宦官相谓曰:“大 将军称疾不临丧,不送葬,今欻入省,此意何为?窦氏 事竟复起耶!”又张让等使人潜听,具闻其语,乃率常 侍段圭、毕岚等数十人,持兵窃自侧闼入,伏省中。及 进出,因诈以太后诏召进入坐省阁。让等诘进曰:“天 下愦愦,亦非独我曹罪也。先帝尝与太后不快,几至 于败,我曹涕泣救解,各出家财千万,为礼和悦。上意 但欲托卿门户耳!今乃欲灭我曹种族,不亦太甚乎! 卿言省内秽浊,公卿以下忠清者为谁?”于是尚方监 渠穆拔剑斩进于嘉德殿前,让圭等为诏。以故太尉 樊陵为司隶校尉,少府许相为河南尹。尚书得诏板, 疑之曰:“请大将军出共议!”中黄门以进头掷与尚书, 曰:“何进谋反,已被诛矣。”进部曲将吴匡、张璋素所亲幸,在外,闻进被害,欲将兵入宫。宫阁闭,袁术与匡共 斫攻之,中黄门持兵守阁。会日暮,术因烧南宫、九龙 门及东西宫,欲以胁出让等。让等入白太后,言大将 军兵反,烧宫攻尚书闼,因将太后、天子及陈留王,又 劫省内官属,从复道走北宫。尚书卢植执戈于阁道 窗下,仰数段圭,段圭等惧,乃释太后,太后投阁得免。 袁绍与叔父隗矫诏召樊陵、许相斩之,苗绍乃引兵 屯朱雀阙下,捕得赵忠等斩之。吴匡等素怨苗不与 进同心,而又疑其与宦官同谋,乃令军中曰:“杀大将 军者,即车骑也,士吏能为报仇乎?”进素有仁恩,士卒 皆流涕曰:“愿致死。”匡遂引兵与董卓弟奉车都尉旻 攻杀苗,弃其尸于苑中。绍遂闭北宫门,勒兵捕宦者, 无少长皆杀之。或有无须而误死者,至自发露然后 得免者二千馀人。绍因进兵排宫,或上端门屋,以攻 省内。张让、段圭等因迫遂将帝与陈留王数十人步 出谷门,奔小平津。公卿并出平乐观,无得从者。唯尚 书卢植夜驰河上,王允遣河南中部掾闵贡随植。后 贡至,手剑斩数人,馀皆投河而死。明日,公卿百官乃 奉迎天子还宫,以贡为郎中,封都亭侯。董卓遂废帝 又迫杀太后,杀舞阳君,何氏遂亡,而汉室亦自此败 乱。 按《郑太传》,“太字公业,河南开封人。大将军何进 辅政,征用名士,以公业为尚书侍郎,迁侍御史。进”将 诛阉官,欲召并州牧董卓为助。公业谓进曰:“董卓强 忍寡义,志欲无厌,若借之朝政,授以大事,将恣凶欲, 必危朝廷。明公以亲德之重,据阿衡之权,秉意独断, 诛除有罪,诚不宜假卓以为资援也。且事留变生,殷 鉴不远。”又为陈时务之所急数事,进不能用,乃弃官 去。 按《董卓传》,卓字仲颖,陇西临洮人也。性粗猛有 谋。少尝游羌中,尽与豪帅相结,后归耕于野,诸豪帅 有来从之者,卓为杀耕牛,与共宴乐。豪帅感其意,归 相敛,得杂畜千馀头以遗之,由是以健侠知名。卓膂 力过人,双带两鞬,左右驰射,为羌戎所畏。桓帝末,以 六郡良家子为羽林郎,从中郎将张奂共击汉阳叛 羌,破之,拜郎中、汉阳王国。寇掠三辅,拜卓前将军,与 左将军皇甫嵩击破之。六年,征卓为少府,不肯就,上 书言“所将湟中义从及秦胡兵皆诣臣曰:‘牢直不毕 廪赐,断绝,妻子饥冻,牵挽臣车,使不得行。臣不能禁 止,辄将顺安慰,增异复上’。”朝廷不能制,颇以为虑。及 灵帝寝疾,玺书拜卓为并州牧,令以兵属皇甫嵩。卓 复上书言曰:“臣既无老谋,又无壮士,天恩误加,掌戎 十年,士卒大小,相狎弥久。恋臣畜养之恩,为臣奋一 旦之命。乞将之北州,效力边垂。”于是驻兵河东,以观 时变。及帝崩,大将军何进、司隶校尉袁绍谋诛阉宦, 而太后不许,乃私呼卓将兵入朝,以胁太后。卓得召, 即时就道。并上书曰:“中常侍张让等窃幸承宠,浊乱 海内。臣闻扬汤止沸,莫若去薪,溃痈虽痛,胜于内食。 昔赵鞅兴晋阳之甲,以逐君侧之恶人。今臣辄鸣钟 鼓如洛阳,请收让等以清奸秽。”卓未至而何进败。虎 贲中郎将袁术,乃烧南宫,欲讨宦官,而中常侍段圭 等劫少帝及陈留王,夜走小平津。卓远见火起,引兵 急进,未明到城西,闻少帝在北芒,因往奉迎。帝见卓 将兵卒至,恐怖涕泣。卓与言,不能辞对与陈留王语, 遂及祸乱之事。卓以王为贤,且为董太后所养,卓自 以与太后同族,有废立意。初,卓之入也,步骑不过三 千,自嫌兵少,恐不为远近所服,率四五日辄夜潜出 军近营,明旦乃大陈旌鼓而还,以为西兵复至,洛中 无知者。寻而何进及弟苗先所领部曲皆归于卓。卓 又使吕布杀执金吾丁原而并其众。卓兵士大盛,乃 讽朝廷策免司空刘弘而自代之,因集议废立。百僚 大会,卓乃奋首而言曰:“大者天地,其次君臣,所以为 政。皇帝暗弱,不可以奉宗庙,为天下主。今欲依伊尹、 霍光故事,更立陈留王如何?”公卿以下莫敢对。卓又 抗言曰:“昔霍光定策,延年案剑,有敢沮大议,皆以军 法从之。”坐者震动。尚书卢植独曰:“昔太甲既立,不明 昌邑,罪过千馀,故有废立之事。今上富于《春秋》,行无 失德,非前事之比也。”卓大怒,罢坐。明日,复集群僚于 崇德前殿,遂胁太后策废少帝曰:“皇帝在丧,无人子 之心,威仪不类人君,今废为弘农王。”乃立陈留王,是 为献帝。又议太后蹙迫,永乐太后至令忧死,逆妇姑 之礼,无孝顺之节,迁于永安宫,遂以弑崩。卓迁太尉, 领前将军事,加节传斧钺、虎贲,更封郿侯。卓乃与司 徒黄琬、司空杨彪俱带𫓧锧,诣阙上书,追理陈蕃、窦 武及诸党人,以从人望。于是悉复蕃等爵位,擢用子 孙。寻进卓为相国,入朝不趋,剑履上殿。封母曰池阳 君,置令丞。是时洛中贵戚,室第相望,金帛财产,家家 殷积。卓纵放兵士,突其庐舍,淫略妇女,剽掳资物,谓 之“搜牢。”人情崩恐,不保朝夕。及何后葬开文陵,卓悉 取藏中珍物。又奸乱公主,妻略宫人,虐刑滥罚,睚眦 必死。群僚内外,莫能自固。卓尝遣军至阳城,时人会 于社下,悉令就斩之,驾其车,重载其妇女,以头系车 辕,歌呼而还。又坏五铢钱,更铸小钱,悉取洛阳及长安铜人、锺虡、飞廉、铜马之属以充铸焉。故货贱物贵, 谷石数万。又钱无轮郭文章,不便人用。时人以为秦 始皇见长人于临洮,乃铸铜人。卓,临洮人也,而今毁 之,虽成毁不同,凶暴相类焉。卓素闻天下,同疾阉官, 诛杀忠良,及其在事,虽行无道,而犹忍性矫情,擢用 群士,乃任吏部尚书汉阳周珌、侍中汝南伍琼、尚书 郑公业、长史何颙等,以处士荀爽为司空。其染党锢 者陈纪、韩融之徒,皆为列卿,幽滞之士,多所显拔。以 尚书韩馥为冀州刺史,侍中刘岱为兖州刺史,陈留 孔伷为豫州刺史,颍川张咨为南阳太守,卓所亲爱, 并不处显职,但将校而已。初平元年,馥等到官,与袁 绍之徒十馀人各兴义兵,同盟讨卓,而伍琼、周珌阴 为内主。初,灵帝末,黄巾馀党郭太等复起西河白波 谷,转寇太原,遂破河东,百姓流转三辅,号为“白波贼”, 众十馀万。卓遣中郎将牛辅击之,不能却。及闻东方 兵起,惧,乃鸩杀弘农王,欲徙都长安。会公卿议,太尉 黄琬、司徒杨彪廷争,不能得,而伍琼、周珌又固谏之。 卓因大怒曰:“卓初入朝,二子劝用善士,故相从。而诸 君到官,举兵相图。此二君卖卓,卓何用相负!”遂斩琼、 珌。而彪、琬恐惧,诣卓谢曰:“小人恋旧,非欲沮国事也。 请以不及为罪。”卓既杀琼、珌,旋亦悔之。故表彪、琬为 光禄大夫。于是迁天子西都。初,长安遭赤眉之乱,宫 室营寺焚灭无馀,是时唯有高庙京兆府舍,遂便时 幸焉。后移未央宫,于是尽徙洛阳人数百万口于长 安,步骑驱蹙,更相蹈藉,饥饿寇掠,积尸盈路。卓自屯 留毕圭苑中,悉烧宫庙、官府居家,二百里内无复孑 遗。又使吕布发诸帝陵及“公卿已下冢墓,收其珍宝。” 时长沙太守孙坚亦率豫州诸郡兵讨卓。卓先遣将 徐荣、李蒙四出掳掠。荣遇坚于梁,与战,破坚,生禽颍 川太守李旻,亨之。卓所得义兵士卒,皆以布缠裹,倒 立于地,热膏灌杀之。时河内太守王匡屯兵河阳津, 将以图卓。卓遣疑兵挑战,而潜使锐卒从小平津过 津北,破之,死者略尽。明年,孙坚收合散卒,进屯梁县 之阳人。卓遣将胡轸、吕布攻之。布与轸不相能,军中 自惊,恐,士卒散乱。坚追击之,轸、布败走。卓遣将李傕 诣坚求和,坚拒绝不受。进军大谷,距洛九十里。卓自 出与坚战于诸陵墓间。卓败走,却屯渑池,聚兵于陕。 坚进洛阳宣阳城门,更击吕布,布复破走。坚乃埽除 宗庙,平塞诸陵,分兵出函谷关,至新安、渑池间,以戳 卓后。卓谓长史刘艾曰:“关东诸将数败矣,无能为也, 唯孙坚小戅,诸将军宜慎之。”乃使东中郎将董越屯 渑池,中郎将段煨屯华阴,中郎将牛辅屯安邑,其馀 中郎将校尉,布在诸县,以御山东。 按《袁绍传》,绍为 佐军校尉,灵帝崩,绍劝何进征董卓等众军,胁太后, 诛诸宦官,转绍司隶校尉。及卓将兵至,骑都尉太山 鲍信说绍曰:“董卓拥制强兵,将有异志,今不早图,必 为所制。其新至疲劳,袭之可禽也。”绍畏卓,不敢发。顷 之,卓议欲废立,谓绍曰:“天下之主,宜得贤明。每念灵 帝,令人愤毒。董侯似可,今当立之。”绍曰:“今上富于《春 秋》,未有不善宣于天下。若公违礼任情,废嫡立庶,恐 众议未定。”卓按剑叱绍曰:“竖子敢然!天下之事,岂不 在我!我欲为之,谁敢不从!”绍诡对曰:“此国之大事,请 出与太傅议之。”卓复言刘氏种不足复遗。绍勃然曰: “天下健者岂惟董公!”横刀长揖径出,悬节于上东门 而奔。冀州董卓购募求绍,时侍中周珌、城门校尉伍 琼为卓所信待,琼等阴为绍说卓曰:“夫废立大事,非 常人所及。袁绍不达大体,恐惧出奔,非有他志。今急 购之,势必为变。袁氏树恩四世,门生故吏遍于天下, 若收豪杰以聚徒众,英雄因之而起,则山东非公之 有也。不如赦之,拜一郡守,绍喜于免罪,必无患矣。”卓 以为然,乃遣授绍勃海太守,封邟乡侯。绍犹称兼司 隶。初平元年,绍遂以勃海起兵,与从弟后将军术、冀 州牧韩馥、豫州刺史孔伷、兖州刺史刘岱、陈留太守 张邈、广陵太守张超、河内太守王匡、山阳太守袁遗、 东郡太守桥瑁、济北相鲍信等,同时俱起,众各数万, 以讨卓为名。绍与王匡屯河内,伷屯颍川,馥屯邺,馀 军咸屯酸枣,约盟遥推绍为盟主。绍自号车骑将军, 领司隶校尉。董卓闻绍起山东,乃诛绍叔父隗及宗 族在京师者,尽灭之。卓乃遣大鸿胪韩融、少府阴循、 执金吾胡母斑、将作大匠吴循、越骑校尉王瑰譬解 绍等诸军。绍使王匡杀斑、瑰、吴循等,袁术亦执杀阴 循,唯韩融以名德免。是时豪杰既多附绍,且感其家 祸,人思为报,州郡蜂起,莫不以袁氏为名。韩馥见人 情归绍,忌方得众,恐将图己,常遣从事守绍门,不听 发兵。桥瑁乃诈作三公移书,传驿州郡,说董卓罪恶, 天子危逼,企望义兵,以释国难。馥于是方听绍举兵, 乃谋于众曰:“助袁氏乎?助董氏乎?”治中刘惠勃然曰: “兴兵为国,安问袁、董?”馥意犹深疑于绍,每贬节军粮, 欲使离散。明年,馥将麹义反畔,馥与战失利。绍既恨 馥,乃与义相结。 按《郑太传》,义兵起,卓乃会公卿,议 大发卒讨之。群僚莫敢忤旨。公业恐其众多益横,凶强难制,独曰:“夫政在德,不在众也。”卓不悦曰:“如卿此 言,兵为无用耶?”公业惧,乃诡词更对曰:“非谓无用,以 谓山东不足加大兵耳。如有不”信,试为明公略陈其 要。今山东合谋,州郡连结,人庶相动,非不强盛,然光 武以来,中国无警,百姓优逸,忘战日久。《仲尼》有言:“不 教人战,是谓弃之。”其众虽多,不能为害,一也。明公出 自西川,少为国将,闲习军事,数践战场,名振当世,人 怀慑服,二也;袁本初公卿子弟,生处京师;张孟卓东 平长者,坐不窥“堂。孔公绪清谈高论,嘘枯吹生,并无 军旅之才,执锐之干,临锋决敌,非公之俦,三也。山东 之士,素乏精悍,未有孟贲之勇,庆忌之捷,聊城之守, 良平之谋,可任以偏师,责以成功,四也。就有其人,而 尊卑无序,王爵不加,若恃众怙力,将各基峙,以观成 败,不肯同心共胆,与齐进退,五也。关西诸郡,颇习兵 事,自顷以来,数与羌战,妇女犹戴戟操矛,挟弓负矢, 况其壮勇之士,以当妄战之人乎!其胜可必,六也。且 天下强勇,百姓所畏者,并凉之人及匈奴屠各,湟中 义从西羌人种,而明公拥之以为爪牙,譬驱兕虎以 赴犬羊,七也。又,明公将帅,皆中表腹心,周旋日久,恩 信淳著,忠诚可任,智谋可恃,以胶固之众,当解合之 势,犹以烈风扫彼枯叶”,八也。夫战有三亡,以乱攻理 者亡,以邪攻正者亡,以逆攻顺者亡。今明公秉国平 正,讨灭宦竖,忠义克立,以此三德,待彼三亡,奉辞伐 罪,谁敢御之,九也。东州郑元,学该古今;北海邴原,清 高直亮,皆儒生所仰,群士楷式。彼诸将若询其计划, 足知强弱。且燕、赵、齐、“梁非不盛也,终灭于秦;吴、楚七 国非不众也,卒败荥阳。况今德政赫赫,股肱惟良,彼 岂赞成其谋,造乱长寇哉!其不然十也。若其所陈少 有可采,无事征兵,以惊天下,使患役之民相聚为非, 弃德恃众,自亏威重。”卓乃悦,以公业为将军,使统诸 军讨击关东。或说卓曰:“郑公业智略过人,而结谋外 寇,今资之士马,就其党与,窃为明公惧之。”卓乃收还 其兵,留拜议郎。 按《三国吴志孙坚传》:坚字文台,吴 郡富春人。以讨黄巾功,拜别部司马。后因长沙贼区 星攻围城邑,乃以坚为长沙太守。灵帝崩,卓擅朝政, 横恣京城,州郡并兴义兵,欲以讨卓,坚亦举兵。荆州 刺史王睿素遇坚无礼,坚过杀之,比至南阳,众数万 人。南阳太守张咨闻军至,晏然自若。坚以牛酒礼咨, 咨明日亦答诣坚。酒酣,长沙主簿入白坚:“前移南阳, 而道路不治,军资不具,请收。”主簿推问意故,咨大惧, 欲去,兵陈四周,不得出。有顷,主簿复入白坚:“南阳太 守稽停义兵,使贼不时讨,请收出,按军法从事。”便牵 咨于军门斩之。郡中震栗,无求不获。前到鲁阳,与袁 术相见。术表坚行破卤将军,领豫州刺史。遂治兵于 鲁阳城,当进军讨卓,遣长史公仇称将兵从事还州, 督促军粮,施帐幔于城东门外,祖道送称,官属并会。 卓遣步骑数万人逆坚,轻骑数十先到。坚方行酒谈 笑,敕部曲整顿行阵,无得妄动,后骑渐益,坚徐罢坐, 导引入城。乃谓左右曰:“向坚所以不即起者,恐兵相 蹈藉,诸君不得入耳。”卓兵见坚士众甚整,不敢攻城, 乃引还。坚移屯梁东,大为卓军所攻,坚与数十骑溃 围而出。坚常著赤罽,帻乃脱帻,令亲近将祖茂著之。 卓骑争逐茂,故坚从间道得免。茂困迫下马,以帻冠 冢间烧柱,因伏草中。卓骑望见,围绕数重,定近,觉是 柱,乃去。坚复相收兵,合战于阳人,大破卓军,枭其都 督华雄等。是时或间坚于术,术怀疑,不运军粮。阳人 去鲁阳百馀里,坚夜驰见术,画地计校,曰:“所以出身 不顾,上为国家讨贼,下为将军家门之私仇。坚与卓 非有骨肉之怨也,而将军受谮润之言,还相嫌疑。”术 踧踖,即调发军粮,坚还屯。卓惮坚猛壮,乃遣将军李 傕等来求和亲,令坚列疏子弟任刺史郡守者,许表 用之。坚曰:“卓逆天无道,荡覆王室,今不夷汝三族,县 示四海,则吾死不瞑目,岂将与乃和亲耶?”复进军大 谷,距雒九十里。卓寻徙都西入关,焚烧雒邑。坚乃前 入,至雒,修诸陵,平塞卓所发掘讫,引军还住鲁阳。 按《魏志臧洪传》,洪举“‘孝廉,补即丘长。灵帝末,弃官还 家。太守张超请洪为功曹。董卓杀帝,图危社稷,洪说 超曰:明府历世受恩,兄弟并据大郡。今王室将危,贼 臣未枭,此诚天下义烈,报恩效命之秋也。今郡境尚 全,吏民殷富,若动枹鼓,可得二万人,以此诛除国贼, 为天下唱先,义之大者也’。超然其言,与洪西至陈留, 见兄”邈计事。邈先谓超曰:“闻弟为郡,委政臧洪,洪者 何人?”超曰:“洪才略智数优超,超甚爱之,海内奇士也。” 邈即引见洪,与语,大异之。致之于刘兖州公山,孔豫 州公绪,皆与洪亲善。乃设坛场,方共盟誓。诸州郡更 相让,莫敢当,咸共推洪。洪乃升坛操盘,歃血而盟曰: “汉室不幸,皇纲失统,贼臣董卓,乘衅纵害,祸加至尊, 虐流百姓,大惧沦丧社稷,剪覆四海。兖州刺史岱、豫 州刺史伷、陈留太守邈、东郡太守瑁、广陵太守超等 纠合义兵,并赴国难。凡我同盟,齐心戮力,以致臣节。 殒首丧元,必无二志。有渝此盟,俾坠其命,无克遗育皇天后土,祖宗明灵,实皆鉴之。”洪辞气慷慨,涕泣横 下,闻其言者,虽卒伍厮养,“莫不激扬,人思致节。顷之, 诸军莫适先进,而食尽众散。” 按《魏志太祖本纪》,“初 平元年正月,后将军袁术、冀州牧韩馥、豫州刺史孔 伷、兖州刺史刘岱、河内太守王匡、渤海太守袁绍、陈 留太守张邈、东郡太守桥瑁、山阳太守袁遗、济北相 鲍信,同时俱起兵,众各数万,推绍为盟主,太祖行奋 武将军。二月”,卓闻兵起,乃徙天子都长安。卓留屯洛 阳,遂焚宫室。是时绍屯河内,邈岱、瑁遗屯酸枣,术屯 南阳,伷屯颖川。馥在邺,卓兵强,绍等莫敢先进。太祖 曰:“举义兵以诛暴乱,大众已合,诸君何疑?向使董卓 闻山东兵起,倚王室之重,据二周之险,东向以临天 下,虽以无道行之,犹足为患。今焚烧宫室,劫迁天子, 海内震动,不知所归,此天亡之时也,一战而天下定 矣,不可失也!”遂引兵西,将据成皋。邈遣将卫兹分兵 随太祖到荥阳汴水遇卓将徐荣,与战不利,士卒死 伤甚多。太祖为流矢所中,所乘马被创,从弟洪以马 与太祖,得夜遁去。荣见太祖所将兵少,力战尽日,谓 酸枣未易攻也,亦引兵还。太祖到酸枣,诸军兵十馀 万,日置酒高会,不图进取。太祖责让之,因为谋曰:“诸 君听吾计,使渤海引河内之众临孟津,酸枣诸将守 成皋,据敖仓,塞轘辕,太谷,全制其险。使袁将军率南 阳之军,军丹析,入武关,以震三辅,皆高垒深壁,勿与 战,益为疑兵,示天下形势,以顺诛逆,可立定也。今兵 以义动,持疑而不进,失天下之望,窃为诸君耻之。”邈 等不能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