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济汇编 祥刑典 第一百六十二卷 钦定古今图书集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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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考证
    钦定古今图书集成经济汇编祥刑典

     第一百六十三卷目录

     理冤部纪事二

     理冤部杂录

     理冤部外编

    祥刑典第一百六十三卷

    理冤部纪事二

    《唐书刘洎传》:“洎字思道,帝征辽东,诏兼太子左庶子, 检校民部尚书,辅皇太子监国。帝曰:‘以卿辅太子,社 稷安危在焉。宜识朕意’。洎曰:‘愿无忧,即大臣有罪,臣 谨按法诛之’。帝怪其语谬,戒曰:‘君不密则失臣,臣不 密则失身。卿性疏而果,恐以此败’。洎与褚遂良不相 中。帝还不豫,洎与马周入,𠋫出见遂良,泣曰:‘上体患 痈,殊可惧’。”遂良即诬奏洎曰:“国家不足虑,正当辅少 主行伊、霍事,大臣有异者诛之。”帝愈,召洎问状,洎引 马周为左,遂良执不已,帝惑之,乃赐死。方死时,索笔 牍欲自言,有司不敢与。帝后知之,有司皆得罪。显庆 中,其子弘业诣阙,诉遂良谮死状,李义府右之,高宗 问近臣,给事中乐彦玮曰:“辨之,是,暴先帝过刑”事寝。 文明初,诏复官爵。

    刘冯事始唐天后垂拱二年,置匦四枚,共为一室,以 铜铸,四面各依方色:东曰“延恩”,有以养人劝农之事 及赋颂求官爵者投之;南曰“招谏”,有言时政得失及 直言正谏者投之;西曰“伸冤”,有披陈屈抑者投之;北 曰“通元”,象非常灾变及隐秘者投之。天宝以“匦”音同 “鬼”,改为“献院”,后又改知匦使,掌其四匦。

    《旧唐书徐有功传》:“有功累补蒲州司法参军。窦孝谌 妻庞为其奴,怖以妖祟,教为夜解,因告以厌诅。给事 中薛季昶鞫之,庞当死,子希瑊讼冤,有功明其枉。季 昶劾有功党恶逆,当弃市。有功方视事,令史泣以告, 有功曰:‘岂独吾死,而诸人长不死耶’!安步去。后召诘 曰:‘公比断狱,多失出,何耶’?对曰:‘失出,臣小过;好生,陛 下大德’。”后默然。庞得减死,有功免为民。

    《大唐新语》:魏元忠为二张所构,左授高要尉王晙密 状以申明之。宋璟时为凤阁舍人,谓晙曰:“魏公且全 己尔,今子冒其威严而理之,坐见子狼狈也。”晙曰:“魏 公忠而获罪,晙为义所激,必颠沛无恨。”璟叹曰:“璟不 能申魏公之枉,深负朝廷矣。”

    魏元忠,以摧辱二张,反为所构,云结少年为耐久朋。 则天大怒,下狱勘之。易之引张说为证,召大臣令元 忠与易之、说等定是非。说佯气逼不应。元忠惧,谓说 曰:“张说与易之共罗织魏元忠耶?”说叱曰:“魏元忠为 宰相,而有委巷小儿罗织之言,岂大臣所谓?”则天又 令说言元忠不轨状,说曰:“臣不闻也。”易之遽曰:“张说 与元忠同逆。”则天问其故,易之曰:“说往时谓元忠居 伊、周之地。臣以伊尹放太甲,周公摄成王之位,此其 状也。”说奏曰:“《易》之昌宗大无知,所言伊、周,徒闻其语 耳,讵知伊、周为臣之本末。元忠初加拜命授紫绶,臣 以郎官拜贺,元忠曰:‘无尺寸功而居重任,不胜畏惧’。 臣曰:‘公当伊、周之任,何愧三品’?然伊、周历代书为忠 臣,陛下不遣臣学伊、周,使臣将何所学说”又曰:“易之 以臣宗室,故托为党,然附易之有台辅之望,附元忠 有族灭之势。臣不敢面欺,亦惧元忠冤魂耳。”遂焚香 为誓。元忠免死,流放岭南。

    《御史台记》:唐则天朝,刑部尚书张楚金为酷吏周兴 构陷,将刑,乃仰叹曰:“皇天后土,岂不察忠孝乎?奈何 以无辜获罪。”因泣下数行,人人皆为歔欷。须臾,阴云 四塞,若有所感。旋降敕释罪。宣示讫,天地开朗,庆云 纷纠。时议言其忠正所致也。

    《唐书柳泽传》:“泽从祖奭,字子卲,以父隋时使高丽卒 焉,故往迎丧,号踊尽哀,为夷人所慕。贞观中,累迁中 书舍人。外孙为皇后,迁中书侍郎,进中书令。皇后挟 媚,道觉,罢为吏部尚书。后废,贬爱州刺史。许敬宗等 构奭通宫掖,谋行鸩毒,与褚遂良朋党,罪大逆,遣使 杀之,没其家,期以上亲并流岭表。奭房隶桂州为奴” 婢。神龙初,乃复官爵,子孙亲属缘坐者悉免。开元初, 泽兄涣为中书舍人,上言:“臣从伯祖奭,去显庆三年 与褚遂良等五门同被谴戮,虽被原雪,而子孙殆尽, 唯曾孙无添,客籍龚州。陛下先天后《诏书》,尝任宰相 家,并录其后。况臣之伯祖,无辜被诛,今槁窆未还,后 嗣侨处。愿许伯祖归葬,孤孙北迁。”于是诏无添护奭 柩归乡里官给丧事无添后历潭州都督。

    《朝野佥载》:开元五年春,司天奏:元象有眚见,其灾甚 重。元宗震惊,问曰:“何祥?”对曰:“当有名士三十人同日 冤死,今新及第进士正应其数。”其年及第李蒙者,贵 主家婿,上不言其事,密戒主曰:“每有大游宴,汝爱婿 可闲留其家。”主居昭国里,时大合乐,音曲远畅,曲江涨水,联舟数艘,进士毕集。蒙闻,乃逾垣奔走,群众惬 望。才登舟,移就水中,画舸平沉。声妓篙工,不知纪极。 三十进士,无一生者。

    《唐语林》:颜鲁公真卿为监察御史,充河西陇右军试 覆屯交兵马使。五原旱,有冤狱,决乃雨,郡人呼“御史 雨。”

    《册府元龟》:李勉以肃宗乾元中为梁州都督、山南西 道观察使,以故吏前密县尉王晬摄南郑令,俄有诏 处死,勉问其故,乃为权幸所诬。勉询将吏曰:“上以牧 宰为人父母,岂以谮言而杀不辜乎?”即停诏,飞表上 闻,晬遂获宥。

    穆赞为济源主簿时父宁任和州刺史以刚直不屈 于廉使遂被诬奏贬泉州司户参军赞奔赴阙庭号 泣上诉诏使御史覆问,宁方得雪。诏曰:“令子申父之 冤宪臣奉君之命楚剑不冲于牛斗秦台自洗于尘 埃”繇是知名。

    《唐国史补》:李锜之擒也,侍婢一人随之。锜夜则裂衿 自书筦攉之功,言为张子良所卖,教侍婢曰:“结之衣 带,吾若从容奏对,当为宰相,扬、益节度,不得从容,受 极刑矣。吾死,汝必入内,上必问汝,汝当以此进之。”及 锜伏法,京城三日大雾不开,或闻鬼哭。宪宗又得帛 书,颇疑其冤。内出黄衣二袭赐锜及子,敕京兆府收 葬之。李铦,锜之从父兄弟也,为宋州刺史,闻锜反状, 恸哭,悉驱妻子奴婢,无长幼,量其颈为枷,自拘于观 察使。朝廷闻而愍之,薄贬而已。

    《唐书宋申锡传》:“申锡,字庆臣,为翰林学士。帝恶宦官 权宠震主,再致宫禁之变,而王守澄典禁兵,偃蹇放 肆,欲剟除本根,思可与决大事者。察申锡忠厚,因召 对,俾与朝臣谋去守澄等,且倚以执政。申锡顿首谢。 未几,拜尚书右丞。逾月,进同中书门下平章事。乃除 王璠京兆尹,密谕帝旨。璠漏言,而守澄党郑注得其” 谋。太和五年,遣军候豆卢著诬告申锡与漳王谋反, 守澄持奏浴堂,将遣骑二百屠申锡家,宦官马存亮 争曰:“谋反者独申锡耳,当召南司会议,不然,京师跂 足乱矣!”守澄不能对。时二月晦,群司皆休,中人驰召 宰相,马奔乏死于道,易所乘以复命。申锡与牛僧孺、 路隋、李宗闵至中书,中人唱曰:“所召无宋申锡。”申锡 始知得罪,望延英门,以笏叩额还第。牛僧孺等见上 出著告牒,皆骇愕不知所对。守澄捕申锡亲吏张全 真、家人、买子、《缘信》及十六宅典史,胁成其罪。帝乃罢 申锡为太子右庶子,召三省官、御史中丞、大理卿、京 兆尹。会中书、集贤院杂验申锡反状,京师哗言相惊, 久乃定。翌日,延英召宰相,群臣悉入。初议抵申锡死, 仆射窦易直率然对曰:“人臣无将,将则必诛。”闻者不 然。于是左散骑常侍崔元亮、给事中李固言、谏议大 夫王质、补阙卢钧、舒元褒、罗泰、蒋系、裴休、窦宗直、韦 温、拾遗李群、韦端符、丁居晦、袁都等伏殿陛,请以狱 付外。帝震怒,叱曰:“吾与公卿议矣,卿属第出!”元亮、固 言执据愈切,涕泣恳到,由是议贷申锡于岭表。京兆 尹崔琯、大理卿王正雅苦请出著与申锡,劾正情状。 帝悟,乃贬申锡开州司马,从而流死者数十百人,天 下以为冤。擢豆卢著兼殿中侍御史。初,申锡既归,易 素服,俟命外舍,其妻责谓曰:“公何负天子,乃反乎?”申 锡曰:“吾起孤生,位宰相,蒙国厚恩,不能锄奸乱反为 所陷,我岂反者乎?”初,申锡以清节进疾,要位者纳赇 饷,败风俗,故自为近臣,凡四方贿谢,一不受。既被罪, 有司验劾,悉得所,还问遗书,朝野为咨悯。然在宰府 无他谋略。七年,感愤卒,有诏归葬。开成元年,李石因 延英召对,从容言曰:“陛下之政,皆承天心,惟申锡之 枉,久未原雪。”帝惭曰:“我当时亦悟其失,而诈忠者迫 我以社稷计故耳。使逢汉昭、宣时,当不坐此。”因追复 右丞、同中书门下平章事,赠兵部尚书,录其子慎微 为城固尉。会昌二年,赐谥曰贞。

    《册府元龟》:杨汉公为司封郎中。文宗太和九年,兄虞 卿为京兆尹,以家人出妖言,事下御史台按鞫。汉公 并虞卿男知等八人挝登闻鼓称冤,旋放归私第。 《东观奏记》:“大理寺直王景初与刑部郎中唐技议谳 不平,景初坐贬潭州司户参军。制下,景初挝登闻鼓 称冤,再贬昭州司户。制曰:‘不遵严谴,辄冒登闻,以惩 不’”恭也。

    《桂苑丛谈》:“太尉朱崖出镇浙右,有甘露知主事者诉 交代得常住什物,被前主事隐用却常住金若干两, 引证前数辈皆有递相交割,文字分明,众词皆指以 新得替者隐用之。且初上之时,交领既分明,及交割 之日,不见其金。鞫成具狱伏罪,昭昭然未穷破用之 所由。或以僧人不拘细行而费之,以是无理可伸,甘” 之死地。一旦引虑之际,公疑其未尽,微以意揣之。髡 人乃具实以闻,曰:“居寺者乐于知事,前后主之者,积 年已来,空交分两文书,其实无金。郡众以某孤立,不 杂辈流,遂乘此挤排之。”因流涕不胜其冤。公乃悯而 恻之,曰:“此固非难也。”俯仰之间,曰:“吾得之矣。”乃立从召兜子数乘,命关连僧入对事咸遣。帘子毕,令门不 相对。命取黄泥,各令模前后交付下次金样,以凭证 据。僧既不知形段,竟模不成。公怒,令劾前辈,皆一一 伏罪。其所排者,遂获清雪。

    《宋史唐肃传》:“肃字叔元,徙泰州司理参军。有商人寓 逆旅,而同宿者杀人亡去,商人夜闻人声,往视之,血 沾商人衣,为捕吏所执。州趣狱具,肃探知其冤,持之, 后数日,得杀人者。”

    《曹利用传》:利用字用之,拜枢密使。初,章献太后临朝, 中人与贵戚稍能轩轾为祸福,而利用以勋旧自居, 不恤也。凡内降恩,力持不予,左右多怨,太后亦严惮 利用,称曰“侍中”而不名。利用奏事帘前,或以指爪击 带𬘩,左右指以示太后曰:“利用在先帝时,何敢尔耶?” 太后颔之。利用奏抑内降恩难屡却,亦有不得已从 之者。人揣知之,或绐太后曰:“蒙恩得内降,辄不从,今 利用家媪阴诺臣请,其必可得矣。”下之而验。太后始 疑其私,颇衔怒。内侍罗崇勋得罪,太后使利用召崇 勋戒敕之。利用去崇勋冠帻,诟斥良久,崇勋恨之。会 从子汭为赵州兵马监押,而州民赵德崇诣阙告汭 不法事,奏上,崇勋请往按治,遂穷探其狱,汭坐被酒 衣黄衣,令人呼“万岁”,杖死。初,汭事起,即罢利用枢密 使,加兼侍中、判邓州。及汭诛,谪左千牛卫将军、知随 州;又坐私贷景灵宫钱,贬崇信军节度副使、房州安 置,命内侍杨怀敏护送,诸子各夺二官,没所赐第,籍 其赀,黜亲属十馀人。宦者多恶利用,行至襄阳驿,怀 敏不肯前,以语逼之,利用素刚,遂投缳而绝,以暴卒 闻。后,其家请居邓州,帝恻然许之,命其子内殿崇班 渊监本州税。明道二年,追复节度兼侍中,后赠太傅, 还诸子官,赐谥襄悼。命学士赵概作《神道碑》,帝为篆 其额曰“旌功之碑”,诏归所没旧产。利用性悍梗少通, 力裁侥幸,而其亲旧或有因缘以进者,故及于祸。然 在朝廷忠荩有守,始终不屈,死非其罪,天下冤之。 《哲狱龟鉴》:向敏中丞相判西京,有僧暮过村舍求宿, 主人不许,求寝于门外车箱中,许之。是夜有盗入其 家,携一妇人并囊衣逾墙出,僧不寐,适见之,自念不 为主人所纳而强求宿,明日必以此事疑我,执诣县 矣。因亡去。夜走荒草,忽坠眢,并而逾墙,妇人已为人 所杀,尸在井中,血污僧衣。主人踪迹,捕获送官,不堪 掠治,遂自诬云“与妇人奸,诱以俱亡,恐败露,因杀之, 投尸于井,不觉失脚亦坠井,赃与刀在井旁,不知何 人持去。”狱成,皆以为然。敏中独以赃仗不获,疑之,诘 问数四,僧但云“前生负此人命,无可言者。”固问之,乃 以实对。如是密遣吏访其贼食于村店,有妪闻其自 府中来,不知其吏也,问曰:“僧某狱如何?”吏绐之曰:“昨 日已笞死于市矣。”妪叹息曰:“今若获贼,如何?”吏曰:“府 已谳决此狱,虽获贼,不敢问也。”妪曰:“然则言之无妨, 彼妇人乃此村少年某甲所杀也。”吏问某人安在,妪 指示其舍。吏往捕,并获其赃,僧始得释。

    钱,治屯田,为湖州海阳令。郡之大姓某氏火,迹其来 自某家,吏捕讯之,某家号冤不服。太守刁谌曰:“狱非 钱令不可治。”问大姓得火所发状,及验之,疑里仇家 物,因率吏入仇家,取状合之,悉是仇家。即服曰:“火自 我出,故遗其迹某家者,欲自免也。”某家乃获释。 蔡高调福州长溪尉,县媪二子渔于海,俱亡。媪与某 氏为仇告县捕贼吏皆难之,曰:“海有风波,安知不水 死乎?”虽果为仇所杀,若不得尸,则于法不可理。高独 谓邑媪有冤,不可不为理也。乃阴察仇家,得其迹,与 约曰:“十日不得尸,则为媪受捕贼之责。凡宿海上七 日,潮浮,二尸至,临之皆杀也。”乃捕仇家,伏法。高乃端 明殿学士襄之弟也。

    《春渚纪闻》:“东坡先生临钱塘郡日,先君以武学博士 出为徐州学官,待次姑苏。公遣舟邀取,至郡留款数 日,约同刘景文泛舟西湖,酒酣顾视湖山,意颇欢适, 且语及先君被遇裕陵之初,而叹今日之除,似是左 迁。久之,复谓景文曰:‘如某今日,馀生亦皆裕陵之赐 也’。景文请其说云:‘某初逮系御史狱,狱具奏上,是夕’” 昏鼓既毕,某方就寝,忽见二人排闼而入,投箧于地, 即枕卧之。至四鼓,某睡中觉有撼体而连语云:学士 贺喜者,某徐转仄问之,即曰:“安心熟寝。”乃挈箧而出。 盖初奏上,舒亶之徒力诋上前,必欲置之死地,而裕 陵初无深罪之意,密遣小黄门至狱中视某起居状。 适某昼寝,鼻息如雷,即驰以闻。裕陵顾谓左右曰:“朕 知苏轼胸中无事者”,于是即有黄州之命。则裕陵之 恕,念臣子之心,何以补报万一?后先君尝以前事语 张嘉父,嘉父云:公自黄移汝州,谢表既上,裕陵览之, 顾谓侍臣曰:“苏轼真奇才。”时有憾公者,复前奏曰:“观 轼表中犹有怨望之语。”裕陵愕然曰:“何谓也?”对曰:“其 言兄弟并列于贤科”,与“惊魂未定,梦游缧绁之中”之 语。盖言轼、辙皆前应直言极谏之诏,今乃以诗词被 谴,诚非其罪也。裕陵徐谓之曰:“朕已灼知苏轼衷心, 实无它肠也。”于是语塞云《孙公谈圃》:公为京东宪,置黑漆牌雌黄字云:刑狱冤 滥,词理抑屈,州县不理,立此牌下。按部使人前佩之。 一日,有妇人恸哭牌下曰:“吾女死夫家,不知其由。”公 取其案劾之,果得其冤,一路震骇。

    公言:“近岁乘舆唐突者,多为卫士殴伤,宜造一木匣 如匦状,随驾而行,以御史一员掌之,庶使冤抑可伸, 而良民无殴伤之害。”

    《宋史章楶传》:“楶字质夫,七子:縡、综、𫟅、绾、𫄧、𬙂、缜。𫟅第 进士,历陕西转运判官,入为户部员外郎。中书侍郎 刘逵之妻,𫟅姊也。逵渐复元祐之政,𫟅多赞之。蔡京 欲挤逵,且惎𫟅不附己,使其党攻之,出𫟅湖州。论者 不已,差主管西京崇福宫。综历通判常州,绾知丹徒 县,𫄧签判西安州,𬙂签判苏州,楶孙茇,承奉郎,荩监” 苏州税,俱列仕显。及京复相,遂兴制狱,倾章氏。𫄧居 苏州,或得私铸钱数巨罂,京风言者诬𫄧与州人郁 宝所铸,诏遣李孝寿、张茂直、沈畸、萧服更往鞫之,连 系数百人,累月卒无实,狱多死者。京大怒,别遣孙杰 鞫之,傅致如章𫄧刺面配沙门岛,追毁出身以来文 字,除名勒停,籍入其家。窜縡台州,综秀州,𫟅温州,绾 睦州,𬙂永州,茇处州,荩均州,官司降罢除名者十馀 人,时论冤之。孙杰,擢龙图阁直学士、知苏州,张商英 入相,始辩前狱,移𫄧常州。

    《岳飞传》:“飞字鹏举,在诸将中年最少,以列校拔起,累 立显功。韩世忠、张俊不能平飞,屈己下之,幕中轻锐, 教飞勿苦降意。金人攻淮西,俊分地也,俊始不敢行, 师卒无功。飞闻命即行,速解庐州围。帝授飞两镇节, 俊益耻。杨幺平飞献俊、世忠楼船各一,兵械毕备,世 忠大悦,俊反忌之。淮西之役,俊以前途粮乏,訹飞,飞” 不为止。帝赐札褒谕,有曰:“转饷艰阻,卿不顾。”俊疑飞 漏言,还朝反倡言飞逗遛不进,以乏饷为辞,至视世 忠军。俊知世忠忤秦桧,欲与飞分其背嵬军,飞义不 肯,俊不悦。及同行楚州城,俊欲修城为备,飞曰:“当戮 力图恢复,岂可为退保计?”俊变色。会世忠军吏景著 与总领胡纺言:“二枢密若分世忠军,恐至生事。”纺上 之朝,桧捕著下大理寺,将以扇摇诬世忠。飞驰书告 以桧意,世忠见帝自明。俊于是大憾飞,遂倡言飞议 弃山阳,且密以飞报世忠事告桧,桧大怒。初,桧逐赵 鼎,飞每对客叹息,又以恢复为己任,不肯附和议。读 桧奏“至德无常师,主善为师”之语,恶其欺罔,恚曰:“君 臣大伦,根于天性,大臣,而忍面谩其主耶?”兀术遗桧 书曰:“汝朝夕以和请,而岳飞方为河北图,必杀飞始 可和。”桧亦以飞不死,终梗和议,已必及祸,故力谋杀 之。以谏议大夫万俟卨与飞有怨风,卨劾飞,又风中 丞何铸、侍御史罗汝楫交章弹论,大率谓今春金人 攻淮西,飞略至舒、蕲而不进,比与俊按兵淮上,又欲 弃山阳而不守。飞累章请罢枢柄,寻还两镇节,充万 寿观使,奉朝请,桧志未伸也。又谕张俊,令劫王贵,诱 王俊诬告张宪谋还飞兵。桧遣使捕飞父子,证张宪 事。使者至,飞笑曰:“皇天后土,可表此心。”初命何铸鞫 之,飞裂裳以背示铸,有“尽忠报国”四大字,深入肤理。 既而阅实,无左验,铸明其无辜,改命万俟卨卨诬飞 与宪书,令虚申探报,以动朝廷,云与宪书,令措置使。 飞还军,言其书已焚,飞坐系两月,无可证者。或教卨 以台章所指淮西事为言,卨喜白桧,簿录飞家,取当 时御札藏之以灭迹。又逼孙革等证飞受诏逗遛,命 评事元龟年取行军时日杂定之,傅会其狱。岁暮,狱 不成,桧手书小纸付狱,即报飞死,时年三十九。云弃 市,籍家赀,徙家岭南,幕属于鹏等从坐者六人。初,飞 在狱,大理寺丞李若朴、何彦猷、大理卿薛仁辅并言 飞无罪,卨俱劾去。宗正卿士㒟请以百口保飞,卨亦 劾之,窜死建州。布衣刘允升上书讼飞冤,下棘寺以 死。凡傅成其狱者,皆迁转有差。狱之将上也,韩世忠 不平,诣桧诘其实,桧曰:“飞子云与张宪书虽不明,其 事体莫须有。”世忠曰:“‘莫须有’三字,何以服天下?”时洪 皓在金国中,蜡书驰奏,以为金人所畏服者惟飞,至 以父呼之。诸酋闻其死,酌酒相贺。

    《挥麈后录》。侬贼犯交广,毒流数州,诸将久无成功。狄 武襄既受命颛征,首责崇仪使陈曙斩之,余襄公皇 恐,降阶祈求武襄尉藉遣之。于是军声大振,竟破贼。 而桂人为崇仪建庙貌祀事,至今唯谨。东坡先生以 书抵广西宪曹子方云:“闲居偶念一事,非吾子方莫 可告者。故崇仪陈侯,忠勇绝世,死非其罪,庙食西路, 威灵肃然。愿公与程之邵议,或同一削,乞载祀典,使 此侯英魄少信,眉于地中如何如何,武襄必无滥诛, 而广人奉事之益严”,又有东坡之说如此,不可晓也。 隆兴初,帅臣张维奏,诏赐其庙额曰“忠愍。”曙,高邮人, 进士及第,后换右列灵芝。王平甫撰其碑志甚详,其 婿许光凝始以布衣自岭外护其丧以归,人皆多之。 后登第,终吏部尚书。

    《宋史张即之传》:“即之字温夫,授直秘阁致仕。宝祐四 年,制置使余晦入蜀,以谗劾阆州守王惟忠。于是削惟忠五官,没入其资,下诏狱锻链诬伏,坐弃市。惟忠 临刑,谓其友陈大方曰:‘吾死当上诉于天’。七挥刃不 殊,血逆流。即之虽闲居,移书言于淮东制置使贾似 道,恤其遗孤,又使从孙士倩娶惟忠孤女。未几,似道” 入相,中书舍人常挺亦以为言。景定元年,给还首领, 以礼改葬,复金坛田多即之倡义云。

    《元史刘宣传》:“宣字伯宣,至元二十五年,由集贤学士 除行台御史中丞。时江浙行省丞相忙古台悍戾纵 恣,常虑台臣纠言其罪,而尤忌宣。一日,御史大夫与 中丞出建康城,点视军船,群御史从。有以军船载苇 者,御史张谅诘之,知为行省官所使,诣扬州覆实。忙 古台盛怒,即图报复。时大夫之父官于属郡,随被按” 劾。遣其党造建康,伺台中违失,台官皆竦惧,阴往恳 求自解,惟宣屹然不动。忙古台怨宣愈甚,罗织宣之 子,系扬州狱。又令建康酒务、淘金等官及录事司官 以罪免者,诬告行台沮坏钱粮,以闻于朝,必欲寘宣 死地。朝廷为遣官二员,置狱于行省,鞫问其事,宣及 御史六人俱就逮。既登舟,行省以军船列兵卫驱迫 之,至则分异各处,不使往来。九月朔,宣自刭于舟中。 始宣将行时,书后事缄付从子自诚,令勿启视。宣死, 视其书,辞云:“触怒大臣,诬构成罪,岂能与经断小人 交口辩讼,屈膝为容于怨家之前?身为台臣,义不受 辱,当自引决,但不获以身殉国为恨耳。”呜呼,天乎,实 鉴此心。且别有公文,言忙古台罪状,后得其槁,涂注 勾抹,辞句难辩。前治书侍御史霍肃为叙次其文,读 者悲愤。宣既引决,行省白于朝,以为宣知罪重自杀。 前后构成其事者,郎中张斯立也。然宣忠义节操,为 世所重,闻者莫不嗟悼。延祐四年,从子自持上宣《行 实》,御史台以闻,制赠资善大夫、御史中丞、上护军,追 封彭城郡公,谥“忠宪。”

    《杨朵儿只传》:“初,武宗崩,皇太后在兴圣宫,铁木迭儿 为丞相。逾月,仁宗即位,因遂相之。居两岁,得罪斥罢, 更自结徽政近臣,复再入相,恃势贪虐,凶秽愈甚,中 外切齿,群臣不知所为。御史中丞萧拜住拜中书右 丞,又拜平章政事,稍牵制之。朵儿只自侍御史拜御 史中丞,慨然以纠正其罪为己任。上都富民张弼杀” 人系狱,铁木迭儿使大奴胁留守贺伯颜出之,及强 以他奸利事,不能得。一日,坐都堂,盛怒,以官事召留 守,将罪之。留守昌言:“大奴所干非法,不敢从,他实无 罪。”铁木迭儿语诎,得解去。朵儿只廉得其所受弼赃 巨万万,大奴犹数千,使御史徐元素按得实,入奏。而 御史亦辇真又发其私罪二十馀事。帝震怒,有诏逮 问。铁木迭儿逃匿,帝为不御酒数日,以待决狱,尽诛 其大奴同恶数人,铁木迭儿终不能得,朵儿只持之 急。徽政近臣以太后旨召朵儿只至宫门,责以违旨 意者,对曰:“待罪御史,奉行祖宗法,必得罪人,非敢违 太后旨也。”帝仁孝,恐诚出太后意,不忍重伤咈之,但 罢其相位,而迁朵儿只为集贤学士。帝犹数以台事 问之,对曰:“非臣职事,臣不敢与闻。所念者,铁木迭儿 虽去君侧,反得为东宫师傅,在太子左右,恐售其奸, 则祸有不可胜言者。”仁宗崩,英宗犹在东宫,铁木迭 儿复相,乃宣太后旨,召萧拜住朵儿只至徽政院,与 徽政使失里门、御史大夫秃忒哈杂问之,责以前违 太后旨之罪。朵儿只曰:“中丞之职,恨不即斩汝以谢 天下。果违太后旨,汝岂有今日耶?”铁木迭儿又引同 时为御史者二人证成其狱。朵儿只顾二人唾之曰: “汝等尝得备风宪,乃为是犬彘事耶?”坐者皆惭,俯首 即起入奏。未几称旨,执朵儿只载诸国门之外,与萧 拜住俱见杀。是日,风沙晦冥,都人恟惧,道路相视以 目。《英宗即位诏书》,遂加以诬罔大臣之罪。铁木迭儿 权势既成,毫发之怨无不报者。太后惊悔,而帝亦觉 其所谮毁者皆先帝旧臣,未及论治,而铁木迭儿以 病死。会有天灾,求直言。会议廷中,集贤大学士张圭、 中书参议回回皆称“萧、杨等死甚冤,是致不雨。”闻者 失色,言终不得达。及圭拜平章,即告丞相拜住曰:“赏 罚不当,枉抑不伸,不可以为治。若萧、杨等冤,何可不 亟昭雪也?”丞相善之,遂请于帝,诏昭雪其冤。特赠思 顺佐理功臣、金紫光禄大夫、司徒、上柱国、夏国公,谥 襄愍。朵儿只死,时权臣欲夺其妻刘氏与人,刘氏剪 发毁容以自誓,乃免。

    《明外史叶宗行传》:“宗行,松江华亭人。擢钱塘知县。民 困徭重,宗行定法,俾民自占甲乙,书于册,循次役之, 遂均。词讼稀𥳑,不尚威严,未逾年,翕然称治。一日,庭 前有蛇蜿蜒,若有所诉。宗行曰:‘若岂有冤乎?吾当验 之’。蛇徐入饼肆炉下,发之得尸,乃肆主利其财而为 之者,遂伏辜。尝行江中,忽舟重不能进,视之,有尸挂” 于柁,盖里中人杀而沉之者,亦捕其人抵法。

    《吴中故语》。钱晔,常熟之富人也,入赀得授浙江都司 都事,豪压一邑。知府杨贡访朱汉房御史,晔在焉,衣 服鲜美,而语言容止并复都雅。贡敬之。既去,问得是 赀官,贡始悔恨曰:“此吾部小民,何敢与吾坐乎?”恶之 晔之寓舍在泰伯桥下,先是指挥何某呼角妓数人 供宴,舟载经晔寓过。晔亦方筵客,截而有之。何由是 衔之。至是每短之于贡,贡既深恶之,得何言,益怒,于 是以事收之下府狱,吴人大喜。贡具本驰奏:“晔之辈 如刘以则等数人,皆大家也,平日相结为友,见晔败, 有齿寒之惧,各助银五百两,必欲胜贡。其家僮奴数 百人,多有有智能者,贡之本既发上道,晔家人随焉。 诈为附舟者,与赍本吏一路游处,卒”赂之。发封窃视, 尽得其所奏请罪辞。吏先往,预以本进焉,一一皆破 贡所论者也。后三日,贡本始入,同下巡抚都御史邹 来鹤推勘。邹特欲扶晔,故迟之,以贡难抑,不敢决。初, 晔之在狱,狱囚夜反,知县闻人恭白贡,请乘势棒杀 之。贡不肯,曰:“是何得,好死狱中。”贡意盖欲显戮之,并 没其产也。及邹既为晔,狱久未成,晔遂使人以货谋 于权贵,乞同提至京理对,于是贡与晔皆就逮北行。 初将朝审,时方严寒,晔赂校尉五更以缚,贡缚绳至 骨,又不与饮,裸冻欲僵,莫能发一语。晔则饮酒披裘, 至临入始一缚焉。于是贡辞不胜。贡至刑部尚书某, 曰:“杨知府,汝作街头榜,用牌儿名缀语,此时已天夺 汝魄矣,尚何言。”初,晔进本,自署浙江都司都事。至是 刑部覆,不言贡以知府按晔事,但言以都事与知府 诘奏,事势相等。又晔与贡亦交有所论。于是论贡与 晔皆为民,吴人冤之。

    理冤部杂录

    《江表志》:国中衔至冤者,多立于御桥下,谓之“拜桥。”甚 者操长钉、携巨斧而钉脚者,又有阑入立于殿庭之 下者,为“拜殿。”进士曾凯南省下第,其实钉足谢必下 第,立殿称冤,举人之风扫地矣。

    《闻见后录:唐故事》:“天下有冤者,许哭于太宗昭陵之 下。”

    曲洧:旧闻祖宗时置京城觇者,专为伺察闾阎有冤 枉,及权贵恃势倚法病民耳。其后法度有不合人心, 恐士大夫窃议当政者乃借此以自助。士有正论,则 谓之“谤讥”,民有愁叹则谓之“腹诽”,殊失祖宗之意。习 见既久而人亦不知也。

    《能改斋漫录》:“按《资治通鉴》,魏世祖悬登闻鼓以达冤。 乃知登闻鼓其来甚久,第院之始,或起于本朝也。” 《云谷杂记》《文昌杂录》:“登闻鼓院未知起于何代。因读 《唐会要》,显德五年,有抱屈人赍鼓于朝堂诉,遂令东 西都各置登闻鼓,自此始。”予按,《世说》:“元帝时,张阖私 作都门,早闭晚开,群小患之,诣州府诉,不得理,挝鼓, 公车上奏其表。”又晋·《范坚传》:“邵广二子挝登闻鼓乞 恩。”又《后魏·刑罚志》:“世祖阙左悬登闻鼓,人穷冤则挝 登闻鼓。”又《隋刑法志》:“高祖诏四方词讼有枉屈,县不 理者,令以次经郡及州,仍不理,乃诣阙申诉。有所未 惬,听挝登闻鼓。”是则登闻鼓其来已久,非始于唐也。 吕不韦《春秋》:“尧置敢谏之鼓。《粥子》,禹治”天下,门悬钟、 鼓、铎磬而置鼗,为铭于簨簴曰:“教寡人以狱词者。”挥 鼗二事,当为登闻鼓之始。

    《文昌杂录》:长安故宫阙前有唐肺石尚在,其制如佛 寺所系响石而甚大,可长八九尺,形如人肺。亦有款 志,但漫剥不可读。秋官大司寇以肺石达穷民,原其 义乃伸冤者击之,立其下,就士师听辞,如今之挝登 闻鼓也。所以肺形者,便于垂,又肺主声,声所以达其 冤也。

    《梦溪笔谈》:世人以竹木牙骨之类为叫子,置人喉中 吹之,能作人言,谓之“嗓叫子。”尝有病喑者,为人所苦, 烦冤无以自言,听讼者试取叫子,令嗓中作声,如傀 儡子,粗能辩其一二,其冤获申。此亦可记也。

    理冤部外编

    《搜神记》:昔周宣王信谗言,杜伯无罪,王信佞而诛之, 杜伯曰:“臣无罪而加戮,若死有知,臣将上报,不越三 岁,必雪深冤矣。”王曰:“汝但努力,我是万乘君王,杀汝 三五个之类,何有患乎?”乃戮之。经三年馀,宣王出猎, 行至城外山泽之间,将欲布猎,忽见杜伯著朱衣,乘 白马,冠盖前后鬼兵数百,当道而来,弯弓执矢射王, 王惧,无处避之。百僚悉见射中王心。王即心痛归宫, 至夕而薨。《故语》云:“凡人不可枉滥,冤必至矣。”

    昔晋使孺临政,而戮赵同、赵括。及季年将疾,见天属 鬼,披发及地,搏膺面踊,怒目大吒。晋公曰:“杀余之孙, 而绝余祀,令我不得享,由尔使然,何不义之甚也?余 得诉于上帝矣,今日之冤必雪,复何逃焉?”乃坏大门 及寝门而入,似纵擒之状。公大骇,避于室内。及坏其 户,将欲入,公曰:“戮子之子孙,又何干公也?”鬼曰:“致余 不食,因尔之由,何谓不干我?”公曰:“请立祀,可乎?”曰:“不 可,其已暮矣。然请于上帝,候尔来证知。”言讫不见。晋

    公染疾,不期月而终。悲夫!冤结之事,不可为也。今之
    考证
    君子,得不慎欤!

    《艾子后语》:艾子夜梦游上清朝天帝,见一人戎服带 剑而失其首,颈血淋漓,手持奏章而进,其辞曰:“诉冤 臣秦国樊于期得罪亡奔,在燕有不了事。卫荆轲借 去头颅一个,至今本利未还,燕太子丹为证见,伏乞 追给。”天帝览之,蹙頞而言曰:“渠自家手脚也没讨处, 何暇还你头颅?”于期乃退,艾子亦觉。

    《搜神记》:段孝直,汉景帝时举孝廉,为长安令。孝直志 性清慎,美声远闻,直所乘𩢍驳马一匹,日行五百里。 雍州刺史梁纬与帝连婚,时恃形势,见孝直马好,每 索之。直答云:“亡考所乘之马,不忍舍之,不敢辄奉,伏 愿使君照悉。”梁纬因此致恨,密构孝直取受赃事,乃 教下狱,不令家人通往。直知屈枉,不免此难,使人告 妻曰:“刺史阴谋,欲夺我马,私捏人诉,意欲杀我,必死 矣。嗟!汝等幼冲,未解申雪我屈死,汝各努力,但将取 纸三百张,笔十管,墨五挺,安我墓里,我自申理。不经 旬,害于狱中致死。”家人收而葬之,乃以纸笔安墓中。 不经五十馀日,遇景帝大会群臣,孝直于殿前上表 云:“天地虽明,讵悉无辜之老;日月垂照,必鉴有滞之 人。且臣早忝宦途,颇彰济慎,寻以论迂剧邑,稍免瑕 玭。不谓刺史梁纬心纵贪婪,势连内戚,欲臣亡父之 马,戮臣冤枉之刑,上诉皇天,许臣明雪。若不闻于陛 下,罔以免此幽沉。并刺史梁纬行事二十一条,不依 法令,一一条奏,列状以闻。伏愿陛下聪明,哀臣冤屈。” 景帝览表,读讫,忽然不见。孝直甚怪夫宇宙之内,有 此异事,遂手诏收梁纬付狱勘诘,事事不虚。及枉杀 段孝直事奏帝。帝敕下将梁纬往孝直墓所,斩而祭 之。仍追赠尚书郎,守长安令。故语云:“莫言鬼无身,杜 伯射宣王。莫言鬼无形,孝直讼生人。”此之谓也。 《后汉书王忳传》:“忳字少林,仕郡功曹,州治中从事,举 茂才,除郿”令。到官,至斄亭,亭长曰:“亭有鬼,数杀过客, 不可宿也。”忳曰:“仁胜凶邪,德除不祥,何鬼之避?”即入 亭止宿。夜中闻有女子称冤之声,忳咒曰:“有何枉状, 可前求理乎?”女子曰:“无衣不敢进。”忳便投衣与之。女 子乃前诉曰:“妾夫为涪令,之官,过宿此亭。亭长无状, 枉杀妾家十馀口,埋在楼下,悉盗取财货。”忳问亭长 姓名,女子曰:“即今门下游徼者也。”忳曰:“汝何故数杀 过客?”对曰:“妾不得白日自诉,每夜陈冤,客辄眠,不见 应,不胜感恚,故杀之。”忳曰:“当为汝理此冤,勿复杀良 善也。”因解衣于此,忽然不见。明日,召游徼诘问,具服 罪,即收系,及同谋十馀人悉伏辜,遣吏送其丧归乡 里,于是亭遂清安。

    《还冤记》:晋夏侯元字太初,亦当时才望,为司马景王 所忌而杀之。元宗族为之设祭,见元来灵座,脱头置 其旁,悉取果食酒肉以内颈中,既毕,还自安言曰:“吾 得诉于上帝矣,司马子元无嗣也。”寻而景王薨,遂无 子。其弟文王封次子攸为齐王,继景王后。攸薨,攸子 因嗣立,又被杀。及永嘉之乱,有巫见弟云:“我国倾覆, 正由曹爽、夏侯元二人诉冤得申故也。”

    启元曰:“此谁宅?”阍者曰:“御史王大夫。”启元曰:“大夫在 否?”答曰:“在,可与余报之。”云:“终南山徐启元有切事欲 见大夫。”阍人入告,大夫闻话,令升厅,俄出见之。元曰: “勿讶,造次起居,然有事咨白,未知可否?”答曰:“望示及。” 元曰:“适睹大夫宅上有宿世重冤,仇欲伺其便而报 之,大夫知否?”对曰:“非尊师胡为知之?某凡俗肉眼,岂 明此事?”元曰:“请童仆男女等遍观之,皆言不是。”又曰: “宅上更有何人?”大夫曰:“某有一女,小字金英,幼小怜 之,颇能羞戁。”元曰:“从只此小娘子,便是大夫之冤家矣。 可令出来。”大夫将谬言,令夫人召来。夫人即往唤之, 已见其女扃其房门,面壁而坐,叹曰:“我之宿世冤结, 方欲伺便报仇无赖道士,显我世事。”夫人闻之,惊告 大夫。大夫惶惧,计无所出。乃礼启元曰:“此宿世冤对 相会,如何脱免?”元曰:“此小事。”答曰:“倘蒙尊师慈恩,特 垂救拔以生,以此阖门报之。”又复再拜。元曰:“勿再多 言,即为却遗。”乃索水一盆,剑一口,左右手秉之,随大 夫至阁内,令可开门。金英曰:“是我之冤,于尔何事?”元 曰:“道门以救拔为功,济人为上,曷不速变,安用多言。” 乃步罡诀咒,以水噀之,叱曰:“速变本形,无更居此。”咒 讫,令备棺榇,逡巡而至。元乃开门视之,已化为白骨。 即令左右敛之,致灵车,诫曰:“可送出都门。行十里馀, 遇大林木中,弃之急奔,勿更回顾。”左右依言,送出都 门。可十里来望,果有大林,便安其下,急奔而归,回至 都门,方始回望,见大林红焰亘天,悉为烬。大夫惊哭 拜谢,与夫人仍备珍宝财帛酬之,悉不顾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