钦定古今图书集成/经济汇编/考工典/第032卷 中华文库
钦定古今图书集成 经济汇编 第三十二卷 |
钦定古今图书集成经济汇编考工典
第三十二卷目录
桥梁部艺文一
石桥铭 唐元宗
奉和 张说
蒲津桥赞 前人
赵郡南石桥铭〈并序〉 张嘉贞
灞桥赋 王昌龄
前题 杜颜
金桥赋〈并序〉 潘炎
河桥赋 阎伯玙
河桥竹索赋 张仲素
赵郡南石桥铭 张彧
前题 李翱
晚秋陪卢侍御游石桥序 于邵
题桥赋 李远
鞭石成桥赋 韦充
万里桥赋 陆肱
鼋鼍为梁赋 王起
河桥赋〈有序〉 皮日休
中渭桥记 乔潭
汾河义桥记 崔祐甫
造桥判
对 孙崇古
县令不修桥判
对 崔翘
同前 赵和
南津桥记 宋杨亿
万安渡石桥记 蔡襄
归老桥记 曾巩
何公桥铭 苏轼
修中津桥记 唐仲友
三十五桥记 黄杶
昌平县石桥记 元黄溍
敕建弘仁桥碑记 明李贤
龙游通驷桥记 商辂
扬州府钞关重修浮桥记 储巏
永济桥记 包裕
汴水桥记 王梴
迎泽桥铭〈有序〉 李维桢
赐金桥记 叶向高
重建云龙桥记 前人
济美桥记跋 陈继儒
考工典第三十二卷
桥梁部艺文一
《石桥铭》元·宗
梁园胜躅,碣馆佳游。苔深石暗,山斜路幽。桥非七夕, 节是三秋。爰停弄杼,共此淹留。
《奉和》张说
玉梁架迥,碧沼涵空。石鞭海上,锁鍜河中。横汉飞鹊, 规天拖虹。仙圣来往,风云路通。
《蒲津桥赞》前人
《易》曰:“利涉大川,济乎难也。”《诗》曰:“造舟为梁,通乎险也。” 域中有四渎,黄河居其长;河上有三桥,蒲津是其一。 隔秦称塞,临晋名关。关西之要冲,河东之辐凑,必由 是也。其旧制,横緪百制,连舰千艘,辫修笮以维之,系 围木以距之,亦云固矣。然每冬冰未合,春冱初解,流 澌峥嵘,塞川而下,如础如臼,如堆如阜,或摐或掍,或 磨或坍,绠断航破,无岁不有。虽残渭南之竹,仆陇坻 之松,败辄更之,罄不供费。津吏咸罪,县徒告劳,以为 常矣。开元十有二载,皇帝闻之曰:“嘻!我其虑哉!”乃思 索其极,敷祐于下。通其变使人不倦。相其宜,授彼有 司,俾铁代竹,取坚易脆。图其始而可久,纾其终而就 逸。无疆惟休,亦无疆惟恤。于是大匠蒇事,百工献艺, 赋晋国之一鼓,法《周官》之六齐。飞廉煽炭,祝融理炉。 是炼是烹,亦错亦锻。结而为连锁,镕而为伏牛。偶立 于两岸,襟束于中潬。锁以持航,牛以系缆。亦将厌水 物,奠浮梁。又疏其舟间,画其鹢首,必使奔澌不突,积 凌不隘。新法既成,永代作则。原夫天意,有四旨焉:济 人仁也;利物义也;顺事,礼也;图远,智也。仁以平心,义 以和气,礼以成政,智以节财。心平则应,谐百神矣。气 和则感生万物矣。政成则乂,文之经矣。财节则丰,武 之德矣。故天将储其祯,地将阜其用,人将盈其力。圣 皇之道,乾坤翼翼,观艺而无穷,咏功而无极。
《赵郡南石桥铭》〈并序〉张嘉贞
赵郡洨河石桥,隋匠李春之迹也。制造奇特,人不知其所以为。试观乎用石之妙,“楞平砧斗,方版促郁。”�“穹隆崇豁然无楹。”吁可怪也又详乎。“叉插骈坒磨砻致密甃百象一仍糊灰璺腰铁栓蹙两涯
嵌四穴。盖以杀怒水之荡突,虽怀山而固护焉。非夫深智远虑,莫能创是。其栏槛楹柱,锤斲龙兽之状,蟠绕拏踞,睢盱翕欻,若飞若动,又足畏乎?夫通济利涉,三才一致。故辰象昭回,天河临乎析木;鬼神幽助,海石到乎扶桑。亦有停杯渡河,羽毛填塞;引弓击水,鳞甲攒会者,徒闻于耳,不觏于目。目所觏者,工所难者,比于是者莫之与京敕河北道推勾租庸兼复囚使判官、卫州司功参军河东柳涣继为《铭》曰:
于绎工妙,冲讯灵若。架海维河,浮鼋役鹊。伊制或微, 兹模盖略。析坚合异,超涯截壑。支堂勿动,观龙是跃。 信梁而奇,在启为博。北走燕蒯,南驰温洛。𬴂𬴂壮辕, 殷殷雷薄携斧拖绣,骞聪视鹤。艺入侔天。财丰颂《阁 斲》轮,见嗟《错石》。惟作。并固良球人斯瞿。䁨
《灞桥赋》王昌龄
“圣人以美利利天下,作舟车。”禹乃开凿,百川纡馀。舟 不可以无水,水不可以通舆,遂各丽于所得,非其安 而不居。横浮梁于极浦,会有迹于通墟。借如经纶淮 海,陶鼓仁义,藏用于密,动物以智。每因宜以制模,则 永代而取寄。伊津梁之不设,信要荒之莫致,思未济 于中流,视安危之如戏。故可取于古今,岂徒阅千乘 与万骑。惟梁于灞,惟灞于源。当秦地之冲口,束东衢 之走辕。拖偃蹇以横曳,若长虹之未翻。隘腾逐而水 激,忽须臾而听繁。虽曰其繁,溃而不杂。怀璧拔剑,披 离屯合。当游役之嗷嗷,自洪波之纳纳。客有居于东 陵者,接行埃之馀芬。薄暮垂钓,平明去耘。傍连古木, 远带清𣸣。昏晓一望,还如阵云。乃临川而叹曰:“亡周 霸秦,举目遗址。前车覆轨,不变流水。叹往事之诚非, 得兹桥之信美。皇风不竞,佳气常依。既东幸而清道, 每西临以驻旗。连袂挟毂,烟阗雨飞。嗟乎此桥,且悦 明盛。徒结网于川隅,视云霞之晖映。聊倚柱以叹息, 敢书桥以承命。”
《前题》杜颜
“溶溶元灞兮,经秦川之有馀;袅袅红桥兮,代造舟之 厥初。飞梁默以霞起,彩柱晔其星舒。九陌咸凑,三条 所如。连山叠翠而西转,群树分形而北疏。电透孤棹, 雷奔众车。白日南登,望长安之如绮;黄烟东睇,见咸 阳之为墟。杲杲初霁,萧萧晚吹。登隐者之翘车,度将 军之猎骑。日既上巳,禊于洪源。”晚而游宴,咸出国门。 七叶衣冠,憧憧而遥度;五侯车马,奕奕而腾轩。钟鼓 既列,丝竹亦繁;秦声呕哇,楚舞丛杂。帷帟纷其雾委, 罗纨霭以雷沓。棹轻舸之悠悠,顺清流之纳纳;时凭 倚以观眺,喜烟花之环合。尔其居人出祖,连骑将分。 望曲溆之清路,视远天之无云。紫沙兮皓晃,绿树兮 氛氲。莫不际此地而举征袂,遥相望兮怆离群。明月 生岑,凉风度水,听凫雁之惨凄,对苔𬞟之靃靡。或披 襟以延伫,独淹涕而无已。上临烟埼,霞石相辉,过客 对兮澹忘归。下近岩径,林峦隐映。渔人去兮恣诵咏。 独游子而俟时,倦尘衣以嗟命。
《金桥赋》〈并序〉潘炎
金桥在上党南二里,常有童谣云:“圣人执节渡金桥。” 景龙三年十月二十五日,帝经此桥之京师。《赋》曰:
“沔彼流水兮清且涟漪,度木为梁兮斯焉在斯。成金 桥之巨丽,得铁锁之宏规。当其受以全模,观其曲面。 经始也则大火朝流,成功焉乃天根夕见。”彰于圣德, 发彼讴歌。“千人唱,万人和。”丹雘蜿蜒,倚晴空之䗖𬟽; 瑰材栉比,超渡海之鼋鼍。人且告符,功惟用壮。非填 鹊之可比,法牵牛而为状。鹤鸣幽谷,雁覆晴川。异东 明击水而投步,匪秦帝驱山而着鞭。惟彼童谣兮言 犹在耳,大人应运兮奉天而起。乘彼桥以径度,按周 道以如砥。于是提三尺,乘六龙,怀万邦,入九重。
《河桥赋》阎伯玙
壮三辅之雄极,非魏国其伊那。总魏国之繁隘,非斯 桥而岂他。条山左临高嶂,东连于渤海;晋关右抱浮 梁,西截于长河。却顿铁牛,骇浮川之魍魉;旁飞画鹢, 惊入浪之鼋鼍。竹笮其维,不虞于奔涛;擘赫金锁斯 缆,何惧于层冰。皑峨川有梁兮,阒闻于揭涉;王在镐 兮有格于来讹。盖取诸益,其不谓何,故马卿之欻尔 “斯题,请观即事。”尾生之溘焉守死夫奚足多?岂比夫 虹能象之不可以来往;鹊能填兮不可以经过。若斯 之利,用吾宾荐之士。亦可歌颂诸侯之盛绩,乐王化 之雍和。尔其薄烟霏霏,初日杲杲。远之而望,势侔神 造。既似乎瀑布之界天台,又似乎蓬莱之横海岛。虚 其内则用当于无,疏其间则屈而且抱,凭险作固,夹 咽喉之重关;用否而通,连秦晋之长道。东西水浒,义 非待于秦求;襟带山河,固可兼于魏宝。尔其憧憧往 还,曳曳空间。华柱上征,殊马援之标界;石台中耸,若 鳌力之负山。伟哉武侯,时赏兹国。况天枢要,作限通 塞,旁达无垠,下临不测。舟形崎嶬,似火龙之饮川;梁 势编绵,疑海鹏之点翼。其拯物也,有来斯适;其济时也,遐方不亟。非夫蓄巨川之运,回斡地之力,则何能 抡梓材以当路,临要津而作式。守此道也,夫有何极。 然而物有成规,国有虚费。信彼才之可取,奚此桥之 独贵。使夫期不日以献珠,连城而出魏。
《河桥竹索赋》张仲素
大川不测以设险,浮桥架迥以通逵。利乎济也或溢, 解乎难也无私。以虚舟而易荡,属激箭以相推。吾见 其梁木斯坏,安得称“大道甚夷?”肇彼谋者,莫知其谁。 于是办修笮,曳长靡。侔可久以为虑,将制动而咸资。 且夫原始要终,授材度费。征十围之巨,收千古之贵。 费非难得,用之不既,易危成安。斯之所谓凭远岸,亘 “长河。将好劲以横截,或守柔以旁罗。每自直以应用, 恒守节而居多。槛栏之势,舳舻之广,因大索以横流, 俾群材之攸仰。皆恃此以绾絷,故不忧于板荡。徒谓 其劲挺为质,连延不一。或指远岸以孤引,或自中滩 而对出。苟易志而殊途,亦齐劳而共逸。纵奔澌激射, 浮湍迅疾,骇声腾雷,惊波凑日。虽前”后之鼓怒,终上 下而骈比。拔山之伦,扛鼎之匹。虽则取之《大壮》,抑亦 执之或失。岂不以顺事安排,故能守乎元吉。斯乃道 济行路,功深模轨。人有观于投足,物宁忧于濡尾。视 绹索而久存,亦何比于一苇。况桥因索而袭固,索以 桥而用长。力虽参于索铁,系或固于苞桑。恢益下之 极致,信为物之纪纲。彼鼋鼍虚构于溟海,乌鹊徒架 于天潢。惟众人之攸利,盖有助于连航。夫物有小而 可以属词,材有小而足以济时。索因有条而不紊,人 亦直道而用之。傥要津以见假,愿尽力以维持。
《赵郡南石桥铭》张彧
阉茂岁,我御史大夫李公晟,奉诏总禁戎三万,北定河朔。冬十月,师次赵郡。郡南石桥者,天下之雄胜,乃揆厥绩,度厥功,皆合于自然,包我造化。仆散客也,状而铭曰:
“汶水伊何?诸川互凑。秋霖夏潦,奔突延袤。杼材藏制, 朴斲纷糅。斡地泉开,盘根玉甃。虹舒电拖,虎步云构。 截险横包,乘流迥透。坱轧匠造,琳琅簇簉。敞作洞门, 呀为石窦。穷琛莫算,盈纪方就。力将岸争,势与空斗。 吞齐跨赵,警夜防昼。月挂虚蟾,星罗伏兽。谓之钤键, 撮我宇宙。谓之关梁,扼我戎寇。郡国襟带,河山领袖。” 经途,者安,逸轨者覆。东南一尉,西北一候。万里书传, 三边檄奏。邮亭控引,事物殷富。夕发蓟堧,朝趋禁溜。 质含冰碧,文辉藻绣。花影全芳,苔痕半旧。天启大壮, 神功罕究。勒铭巨桥,敢告豪右。
《前题》李翱
《九津》九星横河中,天下有道津梁通。石穹窿兮与天 终。
《晚秋陪卢侍御游石桥序》于邵
以公责左迁于兹,迨一周星矣。首疾心痗,继日经怀, 实由南冠尚簪,忧所未忘。是以幽求人境之外,将荡 涤烦虑,得诸石桥久之,岂无他人,不如我同志,愿言 卒获者亦久之。殿中侍御史范阳卢子至监理下国, 未浃辰而居简乘暇,行镳载勒,致为客数。公方驾傧 从如林,皇皇焉奔走乎墟落,延属乎掸官矣。三登弥 高,累息以进,而后偕集于桥下。徒观夫挂长虹以飞 来,凌半霄而势去。下空如豁,纤萝不生,上顶为帷,佳 木藂秀,不可得而总载也。以为本于融结,庸可自然, 资于造化,力役不及明矣。东极大水,北走长安,罗郭 雉堞,如示诸掌。大田多稼,宜乎有秋。“群山积翠以回 合,好鸟追飞而下上。有是胜赏,以是”开怀。盍赋新诗, 以纪一时之事也。侍御以尝忝鹓沼,润色鸿业,以文 司录,俾序良游。敢复毕辞,多惭老败。
《题桥赋》李远
昔蜀郡之司马相如,指长安兮,将离所居。意气而登 桥有感,沉吟而命笔爰书。傥并迁莺,将欲夸其名姓; 非乘驷马,誓不还于里闾。原夫别骑留连,乡心顾望。 铜梁杳杳以横翠,锦水翩翩而逆浪。徘徊浮柱之侧, 睥睨长虹之上。神催下笔,俄闻风雨之声;影落中流, 已动龙蛇之壮。观者纷纷,嗟其不群。染翰而含情自 负,挥毫而纵意成文。渥泽尚遥,滴沥空瞻于垂露;翻 飞未及,离披且睹其崩云。意以立誓无疑,传芳不朽。 人才既许其独出,富贵应知其自有。潜生肸蚃之心, 暗契纵横之手。于是名垂要略,价重仙桥。离离迥出, 一一高标。参差鸟迹之文,旁临彩槛;踊跃鹏抟之势, 下视丹霄。既而玉垒经过,金门宠异。方陪侍从之列, 忽奉西南之使。乘轺电逝于遐方,建节风生于旧地。 结构如故,高低可记。追寻往迹,先知今日之荣;拂拭 轻尘,宛是昔时之字。想夫危梁藓剥,渍墨虫穿,长含 气象,久滞风烟。几遭凡日之见嗤,徒云率尔;终俟瑰 姿之后至,始觉昭然。所谓题记数行,寂寥千载。何搦 管而无感,如合符而“中在。”警后进而慕前贤,亦丁宁 而有待。
《鞭石成桥赋》韦充
“石虽至大兮水亦能受,以水浮石兮其功难就。”何异术之得中,忽成桥于海右?是必穷怪,力极宇宙。将观 光于旸谷,亦夸功于周旧。在昔嬴氏,八表初吞,言巡 日域,遂瞰海门。感召初牵,以表迥山之力;崚嶒斯至, 皆呈见血之痕。诚阴阳之不测,与天地而长存。当其 大驾临流,群官列位,皇威赫其斯震,巨石矻以前至。 岂惟韫玉,皆符投水之姿;不俟造舟,自叶济川之利。 所以驱汗漫,走嶙峋,架巨壑,越通津。始峨峨而聚转, 忽荡荡而维新。岳立星驰,异成名于陨宋;神符鬼助, 若受命于强秦。故得势压长源,影分高浪,似迫官刑 之急,如构凌波之壮。万灵却走,蔼朝景以先驱;五色 争临,杳如虹之可望。硉矹初定,峥嵘不让。乌鹊未足 以比伦,鼋鼍故难其想像。万变千化,杳杳茫茫。将持 峻极,以配灵长。投迹皆因于水府,推功可谢于娲皇。 嗟乎!代异人殊,山空地寂。�矣,前事依然故迹。对江 海之上,终感逝川;在陵谷之中,徒为怪石。则知帝王 之道,贵乎居深;日月之异,难可窥临。驰骋固伤于至 德,乱神终叹于非今。
《万里桥赋》陆肱
万里兮蜀郡隋都,二桥兮地角天隅。相去而如乖夷 貊,曾游而只在寰区。倚槛多怀,结长悲而莫极;凭川 试望,思远道以何殊。昔者沧海朝宗,岷山发迹,期观 理水之要,若启凿穴之役。逮夫东土为扬,西邦曰益, 架长虹于两地,客思迢迢,若积水于千秋;江流脉脉, 宇宙绵绵。今来邈然结构,应似程途甚偏。将暂游于 “楚岸,欲经度于巴川。”目断波中,过巫峰之十二;心驰 路半,到荆门而五千。徒观夫偃蹇东流,峥嵘二邑,揭 华表以相效,刻仙禽而对立,俄惊回复。潮生而夕月 初明,孰敢争先,帆去而秋滩正急,眇天末之殊方,有 人间兮异乡。顾盼而层阴动色,徘徊而浮柱生光。饰 丹雘以虽同,彼临淮海;度轩车而既易,此对铜梁。古 来几许行人,曾游此路。跨绿岸以长存,俯清流而下 注。宁为驻足之所,莫问伤心之故。复有逆旅伤情,临 卭远行。壮宏制以灵矗,压洪流而砥平。家本江都,羡 波涛而自返;身留蜀地,偶萍梗以堪惊。沴迤归遥,飘 流恨结。之子去兮扬桂棹,长卿还兮建龙节。既风月 以相间,固音尘之两绝。斯桥也,可以济巨川之往来, 不可以携手而相别。
《鼋鼍为梁赋》王起
周穆王穷辙迹之所经,驾鼋鼍而感灵。所以济浩汗, 所以通。杳冥蜲蜲蜿蜿,以代造舟之利;匪雕匪刻,皆 连外国之形。谅人力之不剿,信神功而永宁。当其师 旅阗阗,旌旗肃肃。临九江而澶汗,驻八骏而蜷跼。望 既济于未济,终叹无梁;思载沈而载浮,孰能刳木?得 不乞灵于水府,假道于介族?则鼋也不得而深藏,鼍 “也不得而潜伏。”既而劈波有声,异状可惊。出层潭而 栉比,驾飞浪而砥平。连足俄维,比浮柱之初立;镂甲 迭映,同板筑之相成。齐首而绳墨勿用,曳尾而规模 自呈。其利惟博,其安无倾。殊沧海之龟构,异银河而 鹊征。彼诡类之可览,实至诚之所感。假赑屃以临深, 托盘跚而习坎。其势逦迤,其状参差。无远不届,惟危 具持。照赫燮之五刃,度张皇之六师。乘以周旋,且异 琴高之鲤;载于沈溺,还符毛宝之龟。渔者徒惊,工人 有耻,同罛共罗而罔及,画鶂雄虹而莫拟。题之不可, 殊长卿之见书;抱之则难,谢尾生之沈水。是知伐鼍 以冒鼓,其用匪良;解鼋而染指,其谋匪臧。孰若奋功 于舟楫,效力于君王?昔在深泉,惧屑没于其穴。今符 至德,忽结构以成梁。固蹂躙而无害,将腾跃而有光。 我皇仁洽道丰,文修武偃,要荒毕服,淳漓斯返。何必 驱鼍而驾鼋,劳师而袭远。
《河桥赋》〈有序〉皮日休
咸通癸巳岁,日休游河,观桥之利,不楫而济。美其事,著《河桥赋》。其辞曰:
西荒之外,有昆仑山;帝都之下,丰隆在焉。其表无际, 其高破天。河汉极北,昭回相连。分其坎德,遂有河源。 其出绵绵,其流涓涓。如带是也,滥觞信然。始𬒈石以 作注,终裂地以成川。迨乎放勋之世,重华之年,其水 怀山,其波浸天。鳌怒则蹴翻五岳,鲸激则掉破百川。 迅澓欻而似曝,涌湍𣸣而若煎。渍地轴以摧矣,烂天 “轮而𡙇然。草木则尾闾之外,日月则沃焦之巅,人民 死而为介,裸虫化而为蠙,有桑不绩,有麻不田,此则 乘垲望万里之渊。且夫天地之前,有河生焉,则磐石 之神,不能导而使归海;朴父之力,不能疏而使为川。 岂非元命未降,抑自上元?大圣未出,大功未宣,天之 作矣,抑有由焉。”于是尧之心恻然惘然,“咨其四岳,举 尔所贤。天之元命,不自于鲧。鲧虽作矣,其功不全。果 殛于山,其罪昭然。天之元命,降而自禹。禹既作矣,其 功如天。”于是禹之心,忧然,劳然,股既无胈,过不入门。 以己为下,以物为先。既乘橇以即𣞶,又随山而浚川。 导自积石,至于龙门《裂岝》。�“以风响,斩崭岩而昼昏。 破灵怪窟,断天地根。分其注使不可溃,修其流使不
可吞。然后千岩万壑,雷吼电奔。抉逆流而并泻,入渤海以犹浑。天下安流,昏垫无忧。禹功既大,舜禅克修。其功也与天优优,其绩也与河悠悠。”兆庶既安,九河 如箭。浊不可鉴,崄不可见。涡若惊风,浪如狂电。若比 帝妫之世,则其流也如丝如“线。在昔典午之世也,其 君实良,其臣孔臧,念济者之太劳,乃致功而去航。子 产之济也不足比,充国之奏也胡可方。”于是督斤斧 于梓匠,下材干于豫章。造其舟也,乃緪乃杠,乃舆乃 梁,功既夺于利涉,力可侔于巨防。知御鼋鼍者以妖 为德,聚鱼鳖者以怪为祥。观其步高于空,履险于深, 其形也若剑“倚天外;其状也若龙横水心。其高也若 大虹之贯天,风吹不动。其壮也若巨鳌之压海,浪泛 不沉,曙色霍开,济者相排,如川失水,一物时来,蹄响 如雨,车音若雷,有贤有俊,有隶有台,有贫有窭,有货 有财。”噫!前王之道,深有旨哉!在水则河桥晓济,在陆 则四关尽开,水之与陆,一贯而来,所以大同其轨,“广 纳其材,岂梁之昉乎?”抑闻三代之桥也,不斤不斧,不 徒不杠,以道为水,以贤为梁,济民者民不病溺,济世 者世不颓纲。开之也通仁流义,闭之也辟淫限荒。夏 之梁也曰汤,殷之梁也曰昌,周之梁也曰旦,汉之梁 也曰光。自汉之季,国窃主折,为水者以浲以强。及隋 之世,为梁者唐,故能济民于万方,同轨于八荒,是知 《河桥》之义也,可以献于天王。
《中渭桥记》乔潭
“自鸟鼠穴者,兹水广矣;依凤凰城者,兹桥壮矣。水朝 巨海而不竭,桥通大路而居要。不然,岂自秦至我唐, 六千甲子而独存也?”稽厥弘道,率兹帝圻。候天根之 见,当农务之隙。司金司木,鸠而积也。水工木工,速而 至也。挥刃落雪,荷锸成云。京兆尹紫绶而董之,邑吏 墨绶以临之。远迩子来,结构勿亟。无小无大,咸称天 休。经之营之,不愆于素。丹柱插于坎窞,朱栏赩而电 炫。乃虹引成势,犹雀填就功。连横门,抵禁苑,南驰终 岭商洛,北走滇池鄜畤。济济有众,憧憧往来。车马载 驰而不危,水潦起涨而转固。人思启者,吾其能济。赩 赩赫赫,轰轰阗阗。且周穆之驾鼋鼍,振千祀也;东明 之聚鱼鳖,称一时也。孰若我由也而“必达,凭之而必 安,若以匹敌,夫何远矣。”潭遂因行迈,睹兹崇饰,将刊 石以表迹,敢搦札以记事。《赤奋岁》流火之月也。
《汾河义桥记》崔祐甫
绛人有成桥于稷山县南汾河水上,入境称曰“孝子。” 询之,三十丧父母,五十犹衰麻,故其乡党舍氏不名, 贵之也。初兹县有具舟之役,邻邑有官修之梁,自太 原西河、上党、平阳至于绛,达于雍,繇卒迫程,贾人射 利,济舟为键,渡口如肆。《孝子》川上喟然叹曰:“夫来者 如斯,其可胜纪!欲速不达,式在兹乎!见义不为,非勇 也;临难不济,非义也。”迺愿弃家,乞诸他郡。枯槁蓝缕, 日恒岁积。自河关而东,陶唐俭风,食货艰难。闾里褊 小,率令远骤驰迩。馈饴耆耋,喻美于编户,丁男舍耒 而攻木,义声感也。汾流汤汤,河浒牵射,𬯎沙徙岸,呀 呷转腾,畚筑于激射之旁,根柱于沸渭之下。是虑是 图,功就其十八九矣。其年秋七月,天作霪雨,湍悍襄 陵噫,大水不仁,前功荡矣。邑老乡人,涕泗而吊之曰: “力竭于子,天不恤是而已矣。顾而不应,且有后图。”征 诗人之嘉谋,参作者之远虑。曳索辫篾,絷舟戾舸。白 露下而谋始止于凌澌渡,春冰解而兴功止于水潦 降。一夫不可夺志,三年其有成功。广可方轨,平可转 毂,去其饰,成无丹雘,取其固,势异虹霓。佥义于孝子 之功也,故曰“义桥。”昔周王以懿戚封建,吴札美盛德 遗人。西临孟津,北对姑射,山河风土,其肯徒然?所以 义表专门,功列邻境。难其一善,矧乃兼之?由是县人 志之于石。
《造桥判》
河阳欲造石梁,以费广请造舟,计《风乌》《海燕》亦用鬻 巨万,州使相争不定。
《对》孙崇古
河阳地即帝畿,境惟天邑。石季伦之别业,吹楼云断; 潘河阳之古县,春树花开。波石沿洄,㳫昆仑之水;车 马阗咽,俟鼋鼍之构。虹梁鹊柱,既暂劳而永逸;风乌 海燕,但有损而无成。爰叩两端,且多职竞。将申一部, 希效管窥。宜兴鞭石之功,无取接舟之议。
《县令不修桥判》
长安万年县坐去岁霖雨不修城内桥,被推按。诉云: “各有司存,不伏科罪。”
《对》崔翘
顾兔离星,商羊应雨,浸厚地而沮洳,洒长天而萧索。 凝云不动,履双阙而朝𬯀;行潦坐流,匝四溟而夜下。 遂使鹊桥牢落,虹影攲倾,石杠沈而铁锁暗移,旧枝 坏而新槎乱坠。两城之内,是曰帝居,作漕自合修营, 赤县元非管属。辄被推按,乃涉滥刑;至于司存,事资 惩罚,牒问由绪,方正科条。
《同前》赵和
中京帝宅,上洛星桥,宫城俯临,九重密迩。康庄或断一切停留。架海鼋鼍,谁看往迹?填河乌鹊,不见新营。 冠盖相喧,遏红尘而不度;车徒竞拥,驻白日以移阴。 修构既在科须,差遣诚归正典。事合属于将作,不可 责以亲人。诉者有词,请停推劾。
《南津桥记》宋·杨亿
“昔郑子产以乘舆济人,不知为梁之利;薛广德以楼 船涉水,不若从桥之安。孟轲称其仁,班固纪其直。”是 知桥梁之利,以济不通,其所由来者旧矣。豫章郡,三 吴之都会,奉新县,五岭之要冲。长江澒洞以东流,横 桥逶迤而南渡。先是邑人胡氏所营创也。宋太平兴 国中,山源陡涨,水波四起,出长风,架巨浪,乱石盘磕 “以相击,大木轩昂而杂下。所值者立为虀粉,所赴者 荡为籓篱。两崖之间不辨牛马,一邑之人尽化鱼鳖。 斯桥飘荡,无遗馀焉。”自是邑人以小艇数艘,用济行 李;结驷挂轊,殆无虚日。鸣桹鼓枻,疲于奔命。伍胥既 为之解剑,陈平亦佐其剌船。羁游者揽辔而踌躇,负 贩者临流而叹息。亭长檥舟而不渡,樵人取箭以空 回。往来患之,非一朝矣。然而工筑至大,用度实繁,县 吏不敢赋于人,居民不能一其力。胡氏慨然发愤,遽 尔捐资,将嗣续于前劳,乃经营于不日。以时斩木,必 取楩楠之良;捐金购匠,聿求班输之巧。积百车之断 岸,砻一拳于他山。前施朴斲之功,预成缔构之用。及 穷冬之水涸,未逾月而桥成。焕乎维新,恍若灵化。制 度之宏壮,已数倍于曩时;基址之固护,必可致于悠 久。畴昔之他役,仅弥年而事集;今兹之经始,未改火 而功毕。致兹神速,出于诚明。又何必广袤倍于寻常, 蔓延几乎百步。蜿蜒平视,若牵牛之渡河;夭矫高骧, 如黑龙之饮渭。足使行旅自安于枕席,王命不壅于 置邮。“临九江者,不待架以鼋鼍;期七夕者,不必填以 乌鹊。”招招舟子,息扣舷鼓棹之勤;憧憧行人,绝濡轨 褰裳之患。计功称伐,其博施济众之谓乎?昔齐人延 年,愿壅水以注匈奴,惜其志大而无用;始平人宗士 美,亲负米以委太仓,嗟其惠小而不孚。胡氏衣被圣 化,从容寿域,服田力,穑乡闾息虞芮之争;“方领高冠 子弟,成邹鲁之俗。岁若小歉,则为淖糜以活人;官或 轻收,则出红粟以助国。江左高其义,天子知其名。若 乃杜缓之出邑金资讨西羌,卜式之输家财助平南 越,盖其比也。又岂滔滔鹢浪,非一苇之可杭;峨峨虹 梁,有千金之广费。括囊竭产之不顾,善利既济之为 心者哉!”胡氏凡义居数世,上以其孝懿著闻,诏有司 旌表其门闾,俾本郡给复其徭役,授其家老仲尧州 助教以宠之。又改国子监主簿致仕。其弟仲容以兄 命诣阙贺寿宁节,特授秘书郎。后迁光禄寺丞。晏元 献公谓其折券绝饮羊之欺,望庐消得鹿之说。爱人 利物,趋若嗜欲,南津石梁,固其利济之本心也,于是 乎记。
《万安渡石桥记》蔡襄
泉州“万安渡石桥,始造于皇祐五年四月庚寅,以嘉 祐四年二月辛未讫功,累址于渊,酾水为四十七道, 梁空以行,其长三千六百尺,广丈有五尺,翼以扶栏, 如其长之数而两之,靡金钱一千四百万。求诸施者, 渡实支海,舍舟而徒,易危以安,民莫不利。”职其事卢 锡、王实、许忠、浮图、义波、宗善等十有五人。既成,太守 莆阳蔡襄为之合乐,宴饮而落之。明年秋,蒙召还京, 道繇是出。因纪所作,勒于岸左。
《归老桥记》曾巩
武陵,柳侯图其青陵之居属予而叙以书,曰:“武陵之 西北有湖,属于梁山者,白马湖也。梁山之西南,有田, 属于湖上者,吾之先人青陵之田也。吾筑庐于是而 将老焉。青陵之西二百步,有泉出于两岸之间,而东 注于湖者,曰采陵之涧。吾为桥于其上,而为屋以覆 之。武陵之往来有事于吾庐者,与吾异日得老而归”, 皆出于此也。故题之曰《归老之桥》。维吾先人遗吾此 土者,宅有桑麻,田有粳稌,而渚有蒲莲,弋于高而追 凫雁之下上,缗于深而逐鳣鲔之潜泳,吾所以衣食 其力而无愧于心也。息有乔木之繁荫,藉有丰草之 幽香。登山而凌云,览天地之奇变;弄泉而乘月,遗氛 埃之混浊。此吾所以处其怠倦而乐“于自遂也。吾少 而安焉,及壮而从事于四方,累乎万物之自外至者, 未尝不思休于此也。今又获位于朝,而荣于宠禄,以 为游观于此,而吾亦将老矣,得无志于归哉!”又曰:“世 之老于官者,或不乐于归;幸而有乐之者,或无以为 归。今吾有是以成吾老也,其为我记之,使吾后人之 有考以承吾志也。”余以谓先王之养老者备矣,士大 夫之致其位者,曰:“不敢烦以政”,盖尊之也。而士亦皆 明于进退之节,无留禄之人,可谓两得之也。后世养 老之具既不备,士大夫之老于位者,或摈而去之也, 然士犹有冒而不知止者,可谓两失之也。今柳侯年 六十,齿发未衰,方为天子致其材力,以惠泽元元之 时,虽欲遗章绶之荣,从湖山之乐,余知未能遂其好
也。然其志于退也如此,闻其风者亦可以兴起矣。乃为之记。《何公桥铭》苏轼
“《天壤之间》,水居其多。人之往来,如鹈在河”,顺水而行 云。�“鸟疾。维水之利,千里咫尺。乱流而涉,过膝则止。 维水之害,咫尺千里。”沔彼滥觞,蛙跳鯈游。溢而怀山, 神禹所忧。岂无一木,支此大厦。舞于盘涡,冰坼雷解。 坐使此邦,画为两州。鸡犬相闻,胡越莫救。允毅何公, 甚勇于仁。始作石梁,其艰其勤。将作复止,更此百难。 公心如铁,非石则坚。公以身先,民以悦。使老壮负石, 如负其子。疏为玉虹,隐为金堤。直栏横槛,百贾所栖。 我来与公,同载而出。《讙呼》填道,抱其马足。我叹而言, “视此滔滔。未见刚者,孰为此桥。愿公千岁,与桥寿考。 持节复来,以慰父老。如朱仲卿,食于桐乡。我作铭诗, 子孙不忘。”
《修中津桥记》唐·仲友
郡界括苍、天台间,水源二山,东南流合于城西十五 里,东注于海。城临三津,其中最要。道出黄岩,引瓯、闽 往来,昼夜不绝,招舟待济,寒暑尤病飓风,无时嚚师 牟利,敝船重载,命寄毫发。仲友以淳熙庚子来守,辛 丑三月,常平使者循行迓于城南,戊夜登舟,篙工失 度,比晓乃汔济。因问父老:“江可桥未作何故?”对以潮 汐升降,经营为艰。食于津与濒江之市,又沮之,皆中 辍。仲友自念承乏牧养,继歉岁入境,人草食。赖朝廷 勤恤,麰麦告登,病少瘳矣。“桥大利,可毋作。”迺分官吏, 庀工徒,度高下,量广深,立程度,以寸拟丈,创木样置 木池中,节水以�“效潮进退,观者开谕,然后赋役。”始 于四月丙辰,成于九月乙亥。筑两堤于皇华亭之东, 甃以巨石,贯以坚木,载护以菑,揵中为级道,两旁为 却月形,三其层,以杀水势。南堤上流为夹水岸,以受 水冲。堤间百“十有五寻,为桥二十有五节,旁翼以栏, 载以五十舟,舟置一碇,桥不及岸十五。寻为六筏,维 以柱二十,固以揵。筏,随潮与桥岸低昂,续以版四,锻 铁为四锁以固桥。纽竹为缆,凡四十有二,其四以维 舟,其八以挟桥,其四以为水备,其二十有六以系筏, 系锁以石囷四,系缆以石狮子十有一,石浮图二缆 当道者植木为架。迁飞仙亭于南岸,迁州之废亭于 北岸,以为龙王神之祠,为僧舍及守桥巡逻之室二 十”有一间,南僧舍为僧伽之堂。凡桥栏舟筏之役,五 邑共之,黄岩预竹缆之须,馀皆属临海。金、木、土、石之 工二万二千七百,用州钱九百八十万,米四百五十 斛,酒二百六十石。桥既成,因其地名之曰“中津”,第赏 官吏有差,燕犒以乐之。命临海尉、支监官主桥事,两 指使同视启闭。择报恩寺僧行各二人,奉香火,置吏 属行文书,番将校主巡警逻者二人,守桥十有四人, 皆厚其廪给。又以度数名物为《图志》,禁防法守为要 策,田亩财用为版籍,东湖岁输公帑数百缗改入焉, 以备葺费。命临海、黄岩令董葺事,所以为桥计者粗 备矣。夫民可与乐成,难与虑始。方议作桥,则疑中则 谤,既成则疑释谤弭而悦继之,是皆常情尔。然虑始 之难,未若保之之难;金石至坚,久犹刓而泐,况他乎! 故记其大概,使后人知其勤尚或继之。且为铭曰:台 江之津,憧憧往来;桥之未作,吾民其咨;岂无智谋,亦 阻浮议!桥之既成,其勤在继。矜吾民兮,悯吾勤兮。永 诒厥后,见斯文兮。
《三十五桥记》黄杶
“皇宋庆元四年夏六月丁卯,漳州由南谯门达于漳 浦,造桥三十有五所。越明年春正月甲寅,咸告厥功。 嘻!此百世之伟绩也。漳浦距城百二十里而远,崖谷 倾亚,高下之势谺然洼然。斜川断港,湍注奔溢。春霖 秋潦,交流之势益悍。往来憧憧,睨视咨嗟,畴克拯之?” 太府寺丞傅公,来莅州事,内外修明,百废具举。期年 政洽,田里欢康,益思所以利人于远。乃命龙溪宰李 君鼎经度桥事,或曰:“役众费广,未易猝办,请丛贯巨 木以济。”公曰:“此非所以为后图,必伐石为之乃可。”择 僧徒之可任者分督焉。不用官府文书,科役百姓,工 酬其直,民劝而趋,不竞不哗,谭笑而集。出州行五十 五里,即漳浦界,为桥四:曰亭兜,曰桃李径,曰“谢仓”,曰 “岑兜。”惟马口旧有大桥缺圮而重修之。自两邑界至 于三古坑,为桥九:曰“赤岭。”上下二桥,曰冷水坑,曰洋 豅,曰“李林。”惟三古坑其桥四。此地灌莽藂石,涧水旁 出,故桥特多。自三古坑至于邑,为桥十有三:曰乌石 径,曰草屦岭,曰“吴径”,曰“茭蓼潭”,其壮大尤为诸桥之 冠:曰新坑,曰檺林,曰黄林,曰虎深坑,曰陈垄,曰横漳。 其桥二:曰龙山庄,曰葵坑。其间又有小桥九,不著名, 悉皆坚好,共长九百五十尺有奇。广狭不齐,随地之 宜。桥既立矣,复砌石治道,夷其险阻,凡一千二百馀 丈,靡金钱五百万。公节用爱人,不事游观。每与官僚 语及财赋,恻然曰:“生民膏血也!”独至于捐利与民,及 为民兴利,了无靳色。曰:“州郡他无妄费,则惠可及百 姓矣。”行道之人,去危履坦,踊跃歌舞。愿纪其实,以谂 来者。甘棠道周,有石巍然。几世几年,可磨可镌,若有待焉。郡人黄杶,拂石大书,祝公之操,如此石坚,石不 可朽,公名永传。宏此休功,以济巨川。父老来观,相与 告戒,曰:“无愧召公,勿伐勿拜。”
《昌平县石桥记》元·黄溍
由都城北抵上京,其驿十有二,而昌平之为县,当其 第一驿。谿水迳阛阓中,横绝通衢,霖潦暴至,则水湍 悍益甚,人莫利涉。县尹毕侯以为:“昌平今畿县,大驾 时巡,次舍在焉。凡侍从之臣,宿卫之士,与夫外颁教 令,内奉职贡,使客传逓之往来,率由乎是。为长吏者 曷敢弗谨。”迺规食货,募匠佣,揆日之吉,架石为桥,其 修六十尺,而其广得修四之一。自始作至讫功,为日 若干,车者无济盈,徒者无厉深,而民不知有役,咸相 与诵美之。掌其驿事者宫君琪,持父老之言来谂曰: “吾毕侯之为人,素慎重。虽居剧县,善操简以御烦,见 谓材敏。然以廉平不苛,民乐其业,田里安于事。用能 以暇日致力于兹桥,愿有纪而附见其治行之概,勒 诸岸左,以贻永久。古者列国有四邻,宾客之交,入其 境而门关逵路、庐馆川梁修除之不时,犹或讥其失 政矧今百里之郊,警跸所临,有能勤其官,敬其事,而 不忘乎严饬具备如此,可谓无失政矣,岂徒一时兴 作之功有足称道哉?庸弗辞而为之书?善观政者,有 考于斯,则他治行固”可推而知也。毕侯名文质,济南 士族。其出宰也。由翊正掾外补云。
《敕建弘仁桥碑记》明·李贤
都城之南,一水横流于㢲方,其源由兑而《坤》而离,四 来沮洳,会而为河,至㢲乃大。有一津焉,在南苑之左, 去城四十里。凡外郡畿内之人,自南而来,东西二途, 胥出此渡。车之大而驾者,小而挽者,物类之驮者、人 之负者、戴者、骑者、步者,纷纷络绎,四时不休。有力者 每岁为架木桥,然寒冱之际,不免徒涉,况秋夏水涨, 即有覆溺艰阻之虞,人之病涉,莫此为甚。天顺癸未 春,皇上闻之恻然曰:“此先务也,尚可缓耶?”乃命创建 石桥,凡百所需,悉出内帑,一毫不干于民。应用工役, 皆以白金佣之。卜日兴造,人皆踊跃欢欣,争趋效力, 不知其劳。而木石灰铁之类,率以万计,不督而集。桥 长二十五丈,广三丈,为洞有九,以酾水为栏于两傍, 以障田者致巧,无以复加。增岸于南北,以防冲突;为 寺为庙,以资维护。经始于是岁四月十五日,讫工于 十一月初一日。总其事者:内官监太监臣黄顺、臣黎 贤;董其事者:工部右侍郎臣蒯祥、臣陆祥。告成之日, 赐名“弘仁桥。”乃命臣贤为撰碑记,用示永久。臣闻古 先圣王之治天下也,以不忍人之心,行不忍人之政, 纪纲法度,细大具举。观《夏令》所谓“除道成梁”,《月令》所 谓“开通道路,利泽及人”,真如天地之于万物,无有不 足其分者。恭惟皇上复位以来,夙夜孜孜,躬理政务, 惟恐一民不得其所,斯无异于古先圣王之用心矣。 今以一津之济,闻之恻然,是即不忍人之心也;为建 石桥,以便往来,是即不忍人之政也。名之曰“弘仁”,盖 弘者廓而大之,而仁则不忍人之政也。是桥之建,信 乎能弘其仁矣。呜呼!一桥之利,皇仁不遗,况其大此 万万者乎!故宜大书而特书也。既为之记,复系以诗 曰:“大哉元后,作民父母”;民之休戚,同其安否。所以先 王发政施仁,忧勤惕励,罔或因循。仰惟我“皇博施济 众,视民如伤,惟乐与共。大纲小纪,乃举乃张,有或遗 者,于心则惶。”都城㢲方有水病,涉恻然兴怀,务遂所 惬。不惜内帑,为建石桥,工役之费,民无秋毫。易危而 安,利泽惟久。万亿斯年,厥迹不朽。
《龙游通驷桥记》商辂
龙游县治东有桥曰“通驷”,宋淳祐间枢密马天骥所 建,石其墩而棚以木,行者便焉。历年既久,风摧雨蚀, 木朽腐弗支,行者病焉。天顺庚辰,弘农王君瓒以名 进士出宰是邑,谓是桥西通百粤,东达两京,使节之 往来,王程之迟速系焉。非但商旅经行而已,顾棚木 朽腐若是,独不可易之以石乎?于是请于郡守唐公 瑜、二守魏公安,捐俸首倡。义士祝士华、陆仕龄等相 率输赀,争先效力。王君乃命善工斲石卷而成之。空 其中以酾水者十、其长以丈计者八十有奇;屋其上 以间计者五十有奇。始事于壬午之秋,落成于癸未 之冬。由是往者相与歌于涂,来者相与忭于市。微令 吾其鱼乎!学谕朱宗荣具始末,造予请记。将刻石以 传。遂为记以劝未来者。
《扬州府钞关重修浮桥记》储巏
扬州府钞关肇建城之东南隅,东七十里有河曰“白 塔”,江淮之舟私焉。以其无所御也,迺徙茱萸湾以榷 之。既而河屡塞,关仍旧,而浮桥则故所无也。弘治庚 戌,杨通判𤣱署征事,始创之,公私以为便。议者又谓 关利博而事殷,非京官鲜克胜任。于是南京户部移 主事一人往莅之。主事者非久任,视关梁如传舍,或 颓败,辄苟完之。岁满得代去则已。因仍渐积,桥之不 治盖久矣。正德辛未春,陈主事德阶来视桥益坏,喟 然曰:“关与梁相须于此,不亟治,废将愈甚。”询诸父老咸曰“然。”迺因缗于讼,鸠工庀材杙木抵堤为梁者四, 梁四舟于其间,凡长若干尺,广半之。作坊于右,榜曰 “通济。”树碑于左,筑一亭焉。经始是年三月丁巳讫工, 五月戊寅,甫三阅月而告成。腐者新,挠者直,车徒以 通,开阖以固栏,承楯簉翚,飞翼舒扬。人曰:“壮哉,此桥 是宜有记。”使来泰征于予。予闻之,杠梁陂泽,皆先王 之政所不遗,时儆诸民,故其教曰:“雨毕而除道,水涸 而成梁。”单襄公过陈,火觌矣而川无舟梁,叹其教废 而亡国。郑子产听政,以其车济人于溱洧。君子惜其 惠而不知为政,盖其所系若此,顾世之庸俗吏弗以 为先也。若德阶者,可谓力行先王之政矣。或曰:“是役 也,职乎征而兼乎涉,讥而不征,亦王政也,无乃偏废 欤巏?”曰:政也,此事之不可猝复,而德阶势有所不逮 者也。今夫竭天下之财赋以供国家之岁费,计漕廪 常患于不给,脱不幸方数千里有凶荒札丧师旅之 变,亦何以馈恤之?征之于民,固不若征之于商之为 愈也。惟扬为江淮之冲,商贾之会,关于斯,梁于斯,殆 不得已焉。尔司征者第平其政曰:“是为佐百姓之急 而已”,吾何与焉?若然,虽权舆于元符,附之先王之政 可也。然则王政猝不可复欤?曰:贤良文学,汉廷盐铁 之议,其略斯睹矣。得其人,时宜而损益之,奚不可也? 德阶名墀,闽县人。家世宦学,蔚有材谞,方向用于时, 姑为之记,俾后来得以考其绩、嗣其成焉。
《永济桥记》包裕
“省城东之叵津”,广七十丈有奇。水发源兴安海阳山, 合大小融江,众流泾津而南汇西江,性急冽奔湍,涉 者病焉。正德丁卯,右都御史陈公金奉玺书膺两广 军民重托,博访时政利病而兴革之者,盖非一端。适 桂林知府汪侯金因有事于梧,公询前弊得实,迺会 镇巡藩臬诸司以谋之。支公帑,起民夫,鸠工庀材,造 舟五十,铸铁柱四,各丈八尺,埋峙岸浒,半入地中。铸 铁缆二,各长百丈馀,横亘舟上。索舟于缆,索缆于柱, 镇铁猫于水以固舟,甃石块于堤以固岸。两侧植木 为栏,以防蹉跌。两岸甃石为磴,以便往来。综理周密, 足为经久之计。题其扁曰“永济。”由是郡之士夫耆老 属裕有言,以记其盛。公闻之固却曰:“《春秋》兴作不书, 至于筑台城,作邑门之类,必书者,讽之也。”众对曰:“讽 之者,盖由非时害义也。法有宜书者,谨土功,重民力 也。今公肇构桥梁,为民兴利除弊,事有不可已者。况 费用有方,工出于募,分毫不扰于众,而民以趋事为 乐,是合时与义而得《春秋》之法矣。得其法而不书,将 何以诏后世而慰民”望乎。后之君子能体公之心而 继修之俾勿坏,则斯名称情而可昭示于永久矣。公 名金,字汝砺,湖广应城县人。
《汴水桥记》王梴
水之上流。去城东北二里有万会桥,俗名大浮桥。元 时垒石为之,圮于水。洪武十八年,比舟为桥。正统间, 御史高峻、知州杨秘谋架木为梁,未几又坏,乃联舟 贯以铁索。嘉靖二十六年,副使王梴议城东门外为 泗水下流,徙桥于此,改名弘济。因自记曰:“徐故为天 下舟车要会。自黄河决虞砀而东,寖为巨川,偶挟风” 则波涛建瓴,行者至轮蹄杂㳫,辄望洋号召,得小舸, 纷然竞登,不复顾,多覆溺焉。余至而悯之,有建白者 曰:“州城北有浮桥二,一跨汴,名云集,俗称小浮桥,今 挟黄河,甚湍急,不可徙。一跨泗,名万会,俗称大浮桥, 泗水缓徙东门便。”余是而下之有司,有司亦曰便,且 议曰:“泗水隘,万会桥比舟十八,久且敝矣。东门河广, 计得舟三十五,而费不赀。比年故事,舟之道宝应者, 法附湖堤石,已而淮北洎淮西,率枉其涂使附焉,民 甚病。宜下令不至宝应者,稍为榷法。计盈遂止,庶民 不赋而舟人乐从,事易集也。”余又是而上之抚台,督 河洎、六察诸公佥是之,遂命之徙,因各置籍。命判官 袁衮司入,同知石冈“司,出知州陈叔美监焉。”始于乙 巳十月,至丙午二月竣事。居无何,万会之间有告溺 者,余视之,又知徐之商旅尽集河北桥,不可巳,乃令 饬万会舟还旧所,别益东门舟。有司因计榷赢暨赎 金,得如干为舟三十五,每舟覆板绋维咸备焉。不逾 月桥成,榷皆止,而附石之法亦罢。由是河北、河东行 者并称便。是举也,初谓河在二洪上游,势暴迅不可 成。余冒众论为之,今且逾岁矣,虽不免少劳,而颠连 者多,恃桥无败也。夫自古无尽利之法,顾有益于民, 虽十五犹为之,况其大者哉?桥名“弘济”,与《万会云集》 等。余为识其颠末,以告诸将来。
《迎泽桥铭》〈有序〉李维桢
晋城左仰而右下。东北城址俯视西南,楼橹高屋,建瓴水也。城三面,惟南郭数千家之市,市有少城,有木桥,当两城间。岁久圮毁,沟浍水注,隍中没人咫尺,邈若河汉,樵苏不入,细民无所举火。中丞李公檄治桥,易木为石,务垂久远。维桢时摄守巡两道事,与守令某某简两营之伍士与邑健儿备边番休者,庀财分职左右,先积土障水,以通行人然。
后凿深筑坚,以次层累而上,为三门。其上平如砥,栏楯翼之,修百有十二尺,广二十有五尺,高十有五尺而赢,石菑深三之一。阅四月,而宪使孙君承荣还治,率作讫工,以覆中丞,名之曰“迎泽” ,因其门名也。中丞抚晋,功所宜纪,太常考景钟,垂青简者何限?兹役虽细,要以革故鼎新,非一手一足之为烈矣。诸职事以余与闻末议,使志其故,勒石而树𬮱阇中,用诏后人。铭曰:
城则有隍,隍则有梁。此物此志,圣作金汤。河山表里, 故都晋阳。南面而治,万邦之方。石梁翼翼,示我周行。 如虹斯带,如汉斯章。微哉徛彴,匏涉苇杭。靡揭靡厉, 靡渐帷裳。日之出入,作息有常。来者熙熙,往者穰穰。 雨何禜淫?水何蜡坊。剧骖崇期,绾毂厥亢。汤池增深, 金城增强。善建不拔,其德乃长。维石具瞻,令闻令望。 永言保之,敢告司防。
《赐金桥记》叶向高
昔二疏归来,以赐金置酒,日与故旧宾客乐饮。或劝 其营产业为子孙计,二疏曰:“此金圣主所以惠养老 臣,故乐与乡里宗族共受其赐,共诩其事。”书之于史, 至今犹称引,以为美谈。余以海上孤生,遭逢明圣,位 极人臣,辅政八年,毫无善状,每怀止足之谊,恳切乞 归,上慰留甚殷,至六十馀疏乃得请,温纶隆溢,远过 二疏,又赐百金以为归装,并前后赐可千馀金。余既 徙居邑中,去故里稍远,欲与宗族邻里朝夕相娱乐 而不可得,且念金尽则酒尽,非所以计长久,彰君赐 于无穷也。乃稍斥其金,治先世坟墓,树之绰楔,营祖 居为祠,以奉蒸尝。伐石甃道可数百武,为梁于渠,以 免病涉。且完一方形胜亭其上,而名之曰:“赐金桥。”使 吾乡之人凡出入于斯者,咸知此桥之成,为明主之 赐。世世北向稽首,无忘圣恩。其与欢会乐饮于一时, 徒以金钱靡之酒食,而于闾里靡所补益者,不较胜 哉!嗟夫!吾乡在海上荒陋之区耳。吾先世在元末、国 初,颇有仕宦,然不能显。至先少傅公乃典方州,而余 凭借庭训世泽,叨冒逾涯,又幸得乞骸骨以归故乡, 徘徊枌榆桑梓之间,以乐其馀生。是亦人世难得之 遭,而吾乡千百年之所仅见也。愧余凉薄,无能为“绿 野昼锦”之堂用侈知遇。其所托以章宠灵而昭来许 者,仅在兹桥。故为述其命名之意如此,庶几后之君 子,得有所考焉。
《重建云龙桥记》前人
建州郡治之右,溪流湍急,隔溪为孔道,八郡往来之 所必由。旧有云龙桥,规制宏壮。万历乙酉之夏,洪水 泛溢,为百年未有之灾。民之葬于鱼腹无数,桥亦圮 废。郡人以昏垫之后,物力大诎,谋欲复之而未能也。 直指陆公按闽,经其地,亟命郡邑鸠工,而公以行部 去。因循久之,比公再至,议尚未决。或言“桥成将不利” 学宫,郡人惑焉。公曰:“杨文敏、李肃愍时,桥无恙也,何 以有两?公顷无桥矣,何以科第竟寥落乎?”众始释然 曰:“诚如公指。”然竟难其费。或请募民输赀,公曰:“扰民 以兴役,吾不为也。”乃自捐赎锾千馀金,诸莅兹土者 皆有捐。而郡丞陈君方摄事,与别驾于君搜郡邑帑 中得三千金,人徒木石之具毕集。乃诹日从事,下基 上屋,一如旧制,而加毖加饰,惟稍杀其高,以免冲射 学宫之嫌。建安令仙君、瓯宁令易君躬自督役。直指 公以候代弭节建州,时往临视。藩参戴公、吴公相与 佐之,人情竞劝,未浃期而报成事。凡出途之人,皆欣 欣相告曰:“是惟守土诸大夫之功。”诸大夫不敢居,曰: “微直指力安所奉成”议而佐下风,且以破纷纭之口 也。建州之民则又私相语曰:“微直指念我民,我民即 免病涉,其能当此大役,而闾里晏若不闻也者?”属其 秋大比士,士之举于乡者八,举于都下者一,自嘉靖 乙卯而后,此为仅见。章缝之子则又喜曰:“微直指何 以使我曹之无惑于兹桥,而益劝于进修?”公闻之,逊 谢曰:“是惟诸大夫与邦人修废举坠,以应徒杠舆梁 之义,某乐观厥成,何敢自多?惟是桥名云龙,而多士 云蒸龙变,适逢其会,某得借手以有辞于此邦,即文 敏肃愍之业,庶几再见,何幸如之!”于是新守罗公具 其事,走一介都门,命余为记。余数过建州,知兹桥之 必不容已也。其圮也,常为之系念;其复也,甚为之快 心。以余一人之情如此,则凡往来其地者,其情之不 异于余可知,而况于建州之人出作入息,不能一日 而忘兹桥者乎?宜其戴直指与诸大夫之深也。直指 在吾郡改峡江渡,全活人多,其功德尤巨。余业已有 记。兹复书以复罗公,俾勒于建溪之上。盖皆吾闽利 病之大者,令后世得有所考。不独为颂功报德之私 耳。役始于某年某月。落而成之。则某年某月
《济美桥记跋》陈继儒
余读天长县《济美桥记》,叹曰:“谁谓秦无人哉?”秦中有 雷君滚,与其子太学君鹏霄客广陵,称贾中祭酒,慷 慨重然诺,喜为人脱急缓祸。每见石梁镇有河无桥, 往来轮蹄于兹境者,不遇苇筏,则攒眉没胫而不得渡。滚于是倡义,经始之功未竟,遗令鹏霄,鹏霄又拮 据乐成之。纵二十七丈,广二丈二尺,为洞五,役徒数 万人,计赀费六千金有奇。是役也,无烦公帑难一;无 括民镪难二;无淹岁月难三;父作子述,无龃龉无异 同难四。此四者,皆卓郑之徒笑为愚公,而远近所推 为仁人义士孝子者也。彭仙翁笑曰:“杜征西之桥富 平津,蔡端明之桥万安渡,非土著则有司,而雷君以 布衣代当官之劳,以秦人建吴人不”朽之利,此又非 难之难者乎?且鹏霄君负侠好奇,长于将略,得时而 驾,能出忠孝死力以备国家缓急之用,其自度度人 又不止此桥功德也。为题数语以俟好义者劝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