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济汇编 考工典 第二百三十卷 钦定古今图书集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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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百三十一卷目录

     灯烛部纪事二

     灯烛部杂录

     灯烛部外编

    考工典第二百三十一卷

    灯烛部纪事二

    《燕翼贻谋录》:国朝故事,三元张灯,太祖乾德五年正 月甲辰,诏曰:“上元张灯,旧止三夜。今朝廷无事,区宇 乂安,方当年谷之丰登,宜纵士民之行乐。其令开封 府更放十七、十八两夜灯。”后遂为例。

    《宋史许仲宣传》:“仲宣尝从征江南,都部署曹彬令取 陶器数万,给士卒为灯具。宣已预料,置奉之如其数。 其才干类此。”

    《礼志》:“太平兴国五年,十月下元节,依中元例张灯三 夜。”

    《文苑传》:“和㠓凝第四子也。好修饰容仪,自五鼓张灯 烛,至辨色冠带方毕。”

    《玉海》:雍熙二年正月己未,上元,御乾元门楼观灯。夜 漏初上,密雪忽降,上谓宰相曰:“可各赋《观灯夜瑞雪 满皇州》诗,以为娱乐。”上赋诗示群臣,宰相宋琪等咸 和。

    《宋史王审琦传》:“子承衍,雍熙中出知天雄军兼都部 署。时契丹扰镇阳,候骑至冀州,去魏二百馀里,邻境 戒严,城中大恐。属上元节,承衍下令市中及佛寺,燃 灯设乐,与宾佐宴游达旦,人赖以安。”

    《吴越世家》:“吴越钱俶,太平兴国三年来朝,以所管十 三州献阙下,诏封淮海国王,以礼贤宅赐之。是岁七 月中元,京城张灯,令有司于俶宅前设灯山,陈声乐 以宠之。”

    俶小心谨恪,每晨趋行阙,人未有至者,俶必先至,假 寐以待旦。上知之,谓俶曰:“卿已中年,宜避风冷,自今 入谒,不须太早也。”特辍御前二大烛以赐之。

    《寇准传》:“准少年富贵,性豪侈,喜剧饮,每宴宾客,多阖 扉脱骖,家未尝爇油灯,虽庖匽所在,必然炬烛。” 《陈彭年传》:“彭年幼好学,母惟一子爱之,禁其夜读书, 彭年篝灯密室,不令母知。”

    《梦溪笔谈》:“太宗尝幸玉堂,苏易简为学士,已寝,遽起 无烛,具衣冠宫嫔自窗格引烛入照之。至今以为盛 事。”

    《谈苑》:知江州瑞昌县毕从范,素健无所苦。一夕会客, 客前烛皆明,惟从范前烛数易屡灭,是夕暴病卒。盖 阴气先有所薄尔。

    《翰墨大全》:张乖崖帅蜀,增十三夜灯,谓之“挂塔灯。” 《盛事美谈》:晁文元公迥在翰林,以文章德行为仁宗 所优异,帝以君子长者称之。天禧初,因草诏得对,命 坐赐茶。既退,已昏夕,真宗顾左右取烛与学士,中使 就御前取烛,执以前导之出内门,传付从史。

    《国老谈苑》:“祥符中,议营昭应宫,计其工十五年而成。 丁谓总领其事,以夜继昼,每绘一料,给烛二条,逾七 年而就。”

    《晁氏客话》:蔡君谟守福州,上元日,令民间一家点灯 七盏。陈烈作大灯,长丈馀,大书云:“冨家一盏灯,太仓 一粒粟。贫家一盏灯,父子相对哭。风流太守知不知, 犹恨笙歌无妙曲。”君谟见之,还舆罢灯。

    《宋史范纯仁传》:“仲淹门下多贤士,如胡瑗、孙复、石介、 李觏之徒,纯仁皆与从游,昼夜肄业,至夜分不寝,置 灯帐中,帐顶如墨色。”

    《宋祁传》:“祁知成都,带《唐书》一箧。每宴罢,开寝门,垂帘 燃烛,媵婢夹侍,和墨伸纸,望见者皆知太守修《唐书》 也。”

    《厚德录》:韩魏公帅定州时,夜作书,令一侍兵持烛于 旁。兵他顾,烛燃公须,公以袖麾之,而作书如故。少顷 回视,则已易其人矣。公恐主吏鞭卒,急呼曰:“勿易之。” 渠方解持烛,军中为之感服。

    《轩渠录》:司马温公在洛阳闲居,时上元节,夫人欲出 看灯,公曰:“家中点灯,何必出看。”夫人曰:“兼欲看游人。” 公曰:“某是鬼耶?”

    《道山清话》:温公在永兴,一日行国忌香,幕次中客将 有事欲白公,误触烛台侧在公身上,公不动,亦不问 可谈。先公尝言:“昔在修撰经义局,与诸子聚首,介甫 见举烛,因言:‘佛书有日月灯光,明佛灯光岂足以配 日月?吉甫曰:‘日煜乎昼,月煜乎夜,灯煜乎昼夜,日月 所不及,其用无差别’。介甫大以为然’。”

    《宋史高皇后传》:“上元灯宴,后母当入观,止之曰:‘夫人 登楼,上必加礼,是由吾故,而越典制,于心殊不安。但 令赐之灯烛。遂岁以为常《石林燕语》:高丽自端拱后不复入贡。王徽立,尝颂《华 严经》,愿生中国。旧俗以二月望张灯祀天神,如中国 上元。徽一夕梦至京师观灯,若宣召然。遍呼国中尝 至京师者问之,略皆梦中所见,乃自为诗识之曰:“宿 业因缘近契丹,一年朝贡几多般。忽蒙舜日龙轮召, 便侍尧天佛会观。灯焰似莲丹阙迥,月华如水彩云 寒。移身幸入华胥境,可惜中宵漏滴残。”会神宗遣海 商喻旨使朝,遂复请修故事。

    《宋史蒲宗孟传》:“宗孟历翰林学士,知河中,趣尚严整, 而性侈汰。每旦刲羊十、豕十,然烛三百入郡舍。或请 损之,愠曰:‘君欲使我坐暗室忍饥邪’?”

    《苏轼传》:“轼尝锁宿禁中,召入对便殿,命坐赐茶,撤御 前金莲烛送归院。”

    《墨客挥犀》:东坡夜宿曹溪,借《传灯录》读,灯花堕卷上, 烧一“僧”字,即以笔记于窗间云:“曹溪夜岑寂,灯下读 传灯。不觉灯花落,茶毗一个僧。”

    《宋史道学传》:“张载为崇文院校书,移疾屏居南山下, 终日危坐一室,左右简编,俯而读,仰而思,有得则识 之。或中夜起坐,取烛以书。其志道精思,未始须臾息, 亦未尝须臾忘也。”

    《谈苑》:元祐中元夕,上御楼观灯,有御制诗。时王禹土、 蔡持正为左右相,持正叩禹玉云:“应制上元诗,如何 使故事?”禹玉曰:“鳌山凤辇外不可使。”章子厚笑曰:“此 谁不知?”后两日登封,上独赏禹玉诗,云:“妙于使事。”诗 云:“雪消华月满仙台,万烛当楼宝扇开。双凤云中扶 辇下,六鳌海上驾山来。镐京春酒沾周宴,汾水秋风” 陋汉才。一曲升平人尽乐,君王又进“紫霞杯。”

    《竹坡诗话》:“李京兆诸父中有一人尝为守者,其人极 廉介。一日京递至,发缄视之,中有家问,即令灭官烛, 取私烛阅书。阅毕,命秉官烛如初。廉白之节,昔人所 高,矫枉太过,则其弊遂至于此。”

    《墨庄漫录》:浮休居士张芸叟久经迁责,既还,怏怏不 平,尝内集分题赋诗。其女得蜡烛,有云:“莫讶泪频滴, 都缘心未灰。”浮休有惭色,自是无复躁进意。司马朴 之室,浮休之女也。有诗在鄜延路上一寺中,一联云: “满目烟含芳草绿,倚栏露泣海棠红。”或云便是咏烛 者。

    《宋史·礼志》:“政和三年正月,诏放灯五日。”

    《东京梦华录》:正月十五日元宵,大内前,自岁前冬至 后,开封府绞缚山棚立木,正对宣德楼,游人已集。至 正月七日,人使朝辞,出门灯山上彩金碧相射,锦绣 交辉。面北悉以彩结山沓上皆画神仙故事。或坊市 卖药卖卦之人,横列三门,各有彩结金书大牌,中曰 “都门道左右曰左右禁卫之门”,上有大牌曰“宣和与 民同乐。”彩山左右以彩结文殊、普贤,跨狮子、白象,各 于手指,出水五道,其手摇动,用辘轳绞水上灯。山尖 高处用木柜贮之,逐时放下,如瀑布状。又于左右门 上,各以草把缚成戏龙之状,用青幕遮笼,草上密置 灯烛数万盏,望之蜿蜒如双龙飞走。自灯山至宣德 门,楼横大街约百馀丈,用棘刺围绕,谓之“棘盆。”内设 两长竿,高数十丈,以缯彩结束纸糊百戏人物,悬于 竿上,风动宛若飞仙。内设乐棚,差衙前乐人作乐杂 戏并左右军百戏在其中。驾坐,一时呈拽。宣德。楼上 皆垂黄缘帘中一位乃御座,用黄罗。设一彩棚,御龙 直执黄盖掌扇,列于帘外。两朵楼各挂灯球一枚,约 方圆丈馀,内燃椽烛。帘内亦作乐,宫嫔嬉笑之声,下 闻于外。楼下用枋木垒成露台一所,彩结栏槛,两边 皆禁卫排立,锦袍幞头,簪赐花执骨朵子。面北乐棚, 教坊钧容直露台弟子,更互杂剧。近门亦有内等子 班直排立,万姓皆在露台下观看,乐人时引万姓山 呼。

    十四日,车驾幸五岳观迎祥池,有对御,至晚还内。每 常驾出,有红纱帖金烛笼二百对。元宵加以琉璃玉 柱掌扇灯,快行家各执红纱珠络灯笼。驾入灯山,御 辇院人员辇前喝“随竿媚来。”御辇团转一遭,倒行观 灯山,谓之“鹁鸽旋”,又谓之“踏五花儿”,则辇官有喝赐 矣。

    十六日,车驾登门,乐作卷帘,御座临轩,宣万姓先到 门下者,犹得瞻见天表,小帽红袍、独卓子,左右近侍, 帘外伞扇执事之人。须臾下帘,则乐作,纵万姓游赏。 两朵楼相对,左楼相对,郓王以次彩棚幕次,右楼相 对,蔡太师以次执政戚里幕次。时复自楼上有金凤 飞下诸幕次,宣赐不辍。诸幕次中家妓竞奏新声,与 山棚露台上下,乐声鼎沸。西朵楼下,开封尹弹压幕 次,罗列罪人满前,时复决遣,以警愚民。楼上时传口 敕,特令放罪。于是华灯宝炬,月色花光,霏雾融融,动 烛远近。至三鼓,楼上以小红纱灯球,缘索而至半空, 都人皆知车驾还内矣。须臾,闻楼外击鞭之声,则山 楼上下灯烛数十万盏,一时灭矣。于是贵家车马自 内前鳞切悉南去,游相国寺。寺之大殿前设乐棚,诸 军作乐。两廊有诗牌灯云“天碧银河欲下来,月华如水照楼台”,并“火树银花合,星桥铁锁开”之诗。其灯以 木牌为之,雕镂成字,以纱绢幕之于内,密燃其灯,相 次排定,亦可爱赏。资圣阁前安顿佛牙,设以水灯,皆 系宰执、戚里贵近占设看位。最要闹九子母殿及东 西塔院,惠林、智海宝梵,竞陈灯烛,光彩争华,直至达 旦。其馀宫观寺院,皆放万姓烧香,如开宝、景德、大佛 寺等处,皆有乐棚,作乐燃灯。次则葆真宫,有玉柱玉 帘窗隔灯诸坊巷马行诸香药铺席,茶坊酒肆灯烛, 各出新奇。就中莲华王家香铺,灯火出群,而又命僧 道场打化,钹弄椎鼓,游人无不驻足。诸门皆有官中 乐棚,万街千巷,尽皆繁盛浩闹。每一坊巷口无乐棚 去处,多设小影戏棚子,以防本坊游人小儿相失,以 引聚之。殿前班在禁中,右掖门里则相对。右掖门设 一乐棚,放本班家口登皇城观看,官中有宣赐茶酒 妆粉钱之类。诸营班院,于法不得夜游,各以竹竿出 灯球于半空,远近高低,若飞星然,阡陌纵横,城𬮱不 禁。别有深坊小巷,绣额珠帘,巧制新妆,竞夸华丽,景 色浩闹,不觉更阑,宝骑骎骎,香轮辘辘,五陵年少,满 路行歌,万户千门,笙簧未彻,市人卖玉梅夜蛾,蜂儿 雪柳、菩提叶、科头圆子、拍头焦䭔,唯焦䭔以竹架子 出,青伞上装缀梅红,缕金小灯笼子,架子前后亦设 灯笼,敲鼓应拍,团团转走,谓之“打旋罗。”街巷处处有 之。至十九日,收灯五夜,城𬮱不禁,尝有旨展日。宣和 年间,自十二月于酸枣门,门上如宣德门,元夜点照, 门下亦置露台,南至宝箓宫,两边关扑买卖晨晖。门 外设看位一所,前以荆棘围绕,周回约五七十步。 《宋史·礼志》:三“元观灯,自唐以后,常于正月望夜,开坊 市门燃灯。宋因之,上元前后各一日,城中张灯,大内 正门结彩为山楼影灯,起露台,教坊陈百戏。”

    上元前后各一日,东华左右掖门、东西角楼、城门大 道、大宫观寺院,悉起山棚,张乐陈灯,皇城雉堞亦遍 设之。

    机警。绍兴十二年,京东王知军寓新淦之清泥寺,尝 燕客,中夕散,夫妇醉卧,俄有群盗入,执诸子及群婢 缚之。婢呼曰:“主家司库钥者,蓝姐也。”蓝姐即应曰:“毋 惊。”主人尽付匙钥,秉席间大烛,指引之,金银酒器首 饰,尽数取去。主人醒方知。明发诉于县,蓝姐密谓主 人曰:“易捕也。群盗皆衣白,妾秉烛时,尽以烛泪污其” 背。当密令捕者以是验。后果皆获云。

    《避暑漫抄》:宣政宫中,用龙涎沉脑屑和蜡为烛,两行 列数百枝,焰明而香溢,钧天所无也。南渡后久绝此, 惟太后回銮沙漠,复值称寿。上极天下之养,用宣政 故事,然仅列数十炬。太后若不闻,上奉卮问“此烛颇 惬圣意否?”后曰:“尔爹爹每夜常设数百枝,诸阁亦然。” 上因后起更衣,微谓宪圣曰:“如何比得爹爹富贵?” 《齐东野语》:秦会之当国,四方馈遗日至。方滋德帅广 东,为蜡炬,以众香实其中,遣驶卒持诣相府,厚遗主 藏吏,期必达吏使俟命。一日,吏白烛尽,适广东方经 略送烛一罨,未敢启,乃取而用之。俄而异香满坐,察 之则自烛中出也。亟命藏其馀枚,数之适得四十九, 呼驶问故,则曰:“经略专造此烛,供献仅五十条,既成 恐不嘉,试爇其一,不敢以他烛充数。”秦大喜,以为奉 己之专也,待方益厚。郑仲为蜀宣抚,格天阁毕工,郑 书适至,遗锦地衣一铺,秦命铺阁上,广袤无尺寸差, 秦默然不乐,郑竟失志,至于得罪。二公为计,同一以 见疑,一以见厚,固有幸不幸,要不若居正之无悔吝 也。

    尝有士父使从学,月与油烛一千。其子请益,不可。子 以书白云:“所谓焚膏继晷者,非为身计,正为门户计。 且异日恩封,庶几及父母耳。有如吝小费,则大人承 事,娘子孺人,辽乎邈哉。”闻者绝倒。

    《宋史王次翁传》:“次翁字庆曾,济南人。聚徒授业,齐鲁 多从游者。入太学,贫甚,夜持书就旁舍借灯读之。” 《乾淳岁时记》:“元夕二鼓,上乘小辇幸宣德门,观鳌山, 擎辇者皆倒行,以便观赏。山灯凡数千百种,极其新 巧,中以五色玉栅,簇成‘皇帝万岁’四大字,其上伶官 奏乐,其下为大露台,百艺群工,竞呈奇技。内人及小 黄”门百馀,皆巾裹翠蛾,效街房清乐,傀儡缭绕于灯 月之下。宫漏既深,始宣放烟火百馀架。于是乐声四 起,烛影纵横,而驾始还矣。

    都城自旧岁孟冬,天街茶肆渐已罗列灯球等求售, 谓之“灯市。”至节,渐有大队,如《四国朝》《傀儡杵歌》之类, 多至数十百队,天街鼓吹不绝。

    幽坊静巷,好事之家多设五色琉璃泡灯,更自雅洁。 元夕夜阑,有持小灯照路拾遗者,谓之“扫街。”遗钿堕 珥,往往得之。

    《老学庵笔记》:田登作郡,自讳其名,触者必怒,吏卒多 被榜笞,于是举州皆谓灯为火。上元放灯,许人入州 治游观,吏人遂书榜揭于市曰:“本州依例放火三日。” 《西湖志馀》:董宋臣始为小黄门,稍进东头供奉官,极 善逢迎。正月十四夜,蒋安礼进竹丝灯,其明过于栅子灯。上大喜,宋臣奏曰:“明日臣亦献此灯。”安礼退而 笑曰:“吾经年乃成,岂一夕可办。”时有广商贩布竹至 杭,宋臣即买数匹,剪以为灯,顷刻而成,细而且薄。安 礼骇服。其多智如此。

    《宋史谢皇后传》:“理宗谢皇后,讳道清,天台人,父渠伯 祖深甫。初,深甫为相,有援立杨太后功,太后德之。理 宗即位,议择中宫,太后命选谢氏诸女。后独在室,兄 弟欲纳入宫,诸父攑伯不可。会元夕,县有鹊来巢灯 山,众以为后妃之祥,攑伯不能止,乃供送后就道。及 入宫,遂定立后。”

    《杨文仲传》:文仲添差通判台州。故事:守贰尚华侈,正 月望,取灯民间,吏以白文仲曰:“为吾燃一灯足矣。” 《奸臣传》:贾似道恃宠不检,日纵游诸妓家,至夜即燕 游湖上不反。理宗尝夜凭高望西湖中灯火异常,时 语左右曰:“此必似道也。”明日询之,果然。

    《元史·祭祀志》:“郊祀器物之等七曰烛燎。天坛椽烛四, 皆销金绛纱笼。自天坛至内壝外及乐县南北通道, 绛烛三百五十,素烛四百四十,皆绛纱笼。御位椽烛 六,销金绛纱笼。献官椽烛四,杂用烛八百,籸盆二百 二十,有架。黄桑条去肤一车,束之置燎坛,以焚牲首。” 《张养浩传》:“养浩,英宗即位,命参议中书省事。会元夕”, 帝欲于内庭张灯为鳌山,即上疏于左丞相拜住,拜 住袖其疏入谏,其略曰:“世祖临御三十馀年,每值元 夕,闾阎之间,灯火亦禁,况阙庭之严,宫掖之邃,尤当 戒慎。今灯山之构,臣以为所玩者小,所系者大,所乐 者浅,所患者深。伏愿以崇俭虑远为法,以喜奢乐近 为戒。”帝大怒,既览而喜,即罢之。

    《宋濂集》:元李璮据益都,孙明十岁,被掠至洪沟。明夜 遁,父母亦避兵方归,举灯索明不得,相向哭。灯忽作 花,复相慰曰:“我儿其反乎?不然,此花何征?”言未讫,忽 闻叩门声,启视之,明也。

    《垄起杂事》:张士诚元夕张灯,城中灯球巧丽,他处莫 及。有玉栅灯、琉璃灯、万眼罗、百花栏、流星红、万点金, 街衢杂踏,人物喧哗。士诚登观风楼开赏灯宴,令从 者赋诗,号“望太平。”

    《续文献通考》:“洪武五年正月十四日,敕近臣于秦淮 河燃水灯万枝,十五日夜半竣事。随有佛光五道,从 东北贯月烛天,良久乃已。”

    《浙江通志》:“永乐初,文皇诏求天下诗僧诣京师,时鄞 县延庆大冏应诏,适上元节,上结鳌山观灯,时应诏 者百馀,召见传旨,命以鳌山为题。僧遂云:‘锣鼓喧天 庆太平,灯山万仞六鳌擎。云间一佛朝金阙,海上群 仙会玉京。锦树有花春不老,银河无浪月常明。圣恩 特与民同乐,敕赐金吾不禁更’。”诗成各进览,上见银 “河无浪月常明”之句,独称旨,即命冏坐。僧惶恐固辞, 月馀,厚赐遣还。

    《江南通志》:“贡钦,字元礼,宣城人。少好学,妻杨氏佐夫 勤读。每夕共檠女红,约膏残就寝,伺钦出,潜增檠膏。 后钦登第,官文选。”

    《四友斋丛说》:孝宗尝问一内侍云:在京各衙门官,每 日早起朝参,日间坐衙,其同年同僚与故乡亲旧,亦 须宴会,那得工夫。内侍答云:“惟是夜间饮酒。”孝宗曰: “各衙门差使缺人,若是夜间饮酒,骑马醉归,何处觅 灯烛?”今后各官饮酒回家,逐铺皆要灯笼传送。自是 两京皆然,虽风雪寒凛之夕,夜半呼灯,未尝缺乏。 《明外史李𬭼传》:“𬭼历工部左右侍郎,正德二年进尚 书。时刘瑾窃权,贤者屏斥𬭼,专务容悦。帝谕明岁元 夕张灯,悉更新制。𬭼请先期征四方物料,自是岁所 费巨万计。宁王宸濠闻之,别为奇巧以献,且使其人 入宫陈设,灯皆傅壁柱,辉煌如白昼。近侍纵火树助 其乐,遂延烧乾清宫。论者皆以咎𬭼。”

    权子杭城元宵市有《灯谜》云:“左边左边,右边右边,上 些上些,下些下些,正是正是,重些重些,轻些轻些。”盖 搔痒隐语也。阳明先生闻之,谓弟子曰:“状吾致知之 旨,莫精切如此,小子默识之。”

    《贤奕丰》布政公庆,一日行部,有知县簠簋不饬,闻至, 乃以白金为灯馈之,公未之省。既而厅子以告,公佯 曰:“试燃之。”厅子曰:“燃而不燃也。”公又曰:“不燃则还之 耳。”次日,从容谓知县曰:“汝烛不燃,尽出之,自今无复 尔矣。”终亦不明其为银烛事也。

    《甲乙剩言》:“尝于灯市见一灯,皆以卵壳为之,为灯为 盖、为带为坠,凡计数千百枚。每壳必开四门,每门必 有榱栱窗楹,金碧辉耀,可谓巧绝。然脆薄无用,不异 凋冰画脂耳。悬价甚高,有中官以三百金易去。” 《山西通志》:“高平常存仁为诸生时,家城隍庙西,就中 肄业,每夜读时,向神前分灯。久之,住持道人向常叩 礼,愿”为执役,夜供油烛。常素寒薄,疑无施给于道人, 乃尊礼如此,中必有故。道人谓常曰:“他日位列台鼎, 慎勿相忘。”昨梦城隍神告予曰:“常之位尊于我,累来 分灯,使我仆仆回避,于心不安。不如就汝舍中取给, 甚为方便。”常闻言开颐曰:“果如是,焉敢相忘?”后常果联登,历官兵宪。

    《三垣笔记》:“宫中灯皆以金,四周仅窍,可通光。崇祯时, 田贵妃命去其一,蒙以夹纱。帝甚悦,命尽易之。” 《芜史》:“宫中各长街设有路灯,以石为座,铜为楼,铜丝 为门壁。每日晚,内府库监灌油燃灯,以便巡行。”

    灯烛部杂录

    《礼记·曲礼》:“烛至起。”陈注烛至而起,以时之变也。 《内则》:“女子夜行以烛,无烛则止。”

    《少仪》:“未有烛而后至者,则以在者告。道瞽亦然。凡饮 酒为献,主者执烛抱燋,客作而辞,然后以授人。执烛 不让,不辞,不歌。”陈注《献主》,主人也。人君则使宰夫燋未 爇之炬也。饮酒之礼,宾主有让,及更相辞谢,又各歌 诗以见意。今以暮夜略此三事,一说执烛在手,不得 兼为之。

    《丧大记》:“君堂上二烛,下二烛;大夫堂上一烛,下二烛; 士堂上一烛,下一烛。”陈注有丧,则于中庭终夜设燎,至 晓灭燎,而日光未明,故须烛以照祭馔也。古者未有 蜡烛,呼火炬为“烛”也。

    《仪礼大射仪》:“宵则庶子执烛于阼阶上,司宫执烛于 西阶上,甸人执大烛于庭,阍人为烛于门外。”

    《士丧礼》:“宵为燎于中庭,厥明灭燎。”燎火燋。释曰: 按《少仪》云:“主人执烛抱燋。”注云:“未爇曰燋。”古者以荆 燋为烛,故云“燎,火燋也。”或解庭燎与手执为烛别,故 《郊特牲》云:“庭燎之百,由齐桓公始也。”注云:“僭天子也。 庭燎之差,公五十,侯伯子男皆三十”,大夫士无文。大 烛,或云以布缠苇,以蜡灌之,谓之庭燎。则此云庭燎 亦如之。云大者,对手执者为大也。

    《淮南子原道训》:“天下时有盲忘自失之患,此膏烛之 类也,火愈然而消愈亟。”

    《淮南毕万术》:“取蚖脂为灯,置水中,即见诸物。”

    《说苑》:晋平公问于师旷曰:“吾年七十,欲学,恐已暮矣。” 师旷曰:“臣闻少而学者,如日出之光;壮而学者,如日 中之光;老而学者,如秉烛之明。如不学,昧昧如夜行 焉。秉烛之明,孰与昧行?”公曰:“善。”

    《潜夫论赞学》篇:“道之于心也,犹火之于人目也,中阱 深室,幽黑无见,及设盛烛,则百物彰矣。此则火之耀 也,非目之光也,而目假之则为明矣。”

    《释难》篇:“尧舜之德,譬犹偶烛之施明于幽室也。前烛 即尽照之矣,后烛入而益明,此非前烛昧而后烛彰 也,乃二者相因而成大光,二圣相德而致太平之功 也。”

    《抱朴子至理篇》:“有因无而生焉,形须神而立焉。有者, 无之宫也;形者,神之宅也。方之于烛,烛縻则火不居 矣。”

    《博喻》篇:“庭燎之辉举,则奇士叩角。”

    《广譬》篇:“庭燎攒举,不及羲和之末景。”

    《齐民要术》:“种红花、蓝花、栀子,五月子熟,拔曝令干,打 取之,既任车脂,亦堪为烛。”

    《嘉话录》:“江宁县寺有晋时长明灯,色变青不热。隋平 陈犹不灭。”

    《谭苑醍醐》:魏明帝《乐府》:“昼作不停手,猛烛继望舒。”晋 庾阐《藏阄赋》:“督猛炬以增明,从因朗而心隔。”猛炬、猛 烛,盖巨烛大炬也。《周礼》所谓“坟烛”,《楚辞》所云悬火也。 杜诗:“铜盘烧蜡光吐日”,其猛蜡乎?

    《摭言》:胡证与裴度会,犯令者击以铁跻。铁跻,灯檠也。 《云仙杂记》:洛阳人家,上元以影灯多者为上,其相胜 之辞曰:“千影万影。”

    《谈苑》:“京师上元放灯三夕,钱氏纳土进钱买两夜。”今 十七、十八夜是也。

    《墨客挥犀》:凡夜食必以烛。余一夕大醉渴甚,取水将 饮,闻水中有声,急呼烛观之,得一虫,状类蚯蚓,细而 长,问左右,曰:“水蛊虫也,入腹中食人肠胃。”

    《归田录》:“邓州花蜡烛,名著天下,虽京师不能造,相传 云是寇莱公烛法。公尝知邓州,而自少年富贵不点 油灯,尤好夜宴剧饮,虽寝室亦燃烛达旦。每罢官去 后,人至官舍,见厕溷间烛泪在地,往往成堆。杜祁公 为人清俭,在官未尝燃官烛,油灯一炷,荧然欲灭,与 客相对清谈而已。”二公皆为名臣,而奢俭不同如此。 然祁公寿考终吉,莱公晚有南迁之祸,遂殁不返。虽 其不幸,亦可以为戒也。

    《俚谚》云:“赵老送灯台,一去更不来。”不知是何等语,虽 士大夫亦往往道之。天圣中,有尚书郎赵世长者,尝 以滑稽自负。其老也,求为西京留台御史,有轻薄子 送以诗云:“此回真是送灯台。”世长深恶之,亦以不能 酬酢为恨。其后竟卒于留台也。

    《退朝录》:上元燃灯,或云沿汉祠太一自昏至昼故事。 梁简文帝有《列镫赋》,陈后主有《光壁殿遥咏山镫》诗唐明皇先天中东都设镫,文宗开成中建镫迎三宫 太后。是则唐以前岁不常设。本朝太宗时,三元不禁 夜,上元御乾元门,中元、下元御东华门。后罢中元、下 元二节,而初元游观之盛,冠于前代。

    《渑水燕谈录》:小词有“烧残绛烛泪成痕,街鼓破黄昏” 之语,或以为黄昏不当烛。已见跋解者曰:“此草庐窭 陋者之论。殊不知贵侯戚里,洞房密室,深邃窈窕,有 不待夜而张烛者矣。”

    《物类相感》,“志烛心散”,以线缚之。

    三月三日收荠菜花,置灯檠上,则飞蛾蚊虫不投 灯剪用《无名异》涂之,剪灯则灯自断。

    《闻见后录》:白乐天《长恨歌》有“夕殿萤飞思悄然,孤灯 挑尽未成眠”之句,宁有兴庆宫中,夜不烧蜡油,明皇 帝自挑灯者乎?书生之见可笑耳。

    《老学庵笔记》:杜诗“夜阑更秉烛”,意谓夜已深矣,宜睡 而复秉烛,以见久客喜归之意。僧德洪妄云更当平 声读,乌有是哉?

    宋文安公集中有《省油灯盏》诗,今汉嘉有之,盖夹灯 盏也。一端作小窍,注清冷水于其中,每夕一易之。寻 常盏为火所灼而燥,故速干,此独不然,其省油几半。 邵公济牧汉嘉时,数以遗中朝士大夫。按文安亦尝 为玉津令,则汉嘉出此物几三百年矣。

    宋白《石烛诗》云:“但喜明如蜡,何嫌色似黳。”烛出延安, 予在南郑数见之。其坚如石,照席极明。亦有泪如蜡 而烟浓,能熏污帷幕衣服,故西人亦不贵之。

    《演繁露》令狐绹赐金莲烛,是以金莲花为台,事见《摭 言》。

    《五代会要》二十一曰:“清泰二年,礼部奏,奉长兴二年 敕,进士引试,早入晚出。今请依旧例试杂文,并点门 入省,经宿就试。”唐试连夜以烛三条为限。《白乐天集》 曰:“试许烧木烛三条,烛尽不许更续。”至此因礼部奏 乃始达旦也。

    《容斋续笔》:《庄子·外物篇》:“利害相摩,生火甚多。众人焚 和,月固不胜火,于是乎有焚和而道尽。”注云:“大而暗 则多累,小而明则知分。”东坡所引乃曰:“郭象以为大 而暗不若小而明。”陋哉斯言也!为更之曰:月固不胜 烛,言明于大者必晦于小。月能烛天地而不能烛毫 釐,此其所以不胜火也。然卒之火胜月耶?月胜火耶? 予记朱元成《萍洲可谈》所载,王荆公在修撰经义局, 因见举烛,言:佛书有日月灯光,明佛灯光岂足以配 日月乎?吕惠卿曰:“日煜乎昼,月煜乎夜,灯煜乎日月, 所不及,其用无差别也。”公大以为然。盖发言中理,出 人意表云。予妄意《庄子》之旨,谓人心如月,湛然虚静, 而为利害所薄,生火炽然以焚其和,则月不能胜之 矣,非论其明暗也。

    《容斋三笔》:上元张灯,《太平御览》所载《史记乐书》曰:“汉 家祠太一,以昏时祠到明。”今人正月望日夜游观灯, 是其遗事。而今《史记》无此文。唐韦述《两京新记》曰:正 月十五日夜,敕金吾弛禁,前后各一日以看灯。本朝 京师增为五夜。俗言钱忠懿纳土,进钱买两夜,如前 史所谓买宴之比,初用十二、十三夜。至崇宁初,以两 日皆国忌,遂展至十七、十八夜。予按,《国史》,乾德五年 正月,诏以朝廷无事,区寓乂安、开封府,更增十七、十 八两夕。然则俗云因钱氏及崇宁之展日,皆非也。太 平兴国五年十月下元,京城始张灯,如上元之夕。至 淳化元年六月,始罢中元、下元张灯。

    《学斋呫哔九经》中有“烛”字,如夜行以烛隅坐,执烛,烛 不至跋是也,而无“灯”字。至汉祠太一,自昏至晓然灯, 故有七枝灯、百花灯之类。然上林“灯”字,却只从金旁, 是以五金铸之。

    《岁华纪丽谱》:“咸通十年正月二日,街坊点灯张乐,昼 夜喧阗,盖大中承平之馀风。”由此言之,唐时放灯,不 独上元也。

    《乾淳岁时,纪》灯品至多,苏福为冠。新安晚出,精妙绝 伦。所谓“无骨灯”者,其法用绢囊贮粟为胎,因之烧缀, 及成去粟,则混然琉璃球也。景物奇巧,前无其比。又 为大屏,灌水转机,百物活动。赵忠惠守吴日,尝命制 “春雨堂”五大间,左为汴京御楼,右为武林灯市,歌舞 杂艺,纤悉曲尽,凡用千工。外此有魫灯,则移镂犀珀 玳瑁以饰之。珠子灯,则以五色珠为网,下垂流苏,或 为龙船凤辇,楼台故事。羊皮灯,则镞镂精巧,五色妆 染,如影戏之法。罗帛灯之类尢多,或为百花,或细眼, 间以红白,号“万眼罗”者,此种最奇。外此有五色蜡纸, 菩提叶若纱。戏影灯,马骑人物,旋转如飞。又有深闺 巧娃,剪纸而成,尤为精妙。又有绢灯,剪写诗词,时寓 讥笑,及画人物藏头隐语,及旧京诨语,戏弄行人。 中秋夕,浙江放一点红羊皮小水灯,数十万盏,浮满 水面,烂如繁星。或谓此江神所喜,非徒事观美也。 范成大《吴郡志》:“上元影灯巧丽,他郡莫及。有万眼罗 及琉璃球者,尤妙天下。”

    《西溪丛语》:古诗云:“灯檠昏鱼目。”读“檠”为去声。《集韵》:“檠渠映切,有足所以几物。”又:檠音平声,榜也,非灯檠字。 韩退之云:“墙角君看短檠弃。”亦误也。

    韩退之《灯花诗》云:“黄裹排金粟。”《头缀玉虫》,乃用何 逊诗“金粟裹搔头”之句。

    《癸辛杂识》:“桃树生小虫满枝,黑如蚁,俗名砑虫。虽用 桐油洒之,亦不尽去。其法乃用多年竹灯檠挂壁间 者,挂之树间,则纷纷坠下”,此物理有不可晓者,戴祖 禹得之老圃云。

    陈辅之《诗话》:“子美夜宴左氏庄,检书烧烛短。烛正不 宜观书,检阅时暂可也。退之‘短檠二尺便且光’”,可谓 “灯窗。”人中语犹有未便。“灯不笼则损目,不宜勤且久。 山谷‘夜堂朱墨小灯笼’,可谓善矣,而虚堂非夜久所 宜。子瞻‘推门入室书纵横,蜡纸灯笼晃云母’。”惯亲灯 火,儒生酸态尽矣。

    《佩楚轩客谈》:杭社试灯花诗,周弁翁擅场云:“繁花不 结三春梦,零落空馀寸草心。”周密,字公谨。

    《辍耕录》:大德间,僧胆巴者,一时朝贵咸敬之。德寿太 子病斑薨。不鲁罕皇后遣人问曰:“我夫妇崇信佛法, 以师事汝,止有一子,宁不能延其寿耶?”答曰:“佛法譬 犹灯笼,风雨至乃可蔽,若烛尽则无如之何矣。”此语 即吾儒死生有命之意,异端中得此,亦可谓有口才 者矣。

    杭人削松木为小片,其薄如纸,镕硫黄涂木片顶分 许,名曰发烛,又曰焠儿,盖以发火及代灯烛用也。《史》 载周建德六年,齐后妃贫,以发烛为业,岂即杭人之 所制与?《清异录》云:“夜有急,苦于作灯之缓。有知者批 杉条染硫黄,置之待用,一与火遇,得焰穗,既神之,呼 引光奴。今遂有货者,易名火寸。”按此则“焠”、“寸”声相近, 字之讹也。然引光奴之名为《新。 丹铅总录》,赵宝文以红罗命匠作烛,心匠以绢易之, 召诘之,伏罪。罗烧则灰飞,绢则馀烬而已。出《博闻录》。 宋代官烛,以龙涎香贯其中,而以红罗缠炷,烧烛则 灰飞而香散。又有令香烟成五彩楼阁龙凤文者,不 知何药物也。

    韦苏州《对残灯》诗云:“独照碧窗久,欲随寒烬灭。幽人 将遽眠,解带翻成结。”梁沈氏满愿《残灯》诗云:“残灯犹 未灭,将尽更扬辉。惟馀一两焰,犹得解罗衣。”韦诗寔 出于沈?然韦有幽意,而沈淫矣。

    《燕闲录》:戴石屏诗:“麦𪎊朝充食,松明夜当灯。”此是山 西本色语。深山老松,心有油者如蜡,山西人多以代 烛,谓之松明,颇不畏风。

    《熙朝乐事》:“正月十五日为上元节,前后张灯五夜。”相 传宋时止三夜。钱王纳土献钱,买添两夜。先是腊后 春前,寿安坊而下至众安桥,谓之“灯市”,出售各色华 灯。其像生人物则有老子美人、锺馗捉鬼、月明度妓、 刘海戏蟾之属。花草则有栀子、葡萄、杨梅、柿橘之属。 禽虫则有鹿、鹤、鱼虾、走马之属。其奇巧则琉璃球、云 母屏、水晶帘、“万眼罗”、玻璃瓶之属。而豪家富室,则有 料丝、鱼魫、彩珠、明角、镂画、羊皮、流苏宝带。品目岁殊, 难以枚举。好事者或为藏头诗句,任人商揣,谓之“猜 灯。”或祭赛神庙,则有社伙、鳌山、台阁戏剧、滚灯烟火, 无论通衢委巷,星布珠悬,皎如白日。

    七月十五日,俗传为中元节,地官赦罪之辰,人家多 持斋诵经,荐奠祖考,摄孤判斛,屠门罢市,僧家建盂 兰盆会,放灯西湖及塔上河中,谓之“照冥。”张伯雨《西 湖放灯》诗云:“共泛兰舟灯火闹,不知风露湿青冥。如 今池底休铺锦,此夕槎头直挂星。烂若金莲分夜炬, 空于云母隔秋屏。却怜牛渚清狂甚,苦欲燃犀走百 灵。”刘邦彦诗云:“金莲万朵漾中流,疑是潘妃夜出游。 光射鱼龙离窟宅,影摇鸿鸟乱汀洲。凌波未必通银 浦,趁月偏怜近彩舟。忽忆少年清泛处,满身风露独 凭楼。”

    《事物原始》,徐广曰:“灯笼一名篝烛,燃于内,光映于外, 以引人步。始于夏时。”赵宋刘随为通判,人号“水晶灯 笼。”坡诗:“蜡纸灯笼挑云母。”

    田家五行灯花不可剔去,至一更不谢,明日有吉事。 半夜不谢,主有连绵喜庆之事,或有远亲信物至。谚 云:“灯花今夜开,明朝喜庆来。”久阴天息灯,灯煤如炭 红,良久不过,明日喜晴。谚云:“火留星必定晴”,久晴后 火煤便灭,主雨。

    枕谭《丹铅馀录》云:“宋官烛香烟成五彩楼阁,龙凤文 者,疑是蜃脂所成。”

    居家必用二月初二日,或清明日,五更不语,采荠菜 梗阴干作剔灯丈,诸虫不入灯盏。

    《俗事方》:耐点烛,黄蜡、松脂、槐花各一斤,浮石四两,末 在一处溶,用灯草心浇一昼夜,仅点一寸。

    《帝京景物略》:元旦至晦日,家家竿标楼阁,松柏枝荫 之,夜灯之曰“天灯。”

    有以诗隐物幌于寺观壁者,曰商灯。立想而漫射之, 无灵蠢。十一日至十六日,乡村人缚秫鞂作棚,周悬 杂灯,地广二亩,门迳曲黠,藏三四里,入者误不得迳即久迷不出,曰“黄河九曲灯”也。十三日,家以小盏一 百八枚,夜灯之,遍散井灶门户砧石,曰散灯也。其聚 如萤,散如星,富者灯四夕,贫者一夕止。

    《帝京景物略》:七月十五日,诸寺建盂兰盆会,夜于水 次放灯,曰“放河灯”,水关最胜。其次“泡子河。”

    《隩志》:燕市七月十五夜,儿童手持长柄荷叶,燃灯其 中,绕街而走,青光荧荧,若磷火然。

    《绍兴府志》:“元宵,明旧制弛禁十日,而越中亦颇盛,率 前二后五,每至正月十三日夜,民则比户接竹棚悬 灯,大都土制为多。其纸灯颇呈纤巧,麦干灯红,灿如 火球,朱门画屋,出奇制,炫华饰,相矜豪奢。闽、三齐之 琉璃珠,滇之料丝,丹阳之上料丝,金陵之夹纱羊角, 省城之羊皮,燕之云母球屏,交错街衢,往往弥望。而” 仙释之居,亦垂彩带,悬诸华灯。好事者复箕敛于市。 要区为“烟楼月殿、鳌山火架,集珍聚奇。”凡器具玩好, 人家有一珍丽,必百法索之,出参差陈之,各以意布 置,颇有结构。远望灿烂,近视精整。间闹以戏剧,箫鼓 歌讴之声,喧阗达旦。男女纵游于道,极嚣杂。巨室或 由此构讼。极盛者在十五六夜,七则稍稀,八九更益 冷落,灯多悬而不烛。二十日犹有置酒者,谓之“残灯。” 入下旬,则相率撤棚释架矣。

    灯烛部外编

    《拾遗记》:“穆王三十六年,王东巡大骑之谷,指春宵宫, 集诸方士仙术之要,而螭鹄龙蛇之类奇种,凭空而 出,时已将夜,王设常生之灯以自照,一名‘恒辉’。”又列 璠膏之烛遍于宫内,又有凤脑之灯。又有冰荷者,出 冰壑之中,取此花以覆灯七八尺,不欲使光明远也。 方丈之山,一名“峦雉,东方龙场地方千里,有龙皮骨” 如山阜,散百顷,遇其蜕骨之时,如生龙。或云龙常斗 此处,膏血如水流。膏色黑者,著草木及诸物如淳漆 也。燕昭王二年,海人乘霞舟,以雕壶盛数斗膏,献昭 王。王坐通云之台,亦曰“通霞台。”以龙膏为灯,光耀百 里,烟色丹紫,国人望之,咸言瑞光。世人遥拜之,灯以 火浣布为缠。

    《汉武内传》:武帝好神仙之道。元封元年四月,帝闲居 承华殿,王母使来语帝曰:“从今日清斋至七月七日, 王母暂来也。”帝于是盛斋存道,到七月七日,乃修除 宫掖,然九光之灯,以候云驾。

    《洞冥记》:“甘泉宫南昆明池中有灵波殿七间,皆以桂 为柱,风来自香。帝既耽于灵怪,帝得丹豹之髓,白凤 之膏,磨青锡为屑,以苏油和之,照于神坛,夜暴雨,光 不灭,有双蛾如蜂赴火,侍者举麟须拂拂之。”

    元鼎元年,起“招仙阁于甘泉宫西进。”嵻,细枣出。 《嵻山》,山临碧海上,万年一实,如今之软枣。咋之有膏, 膏可燃灯。西王母握以献帝。燃芳苡灯,光色紫,有白 凤黑龙馵足来戏于阁边。

    元封中,招诸灵异,有外国所贡青楂之灯。青楂木有 膏如淳漆,削置器中,以蜡和之,涂布燃照数里。 天汉二年,帝升苍龙阁,召诸方士,言远国遐方之事。 东方朔曰:“臣游北极,至种火之山。山之四极,有园圃 池苑,皆植异草,有明茎草,夜如金灯,折枝为炬,照见 鬼物之形。帝令锉此草为泥,以涂云明之馆。夜坐此 馆,不”加灯烛,亦名“照魅草。”

    帝升望月台,时暝望南端有三青鸭群飞,俄而止于 台上,帝悦之。至夕,鸭宿于台端,日色已暗,帝求海肺 之膏以为灯,焉取灵。布为缠火光甚微,而光色无 幽不入。

    《佛国记》:拘萨罗国起精舍,高六丈许,里有坐佛。其道 东有外道天寺,外道常遣人守其天寺,扫洒烧香,燃 灯供养。至明旦,其灯辄移在佛精舍中。婆罗门恚言: “诸沙门取我灯自供养佛。”于是夜自伺候,见其所事。 天神持灯,绕佛精舍三匝,供养佛已,忽然不见。婆罗 门乃知佛神大,即舍家入道。

    《集异记》:明皇观灯于上阳宫,召叶法善观于楼下。法 善曰:“灯固盛矣,西凉今夕之灯,亦不亚此。”上曰:“可得 一往乎?”法善令上闭目,上依其言,闭目距跃身在霄 汉,已而足及地。法善曰:“可以观矣。”既视灯,连亘十数 里,车马骈阗,士女纷杂。上称其盛久之。法善曰:“观览 毕可回矣。”复闭目与法善腾虚而上,俄顷还故处,而 《楼下歌吹》犹未终。

    《异闻实录》:唐杨穆于昭应寺读书,每见一红裳女子, 一日诵诗曰:“金殿不胜秋,月斜石楼冷。谁是相顾人, 褰帏吊孤影。”穆问其姓氏,云:“远祖名无忌,姓宋。十四 代祖因显扬释教,封长明公。开元中,明皇与杨妃建 此寺,立经幢,封妾为西明夫人,因赐珊瑚宝帐居之自此巽生蛾郎,不复强暴矣。后验之,乃经幢中灯也。 默记王朴仕周为枢密使,一日谒见世宗,屏人颦蹙 曰:“祸起不久矣。臣观元象大异,所以不敢不言。今夕 请陛下观之。”是夜与世宗微行,自厚载门出,至野次, 止于五丈河旁。中夜后,指谓世宗曰:“陛下见隔河如 渔灯者否?”世宗随亦见之,一灯荧荧然,迤逦甚近,则 渐大至隔岸,火如车轮矣。其间一小儿如三数岁,引 手相指,既近岸,朴曰:“陛下速拜之。”既拜,渐远而没。 《癸辛杂识》:西湖四圣观前,每至昏后,有一灯浮水上, 其色青红,自施食亭南至西陵桥,复回风雨中光愈 盛,月明则稍淡,雷电之时,与电争光闪烁。余所居在 积庆山巅,每夕观之无少差,凡看二十馀年矣。 《春渚纪闻》:余尝与许师正同过平江,夜宿村墅,闻村 人坎鼓群集,为赛神之会,因往视之。神号龙太保者, 实旁村陆氏子,固无恙也。每有所召,则其神往,谓之 生魂神。既就享,村人问疾,虽数百里皆能即至其家, 回语患人状。师正之室余氏,归霅川省其母,忽得疾。 师正忧之,因祷神往视以验之,神应祷而去。须臾还 曰:“我至汝妇家,方洁斋,请僧诵《法华经》施戒,诸神满 前皆合爪,以致肃敬,我不得入。顷刻,邻人妇来观前 炳二烛,乃是牛脂所为,但闻血腥盈鼻,诸神惊唾而 散,我始敢前。病人能啜少粥,自此安矣。”余与师正始 未深信,及归验之,皆如其言。因相戒以脂为烛云。 《括异志》:资圣寺在海盐县西,本普明院。旧记:“晋将军” 戴威舍宅为寺,司徒王询建为光兴寺,天禧二年赐 今名。寺有宝塔,极高峻,层层用四方灯点照,东海行 舟者皆望此为标的焉,功为甚宏。有海滨业户某,与 兄弟泛舟入洋口接鲜,风涛骤恶,舟楫悉坏,俱溺于 海而死,其家日夕号泣。一夕,其妻梦其夫归曰:“我未 出海时,先梦神告曰:来日有风波之厄,不可往。吾不 信,遂死于此。初坠海时,弹指随波,已去数百里,神欲 救我,不可及。今在海潮鬼部中极苦。每日潮上皆我 辈推拥而来,他佛事祭享,皆为诸鬼夺去,我不可得。 独有资圣塔灯,光明功德浩大耳。”其妻因鬻家赀入 寺设灯愿。次夕又梦夫来谢云:“今得升一等矣。” 《西墅杂记》:吴嗣业弘治间秋日泛石湖,候月而还,遥 见上方山烛灯百数奕奕而上,或红或绿,或小或大, 参差不一,迨抵其巅,灯分两岐,久之紊杂而散。嗣业 见之,一无他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