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济汇编 铨衡典 第九十六卷 钦定古今图书集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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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钦定《古今图书集成》《经济汇编》《铨衡典》

     第九十七卷《目录》。

     举劾部·纪事二

     举劾部·杂录

    《铨衡典》第九十七卷。

    举劾部纪事二

    《隋书柳彧传》:“彧为治书侍御史,当朝正色,甚为百寮 所敬惮。于时刺史多任武将,类不称职。彧上言曰,方 今天下太平,四海清谧,共治百姓,须任真才。昔汉光 武一代明哲,起自布衣,备知情伪,与二十八将披荆 棘,定天下。及功成之后,无所职任。伏见诏书,以上柱 国和平子为杞州刺史,其人年垂八十,钟鸣漏尽,前” 任赵州,暗于职务,政由群小,贿赂公行,百姓吁嗟,歌 谣满道,乃云:“老禾不早杀,馀种秽良田。古人有云:耕 当问奴,织当问婢,此言各有所能也。平子弓马武用, 是其所长,治民莅职,非其所解。至尊思治,无忘寝兴。 如谓优老尚年,自可厚赐金帛;若令刺举,所损殊大。 臣死而后已,敢不竭诚。”帝善之。平子竟免。有应州刺 史唐君明居母丧,娶雍州长史库狄士文之从父妹。 彧劾之曰:“臣闻天地之位既分,夫妇之礼斯著,君亲 之义生焉,尊卑之教攸设。是以孝为行本,礼实身基, 自国刑家,率由斯道。窃以爱敬之情,因心至切;丧纪 之重,人伦所先。君明钻燧虽改,在文无变。忽劬劳之 痛,成嬿尔之亲。冒此苴缞,命彼褕翟。不义不昵,《春秋》 载其将亡;无礼无仪,诗人欲其遄死。士文赞务神州, 名位通显,整齐风教,四方是则弃二姓之重匹,违六 礼之轨仪。请禁锢终身,以惩风俗。”二人竟坐得罪。 《元寿传》:寿拜尚书左丞,开府萧摩诃妻患且死,奏请 遣子向江南,收其家产。御史见而不言,寿奏劾之曰: “臣闻天道不言,功成四序,圣皇垂拱,任在百司。御史 之官,义存纠察,直绳莫举,宪典谁寄?今月五日,銮舆 徙跸,亲临射苑。开府仪同三司萧摩诃,幸厕朝行,预 观盛礼,奏称‘请子世略暂往江南,重收家产。妻安遇 患,弥留有日,安若长逝,世略不合此行。窃以人伦之 义,伉俪为重;资爱之道,乌鸟弗亏。摩诃远念’”资财,近 忘匹好,又命其子舍危惙之母,为聚敛之行。一言才 发,名教顿尽。而兼殿内侍御史臣韩微之等,亲所闻 见,竟不弹纠。若知非不举,事涉阿纵;如不以为非,岂 关理识。谨按仪同三司、太子左庶子、检校治书侍御 史臣刘行本,出入宫省,备蒙任遇,摄职宪台,时月稍 久,庶能整肃缨冕,澄清风教。“而在法司,亏失宪体,瓶 罄罍耻,何所逃愆?臣谬膺朝寄,忝居左辖,无容寝嘿, 谨以状闻。其行本、微之等,请付大理。”上嘉纳之。 《册府元龟》:郎茂,炀帝时为尚书左丞,参掌选事。茂尤 工法理,为世所称。时工部尚书宇文恺、左翊卫大将 军于仲文竞河东银窟。茂奏劾之曰:“臣闻贵贱殊礼, 仕农异业,所以人知局分,家识廉耻。宇文恺位望已 隆,禄赐优厚。拔葵去织,寂尔无闻,求利下交,曾无愧 色。仲文大将,宿卫近臣,趋侍阶庭,朝夕闻道。虞芮之 风,抑而不慕,分铢之利,知而必争。何以贻范庶寮,示 民轨物。若不纠绳,将亏礼教。”恺与仲文,竟坐得罪。 唐杜正伦为治书侍御史时,张瑾为冠军将军。太宗 以瑾先朝耆旧,每谒见,辄赐座于廊下以礼之。正伦 劾瑾“年在悬车,而安宠怀禄”,由是始归于家。

    《唐书岑文本传》:“贞观元年,除秘书郎,兼直中书省。太 宗既藉田,又元日朝群臣,文本奏《藉田》《三元颂》二篇, 文致华赡。李靖荐于帝,擢中书舍人。”

    《狄仁杰传》:仁杰调汴州参军,为吏诬诉,黜陟使阎立 本召讯,异其才,谢曰:“仲尼称‘观过知仁,君可谓沧海 遗珠矣’。”荐授并州法曹参军。

    《刘仁轨传》:仁轨尝为御史袁异式所劾,慢辱之,胁使 引决。及仁轨拜大司宪,异式尚在台,不自安,因醉以 情自解。仁轨持觞曰:“所不与公者,有如此觞。”后既执 政,荐为司元大夫。

    《权万纪传》:万纪为治书侍御史,尚书右仆射房元龄、 侍中王圭掌内外官考,万纪劾其不平。太宗按状,圭 不伏。魏徵奏言:“房元龄等皆大臣,所考有私。万纪在 考堂,无订正,今而弹发,非诚心为国者。”帝乃置之,然 以为不阿贵近由是。礼, 《大唐新语》:文德皇后崩,未除丧,许敬宗以言笑获谴。 及太宗梓宫在前殿,又垂臂过侍御史间元正弹之 曰:“敬宗往居先后丧,已坐言笑黜,今对大行梓宫,又 垂臂无礼。”敬宗惧,获罪。高宗寝其奏。事虽不行,时人 重其刚正。

    韦仁约弹右仆射褚遂良,出为同州刺史。遂良复职, 黜仁约为清水令。或慰勉之,仁约对曰:“仆守狂鄙之性,假以雄权而触物便发。丈夫当正色之地,必明目 张胆,自不能碌碌为保妻子也。”后为左丞,奏曰:“陛下 为官择人,非其人则阙。今不惜美锦,令臣制之,此陛 下知臣之深矣。亦欲臣尽命之秋,振举纲目。”朝廷肃 然。

    《册府元龟》:杨德裔为司宪大夫。龙朔二年,铁勒道行 军大总管左武卫大将军郑仁泰、右武卫大将军薛 仁贵等破铁勒之众于天山。时仁贵娶所部为妾,并 交财赂。及至京师,德裔奏劾之曰:“臣闻师出以律,焕 乎青史;杀降不祥,纪诸彝训。是以分阃作将,杖钺专 征,苟或乖违,明法斯在。谨按铁勒道大总管右武卫 大将军郑仁泰等,猥以非才,谬荷拔擢,或名参列位, 或职典禁戎。属北寇孤恩,皇威远振,遂得拥旄瀚海, 问罪天山。理应虔奉庙算,恭行天罚。而褊心无谋,短 怀愎谏,不肃将帅,靡爱戎士,无心体国,有意徇私。铁 勒思结、歹腊等,虽鹿走趋险,盖缘惧死鸟穷,思入虚 怀。可张仁泰等情冀勋庸,志希货贿,不问存慰,必寘 诛夷,乃肆凶残,恣行杀戮。向若大军初到,明喻天旨, 抚纳前降,招来后伏,则铁勒反善,不日斯平。”仁泰素 阙远图,莫晓机事,师徒无纪,军令不明。遂使稽颡屈 膝者,先被涂原之诛;惧死怀生者,因成绝漠之计。铁 勒逃散,犹未枭悬,屡扰干戈,实由于此。加以沙塞绵 邈,风霜严凝,不量士马疲痾,不计粮食多少,乃令班 师冻馁,征夫殒毙,骼胔委积,刳剔纵横,暴骨交衢,下 实泉壤。可悼成规不守,乃明典刑所诛,况且士卒 “亡,戈甲抛弃,弥山遍野,并资寇敌。自圣明削平天下, 廓清㝢县,东征西怨,后舞前歌,未有如仁泰所行损 威挫锐之甚。又仁贵勤兵,远征不捷,贪残有素,平允 乖方。既曰监临,岂宜交涉?存没枉滥,从此而生。娶妾 虽作逗留,准法便须离正。虽或事有从赦,然而败累 过多,纵矜所得,不补所丧。岂可并恣诬罔,不寘准绳。” 抚悼存亡,理宜惩肃。其仁泰等“及诸军故杀降人,饥 杀兵士,并军中罪大失应须勘当及改正者,并付法 推科,以申典宪。”《仁泰》等以功赎罪,竟原之。

    纪履忠为监察御史,劾奏“御史中丞来俊臣犯状有 五:一、专擅国权,二、谋害忠善,三、赃贿贪浊,四、失仪悖 礼,五、淫昏狼戾。论兹五罪,合至万诛,请下狱理罪。” 李商隐为监察御史,与李怀让同奏“吏部侍郎崔湜、 郑愔有所挟附,赃污狼籍。”诏监察御史裴漼按其事。 时安乐公主用事,讽漼宽之,漼遂对仗重弹奏愔,湜 竟从贬削。

    《唐书萧至忠传》:“神龙初,至忠为御史中丞。始至忠为 御史,而李承嘉为大夫,尝让诸御史曰:‘弹事有不咨 大夫,可乎’?众不敢对。至忠独曰:‘故事,台无长官。御史, 天子耳目也,其所请奏当专达,若大夫许而后论,即 劾大夫者,又谁白哉’?”承嘉惭。至是,承嘉为户部尚书, 至忠劾祝钦明、窦希玠与承嘉等罪,百寮震悚。 《张柬之传》:长安中,武后谓狄仁杰曰:“安得一奇士用 之?”仁杰曰:“陛下求文章资历,今宰相李峤、苏味道足 矣。岂文士龌龊,不足与成天下务哉?”后曰:“然。”仁杰曰: “荆州长史张柬之虽老,宰相材也,用之必尽节于国。” 即召为洛州司马。他日又求人,仁杰曰:“臣尝荐张柬 之,未用也。”后曰:“迁之矣。”曰:“臣荐宰相而为司马,非用 也。”乃授司刑少卿,迁秋官侍郎。后姚崇为灵武军使, 将行,后诏举外司可为相者,崇曰:“张柬之沈厚有谋, 能断大事,其人老,惟亟用之。”即日召见,拜同凤阁鸾 台平章事,进凤阁侍郎。

    《王义方传》:义方擢侍御史,不再旬,会李义府纵大理 囚妇淳于,迫其丞毕正义缢死,无敢白其奸。义方自 以兴县属,不三时拜御史,且疾当世附离匪人,以欺 朝廷。内决劾奏,意必得罪,即问计于母。母曰:“昔王母 伏剑,成陵之谊,汝能尽忠,吾愿之死不恨。”义方即上 言:“天子置公卿大夫士,欲水火相济,盐梅相成,不得 独是独非也。昔尧失之四凶,汉高祖失之陈豨,光武 失之逢萌,魏武失之张邈。彼圣杰之主,然皆失于前 而得于后。今陛下抚万邦而有之,蛮区羌落,罪无逃 罚,况辇毂下奸臣肆虐乎!杀人灭口,此生杀之柄,不 自主出,而下移佞臣,履霜坚冰,弥不可长。请下有司 杂治正义死状。”即具法冠对仗,叱义府下跪,读所言。 帝方安义府狡佞,恨义方以孤士触宰相,贬莱州司 户参军。

    《宗楚客传》:“楚客为兵部尚书同中书门下三品,韦后、 安乐公主亲赖之,与纪处讷为党,世号宗纪。景龙二 年,诏突厥娑葛为金河郡王,而其部阙啜忠节赂楚 客等罢之。娑葛怨,将兵患边。监察御史崔琬廷奏:楚 客、处讷专威福,有无君心,纳境外交,为国取怨。楚客 弟晋卿专徇赃私,骄恣跋扈,并请收付狱”,三司推鞫。 故事,大臣为御史,对仗弹劾,必趋出,立朝堂待罪。楚 客乃厉色大言,性忠鲠,为琬诬诋,中宗不能穷也。诏 琬与楚客、处讷约兄弟两解之,故世谓帝为“和事天 子《大唐新语》:宗楚客兄秦客,潜劝则天革命,累迁内史, 后以赃罪流于岭南而死。楚客无他材能,附会武三 思,神龙中为中书舍人。时西突厥阿史那忠节不和, 安西都护郭元振奏请徙忠节于内地。楚客与弟晋 卿及纪处讷等纳忠节厚赂,请发兵以讨西突厥,不 纳元振之奏,突厥大怒,举兵入寇,甚为边患。监察御 史崔琬劾奏楚客等曰:“闻《四牡》、项领,良御不乘;二心 事君,明罚无舍。谨按宗楚客、纪处讷等,性唯险诐,志 越谿壑。幸以遭遇”圣主,累忝殊荣,承恺悌之恩,居弼 谐之地,不能刻意砥操,忧国如家,微效涓尘,以裨川 岳。遂乃耑作威福,敢树朋党,有无君之心,阙大臣之 节。潜通猃狁,纳贿易赀;公引顽凶,受赂无限,丑闻充 斥,秽迹昭彰。且境外交通,情状难测,今娑葛反叛,边 鄙不宁,由此赃私,取怨外国。论之者取祸以结舌,语 之“者避罪而钳口。晋卿昔居荣职,素阙忠诚,屡以严 刑,皆由黩货。今又叨忝,频沐殊恩,厚禄重权,当朝莫 比。曾无悛改,乃徇赃私,此而容之,孰云其可?臣谬忝 公直,义在触邪,请除巨蠹,以答天造。”中宗不从,遽令 与琬和解。俄而韦氏败,楚客等咸诛。

    宗楚客与弟晋卿及纪处讷等恃权势,朝野岳牧除 拜多出其门,百寮惕惧,莫敢言者。监察御史崔琬不 平之,乃具法冠,陈其罪状,请收案问。中宗不许。明日, 又进密状,乃降敕曰:“卿列霜简,忠在触邪,遂能不惧 权豪,便有弹射。眷言称职,深领乃诚。然楚客等大臣, 须存礼度。朕识卿姓名,知卿鲠直,但守至公,勿有回” 避。自此朝廷相谓曰:“仁者必有勇。其崔公之谓欤。”累 迁刑部郎中。

    薛怀义承宠遇,则天俾之改姓,云是驸马薛绍再从 叔。或俗人号为薛师,猖狂恃势,多度膂力者为僧,潜 图不轨。殿中侍御史周矩奏请按之,则天曰:“不可。”矩 固请,则天曰:“卿去矣,朕即遣来。”矩至台,薛师亦至,踏 阶下马,但坦腹于床,将按之,薛师跃马而去。遽以闻 则天。则天曰:“此道人患风,不须苦问。所度僧,任卿穷” 按其事,诸僧流远恶州。矩后竟为薛师之所构,下狱 死。

    桓彦范等既匡复帝室,勋烈冠古,武三思害其公忠, 将诬以不轨诛之。大理丞李朝隐请问明状,卿裴谭 附会三思,异朝隐判,竟坐诛。谭迁刑部尚书,侍御史 李祥弹之曰:“异李朝隐一判,破桓敬等五家,附会三 思,状验斯在。天下闻者,莫不寒心。刑部尚书从此而 得,略无回避。”朝廷壮之。

    则天朝,契丹寇河北,武懿宗将兵讨之,畏懦不进,北 贼退败。后乃奏沧、瀛等州诖误者数百。左拾遗王永 礼廷折之曰:“素无良吏教习,城池又不完固,遇贼畏 惧。苟从之以求生,岂其素有背叛之心耶?懿宗拥兵 数万,闻贼辄退,走失城邑,罪当诛戮。今乃移祸草泽, 诖误之人以自解,岂为臣之道?请斩懿宗以谢河北” 百姓。懿宗惶惧,诸诖误者悉免。

    中宗朝,郑普思承恩宠而潜图不轨,苏瑰奏请按之, 以司直范献忠为判官。瑰奏收普思。普思妻得幸于 韦庶人,持敕于御前对。中宗屡抑瑰而理普思,应对 颇不中。献忠历阶而进曰:“臣请先斩苏瑰。”中宗问其 故,对曰:“苏瑰,国之大臣,荷荣贵久矣,不能先斩逆贼 而后闻。今使其眩惑天听,摇动刑柄,而普思反状昭 露,陛下为其申理,此其反者不死。今圣躬万福,岂有 天耶?臣请死,终不能事普思。狱乃定,朝廷咸壮之。” 《唐书来瑱传》:瑱略知书,尚名节,崖然有大志。天宝初, 从四镇任剧职,累迁殿中侍御史,伊西北廷行军司 马。诏举智谋果决、才堪统众者,拾遗张镐荐瑱能断 大事,有御侮才,擢颍川太守,充招讨使。会母丧免,以 孝闻。安禄山反,张垍荐之兴块,次拜汝南太守。 《册府元龟》:郭震,元宗初为殿中侍御史,劾刑部尚书 赵彦昭、太子宾客韦嗣立、青州刺史韦安石曰:“彦昭 以女巫赵五娘左道乱常,托为诸姑,潜相影援。既因 提挈,遂践台阶。或驱车造门,著妇人之服;或携妻就 谒,申犹子之情。同恶相济至于此。又,张易之兄弟势 倾朝野,嗣立此际,结为舅甥。神龙之初,已合诛死,天 网疏漏,腰领误全,与安石托附阿韦,编诸属籍。中宗 晏驾,削大皇辅政之制,定阿韦临朝之策。此时朝野 危惧,人神怨愤,臣忝司清宪,敢不纠弹!彦昭等并请 准法处分。”于是并贬官。

    倪若水为左台侍御史。先,中宗朝,国子祭酒祝钦明、 司业郭山恽上言:“南郊,皇后合助祭,建义以皇后为 亚献,安乐公主为终献。”诏浚陵阳渠,匿诏不行。时若 水著豸冠于紫宸殿弹之,唐绍、蒋钦绪与之固争,乃 止。元宗践祚,若水劾奏钦明、山恽曰:“钦明等本是腐 儒,素无操行,崇班列爵,实为叨忝。而涓尘莫效,谄佞 为心。遂使曲台之礼,圆丘之制,百王故事,一朝坠失。 所谓乱常改作,希旨病君,人之不才,遂至于此。今圣 朝驭历,良臣入用,惟兹小人,犹在朝列。臣请并依黜 削,以肃周行。”于是左授钦明饶州刺史,山恽沂州刺史。

    李杰为御史大夫开元二年京兆尹崔日知贪暴犯 法杰纠劾之反为日知所构侍御史杨玚廷奏曰:“纠 弹之司。若遭恐胁以成奸人之谋御史台固可废却” 上以其言切直令杰依旧视事贬日知为黝县丞 李勉至德初为监察御史属朝廷右武勋臣恃宠多 不知礼法大将管崇嗣于灵武行在朝堂背阙而坐 言笑自若。勉劾之,拘于有司,肃宗特原之,而曰:“吾有 李勉,始知朝廷尊矣。”

    李夷简为御史中丞元和四年奏“京兆尹杨凭前为 江西观察使赃罪及他不法事”敕付御史台刑部尚 书李鄘大理卿赵昌同鞫问贬凭贺州临贺县尉。又 追捕凭前江西判官监察御史杨瑗系在台命大理 少卿胡珦左司员外胡证侍御史韦凯同推初凭归 朝参修第于永宁里广畜妓妾于永乐里夷简乘众 议,举劾前事。帝即位,以法制临下,夷简首举凭罪,故 时议以为宜然。绳之太过,物论又讥其深切矣。 温造为侍御史,长庆四年,李祐自夏州入,拜大金吾, 进马一百五十匹。造正衙弹奏,祐退,股战流汗,私谓 人曰:“吾夜偷蔡州城,擒吴元济,未尝心动,今日胆落。” 温御史吁,可畏哉!

    萧彻为侍御史宝历元年四月京兆尹崔元略误用 诏条征畿内放钱万七千贯彻于阁内弹奏诏命刑 部郎中赵元亮大理正元从质侍御史温造鞫其事 不谬元略削兼御史大夫。

    《唐书狄兼谟传》:“兼谟迁御史中丞。帝曰:‘御史台朝廷 纲纪,一台正则朝廷正,朝廷正则天下治,畏忌顾望 则职业废矣。卿梁公后当嗣家声,不可不慎’。”兼谟顿 首谢。江西观察使吴士矩加给其军,擅用上供钱数 十万,兼谟劾奏:“观察使为陛下守土,宣国诏条,知临 戎赏士,州有定数,而与夺由己,贻弊一方,为诸道觖 望,请付有司治罪。”士矩由是贬蔡州别驾。

    《温造传》:“造为御史中丞。太和二年,内昭德寺火,延禁 中野狐落。野狐落者,宫人所居也,死者数百人。是日, 宰相、两省官、京兆尹、中尉、枢密皆集日华门,督神策 兵救火所及,独御史府不至。造自劾曰:‘台系贼,恐人 缘以构奸,申警备,乃得入。臣请入三十直,崔蠡、姚合 二十直自赎’。宰相劾造不待罪于朝,而自许轻比,不 可听。”有诏皆夺一月俸。

    《旧唐书李晟传》:“晟子听,为义成军节度使。太和二年, 魏博行营帅史宪诚欲入觐,竭其府库,魏人怨之,杀 宪诚衙军,立其大将何进淊。诏听兼领魏博节度使, 将兵北渡,魏人不纳,听乘城拒守,乃屯兵馆陶。魏人 遽袭听,不为备,其军大败,无复部伍,昼夜奔走,仅而 获免,丧师过半,辎重兵仗,并皆委弃。御史中丞温造”、 殿中侍御史崔蠡弹之曰:“臣闻赏罚不立,无以示天 下;是非一贯,莫能建大中。窃见义成军节度使李听, 昨者资其承藉,委以统戎,俾代宪诚,付之雄镇。总二 万虎貔之旅,位极宠荣;兼两藩节制之权,心无报效。 况陛下授以神算,假以天威,入魏之期,克日先定。而 听拥旄观望,按甲迁延,荧惑人心,逗”挠军政,遂使宪 诚陷于屠戮,乱众肆其奸凶。失六郡于垂成,固危巢 于已覆。委贝州而不守,烧劫无遗;望浅口而疾驱,狼 狈就道。自图苟免,不𠫤苞羞,蔑弃朝章,有同儿戏。魏 州之乱,职听之由,论其负恩,万死犹幸。伏以封常清 河南失律,斩于关门;高霞寓唐邓破伤,投诸遐裔。浑 镐节制易定,将战而“兵力不支;袁滋逗留,西川,欲进 而凶渠尚在;或亲当矢石,或躬履艰危,势屈贼锋,竟 申朝典,未曾贷法,必震皇威。今李听罪恶夙闻,中外 愤惋,比之常清等辈,万万过之。若陛下犹示含弘,不 寘极法,臣等恐宪章坠地,天下寒心,伏请付法。”上不 之罪,罢兵柄,为太子少师。

    《册府元龟》:崔沂,梁开平中为御史司宪。金吾街使寇 彦卿入朝,过天津桥,市民梁观者不时回避前道,伍 伯捽之,投石栏以致毙,彦卿自首于梁。太祖命通事 舍人赵可封宣谕,令出私财与死者之家,以赎其罪。 沂奏劾曰:“彦卿位是人臣,无专杀之理。况天津桥御 路之要,正对端门,车驾出入之途,非街使振怒之所。 梁观不时回避,其过止于鞭笞,捽首投躯,深乖明宪, 请论之以法。”太祖惜彦卿,令沂以过失论。沂引《斗竞 律》,以怙势力为罪首,下手者减一等。又《斗殴条》,不斗 故殴伤人者,加伤人者一等。沂表入,责授彦卿游击 将军、左卫中郎将。沂刚正守法,人士多之。

    《辽史乌不吕传》:不吕尝与爻直不相能,因曰:“尔奴才 何所知?”爻直讼于北院枢密使韩德让,德让怒问曰: “尔安得此奴耶?”乌不吕对曰:“三父异籍,时亦易得。”德 让笑而释之。后从萧恒德伐蒲卢毛朵部,以功为东 路统军都监。及德让为大丞相,荐其材可任统军使。 太后曰:“乌不吕尝不逊于卿,何善而荐?”德让奏曰:“臣 忝相位,于臣犹不屈,况于其馀。以此知可用。若任使 之,必能镇抚诸蕃。”太后从之《续文献通考》:辽圣宗猎云中,故事,车驾经行,长史必 有献。节度使进曰:“臣境无地产,唯幕僚张俭一代之 宝,愿以为献。”先是,上梦四人侍侧,食人二口,及闻俭 名,始悟。召见,访及世务,条对三十馀事。由此宠遇特 异。

    《闻见录》:太祖初登极时,杜太后尚康宁,与上议军国 事,犹呼赵普为书记,尝劳抚之曰:“赵书记且为尽心, 吾儿未更事也。”太祖待赵韩王如左右手。御史中丞 马德骧劾奏普强占市人第宅,聚敛财赂。上怒叱之 曰:“鼎铛尚有耳,汝不闻赵普吾之社稷臣乎!”命左右 曳于庭数匝,徐复命冠召升殿曰:“后当改,姑赦汝,勿 令外人闻也。”

    《遵尧录》:“乾德中,金部郎中段思恭通判眉州。会大兵 之后,亡命结集群盗,蜂起逼州城。刺史赵延进惧贼 之众,力不能禁,将以麾下奔嘉州。思恭止之,因率屯 兵与贼战,群贼败走,思恭矫诏以上供钱帛给之。后 度支以擅用官钱,请系狱治罪,帝嘉其果干,诏勿劾, 令知州事。”

    太祖以右赞善大夫钱文敏知泸州,召见讲武殿,谓 曰:“泸州最近蛮獠,尤宜绥抚。闻知州郭思齐、兵马监 押郭重迁等掊敛于民,颇为不法,恃其地远,谓朝廷 不知尔至为朕鞫之。苟有一毫侵民,朕必不赦。” 《宋史陈俊卿传》:俊卿授尚书右仆射、同中书门下平 章事,以用人为己任。所除吏皆一时选,奖廉退,抑奔 竞。或才可用,资历浅,密荐于上,未尝语人。每接朝士 及牧守自远至,必问以时政得失,人才贤否。虞允文 宣抚四川,俊卿荐其才堪相。上召允文为枢密使,至 则以为右相,俊卿为左相。

    《张逸传》:“逸,郑州荥阳人,进士及第,为试秘书省校书 郎,知襄州邓城县,有能名。知州谢泌将荐逸,先设几 案,置章其上,望阙再拜曰:‘老臣为朝廷得一良吏。迺 奏之。他日引对,真宗问所欲何官,逸对曰:‘母老在家, 愿得近乡一幕职官,归奉甘旨足矣’。授澶州观察推 官,数日以母丧去,服除引对,帝又固问之,对曰:‘愿得 京官’’。”特改大理寺丞。帝雅贤泌,再召问逸者,用泌荐 也。

    《蒋堂传》:堂为江南东路转运使,徙淮南,兼江南发运 事,岁荐部吏三百人。或谓曰:“‘一有谬举且得罪,何以 多为’?堂曰:‘十得二三,亦足报国’。”

    《赵抃传》:“抃知崇安、海陵、江原三县,通判泗州。濠守给 士卒廪赐不如法,声欲变,守惧,日未入,辄闭门不出。 转运使檄抃摄治之,抃至,从容如平时,州以无事。翰 林学士曾公亮未之识,荐为殿中侍御史。”

    《韩综传》:“综通判邓州天雄军,吕夷简自北京入相,荐 为集贤校理、同知太常院。”

    《张昪传》:“昪举进士,为楚丘主簿,南京留守王曾称其 有公辅器。累官度支员外郎。夏竦经略陕西,荐其才, 换六宅使、泾原秦凤安抚都监。”

    《玉海》:咸平四年二月,秘书丞陈彭年请依唐故事,新 授常参官朝谢日进状,举官自代,各随所长,具言其 状。事下枢密学士冯拯、陈尧叟详议,“请两省、台官尚 书省六品以上,诸司四品以上,授讫具表举一人自 代,在外者三日内具表附驿以闻,其表付中书门下 籍名。”

    《事略》:“孙甫字之翰,常从杜衍辟永兴军司录。衍为枢 密副使,又荐之,得秘阁校理。”

    《东轩笔录》:明肃太后临朝,一日问宰相曰:“福州陈绛 赃污狼籍,卿等闻否?”王沂公对曰:“亦颇闻之。”太后曰: “既闻而不劾,何也?”沂公曰:“方外之事,须本路监司发 擿,不然台谏有言,中书方可施行。今事自中出,万一 传闻不实,即所损又大也。”太后曰:“速选有风力更事 任一人为福建路转运使。”二相禀旨而退,至中书,沂 公曰:“陈绛,猾吏也,非王耿不足以擒之。”立命进见。吕 许公俛首曰:“王耿亦可惜也。”沂公不谕。时耿为侍御 史,遂以为转运使。耿拜命之次日,有福建路衙校拜 于马首云:“押进奉荔支到京。”耿偶问其道路山川风 候,其校应对详明,动合意旨。耿遂密访绛所为,校辄 泣曰:“福州之人以为终世不见天日也。岂料端公赐 问,然某尤为绛所苦者也。”遂条陈数十事,皆不法之 极。耿大喜,遂留校于行台,俾之干事。耿子不肖,私纳 校玳瑁器皿,洎至闽中,耿尽发校所言之事,既而按 之,事皆不实,而校遽首常纳禁器于耿子。事闻,太后 大怒,下耿吏狱具,谪耿淮南副使,皆如许公之料。 《宋史韩缜传》:缜登进士“第,签书南京判官。仁宗以水 灾求直言,缜上疏词极剀切,刘沆荐其才,命编修三 班敕。”

    《邵亢传》:“亢在枢密逾年,无大补益,帝颇厌之。尝与谏 官孙觉言,欲以陈升之代亢,而使守长安。觉遽劾亢, 荐升之。”

    《刘攽传》:“攽仕州县二十年,始为国子监直讲,欧阳修、 赵概荐试馆职掌《禹锡传》。禹锡自秘书监迁太子宾客,御史劾禹锡 老病不任事,帝怜其博学多记,令召至中书,示以弹 文。禹锡惶怖自请,遂以尚书工部侍郎致仕。”

    《卮史》:吕许公夷简闻包拯之才,欲见之。一日,见班次 有包拯名,颇喜,又问知居同里巷,意以拯便于求见。 无几报拯,朝辞,乃注一知县而出。尤奇之,遽使人追 还,遂荐之,除里行。

    《宋史包拯传》:张方平为三司使,坐买豪民产,拯劾奏 罢之。宋祁代方平,拯又论之。祁罢拯以枢密直学士 权三司使。欧阳修言:“拯所谓牵牛蹊田而夺之牛,罢 已重矣,又贪其富,不亦甚乎!”拯因家居避命,久之乃 出。

    《唐介传》:“介字子方,为殿中侍御史。张尧佐骤除宣徽, 节度景灵群牧四使,介与包拯、吴奎等力争之,又请 中丞王举正留百官班,廷论夺其二使。无何,复除宣 徽使、知河阳。介谓同列曰:‘是欲与宣徽,而假河阳为 名耳,不可但已也’。而同列依违,介独抗言之。仁宗谓 曰:‘除拟本出中书’。介遂劾宰相文彦博守蜀日,造间 金奇锦,缘阉侍,通宫掖,以得执政。今显用尧佐,益自 固结,请罢之而相富弼。”又言谏官吴奎表里观望,语 甚切直。帝怒,郤其奏不视,且言将远窜。介徐读毕,曰: “臣忠愤所激,鼎镬不避,何辞于谪?”帝急召执政示之 曰:“介论事是其职,至谓彦博由妃嫔致宰相,此何言 也?”时彦博在侧,介责之曰:“彦博宜自省,即有之,不可 隐。”彦博拜谢不已,帝怒益甚,贬介春州别驾,改置英 州。帝又虑介或道死,有杀直臣名,命中使护之。梅尧 臣、李师中皆赋诗激美,由是直声动天下,士大夫称 真御史,必曰“唐子方”而不敢名。

    《石林燕语》:“祖宗时,选人初任荐举,本不限以成考。景 祐中,柳三变为睦州推官,以歌辞为人所称,到官才 月馀,吕蔚知州事,即荐之。郭劝为侍御史,因言三变 释褐,到官始逾月,善状安在,而遽荐论。”因诏州县官 初任未成考,不得举。后遂为法。

    天圣前,诸路使者举荐未有定限,选人止用四考改 官。然是时吏部选人磨勘,岁才数十人而已。庆历以 后,增为六考,知州等荐,吏部皆视属邑多寡,裁为定 数,于是当荐举者,常以应格充数为意,遂数倍于前。 治平中,吏部待次引见人至二百五十馀人。贾直儒 为中司,尝言其冗。时但下诏申戒中外,“务在得人,不” 必满所限之数,然竟不能革也。

    吴龙图中,复性谨约,详于吏治,自潭州通判代还。孙 文懿公为中丞,闻其名,初不之识,即荐为监察御史 里行。或问“文懿何以不相识而荐之?”文懿笑曰:“昔人 耻为呈身御史,吾岂荐识面台官耶?”当时服其公。 晏元献公喜推引士类,前世诸公为第一,列枢府。时, 范文正公始自常调荐为秘阁校勘,后为相,范公入 拜参知政事,遂与同列。孔道辅微时,亦常被荐。后元 献再为御史中丞,复入为枢府,道辅实代其任。富韩 公其婿也,吕申公荐报聘北国,公时在枢府,亦从而 荐之,不以为嫌。苏子容为《谥议》,“以比胡广与陈蕃并 为三司,谢安引从子元北伐”云。

    《挥麈后录》:曾文肃为相,王明清祖王兵部作郎。一日, 文肃曰:“主上令荐台谏,当以公应诏。”先祖辞曰:“某辱 知非常,一旦使居言路,傥庙堂有所不当,言之则有 负恩地,不言则实辜任使,愿受始终之赐,幸甚!”文肃 叹息而寝其议。

    《东轩笔录》:鞠咏为进士,以文受知于王公化基。及王 公知杭州,咏擢第,释褐为大理评事,知杭州仁和县。 将之官,先以书及所作诗寄王公,以谢平昔奖进,今 复为吏,得以文字相乐之意。王公不答。及至任,略不 加礼,课其职事甚急。鞠大失望,于是不复冀其相知 而专修吏干矣。其后王公入为参知政事,首以咏荐 人或问其故,答曰:“鞠咏之才,不患不达,所忧者气俊 而骄,我故抑之,以成其德耳。”鞠闻之,始以王公为真 相知也。

    有范延贵者,为殿直,押兵过金陵,张忠定公见为守, 因问曰:“天使沿路来,还曾见好官员否?”延贵曰:“昨过 袁州萍乡县,邑宰张希颜,著作者虽不识之,知其好 官员也。”忠定曰:“何以言之?”延贵曰:“自入萍乡县境,驿 传桥道皆完葺,田莱垦辟,野无惰农。及至邑,则廛肆 无赌博,市易不敢喧争。夜宿邸中,闻更鼓分明,以是 知其必善政也。”忠定大笑曰:“希颜固善矣,天使亦好 官员也。”即日同荐于朝。希颜后为发运使,延贵亦阁 门祇候,皆号能吏。

    《宋史杨安国传》:“安国父光辅,居马耆山,学者多从受 经。州守王溥文荐为太学助教。孙奭知兖州,又荐为 太常寺奉礼郎、州学讲书。既而奭与冯元荐安国为 国子监直讲,并召光辅至,仁宗命说《尚书》。光辅曰:‘尧、 舜之事,远而未易行,愿讲《无逸》一篇’。时年七十馀矣, 而论说明畅。帝悦,欲留为学官,固辞,以国子监丞老” 于家《清夜录》:范文正公镇钱塘,兵官皆被荐,独巡检苏麟 不见录,乃献诗云:“近水楼台先得月,向阳花木易为 春。”公即荐之。

    《中山诗话》:夏郑公在朝,数为御史纠劾,疑时宰讽旨, 作《青雀诗》:“青雀孤飞毛羽单,卑栖岂敢碍鹓鸾。明珠 自有千金价,莫为他人作弹丸。”

    《石林燕语》:天圣、宝元间,范讽与石曼卿皆喜旷达,酣 饮自肆,不循礼法,谓之“山东逸党”,一时多慕效之。庞 颖公为开封府判官,独奏讽,以为苟不惩治,则败乱 风俗,将如西晋之季。时讽尝历御史中丞,为龙图阁 学士,颖公言之不已,遂诏置狱劾之,讽坐贬鄂州行 军司马。曼卿时为馆阁校勘,亦落职通判海州。仍下 诏戒励士大夫,于是其风遂革。

    《湘山野录》:治平中,御史有抨吕状元溱杭州日事者, 其语有“欢游叠嶂之间,家家失业;乐饮西湖之上,夜 夜忘归。”执政笑谓言者曰:“军巡所由不收,犯夜亦宜 一抨。”

    《龙川别志》:台官蒋之奇以浮语弹奏欧阳公,英宗不 听,之奇因拜伏地不起,上顾左右问何故久不起,之 奇仰曰:“此所谓伏蒲矣。”上明日以语大臣,京师传以 为笑。

    闻见《前录》。英宗即位,侍御史吕诲献可言欧阳修首 建邪议,推尊濮安懿王,有累圣德。并劾韩琦、曾公亮、 赵概,积十馀章,不从,乞自贬;又十馀章,率其属以御 史敷告,纳帝前曰:“臣言不效,不敢居此位。”出知蕲州, 徙晋州。神宗即位,擢天章阁待制,复知谏院,擢御史 中丞。帝方励精求治,一日,紫宸早朝,二府奏事久,日 刻晏,例隔登对官于后殿,须上更衣复坐,以次赞引。 献可待对于崇政。司马温公为翰林学士、侍读迩英 阁,亦趋赞善堂待诏,相遇朝路并行而北。温公密问 曰:“今日请对何所言?”献可举手曰:“袖中弹文,乃新参 也。”温公愕然曰:“王介甫素有学行,命下之日,众皆喜 于得人,奈何论之?”献可正色曰:“君实亦为此言耶?安 石虽有时名,好执偏见,不通物情,轻信奸回,喜人佞 己,听其言则美,施于用则疏。若在侍从,犹或可容,置 诸宰辅,则天下必受其祸矣。”温公又谕之曰:“与公相 知,有所怀,不敢不尽。未见其不善之迹,遽论之,不可。” 献可曰:“上新嗣位,富于《春秋》,朝夕谋议者,二三执政 尔。苟非其人,则败国事。此乃腹心之疾,治之惟恐不 及,顾可缓耶?”语未竟,阁门吏抗声追班,乃各趋以去。 温公自经筵退,默坐玉堂,终思之不得其说。既而缙 绅间寖有传疏说者,多以为大过。未几,中书省置三 司条例司,相与议论者以经纶天下为己任,始变祖 宗旧法,专务聚敛,立条目颁于四方,妄引《周官》以实 诛赏,辅弼异议不能回,台谏从官力争不能夺,州郡 或奉行微忤其意,则谴黜从之。所用皆憸薄少年,天 下骚然。于是昔之怀疑者,始愧仰叹服,以献可为知 人。

    《宋史唐坰传》:“坰除太子中允数月,将用为谏官,王安 石疑其轻脱,将背己立名,不除职,以本官同知谏院, 非故事也。坰果怒安石易己,凡奏二十疏,论时事皆 留中不出。乃因百官起居日,叩陛请对,上令谕以他 日,坰伏地不起,遂召升殿。坰至御座前进曰:‘臣所言 皆大臣不法,请对陛下一一陈之’。乃搢笏展疏,目安” 石曰:“王安石近御座听札子。”安石迟迟坰诃曰:“陛下 前犹敢如此,在外可知!”安石悚然而进。坰大声宣读, 凡六十条,大略以:“安石专作威福,曾布等表里擅权, 天下但知惮安石威权,不复知有陛下。文彦博、冯京 知而不敢言,王圭曲事安石,无异厮仆。”且读且目圭, 圭惭惧俛首。元绛、薛向、陈绎,安石颐指气使,无异家 奴。张琥、李定为安石爪牙,台官张商英乃安石鹰犬。 逆意者虽贤为不肖,附己者虽不肖若贤,至诋为李 林甫、卢杞。上屡止之,坰慷慨自若,略不退慑。读已,下 殿,再拜而退,侍臣卫士相顾失色。安石为之请去阁 门,纠其渎乱朝仪,贬潮州别驾。

    《张奎传》:“奎监衢州酒税。徐生者,殴人至死,系婺州狱, 再问辄言冤。转运使命奎复治。奎视囚籍印窾伪,深 探之,乃狱吏窜易。卒释徐生,抵吏罪,众惊伏。同时荐 者三十九人。”

    《耿傅传》:“傅知永宁县,河南守宋绶荐其材,迁通判仪 州。”

    《王仲宝传》:“仲宝补齐州章丘尉,以捕群盗六十馀人 有功,用开封府判官鞠仲谋荐,召对,改右班殿直,为 镇、定、保、深、永宁、天雄六州军巡检。”

    《陈襄传》:襄在经筵时,神宗顾之甚厚。尝访人材之可 用者,襄以司马光、韩维、吕公著、苏颂、范纯仁、苏轼至 于郑侠三十三人对,谓光维公著皆股肱心膂之臣, 不当久外。谓侠愚直敢言,发于忠义,投窜瘴疠,朝不 谋夕,愿使得生还,帝不能尽用。

    《却扫编》:苏京字世美,丞相子容之子也。尝为许州观 察判官,时韩黄门持国知州事,甚器爱之,荐之于朝其辞曰:“窃见某人某书知义理,临事有风力。”前辈之 不妄称人如此。

    熙宁中,“周师厚为湖北提举常平,张商英监荆南盐 院,师厚移官,有供给酒数十瓶,阴俾张卖之。张言于 察访蒲宗孟,宗孟劾其事,师厚坐是降官。后数年,商 英为馆职,嘱举子判监于舒亶,亶缴奏其简,商英坐 是夺官。”始,舒亶为县尉,斩弓手节级,废斥累年矣。张 商英为御史,力荐引之,遂复进用甚峻。至是,反攻商 英,然亦世所谓“报应”者也。

    丁宝臣守端州,侬智高入境,宝臣弃州遁,坐废累年。 嘉祐末,大臣荐得编校馆阅书籍。久之,除集贤校理。 是时,苏采新得御史知杂,首采其端州弃城事,遂出 宝臣通判永州,士大夫皆惜其去。王存有诗云:“病鸾 方振翼,饥隼乍离鞲。”盖谓是也。

    曾鲁公公亮自嘉祐秉政,熙宁中尚在中书,虽年甚 高而精力不衰,故台谏无非之者,唯李复圭以为不 可,作诗云:“老凤池边蹲不去,饿乌台上噤无声。”未几, 鲁公亦去。

    苗振以列卿知明州,熙宁中致仕归郓州多置田产, 又自明州市材为堂,舟载归郓。时王逵亦致仕,作诗 嘲振曰:“田从汶上天生出,堂自明州地架来。”此句传 至京师,王荆公大怒,即出御史王子韶使两浙廉其 事。子韶又言知杭州祖无择亦有奸科之迹。于是明 州、秀州各起狱鞫治,振与无择贬斥。熙宁以后,数以 谣言起狱,然自《逵诗》为始也。

    《宋史唐淑问传》:“淑问监抚州酒税,司马光荐其行己 有耻,召为左司谏。”

    《史浩传》:浩为右丞相,自经筵将告归,乃于小官中荐 江浙之士十五人,有旨令升擢,皆一时选也。如薛叔 似、杨简、陆九渊、石宗昭、陈谦、叶适、袁燮、赵静之、张子 智,后皆擢用不至,通显者六人而已。浩喜荐人才,尝 拟陈之茂进职与郡。上知之茂,尝毁浩曰:“‘卿岂以德 报怨耶’?浩曰:‘臣不知有怨,若以为怨,而以德报之,是 有心也’。”莫济状王十朋行事,诋浩尤甚。浩荐济掌内 制。上曰:“济非议卿者乎?”浩曰:“臣不敢以私害公。”遂除 中书舍人兼直学士院,待之如初。盖其宽厚类此。 《叶适传》:适除太常博士,兼实录院检讨官,尝荐陈傅 良等三十四人于丞相,后皆召用,时称得人。

    《挥麈三录》:“吕元直秉钧既久,又侍上汎海回越,益肆 其功,自任威福。赵元镇为中司,上疏力排之,元直移 元镇为翰林学士。元镇引司马温公故事,以不习骈 俪之文,不肯就职,且辞且攻之章至十数上,元直竟 从策免,以优礼而去。元镇径除签书枢密院事,时建 炎四年四月也。”

    《清波杂志》:“监司郡守岁荐所部吏关陞磨勘,朝廷视 为常式,第付铨曹施行,初不加省。间有特荐者,未即 召对,及有陞擢,则降审察之命。所谓审察者,审其人 才,察其行谊,施于其职也。若山林隐遁之士,当路或 名闻,其肯冒昧而来,待人进退乎?绍兴三年,徐东湖 以遗逸荐苏,后湖诏俾赴中书审察,苏力辞,乃得请。” 苏既辞审察之命,乃降以礼,遣赴行在引见上殿指 挥,卒辞之。

    《宋史陈渊传》:“渊充枢密院编修官,会李纲以前宰相 为江南西路安抚制置大使,辟为制置司机宜文字。 绍兴七年,诏侍从举直言极谏之士,胡安国以渊应。 召对改官,赐进士出身。九年,除监察御史,寻迁右正 言。”

    《宗室传》:“善俊,太宗七世孙。初补承节郎,绍兴二十七 年登第,换左承务郎,调南城丞,改昭信军签判,奇之。 虞允文亦荐其有边帅才。除干办诸司审计司、知郴 州。敷奏称旨,留为大府寺丞。”

    《洪遵传》:“遵拜同知枢密院事,荐眉山李焘、永嘉郑伯 熊及林光朝,未及用。”

    《张九成传》:九成游京师,从杨时学。权贵托人致币曰: “肯从吾游,当荐之馆阁。”九成笑曰:“王良尚羞,与嬖奚 乘,吾可为贵游客耶。”

    《宗室传》:善誉,太宗之后也。幼敏慧力学,乾道五年,试 礼部第一。初调昌国簿,摄邑事。劝编户裒金买田以 助嫁娶丧葬,捕得海盗全党,守欲上其功,善誉曰:“奈 何以人命希赏?”守益贤之,荐于朝,授两浙运干。 希言,惠王令懬元孙也。淳熙十四年登第,调衢州司 户,改吉州司里。用杨万里、周必大交荐,授临安府司 法。

    希怿,燕王八世孙。登淳熙十四年进士第。赵汝愚帅 福建,希怿为属吏,尝言治人如修身,治政如理家,爱 民如处昆弟。取古今官著《惠爱》者,缉为一编,曰:“是吾 师矣。”汝愚嘉之,荐于宪辛弃疾。弃疾尚气,僚吏不敢 与可否,希怿独尽言无所避。属邑候官苦税重,每不 登额,希怿稽核公帑羡钱以足之,弃疾亦荐其能。汝 愚当国,调江东运司干办。同寅有坐𠈁胄党者,诸司 莫敢荐,希怿贤其人,请以荐己者荐之。改太平州通判。

    《贵耳集》:寿皇过南内,德寿问:近日台臣有甚章疏?寿 皇奏云:“台臣论知阁郑藻。”德寿云:“说甚事,不是说他 娶嫂。”寿皇奏云:“正说此事。”德寿云:“不看执柯者面。”寿 皇问执柯者谁,德寿云:“朕也。”寿皇惊灼而退,台臣即 时去国。

    《墨客挥犀》:孙梦得中丞荐英中复为御史。或曰:“公平 生不识,何由知之?”公曰:“抃闻中复知犍为县,多美政, 及替,不载一物。其爱民廉洁如此,使之立朝,必不苟 且,知贤则荐,何用识面耶?”

    《续文献通考》:“理宗宝庆三年,知江宁县刘垕为政恺 悌慈祥,不扰民而事办制。阃以贤能荐于朝,俾兼幕 府。”

    《金史纥石烈良弼传》:纳合椿年为参知政事,荐良弼 才出己右,用是为刑部尚书。海陵谓椿年曰:“卿可谓 举能矣。常人多嫉胜己者,卿举胜于己者,贤于人远 矣。”世宗即位,良弼召拜尚书右丞,进拜平章政事,封 宗国公。上问宰臣:“尝求内外官举贤能,未闻有举者, 何也?”参政魏子平请:当举者每任须举一人,视其当 不以为赏罚。上曰:“宋制,荐举其人犯私罪者,举主虽 至宰执,亦坐降罚。人心有恒者鲜,财利怵于前,或丧 其所守。宰臣任大责重,岂坐是以为升黜耶?”良弼曰: “前诏朝官六品以上,外官五品以上,各举所知,盍申 明前诏?”从之。

    《世宗本纪》:大定二十六年二月丁亥,以大理卿阙,上 问谁可,右丞粘割斡特剌言:“前吏部尚书唐括贡可。” 乃授以是职。己丑,尚书省拟奏除授,上曰:“卿等在省 未尝荐士,止限资级,安能得人?古有布衣入相者,闻 宋亦多用山东、河南流寓疏远之人,皆不拘于贵近 也。以本朝境土之大,岂无其人,朕难遍知,卿又不举”, 自古岂有终身为相者?外官三品以上,必有可用之 人,但无故得进耳。

    《张浩传》:浩拜尚书令,世宗谓浩曰:“卿为尚书令,凡人 材有可用者,当举用之。”浩举纥石烈志宁等,其后皆 为名臣。

    《李石传》:“石拜司徒兼御史大夫。一日,上谓石曰:御史 分别庶官邪正,卿等惟劾有罪而未尝举善也。宜令 监察分路刺举善恶以闻。他日又谓石曰:卿近累奏 皆常事,臣下善恶邪正,无语及之。卿年老矣,不能久 居此,若能举一二善士,亦不负此职也。”

    《张汝霖传》:世宗在位久,熟悉天下事,思得贤材与图 致治,而大臣皆依违苟且,无所荐达。一日,世宗召宰 臣谓曰:“卿等职居辅相,曾无荐举,何也?且卿等老矣, 殊无可以自代者乎?惟朕尝言某人可用,然后从而 言之。卿等既无所言,必待朕知而后进用,将复有几?” 因顾汝霖曰:“若治丞者,亦因右丞相言而知也。”汝霖 对曰:“臣等苟有所知,岂敢不荐,但无人耳。”上曰:“《春秋》 诸国分裂,土地褊小,皆称有贤。今天下之大,岂无人 才,但卿等不举而己。今朕自勉,庶几致治,他日子孙 谁与共治乎?”汝霖等皆有惭色。

    《魏子平传》:“子平拜参知政事,上曰:前日令内任官六 品以上,外任五品以上,并举所知,未闻有举之者,岂 无其才,盖知而不举也。子平曰:请令当举之官,每任 须举一人。”

    《辍耕录》:姚文公先生燧为中台监察御史时,忽御史 大夫谓曰:“我天子以汝贤,故擢居耳目之官,今且岁 馀,至如兴利除害之事,未尝有片言及之,但惟以荐 举为务,何耶?”先生答曰:“某所荐者百有馀人,皆经世 之才。其在中外,并能上裨圣治,则某之报效亦勤矣。 又何待屑屑于兴利除害,然后为监察御史之职任 乎?”大夫曰:“真宰相器也。”叹赏久之。

    《元史忙哥撒儿传》:忙哥撒儿为断事官之长,其位在 三公之上,犹汉之大将军也。既拜命,出帐殿外,攲橐 坐熊席,其僚列坐左右者四十人。忙哥撒儿问曰:“主 上以我长此官,诸公其为我言,当以何道守官?”众皆 默然。又问之,有夏人和斡居下坐,进曰:“夫札鲁忽赤 之道,犹宰之刲羊也。解肩者不使伤其脊,在持平而 已。”忙哥撒儿闻之,即起入帐内。众不知所为,皆咎和 斡失言。既入,乃为帝言和斡之言善。帝召和斡,命之 步曰:“是可用之才也。”和斡由是知名。

    《泰定帝本纪》:泰定三年,监察御史劾宣抚使朵儿只 班,学士李塔剌海、刘绍祖庸鄙不胜任。中书议:“三人 皆勋旧子孙,罪无实状,乞复其职,仍敕宪台勿以空 言妄劾。”从之。

    《明宗本纪》:天历二年,监察御史言:“岭北行省控制一 方,广轮万里,实为太祖肇基之地,国家根本系焉。方 面之寄,岂可轻任?平章塔即吉,素非勋旧,奴事倒剌 沙,倔起宿卫,辄为右丞,俄陞平章,年已七十,眊昏殊 甚。左丞马谋本晋邸部民,以女妻倒剌沙,引为都水, 遂除左丞。郎中罗里,市井小人,秃鲁忽乃晋邸卫卒”, 不谙政务,并宜黜退。台臣以闻,帝曰:“御史言甚善,其并黜之。”又谕台臣曰:“御史劾岭北省臣,朕甚嘉之。继 今所当言者,毋有所惮。被劾之人,苟营求申诉,朕必 罪之。或廉非其实,毋辄以闻。”

    《文宗本纪》:至顺元年,监察御史朵罗台王文若言:“岭 北行省,乃太祖肇基之地。武宗时,太师月赤察儿为 右丞相,太傅答剌罕为左丞相,保安边境,朝廷遂无 北顾之患。今天子临御,及命哈八儿秃为平章政事, 其人无正大之誉,有鄙俚之称,钱谷甲兵之事,懵无 所知,岂能昭宣皇猷,赞襄国政?且以月赤察儿辈居 于前,而以斯人继其后,贤不肖固不待辨而明,理宜 黜罢。”制曰:“可。”

    御史台臣劾奏:“前中书平章速速,叨居台鼎,专肆贪 淫,两经杖断一百七,方议流窜,幸蒙恩宥,量徙湖广, 不复畏法自守,而乃携妻娶妾,滥污百端。况湖广乃 屯兵重镇,岂宜居此!乞屏之远裔,以示至公。”诏永窜 雷州,湖广行省遣人械送其所。

    至顺二年,御史台臣劾奏:燕南廉访使卜咱儿前为 闽海廉访使,受赃计钞二万二千馀锭,金五百馀两, 男女生口二十二人,及他宝货无算。虽遇赦原,乞追 夺制命,籍没流窜。诏如所言,仍暴其罪示天下。 《逯鲁曾传》:鲁曾授翰林国史院编修官,辟御史台掾, 掌机密。监察御史劾中丞史显夫简傲,鲁曾开实封 于大《夫前》曰:“中丞素持重,不能与人周旋,御史以人 情劾之,非公论。”由是皆知其直,除太常丞。

    《苏天爵传》:“天爵充京畿奉使宣抚,究民所疾苦,察吏 之奸贪,纠劾者九百四十九人,都人有包韩之誉。” 《见闻录》:“吾乡上海谈侍郎伦,景泰丁丑登进士,观政 吏部。时盐山王忠肃为冢宰,风岸孤峭,意轻南士,见 公瞿然曰:‘南方有此人耶’!因授验封主事。甫一年,擢 员外,又擢郎中。公性开朗,忠肃爱之。英庙每见忠肃, 辄”以公随。上问之,忠肃以公名对曰:“臣老矣,于圣谕 恐有遗忘,此郎代臣志之,其人可信也。”上因欲大用 之,忠肃为公年少资浅,他日用之未晚。久之,累官工 侍。忠肃之病也,日侍汤药于左右。及其卒也,祀之别 室。夫忠肃荐公于上,而不欲其早用,不早用而不憾 于忠肃,且没身祀之不怠。无论逢蒙之弓,即瞿公客, 能无愧死。

    《名山藏典谟记》。“天顺二年正月庚申朔。六科十三道 劾兵部尚书陈汝言诸不法事。文武群臣奉诏鞫实。 命禁固之。”

    成化四年九月,给事中董旻、陈鹤、胡深,监察御史陈 宏、郑己、何纯、方升、张进禄、林诚,各劾奏商辂、姚夔、程 信等不职,当罢。上皆留之。辂各上章求退,而夔自负 才气,心不能平。其章多诋言者,至比之匿名之书,疏 言之谤。旻等复劾论辂、信,而攻夔尤切。谓:“先王之世, 采民谣以观政,而夔以比匿书;祖宗之制,许言官风 闻言事,而夔以比流谤欺天罔人,无忌特甚。乞早罢 之。如以臣等所言不信,即乞补臣等于外。”上震怒,谓: 言官纠劾,生杀予夺,悉听上旨:“此祖宗宪纲。”旻等乃 故违再劾,命锦衣卫三法司执同多官廷鞫之。林诚 又言:“臣以病躯,勉强供职。近劾商辂当郕邸废储之 际,不能救正。今复起用,不合人心。蒙圣谕,以辂居内 阁,累有诤言,非外所知。臣思言既失实,宜加罪谴,乞 放归田里。”上曰:“唐太宗用王圭、魏徵,朕用商辂,有何 不可?而屡渎奏”,亦命廷鞫之。十月,给事中毛弘上疏 救解,商辂亦言于上。上命人杖二十,复其官。十二月, 戴用上六事,其一言荐举。上曰:“今后两京四品以上 官缺,吏部具缺,朕自简除方面官,如正统间例保举。” 御史刘璧等言:“除吏不必躬亲,即保举用人,亦恐有 市恩植党之弊。”上曰:“特旨擢用大臣,与大臣保举方 面,皆祖宗法也。”令吏部具疏永乐以来除授敕旨,宣 德、正统间保举故事以闻。因责璧等陈状。

    成化十五年四月,以吏部听选官李孜省为太常寺 寺丞,监察御史杨守随等言:“我祖宗立法定制,官人 必繇资格,核士必考素行。是以奸伪衰止,流品疏清。 至于祭祀之礼,罪人不得供事,刑官不得省牲,疾病 刑丧不得陪从,其典尤重。李孜省,故胥也,受赂逃匿, 薮于京师。其资格则刀笔也,其情罪则胥靡也。小方 投合,忽无级。陛命下之日,士论沸腾,奈何用此奸罪 秽人、渎事天地宗庙之骏奔?”吏科给事中李俊等亦 以为言。上曰:“其改之。”

    弘治十四年十月,吏部尚书倪岳卒,廷议举兵部尚 书马文升、刑部尚书闵圭代之。御史文森、张大有、曾 津荐致仕户部尚书周经、总督两广军务,右都御史 刘大夏。上曰:“大臣进用自朝廷,森等何得辄与?下锦 衣鞫讯之。”吏科给事中许天锡与科道论救,乃命赎 杖还职,以文升为吏部尚书,刘大夏为兵部尚书。 弘治十五年正月,南京科道官劾奏方面官以下可 罢黜者十有五人。上嫌其多,且无指实,下吏部详访 之。及吏部与都察院考察上,上曰:“斥过当再详如前 旨。”皆言:“臣奉命以来,尽心焉耳矣。”至于再三,乃敢以请。上曰:“朕念才,难丁宁焉。既云然,其如拟。”

    弘治十七年正月,升太常寺卿崔志端为礼部尚书, 仍掌寺事。科道官劾志端羽流,不宜滥清秩。上曰:“先 朝有之,业陞矣。”

    嘉靖六年七月,礼部右侍郎桂萼请令科道官于考 察拾遗之后,互相纠劾,如宪宗初年诏旨。下吏部议。 吏部言:“宪宗初年无此诏。萼近屡被论劾,似欲以报 复言官,恐不足厌众心。”昭公论争者久之。上竟切责 吏部,趣行如萼请。吏科都给事中俊民、御史隅等言, 台谏自相纠也。上责俊民等,方命明规,夺其俸。已,命 部院覆考上。上曰:“朕闻兵科都给事中自璧,一门三 爨,清议有乖。户科给事中奇被劾勘问,居位自如,不 此指摘,乃以漫塞。命其降自璧、奇二级,外调之。” 嘉靖八年八月,给事中孙应奎、陆粲、王准先后论劾 张璁愎恣、桂萼贪滥状。上怒曰:“朕以璁、萼为朕正父 子之名,委以重任,乃顿失前志,不敢私璁。其解相还 省,图后用。”萼夺散官、学士职衔,以尚书致仕。因下二 臣罪,大治其党与。上曰:“应奎首发,璁、萼,若可赦也。粲、 准不早言,非本忠。”并逮问,谪其官。詹事霍韬意一清, 为之,诋一清上前甚急。上复曰:“老臣乃负朕。”又下一 清状于九卿,使自劾。劾上予归。遂召璁还,复萼散官, 职衔如故。上曰:“科道官无一言一清者,非附即畏。其 各夺俸三月。”

    臣林记、张孚敬进兼太子太师、华盖殿大学士。其秋, 彗星三见。孚敬上疏自陈,上慰留之。兵科给事中秦 鳌劾“孚敬强辩饰奸,媢嫉愈甚。言官论列,即文致之, 失。皇上所以宣谕协恭,容贤意抑孚敬票拟,圣旨岂 容不密引以自归,明示中外握权矣。有臣如此,所以 干天拂人。臣谓不去孚敬,天意犹未回也。”上览疏,曰: “鳌言至忠,孚敬屡疏伺意,朕岂不识所谓直国家待 辅臣礼当如此耳。其令自陈状。”遂复许致仕。大学士 李时为请夫役、月饩、敕书皆不与,与之驿。是时,南京 御史冯恩亦以彗星劾孚敬也。

    周怡,召选吏科给事中。期岁间,弹劾当事大臣,若严 嵩以下十馀人,挈纽摘瑕,无所避畏。曰:“吾纵扁舟波 涛中,张帆正舵,是吾职事。至其浮沉,有不自我者, 觚不觚录?”万历之庚辰,南京兵部主事赵君世卿上 疏,极言时政之弊,皆刺讥。江陵大怒,旬日间,吏部为 升楚府长史。明年南京考察,遂斥之。壬午,江陵没。明 年,其事败,言官乃交荐赵君为礼部郎中。

    《湖广通志》:“傅如圭,字元锡,时特行保举法,抚院以如 圭应诏赴部试,授知县。”

    孤树裒谈。杨文恪志切匡时,以经筵讲学为出治之 本。疏每上,必恳极致意。尝因地震,劾奏用事大臣,首 荐张元祯、吴宽、李东阳、王鏊、刘戬,宜备日讲,读书宜 用《大学衍义》,时论韪之。吏部尚书王恕被谗,公力言 公卿中不可无恕,所宜优礼,请黜远谗佞,无为所惑。 杨茂元、盛应期因事获谴,仍奏乞叙复。他所论荐,如 周瑛、周孟中、王鸿儒、王云凤、刘元、刘大夏、谢铎、林俊 等,皆有时名。

    举劾部杂录

    《孔帖》:“惟贤知贤,圣人笃论。身苟滥进,庸及知人。不择 举者之贤,而择所举之不滥,不可得已。”

    《陆宣公奏议》:诸司所举,皆有情故,兼贿赂不得实才。 臣请陛下当使所言之人,详陈所犯之状,某人受贿, 某举有情,陛下然后以事质于臣,臣复以事质于举 主。若便首服,则据罪抵刑,如或有词,则付法阅实。 《清波杂志》:苏丞相子容因台评去位,时左司谏虞策 言:“苏颂罢相,臣备言职,朝廷进退宰相,宜有论列。而 臣窃自念,颂于元丰年曾荐举臣,在臣之心,诚恐近 薄,有犯夙谊,以此不敢入文字,臣之尸职,无所逃诛。” 议者谓奏疏自列,略无隐情,当是时,风俗忠厚顾如 此。夷坚《庚志》书谢诚甫祖信南床日,论赵忠简公不 遗馀力,而谢为赵之上客,岂逼于言责,不暇顾私恩? 所见与虞异矣。

    《东轩笔录》:“熙宁以来,凡近臣有风望者,同列忌其进 用,多求瑕累以沮之,百方挑抉,以撼上听。曾子先罢 司农也,吕吉甫代之,遽乞令天下言司农未尽未便 之事件。张粹明罢司农也,舒亶代之,尽纳丞簿,言不 了事件甚众。又河北、陕西、河东为帅者,各矜功徼进, 往往暴漏边事,污蔑邻帅,得罪则边功在己,此风久” 矣,而熙宁、元丰为甚也。

    《石林燕语》:“祖宗时,监司郡守荐部吏,初无定员,有其 人则荐之,故人皆慎重,不肯轻举,改官每岁殆无几。 自庆历后,始以属邑多寡制数,于是各务充元额,不 复更考材实,改官人,岁遂增至数倍。事有欲革弊而

    反以为弊者,固不得不慎其初。治平中,贾直孺为中
    考证
    司,尝以为言,朝廷终莫能处。盖入情沿习既久,虽使

    复旧,亦不可为也。”

    《闻见后》录吕献可以追尊濮园事击欧阳公,如曰:“具 官某首开邪议,妄引经证,以枉道悦人主,以近利负 先帝者。”凡十四章,具载献可奏议中。司马文正作序, 乃首载欧阳公《谏臣论》,以为诚言文正之意,以献可 能尽欧阳公所书谏臣之事,使欧阳公无得以怨欤。 抑以欧阳公但能言之,献可实能行之也。不然,献可 排欧阳公为邪,反以欧阳公之论,序献可之奏,又以 为诚言,可乎?欧阳公晚著《濮议》一书,专与献可诸公 辨,独归过献可为甚矣。

    “逌旃。”璅言:“台谏皆以言为职,本同一体,自互相纠劾 也,始相疑舛。尝闻成化、弘治时既罢朝,御史例该候 都御史左掖外揖而退。给事则迤逦缓行,候齐,相与 议今日有何事何人可劾论。如事关吏科,则会于吏 科议奏。他科亦然。无所言则散各衙门已遣人觇视, 被论者则闭门以待。今不惟不然,又私为之地,被劾” 官且肆《捃摭》以辩,视事如故,无复闭门矣。厉阶作梗, 谁实为之耶?

    《日知录》:《唐书》:崔祐甫为相,荐举惟其人,不自疑畏。推 至公以行,日除十数人。未逾年,除吏几八百员,多称 允当。帝尝谓曰:“人言卿拟官多亲旧,何邪?”对曰:“陛下 令臣进拟庶官,夫进拟者必悉其才行,若素不知闻, 何繇得其实。”帝以为然。以德宗之猜忌而犹能听之, 愈乎近代之人主也。

    正统三年十一月乙未,行在通政使、左通政陈恭言: “古者择任庶官,悉由选部,是以职任专而事体一。顷 者令朝臣各荐所知,恐开私谒之门,而长奔竞之风。 乞令杜绝,一归铨部。”事下行在吏部尚书郭琎等覆 奏曰:“往时朝廷虑典铨者未尽知人,故敕廷臣各举 所知,其法良矣。脱有徇私,邦宪昭然,谁肯同蹈。今恭 听流言,而尼良法未见其当也,乞令仍旧。”从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