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济汇编 食货典 第二百四十九卷 钦定古今图书集成
经济汇编 第二百五十卷
经济汇编 食货典 第二百五十一卷


    钦定古今图书集成经济汇编食货典

     第二百五十卷目录

     国用部汇考十

      礼记王制

     国用部总论一

      易经节卦 系辞下传

      礼记大传 少仪

      管子立政 枢言 臣乘马 乘马数 山权数 山至数 地数 轻重丁石璧谋

      菁茅谋

      墨子节用上 节用中

      韩非子六反

      淮南子本经训 主术训 泰族训

      杜佑通典轻重论

      册府元龟帝王节俭 闰位节俭 邦计经费 邦计选任 邦计材略

      太平经国书节财 内帑

    食货典第二百五十卷

    国用部汇考十

    《礼记》

    《王制》

    冢宰“制国用,必于岁之杪,五谷皆入,然后制国用。用 地小大,视年之丰耗,以三十年之通制国用,量入以 为出祭用数之仂。”

    “制国用”,如今度支经用。杪,末也。“小大丰耗”,谓小国、大国丰凶之年,各以岁之收入制其用多少。多不过礼,少有所杀也。通三十年之率,当有九年之蓄。出谓所当给为祭,则算今年一岁经用之数,用其什一。正义曰:此至“以乐”一节,论冢宰制国用及年之丰耗,并丧祭及所蓄积之法。用,谓制国之用。凡制国用多少,必计地小大,又视年之丰耗。若地大年丰,则制用多;地小年耗,则制用少。先以三十年通融之法,留九年蓄外,计见在之物以制国用,每年所入,分为四分,一分拟为储积,三分为当年所用,二年又留一分,三年又留一分,是三年总得三分,为一年之蓄。通三十年之率,当有十年之蓄也。云“出谓所当给为”者,给谓给百官宾客及民人也。为谓为造国家器物也。知“用今年一岁经用”者,以下文云“丧用三年之仂”,此直云数之仂,故知是一岁之仂也。又知仂为什一者,以仂是分散之名,故《考工记》云“以其为之仂,捎其薮。”彼注:“仂谓三分之一。”此云什一者,以民税一岁之十一,则国祭所用亦什一也。此谓当年经用之内,用其什一,非是通计拟三年储积之蓄也,故郑云“一岁经用之数”也。集说长乐刘氏曰:“三代以前,天下无兵,莫非卒伍其民以为军师,以守邦土,是以欲固其国者,先保其民。什一之法行,则其民有以自养也;凶旱水溢,凶年荐至,民阙其食,则国有九年之蓄,所以保民而固国也。用地小大者,欲知万民多寡之实也;视年之丰耗者,以裁国家费用之宜也。通以三十年所入之数,则丰耗在其中矣。即其通数以为礼制,则三十年内虽有凶荒,而国用亦不匮矣。又有九年之蓄在外,所以防大凶灾,保育其民者也。”严陵方氏曰:“《周官》:大宰以九式均节财用,则制国用存乎冢宰明矣。制国用,制其多少之数也。然国之用资于财,财之成系乎岁,岁之功见乎末,故制国用多少之数,必于岁功”之杪也。以岁之功见乎末,犹木实成乎杪。五谷,即黍、稷、菽、麦、稻也,先后固不齐矣,故必五谷皆入,然后可以制国用也。岁之杪,则五谷皆入矣。申言之者,以见百货之用。制之者,以五谷为之主也。“用地小大视年之丰耗”者,地小而所出之物多,则由乎年之丰。地大而所出之物少,则由乎年之耗。故用地小大以视年之丰耗也。必视年之丰耗,将以制国用故也。必以三十年为期者,举一世言之,而天时人事大略可知矣。上言制国用于岁之杪,此以三十年之通者,盖为比年之常法。则以三十年之通,权一岁之宜,则于岁之杪而已。“量入以为出”者,量三十年所入之多少,为比年国用之节也。 马氏曰:“盖岁之杪者,万物以成,方此之时而九赋皆入焉。故《周官》以九式均节财用,必在于九赋之后也。国之用则在于财,而财之所出则在于地;地之所生则本于天时;地之所出有多寡,而天时之所成亦有多寡,故曰:‘用地小大,视年之丰耗’。”盖礼之大伦,以地广狭而以为常也;礼之厚薄,以年之上下而以为变也。《周官》以九式均节财用,而丧祭居其二焉。故《王制》止言“丧祭”者,举其重者而言之也。丧则用三年之仂,祭则用数之仂,何也?盖祭则有常典,而丧者出于非常之变也。出于非常之变,故丧三年则不祭。非特哀有所隆,而祭有所不暇也,抑亦见财费之不可无

    节国之用非止于丧祭,而以丧祭为重 。四明沈氏曰:“古之理财者,论天而不论人,图远而不图近。今之理财者,立为一定之法,而不计天时之如何。以无常之天时,而应有常之供赋,民何得不穷哉?图于目前不暇给之计,而不计后日水旱之如何,以不可测之水旱,而处以苟简仓卒之调度,国何得不困哉?此冢宰” 所以待岁之杪而始制国用,而不敢立为一定之法。以三十年之通制国用,而不敢止为目前之计也。

    丧,三年不祭,唯祭天地社稷,为越绋而行事。丧用三 年之仂。丧、祭用不足曰暴,有馀曰浩。祭丰年不奢,凶 年不俭。国无九年之蓄曰“不足,无六年之蓄曰急,无 三年之蓄曰国。非其国也,三年耕必有一年之食,九 年耕必有三年之食。”以三十年之通,虽有凶旱水溢, 民无菜色,然后天子食,日举以乐。

    “丧大事,故用三岁之什一。”暴犹耗也,浩犹饶也。不奢不俭,常用数之仂也。民无食菜之饥色,天子乃日举以乐侑食。物被残暴则虚耗,故云“暴犹耗”也。浩者是多大之义,故云“浩犹饶也。”“凶旱”,谓凶荒遭旱也。“水溢”,谓水汎溢。若贮积满九年之后,则腐坏,当随时给用也。集说长乐刘氏曰:“以三年之仂共于丧祭,斯亦足矣。逾礼越中,残暴其物,俾有不足者,故曰暴也。俭于礼而不尽其财,故曰‘浩浩,谓财有馀而礼不足也’。” 严陵方氏曰:“《易》言大衍之数也,揲之以四,以象四时;归奇于扐以象闰。盖扐者指间也,揲著而四分之奇则归之于指间故也。此所谓仂,亦四分之一尔。数之仂,则一年”所用四分之一也;三年之仂,则三年所用四分之一也。祭之用数而寡,故用一年之仂;丧之用疏而多,故用三年之仂。亦各称其宜而巳。丧三年不祭,则不以吉事干凶礼也。唯祭天地社稷,则不以所亲废所尊也。 马氏曰:“礼之厚薄,与年之上下,丰年则用丰年之仂,凶年则用凶年之仂。丰年而加于”仂之外,则谓之“奢。”凶年而略于仂之内,则谓之“俭”,乃所以与年之上下也。

    国用部总论一

    《易经》。

    《节卦》

    《彖》曰:“节以制度,不伤财,不害民。”

    程传圣人立制度以为节,故能不伤财害民,人欲之无穷也。苟非“节以制度”,则侈肆至于伤财害民矣。本义《极言节道》,大全建安丘氏曰:“圣人体节之义,立为制度,量入为出,无过取,无泛用,有损己益人之实,而无剥下奉上之事,故不伤财则不害民矣。”

    《系辞下传》

    何以聚人曰“财。”理财正辞,禁民为非,曰“义。”

    大全平庵项氏曰:“财者百物总名,皆民之所利也。《正辞》谓殊贵贱使有度,明取予使有义,辨名实使有信,盖利之所在,不可不导之使知义也。”

    礼记

    《大传》

    庶民安,故“财用足”;财用足,故“百志成。”

    孔疏上无淫刑滥罚,则民手足有所措,各安其业,故财用得足也。“百姓足,君孰与不足?”天下皆足,君及民人,百志悉成,是谓仓廪实,知礼节。衣食足,知荣辱。礼节,风俗于是而成,所以太平告成功也。集说严陵方氏曰:“有爱人之心则刑不滥,故庶民安其生而乐其业,则农者生财于田野,商者通财于道路而足以致其用,故养生送死无憾而百志成也。”东莱吕氏曰:“庶民安,谓民有定居而上不扰之,则可以生殖财用。上既爱下,下亦爱上,此是第一件。其次欢欣奉上,乐输其财,和气感召则时和岁丰,万物盛多,财用”足,故“百志成”者,虽有此志,而无财以备礼,则志不成。财用既足,则祭祀合族,皆可举矣。所谓“万物盛多,能备礼”也。

    《少仪》

    国家靡敝,则车不雕几,甲不组縢,食器不刻镂,君子 不履丝屦,马不常秣。

    郑注靡敝,赋税亟也。雕,画也。几附缠为沂鄂也。组縢,以组饰之及紟带也。《诗》云:“公徒三万,贝胄朱綅。”亦铠饰也。孔疏此一节明国家靡敝减省之礼。君造作侈靡,赋税烦急,则物凋敝。或以靡为糜,谓财物糜散凋敝。车不雕画漆饰以为沂鄂,甲不用组以为饰及紟带,紟带,谓以组连甲及为甲带。郑以紟带解经“縢”字。縢,约也,引《诗鲁颂閟宫》文。“贝胄”,谓以贝饰胄,朱綅缀之也。丝屦,谓絇𫄷纯之属,不以丝饰之。集说山阴陆氏曰:“言国家靡敝,则所乘、所卫、所养、所履、所御皆贬。” 严陵方氏曰:“几,微也。雕刻以微为工。组犹缨之用组,縢犹笾之有縢,皆所以约而缄之,因以为车饰食器。若木者为刻,金者为镂马

    《食谷》曰秣。五事必以车马为始终者,盖车马在礼为重,故年不顺成,则大夫不得造车马。

    管子

    《立政》

    “度爵而制服,量禄而用财,饮食有量,衣服有制,宫室 有度,六畜人徒有数,舟车陈器有禁。”修

    《枢言》

    王主积于民,霸主积于将,战士衰主积于贵人,亡主 积于妇女珠玉,故先王慎其所积。

    《臣乘马》

    桓公问《管子》曰:“请问乘马。”管子对曰:“国无储在令。”桓 公曰:“何谓国无储在令?”管子对曰:“一农之量,壤百亩 也,春事二十五日之内。”桓公曰:“何谓春事二十五日 之内?”管子对曰:“日至六十日而阳冻释,七十日而阴 冻释,阴冻释而𢓃稷,百日不𢓃稷,故春事二十五日 之内耳也。今君立扶台,五衢之众皆作,君过春而不 止,民失其二十五日,则五衢之内,阻弃之地也。起一 人之繇,百亩不举;起十人之繇,千亩不举;起百人之 繇,万亩不举;起千人之繇,十万亩不举。”春巳失二十 五日,而尚有起夏作,是春失其地,夏失其苗,秋起繇 而无止,此之谓谷。地数亡,谷失于时,君之衡藉而无 止。民食什伍之谷,则君已藉九矣。有“衡求币焉。此盗 暴之所以起,刑罚之所以众也。随之以暴,谓之内战。” 桓公曰:“善哉!䇲!乘马之数求尽也。彼王者不夺民时, 故五谷兴丰;五谷兴丰,则士轻禄,民简赏。彼善为国 者,使农夫寒耕暑耘,力归于上;女勤于纎微而织归 于府者,非怨民心,伤民意,高下之䇲,不得不然之理 也。”桓公曰:“为之奈何?”管子曰:“虞国得䇲乘马之数矣。” 桓公曰:“何谓䇲乘马之数?”《管子》曰:“百亩之夫予之䇲, 率二十七日为子之春事,资子之币。春秋子谷大登, 国谷之重去分,谓农夫曰:币之在子者以为谷,而廪 之州里,国谷之分在上。”国谷之重再十倍,谓远近之 县里邑百官皆当奉器械备曰:国无币,以谷准币。国 谷之櫎,一切什九,还谷而应谷。国器皆资,无藉于民, 此有虞之“䇲乘马”也。

    《乘马数》

    桓公问《管子》曰:“有虞䇲乘马已行矣。吾欲立策乘马, 为之奈何?”管子对曰:“战国修其城池之功,故其国常 失其地,用王国则以时行也。”桓公曰:“何谓以时行?”管 子对曰:“出准之令,守地用人䇲,故开阖皆在上,无求 于民。霸国守分,上分下,游于分之间而用足,王国守 始。国用一不足,则加一焉;国用二不足,则加二焉;国 用三不足,则加三焉;国用四不足,则加四焉;国用五 不足,则加五焉;国用六不足,则加六焉;国用七不足, 则加七焉;国用八不足,则加八焉;国用九不足,则加 九焉;国用十不足,则加十焉。”人君之守高下,岁藏三 分,十年则必有五年之馀。若岁凶旱水泆,民失本,则 修宫室台榭,以前无狗、后无彘者为庸。故修宫室台 榭,非丽其乐也,以平国䇲也。今至于其亡䇲?乘马之 君,春秋冬夏,不知时终始,作功起众,立宫室台榭,民 失其本事。君不知其失诸春䇲,又失诸《夏秋》之䇲数 也。民无𥼷卖子,数矣。猛毅之人,淫暴贫病之民,乞请 君行律度焉,则民被刑僇而不从于主上,此䇲乘马 之数亡也。乘马之准,“与天下齐准。彼物轻则见泄,重 则见射,此斗国相泄,轻重之家相夺也。至于王国,则 持流而止矣。”桓公曰:“何谓持流?”管子对曰:“有一人耕 而五人食者,有一人耕而四人食者,有一人耕而三 人食者,有一人耕而二人食者。此齐力而功地,田䇲 相圆,此国䇲之时守也。君不守以䇲,则民且守于上, 此国䇲流已。”桓公曰:“乘马之数,尽于此乎?”管子对曰: “布织财物,皆立其赀。财物之赀与币高下,谷独贵独 贱。”桓公曰:“何谓独贵独贱?”管子对曰:“谷重而万物轻, 谷轻而万物重。”公曰:“贱䇲!乘马之数奈何?”管子对曰: “郡县上臾之壤守之若干,间壤守之若干,下壤守之 若干,故相壤定籍而民不移,振贫补不足。”下乐上,故 以上壤之满,补下壤之众。章四时,守诸开阖,民之不 移也,如废方于地,此之谓䇲乘马之数也。

    《山权数》

    桓公问《管子》曰:“请问权数。”管子对曰:“天以时为权,地 以财为权,人以力为权,君以令为权,失天之权,则人 地之权亡。”桓公曰:“何谓失天之权,则人地之权亡?”管 子对曰:“汤七年旱,禹五年水,民之无𥼷卖子者;汤以 庄山之金铸币,而赎民之无𥼷卖子者,禹以历山之 金铸币,而赎民之无𥼷卖子者。故天权失,人地之权” 皆失也。故王者岁守十分之参,三年与少半成岁,三 十一年而藏,十一年与少半藏参之一不足以伤民, 而农夫敬事力作。故天毁埊,凶旱水泆,民无入于沟 壑乞请者也。此守时以待天权之道也。桓公曰:“善。吾 欲行三权之数,为之奈何?”管子对曰:“梁山之阳𬘬?” 夜石之币,天下无有。《管子》曰:“以守国谷,岁守一分,以 行五年,国谷之重,什倍异日。”《管子》曰:“请立币国铜,以二年之粟。顾之立黔落力,重与天下调。”彼重则见射, 轻则见泄,故与天下调泄者失权也,见射者失䇲也。 不备天权下相求,备准下阴相隶,此刑罚之所起,而 乱之之本也。故平则不平,民富则不如贫,委积则虚 “矣。此三权之失也已。”桓公曰:“守三权之数奈何?”管子 对曰:“大《丰》则藏分,厄亦藏分。”桓公曰:“厄者所以益也, 何以藏分?”《管子》对曰:“隘则易益也,一可以为十,十可 以为百,以厄守丰,厄之准数。一上十,丰之䇲数。十去 九,则吾九为馀。于数䇲丰,则三权皆在君,此之谓国 权。”

    桓公问于《管子》曰:“请问国制。”管子对曰:“国无制,地有 量。”桓公曰:“何谓国无制,地有量?”管子对曰:“高田十石, 闲田五石,庸田三石,其馀皆属诸荒田。地量百亩,一 夫之力也。粟贾一,粟贾十,粟贾三十,粟贾百。其在流 䇲者,百亩从中千亩之䇲也。然则百乘从千乘也,千 乘从万乘也。故地无量,国无䇲。”桓公曰:“善。今欲为大 国,大国欲为天下,不通权䇲,其无能者矣。”

    桓公曰:“今行权奈何?”管子对曰:“君通于广狭之数,不 以狭畏广;通于轻重之数,不以少畏多。此国䇲之大 者也。”桓公曰:“善。盖天下,视海内长誉而无止,为之有 道乎?”管子对曰:“有曰:轨守其数,准平其流,动于未形, 而守事已成。物一也,而十,是九为用,徐疾之数,轻重 之䇲也。一可以为十,十可以为百,引十之半,而藏四 以五操事,在君之决塞。”桓公曰:“何谓决塞?”《管子》曰:“君 不高仁,则国不相被;君不高慈孝,则民简其亲而轻 过。此乱之至也。则君请以国䇲十分之一者,树表置 高,乡之孝子聘之币。孝子兄弟众寡,不与师旅之事。 树表置高而高,仁慈孝,财散而轻,乘轻而守之以䇲, 则十之五有在上运五如行事,如日”月之终,复此长 有天下之道,谓之“准道。”

    桓公问于《管子》曰:“请问教数。”管子对曰:“民之能明于 农事者,置之黄金一斤,直食八石。民之能蕃育六畜 者,置之黄金一斤,直食八石。民之能树蓻者,置之黄 金一斤,直食八石。民之能树瓜瓠荤菜百果使蕃衮 者,置之黄金一斤,直食八石。民之能已民疾病者,置 之黄金一斤,直食八石。民之知时,曰岁且厄,曰某谷 不登,曰某谷丰者,置之黄金一斤,直食八石。”民之通 于蚕桑,使蚕不疾病者,皆置之黄金一斤,直食八石。 谨听其言而藏之官,使师旅之事无所与,此国䇲之 者也。国用相靡而足相困揲而然后置四限高下, 令之疾徐,驱屏万物,守之以䇲。有《五官技》。桓公曰:“何 谓五官技?”管子曰:“《诗》者,所以记物也,时者所以记岁 也,《春秋》者,所以记成败也,行者,道民之利害也,《易》者, 所以守凶吉成败也,卜者,卜凶吉利害也。民之能此 者,皆一马之田,一金之衣,此使君不迷妄之数也。六 家者,即见其时,使豫先蚤闲之日”受之,故君无失时, 无失䇲,万物兴,丰无失利。远占得失,以为末教。《诗》记 “人无失辞”,行殚道,无失义,易守祸福,凶吉不相乱,此 谓君。按《字典》无。

    《山至数》

    桓公问《管子》曰:“请问币乘马。”管子对曰:“始取夫三大 夫之家,方六里而一乘,二十七人而奉一乘。币乘马 者,方六里。田之美恶若干,谷之多寡若干,谷之贵贱 若干,凡方六里用币若干,谷之重用币若干”,故币乘 马者,布币于国,币为一国陆地之数,谓之币乘马。桓 公曰:“行币乘马之数奈何?”管子对曰:“士受资以币,大” 夫受邑以币,人马受食以币,则一国之谷资在上,币 资在下。国谷,什倍数也。万物,财物去什二䇲也。皮、骨、 筋、角、羽、毛、竹箭、器械,财物苟合于国器君用者,皆有 矩券于上。君实乡州藏焉,曰“某月某日。”苟从责者,乡 决州决,故曰“就庸一日而决。”国䇲出于谷。轨,国之䇲 货币乘马者也,今刀布藏于官府。巧币,万物轻重,皆 在贾之。彼币重而万物轻,币轻而万物重,彼谷重而 谷轻,人君操谷币金衡而天下可定也,此守天下之 数也。

    《地数》

    桓公曰:“地数可得闻乎?”管子对曰:“地之东西二万八 千里,南北二万六千里,其出水者八千里,六十七山, 出铁之山三千六百九山,此之所以分壤树谷也,戈 矛之所发,刀币之所起也,能者有馀,拙者不足。封于 泰山,禅于梁父,封禅之王七十二家,得失之数,皆在 此内,是谓国用。”桓公曰:“何谓得失之数皆在此?”管子 对曰:“昔者桀霸有天下而用不足,汤有七十里之薄 而用有馀。天非独为汤雨菽粟,而地非独为汤出财 物也。伊尹善通移轻重,开阖决塞,通于高下徐疾之 䇲,坐起之费,时也。”黄帝问于伯高曰:“吾欲陶天下而 以为一家,为之有道乎?”伯高对曰:“请刈其莞而树之, 吾谨逃其蚤牙,则天下可陶而为一家。”黄帝曰:“此若 言,可得闻乎?”伯高对曰:“上有丹沙者,下有黄金;上有 慈石者,下有铜金;上有陵石者,下有铅锡赤铜;上有

    赭者,下有铁。此山之见荣者也。苟山之见其荣,君谨
    考证
    封而祭之。距封十里而为一坛,是则使乘者下行,行

    者趋,若犯令者,罪死不赦,然则与折取之远矣。”修教 十年,而葛卢之山发“而出水,金从之,蚩尢受而制之, 以为剑铠矛戟。是岁相兼者,诸侯九。”“雍狐之山,发而 出水,金从之,蚩尢受而制之,以为雍狐之戟苪戈。是 岁相兼者,诸侯十二。”“故天下之君,顿戟一怒,伏尸满 野。”此见戈之本也。

    桓公问于《管子》曰:“请问天财所出,地利所在?”管子对 曰:“山上有赭者,其下有铁;上有铅者,其下有银。一曰: 上有铅者,其下有鉒银;上有丹沙者,其下有鉒金;上 有慈石者,其下有铜金。此山之见荣者也。苟山之见 荣者,谨封而为禁,有动封山者,罪死而不赦;有犯令 者,左足入,左足断,右足入,右足断。然则其与犯之远” 矣。此天财地利之所在也。桓公问于《管子》曰:“以天财 地利立功成名于天下者,谁子也?”管子对曰:“文、武是 也。”桓公曰:“此若言何谓也?”管子对曰:“夫玉起于牛氏 边山,金起于汝汉之右洿,珠起于赤野之未光,此皆 距周七千八百里,其涂远而至难,故先王各用于其 重,珠玉为上币,黄金为中币,刀布为下币”,令疾则黄 金重,令徐则黄金轻。先王权度其号令之徐疾高下, 其中币而制下,上之用则《文》《武》是也。

    桓公问于《管子》曰:“吾欲守国财,而毋税于天下,而外 因天下,可乎?”管子对曰:“可。夫水激而流,渠令疾而物 重,先王理其号令之徐疾,内守国财而外因天下矣。” 桓公问于《管子》曰:“其行事奈何?”管子对曰:“夫昔者武 王有巨桥之粟,贵籴之数。”桓公曰:“为之奈何?”管子对 曰:“武王立重泉之戍,令曰:‘民自有百鼓之粟者不行, 民举所最粟,以避重泉之戍,而国谷二什倍,巨桥之 粟亦二什倍。武王以巨桥之粟二什倍而市缯帛,军 五岁毋籍衣于民,以巨桥之粟二什倍而衡黄金百 万,终身毋籍于民’”,准衡之数也。

    《轻重丁石璧谋》

    桓公曰:“寡人欲西朝天子而贺献,不足为,此有数乎?” 管子对曰:“请以令城阴里,使其墙三重而门九袭,因 使玉人刻石而为璧,尺者万,泉八寸者八千,七寸者 七千,圭中四千,瑗中五百,璧之数已具。”管子西见天 子曰:“弊邑之君欲率诸侯而朝先王之庙,观于周室, 请以令使天下诸侯朝先王之庙,观于周室者,不得” 不以彤弓石璧;不以彤弓石璧者,不得入朝。天子许 之曰:“诺。”号令于天下。天下诸侯载黄金珠玉,五谷文 采,布泉输齐,以收石璧。石璧流而之天下,天下财物 流而之齐,故国八岁而无籍,阴里之谋也。

    《菁茅谋》

    桓公曰:“峥丘之战,民多称贷,负子息以给上之急,度 上之求,寡人欲复业产,此何以洽?”管子对曰:“惟缪数 为可耳。”桓公曰:“诺。”令左右州曰:“表称贷之家,皆垩白 其门而高其闾。”州通之师执折箓曰:“君且使使者。”桓 公使八使者式璧而聘之,以给盐菜之用。称贷之家 皆齐首稽颡而问曰:“何以得此也?”使者曰:“君令曰:‘寡 人闻之《诗》曰:‘恺悌君子,民之父母也’。寡人有峥丘之 战,吾闻子假贷吾贫萌,使有以给寡人之急,度寡人 之求,使吾萌春有以倳耜,夏有以决芸,而给上事,子 之力也。是以式璧而聘子,以给盐菜之用。故子中,民 之父母也。称贷之家,皆折其券而削其书,发其积藏, 出其财物,以赈贫病,分其故赀,故国’”中大给峥丘之 谋也。此之谓《缪数》。

    墨子

    《节用上》

    圣人为政一国,一国可倍也;大之为政天下,天下可 倍也。其倍之,非外取地也;因其国家,去其无足以倍 之。圣王为政,其发令兴事,便民用财也,无不加用而 为者。是故用财不费,民德不劳,其兴利多矣。其为衣 裘何以为?冬以圉寒,夏以圉暑。凡为衣裳之道,冬加 温,夏加清者芊䱉,不加者去之。其为宫室何以为?冬 以圉风寒,夏以圉暑雨。有盗贼加固者,芊䱉不加者 去之。“其为《甲盾》五兵。”何以为以圉寇乱盗贼。若有寇 乱盗贼,有甲盾五兵者,胜,无有不胜。是故圣人作为 《甲盾》五兵。凡为甲盾五兵,加轻以利,坚而难折者,芊 䱉不加者去之。其为舟车何以为?车以行陵陆,舟以 行川谷,以通四方之利。凡为舟车之道,加轻以利者 芊䱉,不加者去之。凡其为此物也,无加用而为者。是 故用财不费,民德不劳。其兴利多有去大人之好,聚 珠玉鸟兽犬马,以益衣裳宫室甲盾五兵舟车之数, 于数倍乎?若则不难。故孰为难倍?唯人为难倍,然人 有可倍也。昔圣王为法曰:“丈夫年二十,毋敢不处家; 女子年十五,毋敢不事人。”此圣王之法也。圣王既没, 于民次也。其欲蚤处家者,有所二十年处家;其欲晚 处家者,有所四十年处家。以其蚤与其晚相践,后圣 王之法十年,若纯三年而字子,生可以二三年矣。此 不惟使民蚤处家,而可以倍与,且不然已。今天下为 政者,其所以寡人之道多,其使民劳,其籍敛厚,民财不足,冻饿死者,不可胜数也。且大人惟母与师,以攻 伐邻国,久者经年,速者数月,男女久不相见,此所以 寡人之道也。与居处不安,饮食不时,作疾病死者,有 与侵就。橐攻城野战死者,不可胜数。此不令为政 者,所以寡人之道数术而起与?圣人为政,特无此。不 圣人为政,其所以众人之道,亦数术而起与?故《子墨 子》曰:“去无用之圣王之道,天下之大利也。”按《字典》无。

    《节用中》

    子墨子言曰:“古者明王圣人所以王天下,正诸侯者, 彼其爱民谨忠,利民谨厚,忠信相连,又示之以利,是 以终身不餍殁,二十而不卷。古者明王圣人,其所以 王天下,正诸侯者此也。是故古者圣王制为节用之 法,曰:凡天下群,百工轮车。”匏,陶冶梓匠,使各从事 其所能,曰“凡足以奉给民用,诸加费不加民利则止。” 古者圣王制为饮食之法,曰:“足以充虚继气,强股肱, 耳目聪明则止。”不极五味之调,芬香之和,不致远国 珍恢异物。何以知其然?古者尧治天下,南抚交阯,北 降幽都,东西至日所出入,莫不宾服。建至其厚爱,黍 稷不二,羹胾不重,饮于土塯,啜于土,形斗以酌,俯仰 周旋,威仪之礼,圣王弗为。古者圣王制为衣服之法 曰:“冬服绀緅之衣,轻且暖,夏服𫄨绤之衣,轻且清,则 止。”诸加费不加于民利者,圣王弗为。古者圣王为猛 禽狡兽,暴人害民,于是教民以兵,行日带剑,为刺则 入,击则断,旁击而不折,此剑之利也。甲为衣则轻且 利,动则兵且从,此甲之利也。车为服重致远,乘之则 安,引之则利,安以不伤人,利以速至,此车之利也。古 者圣王为大川广谷之不可济,于是利为舟楫,足以 将之则止。虽止者,三公诸侯至,舟楫不易,津人不饰, 此舟之利也。古者圣王制为节葬之法曰:“衣三领,足 以朽肉;棺三寸,足以朽骸。堀穴深不通于泉,流不发 泄则止。死者既葬,生者毋久丧用哀。古者人之始生, 未有宫室之时,因陵丘堀穴而处焉。圣王虑之,以为 堀穴曰:‘冬可以辟风寒,建夏下润湿,上重烝,恐伤民 之气,于是作为宫室而利。然则为宫室之法将奈何 哉’?”子墨子言曰:“其旁可以圉风寒,上可以圉雪霜雨 露,其中蠲洁,可以祭祀。宫墙足以”为男女之别则止。 诸加费不加民利者,圣王弗为。

    韩非子

    《六反》

    今学者皆道《书》䇲之颂语,不察当世之实事,曰:“上不 爱民,赋敛常重,则用不足而下恐上,故天下大乱。此 以为足其财用以加爱焉,虽轻刑罚,可以治也。”此言 不然矣。凡人之取重赏罚,固已足之之后也。虽财用 足而厚爱之,然而轻刑,犹之乱也。夫当家之爱子,财 货足用,足用则轻用,轻用则侈泰。亲爱之则不忍,不 “忍则骄恣,侈泰则家贫,骄恣则行暴”,此则财用足而 爱厚轻利之患也。凡人之生也,财用足则隳于用力, 上治懦则肆于为非。财用足而力作者,神农也;上治 懦而行修者,曾史也。夫民之不及《神农》《曾史》亦明矣。

    淮南子

    《本经训》

    “神明定于天下”而“心反其初”,“心反其初”而“民性善”,“民 性善而天地阴阳从而包之则财足”,“财足而人赡”矣。

    《主术训》

    “君人之道,处静以修身,俭约以率下。静则下不扰矣, 俭则民不怨矣。下扰则政乱,民怨则德薄,政乱则贤 者不为谋,德薄则勇者不为死。是故人主好騺鸟猛 兽,珍怪奇物,狡躁康荒,不爱民力,驰骋田猎,出入不 时。如此则百官务乱,事勤财匮,万民愁苦,生业不修 矣。人主好高台深池,雕琢刻镂,黼黻文章,𫄨绤绮绣, 宝玩珠玉,则赋敛无度,而万民力竭矣。”尧之有天下 也,非贪万人之富而安人主之位也,以为百姓力征, 强陵弱,众暴寡,于是尧乃身服节俭之行,而明相爱 之仁,以和辑之。是故茅茨不翦,采椽不斲,大路不画, 越席不缘,大羹不和,粢食不毇,巡狩行教,勤劳天下, 周流五岳,岂其奉养不足乐哉?举天下而以为社稷, 非有利焉。年衰志悯,举天下而传之舜,犹却行而脱 蹝也。衰世则不然,一日而有天下之富。处人君之势, 则竭百姓之力以奉耳目,志专在于宫室台榭,陂池 苑囿,猛兽熊罴、玩好珍怪。是故贫民糟糠不接于口, 而虎狼熊罴厌刍豢,百姓裋褐不完,而宫室衣绣。人 主急兹无用之功,百姓黎民憔悴于天下,是故“使天 下不安其性。”

    《泰族训》

    为治之本,务在宁民;宁民之本,在于足用;足用之本, 在于勿夺时;勿夺时之本,在于省事;省事之本,在于 节用;节用之本,在于反性。未有能摇其本而静其末, 浊其源而清其流者也。

    杜佑通典

    《轻重论》

    昔我国家之全盛也,约计岁之恒赋,钱谷布帛五千
    考证
    馀万,经费之外,常积羡馀,遇百姓不足而每有蠲恤。

    自天宝之始,边境多功,宠锡既崇,给用殊广,出纳之 赋,支计屡空。于是言利之臣,继进而道行,割剥为务, 岐路多端,每岁所人,增数百万。既而陇右有青海之 师,范阳有天门之役,朔方布思之背叛,剑南罗凤之 “凭陵,或全军不返,或连城而陷,先之以师旅,因之以 荐饥,凶逆承隙构兵,两京无藩篱之固。”盖是人事,岂 唯天时。缅惟高祖、太宗,开国创业,作程垂训,薄赋轻 徭,泽及万方,黎人怀惠。是以肃宗中兴之绩,周月而 能成之。虽神算睿谋,举无遗策,戎臣介夫,能竭其力, 抑亦累圣积仁之所及也。夫德厚则感深,感深则难 摇。人心所系,故速戡大难,少康、平王是也。若敛厚则 情离,情离则易动,人心已去,故遂为独夫,殷辛、胡亥 是也。今甲兵未息,经费尚繁,重则人不堪,轻则用不 足。酌古之道,通今之宜,既弊而思变,乃泽涸而复流。 夫欲人之安也,在于薄敛;敛之薄也,在于节用。若用 之不节,而敛之欲薄,其可得乎?先在省不急之费,定 经用之数,使天下之人知上有忧恤之心,取非获已, 自然乐其输矣。古之取于人也,惟食土之毛,谓什一 而税,役人之力,谓一岁三日未有直。敛人之财而得 其无怨,况取之不薄,令之不均乎!自燧人氏逮于三 王,皆通轻重之法,以制国用,以抑兼并,致财足而食 丰,人“安而政洽,诚为邦之所急,理道之所先,岂常才 之士而能达也?民者暝也,可使由之,不可使知之。审 其众寡,量其优劣,饶赡之道,自有其术。历观制作之 者,固非易遇其人。周之兴也得太公;齐之霸也得管 仲;魏之富也得李悝;秦之强也得商鞅。后周有苏绰, 隋氏有高颎。此六贤者,上以成王业,兴霸图,次以富 国强兵,立事可法。”其汉代桑弘羊、耿寿昌之辈,皆起 自贾竖,虽本于求利,犹事有成绩。自兹以降,虽无代 无人,其于经邦正俗,兴利除害,怀济世之略,韫致理 之机者,盖不可多见矣。农者,有国之本也。先使各安 其业,是以随其受田,税其所殖焉。岂可征求货币,舍 其所有而责其所无者哉!天下农人,皆当粜鬻,豪商 富室,乘急贱收,旋致罄竭,更仍贵粜,往复受弊,无有 已时,欲其安业,不可得矣。故晁错曰:“欲民务农,在于 贵粟,贵粟之道,在于使民以粟为赏罚。如此,农民之 贱,粟有所泄,谓官以法取收之也。诚如是,则天下之 田尽辟,天下之仓尽盈,然后行其轨数,度其轻重,化 以王道,扇”之和风,率循礼义之方,皆登仁寿之域,斯 不难矣。在昔尧汤,水旱作沴,而人无捐瘠,以国有储 蓄。若赋敛之数重,黎庶之力竭,而公府之积无经岁 之用。不幸有一二千里水旱虫霜,或一方兴师动众, 废于蓺殖者,宁免赋阙而用乏,人流而国危者哉?

    册府元龟

    《帝王节俭》

    《传》曰:“俭者国之宝也。”汉文帝曰:“吾为天下守财耳,岂 可妄用之哉?”盖王者据神器之重,托亿兆之上,在乎 约费以足用,崇俭以率下。故古先哲王无宫室苑囿 之饰,无珠玉舆马之玩,衣无文绣,食无兼味不视奇 怪之物,不听淫靡之音,急于致理,薄于自奉。繇是风 行草偃,家给人足,民俗以之淳厚,品物以之茂遂。故 曰:“上节用则国富,君无欲则民安”,斯之谓矣。

    《闰位节俭》

    夫节用爱人宣尼之教也。“去奢去泰元元之旨也。”盖 有国有家者,曷尝不遵卑菲之训申奇巧之禁厚生 而务本克己以率下然后致民于富庶飨祚于悠久 者也。自孙吴传国逮于北齐朱梁亦尝斥弃珍玩禁 止贡献裁减玉食之制削去舆服之饰戒风俗之逾 侈化民德以归厚或形于诏诰或著之行事亦有始 初清明,宪章稽古,中道而废,不终令闻。《传》所谓“非知 之艰,行之惟艰。”又曰“其身不正,虽令不从。”虽复条教 周悉,亦何益于治乎?

    《邦计经费》

    《周官》“太宰之职以九式均节财用。”又制国用必于岁 杪量入以为出此邦家经费之制也。盖夫富有诸夏 维御群品必慎财赋以均用度。若乃兵戎祭祀之给 禄廪赐予之数乘舆之奉养庶事之供拟固亦有常 制矣。其或观风展义举时巡之典陈师鞠旅扬天讨 之威或刭虏来降遣将以临塞或敌国授首劳师以 行赏斯皆常限之外厥费浸广加以水旱为沴饥馑 荐臻,于是乎!稽防救之术为裁损之策去其不急取 其有馀以至推振廪之仁垦田之议虽恩繇人主而 责成有司历代之云为皆可觌矣。

    《邦计选任》

    周以太宰节财用,汉以丞相主国计,所以总天下之 要会,量岁杪之出入,邦本攸重,图任斯难。在乎器识 精通,机术周敏,务持久之要道,明兼济之大略,经常 而不阙,敛下而无刻,俾贿货通流,周度均赡,斯为任 职也。是故选受之制,慎拣斯至。或以其义更烦剧,博 习书数平可以操心秤,细可以析秋毫;或以其善商功利,深识治体,著于行事,形于论议,故得时望充塞, 佥谋载洽,应畴次之命,分内外之务,然后盘结是解, 铁刃益精,无忝于厥服者矣。

    《邦计材略》

    《易》曰:聚人曰:财语曰:既富而教是知为国家者本乎! 邦计故自炎汉而下必慎选其材所以典邦赋而裁 制国用者也。若乃精心以运策励志以奉公百虑无 失秋毫必举民不赋敛物皆阜积纲条以制经费以 时军储有馀岁会有羡史称逸于任人。《又》曰:“国以人 富斯可见矣。”

    太平经国书

    《节财》

    或问:“‘《王制》之书,言冢宰岁杪制国用’。此九赋九贡之 后,亦有九式以节财用。冢宰与王论道经邦者,而区 区于理财用之末,何也?”曰:“君心之非,莫大乎侈心之 生。财聚于公上而大臣不敢撙节于其间,则府库之 充牣,财物之浩穰,而人主之宫室、器用、服食、赐予一 切始无度矣。是固蛊坏心术之大源,而以道佐人主” 者之急务也。余尝论冢宰属官,以为“内外庭宿卫之 士,士之贱者也;烹庖饔膳之事,事之辱者也;鱼腊酒 浆醯醢之物,物之微者也;次舍幄帟丧服为末用,宦 寺嫔御、洒扫使令为冗役。”而宴私玩狎之际,易以惑 悦人主之耳目,侵窃大臣之权柄,是以冢宰一举而 划握之,此固一说也。然而府库之财“物,国家之耗费, 亦莫大乎是。数者之间,使太宰身不得总其人,心不 得约其用,则多寡、丰杀、去取、用舍、损益之目,谁得而 检之?”秦汉以来,散无统纪。武帝穷奢极侈,尤为无度。 卫士已三万人,而郎卫之外又增置期门、羽林,南北 军之外又增置八校尉,无复多寡之节。少府掌山海 池泽之税,以充天子“私供养。大官七丞,主膳食,汤官 主饼饵,导官主择米,庖人主宰割,无复丰约去取之 制。黄门给事禁中,钩盾掌苑囿,尚方作禁器,御府主 衣服,掖庭、永巷亦置八丞。上林池籞多至十监,无复 用舍损益之限。北至朔方,东封泰山,所过赏赐,用帛 百馀万疋,金钱以巨万计。”县官空虚,而吏始坐市列 肆,贩物求利矣。异时元帝在位,虽号温恭少欲,而齐 三服官作工各数干人,一岁费数巨万;蜀广汉主金 银器岁各用五百万,三工官官费五千万,东西织室 亦然,厩马食粟将万匹,此御史大夫贡禹所以拳拳 献忠。愿减诸离宫及长乐宫卫之大半,太仆减食谷 之马,水衡减食肉之兽,省宜春之苑,罢角觗之戏,复 齐三服官之旧,而还高祖、孝文之节俭也。虽然,禹徒 知有高祖、孝文之节俭,而岂知有太宰九式之均节 邪?以《周礼》考之,“膳夫岁终则会,惟王及后世子之膳 不会;庖人岁终则会,惟王及后世子之膳禽不会;酒 人岁终则会,惟王及后之饮酒不会;内府岁终不会 王后之服;司裘岁终不会王之裘与其皮事。”夫一岁 之财有限,而司徒所以制一岁之入,冢宰所以制一 岁之出者,亦有常令,而皆曰“不会”,岂真使王后世子 得以自便而自取邪?彼贱有司也。以区区贱有司,而 与至尊较出入之是非,计用度之当否,则于势为不 顺,于事为难行,是以上取之而下供之,而多寡、丰杀、 去取、用舍、损益之数,则自有九式存焉。吾何与知,而 与至尊者较曲直取与邪?是故好用匪颁,吾则共之; 刍秣币帛,吾则共之;工事、羞服、丧荒、宾客、祭祀,吾则 共之;以至向之所谓贱士辱事微物、末用冗役,吾又 一切共之。而一曰“祭祀之式”,至九曰“好用之式”,太宰 则总持之。夫惟财共于有司,而式法持于太宰。是以 人主不敢违式法而过取,百官有司于此,亦不敢至 于违式法而过共。“宰夫以式法掌祭祀。《酒人》以式法 授酒材。”掌皮,以式法颁皮革。《委人》以式法具薪蒸木 材。《职币》以式法敛币。馀职岁以式法赞逆会,太府以 式法颁货贿。人主之私心以式法而碍,则侈心以式 法而销。国用不屈,民力不匮,而玉府之财用始沛然 有馀,而论道经邦之地始造。原立本于此,而无以蛊 坏之也。或曰:“小宰之职,以法掌祭祀、朝觐、会同、宾客 之戒,其军旅、田役、丧荒亦如之。七事者,令百官府共 其财用。今九式之中乃不及朝觐、会同、军旅、田役,何 也?”曰:“朝觐、会同之用,不过牢礼、委积、膳献、饮食、宾赐、 飧宰而已,此则”宾客之式也。军旅田役之用,亦不过 币赉,《委人》共委积薪帛,司勋掌赏地,宫正颁衣裘,车 人、矢人、缮人、槁人司弓矢、司甲兵之数,一切皆有法 式,以给其财,此则币帛刍秣匪颁工事之式也。或又 曰:“军旅田役,莫大于”“粮,而不为之式,何也?”曰:“居者 积仓,行者裹粮,人自为具,非公家之所给也。公家之 所给,惟官府中共军士者耳。此则有廪人治师役之 粮食,仓人共道路之谷食,遗人掌道路之委积,是不 为无法也。大抵太宰之所谓理财,惟急于理其出而 已。盖财多则下之用者易失之渗漏,上之取者每患 于过差。《九式》之法,不过”以撙节人主,亦以堤防百官

    有司之失物辟名也。式法不行,而后上下始交征利
    考证
    矣。锱铢而取,泥沙而用,竭九州之财,不足以赡一人

    之欲,而公私始俱受其病矣。呜呼!是其所以为秦、汉 欤?

    《内帑》

    或问:“五峰先生尝言:四方职贡,各有定制,无非王者 之财,不可有公私之异。今太府乃以式贡之馀财,以 共玩好之用,不几如唐德宗受裴延龄之欺罔乎?玉 府乃有王之金玉、玩好兵器,不几有如汉灵帝之置 私库乎?内府乃有四方金玉齿革良货贿之献,而共 王之好赐予,不几有如唐诸节度之献羡馀乎?”曰:“此 周公之所以为切近人情,而经久可行者也。王者富 有四海,贵为天子,若一切限制之,而寻常玩好之私 亦所不容,锱铢之用必计其出纳,须臾之欲不得以 自逞,使常得如文武之君而处之,固可以恭俭而无 欲,安于啬陋而无所慕乎外也。子孙不能皆贤,不幸 继之以庸暗之君,不堪其检制,而奢侈之念,不能自 克于胸中,郁积磅礡之馀,启其暴怒而逞其威虐,一 日而发泄之,则人欲横流,反有不可得而遏者。且夫 玩好之私,亦人主之所不能免也。以舜之圣,而犹有 漆器之造,而通道九夷八蛮之后,西旅之献,虽武王 犹不免焉。后世如汉文帝之恭俭,能惜露台百金之 费,而不能无赏赐累‘巨万之私’。”是以周公之深见远 识,虽不敢导人主以奢侈,而亦不敢强人主以所不 堪。自今观之,王府一职,终始皆称玉,虽燕衣亵器,衽 席床第,亦无不尽其餙而极其精。既以其金玉宝贝 之器物,又以其精美珍异充玩好。以玩好之心见于 物,则曰“小用”,曰“好用”;以玩好之心见于人,则曰“赐予”, 曰“好赐”,亦曰“好用。”大抵总而言之,则曰“玩好”;别而言 之,则曰“小用赐予”也。周公非不知玩人则丧德,玩物 则丧志也,然至于非丧志之物,非丧德之人,人主苟 有所好,而无损于为君之大体,亦安得而尽绝之?况 夫太府所谓式贡之馀财,非惟曰吾欲取其馀,而不 顾式法之所当用也,必待九赋以充九式所用之馀, 九贡以充邦国吊用之馀,然后共之。若其无馀,则亦 无可共矣。《玉府》所谓“金玉、玩好之献”,非曰九赋九贡 之入,吾必责之以此玩好之献也。辨其所产之地而 收其入,如其地之止产此物,而可以充玩好,则亦足 以便其所贡矣。《内府》所谓“金玉、齿革、良货贿之献,而 共王之好赐予”,亦非其出“于九赋九贡之货贿也。即 四方诸侯朝觐聘问之时,献国珍异之物而引领之 于内府者,及其有问省之费,则各以其四方之所无 者交错而分遗之,王亦无所利其物矣。”夫此三者既 无所损于人主之大体,亦非所以滋人主之侈心。脱 使侈心由此而动焉,则冢宰又时以道而养正之,以 格其非而易其虑,彼将动顾《九式》之成法,而一毫不 敢有所过差也,又何至于有汉唐末流之弊乎?自此 论不明,而儒者过为俭啬之说,而强其君以所不堪, 将使之饭土榴,啜土铏,以万乘之尊而下为监门逆 旅之态,经制不立,而子孙无以持循纵欲之心,其终 未有不勃然而生者。西汉之初,颇知此意,以大司农 掌天下经费,犹外府也;以少府掌山泽陂池之入,自 佐天子禁钱而给私共养,犹玉府、内府也。虽无太府 一官以总其出入,而有计相以会计之,则犹司会、司 农、少府及计相尽属于丞相、御史,则犹周之统于太 宰。自光武变乱田制,以山海盐铁而归之郡县,出少 府禁钱而属之司农,使宫中私用一切皆于司农取 之,而司农又不尽应其求。章和以来,不能堪此,于是 别自立监,而用阉人以领之。而威灵之君每叹天子 无私财,而开鸿都,卖爵后园,自为私藏矣。驯至于唐, 益为无制,以天下金帛尽贮于大盈内库,使宦官掌 之,而听天子取给之便。以天下之公赋而为人君之 私藏,有司不复“窥其多少,而宦官领事至三百馀员, 皆固不足道也。”至于杨炎以片言移德宗之意,即日 下诏移内库之积贮,而尽归之左藏,议者皆称其美, 而不知德宗之刻剥聚敛,受延龄之欺罔而来,诸道 之羡馀,乃自此而始。惟宋朝尽去汉唐之弊,而复周 公之遗意,凡天下金玉之物,皆归之奉宸库,在周则 为“玉府”,凡山泽盐铁之赋,皆归于内藏库,在周则为 内府,又有“左藏”,以比周之外府。然其所以异于周者, 独以大臣不得以知出入盈虚之数,而无以撙节于 其间也。渡江之后,又别置激赏,即今之“南库”是也。虽 宰相领之,谓之兼制国用,而内外已判然不相干矣。 嗟夫!竭四海之财而恣一人之侈,周公固不为此矣。 至于防其侈而截然无一毫之假借,亦岂为近人情 而经久可行者乎?至于是而后知《周礼》之书不可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