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十四 钦定礼记义疏 卷十五 卷十六

  钦定四库全书
  钦定礼记义疏卷十五
  王制第五之一
  正义卢氏植曰汉文帝令博士诸生作此篇 孔氏颖达曰郑目录云名王制者以其记先王班爵授禄祭祀养老之法此于别录属制度郑答临硕云孟子当周赧王之际王制之作复在其后 叶氏适曰文帝初贾𧨏言当改正朔定官名色用黄数用五而已中年𧨏已死新垣平得用始有作王制巡守封禅之说 项氏安世曰王制之言爵禄取于孟子言巡守取虞书歳三田及大司徒大司马大司空三官取公羊朝聘取左传其馀必皆有所授盖文帝合汉初今文博士之传斟酌增损共为一书将以兴王制致太平其书自应与古文诸书不合郑氏康成无䇿以通之强为之说曰殷制岂非遁辞哉
  通论髙氏文彪曰孟子言周室班爵禄诸侯恶害已而去其籍知天下莫先于此王制所以冠之于首又曰暴君污吏必慢其经界知天下莫急于此王制所以奠之于终 彭氏丝曰此篇前言爵命田禄中散言六官末言养老三者为经而中闲错出数节为纬篇末自注前段义 叶氏梦得曰自王者之制禄爵至千里之内以为御分田制禄为详所以正经界也经界正则榖禄平而封地所以制禄所封有小大而守土之臣必以小大相属故自千里之外设方伯至下大夫一命言建侯设官尤备所以次之封地也建侯设官才不可不辨故自凡官民材至不及以政皆择人之法所以次之设官也设官以守乎外天子专治于内𫝑恐不相及故自比年一小聘至一徳以尊于天子皆巡守朝聘之制所以次之择人也巡守以考绩明则陟幽则黜黜不足则加以兵故自赐诸侯乐至出征执有罪皆黜陟之法所以次之巡守也兵不可以无备田猎以习兵故自无事则歳三田至不覆巢所以次之出征也财所以聚人用财不可无节故自冡宰制国用至日举以乐皆用财之节财用足可以行礼而礼莫大于丧祭故自七日而殡至寝不逾庙皆丧祭之礼所以次之财用足也征税则取财未及于生财居四民时地利所以生财也故自司空度地至乐事劝功皆生财之道所以次之征税也冡宰所职者邦治而治所以平邦国司空所职者邦事而事所以富邦国既富之斯教之故自司徒脩六礼及乐正立四教皆教之大成所以次之生财也司徒乐正教以成其材未及辨其材故自司马辨论官材至不与士齿皆论辨之道所以次之教也司马所授者邦政而刑所以辅政之不及故自司冦正刑明辟至四诛不以听所以次之政也刑惩其已然禁止其未然故自圭璋不粥至禁异服识异言皆于未然止之所以次刑也至此治道备事功成矣百官于歳终程功绪而考其废置故自天子受谏至百官受质皆在于废置所以次之刑禁也天子受谏于上则有道揆百官受质于下则有法守而道徳一于天下治之所终也然而养耆老以致孝恤孤独以逮不足则王道之始经界正榖禄平则仁政之始故自休老劳农下于养老恤孤分田制禄详言之所以成始也王制所论其序如此 孙氏景南曰统诸侯之权自五国有属长十国有连帅三十国有卒正至二百一十国有州伯岂后世维持郡国者所暇及也举贤之法论于乡为秀士升于学为俊士论于大乐正为造士论于司马乃为进士岂后世选用人才者所暇及也一听狱也史以狱成告正听之司冦又听之王又命三公参听之王犹三宥然后制刑何谨之至也一受质也司㑹以其成质天子而冢宰受以退三官又以质天子而百官受以退何审之详也非三代之法其孰能与于此有不免抵牾者如祝史射御医卜周礼列于六官之属而射尤最重自天子至士皆有事焉以为不与士齿何耶案作此书者必仪礼已行周礼未出故以乡相见列诸七教六官无宗伯而司马亦不言掌兵要其大㫖言公田藉而不税关市讥而不征山泽入而不禁言圭田言养老恤穷民无告者言省刑罚言设学校多根柢孟子而言班爵则取孟子全文其不言天子一位则以汉承秦后天子甚尊不敢复与公侯伯子男并列为五等其质成之法独归重大司徒大司马大司空则因汉法以此为三公欲稍变古以宜今也虽于古圣人制作之精意未必尽当而规模亦整饬可观且文帝本以新垣平言议巡守封禅而本篇言巡守绝无一言及封禅其学识过叔孙通司马相如辈逺甚厥后文帝谦譲卒莫之行而此书亦成虚说矣辑礼者取入记中以其去古未逺也而后人徒以其与周礼孟子不合铢铢而称寸寸而度曾不察其本末岂通儒之论哉
  王者之制禄爵公侯伯子男凡五等诸侯之上大夫卿下大夫上士中士下士凡五等
  正义榖梁氏曰仁义归往曰王孔疏身有仁义人所归往也 郑氏康成曰禄所受食爵秩次也上大夫曰卿 班氏固曰禄录也所以收录人才爵尽也尽其才而用之也 孔氏颖逹曰郑注司禄云禄之言榖年榖丰乃后制禄周礼大司徒以贤制爵以庸制禄禄在爵后此禄在爵前者禄是田财之物班布在下最国之重事须裁节得所王者制度重之故在于先 又曰元命苞云公之为言平也公平正直侯者候也候王顺逆伯之为言白也明白于德子者奉恩宣徳男者任功立业大夫者达人谓扶逹于人士者事也皇熊皆云为任职事士既命同而分为三等者士职卑徳薄义取渐进卿大夫位髙徳显不须细分也卿大夫士不以王朝之臣但取君臣相对也 陈氏祥道曰田不分不可以制禄禄不制不可以定爵先王量财以制用视禄以制爵然后无有馀不足之患故以禄爵为序徐氏师曾曰首句乃一篇之纲领故特揭之 叶
  氏梦得曰禄以诏功爵以诏徳皆王者之事故制其等则自公至于下士爵之名也自天子之田方千里至庶人在官者禄之差也公近天子而爵盛大故必以无私为徳侯伯逺天子而障捍于外欲其有所屈故称侯伯侯伯长也言其徳足以长人子养也言其道足以养人男任也言其道足以安人五等者臣于天子者也诸侯有国亦人君也有君莫不有臣故近诸侯欲其承上群而不党而知进退则曰卿上以忠扶君下以智帅人则曰大夫志有所尚仕有所事则曰士王譬则天也其臣之数则有公侯伯子男有卿大夫士诸侯譬则地也其臣止于卿大夫士附庸虽附于大国不得臣之以地统于天也地统于天则虽其卿大夫士犹不能纯臣于诸侯天则统地故虽诸侯为君亦必纯臣于天子 熊氏安生曰上五等制爵通于天下下五等施于一国 郝氏敬曰王制说宗孟子而有异者不以天子列于五等尊王也不以国君列于六等尊君也
  通论孔氏颖逹曰周礼设官分职官者管也以管领为名指其所主则谓之职尚书唐虞建官惟百外有州牧侯伯是州牧侯伯亦名官也若细而言之则诸侯非有偏主故学记云大徳不官注谓天子诸侯也诸侯亦称职朝于天子曰述职也殷以前大夫以上有爵故士冠礼云古者生无爵死无谥周则士亦有爵故郑注周以士为爵死犹不为谥 马氏端临曰周制非二王后不为公故周公太公爵皆为侯诗曰穆穆鲁侯齐侯之子是也而春秋有虞公虢公或常为三公子孙因其号欤故天子三公八命卿六命大夫四命上士三命中士再命下士一命其出封各加一命三公加为方伯九命卿加侯伯七命大夫加子男五命元士出为附庸四命大夫以上徳盛爵命并加士徳未周进命不进爵故附庸犹称命也子弟及异姓封爵不过侯而有大功徳则进地故齐鲁皆以侯而受上公五百里之地若列土侯伯有功徳加一命为牧故春官云八命作牧上公之孤四命卿三命大夫再命士一命次国无孤卿大夫士同小国之卿再命大夫一命士不命周礼爵及命士故云一命受爵有爵命者有职故周礼云一命受职再命受服受服于君不自为然则一命者其服自为之也三命受车马谓侯伯之卿父在则不受故曲礼云为人子者三赐不及车马三命之卿有命于天子之礼故周礼云三命受位皆有列位于王朝则小国之卿再命未有列位也三命始受车马则再命以下车马自为之若君特赐者不在此例四命受器谓公之孤卿受祭器于公若三命以下皆自为之故记曰有田禄者先为祭器
  存疑孔氏颖逹曰白虎通云卿之言向也为人所归向也
  案周礼六官之属止有中大夫下大夫是天子之卿即上大夫也诸侯之国无中大夫止有下大夫五人是诸侯之上大夫即卿也诸侯三卿者司徒兼冡宰司马兼宗伯司空兼司冦左传季孙为司徒叔孙为司马孟孙为司空其明据下大夫五人者崔氏灵恩云司徒之下置小宰小司徒司空之下置小司冦小司空司马事省但置小司马也然鲁有夏父弗忌为宗伯岂有礼事即转小司马为宗伯如燕射之转司马为司正欤又考白虎通卿之为言章善明理也大夫之为言大扶进人也故传曰进贤达能谓之大夫士者事也任事之称故传曰通古今辨然否谓之士与孔疏训卿为归向迥异且卿之文从卩与乡之文从邑者亦迥别叶训知节得之
  天子之田方千里公侯田方百里伯七十里子男五十里不能五十里者不合于天子附于诸侯曰附庸正义郑氏康成曰方千里畿内之地以禄公卿大夫元士者也不合不朝㑹也小城曰附庸附庸者以国事附于大国未能以其名通也 熊氏安生曰此以下皆制禄之法 孔氏颖达曰此论天子畿内之田及王畿外五等诸侯之制七十里倍减于百里五十里倍减于七十里故孝经纬云徳不倍者不异其爵功不倍者不异其土故转相半别优劣也 成氏伯玙曰徳髙者倍其爵功高者倍其土人臣有大勲天子报以土地开国承家也 彭氏丝曰方千里者横千里直千里共一百万里也案一百万里者谓方一里者百万也
  案凡言方非正方也以开方法计之有此数耳如臣瓒谓周西都方八百里每方为百里者八八八六百四十里东都方六百里每方为百里者六六六三百六十里合之则方千里也其馀侯国亦大约因山川之形𫝑大国方百里所谓一同也方七十里有方百里之半方五十里有方七十里之半皆举其大略之辞民功曰庸其治民之功因大国以逹于天子或曰庸墉通附庸犹属城项氏言王莽封诸侯置附城盖以城为庸也
  通论陈氏祥道曰三等之地百里七十里五十里正封也五百里四百里三百里二百里一百里五等则包附庸广封也正封则尺地莫非其土一民莫非其臣尊者嫌于盛而无所屈故公之地必下而从侯卑者嫌于削而无所立故男之地必上而从子至于广封则欲上之政令有所统而不烦下之职贡有所附而不费且非诸侯所得擅尊不嫌于太多卑不嫌于太寡故公之地必五百里而异于侯男之地止百里而异于子也 王氏安石曰王制封国三等古者九州之地以及四海之内莫不各有君长苟斥而大之増至百里五百里则所绌废削灭必多此于人情必不合也或者以商末诸侯各相侵并合为大国至周始裁损就五百里至百里则不当云分土惟三也武王分土惟三周公又何增至五百里耶孟子言周公封鲁百里明堂位言封周公方七百里盖此时鲁人已不知始封之大小矣又子产言诸侯一同与孟子合则五百里之言殆不足信 叶氏梦得曰以其地方五百里而去山林川泽取其可食者半则是附庸在其中以其地方百里皆可食之地而山林川泽不在焉则是附庸在其外此鲁所以有七百里而孟子亦谓周公封于鲁地方百里也诗云锡之山川土田附庸附庸举其虚封言之所谓七百里也土田举其实封言之所谓方百里也 汪氏克寛曰周礼大司徒论公侯伯子男之地各以封疆言而其食者或半或三之一或四之一孟子王制所言専主田禄正周礼所谓食者也其食者鲁颂所谓锡之土田其封疆鲁颂所谓锡之附庸也 陈氏澔曰里数有二分田之里以方计分服之里以袤计分服则计道里逺近以为朝贡之节分田则计田亩多寡以为赋禄之制此所以为均平也
  案虞书言弼成五服至于五千每服一面五百里合两面千里通五服方五千里又外薄四海咸建五长约五百里王制州方千里则纵广方三千里周礼九服每服一面二百五十里合两面五百里通九服四千五百里合王畿千里为方五千五百里则纵广方七千里郑因谓唐虞时中国方五千里以合虞书夏衰四夷内侵故疆域最狭止方三千里以合王制周公斥大疆域中国地至方七千里以合周礼职方附㑹可谓宻矣至谓殷时方千里者九周时方千里者四十九其地五倍于殷而又有半周𥘉因殷之旧故公侯犹方百里周公增公之封五五二十五个方百里如其说则增封一公其左右皆公侯则并其二十四国皆伯则并其四十七八国若子男附庸则所并者将百国矣不知此所并者无罪而尽灭之乎抑递徙而逺至四裔之外举其旧国号移而加之彼乎今考之经禹贡于东言海岱言河济周职方言其镇岱山其川河泲案泲古济字禹贡于西言华山言泾渭周职方于河南言华山正西言泾汭渭洛禹贡于南言衡山言江汉职方同与王制东举东海南举衡山西举流沙疆域略同惟周职方于北言其镇医无闾其泽薮貕养而王制言北不尽恒山疆域稍狭然禹贡云朔南暨以声教所至言王制皆云不尽以封建侯国言其实相方也盖州域之分合小大无常而山川之名终古不易故虞肇十二州禹复为九州禹贡与职方山川分属闲有小异耳乌睹周公所斥大之地五倍于殷有半者欤从古山川之奠成于禹功故周言信彼南山维禹甸之商颂言天命多辟设都于禹之绩孟子周人亦言方千里者九齐集有其一言周室班爵禄而曰天子之制地方千里公侯皆方百里又言周公之封于鲁太公之封于齐皆方百里也王制所云悉本孟子断为周法无疑又唐虞与夏皆都冀商界冀豫闲周都雍大抵南之疆域寛而北狭则书五服服各五百里周礼九服服各五百里举两面言之耳
  存异郑氏康成曰此地殷所因夏爵三等之制孔疏不直举夏时而云殷所因者下云千七百七十三国少于夏之万国殷有鬼侯梅伯春秋变周之文从殷之质合伯子男以为一则殷爵三等公侯伯也孔疏公羊传郑忽何以名春秋伯子男一也辞无所贬异畿内谓之子孔疏夏四百国在畿内国皆五十里殷畿内爵虽为子若作三公则受百里之地六卿则受七十里之地大夫则受五十里之地与夏不同微子箕子皆是畿内采地之爵非畿外治民之君周武王𥘉定天下更立五等增以子男而犹因殷之地以九州之界尚狭也周公摄政致太平斥大九州之界成武王之志封王者之后为公及有功之诸侯大者地方五百里其次侯四百里其次伯三百里其次子二百里其次男百里孔疏大司徒职文所因殷之诸侯亦以功黜陟之孔疏既无大罪不可以绝今日有功则升陟或二百里或三百里于周有过党纣为恶者皆黜退之或减至七十里五十里或黜为附庸其不合者皆益之地为百里焉孔疏谓不以功过黜陟平常诸侯皆益之地为百里是以周世有爵尊而国小孔疏郑答张逸云若虞虢之君爵公而地方百里爵卑而国大者孔疏侯四百里伯三百里子男二百里皆大于虞虢惟天子畿内不增者以禄群臣不主为治民也孔疏外土诸侯本主治民须使民利国故湏增益其封 孔氏颖逹曰夏㑹诸侯于涂山执玉帛者万国若不百里七十里五十里不得有万国故知夏爵三等之制如此武成云列爵惟五分土惟三武王𥘉定天下增以子男之爵列爵既五则分土亦意欲五等而地尚狭隘未得广封周公开斥广大于先中国方三千里今方七千里乃为五等之封以成武王之意若大司徒职所云也说者因此以为文家五等质家三等然虞夏质而虞书辑五瑞岂三等乎孝经夏制而云公侯伯子男亦不三等也案孝经孔子与曽子言孝安所据而以为夏制
  辨正胡氏铨曰郑云此殷所因夏爵三等之制何休云春秋改周之文从殷之质合伯子男为一皆不经也案春秋尊周何尝变周亦何尝合伯子男以为一如杞入春秋书侯庄二十七年黜为伯至僖二十三年贬称子若以伯子男为一何必书侯书伯书子以贬杞明堂位云脯鬼侯天问云梅伯受醢箕子佯狂殷有侯有伯有子亦有男可知是殷亦备五等矣郑氏乃云微子箕子是畿内采地之爵不得为子男之子则天子三公亦不得为公侯之公乎推此则郑云殷爵三等者非也夏有涂山之㑹执玉帛者万国若只三等不得为万国则郑云殷所因夏三等又非矣自虞氏五瑞五玉以来制为五等夏殷周因之未有改不可谓虞周有五等殷犹三等也
  存疑叶氏梦得曰周官合山林川泽而言之则谓之地王制止于可食之地则谓之田
  案孟子言天子之制地方千里大国地方百里是地与田一也故以五百里兼山林川泽附庸百里为可食之地则可以称地与称田异义则不可
  天子之三公之田视公侯天子之卿视伯天子之大夫视子男天子之元士视附庸
  正义郑氏康成曰视犹比也 朱子曰元士上士也陈氏祥道曰在内者卑其命而禄必视外则名有
  所屈而实有所养在外者崇其命而禄不异乎内则名有所申而实有所守也
  案此以禄之制于畿内者言之其视外诸侯合内外于一体也
  通论陈氏祥道曰周礼载师士田任近郊之地案士田先郑谓士大夫子得而耕之后郑谓仕者之圭田朱子谓上士中士已有禄此未命之士无禄故受田则已命之士在公邑甸地欤家邑之田任稍地案大夫受地在焉小都之田任县地案卿受地在焉大都之田任畺地案公受地在焉此所谓视侯伯子男者也士受田寡而近地为可容故任之近郊公卿大夫田多非逺地不足以容故任之县畺此周采地之别也郑氏释大司徒以王制县内之数为夏之采地曰周则未闻小司徒又曰采地百里之国凡四都五十里之国凡四县二十五里之国凡四甸既曰未闻而又质言之何据耶 徐氏自明曰先王设官制禄受田相视内外齐一所以制天下偏重之患而使逺近若一也毕公保釐东土卫武入相于周所以出入均劳而内外之轻重不分也故内诸侯之禄必视外诸侯而为之制三公受百里卿受七十里大夫受五十里之地而元士三等亦视附庸而受田夫田者禄之所自出而居官之禄即田也皆有采邑大夫受五十里有功始食采地其子孙得世其禄不得世其官无功则无采地亦与士皆食禄于上以圭田为祭祀耳自三公至元士大者受邑小者受田所谓分田制禄可坐而定于此略可考矣
  存疑叶氏梦得曰古者三公无常职大夫虽有常职而有卿为之者故三公与六卿其田同视公侯卿与大夫其田同视伯大夫与元士其田同视子男以及附庸孟子举卑而见尊故止言卿大夫元士王制定其尊卑之序故虽三公无常职附庸不合于天子亦必详言之也 季氏本曰视者视其所食之禄耳大国君田三万二千亩卿则视之次国君田二万四千亩大夫则视之小国君田一万六千亩元士则视之葢畿外诸侯公用在君十卿禄外畿内之臣公用皆出于天子赋内不必取于其私故视其禄而已足非视其国方百里方七十里五十里也
  存异郑氏康成曰元善也善士命士也 孔氏颖逹曰案周礼注天子上士三命中士再命下士一命所以皆称元士异于诸侯也诸侯伯之士虽一命不得称元士
  辨正方氏悫曰上士称元士与元子元侯同义惟上士得称之以其才不特能事人又可以长人故也不言中士下士惟上士得视附庸耳
  案孟子言天子之卿受地视侯大夫受地视伯元士受地视子男此就孟子递减一等亦酌时宜而将以为汉制也叶氏谓孟子举卑以见尊王制定其尊卑之序故必详言之是孟子止闻其略而汉儒反得其详耶其误由郑以王制为殷制而诸儒又以为周制耳至季氏视其禄非视其国之说于义未恊观萹末封方百里者九方七十里二十一未尝不以国土言也
  制农田百亩百亩之分上农夫食九人上次食八人其次食七人其次食六人下农夫食五人庶人在官者其禄以是为差也分孟子作粪食音嗣差楚宜反
  正义马氏睎孟曰百亩以周尺言之六尺为歩歩百为亩 郑氏康成曰农夫皆受田于公庶人在官谓府史胥徒官长所除不命于天子国君者孔疏官长如冢宰为天官之长大司徒为地官之长太府为府藏之长大司乐为乐官之长其府史胥徒皆得自命之以不在九命之类故知不命也除谓去其旧名籍 贾氏公彦曰王制言下士视上农夫食九人则府食八人史食七人胥食六人徒食五人其官并亚士故号庶人在官 应氏镛曰上农九人下士视农夫互相积而倍之者三则为中士为上士为大夫自是积而四之则为卿案此举大国而次国三大夫小国二大夫可知又自是积而十之则为君皆自农而计之也故莫贱于庶人而在官以农为差莫尊扵君而禄亦视其农之所积非特使执役冗贱者不敢遽忘本业而禄秩之厚备物之奉者亦知其本未有不基于农者也 方氏悫曰府史胥徒之类其家亦授之田周礼所谓官田也其位之髙下不可得而详故禄之髙下亦不可得而定大约多者不过食九人寡者亦不下食五人孟子言百亩之粪此言分者分以均之存乎法粪以治之存乎力法定于上力出乎下互相备也 马氏睎孟曰上止九人因诸侯下士所视言之下止五人因庶人在官最下者言之
  通论叶氏时曰大抵古者赋禄以田其不可受田者则有稍食王宫之宿卫宫正均其稍食后宫之人民内宰均其稍食至于士庶子及众庶之在外守城郭沟池者掌固均其稍食驭夫圉师府史之在宫中者校人均其稍食内外朝官吏留治文书者稿人共其冗食若此者所班有常数所给有定贠其禄出于廪人之所藏以待匪颁赒赐而司禄取以颁之宫正内宰等官使均给欤
  存异郑氏康成曰田之肥墝有五等收入不同 孔氏颖逹曰家有二人至十人为九等一家男女七人以上则授之上地所养者众也男女五人以下则授之下地所养者少也周礼大司徒上地家七人中地家六人下地家五人谓中地之上中地之中中地之下推之上地之上家十人上地之中家九人上地之下家八人下地之上家四人下地之中家三人下地之下家二人凡九等 陈氏澔曰肥饶者为上农墝瘠者为下农 马氏睎孟曰周礼有不易一易再易之差三等即九等周官制农田之法此则因制禄言之 季氏本曰一夫百亩非谓一夫一妇佃百亩田也夫盖九夫为井之夫谓百亩之田为一夫之田也百亩之田一人之力止可以耕二十五亩则百亩者四人之力所耕也
  辨正季氏本曰上地中地下地此即古人核田之法后世量田宜以此为凖盖因田美恶以制其均则瘠田皆与肥等矣而郑云七人以上授之上地五人以下授之下地则地之肥瘠本未通均而但因人多寡以为差岂不乱疆理而𧺫弊源哉
  案朱子谓农夫受田同此百亩而所𫉬之多寡视其力之勤惰庶人在官者其任有小大其才亦有优绌勤惰之不同故受禄多寡视农夫之五等以为差其义甚眀盖所以必视农夫者禄皆出于民力上无滥与下无虚受而后激劝之道眀自士以上至君卿虽不言以是为差而差自此始出之者甚艰享之者不易禄愈隆责愈重不举一国之民康乂之愧此君卿之禄而不安若谓田有九等授之必视其口之多寡则自三十受田六十归田其里居有定而生齿之増耗岁有不同一歳而三两易不太烦扰乎且庶人在官止计其家口之多寡则卿大夫士其家口岂无多寡而以庸制禄以功奠食之法俱无自而推矣季氏谓一夫非一人百亩为四夫所耕则必不然盖周以百歩为亩至汉景帝时始以二百四十歩为亩桑𢎞羊曰古者制田百歩为亩什而税一先帝哀怜百姓制田二百四十步为亩三十而税一古之百亩止当四十亩又古尺当宋钞尺六寸四分弱则四十亩止当二十五亩六分若又四分之每人耕田六亩四分父母妻子不皆馁乎孟子言百亩之田匹夫耕之匹夫即一夫四人为夫说何据乎惟其核田之说则甚善所谓一夫百亩乃周礼所谓不易之地左传所谓衍沃之地皆举其最上者以定赋若今以折平定赋也
  诸侯之下士视上农夫禄足以代其耕也中士倍下士上士倍中士下大夫倍上士卿四大夫禄君十卿禄次国之卿三大夫禄君十卿禄小国之卿倍大夫禄君十卿禄
  正义郑氏康成曰此班禄尊卑之差 孔氏颖逹曰自下士至小国之君倍禄者皆据无采地者言之大夫以下位卑禄少故大小之国不殊卿与君位重禄尊故禄随国之大小以为节 朱子曰倍加一倍也四四倍之三三倍之十十倍之也 黄氏震曰必本于上农夫者示禄出扵农等而上之皆以代耕者也徐氏曰下士田百亩可食九人中士二百亩可食
  十八人上士四百亩可食三十六人大夫八百亩可食七十二人大国卿三千二百亩可食二百八十八人君三万二千亩可食二千八百八十人次国卿二千四百亩可食二百十六人君二万四千亩可食二千一百六十人小国卿一千六百亩可食百四十四人君一万六千亩可食千四百四十人所食之禄皆助法之公田藉庶人之力以耕而收其租士之无田与庶人在官者则但受禄于官如田之入而已案此以禄之制于畿外诸侯之国者言之君夫人公子及女御内官皆有常禄非必实有一二千人食之特其数如此耳
  通论朱子曰君十卿禄君所私用若贡赋賔客朝聘祭享别有公储 詹氏道传曰大国为田九百万亩除山林城郭宫室及民田庐舍公田所入常得五十三万三千三百亩有奇赋禄五万一千九百亩馀四十八万三千三百亩有奇次国公田二十六万三千三百亩有奇赋禄四万一千五百亩小国公田一十二万三千三百亩有奇赋禄二万九千五百亩馀以供国家调度丧祭賔客之费以备凶荒不测之用徐氏自眀曰春秋以来诸侯擅其国山泽之赋皆自有之无复君十卿禄之制而卿大夫采邑亦多逾制为国生患晋恵公一入国即许里克以汾阴之田百万丕郑以负葵之田七十万在齐桓时伯氏有骈邑三百鲁成公时施氏有百室之邑郑赏入陈之功子产以上卿受八邑宋之盟公与左师邑六十齐庆氏之变公与晏子邑六十晏子辞而复之惧其盈以召祸于先王之制不暇论矣
  案詹氏止以山林城郭宫室三分去一之法推之约田数如此其实各国山林薮泽有多有少不尽同也又詹氏据郑氏侯国上中下士止各九人推之故禄止此若従徐氏中士三倍上士下士三倍中士合各加士禄二万三千八百亩
  次国之上卿位当大国之中中当其下下当其上大夫小国之上卿位当大国之下卿中当其上大夫下当其下大夫
  正义郑氏康成曰此诸侯使卿大夫𫖯聘并㑹之序也其爵位同小国在下爵异故在上耳 孔氏颖逹曰同是卿则小国卿在大国卿下大国是大夫小国是卿则小国卿位大国大夫上知者以卿执羔大夫执雁卿𫄨冕大夫𤣥冕卿不得在大夫下也 方氏悫曰三等之国其地与君互降一等故其卿大夫位之所当亦各降一等焉上大夫即卿矣有上中下卿又有上大夫者盖下大夫之上者也
  案命数则大国次国之卿分二等小国一等位序则各分二等大夫对卿言之皆为下而于此又分上下者崔氏灵恩曰小宰小司徒为上小司马小司寇小司空为下也或云天官秋官无正卿故吴宋宰称太鲁司寇称大孔子为鲁大司寇是小宰小司寇为上存参
  通论徐氏自眀曰于大国之卿不言略之也春秋时列国之卿借口当小国之君每以臣而敌君偃然主⿱眀皿㑹而不辞扵是垂陇之盟三国之君在焉而士縠専之新城之盟七国之君在焉而赵盾専之未几而棐林之师四国之君帅师以㑹晋大夫而不以为歉也驯至众大夫为湨梁之盟以傲其上皆始事之验也然后知先王不以眀言者正名定分防㣲之意深矣鲁成公时晋荀庚位下卿卫孙良夫位上卿皆来⿱眀皿臧宣叔言卫在晋不得为次国而后卫晋卫皆侯爵而以强弱为大小非也其时士大夫虽能言周礼而移于习俗巧为附㑹左氏反以为礼何哉
  其有中士下士者数各居其上之三分
  正义徐氏师曽曰此当在上士二十七人之下错简在此谓中士三倍扵上士之数下士三倍于中士之数也
  存疑郑氏康成曰居犹当也此据大国而言大国之士为上次国之士为中小国之士为下士之数皆二十七人各三分之上九中九下九以位相当则次国之上士当大国之中中当其下小国之上士当大国之下凡非命士亦无出㑹之事春秋传谓士为㣲孔氏颖逹曰次国以大国为上小国以次国为上此文以大国为主以中国小国来当也
  存异方氏悫曰一有一无谓之有后列三等之国止云上士二十七人则知中下之士诸侯或有或无矣其有者各二十七人合为八十一言各与上为三分也 胡氏铨曰士之数国各二十七人三分之上士之数居大半中士下士各居上士之三尔 黄氏震曰其有者不常有之词中士下士或有之则制禄之数当居上士三分之一 陈氏祥道曰卿大夫则賔也賔以位序故以位言之士则介也介则待之以数而已传曰名位不同礼亦异数中士之礼居上士之三分下士之礼居中士之三分
  案大国有孤一人卿三人大夫五人合之则九故上士三之而二十七则中下士必视国之大小而逓加或三之或倍之矣故草庐吴氏及吴江徐氏皆以为上二十七人下之脱简也郑氏以为𫖯聘之等今考下大夫五人可分二等则上士二十七人分为三等亦未可知但本文眀言其有中士下士不应又即上士分为中下士也至方氏或有或无黄氏不常有胡氏合中下士得上士小半之说尤不确孟子眀言上士一位中士一位下士一位若无中下士爵止四等矣本篇亦言上大夫下大夫上士中士下士凡五等若无中士下士止三等矣天子六乡五家之比长即下士六遂为内诸侯食邑故比外诸侯而二十五家之里宰为下士则侯国之中下士亦多矣岂有无中下士与合中下士而仅得上士之半者哉郑氏言非命士不出㑹则小国之卿与下大夫止一命耳又安有命士出㑹者陈氏言卿大夫为賔士则为介义略可通然聘礼于归饔饩云士介四人皆饩大牢米百筥设飧则众介皆少牢安见中士之礼止得上士三分之一下士之礼止得中士三分之一耶恐俱不可从
  凡四海之内九州州方千里州建百里之国三十七十里之国六十五十里之国百有二十凡二百一十国名山大泽不以封其馀以为附庸闲田八州州二百一十国闲音闲
  正义郑氏康成曰此大界方三千里三三而九方千里者九也其一为畿内馀八各立一州大国三十十三公也次国六十十六卿也小国百二十十十二小卿也孔疏定本云十十二小卿重有十字俗本直云十二小卿误也名山大泽不以封者与民同财不得障管亦赋税之而已 孔氏颖逹曰此论四海之内九州州别建国多少及附庸闲田之法尔雅释地云九夷八狄七戎六蛮谓之四海此四海之内谓夷狄之内也一个千里之方为方百里者百一州惟馀方百里者十得备二十一国附庸者郑注大司徒云凡诸侯为牧正帅长及有徳者乃有附庸非国皆有也若未封人则谓之闲田名山大泽若以封则诸侯为主民不得取其财物矣故不以封则诸侯不得障塞管领禁民取物但随其所取赋税之而已 李氏觏曰方千里则得方百里者百方百里则得方十里者百方七十里则得方十里者四十九方五十里则得方十里者二十五伯之田倍子男公侯之田倍伯天子之田百倍公侯不如是不足为维持之固也
  辨正朱子曰封国之制只是汉儒立下一个算法九州之地冀州极阔河南河北皆属焉雍州亦阔陕西五路皆属焉若青兖徐豫则疆界有不足者矣设如夏时封建之国至商革命必削其多者以与少者则彼未必服或以生乱又如周王以原田与晋文其民不服至扵伐之盖世守其地不肯遽従他人若封王子弟必湏有空地方可封左氏载齐地蒲姑氏因之而后太公因之若武王不得蒲姑之地即太公亦未有安放处
  案此申言畿外建国之数也当尧之前洪水横流有一可居之地必有千百之人其为之长者即其君也禹平水土然后统为一故禹言弼成五服至于五千咸建五长外薄四海故土姓之锡于是始孔子删书断自唐虞唐虞万国殷初三千至周而千八百国亦日相吞并使然周初灭卫而管叔出监灭霍而霍叔出监成王四年灭奄乃以封鲁六年灭唐乃以封晋故孟子言灭国者五十同姓五十之封即其地也故有爵卑而地广者有爵尊而地狭者有始小而后大始大而后小者所谓列爵惟五分土惟三亦大概然耳朱子说甚眀文帝时贾生进众建诸侯而少其力之䇿博士依据孟子欲仿周初建千八百国亦识时之宜者文帝不能行而七国之变作后又摧抑过甚名为诸侯王至不能有寸土臣一民而封建之法遂废矣
  天子之县内方百里之国九七十里之国二十有一五十里之国六十有三凡九十三国名山大泽不以朌其馀以禄士以为闲田朌郑读为班闲音闲
  正义孔氏颖逹曰此眀天子县内之国数多少及禄士之法名山大泽畿外有封建之义故曰不以封畿内不世位惟有朌赐故曰不以朌亦与民共财不障管也民取其财物亦入之王府周礼山虞泽虞所掌是也以禄士谓无地之士给之地以当其禄不得为采邑也以为闲田周礼所谓公邑不云附庸县内诸侯无附庸也
  通论叶氏时曰晏子以齐侯守山林薮泽之利而民疾诅韩献子以晋欲居郇瑕曰近宝公室乃贫是知山泽之利先王未尝禁民自取之是故名山大泽不以封诸侯而九州山川薮泽之名皆职方之所掌将以弭诸侯之侈心而谨天子之守地也至于山林川泽之利有可与侯国共者则命山师川师辨其物而颁之使致其珍异之贡所以示诸侯之公心而均天下之利源也山海天地之藏山泽国家之宝古先王不与民争利亦不纵民趋利是以大宰以九职任万民而三曰虞衡作山泽之材则官不以私也地官之属有山虞令万民以时斩材泽虞颁其馀于万民田猎受迹人之令取金玉锡石受丱人之图羽翮齿角𫄨绤草贡以至染草灰炭疏材互蜃之物皆山泽之民所得有此谓与民共财既而大宰又以九赋敛财贿而八曰山泽之赋则民不得擅也地官之属山虞泽虞川衡林衡迹人丱人皆有厉禁齿角羽翮以当邦赋则角人羽人领之𫄨绤草材以当邦赋则掌葛领之以至掌炭掌染草掌荼掌蜃之类无不以时徴其物此谓禁民取利自齐桓筦山海盐䇲之利始为侯国之利而与民共财之意失汉以山泽租税领少府赋虽私之利犹在民至吴王铸山煮海而禁民趋利之意失迨孔仅干天下盐鐡而山泽变为榷利矣徐氏自明曰地虽领于王官而富实藏于郡国财虽
  同于王民而利实归之公上诸侯自食田税之外馀不敢过而问焉考之周官凡山泽之数司书掌之以计吏治山泽之赋大府掌之以待丧纪九州之川泽山薮职方氏实掌天下之图而诸侯无所隶焉至扵伯禽侯于东鲁而锡之山川乃天子之加赐是固异恩而非可以例观也山虞令万民斩材有期日则未尝不与民共之而有司徒禁其不使戕贼而已泽虞使人守其财物以时入于王府则实为民守之而王官时以其职入于王而已推本先王领于王臣之意盖使侯国不得以障管云尔非不与民共财也存疑陈氏祥道曰周礼载师宅田任近郊之地近而狭以禄致仕之臣其禄少也家邑大都小都之田在三百里至五百里之地逺而广以禄公卿大夫及子弟其禄多也郑谓三等采邑皆有致仕之田与公卿大夫子弟地相埒恐先王之法不然 胡氏铨曰天子三公则大国馀者六六卿则次国馀者十五二十七大夫则小国馀者三十六观下言名山大泽不以朌则知此九十三国不尽为公卿大夫之田盖待王别有所朌也郑乃云为有致仕者副之其馀待封王子弟于经何见且公卿大夫在位则有定贠致仕者安有定数今必限以贠数恐非通论 陈氏埴曰田里之里以方计即井方一里是也道里之里以袤言如二十五家为一里之类是也 季氏本曰一千七百七十三国虽亦臆说然以汉制考之则古田未尽湮晦分数犹可得而眀也今总计汉时天下之地东西九千三百二里南北一万三千三百六十八里提封田一万万四千五百一十三万六千四百五顷邑居道路山川林麓三分去一可垦田三千二百二十九万九百四十七顷定垦田八百二十七万五百三十六顷曰定垦汉时已垦之实田也曰可垦通计周时井授之田而荒芜者尚在其中也则所谓公侯方百里伯七十里子男五十里皆指可井之实田而言乌得云山川林麓城池宫室三分去一于其间㢤案此申言畿内建国之数合畿内畿外可建若干国耳非夏非殷亦非周也郑以为夏已与注书自相矛盾孔又附㑹为殷汤因夏末之馀巧而弥拙矣大约畿外诸侯多因前代畿内则多本朝疏附后先之臣观周初周召毕荣康叔聃季诸国可见也其后或建国而仍世邑或建国而不世邑或但世其邑而扵其中又有任职不任职之殊要各视其功徳之大小才能之优劣耳成王十年周公致政归于丰又十一年而薨其食采于周如故也何尝以致仕不可食三公之邑而别易一地哉又周惟文武之子弟皆有封邑后惟宣王弟友封郑他如王子虎列于㑹⿱眀皿但称王叔文公不闻以国号举则无封邑者多矣陈氏胡氏驳郑注甚眀而陈谓致仕之田在近郊胡谓虚建此国以待朌恐亦非确论也陈氏谓分服里数以袤计封国里数以方计似已然分服以纵言开方合縦广言今法田以长五尺阔五尺为一歩道亦以长五尺为一歩二法实一也且二十五家为里乃授民居之里民居疏宻不齐安据以定逺近乎季氏说亦近之而就其所推提封田数亦不合
  存异郑氏康成曰县内夏时天子所居州界名殷周皆曰畿大国九者三公三⿰至支 -- 𦤺仕之公三其三待封王之子弟次国二十一者六卿六致仕之卿六又三孤三其六待封王之子弟小国六十三者大夫二十七致仕亦二十七其九亦待封王之子弟三孤之田不副以其无职佐公论道虽致仕犹可即而谋焉 孔氏颖逹曰郑注益稷夏禹万国四百国在畿内此惟九十三国汤承夏末所馀国是殷制言县眀承夏馀也三公在朝有正田今既致仕不可仍食三公采邑身又见存不可全无其地故公卿大夫有正职之田又有致仕副邑也王子弟有同母异母亲疏之异故待之亦有三等之差周礼乡老二乡则公一人是公虽正职犹列于官孤则不列也
  辨正陈氏祥道曰周礼有在乡之县有在遂之县有采邑之县有闲田之县故王畿统谓之县郑氏谓县内夏时所居州界名殷周则皆曰畿非也 陈氏澔曰此郑氏臆说周制六卿兼公孤则馀田尚多王子弟亦未必能尽有所封也
  凡九州千七百七十三国天子之元士诸侯之附庸不与与去声
  正义郑氏康成曰不与不在数中也陈氏澔曰元士附庸皆不能五十里故不与 孔氏颖逹曰此总名畿内畿外之数辨正胡氏铨曰郑谓禹承唐虞初有万国是则然矣夏末四夷内侵诸侯相并土地减国数少殷汤承之更制中国方三千里之界亦分九州建此千七百七十三国似未然也洛诰传云天下诸侯来进受命扵周退见文武尸者千七百七十三诸侯又孝经说周千八百诸侯布列五千里内又异义公羊说殷三千诸侯周千八百诸侯与此千七百七十三合郑不据周而据殷何也














  钦定礼记义疏卷十五
<经部,礼类,礼记之属,钦定礼记义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