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文忠公文集_(四部丛刊本)/外集卷第三 中华文库

外集卷第三　　　　欧阳文忠公集五十三

　　古诗三

　　　南獠

洪宋区夏广恢张际四维狂孽乆不耸民物含〈一作涵〉

春熙耆稚适所尚游泳光华时遽然摄提岁南獠掠

边陲予因叩村叟此事如斯𥘉似却人问未语先

涕垂收涕谢客问为客陈始基抚水有上源水浅山

崄𡾟生民三千室聚此天一涯狠勇复轻脱性若鹿

与麋男夫不耕凿刀兵动相随冝融两境上杀人取

其赀因斯乆乆来此冦易为羁䑕窃及蚁聚近里焉

敢窥𫝑亦不乆住官军来即驰景徳祥符后时移事

亦移四辅哲且善天子仁又慈将军称招安兵非羽

林儿龙江一牧拙逻𮪍材亦非威惠不兼深徒以官

力欺智略仍复短从此难羁縻引兵缷甲岭部阵自

参差锋镝殊未接士卒心先离奔走六吏死〈𥘉在怀逺军缷〉

〈甲岭杀伤范礼賔王崇班等六人落阵死〉明知国挫威自兹贼声震直冦

融州湄县宇及民庐毁荡无孑遗利镞淬诸毒中肤

无药医长刀断人股横尸满通逵妇人及孳产驱

足始归堂堂过城戍何人敢正窥外计削奏䟽一一

闻宸闱赫尔天斯怒选将兴王师精甲二万馀猛毅

如虎𧴀剑㦸凛秋霜旌棨闪朝曦八营与七萃岂得

多于兹外统三路进小敌胡能为前驱已压境后军

犹未知逶迤至蛮域但见空稻畦捜罗一月馀不战

师自罢荷戈莫言苦粮深可悲哀㢤都督邮无辜

遭屠糜〈昭州都曹皇甫仅三人部粮入洞遭蛮贼掩杀及害夫力千馀〉哓咋计不出

还出招安辞半降半来拒蛮意犹狐疑厚以缯锦赠

狙心诈为卑戎帐草草起贼戈蹑背挥我聆老叟言

不𮗜颦𩀱眉吮毫兼叠简占作南獠诗愿值采诗官

一敷于彤墀

　　　𭔃圣俞

西陵山水天下佳我昔謪官君所嗟官闲憔悴一病

叟县古潇洒如山家雪消深林自斸〈一作斲〉笋人响空

山随摘茶有时携酒探幽绝往往上下穷烟霞嵓荪

绿缛软可藉野卉青红春自华风馀落蕊飞面旋日

暖山鸟鸣交加贪追时俗玩岁月不𮗜万里留天涯

今来寂寞西冈口秋尽不见东篱花市亭插旗𨷖新

酒十千得斗不可賖材非世用自当去一舸聱牙挥

钓车君能先往勿自滞行矣春洲生荻芽

　　　答梅圣俞寺丞见𭔃

忆昔识君𥘉我少君方壮风期一相许意气曽谁譲

交游盛京洛樽爼陪丞相𫘧骥日相追鸾凰志髙飏

词章尽崔蔡论议皆歆向文㑹忝予盟诗坛推子将

谈精锋愈出饮剧欢无量贾勇为无前馀光谁敢望

兹年五六岁人事堪凄怆南北顿暌乖相离独飘荡

失杯由画足伤手因代匠移书虽激切拙语非欺诳

安知乃心愚而使所言妄权豪不自避斧质诚为当

苍皇得一邑奔走逾千嶂楚峡听猿鸣荆江畏蛟浪

蛮方异时俗景物殊气𧰼绿髪变风霜丹颜侵疾痒

常忧鵩鸟窥幸免江鱼葬今兹荷寛宥迁徙来汉上

憔悴戴囚冠驱驰嗟俗状王事多倥偬学业差遗忘

未能解绶去所恋寸禄养举足畏逢仇低头惟避谤

忻闻故人近岂惮驱车访一别各衰翁相见问无恙

交情宛如旧欢意独能强幸陪主人贤更值芳洲涨

菱荷乱浮泛水竹涵虚旷清风满谈席明月临歌舫

已见洛阳人重闻画楼唱怡然壹郁冩暂尔累囚放

自从还邑来㑹此骄阳亢神灵多请祷租讼烦笞榜

犹湏新秋凉汉水临〈一作㵼〉清𣻌野稼荡浮云晴山开

叠障聊以助吟咏亦可资酣畅北辕如未驾幸子能

来贶

　　　酬圣俞朔风见𭔃

因君朔风句令我苦寒吟离别时未几峥嵘岁再阴

惊飙击旷野馀响入空林客路行役逺马蹄冰雪深

瞻言洛中旧期我髙阳吟故馆𡘜知已新年伤客心

相逢岂能饮惟有涕沾

　　　送琴僧知白

吾闻夷中琴巳乆常恐老死无其传夷中未识不得

见岂谓今逢知白弹遗音仿佛尚可爱何况之子传

其全禽晓警秋野露空涧夜落春嵓泉二年迁謪

寓三峡江流无底山侵天登临探赏乆不厌毎欲图

𦘕存于前岂知山髙水深意乆以写此朱丝弦酒酣

耳𤍠神气王听之为子心肃然嵩阳山髙雪三尺有

客拥𤾁吟苦寒琴北走乞其赠持我此句为之先

　　　听平戎操

西戎固稽天诛勇夫战死智士谟上人知白何为

者年少力壮逃浮屠自言平戎有古操抱琴欲进为

我娱我材不足置廊庙力弱又不堪戈殳遭时有事

独无用偷安饱食与汝俱尔知平戎竞何事自古无

不由吾儒周宣六月伐猃狁汉武五道征匈奴方叔

召虎乃真将卫青去病诚区区建功立业当盛日后

世称咏于诗书平生又欲慕贾谊长缨直请系单于

当衢理检四面启有䇿不献空踟蹰惭君为我奏此

曲听之空使壮士吁推琴置〈一作耽〉酒恍若失谁谓子

琴能起予

　　　书冝城修木渠记后奉呈朱寺丞

因民之利无难为使民以民忘疲乐哉朱君鄣灵

堤导鄢及蛮兴众陂古渠废乆人莫知朱君三月而

复之沃土如膏瘠土肥百里岁岁无凶菑〈一作灾〉鄢蛮

之水流不止襄人思君无时已

　　　谷正至始得先所𭔃书及诗不胜喜慰因书

　　　数韵奉酬圣俞

寒日照深巷柴门朝尚闭有客自江来尺书千里至

启书复何云但言南北异南方地常暖风物称佳丽

梅花入新年兰皋动芳气乐哉登临兴岂厌江湖滞

伊予方寂寞刻苦穷文字万国㑹王州群英驰俊轨

方朔常苦饿子云非官意岁暮惨风尘官闲倦朝市

出处一云别所思宁可冀春江有归雁但使音书继

　　　答梅圣俞

寒日照穷巷荆扉晨未开惊闻逺方信有客渡江来

开缄复何喜宛若见琼瑰一尔乖出处未尝持酒杯

官闲𨼆朝市岁暮惨风埃音书日可待春雁暖应回

　　　病中闻梅二南归

闻君解舟去秋水正沄沄野岸旷归思都门辞世纷

稍逐商帆伴𥘉随征雁群山多淮甸出柳尽汴河分

楚色芜尚〈一作上〉绿江烟日半〈一作畔〉曛客意浩已逺离

怀宁复云宣城好风月归信几时闻

　　　送蟾上人游天台

昔年在伊洛林壑毎相从对扫竹下榻坐思湖上峰

自言伊洛波毎起沧洲忆今兹道行游千里东南国

都门汴河上柳色入青烟流水向淮浦归人随越

东南遍林𪩘万壑新流满小桂绿应芳江春行已晚

蔼蔼赤城阴依依识古岑一去谁复见石桥云雾深

　　　送徐生秀州法曹

一𥬇暂相从结交方恨晚犹兹簿领困况尔东南逺

落帆淮口暮采石江洲暖黄鸽可𭔃书惟嗟𩀱翅短

　　　读山海经图

夏鼎象九州山经有遗载空濛大荒中杳霭群山㑹

炎海积歊蒸阴幽异明晦奔趋各异种倏忽俄万态

群伦固殊禀至理宁一概骇者自云惊生𠔃孰知怪

未能识造化但尔披图绘不有万物殊岂知方舆大

　　　依韵和圣俞见𭔃

与君结交深相济同水火文章发春葩节行凛筠笴

吾才已愧君子齿又先我君恶予所非我许子云可

厥趣共乖时畏𡍼难转輠道肥家所穷身老志弥果

毎嗟游从异有甚樊笼鏁天匠染青红花腰呈袅娜

茍能柸酌同直待冠巾堕无欺挍仇贫盐米尚馀颗

　　　晏太尉西园贺雪歌

阴阳乖错乱五行穷冬山谷暖不冰一阳且出在地

上地下谁发万物萌太阴当用不用事盖由奸将不

斩亏国刑遂令邪风伺间𨻶潜中瘟疫于疲氓神哉

陛下至仁圣忧勤恳祷通精诚圣人与天同一体意

未发口天已听忽收寒威还水官正时肃物凛以清

寒风得𫝑猎猎走瓦干霰急落不停恍然天地半夜

白群鸡失晓不及鸣清晨拜表东上阁郁郁瑞气盈

宫庭退朝𮪍马下银阙马滑不惯行瑶琼晚趋賔馆

贺太尉坐𮗜满路流欢声便开西园扫径歩正见玉

树花凋零小轩却坐对山石拂拂酒面红烟生主人

与国共休戚不惟喜恱将丰登湏怜鐡甲冷彻骨四

十馀万屯边兵

　　　送吴照邻还江南

霜前江水磨碧铜岸背菱叶翘青虫吴𭅺𩯭丝生几

缕不羞月上扶桑东羞见清波照人景去时黒髪吹

春风五年归来妇应喜从此不问西飞鸿

　　　答朱宷捕蝗诗

捕蝗之术世所非欲究此语兴于谁或云丰凶岁有

数天孽未可人力支或言蝗多不易捕驱民入野践

其畦因之奸吏恣贪扰户到头敛无一遗蝗灾食苗

民自苦吏虐民苗皆之吾嗟此语祇知一不究其

本论其皮驱虽不尽胜养患昔人固已决不疑秉蟊

投火况旧法古之去恶犹如斯既多而捕诚未易其

失安在常由迟诜诜最子孙众为腹所孕多蜫蚳

始生朝畒暮已顷化一为百无根涯口含锋刃疾风

雨毒肠不满疑常饥髙原下湿不知数进退整若随

金鼙嗟兹羽孽物共恶不知造化其谁尸大凡万事

悉如此祸当早绝防其微蝇头出土不急捕羽翼巳

就功难施只惊群飞自天下不究生子由山陂官书

立法空太峻吏愚畏罚反自欺盖藏十不敢申一上

心虽恻何由知不如寛法择良令告蝗不隐捕以时

今苗因捕虽践死明岁犹免为蝝菑吾尝捕蝗见其

事较以利害曽深思官钱二十买一斗示〈一作亦〉以明

信民争驰敛微成众在人力顷刻露积如京坻乃知

孽虫虽甚众嫉恶苟锐无难为往时姚崇用此议诚

哉贤相得所冝因吟君赠广其说为我持之告采诗

　　　答苏子美离京见𭔃

众奇子美貌堂堂千人英我独疑其胸浩浩包沧溟

沧溟产龙蜃百怪不可名是以子美辞吐出人辄惊

其于诗最豪奔放何纵横众弦排律吕金石次第鸣

间以险绝句非时震雷霆两耳不及掩百痾为之醒

语言既可骇笔墨尤其精少虽尝力学老乃若天成

濡毫弄画信手不自停端庄杂丑怪群星见欃枪

烂然溢纸幅视乆无定形使我终老学得一已足矜

而君兼众美磊落犹自轻髙冠出人上谁敢揖其膺

群臣列丹陛几位缺公卿使之束带立可以重朝廷

况令参国议髙论吐峥嵘惜哉三十五白髪今已生

近者去江淮作诗𭔃离情口诵不及冩一日传都城

退之序百物其鸣由不平天方苦君心欲使发其声

嗟我非𬸚𬸦徒思和嘤嘤因风幸数𭔃警我聋与盲

　　　立秋有感𭔃苏子美

庭树忽改色秋风动其枝物情未必尔我意先已凄

虽恐芳节谢犹忻早凉归起歩云月暗顾瞻星斗移

四时有大信万物谁与期故人在千里岁月令我悲

所嗟事业晚岂惜颜色衰庙谋今谓何胡马日以肥

　　　喜雪示徐生

清穹〈一作空〉凛冬威旱野渇天泽经旬三尺雪万物变

颜色愁云嘘不开惨惨连日夕寒风借天𫝑豪忽肆

陵轹空枝冻鸟雀痴不避弹弋长河寂无声厚地若

龟坼阴阶夜自照缺瓦晨复积贮㓗莹𣲙壷量深埋

玉尺凝阴反穷剥阳九兆𥘉画春回百草心气动黄

泉脉坚冰虽未破土润已潜释常闻老农语一腊见

三白是为丰年候占验胜蓍䇿天兵血西陲万辙走

供亿嗟予愧疲俗奚术肥尔瘠惟幸岁之穰兹惠岂

人力非徒给租调且可销盗贼从今㓗釜廪期共饱

麰麦

　　　赋竹上甘露

梢梢两竹枝甘露叶间垂草木有灵液阴阳疑以时

深山与穷谷往往尝有之幸当君子轩得为众人知

物生随所托晦显各有冝聊以助歌咏兼堪饮童儿

　　　和对雪忆梅花

昔官西陵江峡间野花红紫多斓斑惟有寒梅旧所

识异郷毎见心〈一作必〉依然为怜花自洛中看花上蜀

鸟啼绵蛮当时作诗谁唱和粉蕊自折清香繁今来

把酒对残雪却忆江上髙楼山群花四时媚者众何

独此树令人攀穷冬万木立枯死玉艳独发陵清寒

鲜妍皎如镜里面绰约对若风中仙惜哉北地无此

树霰雪漫漫平沙川徐生随我客比郡冰霜旅舎逢

新年忆花对雪晨起坐清诗宝鐡裁琅玕长河风色

暖将动即看绿柳含春烟寒斋寂寞何以慰卯杯且

醉酣午眠

　　　归雁亭

荒蹊腊雪春尚埋我𥘉独与徐生来城髙树古禽鸟

野声响格磔寒毰毸颓垣败屋巍然在略可逺眺临

倾台髙株唯有柳数十夹路对立𥘉谁栽渐诛榛莾

辨草树颇有桃李当墙隈欣然便拟趁时节斤锄日

夕劳耘培新年风色日渐好晴天仰见雁已回枯根

老脉冻不发绕之百匝空俳佪顽姿野态烦造化勾

芒不肯先喣吹酒酣几欲揈大鼓惊起龙蛰驱春雷

偶然不到才数日颜色一变由谁催翠芽红粒迸条

出纎趺嫩萼如剪裁卧槎烧枿亦强发老朽不避众

艳咍姹然山杏开最早其馀红白各自媒𥘉开盛发

与零落皆有意思牵人怀众芳勿使一时发当令一

落续一开毕春应湏酒万斛与子共醉三千杯

　　　送韩子华

嗟我乆不见韩子如读古书思古人忽然相逢又数

日𥬇语反不共一樽諌垣尸居职业废朝事汲汲劳

精神子华笔力天马足驽骀千百谁可群嗟予老钝

不自𥬇尚欲疾走追其尘子华有时髙谈骇我听荣

枯万物移秋春所以不见令我思见之如饮玉醴醇

叩门下马忽来别髙帆得风披飞云离怀有酒不及

冩别后慰我寓于文

　　　送李太傅知冀州〈端懿〉

吾慕李汉超为将勇无俦养士三千人人人百貔貅

关南三十年天子不北忧吾爱李允则善觇多计筹

虏动静寝食皎如在𩀱眸出入若变化谈𥬇摧敌谋

恩信浃南北声名落燕幽二公材各异战守两堪尤

天下不用兵尔来三十秋今其者谁守冀得李侯

李侯年尚少文武学彬彪河朔一尺雪北风暖貂裘

上马擘〈一作臂〉长弓白羽飞金𬭤临行问我言我惭本

儒鲰汉超虽已乆故来尚歌讴允则事最近犹能想

风流将此聊为赠勉哉行无留

　　　石诗〈并序〉

某启近蒙朝恩守此州州之西南有琅琊山唐李㓜

卿庶子泉者某在馆阁时方国家诏天下求古碑石

之文集于阁下因得见李阳冰庶子泉铭学者

云阳冰之迹多矣无如此铭者常欲求其本而不得

于今十年矣及此来已𫉬焉而铭石之侧又阳冰别

十馀字尤奇于铭文世罕传焉山僧恵觉指以示

予予徘徊其下乆之不能去山之奇迹古今纪述详

矣而独遗此字予甚惜之欲有所述而患文辞之不

称思予尝爱其文而不及者梅圣俞苏子羙也因为

诗一首并封题墨本以𭔃二君乞诗刻于石

寒嵓飞流〈一作溜〉落青苔旁斲石何奇哉其人已死

骨巳朽此字不灭留山隈山中老僧忧石泐印之以

纸磨松煤欲令留传在人世持以赠客比琼瑰我疑

此字非笔画又疑人力非能为始从天地胚浑判元

气结此髙崔嵬当时野鸟踏山石万古遗迹于苍崖

山祇不欲人屡见毎吐云雾深藏埋群仙飞空欲下

读常借海月清光来嗟我岂能识字法见之但觉心

眼开辞悭语鄙不足记封题逺𭔃苏与梅

　　　题滁州醉翁亭

四十未为老醉翁偶题篇醉中遗万物岂复记吾年

但爱亭下水来从乱峰间声如自空落泻向两檐前

流入岩下溪幽泉助㳙㳙响不乱人语其清非管弦

岂不美丝竹丝竹不胜繁所以屡携酒逺歩就潺湲

野鸟窥我醉溪云留我眠山花徒能𥬇不解与我言

惟有岩风来吹我还醒然

　　　赠学者

人禀天地气乃物中最灵性虽有五常不学无由明

轮曲揉而就木直在中绳坚金砺所利玉琢器乃成

仁义不逺躬勤勤入至诚学既积于心犹木之敷荣

根本既坚好蓊郁其干茎尔曹冝勉勉无以吾言轻

　　　春寒效李长吉体

东风吹云海天黒饥龙冻云雨不滴嗔雷𨼆𨼆愁烟

白𪧐露无光瑶草寂东皇染花满春国天为花迷借

春色呼云鏁日〈一作月〉恐红蔫几日春阴养花魄悠悠

逺絮萦空掷愁思〈一作丝〉织春挽不得髙楼去天无几

尺逺岫参差乱屏碧

　　　幽谷〈一作丰乐亭〉晚饮

一径入蒙宻已闻流水声行穿翠筱尽匆见青山横

山𫝑抱幽谷谷泉含石泓旁生嘉树林上有好鸟鸣

鸟语谷中静树凉泉影清露蝉巳嘒嘒风溜时泠泠

渇心不待饮醉耳倾还醒嘉我二三友偶同丘壑情

环流席髙䕃置酒当峥嵘是时新雨馀日落山更明

山色巳可爱泉声难乆听安得白玉琴冩以〈一作之〉朱

丝绳

外集卷第三

答梅圣俞兹年〈疑是兹来〉

酬圣俞朔风见𭔃〈此诗押两吟字一本第一韵作吟寒乃别韵〉

听平戎操竞何事〈竞疑是竞〉

书冝城修木渠记后呈朱寺丞〈朱名弦字仪甫治平中为冝城令脩木渠〉

〈有功熙宁二年冬吴充荐改大理寺丞郑獬为作渠记公诗当在三年合入外集第四卷误寘第三〉

奉酬圣俞答梅圣俞〈二诗多同而韵异故两存之〉

答苏子美子美〈庆历文粹作倩仲盖舜�旧字后篇同〉

赋竹上甘露尝有之〈尝一作常〉

归雁亭时发〈庆历文粹作时歌〉

石诗序子尝〈一作予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