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第六 沈下贤文集 卷第七
唐 沈亚之 撰 景上海涵芬楼藏明刊本
卷第八

沈下贤文集卷苐七


 书上


    上家官书


    上李諌议书


    与薛浙东书


    上寿州李大夫书


    与福州使主徐中丞书三首


    与李给事荐士书


     上家官书

亚之伏念杰木之生大长越伦足谷肩山而大谷不

𠯁以业其根长霓不足以惟其华天之𠩄借其体若

此岂不使皆𫉬其𠩄安而辏乎用及其未偶也徒见

摧风枯霜𮐃烟老云而已夫寻常之材也干不丈而

枝不尺叶纵其根不饶𨈆土之虏生不十年各𫉬斤

之制以𭕒用何者受乎庶气故易长于极成为众用

故易售扵工其在松柏扶荣意自得仰视杰木不见

其木相与𥬇其瓦捹而无用及一且遭运得外贤工

之所思采而馆之跨于础而百栋 负若是脩材巨

干非易自致也贤士良匠非易容也今阁下抱多能

之德动与智谐可谓遭时负难戴重横扵𠩄安可谓

得任也如能察出䫫之材异日处之然后次众材备

于百当去声如此则贤之名可以自有右者贤士之

居位也沐垢不终汤充饥不竟饭𨐅而起畏日不𠯁

是皆采访于众能思致其爵飬良士之道也今则不

然为公卿大臣者必严居深视以自重飬其所进者

唯柔气缓言𥌒视而巧䛕然后谓之厚德故以多识

为诬慱知为狂迁善为流㫁节为诈是皆斥而莫得

称也及一日操尺墨枢物机茫乎不知其从使左右

庸胥因淂侮而役之彼非不欲自胜也盖事业之𠩄

执固然今西戎邀嫁移兵寇邉仍岁不巳山东盗卒

杀辱首吏未闻其归诚可嗟也即如主上求其往而

为理阁下度之公卿大臣而谁择乎亜之诚不肖七

岁再官不逾九品之列陶心研虑谟古臣知辅之𠩄

以为化至于乐能慕哲亡其思而不回此则得之于

性矣酌岩贤旅圣之𠩄以立言至于书得失备理乱

叙往纪来此则得之于文矣学名将霸帅之𠩄以整

𭧂乱至于𡚒旅阵师㑹百变之状离如惊鸟合如凝

云此则得之师师矣是三者皆业于根然后绪其末

非无𠩄望也亦思愿为一从才戴宏杰之梁立巨础

之上顾世之持斧之士安𠯁以摹哉亚之闻戎镜包

阳当日而瞩之则能延燧兴火处兴而视之何异一

规之幽铜耶而谁寤者夫气应则生亚之亦𮐃矌于

光下以𤼵𠩄抱书辞多鄙又不尽志杵触清严罪无

𠩄逭谨再拜

     上李諌议书

月日将仕𭅺守秘书省正字沈亚之再拜贡书諌议

阁下亚之常有混䫫之悲不能自置其拙也甚矣故

祥禽之䫫凡羽而混之神芝之䫫腐菌而混之嘉蕙

之䫫棼刍而混之非独混之而巳亦且掩其芳而夺

其羙何则善寡而凡多故也沉世俗之耳㡬能于此

而由之者寒暑易转是皆非金石能自求于时哉一

失其頋以为䫫混则终从风雨而老矣何不痛之辄

假𠩄喻愿赐终说幸甚椘王之鼎食十有馀年而王

体不肥左右者惧王曰膳者不能味吾鼎也国人亦

曰膳者不能味吾鼎也更逐膳者凡十軰益不味王

耻乃令国中曰有能使吾鼎之味调和以安体者寡

人爵之三公椘里之处士贤闻之应令而起者其老

属䄂而送之曰往矣即鼎也曰然王曰仰味于君何

以塞之对曰王必以鼎授我我力甚SKchar夫治鼎之职

约水燥薪㸑火以观文武之用而巳其辏味则有椒

桂梅䤈塩醢之品在吾惣众力而调于心此其功也

王之体不肥何待椘老曰斯固也夫真伪杂鬻循户

而啼祈其售者伪得十九焉是椒桂之质𩔗而馨辛

不为也梅酰之质䫫而苦酸不为也塩醢之质䫫而

醴醎不为也皆具而不为滋一旦集而㑹之鼎则必

虗空矣君焉能揔是之力以成于王耶前膳之𠩄以

淂逐者由庶品之任非其任欤然则君之明足以察

伪惑君之智足以区物情诚能储其真畜其当以给

其用则从之辛馨之才醯醢之具必越海逾陆而趣

君之㫖矣斯百代之凖也岂但肥椘王之体然今阁

下既以游泳道德蓄储𦔳味之具有素也然纷纷之

真伪而清悟能不劳乎小子诚不𠯁奉应对不得谒

见乆矣幸因从左右者召稍延于前获进𠩄语幸甚

伏惟降察不忽谨再拜

     与薛浙东书

再拜后还㘴賔舎中有小吏持吏书来其语曰帛十

疋吏置帛书于亚之前曰阁下所以贶客也其敬之

诚则厚矣然有𠩄未满者敢为阁下道之夫虬能

水济物故佐天如臣草木仰其泽苗方秀而望其诚

有乏一日之两而不及其实者则仰告斯臣以求之

得一日𠯁矣若𦆵润于枯槁则已且犹将困之今亚

之往复道路三千馀里颙颙之诚于苗之旱甚矣而

千锺之禄于水之用又大焉亦何惜一日之泽而不

给其涸哉亚之狂愚当其困涸不知𠩄为乃复枯苗

仰泽之说再敢烦告且阁下寜能不怜之亚之再拜

     上寿李大夫书十一年秋作

昔者燕昭以千金市骏骨而百代称之非直朽骨之

可贵也意必在将来之良而已矣今亚之仰阁下之

风而进于前恭闻阁下又不以朽钝而頋之寜鄙人

之宜頋也其名得无将来乎是鄙人之价冒千金也

𦍒甚𦍒甚今有傍偟之诚敢露肝胆伏惟听察之亚

之前应贡在亰师而长㓜骨肉萍居于吴无咫尺地

之居以自托其食给旦营其昼昼营其暮如是凡三

黜礼部得黜辄归自二月至十一月晨驰暮走使㒒

马不以恙即且碌碌如有一日霜露得欺气体失理

则一室向门之心无望矣今忘辛勤之荣扶挈长㓜

丐食而西虽已及埇口然犹困其所储不能自给但

涕泣语空无有𠩄仰又度天下王公希可以此言告

者乃阁下耳伏惟分一日之泽以濡之无使亚之复

为朽骨所𥬇谨再拜

     与福州使主徐中丞苐一书

九月十日都团练副使沈亚之谨再拜状𠩄愿陈于

阁下某伏念从古已来懐其𠩄为抱其所用者非知

巳之进无能扬 --(‘昜’上‘旦’之‘日’与‘一’相连)也自咎繇之𮐃举颜回七十子之

𮐃范叔之𮐃鲍叔之推至于今知已之功相嗣而不

绝非有文字之记其功虽如前数士而后代无闻也

可以惜诸往者某始得以文谒阁吴之嘉兴明日

权㓜公谓某阁下言吾见古史者亚之也其后涉于

仕路困则遭恩其知如此且以阁下居为世之端表

故众影依之言为世之典谟故众𦗟倾之其重如此

使一游其门则天付以𦍒也而况知而推之哉提而

用之㢤然亦惧不申于文字而后代莫睹是以前者

敢以先人𠩄业之书上干清鉴求其笔为之光以扬 --(‘昜’上‘旦’之‘日’与‘一’相连)

于幽故而为后代𠖥奉献之日惕恍咽然不能周露

诚以黩矣伏愿怜其⿰纟⿱𢆶匹 -- 继志之心使辉华裔裔著于百

代虽大𠖥何以加于此焉伏惟俯赐终笔书辞再陈

无任惕汗谨再拜

     上使主苐二书


二月二十八日都团练副使沈亚之拜书后献大使


中丞阁下亚之昨与二三子同途晨问起居指教𠩄


谓薄疾未除将欲有请草奏具示始则卒然愕窒不


知词对及退舎伏念阁下之𠩄苦者惟中年之士十


九而有之未尝闻以此而有去告阁下惟不为出入

宴游耳其馀决教益理膳息无减况方在强茂之时


徒以小恙暂留虏中乃欲为告以自遂岂当冝也且

今时仕俗守荣路者虽已朽老支扶昏恍矣然则固

其𠩄居惟恐有损如此者亦十八九而阁下了然自

悟所向若此得无独清之累猜疾扵彼人之𮌎中㢤

阁下骨肉交姻如有逺万里者即闻是请寜知其退

让也必且疑惊𨼆虑莫能自浣设使忧能侵人阁下

何以解也亚之见识孱浅无𠯁以奉请事今极虑深

陈于前诚愿得扵中庸使人无加口语也非敢凭縁

取领厚禄而终斯说伏惟稍缓髙明之锐以周虑之

冒陈端白何任恐惧伏惟怜之

     上使主苐三书

二月十一日都团练副使沈亚之拜书遣献中丞阁

下昨日𠉀吏自外来急告以赦至亚之诫前后左右

不得常歩及下马𭕒次揖谒先圣独张侍御不领祗

言哮呼诟此捽拽导将移骂侵怒俚言攻凌不容湏

㬰之间以党畀证攘掉呀腾如欲见食自群官众将

至扵聚立者咸闻见其粗声𡚒态圜来惊视诚以亚

之樗铅之材处不当任可逃遭此众辱冝矣然诚恐

积𭧂不除异日酒场恃⿰酉⿱衣十率肆𠩄为又为侵作诬言

飞入清𦗟以是寒心自悲不能无患亚之𦍒𮐃过意

提在賔阶虽无分铢之能以事万一然誓将鞭励孱

谨以效终身伏愿哀其端拙察以无辜稍借灮明使

各得分限免见侵迫过此之虞馀何敢请伏惟加察

幸甚𦍒甚谨再拜

     与李给事荐士书十年春作

日月新及苐进士沈亚之再拜稽首给事阁下亚之

㓜学见其往记说曾参闵子骞之孝至扵跬歩不忘

虽𫘤㓜亦能蹴然内慕自是常思其人有能⿰𧾷攴扵曽

参闵子骞之行者即往传其名扵亲戚朋友卿大夫

间使其声不㓕昔者五年亚之以进士入贡至亰师

与其等清河张宗颜比居尝与往来言始爱其人无

游词至春宗颜去还家乆闻其亲䘮又明年亚之东

归至洛闻洛人称宗颜之孝曰宗颜贫无以事䘮乃

与其兄东下至汴出操契书奴装自卖闻者皆恸感

流涕然盈月不得售汴师闻之持百缣使吊劳归之

尽彂其先故羇柩归葬于𠩄是岁亚之至彭城日话

其事彭城人曰此吾里之客子也八九岁时丧𥝠亲

贫不能奉饭嗿迺系木为车与其兄自挽而送吾里

谣之曰拖车𭅺是今宗闵之行难而里闾尽熟亚之

切痛贤公卿未得称其如此伏阁下扵异行尤能

乐故亚之敢以宗颜之事为请伏惟访察之𦍒不黙

黙巳也


沈下贒文集卷苐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