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第三十六 法苑珠林 卷第三十七
唐 释道世 撰 景上海涵芬楼藏明万历刊本
卷第三十八

法苑珠林卷第三十七

   唐上都西明寺沙门释道世玄恽撰

神异篇第二十之馀

 杂异部

如譬喻经云昔有大家收榖千斛埋著地中前至春

温开窖取种了不见榖而有一虫大如牛莒无有手

足亦无头目如顽钝肉主人大小莫不怪之出著平

地即问汝是何等终无可道便以铁锥刺一处虫即

语曰欲知我者持我著大道𠊓自当有名我者于是

举著道邉三日之中无能名者次有数百人乘黄马

车衣服侍从皆黄驻车而呼榖贼汝为何在是间答

曰吾食人榖故持我著此语极乆便辞别去主人问

榖贼向者是谁也答言是金宝之精居在此西三百

馀歩大树下有百石瓮满中金主人即将数十人往

掘即得瓮金家室欢喜辇载将归叩头向榖贼云今

日得金是大神恩宁可留神共归更设供飬榖贼曰

前食君榖不语姓字者欲令君得是金报今当转行

福于天下不得复住言竟忽然不现又譬喻经云王

舍城东南嵎有一汪水城内沟渎污秽屎尿尽𧼈其

中𦤀不可近有一大虫生汪水内身长数丈无有手

足而宛转低仰戏汪水中观者数千阿难分卫见而

往观虫即跳踉波浪动涌具以启佛佛与诸比丘共

诣池所众人见佛各各念言今日如来当为众会说

虫本末以释众疑不当快乎佛言昔维卫佛泥洹后

时有塔寺有五百比丘经过寺中寺主见大欢喜请

留供飬三月众皆受请寺主尽心供馔无有所遗后

五百商人入海采宝还过塔寺见五百比丘精勤行

道并各发心当设薄供五百商人各舍一珠得五百

摩尼珠以寄寺主嘱寺主言曰足以吾珠供僧比丘

言诺即皆受之后生不善心图欲独取不为供众众

僧问言前贾客施珠应当设供而发遣耶寺主言是

施我耳若欲夺吾粪可施汝若不时去劓汝手足投

于粪坑众愍其痴黙然各去故知恶祝不可不慎又

智度论云佛在世时有人远行独宿空舍夜中有鬼

担一死人来着其前复有一鬼逐来瞋骂云死人我

物汝忽担来先鬼言是我物我自持来后鬼言是死

人实我担来二鬼各捉一足一手争之前鬼言此间

有人可问后鬼即问是死人谁担来是人思惟此二

鬼力大若实不实俱不免死便语言前鬼担来者是

后鬼大瞋捉其人手捩出著地前鬼愍之急取死人

一臂附之即著如是两臂两脚头胁举身皆易于是

二鬼共食所易人身拭口而去其人思惟我父母生

身眼见二鬼食尽今我此身悉是他空我今定有身

耶为无身耶行到佛塔问诸比丘广说上事诸比丘

言从本已来恒自无我但以四大和合故计为我身

如汝本身与本无异诸比丘度之为道得阿罗汉果

又善信经云有神药树名曰摩罗陁祗主猒天下万

毒不得妄行有大神蛇身长一百二十尺蛇行索食

有黑头虫身长丈五虫行道中与蛇相逄适欲举头

前啮大虫蛇闻药香屈头欲走蛇身罗药𣗳身即中

㫁分作两段头半生得走尾便𦤀烂诸毒闻此蛇𦤀

众恶毒气皆悉消灭又智度论云明月摩尼珠多在

龙脑中有福众生自然得之亦名如意珠常出一切

宝物衣服饮食随意皆得得此珠者毒不能害火不

能烧或是帝释所执金刚与修罗鬬时碎落阎浮提

变成此珠又言过去乆远佛舍利法既灭尽变成此

珠以为利益又华严经云大海中有四宝珠一切众

宝皆从之生若无此四珠一切宝物渐就灭尽诸小

龙神不能得见唯娑伽罗龙王密置深宝藏中此深

宝藏有四种名一名众宝积聚二名无尽宝藏三名

远炽然四名一切庄严聚又大海之中有四炽然光

明大宝一名日藏光明大宝二名离润光明大宝三

名火珠光明大宝四名究竟无馀光明大宝若大海

中无此四宝四天下金刚围山乃至非想非非想处

皆悉漂没日藏光明能变海水为酪离润光明能变

海酪为酥火珠光明能然海酥究竟无馀光明能然

海酥永尽无馀颂曰

  至圣冥运  罔虑罔识  神功掩晖

  贤愚难测  善恶共居  升沈同色

  对事思悟  知之神匿  处染不涅

  遗尘攸息  匪伊玄览  敦扇其极

  省已愚惰  髙慕齐徳  万代扬名

  千龄福力

感应缘略引十八验

晋沙门释昙䆳

晋沙门释法相

晋沙门释仕行

晋沙门释耆域

晋沙门释佛调

晋沙门释犍陁

晋居士抵世常

宋参军程徳度

齐沙门释弘明

齐沙门释法献

隋沙门释普安

隋沙门释法安

隋沙门释慧侃

唐沙门释转明

唐沙门释贾逸

唐沙门释法顺

唐兖州邹县人张忘字

诸传杂明神异记

晋河阴白马寺有释昙䆳未详何许人少出家止河

阴白马寺𬞞食布衣诵正法华经常一日一遍又精

达经㫖亦为人解说常于夜中忽闻扣戸云欲请法

师九旬说法䆳不许固请乃赴之而犹是眠中比觉

己身在白马坞神祠中并一弟子自尔日日密往馀

无知者后寺僧经祠前过见有两髙座䆳在北弟子

在南如有讲说声又闻有奇香之气于是道俗共传

咸云神异至夏竟神施以白马一疋白羊五头绢九

十匹咒愿毕于是各绝䆳终不知所在

晋越城寺有释法相姓梁不测何许人常山居精苦

诵经十馀万言鸟兽集其左右皆驯若家禽太山祠

有大石函贮财宝相时山行宿于庙侧忽见一人玄

衣武冠令相开函言绝不见其石函葢重过千钧相

试提之飘然而起于是取其财以救贫民至晋元兴

末卒春秋八十矣右二验岀梁髙僧传

晋沙门仕行者颖川人也姓朱氏气志方远识宇沈

正修心直诣荣辱不能动焉时经典未备唯有小品

而章句阙略义致弗显魏甘露五年发迹雍州西至

于阗寻求经藏逾历诸国西域僧徒多小乘学闻仕

行求方等诸经咸骇怪不与曰邉人不识正法将多

惑乱仕行曰经云千载将末法当东流若疑非佛说

请以至诚验之乃焚柴灌油烟炎方盛仕行捧经涕

泪稽颡誓曰若果出金口应宣布汉地诸佛菩萨冝

为证明于是投经火中腾燎移景既而一积煨烬文

字无毁皮牒若故举国欣敬因留供飬遣弟子法饶

赍送梵本还至陈留浚仪仓垣诸寺出之凡九十篇

二十万言河南居士竺叔兰练解方俗深善法味亲

共传译今放光首品是也仕行八十乃亡依阇维之

火灭经日尸形犹全国人惊异皆曰若真得道法当

毁坏应声碎散乃敛骨起塔慧志道人先师相传释

公亦具载其事也

晋沙门耆域者天竺人也自西域浮海而来将游闗

洛达旧襄阳欲寄载船北渡船人见梵沙门衣服弊

陋轻而不载比船达北岸耆域亦上举船皆惊域前

行有两虎迎之弭耳掉尾域手摩其头虎便入艸于

是南北岸奔往请问域曰无所应答及去有数百人

追之见域徐行而众走犹不及惠帝末域至洛阳洛

阳道士悉往礼焉域不为起译语讥其服章曰汝曹

分流佛法不以真诚但为浮华求供飬耳见洛阳宫

曰切利天宫仿佛似此当以道力成就而生死力为

之不亦勤苦乎沙门支法渊竺法兴并年少后至域

为起立法渊作礼讫域以手摩其头曰好菩萨羊中

来见法兴入门域大欣笑往迎作礼捉法兴手举箸

头上曰好菩萨从天人中来尚方中有一人废病数

年垂死域往视之谓曰何以堕落生此忧苦下病人

于地卧单席上以应器置腹上纻布覆之梵呗三偈

讫为梵咒可数千语寻有臭气满屋病人曰活矣域

令人举布见应器中如污泥者病人遂瘥长沙太守

滕永文先颇精进时在洛阳两脚风挛经年域为咒

应时得申数日起行满水寺中有思惟树先枯死域

向之咒旬日树还生茂时寺中有竺法行善谈论时

以比乐令见域稽首曰己见得道证愿当禀法域曰

守口摄意身莫犯如是行者度世去法行曰得道者

当授所未闻斯言八岁沙弥亦以之诵非所望于得

道者域笑曰如子之言八岁而致诵百岁不能行人

皆知敬得道者不知行之即自得以我观之易耳妙

当在君岂愠未闻京师贵贱赠遗衣物以数千亿万

悉受之临去封而留之唯作幡八百枚以骆驼负之

先遣随估客西归天竺又持法兴一纳袈裟随身谓

法兴曰此地方大为造新之罪可哀如何域发送者

数千人于洛阳寺中中食讫取道人有其日发长安

来见域在长安寺中又域所遣估客及骆驼奴达炖

煌河上逄估客弟于天竺来云近炖煌寺中见域弟

子漯登者云于流沙北逢域言语款曲计其旬日又

域发洛阳时也而其所行葢已万里矣

晋沙门佛调不知何国人往来常山积年业尚纯朴

不表辞𩛙时咸以此重之常山有奉法者兄弟二人

居去寺百里兄妇病甚笃载出寺侧以近医药兄既

奉调为师朝昼常在寺中咨询行道异日调忽往其

家弟具问㛐所苦并审兄安否调曰病者粗可卿兄

如常调去后弟亦䇿马⿰纟⿱𢆶匹 -- 继往言及调旦来兄惊曰和

尚旦初不出寺汝何容相见兄弟争问调调笑而不

答咸共异焉调或独入深山一年半岁赍干饭数升

还恒有馀有人尝随调山行数十里天暮大雪调入

石穴虎窟中宿虎还横卧窟前调语曰我夺汝居处

有愧如何虎弭耳下山随者骇惧调自克亡期远近

悉至乃与诀曰天地长乆尚有崩壊岂况人物而欲

永存若能荡除三垢专心真净形数虽乖而神会必

同众咸涕流调还房端坐以衣𫎇头奄然而终终后

数年调白衣弟子八人入西山伐木忽见调在髙岩

上衣服鲜明姿仪畅悦皆惊喜作礼问和尚尚在此

耶答曰吾常自在耳具问知故消息良乆乃去八人

便舍事还家向同法者说众无以验之共发塜开棺

不见其尸

晋揵陁勒不知何国人也尝游洛邑周历数年虽敬

其风操而莫能测焉后语人曰盘䲻山中有古塔寺

若能修建其福无量众人许之与俱入山既至唯艸

木深芜莫知基朕勒指示曰此是寺基也众试掘之

果得塔下石础复示讲堂僧房井灶开凿寻求皆如

其言于是始疑其异寺既修勒为僧主去洛百里每

朝至洛邑赴会听讲竟辄乞油一钵擎之还寺虽复

去来早晚未曾失中晡之期有人日能行数百里者

欲随而验之乃与俱此人驰而不及勒顾笑曰汝执

吾袈裟可以不倦既持衣后不及移晷便已至寺其

人休息数日乃还方悟神人后不知终

晋抵世常中山人也家道殷富太康中禁晋人作沙

门世常奉法精进潜于宅中起立精舍供飬沙门于

法兰亦在焉僧众来者无所辞却有一比丘姿形顽

陋衣服尘弊跋渉涂泞来造世常常出为作礼命奴

取水为其洗足比丘曰世常应自洗我足常曰年老

疲瘵以奴自代比丘不听世常窃骂而去比丘便见

神足变身八尺颜容⿰王⿱亠𭾱伟飞行而去世常抚膺悔叹

自扑泥中时抵家僧尼及行路者五六十人俱得望

视见在空中数十丈上了了分明奇芬异气经月不

歇法兰即名理法师见宗者也有记在后卷传兰以

语于弟子法阶阶毎说之道俗多闻

宋程徳度武昌人父道惠广州刺史广为卫军临川

王行参军时在寻阳屋有䴏巢夜见屋里忽然自明

有一小儿从窠而出长可尺馀洁净分明至度床前

曰君却后二年当得长生之道倏然而灭得度甚秘

异之元嘉十七年随王镇广陵遇禅师释道恭因就

学禅甚有解分到十九年春其家武昌空斋忽有殊

香芬馥达于衢路阖境往观三日乃歇右六验出冥祥记

齐永兴柏林寺有释弘明本姓羸会稽山阴人少出

家贞苦有戒节止山阴云门寺诵法华习禅定精勤

礼懴六时不辍每旦则水瓶自满实感诸天童子以

为给使也明尝于云门坐禅虎来入明室内伏于床

前见明端然不动乆乆乃去又时见一小儿来听明

诵经明曰汝是何人答曰昔是此寺沙弥盗帐下食

今堕圊中闻上人道业故来听经愿助方便使免斯

累也明即说法劝化领解方隐后于永兴石姥岩入

定又有山精来恼明明捉得以腰绳系之鬼逊谢求

脱云不敢复来乃解放于是绝迹以齐永明四年

于柏林寺春秋八十有四

齐南海荆山有释法献是广州人始居此寺岁乆雕

衰献率化有缘更加治葺改曰延祥后入藏薇山创

寺寺成后有两童子携手来歌云藏薇有道徳欢乐

方未央言终忽然不见举寺惊嗟咸叹神异献后入

禅忽见一人来云磬绳㫁何不早治献惊起往视垂

将委地申其手接得无所损后不知所终

隋终南山梗梓谷释普安姓郭氏雍州北泾阳人也

仪轨行法独处林野不宿人世专崇禅思至于没齿

栖迟荒险不避狼虎常读华严手不释卷遵修苦行

亡身为物常游山野用施禽兽虎豹虽来𦤀而不食

常懐耿耿不副情愿值周废教恒共硕徳三十馀僧

避地终南安置幽谷自身行乞资给丰足虽被闻彻

皆获免难时有蔼法师避难在义谷杜映世家掘窑

藏之安被放还因过礼觐蔼曰安公明解佛法颇未

寛多而神志绝伦不避强御葢难及也安曰今蒙脱

难乃惟华严经力也至隋文帝创历佛教大兴广募

遣僧依旧安置时梗梓一谷三十馀僧应诏出家并

住官寺唯安一人习乐山居守素林壑时行村聚惠

益生灵终寝烟霞不接浮俗末有人于子午虎林两

谷合涧之侧凿龛结庵延而住之初住龛日上有大

石正当其上恐落掘出逐峻崩下安自念曰愿移馀

处莫碎龛窟石遂依言迸避馀所大众共怪安曰是

华严经力也未足异之又于龛东石壁涧左有索陁

者川乡巨害纵横非一阴疾安徳恒思诛殄与伴三

人持弓挟刃攘臂挽强将欲放箭箭不离弦手张不

息怒眼舌噤立住经宿声相通振远近云会乡人稽

首归诚请救安曰素了不知岂非华严力也若欲除

免但令懴悔如语教之方蒙解脱又龛西魏村张晖

者夙兴恶念以盗为业夜往安所𥝠取佛油瓮受五

斗背负而出既至院门迷昏失性若有所䌸不能得

动眷属乡村同来为谢安曰余不知也葢华严力也

语令懴悔扶取油瓮如语得脱又龛南张卿者来盗

安钱䄂中持去既达家内写而不出口噤无言即寻

归懴服过而去又有程郭村程晖和者颇懐信向恒

来安所听受法要因患身死已经两宿缠尸于地伺

欲棺敛安时先往鄠县返还在道行达西南之徳行

寺东去晖村五里遥唤程晖和何为不见迎耶连声

不已田人告曰和乆死矣无由迎矣安曰斯乃浪语

吾不信也寻其至村厉声大唤和遂动身傍亲乃割

所纒绳令㫁安入其庭又大唤之和即忽起匍匐就

安安令屏除棺器覆一筥笭以当佛坐令和绕旋寻

服如故更寿二十年后遇重病来投乞救安曰放尔

游荡非吾知也便遂命终时安风声揺逸道俗崇向

其侧众也皆来请谒兴建福会多有通感故于昆明

池东北白村有老母病卧失音百有馀日指㧑男女

思见安形会其母意请来至宅病母既见不觉下迎

言问起居奄同常日遂失病苦于时声名更振村聚

齐集欲设大斋大万村中有田遗生者家途壁立而

有四女妻著弊布至𰯌而已四女赤露迥无覆身大

女名华严年已二十唯有粗布二尺拟充布施安引

村众次至其门愍斯贫苦遂度不入大女思念由我

贫煎不及福会今又不修当来何救周遍求物閴无

一物仰面悲号遂见屋甍一把乱穈用塞明孔挽取

抖薮得榖十粒揉以成米弁将前布拟用随喜身既

无衣待至夜暗匍匐而行趣斋供所以前施物遥掷

众中十馀粒米别奉炊饭因发愿曰女人穷困由昔

种悭业今得穷报困苦如是今竭贫行施用希来报

作此愿已以此十粒黄米投饭甑中必若至诚贫业

尽者当愿所炊之饭变成黄色如无所感命也奈何

作此誓已掩泪而返于是甑中五石米饭并成黄色

大众惊嗟未知所以周寻缘构乃云是因田遗生女

之愿力也斋会齐率获粟十斛寻济之女办法衣仍

度华严送入京寺尔后声名重振弘悟难述安居处

虽隐每行慈救年常二社血祀者多周行救赎劝修

法义不杀生邑其数不少尝于龛侧村社䌸猪三头

将加烹宰安闻往赎社人恐不得杀增价索钱十千

安曰贫道见有三千已加本价十倍可以相与众各

不同更相忿竞忽有小儿羊皮裹腹来至社会助安

赎猪既见诤竞因从乞酒行饮行儛焜煌旋转合社

老少眼并失明须㬰自隠不知所在安即引刀自割

䏶肉曰此彼俱肉耳猪食粪秽尔尚啖之况人食米

理至贵也社人闻见一时同放猪既得脱绕安三匝

以鼻啄触若有爱敬故使效之南西五十里内鸡猪

绝嗣乃至于今其感发慈善皆此𩔖也性多诚信乐

读华严一钵三衣累纪弥励开皇八年频敕入京为

皇储门师长公主营建静法复延住寺名虽帝宇常

寝岩阿以大业五年十一月五日终于静法禅院春

秋八十矣

隋东都宝扬道场释法安姓彭安定鹑孤人少出家

在太白山九陇精舍慕襌为业粗食弊衣卒于终老

到开皇中来至江都令通晋王门人以其形质矬陋

言笑轻举并不为通日别门首喻遣不去试为通之

王闻召入相见如旧更住慧日王所游履必赍随从

及驾幸㤗山时遇渴乏四顾惟岩无由致水安以刀

刺石引水崩注用给帝王时大嗟之问何力致尔答

王力使尔及从王入碛达于泥海中应遭变怪皆预

避之得无损败后往泰山神通寺僧来请檀越安为

达之王乃手书寺壁为弘䕶也初与王入谷安见一

僧著弊衣乘白驴而来王问何人安曰斯朗公也即

创造神通故来迎引及至寺中又见一神状甚伟大

在讲堂上手冯鵄吻下观人众王又问之答曰此太

白山神从王者也尔后诸奇不可广录至大业之始

帝弥重之威轹王公见皆屈膝常侍三卫奉之若神

又往名山召诸隐逸郭智辩释志公澄公杯度一时

总萃慧日道场有道艺者二千馀人四事供给资安

为首又于东都为立宝杨道场唯安一众居中树业

至十一年春四方多难无疾而终春秋九十有八初

将终前告帝曰安亡后百日火起出于宫内弥须愼

之及至寒食油沸上焚夜中门闭三院宫人一时火

死帝时不以为怪送柩太白资俸官给然安徳潜于

内外同诸侣眠不施枕颈无委曲延颈床前口出流

涎毎有升馀将呈所表各获灵徴

隋蒋州大归善寺释慧侃姓阳晋陵曲阿人也灵通

幽显世莫识之而翘敬尊像事同真佛每见立像不

敢辄坐劝人造像唯作坐者道行遇厄没命救之后

往岭南归心真谛专释襌法大有深悟末住栖霞安

志虚静往还自任不拘山世时往扬都偲法师所偲

素知道行异礼接足将还山寺请见神力侃云许复

何难即从窗中出臂长数十丈解斋熙寺佛殿上额

将还房中语偲云世人无远识见多惊异故吾所不

为耳以大业元年终于蒋州大归善寺春秋八十有

二初侃终日以三衣幞遥掷堂中自云三衣还众僧

吾今死去徒众好住便还房内大众惊起追之乃见

房中白骨一具跏坐床上就而撼之锵然不散

唐西京化度寺释转明俗姓鹿氏未详何许人形服

僧仪貌非弘伟容止淡然色无喜愠以隋大业八年

无何而来居住洛邑告有贼起及至复检宗绪莫从

帝时感之未能加罪权令收禁初不测其然至来年

六月果逄枭感作逆驱逼凶丑弃斥东都诛戮极甚

方委其言下敕放之而明虽被拘絷情计如常与诸

言议曾无所及㑹帝往江都行达偃师时狱中死囚

数有五十克时斩决明日吾当放此死厄即往狱所

假为饷遗面见诸囚告曰明日车驾当从此过尔等

一时大呼云有贼至若问所由云吾所委当免死矣

及至期㑹便如所告敕乃总放诸囚然收明入禁便

大笑而受都无忧惧于时四方艸窃人不聊生如明

言矣大业末岁犹被拘絷越王践祚方𫎇释放虽往

还自在而恒居乾阳门内别院供拟恐其潜逸密遣

三衡私防䕶之及皇唐㤗建议军国谋猷恒预惟握

筹计利害伪郑世充倍加信奉守卫严设又兼恒度

开明二年即当唐武徳三年也明从洛宫安然而

出周围五重初不见迹审伪都之将败故西达京师

太武皇帝夙奉音问深知神异特兴礼敬敕住化度

寺数引禁中具陈徴应及后事㑹咸同契合以其年

八月忽然不见衣资什物俨在房中寻下追徴遍国

周访了无所获有所咨学者常以平等一法志而奉

之然记诸道俗过未苦乐等报皆有灵验行至总持

顾僧众曰此寺不乆当有血流宜共愼之恰都师法

该等私度世充儿孙寻被收录戮之都市方悔前失

追不可及

唐安州沙门贾逸不知何许人隋仁寿初游于安陆

言戏出没有逾符䜟形服改变游渉不定或缁或素

分身诸县及至推验方敬其徳行迹不轻为无识所

耻有方等寺沙门慧皓学行通博因行遇之以纸五

十张施云法师由此得解耳初不测其所因后有诤

起皓被引禁官司责问列辩而答纸尽事了如符本

契徴应所合例皆如此末至一家云承卿有女欲为

婚媾此家初许因往市肆唱令告乞云某家与我妇

须得礼赠广索钱米克日成婚数往彼门扬 --(‘昜’上‘旦’之‘日’与‘一’相连)声陈唱

女家羞耻遂密杀之埋尸粪下经停三日行游市上

逄人说言被杀之事大业五年天下清晏逸与诸群

小戏水侧或𮪍桥槛手把弄之云抑羊头捩羊头众

人倚看笑其所作及至江都杨家祸乱咸契前言不

知所终

唐雍州义善寺释法顺俗姓杜氏雍州万年县人禀

性柔和志存俭约京室东阜地号马头空岸斥重邃

堪为灵窟有因圣寺僧珍禅师本是顺受业师珍艸

创伊基劝俗修理端坐指㧑示其仪则忽感一犬不

知何来白足身黄自然驯扰径入窟内口衘土出须

更往返劳而不倦食则同僧过中不饮既有斯异四

方响归乃以闻上隋髙重之日赐米三升因供常限

乃至龛成无为而死今所谓因圣寺是也顺时躬睹

其事更倍归依力助缔构劝民设㑹供限五日临时

倍来供主惧少顺曰莫遮通给千人供足犹有馀剩

常有张河江张弘畅家畜牛马性本憋恶人皆患之

卖无取者顺语慈善如有闻从自后调善更无

又每年夏中引众骊山栖静地多虫蚁无因种菜顺

恐有损就地指示令虫移徙不乆往示恰无虫矣又

顺患肿脓溃流逸有敬之或以帛拭寻即除愈馀

脓发香气氛氲难比拭帛犹在香气不歇又有三原

县人田萨埵者生来患聋兼有张苏等亦患痖顺闻

命来与共言议遂如好人永即痊复又有武功县僧

为毒龙所魅众以投之顺端拱对坐毒龙遂阴托病

僧曰禅师既来义无乆住极相劳娆寻即释放但有

瘴疠魔邪所恼者归顺皆愈不施咒术福力如是其

不测者谓有阴徳所感故使感灵偏敬致言所教多

抑浮词显直正理敦实为懐见有树神庙室多即焚

除汎爱道俗贵贱皆投讃毁两途开胸莫二似如不

知翻作馀语因行南野将度黄渠其水汎涨无人敢

度岸复峻滑虽登还堕水忽㫁流如行陆地及顺上

岸水寻还溢门徒目睹不测其然所感幽通事多非

一财帛靡吝通用无主但服粗弊卒无兼副朝野知

委闻彻皇帝引入内宫崇敬致礼合宫归仰请受戒

法以贞观十四年都无疾苦告累门徒生来行法令

后承用言讫如常跏趺坐卒终于南郊义善寺春秋

八十有四临终忽有双鸟投房悲哀惊切因即坐送

于樊川之北原凿冗(⿱宀儿)处之京邑道俗同嗟制伏人马

亘野悲号恸地肉色不变经月逾鲜安坐三周枯骸

不散自终至今恒有异香流注尸所往者同闻学侣

门徒恐有外侵乃藏龛内不惧外窃四众良辰赴供

弥满右八验岀唐高僧传

唐兖州邹县人姓张忘字曾任县尉贞观十六年

诣京赴选途经太山因而谒庙祈福庙中府君及夫

人并诸子等皆现形像张时遍礼拜讫至于第四子

傍见其仪容秀羙同行五人张独咒曰但得四郎交

游诗赋举措一生分毕何用仕宦及行数里忽有数

十𮪍马挥鞭而至从者云是四郎四郎曰向见兄垂

殷故来仰谒因而言曰承兄欲选然今岁不合得官

复恐前途将有灾难不复须去也张不从之执别而

去行经一百馀里张及同伴夜行被贼劫掠装具并

尽张遂咒曰四郎岂不相助有顷四郎车𮪍毕至惊

嗟良乆即令左右追捕其贼颠仆迷惑却来本所四

郎命人决杖数十其贼䏶䏝皆烂已而别去四郎指

一大树兄还之日于此相呼也是年张果不得官而

归至本期处大呼四郎俄而即至乃引张云相随过

宅即有飞楼绮观架迥陵虚雉堞参差非常壮丽侍

卫严峻有同王者所居张既入中无何四郎即云须

参府君始可安坐乃引张入经十馀重门趍走而进

至大堂下谒拜而见府君非常伟绝张时战惧不敢

仰视判官判官事似用朱书字皆极大府君命侍宣

曰汝乃能与我儿交游深为善道冝停一二日宴聚

随便好去即令引出至一别馆盛设珍羞海陆毕备

丝竹奏乐歌吹盈耳即与四郎同室而寝已经一宿

张至明旦因而游戏庭序徘徊往来遂窥一院正见

其妻于众官人前著枷而立张还堂中意甚不悦四

郎怪问其故张具言之四郎大惊云不知㛐来此也

即自往造诸司法所其𩔖乃有数十人见四郎来咸

走下阶并足而立以手招一司法近前具言此事司

法报曰不敢违命然须白录事知遂召录事录事许

诺云仍须夹此案于众案之中方便同判始可得耳

司法乃㫁云此妇女勘别案内尝有写经持斋功徳

不合即死遂故令归张与四郎涕泣而别立之仍嘱

张云唯作功徳可以益寿张乘本马其妻从四郎借

马与妻同归妻虽精魂事同平素行欲至家去舍可

百歩许忽不见张大怖惧走至家中即逄男女号哭

又知己殡张即呼儿女急往发之开棺见妻忽起即

坐冁然笑曰为忆男女忽怪先行于是已死经六七

日而稣也兖州士人说之云尔右一验岀冥报记

述征记曰桓仲为江州刺史遣人周行庐山冀睹灵

异既陟崇𪩘有一湖匝生桑树有群白鹄湖中有败

艑赤鳞鱼使者渴极欲往饮水赤鳞鱼张鬐向之使

者不敢饮神异经曰北方荒外有湖方千里平满无

髙下有鱼长七八尺形状如鳢而目赤昼在湖中夜

化为人刺之不入煮之不死以乌梅二七煮之即熟

食之可以愈邪病临海记曰郡东北二十五里任曾

逸家有一石井自然天成非人功所造井深四丈常

有涌泉大水不溢大旱不竭夏绝香泠冬至甜温长

老相传云昔有采材人临溪洗器流失酒杯后出于

井中地镜图曰夫宝物在城郭丘墙之中树木为之

变视柯偏有折枯是其候也视折枯所向宝在其方

凡有金宝常变作积蛇见此軰便脱只履若屐以掷

之若溺之即得凡藏宝忘不知处以大铜盘盛水著

所疑地行照之见人影者物在下也地镜图曰视屋

上瓦独无霜其下有宝藏晏子春秋曰和氏之璧井

里之朴耳良工修之则为存国之宝孔郷子云井里之厥又云玊人

𤥨之为天下宝

述异记曰南康雩都县沿江西出去县三里名梦口

有穴状如石室旧传常有神鸡色如好金出此穴中

奋翼回翔长鸣响彻见之辄飞入穴中因号此石为

金鸡石昔有人耕此山侧望见鸡出游戏有一长人

操弹弹之鸡遥见便飞人穴弹丸正著穴上丸径六

尺许下垂蔽穴犹有间隙不复容人又有人乘船从

下流还县未至此崖数里有一人通身黄衣担两笼

黄𤓰求寄载之黄衣人乞食船主与之食讫船适至

崖下船主乞𤓰此人不与仍唾盘上径上崖直人石

中船主初甚忿之见其人石始知神异取向食器视

之见盘上唾悉是黄金吴录曰日南比景县有火鼠

取毛为布烧之而精名火浣布𣈆阳春秋曰有司奏

依旧调白穗武帝不许搜神记曰昆仑之墟有炎火

之山山上有鸟兽草木皆生于炎火之中故有火浣

布非此山艸木之皮则兽之毛也魏文帝以为火性

酷烈无含飬之气著之典论刋庙门之外是时西域

使人献火浣布袈裟于是刋灭此论地镜图曰山上

有韭必有金博物志曰妊娠者不可食姜令儿盈指

抱朴子曰山中树能语者非树语也其精名曰云阳

山中夜见火光者皆古枯木所作勿怪也山中午日

称仙人者老树也孙绰子曰海人与山客辩其方物

海人曰横海有鱼额若华山之顶一吸万顷之波山

客曰邓林有木围三万寻直上千里旁䕃数国有人

曰东极有大人斩木为策短不可杖钓鱼为鲜不足

充𫗦玄中记曰百岁之𣗳其汁赤如血千岁之𣗳精

为青羊万岁之𣗳精为牛

法苑珠林卷第三十七

校讹

 第十五纸八行至南藏作是第十七纸十五行弃南藏作充第二十

 三纸二行忽南藏作勿

音释

 窖古孝切地藏也居吕乌贡切罂也语俱切陬也徒年切于阗国

 力小切纵火也𥝠闰直吕切苘属于问切心所缊积而怒也

 吐盍徒朗切涤也昌脂创祖切负楹石也乃定切泥漳也

 胡阁切总合也七人切修𥙷也余昭切犹穴也依改胡古切邑名

 许为切手指麾也许鵙切寂也耳由切以手挻也子孕切甗也

 切水渚有石者郎击切陵践也空旱相咨房王胡感切摇

 古尧古老古候切合也郎计吕支

 切自坏也瘴疠瘴仄亮切疠郎制切瘴疠𤍠也知亮切泛溢也丑刃切笑貎

 竹力切登也𪩘语蹇切山形似甑者婢免切舟也渠脂羽俱

 以歳

 芦芽山比丘福登施赀刻此法苑珠林第三十七卷 呉江比丘明觉对 真

 州赵之昻书 上元朱经刻厉历辛卯秋淸凉山妙徳庵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