淸容居士集_(四部丛刊本)/卷第二十二 中华文库
淸容居士集 卷第二十二 元 袁桷 撰 景上海涵芬楼藏元刊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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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容居士集卷第二十二
序
韩泗州老人诗序
往八十年金蹙于汴尽汴民咸胜兵抗闘
不得息闻其父老泣抚黄稚谓不幸生乱
离使言承平时疑未见果承平耶余弗
得见得见焉必若䓁也不十年而金亡又
四十年
世祖一辙迹郡县转输屯戍徭徴江以北
悉撤省而汴为乐土今三十年矣私怪当
时父老言合龟卜特不知得年者几何人
又不知得年而果佚乐者为何如人夫寿
与冨天不能并畀锱铢之较愿与计莫以
胜也大徳丙午韩泗州君美书来 京师
曰余家严君偕老于汴俱八十矣桷与泗
州交最深官于吾乡最久与之言文词道
政事切直近实今守于泗泗与汴水陆相
望甘㫖致问不绝汴緫河南十数州得领
公府事上汴奉觞跪行尽其私欢二老人
方强明艾和㳺戏闾里登坡陁极榛翳临
车飞炮动在耳眼尝指而慨已而以喜而
泗州又能清谨恺悌祝其神明以养其志
虑休休焉不知其将耄古之所谓陶唐氏
之民者于韩氏见之矣中都之士咸美而
赋四明𡊮桷为之序
张氏宗谱序
宗以族言斯古也别以为宗记始也大宗
非诸侯之制也居小宗而遗大宗自郑氏
大记之释失之缺其大宗小宗乎何取然
则曷为大宗也大宗之法不施于庶昆弟
谓之别者大夫学士悉有宗也天子以国
诸侯以封世守其祀莫敢为宗下于庶人
而言宗焉遗其大宗不可也大夫士有常
宗由大宗而为小宗小宗不可以承祖故
分而言之小宗之嫡斯大宗矣此继别之
义也张氏之各得为宗也奈何张谱始于
东平东平其大父善也东平之长子礼为
丰县丞丰县东平之大宗也其季义居于
东昌死复葬焉有子五人长曰叔温为髙
沙屯官东昌之大宗也古者适于他国皆
别为宗国一而地异别之义斯近矣张谱
轶扵兵迎而数之首丰县之祢悉张氏子
孙更数十百年宗不能易也髙沙之祢居
东昌合丰县为小宗始髙沙为大宗宗各
有别尊祖之道斯𬾨矣张姓出于至周
而氏著祖于韩其得望者十二曰襄阳洛
阳河东始兴冯翊吴郡平原清河河间中
山曰魏曰蜀东谱祖以上名不得而次
合贤与贵侈而书之失近㩀逺谱其疑矣
惟贵与贤不偕同也诚贵矣非贤不能传
使果贤邪虽弗贵焉可也张氏之先墓𬯎
于河族厄于逃今其孙若曾咸曰别为始
者犹迩也至东昌而复别何敢忘之太和
之季叔恭敬父则曰为谱辨宗百世犹今
也且昔之不幸吾犹慊恧焉噫敬父之心
思而深肃肃然念其先敏儒以自持其兴
也于是乎在敬父今为宗正府左右司都
事大徳丁未作亭于东昌之墓旁表曰宗
会翰林学士广平程公为之记太子文学
魏郡元君复初系之以诗而俾余为谱史
官𡊮桷述
庐陵罗氏世谱序
黄帝二十五宗距唐尧犹未逺世系昭穆
混错若不可考置而不论者谓其详不可
闻也礼莫详于周展亲别宗强本弱枝之
虑品式备具不数百年难生于所亲兵车
日寻卒之颠覆偾绝何也其所以继之者
非其道也礼生于人情贵贵亲亲礼之大
经繇贵而失亲圣如周公犹不能以制宗
法之不讲所由来旧矣后汉郑康成谓诸
侯之别子为大宗自大夫士而下皆不当
有由是常宗之法废贵为王公其所以承
摄者止于五世郑氏之说误也谱谍学废
姓氏殽杂独孔氏子孙更数千百年历历
可纪而姬氏享国八百馀祀秦汉之际已
散䡍仅存后王盛衰抑无以议为矣或者
谓孔子垂世立训贵不以位故其所传久
逺然考诸传记蛮夷小邦率一姓数十世
噫立礼以辨位位尊而益争昔之圣人夫
岂不知其有是哉消长之理相寻于无穷
其不可诘者数存焉耳矣庐陵罗氏谱繇
唐至今为世凡十有五为𣲖凡十有八旁
行邪上如指诸掌合职方氏小史之记贵
盛累叶者亦莫能并统宗合源一其所尚
必有其道参差不齐物之理也先之以孝
谨终之以卑让黜爵贵徳虽百世可推也
桷也公侯之子孙因罗氏之谱谍将有感
夫昔时之兴废企焉若不及而终之以自
勉者亦罗氏谱之微㫖也延祐丙辰八月
史官𡊮桷序
临川危氏族谱序
姓氏之学魏晋以下无稽焉欧阳子作宰
相世系切切然将私其亲然数世亡轶
是则凡言谱谍者缺之焉得矣氏族混于
周之东迁祖以为氏犹之可也别族改氏
因其官簿以相沿袭益繁多矣繇是为赐
姓为缺文一氏而两望同源而别派至于
推律观物慕风向化杂然而前陈其避祸
者托焉以自逃承宗继绝漫不可考窜易
传㑹纷然莫能辩者数千百年皆是也宗
法之不讲所从来久谓百世不迁者徳如
后稷焉斯可矣后稷而不能则凡为吾徒
者得无惧乎孟子有言曰君子之泽五世
而斩均小人而言之何邪昔之亲尽盖见
于孟子然而私淑之道充孟子而能为之
者吾于危氏之谱其殆庶几矣夫逺而不
可明者理之常也究其初以合乎贵贱贫
富其心博其𭥍微将使夫困者通盈者持
危氏之盛循环无穷于是乎有考焉是矣
维漳州大夫于桷 曾大父枢宻越公同
淳熙进士同乙科同著作同为番阳文敏
公之门人其弟南昌君族祖正肃公实铭
其墓桷来 京师族孙有成尝曰两家畴
昔若是谱非子叙不可不幸有成其弟
归其骨于临川遂不负其言而序之
熊西玉文集序
粤昔以经赋科进天下士有司崇尚日异
辟雍居俊㳺尤为准绳音节程度更创迭
变云翕影附各以其伎进拘者辄困踬不
得上方是时蜚英溢行为时所推重连百
州之地不能以什一数邈音声之近绝师
弟子之敬和笔缮扎传诵不止其好慕实
使之然也当咸淳初江以东言熊公焉余
师剡源戴公言为同舍郎时学官始授题
熊公㩀案瞪目钩深摘微落笔澄澈理融
意新蚕则绩而珠纚属也未几失仕东归
沉冥简编空林穷厓之怨横溢间发而安
之有命不愤不悱犹昔日年壮意盛之所
作拟诸于徳殆其微与噫陶唐氏之亡历
年滋多精深忧思愈逺愈在极周陵遅诸
子相继有作是则先王之泽不可以一日
泯自汉而下殆无以议何则理不胜弊焉
故尔夫弊不极不足以自振此强仁者之
𠩄宜知尝闻公闭门尽心索六艺之蕴以
极逺绍后之学者是宜有考故不知其不
能而申其命序之者实婿张拱辰氏也
陈元吉韵海序
近世儒先以韵书首扵江左其理未竟论
者疑焉夫声与韵文字之自然童歌巷语
肇于唐虞旁叶偶传与君臣赓歌相表里
非若今世拘拘然以清浊为髙下论也小
学废已久言六书皆本于许慎或者谓扬
雄太𤣥奇字与许氏不合皆其私臆殊不
知屈氏而下若司马诸赋其不易解辨岂
亦其所自制故昌黎韩子谓凡为文冝略
识字则世所为许学者茍趋省易实秦相
斯之学也按魏李登始为声韵増益衍广
实原七均七均之说成于江左江左之文
绮而萎其于韵若法律为师条分目析锱
铢之不可混也降于陏唐守其说而莫之
变能变者宋惟吴棫氏今世所行唐韵博
极群籍之要见于其序而近世附益终莫
能已噫学其果有止也邪眉山陈君元吉
少以春秋试有司第一南极交广以㳺夫
幽兾之平衍搜奇尊闻包络攟拾因韵以
广为是书名曰韵海班然而居编悬在
庭各得其职虽第而轻重之同律吕也属
辞比事春秋之教殆犹其微与昔颜鲁公
为韵海镜源集古今韵字凡三百馀卷识
者谓其摭华撮要该于理著四库散落不
具而今也俟君以成合流纳污愈逺愈
清至于海者百川之功聚也敢诵所闻而
回以序之
郓城马节妇诗序
诗始妇人先王盛时天地万物之理推变
审情者若是矣不幸而大故守中秉徳合
于自然忧辱恐惧盖不能以相动也二南
之化行于天下未及数百年陵夷变迁首
于国君夫人圣人忧之录于风雅书于春
秋后有述作尤惓惓焉以致其意嗟夫干
坤之道相济以成者也
皇元一海宇累下 诏郡县孝子节妇按
实旌植是谨郓城王母其状曰马氏年少
䘮夫养姑鞠子纎粟尽恩礼阃户循饬四
十年终始不易由是乡老言于州州上其
事礼部繇是得加桓表焉桷待罪太史岁
终常㑹以 奏书然陈诗以观史官之职
也凡我同志什为咏歌先之以忧勤终之
以燕乐足以见夫国家徳化之广非止为
王氏荣也岂不美欤长子质山东宣慰府
掾季献今为翰林院都事云
萧克有字序
在昔先民理得于简易其言动视聴之方
不求合于礼而所谓礼者何其日用而不
知也唐虞之际黎民时雍至于汤武出而
礼益立于是升降揖让以成其容为之珩
璜以节其步武为之弁冕以严其首服黼
黻有度尊彛有数温柔刚毅寛严张弛之
教复品节而备具之噫可谓至矣世益衰
而法益繁悉刑以防其情民之日不幸者
非天之所与殊也俗媮而说厖教不足以
胜靡然从上以自治其亦未知其本始焉
者也周之衰诸子驰骋于世者黜仁绝
礼以自髙急于近功则皆苛迫峭刻益莫
知其所措圣人政刑徳礼之论几乎其息
书曰臣人克有常宪解之者曰宪犹法也
奉有其常者也民之初生渊乎其仁诗书
礼乐造士之具也不由是而推奉法以为
固有夏后氏之世吾诚知其不若是也庐
陵萧御史之子宪其师黄君字曰克有请
其说于余诗曰天生烝民有物有则克有
之义备矣假于外以为常将失其所谓由
己之道修其由己之道莫若乎礼故余先
言其得于天者如是而复以学礼之说告
𡊮氏旧书目序
𡊮氏书目者目𡊮氏旧书之存于今者
也始 曾大父越公举进士时贫不能得
书书多乎抄强记至用■髙祖妣齐国夫
人鱼魫学书后官中都凡二十有五年
乃务置书以偿宿昔所志其世所未有则
从中秘书及故家传录以归于是书始备
矣于时国家承平四方无兵革之虞多用
文儒为牧守公私间暇撃鲜享醴㑹寮属
以校雠刻书为美绩至于细民亦皆转相
模锓以取衣食而闽之建蜀之益其最著
者也绍定辛卯公自宥府归里遂累土为
堂贮所得书于东西荣公日处其中客至
不复道世事顾嗜陈黄诗择其适意者手
书为编寓物咏歌与道㳺遨休休焉不知
其年之将耄如是者七年而薨旧书之传
距于今四世矣桷㓜闻公学正献公时
有手校九旁疑义皆附书左右为
精善欲诸父一观而未得又欲合诸父
之蔵分第为目录亦不果窃尝谓天下之
物聚多者终必散者早计扵未散则庶
㡬幸有一存之理遂悉藏于山中己丑之
灾偕家人渡江以逃𡊮氏之书一夕而尽
昔之预计者乃幸而𫉬全呜呼此公之灵
有以启其𠂻也惟公以勤劳起家其书之
传不幸而不存固当归之扵数其幸而获
存者敢不袭蔵心思而躬践之以求无忘
前人之意谨次其本始书以为旧书目序
𡊮氏新书目序
余少读书有五失焉雅观而无择滥阅而
少思其失也博而寡要考古人之言行意
常退缩不敢望其失也懦而无立纂录史
籍之故实一未终而屡更端其失也劳而
无成闻人之长唯恐不及将疾趋从之而
辄出其后其失也欲速而过髙好学为文
未能蓄其本经术隐奥茫乎其无所适从
泛然而无所闗决是又失之甚者也夫为
学之道用志不能不一用力不能不専农
夫莽而广种不如狭垦之为实也工人泛
而杂学不如一艺之为精也往者书未模
印时争传写授读较余所藏之书不能十
一而士以三年通一经其自得之实皆足
以传世垂后其视余之书多无成者岂古
人所谓沃土无善民之说与往年春书毁
于火偃仰草苃所失物不复忆而于书
独不能忘懐已乃思前之五失一旦而悟
将从事于内以求自得之实其年夏大人
过故都复购遗阙箧载以归意者斯文之
冨将过乎昔而余又思旁搜逺录侔夫昔
日之藏矣噫年未至于壮其五失可以亟
改也而古人之志余亦窃有慕焉用识吾
过以为𡊮氏新书目序首
文子方安南行记序
始余读戴记帝王疆理不尽于衡山而虞
书致日迺南极交州是则要荒不责其贡
赋使者虽岁往返亡害也马伏波议兵法
与建武帝合劳民入于潦雾蚺蛇之地其
得意自叙反不若贾君房建罢撃议时俗
升降略地定功后王所尚者然与唐置安
南都䕶府献令鲜薄同羁縻州开元诏太
史测天下晷交州为南履准事与唐帝类
不闻其有僭拒事也萌芽侈心承诏㫖以
肆诛索一不得意而曰损国体者是诚盗
臣也已
世祖文武皇帝神几洞察不加以兵而安
南畏威不敢朝终五世削王爵以奉贡
今天子即位颁正朔议遗使于是文君子
方拜礼部郎中为使副以行辞命専达仪
注品节唯子方是毗入其境不旬日卒致
命以还稽诸往使五十年所未有也还都
示予行记一编夫诵诗専对夫子之训也
予于书独有取焉宣上意儆有众誓命焉
有考山川导别表土俗以宜于民莫详于
贡书至若赞帝徳以传示永久是非史官
不能子方以论撰奉使事三者将兼而取
之诚于诗书殆相表里矣蛮荒首长㑭知
夫中国有人焉者其自子方始穷极珍丽
媚上以营夫已者子方不知其说也是宜
广梓以告于后之使者云年月日𡊮桷序
白季清母夫人受新封诗序
春秋经锡命之制后王以品秩益展其
荣仿古则今至于是大备
今皇帝嗣大服桷时在翰林得与议典
章仪注佥曰勲爵古制以人子所居官褒
崇之罔㑭専美于前代定其格入奏
皇帝曰可轻外重内非广孝道视所居官
咸大赉之 诏下皆叩首望𨷂谢浙东元
帅府都事白君湛即以其所宜封者为母
卢夫人请于 朝得封太原郡太君卢白
皆中原望族卢以父词鸣翰林白氏再世
持雄辨清言冰雪缫藉闻者莫不兴起若
是者尤足以振耀也噫世之崛然因其夫
与子蒙爵命者多矣未有若卢白之清望
足以厌服于当代恃其世家白君之所不
敢朝夕温凊陈白其所行事秉心以公张
弛兴革孰不曰是真世家彼夸诩者诚不
足为两家重也郡之儒士相率为歌诗以
赞俾桷首为序泰定元年冬十有一月前
史官𡊮桷书
甬山集序
文章与时为髙下诚哉是言也宋祚将亡
国学考文其悲哀促急不能一朝居四方
翕然取则凌躐上第至今残编断牍读之
令人叹恨不己盖士生斯时能自㧞以表
见者不一二数有一人焉则又韬匿冲晦
与世若不相接始予少时见三江李君在
明于史塾其貌癯然其语泊然仅知其为
长者也下世十馀年子汲以所为诗文十
卷号甬山集相示贯穿笼络悉本于五
之微𭥍而优柔反复羇而不怨曲而不倨
蔼然六义之懿宫商相宣各叶其体情至
理尽守之以严无直致之失丗之号能为
诗文者率不过是较一时之辈流实居其
惜乎昔时之承接不𠯁以知其万一也
维昔秉义公以盛徳焘𥙿丗科聮踵今五
传矣论其词章则拟扵先世为有光汲能
广而传之惠于吾乡㑭其子孙得以遵守
岂不韪哉泰定二年冬十月𡊮桷序
蓬莱阁诗序
㑹稽为禹㑹诸侯之所自嬴政一登而其
山水之胜迄两汉孙吴莫不表章或者谓
当是时征伐蛮粤为用武地而士大夫在
朝廷簪笔执牍以奉天子之㳺宴顾安得
从事于荆榛险绝以畅其耳目哉惟太史
迁出于流落不偶以至而见于赋咏实自
东晋始方王谢诸贤南徙渡江北望丘垄
其悲离感怆不在扵仕进故其意念殊绝
搜奇抉幽乐天以俟命而㑹稽号为南镇
将骋懐以摅其所尚故今之言㳺山水实
自㑹稽始繇是而降㳺者益广而専牧守
之任者得兼有而毕具矣元微之以观察
使镇㑹稽所辟幕客皆知名士号为绝倡
后人作为蓬莱阁盖取微之诗语唐宋巨
作悉刻于其上云内王侯叔能父莅是邦
政简讼平百废俱饬复阁之旧迺曰昔之
诸贤意必有在登斯阁也将见夫同寅之
肃和寮宷之靖共飞觥撃壶以彷夫微之
昔时之盛岩壑交映神闲意消不苛刻以
暇豫彼俗吏琐琐夫岂知是也哉同郡儒
士合赋诗若干首桷与叔能同官于 朝
审平昔清静简易之论于是乎见虽老尚
能为侯赋之泰定三年正月甲子清容居
士四明𡊮桷序
马氏族谱序
谱以逺言惧其非吾祖也以近言有悲吾
之不得已也金徙于南衣故蔟扶挈僵
仆十失其九者有焉百不得其一者有焉
难甫定遗童孤儿想像先人之容仪音声
仅得于仿佛推名讳至于祖则有能言者
矣上而髙曾不复有能言矣余尝考夫谱
谍之书秦汉以后牵强附㑹世表姓纂仅
取其近佀作史者不得不尔凡为子孙者
罔敢以是为传信河阳马氏盖皆昔时之
望族今元帅公知夫髙曾以上之不可以
谱遂断自其可知者为之旁行侧注官位
名讳以明其始卒葬年月以慎其终用意
𢎞逺将以期其子孙之日盛呜呼百年之
计莫先于徳徳愈种则见于后人者不俟
而自至晋丞相王文献公导渡江始立家
谱不及三世而蕃衍盛大史不绝书马公
之意盖若是愿相与勉乎哉则得之矣泰
定二年七月乙卯前史官𡊮桷书
郑原善思亲诗编序
广信郑君复初举进士之岁时维三月值
其严君始生之朝作为歌诗而终之曰移
忠云自兹其立志诚逺且大矣夫仕莫不
欲荣其亲仕贵矣所尚贵乎自立不尔则
其于贵也乎何有故昔之学仕者必求夫
大贤者之格言以佩服之若郑君者䇿名
未离乎都门超识逺抱先之以不苟若是
余尝于 殿庐识之冲然其容介然其操
审必能有异乎众也暨余还里咸言其在
官也奇邪不入于市贵侠不登于庭尽职
而无所顾避是其所蓄足以行所愿矣泰
定三年秋八月同校文江浙始见其属和
者凡一编嗟夫古之果于正谊必寜夫亲
而为亲者计其诎辱将与之同患难而不
之避故载于史传者不一郑君之志见初
筮扬历既逺声誉益振始信夫家庭之教
在乎夙昔诚不在夫今日也因申其㫖而
为之辞丙寅岁八月壬辰𡊮桷序
周彦祥存乐堂诗序
往者淮甸为南北要冲耕耨不足以尽其
地力弥望数十里皆草屋星散髙下每岁
春秋避兵辄土窖稻麦老稚潜匿丛薄中
丁男健妇守舍相侦伺黄尘翳天犹能在
旁近结集保䕶卒然有相接持梃棰尽力
以抗其甚不幸者则皆系累长驱䘖车逐
马故凡淮民之家子不识其父弟不知其
兄因循茍活慈孝恭敬施于家庭之懿者
未能也吁诚可悲也夫
世祖皇帝一海宇淮始为乐土今四十馀
年昔之父老言昔时之事未尝不先之以
欷歔继之以幸喜野无闲民而诗书庠序
之教骎骎乎雍熙之盛庐江周君彦祥于
是作堂以奉其二亲而名曰存乐予尝以
为生乎今之世有幸不幸存于其间故其
愈后者则愈乐而生乎其前者若彦祥之
二亲是也彦祥之奉亲当补其昔时之不
可致推彦祥之年乱离﨑岖犹耳接而身
受至其诸孙则蔑有知之者噫岂非愈后
者则愈乐然则彦祥之心所以乐其父母
昆弟者可胜道哉太学博士姚君为之记
善为歌诗者将别为一编迺首为之序彦
祥今为某官
白鹤诗序
泰㝎元年春二月有 𭥍醮于崇真万寿
宫特进宗师吴公主祠事越四日有白鹤
三集云中殿前五日复至旭日晏温执
事有恪皆承睫仰视一口赞庆士大夫各
为歌诗以侈其异尝闻礼仪神明之事莫
严扵精意而诸物之毕至良系乎圣徳之
通感惟今
天子践祚之初询贤考能敛福以锡庶民
𥸤天请命实不私扵已祠𥙊之事遵叙以
行罔有偏好昔汉宣帝励精图治严蒇祠
事时则有白鹤集于庙庭异代同符稽诸
行事实过于彼而祝釐奉祀以承 上命
者罔敢暇逸吴公盖有之焉绝地天通昔
之圣人将以止夫禨祥之说天人之际合
于自然盖有不期然而然者不然诗书所
称其得而废之与诗若干首遂为之序
春台诗序
老氏之学以澹然无欲为至道故凡人之
所同然者以激言以相反至于荣观燕处
其徒日广其说则曰吾教必若是侈靡盛
大浸淫于天下其言曰如登春台彼尝非
而鄙之今考其所为若不相佀视其言者
吾犹以为近古也延平余君惟熙于是取
以为斋名焉昔之盛时淳厚给足充然乐
其身非直为耳目之美观日作夕息相安
于闾里康衢之谣撃壤之歌其教易行也
今海宇一辙户口田野休养蕃庑㴠哜
圣泽庶几时雍之治惟熙慕古于是乎得
之矣理适乎中人情之同随物而迁者过
也极枯槁禁制以为至乐矫然者也惟熙
尝为威茂安抚司佥事今属 国史府通
敏守礼推命名之雅其将乐夫天年同众
以求用于世者与集贤大学士郭公大书
其户𠕋 朝之卿士咸为歌诗
曹伯明文集序
江西之文曰欧阳王曾以庆暦以来为正
宗举天下师之无异辞宋金分裂群然师
眉山公气盛意新于科举为尤宜至乾道
淳熙江西诸贤别为宗派窃取国䇿荘周
之词杂进语未毕而更事起而辍断续
钩棘小者一二言长者数十言迎之莫能
以窥其涯而荒唐变幻虎豹竦而鱼龙杂
也呜呼三公之文其思厚以深其理精以
正凌厉乎诸子贞元而下曾勃然不肯自
让后之人惧蹈袭之讥卒至于滥觞沦胥
而莫能以救可胜恨哉大徳中桷与端明
曺公之子伯明甫为翰林属其为诗文如
桑麻榖粟切于日用不求酸咸苦涩以伤
乎味之正笃实浑厚与其履践见于事物
者实相表里夫行以为先言实次之言不
胜不足以害道翕翕夸诩含讥以射人者
犹惧其不解方手指其说曰吾意盖有在
若是而罹于人祸者多矣伯明以亲老再
为编脩官补外以去几二十年来 京师
为文若干卷得而读之其哀穷举踬略枝
叶之学㫪容雅驯以循夫规矩它不能以
诟病也夫慕其轻浮而欲求佀于琐琐者
伯明之所不忍抑有闻焉老而能学吾二
人之所宜继炳烛之勤愿相与切瑳焉
清容居士集卷第二十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