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贞信公辞太政大臣第三表 中华文库

臣忠平言。霜不扣钟，青腰犹催九乳之响。水无入柱，绿波暗惊七丝之音。空抱恳诚，丹叹频罄于寸地。更混餝让，玄应未通于上天。虽增悚越，何不披陈。臣某。【中谢。】臣闻：“经邦之远图，唯德是务。御俗之恒范，非贤勿居。”臣位重才轻，器小任大，篱鷃短翅，岂愦九万里之搏风。井蛙浅心，忽迷三千尺之激浪。而圣诏重降，褒喻弥倍。虽知逆鳞之难犯，还忘蹈尾之为忧。夫臣子之间，忠孝惟一。或有违而得道者，或有顺而失义者。既能进臣官，增臣荣，是述先皇之命也。今复哀臣祈，许臣让，勿沸众庶之唇也。夫然，故君臣之美两尽，上下之踪应观。不然，君犹自称孝子，臣何得为忠臣。况膏梁之味非不美也，过度则心腹必受其病，雨露之施非不甘也，涉旬则草木不胜其泽。故萧相国益封之朝，召平致吊，孙叔敖受拜之日，老父诫盈。纵彼无言，宁不惧意。方今，陛下春秋方富，松柏之质，迎千年而弥坚。微臣齿发既衰，芦苇之姿，临九秋而渐脆。谦退者常存之乐也，谨慎者不死之药也。所以暂惜馀生，求全陋质者，返天下于无为，先免殷朝挞市之耻，期海内于有截，后为尧年凿井之翁。伏愿，陛下许此呼天之讲，鉴以量力之诚，令一老臣展其报国。不任惶迫之至，谨重拜表以闻。臣某，诚兢诚惕，顿首顿首，死罪死罪。谨言。

承平六年　九月十五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