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讲李先生文集_(四部丛刊本)/卷第七 中华文库

直讲李先生文集卷之七

　　　国用第六

系辞曰包牺氏没神农氏作斵木为耜揉木为耒耒

耜之利以教天下盖取诸益是圣人之扵农必制器

以利其用也舜典曰弃𥠖民阻饥汝后稷播时百榖

是圣人之扵农必命官以掌其政也故遂大夫正岁

简稼器稼政稼器耒耜镃基之属稼政孟春之月

今𠩄云皆脩封𭛌审端径术善相丘𨹧阪险原隰土

地𠩄宜五榖𠩄殖以教道民必躬亲之之比也器不

简则贫人或不备物政不则愚者或不得宜

不备物则虽良田将不耕不得宜则虽嘉种将不获

若是不可不慎也至如二耜为耦一夫不足独举必

通㓛易事两人相助而后可也故里宰以岁时合耦

于锄以治稼穑趍其耕耨行其秩叙锄者里宰治处

扵此合耦使相佐助秩叙相佐助之次第也又五谷

熟时有风雨之急是谓力耕数耘𭣣获如寇盗之至

者也然一夫又不足为故遂师巡其稼穑而移用其

民以救其时事谓使转相助救时急事也古之治天

下至纎至悉之如此奈何民不富国不实也汉赵过

为代田一亩三圳一夫三百圳而播种扵圳中苗

生叶稍耨陇草因𬯎其土以附苗根比盛暑陇尽而

根深风与旱其耕耘下种田器皆有便巧用耦犁

二牛三人一岁之𭣣常过缦田亩一斛以上善者倍

之民或苦少牛过奏故平都令光以为丞教民相与

庸挽犁以故田多垦辟用力少而得榖多斯近古之

事效验甚明而历代莫以为意何也

　　　国用第七

载师凡宅不毛者有里布凡田不耕者出屋粟凡民

无职事者出夫家之征谓宅不毛者罚以一里二十

五家之泉空田者罚以三家之税粟民虽有间无职

事者犹出夫税家税夫税者百亩之税家税者出士

徒车辇给繇役也闾师凡庶民不畜者祭无牲不耕

者祭无盛不𣗳者无椁不者不帛不绩者不衰谓

庶人五母鸡二母无失其时是以不畜者罚之死

后祭无牲也黍稷曰盛耕者𠩄以殖黍稷今田不耕

非直罚以屋粟又死后祭无盛也五亩之宅𣗳以桑

麻今宅不毛非直罚以里布死后又无椁也则得

帛不蚕故身不得衣帛绩则得布不绩故死则不为

之着衰以罚之也夫财赋力征人𠩄吝啬与其无事

而重孰若有业而䡖以此罚之敢或不勉者乎帛𠩄

以养老衰𠩄以送死葬礼祭礼乃为令终一有解惰

则不得用以此罚之敢或不勉者乎是圣人民以

反本之术也汉髙祖令贾人不得衣𢇁乘车重税租

以困辱之孝惠髙后时为天下初定复弛商贾之律

然市井子孙亦不得为官吏商贾乃在四民之目而

前代且谪之后之㳺惰去四民逺甚者其𩔖不可胜

数为国者非徒凾容或尊宠之伤㢤

　　　国用第八

一夫之耕食有馀也一妇之衣有馀也衣食且有

馀而家不以富者内以给吉㓙之用外以奉公上之

求也而况用之无节求之无艺则死扵冻馁者固其

𫝑然也故土均掌和国都鄙之政令刑禁与其施

舍礼俗䘮纪祭祀皆以地㜫恶为䡖重之法而行之

掌其禁令礼俗国都鄙民之𠩄行先王旧礼也君

子行礼不求变俗随其土地厚薄为之制丰省之节

耳司书三岁则大计群吏之治以知民之财器械之

数以知田野夫家六畜之数以知山林川泽之数以

逆群吏之政令逆谓钩考也恐其群吏滥税敛万民

故知此本数乃钩考其政令也夫奢则以为荣俭则

以为辱不顾家之有亡汲汲以俗为事者民之常

情也是故为之禁令地𡠾𭣣多则用之丰地恶𭣣少

则用之省如此民皆知惜费矣𧇊下以益上贪功以

求赏不恤人之困乏皇皇以言利为先者吏之常态

也是故为之钩考虽器械六畜山林川泽必知其数

如此吏不敢厚敛矣民皆知惜费吏不敢厚敛而不

免冻馁者未尝闻也礼器曰居山以鱼鳖为礼居泽

以鹿豕为礼君子谓之不知礼然则地之恶礼不可

䡖耶有若曰百姓不足君孰与足然则民之财官可

不知耶是先王之𠩄以得后世之𠩄以失也

　　　国用第九

职方氏凡国小大相维王设其牧制其职各以𠩄

制其贡各以其𠩄有谓国之地物𠩄有也诸侯得

税大国半次国三之一小国四之一皆市取当国𠩄

有以贡扵王也土训掌道地图以诏地事道地慝以

辨地物而原其生以诏地求辨地物者别其𠩄有𠩄

无原其生生有时也以此二者告王虽是当州𠩄有

而生有时地𠩄无及物未生则不求也大㢤圣人念

民勤恤财匮如是其著也地𠩄有而官不用则物必

贱地𠩄无而反求之则价必贵况天时𠩄不生则虽

有如无矣买贱卖贵乘人之急必劫倍蓰之利者大

贾蓄家之幸也为民父母奈何不计本末罔农夫以

附商贾令下之日吏旁为奸公不𫉬皮毛而私啄其

髓矣坏民家败民产此其甚也夏书任土作贡厥贡

厥篚九州不同前圣后圣岂非一揆者乎汉桑都尉

领大农以诸官各自市相争物以故腾跃而天下赋

输或不偿其僦费迺请置大农部丞数十人分部主

郡国令逺方各以其物如异时商贾𠩄转贩者为赋

置平凖扵京师都受天下委输大农诸官尽笼天下

之货物如此富商大贾亡𠩄牟大利则反本而万物

不得腾跃故抑天下之物名曰平凖桑虽聚敛之臣

然此一役岂无法耶孝武时国用饶给而民不益赋

诚有以也

　　　国用第十

司稼巡野观稼以年之上下出敛法敛法者丰年従

正㓙年则损也廪人掌九榖之数以岁之上下数

用以知足否以诏榖用以治年之丰㓙凡万民之食

食者人四釜上也人三釜中也人二釜下也若食不

人二釜则令移民就榖诏王杀用谓以岁之

丰㓙得税物多少之帐计国之用以知足否若岁㐫

税物少而用多则不足廪人既知多少足否乃诏告

在上用榖之法也夫什一而税天下中正是故谓之

彻彻者通也然耕获之事丰俭亡常不𦍒㓙旱水溢

或螟螣蟊贼农虽尽力榖有不登而有司必求如法

扵理安乎孟子道龙子之言曰治地莫善扵助莫不

善扵贡贡者校岁之中以为常乐岁粒米狼戾多取

之而不为虐则寡取之凶年粪其田而不足则必取

盈焉为民父母使民盻盻然将终岁勤动不得以养

其父母又称贷而益之使老稚转乎沟𡋹恶在其为

民父母也故圣人设官必扵榖之将熟巡扵田野观

其丰凶而后制税敛焉丰年正亦不多取也凶荒

则损何取盈之有㢤然则龙子𠩄见盖周之末世周

公虽贡未尝闻其不善也然而取之少则用不得不

杀取少而用不杀则国不自济非反乎民将焉得

也宜其知足否而诏榖用焉王制曰宰制国用必

扵岁之杪五榖皆入然后制国用用地小大视年之

丰耗以三十年之通制国用量入以为出由此道也

后世作者除减敛法则既闻之矣至扵用其可忽

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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