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湖居士诗集_(四部丛刊本)/卷第三十四 中华文库

石湖居士诗集卷三十四

　〈附〉赋

　　　馆娃宫赋〈并序〉

　灵岩山寺故吴馆娃宫也山上下闲台别馆之迹仿

　佛可考余少长游焉感遗事而赋之

汹西山之南奔𫝑郁嵂其巉空若大敌之在前忽踞虎

而跧龙半紫崖而砥平访馆娃之故宫是为逸王之旧

游有墟国之遗恫焉嗟乎汰哉愎贤胥之忠告巽阴嚭

之诐暗养虎之后患纵处女使脱迨尝胆之谋成

骇疽嚢之溃裂盖自有以贾祸非天为之孽方其衔哀

茹痛抆泪饮血俨拂士于前庭克三年而报越讫甘心

而一快夫何初志之英发及其见栖于姑苏遽雌伏而

大坏援宿恩而乞怜或赦图于臣罪当是之时又何其

惫也韪祸福之无门曷今愚而昨贤后千载之嗤莫

不锺咎于婵娟固尤物之移人抑犹有可得而言盖尝

观于若人矣好大而欲速厌常而弃旧狃㑹稽之得意

谓周鼎其唾手闯齐楚以朵颐睨陈蔡而骧首道甚逺

而疾驱气巳馁而犹斗外未宁而内忧东略之而西否

阻关河以顿兵撤墙屋而致寇亟归视其四封蔑一夫

之能守是犹螳螂之慕蝉不知黄雀之议其后也然以

蕞尔之旅衡行四方攻靡坚郛战无距行事便时利如

径乎无人之乡惜也未闻大道宜其逸乐而志荒次有

台池宿有嫔嫱左携修明右抚夷光粲二八以前列咸

绝世而浩倡嗟浣纱之彼姝乃独系于兴亡荡龙舟之

水嬉撷香径之春芳载夕阳以俱还秉游烛于夜长灔

金锺之千石仿酒池于旧商歌吴歈而楚舞荐万寿于

君王怅星河之易翻嘉来日之未央铮铜壶之鸣悲烂

急烽之森芒惨梧宫之生愁践桐梦之不祥欻髙陵与

深谷委盛丽于苍茫所谓玉槛铜沟朱帘椒房理镜之

轩响屧之廊杳烟芜与露蔓纷日暮之牛羊况捧心之

百𡡾濯粉之馀妆者哉今则云雨之巓仙圣是宅砚沼

莼浮琴台松崛封古藓于井甃宿暗芳于洞穴木鲸吼

以淸厉金磬隐其萧瑟彼方外之徒龟藏而蠖屈者又

安知往古与来今方枯禅而缚律翩鸿影之拂坐见前

山之衔石

　　　问天医赋〈并序〉

　余幼而气弱常慕同队儿之强壮生十四年大病濒

　死至绍兴壬申又十三年矣疾痛疴痒无时不有夏

　至前一日得寒疾梦谒天医省问答了然独未知天

　医为何神案晋书卷舌六星其一曰天谗主巫医而

　孙氏千金书以日辰推天医所在其是欤皆未可必

　也虽然吾疾自是其有间哉乃叙其梦为问天医赋

吴山之臞不达不闻有门常关日与病亲岁壬申亢

中于昏薄寒中之不良睡眠觉邪梦邪陆离纷纭神马

具装出于顶门驱风鞭霆莫知所从紫城翠楼千窗万

栊玉书垂芒天医之宫中有一人瑶冠紫衣如帝如尊

众真绕围我瞻而思是其天医者邪窃乐其名幸巳我

疾次且而前再拜以出仰而称曰虮虱之臣有郁弗宣

幸遭圣灵利用乞怜愿赐淸闲听臣苦言天生下人如

沙如尘长养安乐寿其天真臣独多疾支离轮囷炎黄

之经厥病四百去半取半臣悉经历五日一曵杖十日

一卧箦茁为痤痱溃为瘇疬游为痹顽尼为否塞䟽为

洞荡节为关格躁为嚣呼静为爽惑荣卫挟寒而留行

溪谷流温而横溢袭于皮毛客于络脉次于焦府盎于

形色挛拳惰其四支䵟黣淫乎大宅百骸九窍无一得

适十巫递进三医更谒探金匮之宝藏䌷玉函之秘䇿

方书堆于几案药物庤于墙壁访和扁以制度招桐雷

使炮炙参以天泉左右之运列以君臣佐使之职配合

者相须畏恶者相敌参木芝桂汞乳砾果菜之英醪

醴之液万岁之藟千年之珀莫润于养血之茸莫涩于

委蜕之骼厌逺效于中和要近功于武力三建若燎五

毒若螫入口如荼下咽如㦸燥刚以发舒酸苦以涌

杵臼无停鸣铛鼎不暇涤瞑眩酷烈疾战纵击外邪未

溃中气先踣久立则蹐久行则躄语多则逆卧多则惕

先寒而裘未暑而绤席避风而五迁衣恶湿而再襞旦

欲兴而三休夜将诵而九息听蚁为牛视朱作碧中愦

愦其结轖头岑岑而戴石人生世间居处饮食臣以病

故跬歩榛棘春醅珠红暑醴玉白翠瓤之瓜靑房之菂

泫梨液之流肤滃橘泉之破𨻶臣欲过门而大嚼黄媪

推臣以避席淸空泬寥雾旦霜夕驾牛西上𮪍鲸东极

纳寒月于半领御罡风于两腋臣欲褰裳而往从皓华

挟臣以辟易弱柳怪其早衰瘿木嗤其多瘠怠侮出于

家人烦劳困于仆役群居之中轧轧厌厌狎者臣嘲䟽

者臣嫌独疚臣身不可任堪人之多疾自取自探不一

其凡大略有三其一者心根泄机命门丧阻明消精散

形弊神苦掷温玉以𢌿火奉甘餐而戏虎阴惑阳而化

蜮风落山而成蛊若是者得于晦淫命曰伐性之斧其

二者愁莫愁于生离痛莫痛于死别哭不涙而神伤叹

无声而怨结魂欲升而中断肠将思而巳绝孤愤为丹

心之灰隐忧为靑鬓之雪若是者得于情钟命曰蠹心

之孽其三曰深居奥处温燠窈窕重帷复幄风日不到

枵然如久系之匏薾然如处阴之草玉体软脆动辄感

冒若是者得于贵游命曰炀和之灶凡此三者臣非有

之呻号弊尪谁职为之孰祟孰厉孰攻孰袭何方而来

何门而入抑尝闻之造化为炉人物为象洪钧无心大

放厥帑元阳之气可斤可两人受其中有瘠有䑋故有

禀生多艰形枯德委随惰窳命也何如子房所以辟

榖长卿所以闲居士安散发黾勉扶舆希逸惙惙疢与

生俱天实为之非人速辜臣也不肖殆类此乎地产之

药方家之书嫓寒配温僻违怪迂欲持人以胜天嗟虑

密而功䟽窃闻大神天医之王范围堪舆运平阴阳起

死回骸斡旋天藏揉太和以为剂酌沆瀣而为浆嘘碧

落以发英糜朝霞而荐芳神火气簁日暾星芒度人千

亿奋飞仙乡赐臣刀圭刮摩膏肓濡枯充虚丰羸植僵

解臣朽骨濯臣腐肠宅胎仙以葆真凝虚白而发光碎

鼎槌垆破瓢褫嚢脱兔彭殇之囿蜕蝉人之场不老

不衰来归帝傍臣之愿也非所敢望语未竟仰闻太息

曰有是哉汝之忧也凡汝所苦可以理测凡汝所求吾

不汝啬病自汝得造化吾知汝穷汝原何药之为今即

汝身示汝三机隐几遐思载抚四维汝身块然汝方火

驰甘寐于床委骸陈尸梦游何方悲啼笑嘻溘焉以死

乌鸢狐狸生汝安住死汝安归形与化迁汝岂变移虚

空无傍奚所据依厥状维何为靑为黄为一为多为短

为长未病何形巳病何色痒苛酸辛谁觉谁识吾将逺

游汝速返去试用我言周遍求汝脱焉得之解痼释痾

不然巳矣将奈汝何叩稽玉阶退而下归形开神澂汗

濡寝衣呜呼异哉为信为欺是邪非邪至今疑之

　　　望海亭赋〈并序〉

　会稽太守参政魏公作望海亭于卧龙之巓率其属

　为歌诗以落成录与书来且使赋之余谨掇其膏馥

　之馀拟赋一首以𭔃后日获从杖屦其上于山川之

神尚有旧焉其辞曰

诸侯之客有来自东而姹会稽之游者曰佳乎丽哉越

之为邦也萦山带湖楼观相望背卧龙而崛起焕丹碧

之翚翔跻攀下临顾瞻无旁平畴蔚以稚縁乔木森其

老苍淙万壑之春声写千岩之秋光朝霞暝霏扶踈微

茫望山河之故墟吊草木之馀社夏后万国之朝勾践

百战之野兴亡梗概犹有存者至于流觞泛雪髙人之

旧事浣纱采莲游女之遗迹郁溪山之如画尚仿佛其

可识访故老以问讯兴叹于畴昔是为游览之大略

而蓬莱观风之所得虽然士固多感而况于对景以怀

古抚事而凝情往往使人魂断意折酒澹而歌不平故

丽则丽矣而未擅乎登临之胜也若夫浩荡轩豁孤髙

伶俜腾驾碧寥指麾沧溟堕忧端于眇莽挹颢气于空

明飘飘焉有连鳌跨鲸之意举莫如望海之新亭尝试

登兹而望焉沃野既尽遥见东极送万折之倾注艶寒

光之迸射浸地轴以上浮荡天容而一色珠辉具芒矗

𬟽横霓快宇宙之淸宽怅百年之逼仄当其三星晓横

万境俱寂浴日未动晨光先激波鳞鳞而跃金天晃晃

而半赤頳轮腾上东方皆白烟消尘作栖鸟振翼俯群

动而纷起𭔃一笑于遐觌永我暇日苒其将夕饯斜晖

于孤嶂候佳月于沧浦沉沉上下杳无处所惊玉地之

破碎漾银盘而吞吐忽褰云而涌雾献霜影于庭宇夜

色既合初闻钟鼓觞屡至而不辞诗欲成而起舞又若

潮生海门万里一息浮光如线涛头千尺方铁马之横

溃倏银山之崩坼气平怒霁水面如席吴帆越樯飞上

空碧此亦天下之伟观然犹未及乎目力燕香舂容俗

客莫陪神淸意消徙𠋣徘徊天风激吹波涛阖开五云

明灭丹宫绛台睇三山之不逺其为公而飞来遂招汗

漫之胜游下飇车之逸轨属紫霄之妙质值玉斝之淸

醴勤歌鸾与舞凤寿仙伯以多祉恍风雨之皆散但惊

尘之四起悟真灵之不隔而何有乎弱水之三万里也

噫昔之居此者多矣曽靡暇于经营逮山灵之效奇发

遗址于岩扃殚妙巧于天藏超埃𡏖而上征极观听之

所接遂杳渺而难名嗟此乐之无央与来者而同登决

眦荡胸雪其尘缨且安知前日之苍烟白露断蔓而荒

荆者哉顾客子之所能道者才管中之一斑惟览者之

自得会绝景于凭阑心凝神释浩如飞翰而后知兹亭

之仙意而凌虚御风之无难主人瞿然而起曰有是哉

吾将观焉

　　　惜交赋〈并序〉

　屈原既遭子兰子椒之𧮂伤楚国之俗朋友道薄始

　合之难而终以轻背故著惜交之词道知心之难遇

　故旧之不再得动心忍性徘徊不能去君子览之有

　以増义合之重焉

余既有此淑质兮昔幽处而无仇怅佳人之眇觌兮走

六漠而周求岁甲子之初春兮维元日吾始游纫木兰

以为盖兮抗杜蘅以为斿诏冻雨俾淸道兮戒日星使

烛幽恐驷骊之选软兮又命飞廉而挟辀羾天纮而骛

列缺兮𫖯幽都与𤣥丘天地四方多贼奸兮忽吾班乎

齐州恍神释而目粲兮恱夫人之好修佩轇轕之连璐

兮戴陆离之髙冠纷鸡鹜之朋飞兮俨黄鹄之蹁蹮葆

众美以自𢌿兮夫何独处之婵娟吾恐始合之易兮终

离之者不难号百灵而讯之兮筮告余曰吉哉予令巫

咸往招兮介蹇修而为媒枉若人之嘉惠兮命保介而

载予掺脩袂而约言兮曰岁晚其与俱入既与之同袍

兮出又与之同车投我以苍玉之连环兮予报以独茧

曵绪玉宛转而不断兮茧萦纡而连缕谷风习其自东

兮固维风而及雨汝行前而予殿兮予安歌而汝舞至

于今其十年兮固知美恶周必复敏予德而日新兮羌

未变乎初也修予容其滋𡡾兮嗟采色其犹未暮也妒

被离而害交兮谗翕胁而败度虽君子之石肠兮固将

徇乎市虎两造膝而笑言兮惨其间之容斧予冶容虞

予善泆兮頩颜谓予汝怒发甚短而怨长兮舆则固而

路艰蹇中道而如遗兮予既寡而汝鳏夫岂无他人兮

焉有夫君之好贤虽得汝于万一兮终不及当时之

绵彼日而食兮此月而𧇾物不终尽剥兮信复盈之有

时涕承晓而交下兮若孟津之流澌敢诵言而怨慕兮

恐众人之汝窥曼予声以悲吟兮托长风而要之政木

石必回眷兮将白首而为期傥曽飞而不顾兮嗟此怨

之谁归

　　　荔枝赋〈并序〉

　绍兴丙子夏有自行都饷贡馀新荔子者坐客称叹

　穷山所未尝有呼酒更酌鼓琴以侑之且为之赋时

　为新安

吾闻南国之南水激而山蟠锺具美于一物繄化工之

所难撋绛绡以袨服袭蒨桃而中单湛冰明之漼漼粲

玉粒之团团蓊生香之令芳泫仙液于微澜走候置其

万里上玉宸与金銮顾人间之流落才千仓之一箪饷

江南之病客索孤笑于颦端斥蜂蜜之黄腻谢佛桑之

红干觉龙目之么么咍蒲萄之甘酸藉以秋云之巾荐

以水晶之盘羞以烧春之浮醅相以流水之淸弹迨风

月之温丽耿星河其未翻予一嚼而三咽灔玉池之淸

寒恍醉梦之翾飞掖九天之风翰望涪江与闽岭麾八

极于雷鼾方溟濛其路暗倏浩荡其天宽岌芳宫与绣

戸窈玉声之阑珊款荔枝之仙人若平生之所欢谓客

子其少留纷擘绿而破丹招玉环于东虚御淸空之双

鸾访长生之旧曲有千载之遗叹怅三山之回风惊南

斗之阑干乱梧竹之满庭渺云海之漫漫

　　　桂林中秋赋〈并序〉

　乾道癸巳中秋湘南楼月色佳甚病起不觞客又祈

　雨𬞞食淸坐黙数年来九遇此夕皆不常其处乙酉

　値三馆丙戌与严子文游松江有来岁复㑹之约丁

　亥又以薄遽走阳羡与周子充遇于罨画溪上戊子

　守括苍巳丑以经筵内宿庚寅使虏次于雎阳辛卯

　出西掖泊舟吴兴门外壬辰始归石湖而今复逾岭

　叹此生之役役次其事而赋之

登湘南以独夜兮挹訾洲之横烟绛霄艶其光景兮涌

冰镜于苍巓怅旻宇之佳节兮并四者其良难矧吾生

之漂泊兮𭔃蘧庐于八埏九得秋而九徙兮靡一枝之

能安上瀛洲而瀑饮兮当作噩之初元旋水宿于垂虹

兮滉金碧之浮天克后期而竟爽兮忽罨画之沧湾既

戊子而守括兮摘少微于楼栏丑寓于玉堂兮听宫

漏之淸圆再西风而北征兮胡笳咽于夜阑迨返斾之

期月兮放苕霅之归幸故歳之还吴兮带夕晖而灌

园甘土偶之遇雨兮就一丘而考盘今又飘飘而桂海

兮宾望舒于南𨇠访农圃之昨梦兮杳征路之三千月

亦随予而四方兮不择地而婵姢谅素娥之我咍兮老

色涴于朱颜　观月之曩见兮炯不动而超然适病馀

而闭阁兮屏危柱与哀弦复讼风而闵雨兮谢鼎食之

芳鲜閴淸斋而晤叹兮惊足迹之间关谁职为此驱逐

兮岂不坐夫微官知明年之何处兮莞一笑而无眠

　　楚辞

　　　幽誓

天风厉兮山木黄岁晼晚兮又早霜虎号崖兮石飞下

山中人兮孰虞予造轫兮挟辀纷不可兮此淹留灵晔

兮遄迈趣驾兮逺游予髙驰兮雨濡盖予揭浅兮水渐

佩横四方兮未极泥盎盎兮予车以败望夫君兮天东

南江复山兮斯路巉恍欲遇兮忽不见奄昼晦兮云昙

昙前马兮无路税驾兮无所谁与共兮芳馨独苍茫兮

愁苦

　　　愍游

君胡为兮逺游蹇行迷兮路阻脩朝予济兮沧海灵胥

怒兮蛟跞舟暮予略兮太行车堕辐兮骖决攀援怪蔓

兮一息雷昼阚兮山裂四无人兮又风雨灵幽幽兮为

予愁绝君胡为兮逺道委玉躬兮荒草与魑魅兮争光

与虎兕兮群嗥君之居兮社木苍然衡门之下兮可以

休老归来兮婆娑芳满堂兮儛歌奉君子兮睂寿光风

荡兮酒生波云日兮同杜月星兮偕夜千秋兮岁华弭

予盖兮绁予马悲莫悲兮天涯乐莫乐兮还家

　　　交难

美一人兮岩之扃佩璧月兮间珠星岁既单兮不圭币

路巉绝兮逺莫致稼石田兮长饥谁与此兮蓺之藉予

玉兮双㲄先予𫄨兮五两不万一兮当此托长风兮𭔃

想长风兮无旁吾媒乏兮凤凰谓𬞟若兮蒿艾凤告予

兮以不祥恐靑女兮行秋奄销歇兮众芳搴芳华兮玉

蕤将以遗兮所思玉蕤兮霜露所思兮未知

　　　归将

舆不济兮中河日欲暮兮情多子兰桡兮蕙棹愿因子

兮凌波眢壑兮以渔周落兮以驱骊龙兮飞度郊之麟

兮去汝波河𣸣兮迷涂黄流怒兮不可以桴目八极兮

怅望独顾怀兮此都御右兮告病銮铃兮靡骋河之水

兮洋洋不济此兮有命

石湖居士诗集卷三十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