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集众德三昧经卷中

西晋月氏三藏竺法护译

尔时世尊复告离垢威力士言:“族姓子!菩萨若闻如此行迹当勤奉行;云何求闻禀听尊长,常行恭敬弃捐㤭慢,言语柔和志性仁调,观念于法犹如医药,于师和上设世尊想,自察其身思撰法药发医王想,于诸众生为疾病想;若务求法,不当爱身,不贪命、不倚寿,不慕于容被服,常好经典以法为本;一切所有施而不悋,志利法谊放忽财利,将护法宝离俗所珍;以利法故灭除一切世间财贿,以法宝利蠲除凡俗所慕之珍,欲除众生尘劳爱欲一切之瑕,常当慕求正法之典;欲度一切众生之类皆至灭度,便当护持导以正法,以能导护正法典者,则能普获将养一切所行德本。以是之故,假使有人欲求佛道,若欲逮成最正觉者,欲得竖立于法柱者,当学博闻。譬如,族姓子!须弥山王,为天大柱若天上柱,则为巍巍多所覆盖,所在严饰于忉利天。”

佛言:“如是菩萨大士博览广闻则为慧柱,所可游居天上、世间光色巍巍。设,族姓子!若有菩萨志愿佛道我当成佛,则当晓了权便博闻常修精进,一切众生在于邪智,则为然设智慧灯明。假使菩萨入博闻时精勤求慧,则为具足众生之智所作已办。尔时诸天则为其人举声咨叹欢喜,善心生焉:

‘今此正士如是谊像,博闻之力逮十种力,致最正觉诸根明达,如是利谊为菩萨行。执智慧刀割截一切尘劳之欲,若有菩萨如是像谊,堪任明慧所说经法,则能蠲除众生尘劳危厄。若有菩萨如是像谊,便能说法灭除爱欲,如是菩萨则能归趣往古世尊所可游居,如是谊像则能降伏魔及官属,如是堪任以十二事法轮为转。’如,族姓子!菩萨大士精勤博闻立于圣达,应时即普三千大千世界所有众魔,皆为忧愁悒戚难可:‘今此菩萨不从我教违吾本心,皆见弃捐不得自由。’所以者何?族姓子!从闻获智,智于尘劳为最尊,其无尘欲魔不得便,以是之故当作斯观。假使菩萨开入博闻分别经典好乐于法,从是已往所可教授,降制众魔、尘欲魔、阴盖魔、起灭魔、天魔、官属,是为四魔自然为伏。

“又族姓子!犹如往古诸菩萨者,所入博闻分别法谊好乐经典,今当粗举略说其要。乃至曩昔久远世时,无央数劫不可称限,广普无量不可思议。彼时劫中有一仙人名曰郁怛,处在林树得五神通,常行等心慈悲喜护,游居幽薮心自念言:‘吾行慈心,其身柔濡常悦安隐;不可以慈灭除众生自在爱欲,亦不可去瞋恚、愚痴,旷绝邈路尘劳之欲,不以此慈能致圣贤之正见也。不可致福,安能逮成贤圣等观?’复自念言:‘常以二事可缘致贤圣正见。何谓二?听省他音因缘,思惟静志在行。’寻即欢喜发大精进,亦复入于法。‘我于何所得闻是说?’则以法故欲求经典,入于郡国、县邑、丘聚,欲求经卷永不可闻。时魔天人往至其所言:‘族姓子!吾有佛名将护读诵,假族姓子自逼迫身日自暴炙,自闻其身所护音声,然后乃书如是诸颂。尔乃令仁得闻此颂四句之绝。’于时,族姓子!郁怛仙士心自念言:‘我从无数难限劫来弃捐此身,乐于牢狱,挝杖、鞭挞,或以利刀段段解身,形体离散肌肉断绝,以爱欲故致得系缚,遭是众患不可称数;不用此身不用危痛痒,未曾以身加益一切。假使能已导利群生,吾当以此无坚固身求得经典;我获善利心怀悦豫,当从天人逮得闻典。’志未曾有,兴世尊心而怀恭恪,则取利刀自割其身,日中自炙从耳听闻。而谓天言:‘愿天演说佛名将护读诵,吾恭敬法故放舍身不惜寿命,以是因缘等集所闻。’时,族姓子!睹见上仙恭恪乐法巍巍如是,颜色黮黤憔悴,功德难睹即没不现。于是上仙心自念言:‘将无试吾闻此偈乎?为之恭敬奉顺法故,自舍其身不惜寿命得闻之耶?吾所合集恭敬经典,所殖德本不失其功不见欺惑,假使我身至诚不虚,质直无谄愍哀众生,不贪身命舍其体寿,闻此法者,由是诚谛,于此现世他方佛国奉修法者,斯等之人令现面像,使我见之得闻经法。’这立此愿口复说言。

“应时下方过三十二诸佛国土,有世界名普等离垢,彼佛号曰无垢称王如来、至真、等正觉,今现在说法。于时其佛即见上仙心之所念,又欲教化阎浮提人。譬如勇士屈申臂顷,彼佛如是斯须之顷,从己佛土忽然不现,即住止于上仙之前,及与菩萨五百俱。其如来这现世间,自然大光普有所照,而取天花亿百千,伎乐不鼓自鸣,诸菩萨会于彼林薮。于时岩树一切根、株、茎、节、枝、叶、华、实皆出法音。上胜仙士,适闻彼佛见其形像心无所畏,即时其体平复如故无有疮疣。

“于是族姓子!上仙见无垢称王如来、至真、等正觉,相好巍巍犹须弥山,威神光明逾于日月,神妙圣达为天人尊,诸根寂定若虚空不增不减,欢喜踊跃善心显发。即从坐起更整衣服,偏袒右肩右膝著地,叉手白佛:‘是我世尊,安住大圣,我归命佛及法圣众,唯佛世尊,为我说法。若闻经者建立奉行,蠲除众生所贪受行,兴于正见而说经典。’

“时族姓子!彼无垢称王如来、至真、等正觉,缘仙士故,为诸天子及诸菩萨,分别说此等集众德三昧之定。于众会中八千天子往古造行修治谊理,即逮法忍。上胜仙士闻是三昧,踊跃欢喜入于微妙,寻时逮得无尽辩才。时彼如来,说八章句又复摄取。‘何等为八?一切诸法皆为本净,从想着致原自然净也;诸法无漏,一切诸漏皆为尽故也;诸法无著,皆度一切诸所著故也;诸法不虚,亦无有明吾我及人,平等一切诸法门故也;诸法何门,普现一切诸法门故也;诸法无来亦无往也;诸法怀来,断除一切诸所趣故也;诸法平等,于三世无去来今故也;而无有二。是为上胜!八章句说,一切启度,厌诸所有无有众患。’

“佛告上胜仙士:‘有八门句,至无有二。何谓八?诸法假号,倚名故也;诸法像色,犹从名兴故也;诸法合会,依著字故也;诸法识自,由恣故也;诸法自然,则以无明自然故也;诸法为尽,习行愚故也;诸法无处,立于门者住无常故也;诸法平等,以一精进趣于门故也;是为上胜!八句门也,本无有二而致于二。’

“佛告上胜:‘复有八精进句,至无有尽而得自在。何谓八?无者,修精进事,劝助咒愿,所修经典为现无处;彼者,行精进句,便能示现究竟法谊;不者,遵精进句,为除名色,为示现法,所说经法悉令蠲除;他者,奉于精进现寂然法;六者,志于精进讲说经法,超度一切诸所挂碍;无本者,念精进句,为现如来无本之法;因者,精进为现一切缘法罪福为尽;等者,精进三昧示现诸法分别所趣;是为上胜!八精进句无尽辩才。’

“佛告上胜:‘复有八法为妙法句,觉了诸法为志平等。何谓八?空为印句,而无所倚而为现法;无想印句,无所建立而现经典;无愿印句,不依、不倚、不著、不求而为现法;本际印句、为本空句,而等御之为现经典;法界印句,等御诸法而为本现;无本印句,现入诸法;犹如印句,蠲除去、来、今所本现法;灭尽印句,究竟灭尽永除诸法之所本现;是为上胜!八印句也,皆悉分别平等诸法而得成就。是故于斯,上胜!自在之句及所问句,精进句并诸印句,常当安详顺行其句而精进学。’如是,族姓子!于彼无垢称王分别所问,于此遣智至彼世界,及馀菩萨五千亿百千姟菩萨,斯须之间如发意顷自还佛土。虽还本土,无去、无来,其土人民不见如来为去、为来。

“于是,族姓子!上胜仙士获无尽辩,意不疑妄亦无所失,得为诸天之所拥护,救护诸天、降伏众魔及外异道;行入郡国、县邑、州域大邦,为一切人讲说经法,分别演斯等集众德三昧。具足千岁宣现此典,开化八万四千群萌之类住于声闻,发起八万四千众生志于缘觉,八万四千黎庶皆发无上正真道意,劝助八万四千蒸民后悉当为转轮圣王,八万四千建立帝释梵天慈悲喜护,无央数人得生天上。上胜仙士至于末后仙没之时,生于无垢称王如来、至真、正觉之土,在于普等无垢世界,与万四千天子俱。”

佛言:“族姓子!欲知尔时上胜仙士为异人乎?勿造斯观。所以者何?则吾是也。吾以至诚建立心愿,即致下方所在世界无垢称王如来至。以是之故,族姓子!当作是观,于乐法菩萨,如来未曾取灭度,正法之教亦无灭尽。其好乐法为菩萨者,他方世界诸佛世尊则现目前。乐法菩萨,若在岩处,若在树下独闲居者,若中间坐,即时得见受总持门,置于手掌若现裓上,若在头上若在顶上,近而不远。乐法菩萨已为曾见过去诸佛,又诸天人发其辩才,亦复从受辩才之慧。乐法菩萨于此经典无有穷尽,诸佛世尊及诸天人不夺其愿。道所建立犹得自在,欲得住立百岁、千岁、一劫、过劫,亦得由己。乐法菩萨除老、病、死兴发其心,其意所在坚强久固,御于大智辩才之慧。乐法菩萨未曾发意犯于他人,以是之故,离垢威!闻斯博闻所积行者,遵奉精进便当逮获于此名德,当复过是复倍无数。若有菩萨欲得获致福藏德普,庆无终既禄无穷已,菩萨所厚功祚无量,不可称限无能尽极其边际者。离垢威!知其大海水尚可数渧,测知限量得其底泥。菩萨所兴三事——戒、闻、施惠,不可胜限得其边际;三千大千世界尚可称量知其铢两尽其边际,欲尽菩萨所兴三事,戒闻施道不可限量。是为族姓子!三事行品。

“三事之中博闻为尊、为胜、为长、为无畴匹。譬如须弥山王;持戒、施惠,犹如芥子在须弥山侧,当观博闻则须弥山王也。譬如飞鸟翱翔虚空,足影所翳,宁几如乎?持戒、施惠犹如斯也。譬如虚空弘普无际,博闻之德其若兹矣!所以者何?族姓子!施有二益,离贫匮、得大富。戒有二益,度恶趣、生升天。闻有二益,得圣慧、除邪疑。其布施者,不离诸漏所受之阴。其持戒者,所受诸阴亦与漏俱。其博闻者,无有诸漏亦不受阴。以是之故,离垢威!斯谓菩萨博闻之应。”

佛说施、戒、博闻之时,三万二千群生殖众德本,皆发无上正真道德,五百比丘漏尽意解得法眼净。

于是离垢威力士白佛言:“菩萨几法行,疾得不起法忍?”

佛言:“族姓子!菩萨有四法行,疾得不起法忍。何谓四?一、观身如影而得解脱;二、入于诸法如呼声响;晓了其心犹如幻化;察一切法皆归尽灭;是为四,菩萨疾得不起法忍。复有四法。何谓四?普修弘慈加诸众生;设使学者起于人想劝使晓解,一切诸法令知尽无不造有事;普皆睹见诸佛之法,不以肉眼亦非天眼,亦非法眼无所依倚;分明晓了心之所入,亦无有心、亦不见心、亦无缘会;是为四。复有四。何谓四?一切所有施而不悋;弃捐邪见;奉清净禁;寂除尘劳;是为四。复有四。何谓四?遵忍辱力入于诸法;悉知尽索;而崇精进;好澹泊法;是为四。复有四。何谓四?逮得禅定则无所倚;察于智慧亦不轻戏;摄权方便不著众生;皆具所行入无等伦;是为四。复有四。何谓四?常行大慈导利众生;具足大悲不厌终始;行于大喜欣乐于法;行于大护除诸倚著;是为四。复有四。何谓四?证明部分于三脱门;除诸三世过去、来、今;超度三界;观一切法本净无秽。”佛言:“离垢威!是为四法行,菩萨大士疾得不起法忍。”

佛说此时,离垢威菩萨逮得不起法忍,欢喜踊跃升处虚空,去地四丈九尺。三千大千世界六反震动,其大光明普照世界而雨天花,百千伎乐不鼓自鸣。于时世尊,知离垢威菩萨所念,寻时欣笑,五色光从口出,照于十方无数佛国,还绕三匝从顶上入。

贤者阿难,即从坐起更整衣服,偏袒右肩右膝著地,叉手白佛以偈赞曰:

   「得尊淨智慧,其目清明好,諸根為寂定,澹泊度無極。
   光明照七尺,金容神巍巍,何故現欣笑?唯願為分別。
   知諸天人行,心意所歸趣;三世之清淨,覩之所像類。
   其慧常通達,未曾有罣礙;何故現欣笑?月姿哀為說。
   過世天中天,將來之世尊,今現十方佛,智慧暢無量,修行悉清白,療愈若干病,一切靡不了,願為分別說。
   其身普周遍,於此諸佛國;言音悉暢達,無數之剎土。
   心向一切人,常垂弘大慈;最勝哀為說,敷演斯笑意。
   所在究練法,寂然如月遊,無喻如幻化,自然若如夢,所獲致得利,常如雨泡起。
   何故現欣笑?無師子師子,解空無有想,超度願脫門。
   諸法為自然,了現究竟誼;寂默常調定,遊步如虛空。
   願佛分別意,今笑何感療?孰為發妙心,志願尊覺慧?誰令力除魔,應坐樹王下?最勝今日誰,而為超擁護?何故現欣笑?大雄發遣說。
   諸聲聞之眾,不能蹈斯地,一切之緣覺,莫敢逮此道;是諸佛境界,其德如大海。
   何感而欣笑?世勝哀說之。」

佛告阿难:“尔为宁见离垢威,踊在虚空去地四丈九尺乎?”

对曰:“已见。天中天!”

佛言:“离垢威力士菩萨,过三百不可计会劫,当逮得无上正真,为最正觉,号力严净王如来、正真、等正觉、明行成为、善逝、世间解、无上士、道法御、天人师,为佛、众祐,在于东方世界名清净,劫名净叹。力严净王如来清净世界,富乐炽盛,人民安隐,米谷平贱,快乐难及,诸天人播殖无数。彼国人民被服、饮食、居止、舍宅,譬如第四兜率天上。其佛说法无有奇特异种之说,唯但宣畅菩萨箧藏;其佛国土无有声闻、缘觉之名,皆纯菩萨逮得法忍,诸菩萨众甚多无极。其佛寿命无有限量,其土无有八据之难,降伏众魔抑制怨敌,无有群邪诸外异道。其佛世界地绀琉璃,紫磨黄金分错其间。”

于是离垢威菩萨,从虚空下,稽首佛足归命世尊,从佛请求欲得出家。

尔时钩锁菩萨前白佛言:“唯!天中天!怪未曾有。如今大圣讲说经典,其有诸天在于虚空,名德高妙皆诣如来;适见如来寻时欢喜,弃捐贡高自大之念,稽首世尊投身自归。大圣乃能开化于此离垢威力士㤭高自大,来诣佛所逮得大法,当为无量不可思议众生之类,演说经法令除慢恣。唯然,世尊!其离垢威菩萨大士,为从几佛、如来、至真、等正觉殖众德本,乃能疾逮如是神通?”

世尊告曰:“钩锁!欲知其离垢威力士菩萨,已曾得供养六十二亿诸佛大圣,殖众德本,建立无上正真之道,当复奉事无数诸佛,净修梵行。”

钩锁又问:“唯然,世尊!以何所殖无德之本而忘道意,心怀㤭慢自大之性,来诣世尊欲有所试?”

佛告钩锁:“有四事法,为菩萨行而忘道意。何谓四?心怀㤭慢;不恭敬法;轻易善师;从后谤议;是为四。复有四法。何谓四?而复习乐声闻之众,与同所归;志乐下度;诽谤菩萨;忘法师恩;是为四。复有四。何谓四?其行谀谄;于法慢诞;二事自活;求于利养而著奉侍;是为四。复有四。何谓四?不觉魔事;为罪所盖;缠绵蔽法;志性怯弱。钩锁!是为四法,菩萨忘失道意。钩锁又听!离垢威用何等故,为菩萨行而忘道意?往古世时,此贤劫中初始有佛,号曰拘娄秦如来、至真、等正觉,兴出于世。于彼世时,有善财大势贵姓极富梵志。时有一子,魔所惑立自发贡高,不欲往诣于如来所长益法,与沙门梵志诸长者俱,斗诤骂詈多所诽谤,不肯受法,亦不见法,不得法师,亦不恭敬承顺其教。当尔现世违失五法。何谓五?则离于佛不复相见不得闻法;不复建立菩萨之业不复咨问;所当行者而复忘失众德之本;无坚固意在于道心;摄取不善寻时则离于道行心。尔时寻离此五法行。”

佛言:“钩锁!欲知是时所名善财大势贵姓梵志子乎?岂是异人?勿作斯观。所以者何?则今离垢威菩萨是也!于彼世时心怀自大,寻则忘失所修道意,久复将护宿命德本诸通慧心;又有馀福,不复诽谤于诸通慧,故为力士而有大势。承佛圣旨不为众恶,闻佛音声便自发来,自以己力欲比如来。

又闻世尊说菩萨力,寻即弃捐贡高慢恣,往古所殖众善之本,则现目前便逮法忍,威神通慧无所想念。”

尔时力士钩锁菩萨谓离垢威:“唯,族姓子!兴发何法逮得法忍?”

离垢威答曰:“发起一切凡夫之法。”

又问:“云何而发?”

答曰:“所发起者,至后究竟永无所有,亦非不异。其所发起,常不复令有所依倚,亦无所证。”

钩锁又问:“族姓子!凡夫之法及与佛法,有何差别?宁有若干乎?”

即便答曰:“假号而名,因有若干,其谊无异。”

又问:“唯,族姓子!其凡夫法,以何解谊?”

答曰:“无常亦无想念,无颠倒谊。”

又问:“族姓子!所谓谊者,何所归趣?”

答曰:“钩锁!其达谊者,亦不蠲除凡夫之法,亦不获于佛道法。”

又问:“族姓子!何谓法谊?”

答曰:“无有二谊,为诸法谊。”

又问:“不曰:‘其正见者,有二因缘,从他闻、若思惟,厥行犹具。’”钩锁又问:“如来不说但归要谊之故,谊则成要,因此何缘要得谊乎,不取美辞?”

答曰:“教不但取要谊,终不毁坏,为菩萨美辞乎?则无有失,自损毁也。假使有得美辞谊者,彼所逮者亦无所获。其菩萨者,不归于要谊而说法谊,以聪哲故。其不逮得、不用谊报,一切诸法犹得自在,为尊、为长、为无等伦。所可分别,限时消灭究竟灭度,本末永寂则为相谊。世尊所说,以故,钩锁!其归命谊则不御法,亦无所念、亦无御者、不舍不御,其无所念则为坚要,其要坚者彼乃谓谊。”

钩锁又问:“唯,族姓子!岂有方计,其归要谊,彼则归要一切法乎?”

答曰:“有,族姓子!”

又问:“以何因缘?”

答曰:“诸法无本,一切悉空、诸法澹泊,假使归要于空谊者,要澹泊谊亦复如斯,以是之故,族姓子!其归要谊则为道归一切诸法。”答曰:“族姓子!佛不言曰:‘了一切诸法,悉归要御。’”答曰:“如斯!以是之故,一切诸法推究本谊根原,所归要者其究竟谊,是等之门则第一谊。如云何当求所如所也!求如是行者,设无有法亦非法,亦无所起、亦无所灭。诸贤圣道无有二道,亦无所作、亦非不作、亦非无造,如是则造菩萨之道。

道无所造亦不求谊,亦仪不错乱。”离垢威说是语时,五百比丘、八百天子,远离尘垢得法眼净。

离垢威菩萨谓钩锁曰:“族姓子!如来所说但归要谊不取美辞。计此谊者无有二行,究竟其谊亦无所生,是故如来说此谊耳!但归要谊不取美辞。其归要谊并及美辞,本净平等志性自然无所超越。如来故曰:‘但归要谊不取美辞。’

“复次,族姓子!如来所以说此言者,何以二事故兴于正见。何等为二?听察他音、缘省思惟。其不博闻于法律者,顺以三昧在于终始堕于贡高,类斯之故。世尊告曰:‘听省法律乃为博闻多所劝助。’以听经法悉以奉行,净于所疗至贤圣道。”

又问:“云何比丘思惟疗行?”

答曰:“以法疗行亦无所行,是为思惟要事有疗行。族姓子!是为疗行之所谓者。复次,族姓子!假使菩萨疗行,不发音声不起吾我,有所讲说诸行处者,若说去者若说还者,一切皆亦无住、亦无所得,亦无过去、亦无当来、亦不现在修此诸事,是谓思惟要者而以疗行。设见诸法一切自然悉归灭尽,设受诸法思观要净,假令察见一切诸法本净同像,亦睹要净。设见一切诸法,诸法自然从本净起,亦观要净。设使观见一切诸法本末不生,究竟无起究竟无灭,亦观要净。设使观见一切诸法本净灭度,亦观要净,亦不寂然亦无所观,是谓为观。是所观者,亦无所观亦无所见,假使无见无所观者,所见如是亦不见,则不名曰有所见也。”

于是世尊赞离垢威菩萨曰:“善哉,善哉!族姓子!有所说者,当如仁说。其思要净为菩萨者,法不虚妄。其思要净为菩萨者,法无阴盖。其思要净为菩萨者,无有此法亦无脱门。其思要净为菩萨者,所行法者亦无所除、亦无所行、亦无去来,是则等观为正见也。见一切法以平等故,亦不不等如有所见。”

又问:“云何一切诸法而不等,如有所见、如无所见?”

“又,族姓子!此诸法者,亦无欣见、亦无不见,本末平等亦无所生,此之谓也!亦无所生、亦无所有,不越所见、不入寂然,此谓平等。亦不不有、亦无所有,亦非自然、非不自然,是谓平等。是所言者亦无所说,行无所生,亦无有见、亦无越度,平等寂然,斯谓等观,以能入于平等故也。”

又复重问:“何故名曰平等入寂然乎?”

答曰:“等于吾我、亦等非我,一切诸法亦无形像亦无毁呰,是谓平等入于寂然。”

于是钩锁菩萨白佛言:“唯然,世尊!至未曾有正入寂然,所由相者本净灭度,菩萨皆知如是诸法。若复闻者乃能信解,有所游居亦不中半而取灭度。”

佛告钩锁:“以故菩萨善权方便而以为乐,以权方便修具足行,发一切心归于游处四法。何等四?行大慈;无极哀;为诸通慧;不断佛教;是为四。

假使能奉宣修此法,则入寂然所趣之相,一切本净悉为灭度,以至寂寞诸法之行,这闻此已则便信乐,所可游居亦不中半而取灭度。是故分别诸法之原,彼则寂寞亦无澹泊、亦不堕落。所以者何?不欲弃舍一切众生。”

离垢威菩萨白佛言:“何所菩萨纯淑,如佛所言不堕寂灭?”

世尊告曰:“族姓子!假使菩萨无有诸见亦无想念,是为纯淑。于诸声闻一切众生,不修平等离佛法教,亦不劝乐大乘之行;疑诸通慧离于无愿,亦不灭度入于寂灭,则于其中证菩萨心,志在声闻、缘觉而入灭度。又族姓子!菩萨若能入于寂然相者,皆能分别一切诸法,有所兴发悉为一切。顺佛法众,遵修大乘,为诸通慧之所兴居,愍伤一切群萌之类,普见一切与志愿俱,未曾断绝他人所侥。以是之故,族姓子!当作斯观,计于菩萨而皆纯淑游于寂然。”

离垢威白佛言:“未曾有。世尊!菩萨所行而有差特,悉非声闻、缘觉之地所能及也。”

于是钩锁菩萨白佛言:“今此溥首童真者,在是会中静然而坐,亦不讲说于此三昧。”

世尊寻见文殊师利心之所念,以心请观溥首童真。

溥首童真谓钩锁菩萨:“菩萨所行,不以功德遵修佛道,不以利养、不以生天,不以财业、不以名闻,嗟叹德称宣畅其绩;不以衣食、床卧、病瘦、医药,生活之业,不以国王大臣赏赐故。”

钩锁又问溥首菩萨:“以何等故行菩萨道?”

溥首答曰:“为众生故,如愍伤之,故以法之谊开化群黎;志大乘故,除于虚妄诸勤劳患;生寂然故已忍劳苦,欲安众生令得所愿;无所狐疑无悕望故,则无所著亦无所倚,亦无所受、亦不专处,亦不究竟无有善哉!亦不吾我无有斯念,亦不退转、亦不还反,设使诸法无所动转,亦不肃震无有将往,无所危害无有欢喜,亦不愁戚己独勇猛,无能胜者、无能伏者,莫能逾者、亦不憔悴。无所畏难、不恐不惧,不卒不暴、无有自大,亦无心意常处寂寞,常住无念同谊一乘,一教同像常作等行,悉欲救度众生之故。”

溥首言:“族姓子!菩萨所行如斯比类,是故造行。”

钩锁又问溥首:“何所施造为菩萨行?”

溥首答曰:“设族姓子!其为菩萨不行于尽,亦无所起亦无不起,究竟诸尽尽所当尽,不念诸本末无起亦无所生,亦无聪明造行,如是为菩萨行,乃应道行。复次,钩锁!菩萨大士,不行尽过去意,于当来意无所起行,于现在意而无所住,亦无所行,心亦不著去、来、今也。遵修如是为菩萨行,乃应道行。复次,钩锁!布施道心众生如来则无有二,持戒、忍辱、精进、一心、智慧,道及众生至于如来则无有二。假使菩萨常遵此六度无极有所行者,所行之相不忧终始,遵修如此为菩萨行,乃应道行。

等集众德三昧经卷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