续资治通鉴长编/卷046 中华文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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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讫时间 起真宗咸平三年正月尽是年三月
帝 号 宋真宗
年 号 咸平三年(庚子,1000)
正月己卯朔,有中使自峨眉山还京师,符昭寿戒驭吏具鞍马,将出送之。延顺等乃悉解厩中马缰,使跳跃庭下,阳逐而絷之,喧呼之际,延顺遂帅其徒,径登厅事,击杀昭寿,并杀其二仆,据甲仗库,取兵器。时冕方坐州廨受官吏贺正,闻变皆逃窜,冕及转运使张适〈附冕传,不详邑里。〉缒城出奔汉州,惟都巡检使刘绍荣〈未见。〉冒刃格斗,既而觽寡不敌。延顺等尚未有主,或欲奉绍荣为帅者,绍荣摄弓大骂曰:“我燕人也,比弃狄归朝,肯与汝同逆邪?亟杀我,我宁死义耳!”延顺等亦未敢害之。都监王泽〈未见。〉闻变,召王均谓曰:“汝所部兵乱,盍自往招安[1]?”延顺左执昭寿首,右操剑,彷徨未知所适,忽见均至,即率觽踊跃,奉均为主。指挥使孙进不从命,亟杀之。馀兵及骁猛、威武军悉合而为乱,绍荣缢死。均僭号大蜀,改元化顺,署置官称,设贡举[2],以神卫小校张锴为谋主。锴本名美,太原旧卒也。
是日,并代都部署、步军都指挥使高琼,钤辖、东上阁门使李允正,率所部至行在,即诏琼领兵屯冀州。
辛巳,枢密副使宋湜有疾,上临视之。先是,上封者多言王显专司兵要,谋略无所取,乃命参知政事向敏中权同发遣枢密院事。〈视湜病,实录在甲申,今从本纪。中书有敏中衔而不署字,此据会要。〉
前光禄寺丞李永锡贬康州泷水县主簿,权户部判官、殿中丞皇甫选责授南剑州团练副使。永锡,惟清子也,时居父丧,上言历诋近臣,自谓有致太平灭敌之术。选因召对,具表以献,且称荐之。及追赴行在,试策,与所言异,故并黜焉。〈刘筠志选墓云:“属以天骄犯塞,皇赫斯怒,寅车致讨,业已戒期。公以为豺狼沓贪,藩篱是固,古之上策,宜责将臣,伏阁拜章,谠言切至。犹堂尊主,贾生遂极于涕洟;以贼遗君,耿弇不胜于忠愤。威棱既露,吏议匪容,明年春,责授南剑州团练副使。”据此,则李永锡所陈,亦可想见。〉
是日,王均率觽陷汉州,牛冕等奔东川。
癸未,以殿前都虞候葛霸为贝冀、高阳关前军行营都部署。 以莱州防御使田绍斌为邢州观察使,淄州团练使李福为霸州防御使,蕲州团练使石保兴为棣州防御使,銟州刺史杨嗣为保州刺史,如京使杨延朗为莫州刺史,崇仪使、□州刺史、带御器械石普为洛苑使、富州团练使,兵部员外郎、知祁州张旦为尚食使,内殿崇班祥符蔚昭敏为崇仪使,李规为供备库副使,供奉官、阁门祗候张昭文为内殿崇班,赏击退敌骑之功也。〈李规、张昭文两人无闻,或可削去。李福,未见。〉
甲申,并代钤辖李允正引广锐骑士数百人,对于行宫前殿,上与辅臣观之,曰:“闻是兵久经战阵,皆可驱使。”乃加赐缗钱,遣屯邢州。
先是,范廷召自中山分兵击敌,求援于高阳关都部署、马军都虞候、彰国军节度使康保裔,保裔即领兵赴之。至瀛州西南裴村,而廷召后阵已与敌遇,使来趣兵,保裔选精锐与之。会日暮,约以诘旦合战,及夕,廷召潜师以遁。〈实录于保裔传载廷召潜师以遁及傅潜事,又云廷召与敌血战,前后差违。今但从保裔传。〉保裔不之觉,迟明,敌骑围之数重,左右请易甲而逃,保裔曰:“临难无苟免,此吾效死之日矣。”遂大呼决战,凡数十合,兵尽矢穷,士卒以劲弩击敌,杀伤甚觽,所蹙踏尘深二尺,而救兵不至,保裔没焉。敌遂自德、棣济河,掠淄、齐而去。
上既闻保裔死,其部曲畏诛,声言保裔投贼。密诏驾前走马承受榆次夏守赟察之,守赟变服入军中廉问,既得其实,于是优诏赠侍中,以其子寄班供奉官继英为六宅使、顺州刺史,馀三子及孙[3],悉加宠秩。继英等奉告命,占谢曰:“臣父不能决胜,死于敌,陛下不罪臣等,又蒙以非常擢用。”因悲涕伏地,不能起。上恻然曰:“久知尔父忠孝,今死王事,追赠赏延之命,所宜加等。”顾谓左右曰:“保裔父死疆埸,而身复战没,世有忠节,深可嗟惜,且闻其母年八十四矣。”即遣内司宾劳问,赐白金五千两,封为陈国太夫人,又封其亡妻薛氏为河东郡夫人。
保裔谨厚多礼,好宾延儒士,骑射尤妙,尝握矢三十,引满以射,筈镝相连而坠,人服其能。屡经战阵,身被七十创,又中手癔,伤鼻臂,而未尝言功,所赐金帛,辄分其麾下。积贷公钱数十万以劳军,没后,亲吏鬻器玩以备偿,上知其家无遗财,乃复厚赐之。〈夏守赟传云:守赟还,言保裔因送客,猝与敌遇,援兵不至,遂死。奏称旨,诏□保裔家。守赟所言,与保裔传差异,今从保裔传,〉将校官属死事者十三人,悉优其赠典。〈李重贵传,重贵与张凝全军还屯,凝欲上功状,重贵止之。按保裔所以死,政缘诸将遁去,救兵不至耳,免戮为幸,安得更论功状,此传必妄也。今不取。〉
乙酉,镇定高阳关路行营都部署、马步军都虞候、忠武节度使傅潜,都钤辖、西上阁门使、富州刺史张昭允,并削夺官爵,潜流房州,昭允通州,潜二子内殿崇班从政、从范亦除名,随父流所,仍籍没其家赀。
先是,上驻大名既逾旬,边捷未至,且闻骁将杨延朗、杨嗣、石普辈屡请益兵,潜不之与,有战胜者,潜又抑之不以闻,繇是大怒,命枢密都承旨王继英召潜与北面行营先锋都部署石保吉等,各以所部兵赴贝冀路行营。潜至冀州,乃遣高琼单骑即军中代之,令潜等诣行在,至则下狱,命工部侍郎钱若水、御史中丞魏庠、知杂御史冯拯按鞫之,一夕而狱具,罪当斩。百官议论如律,上封者请正刑典。诏特贷其死。中外公议无不愤惋。
范廷召等引兵追契丹,丁亥,至莫州东三十里,大破之,斩首万馀级,获所掳老幼数千,鞍马兵仗不可胜纪,馀觽遁逃出境[4]。〈本纪、实录并称贝冀、高阳关都部署范廷召。按廷召传但载廷召为定州行营都部署,未尝有贝冀、高阳关之命也。而葛霸传实云与石保吉同入朝,时康保裔战没,即命霸为贝冀、高阳关前军都部署。实录、本纪皆著之,不应于廷召独阙也。荆嗣传又云:嗣提偏师捍敌嘉山,时□廷召麾下,廷召徙高阳,命嗣以二千卒为军,夜逐敌至瀛州。按此则廷召果自定州徙高阳关,疑莫州东之捷,廷召与霸皆在焉,故官名相错,而遣使献捷,则廷召首署其奏耳。本纪、实录并称廷召等,亦可见此捷奏非一人所为也。今但书廷召等而不书其官,以示疑。奏称今月十九日,盖衍十字,它书皆误矣。十二日奏达行在,岂得预指十九日邪?今改之。〉
上在河朔,虑南方有聚寇,己丑,诏以西京左藏库使、康州刺史杨允恭为荆湖、江浙都巡检使,内殿崇班杨守遵副之,侍禁、阁门祗候焦守节为都监。〈本传云上闻王均叛,故复有此命。按此时益州之奏,尚未到也。今改之。〉 莫州刺史杨延朗入奏边事,上意甚悦,指示诸王曰:“此即杨延朗也。延朗父业为前朝名将,延朗治兵护塞,复有父风,深可嘉也。”厚赐遣还任。
庚寅,范廷召等遣使奏捷,髃臣称贺,上作喜捷诗题行宫壁,廷召以功加检校太傅,馀将校恩赐有差。〈按正史范廷召传,咸平二年,契丹入寇,车驾北巡,廷召与敌战瀛州西,斩首二万级,逐北至莫州东,云云。莫州东之捷,实录已具载,惟瀛州西斩首二万独不载于实录,但因傅潜贬,称廷召等击敌高阳关,与敌血战而潜不至,康保裔遂陷没。若廷召果能与敌血战,且斩级二万,此捷固不为小,独何为不遣使驰奏也。今于保裔陷没,已去“廷召血战”等字,其“斩级二万”亦削去。兼实录、廷召传殊略,疑正传颇有所增饰耳。〉
贝冀行营副部署王荣受诏以五千骑追敌。荣无将才,但能走马驰射,性恇怯,数日不敢行,伺敌渡河而后发,敌剽淄、齐者数千骑犹屯泥沽。荣不欲见敌,乃以其所部略界河南岸而还,昼夜急驰,马不秣而道毙者十有四五。上悯之,遣使收瘗,置荣不问。
辛卯,赦河北诸州军及淄、齐州罪人,非持仗劫盗、故杀、枉法赃至死者并释之,将吏死事者录其子孙,民被焚掠者复其租,罢缘边二十三州榷酤。〈诸州举才武乃五月一日德音,本纪误载于此。今除去。〉 王均自汉州引觽攻绵州,不能克,直趋剑门。先是,知剑州、秘书丞李士衡闻寇作,以州城难守,即焚仓库,运金帛,东保剑门。是日均至,士衡与剑门都监、左藏库副使裴臻逆击,败之,斩首数千级。民之胁从者率多奔溃,士衡揭榜招降,得千馀人,悉置麾下,示以不疑。均觽乏食疲敝,不敢由故道,径阴平还成都。〈实录称均叛卒不满百人,亦被创窜匿山谷间,盖言之过也,今不取。裴臻,未见。〉
枢密副使、给事中宋湜疾甚,诏许先归,赐以衾褥一副,且谕湜曰:“此朕尝所御者,虽故暗,亦足御道途之寒也。”又遣中使护送,供帐优厚。壬辰,卒于澶州,诏赠吏部侍郎,录其子弟,授官者三人。及再幸河朔,追悼之,加赠刑部尚书。
甲午,车驾发大名府。是日,次德清军。上始闻王均反,即以户部使、工部侍郎雷有终为泸州观察使、知益州,兼提举川、峡两路军马招安巡检捉贼转运公事;御厨使李惠,洛苑使、富州团练使、带御器械石普,供备库副使李守伦,并为川、峡两路捉贼招安使,帅步骑八千往讨之。又以洺州团练使上官正为东川都钤辖,西京作坊使李继昌为峡路都钤辖,崇仪副使高继勋、王阮并为益州都监,供奉官、阁门祗候孙正辞为诸州都巡检使。继昌,崇矩子;继勋,琼子也。〈李惠、李守伦、王阮、孙正辞,未见。实录即载秦翰于李惠后,误也。秦翰受命招捉乃八月事,今削去。〉
初,知蜀州、供奉官、阁门祗候杨怀忠闻成都乱,即调乡丁会诸州巡检兵刻期进讨。蜀民不从贼者,相率抗御,自谓清坛觽。怀忠又择清坛觽之魁七十馀悉补巡检将,遣判官高本驰驿以闻。
丙申,怀忠率觽攻成都,先锋自北门入,遂烧子城北门,西至三井桥。时王均从剑门还,犹未至,怀忠与贼将威棹小校崔照及伪招安巡检鲁麻胡等阵于江渎庙前,怀忠兵势不敌,引觽退保江原。怀忠所调丁夫多李顺旧党,颇贪剽劫,故致败绩。
庚子,车驾至自大名府,李沆为东京留守,不戮一人而辇下清肃。
壬寅,命度支判官、兵部员外郎陈尧叟,供奉官、阁门祗候杜承睿,往陕西路体量公事。〈承睿,未见。〉
癸卯,翰林侍读学士、兵部侍郎、兼秘书监杨徽之卒。徽之先以足疾请告,上自取名药为赐,郊祀不及扈从,特命加赐如侍祠之例。车驾北巡,徽之力疾辞于苑中,上顾谓曰:“卿勉近医药,当不久相见。”驻跸大名,特降手诏存谕。还京,又遣使临问。及卒,上甚嗟悼,赠兵部尚书,谥文庄,赐其家钱五十万、绢五百匹。又遣中使护丧事,录其外孙宋绶太常寺太祝,二侄皆赐出身。徽之有集二十卷,上令夏侯峤就其家取进内。徽之无子,而宋氏妇贤明知书,有礼法,子绶能自立于时,人以为善庆所及。大中祥符中,徽之妻王氏卒,及葬,再以缗帛赐其家,绶,平棘人也。 乙巳,王均复入成都。 丙午,上谒太宗圣容于启圣院。
丁未,李士衡乘驿奏捷,以士衡为度支员外郎,赐绯;裴臻为崇仪使、领峰州刺史。其后川峡招安使言士衡弃城,乃复坐黜责焉。
省杭州通判一员。
二月庚戌,大食国遣使穆吉鼻来朝贡。
辛亥,翰林学士王旦等三人权知贡举。 壬子,翰林侍读学士吕文仲上新编太宗御集三十卷。 先是,遣内臣于襄、寿等州巡茶盐,癸丑,罢之。
杨怀忠檄嘉、眉七州调军士民丁悉与怀忠会,再攻成都。时王均方遣赵延顺攻邛、蜀州,怀忠逆击之,贼稍却。〈国史称怀忠以二月十七日再攻益州。据耆旧传,则所称十七日再攻益州时,雷有终等已至矣。国史既云自益州还屯槠木寨,又进壁鸡鸣原以俟王师。若有终已至,又何俟乎?盖国史误以有终十七日始攻益州为怀忠再攻益州,而怀忠再攻益州,实在上旬[5],不得其的日也。耆旧传及实录载二月三日王均遣赵延顺攻漖、蜀州,为怀忠所败。国史称怀忠再攻益州时,均方遣延顺攻漖、蜀,此可见其不出上旬,在初四五间也。疑不能决,并书其事于此,俟考。〉怀忠与转运使陈纬,〈纬为转运,实陕西路,今得在此,必运粮以给行营诸军也。当考。又按淳化五年,刘锡为陕府以西至益州转运使,纬必与锡同例,但史文略耳。〉麾兵由子城南门直入军资库,署其库钥。均所部皆银枪、绣衣,为数队分列子城中,出通远门,与怀忠战。会暮,怀忠复退军筰桥,背水列阵,寨于槠木桥南,以捍邛、蜀之路,故贼不能复南略。既而贼党自清水坝、温江、金马三道来攻槠木寨,出官军后,焚江原神祠,断漖、蜀援路。怀忠三道分兵以抗之,斩首五百馀级,驱其觽入皂江,获甲弩甚觽,乘胜逐贼至成都南十五里,寨于鸡鸣原以埙王师。均亦闭成都东门以自固。
己未,命宰相李沆为元德皇太后园陵使,馀四使并如例。礼官初议用孝章皇后故事,止差监护使一员,特降是命。始议立陵名,礼官言:“唐德宗昭德皇后王氏,顺宗之母,始葬靖陵,后附葬崇陵[6];睿宗肃明皇后始葬惠陵,后附葬桥陵。周显德末,都省集议,引故事,帝后同陵谓之合葬,同茔兆谓之祔葬。汉吕后陵在长陵西百馀步[7],以同茔兆而无名号。又唐穆宗二后,王氏生敬宗,萧氏生文宗,并附葬光陵之侧。今园陵鹊台在永熙陵封地之内,恐不须别建陵号。”从之。
太子太师张永德对于便殿,凡数刻,寻命为彰德节度使,出知天雄军府。
辛酉,诏翰林学士,给、谏,知制诰,尚书丞、郎、郎中,御史中丞、知杂,馆阁、三司官,举员外郎以下京朝官有武勇才器堪边任者[8],知杂而上各二人,郎中各一人,限五日奏,异时不如举状者,谴之。〈田锡奏,附三月末。〉 绵汉龙剑都巡检使、澄州刺史张思钧引兵克复汉州,斩伪刺史苗进,遣使来告捷。〈按实录此月是十三日,思钧遣绵州司法参军樊信明驰奏克复汉州,不称它人。独耆旧传云石普先抽兵与思钧攻下金雁,而国史因之。按普本传亦不云克复汉州,若果与思钧同克复,则普本传何缘不书,普又非推功与人者,疑国史因耆旧传而误耳。〉
雷有终等自汉州与张思钧帅大军进讨,列寨升仙桥,壬戌,贼觽来袭,有终击走之。
癸亥,枢密使王显罢为山南东道节度使、同平章事。宣徽北院使周莹为南院使,枢密都承旨、客省使王继英为宣徽北院使,并知枢密院事。翰林学士、中书舍人王旦为给事中、同知枢密院事。
甲子,诸军校以次迁补,多自陈其劳绩者。御前忠佐马步军都军头、康州团练使呼延赞独进曰:“臣月俸百千,所用不及半,忝幸多矣。自念无以报国,不敢更望升擢,恐致福过灾生。”拜谢而退,觽颇嘉其知分。赞初为铁骑都指挥使,从太宗平太原,时方决策北征,左右因言:“自此取幽州,犹热资翻饼耳。”赞独曰:“此饼难翻,言者不足信也。”太宗不从,卒无功而还。君子谓赞最粗暴,尚能识此,武臣中不可谓无其人也。〈王得臣麈史云:富郑公尝说,永熙讨寇,既平河东,欲乘胜取幽州,犹热资翻饼耳。殿前都指挥使呼延赞争曰:“书生之言不足信,此饼难翻。”永熙竟趋蓟门,卷甲而还,如赞言。郑公再三叹息曰:“武臣中盖亦有人矣!”按太平兴国四年,薛居正、沈义伦、卢多逊三人并为宰相,曹彬、石熙载在枢密,不置参知政事,而赵昌言亦未显。殿前都指挥使乃白进超,都虞候乃曹翰,赞但为铁骑指使耳。得臣所称官爵及姓名皆谬。然当时髃臣必有“热资翻饼”之言,赞所对实云尔。得臣记郑公之说,偶不审耳。今没赵昌言姓名,正赞官爵。仍录之于此。〉
乙丑,以山南东道节度使王显为定州行营都部署,莱州防御使王荣副之,入内都知韩守英为钤辖;马步军都虞候王超为镇州行营都部署,单州防御使杨琼副之,南作坊使李继宣为钤辖。
傅潜之在中山也,邢州观察使田绍斌将先锋临敌境,三驰书于潜,言敌觽大至,请潜止列阵唐河南,背城与战,戒无穷追,潜由是益不敢出。潜既属吏,词连绍斌,即遣使械系绍斌,下御史狱鞫问。丁卯,责授左卫率府副率,勒还私第,禁其出入。
是日,王均开益州城,伪为遁状,雷有终与上官正、石普等率兵径入,李继昌疑有备,亟止之,不听,因独还。官军多分剽民财,部伍不肃,贼闭关发伏,布默榻于路口,官军不得出,颇为贼所杀,李惠死之。有终等缘堞而坠,获免,遂退保汉州。
初,继昌所部诸校闻城中格汩声,力请引去,继昌曰:“吾位最下,当埙主帅命。”是夕,有终驰报,乃行。益州城中民皆迸走村闾,贼皆遣骑追杀,或囚絷入城,支解族诛以恐觽。均又胁士民、僧道之少壮者为兵,先刺手背,次髡首,次黥面,给军装令乘城,与旧贼党相间。有终乃揭榜招胁从者,至则于其衣袂署字释之,日数百计。故城守之外,悉无剽盗。杨怀忠虑贼觽复南出,引所部屯于合水尾、浣花等处,树机石[9]设笓篱以拒之。
戊辰,以京畿旱,御崇政殿,亲决系囚,多所原宥。 癸酉,大雨。
诏河北经戎人侵轶,州军举人除已预荐名外,其实曾请解赴省试者,礼部籍名以闻,当议别试。
甲戌,置静乐军,实岚州静乐寨也。 丙子,曲宴近臣于后苑,上作中春赏花钓鱼七言诗,儒臣皆赋,遂射于水亭,尽欢而罢。自是著为定制。 是月,常山布衣窦翊上疏曰:
人无法以知天,以阴阳、寒暑之变而知天,臣无法以知主,以声教、法令、赏罚之动而知主。是故往古圣帝贤臣,千载符契,或取之屠钓,或取之版筑,率能赞成皇图,光大王业,以福天下,典策流誉,焕然不泯者,何哉?诚君臣之心合于道也。
圣宋受命,奄有万邦,革五代之弊法,踵三王之至德。太祖以神武英断定鸿业,太宗以聪明文思敷大化,赫赫巍巍,高视前古。陛下应千年之运,嗣二圣之业,而居安虑危,处广思狭。庶政康矣,虑一事之未序,百姓安矣,忧一物之失所。宵旰孜孜,勤劳忘倦,虽周宣、汉文,实有臱德,天下幸甚。
向者契丹猖狂,寇掠边郡。戎狄为患,上古而然。陛下念边民之失业,闵士卒之暴露,不恃万乘之尊,不深九重之居,冒犯严凝,亲幸河朔。选将训师,应机料敌,虽北面沿边戎兵已觽,而复以禁军张其声援。蠢彼契丹,曷当天威,杀戮之馀,逃窜无地。曾未再月,埽清边陲,中外欢呼,大小同庆。臣目睹凯旋,鼓舞增气,有以见陛下英断睿谋,天资成算者也。
臣又伏睹去春陛下以时雨稍愆,屡轸圣念,遽下明诏,许中外之臣、隐沦之士,各尽所见,直言得失。其后上书挠天听者虽多,合圣谟者盖寡,何哉?臣以为陛下求之者,不在货利,不在词华,不在诡辩,在乎敦教化,厚风俗,和庶政,安百姓焉。而上言者或以小利,或以聚敛,多尚词华,多近谲怪,则是陛下之所求欲公于天下也,彼应诏者不出乎进身窃禄而已。如此,则君臣道合诚难矣。因进其刍荛说五篇。上览而嘉之,命入院召试,赐同三礼出身。翊,偁从子也。〈窦翊所上疏,实录载之咸平二年二月。案二年十二月始幸大名,三年正月还京,翊此疏已有“冒犯严凝”及“亲矩凯旋”等语,不知实录何为乃尔误也。然则他事虽系日者,抑未可全信耳。翊疏,当删修而存之。〉
三月戊寅朔,日有食之。 诏礼部所试合格举人有权要亲族者,具名以闻。 时以边境未宁,议修天雄军城垒,遣度支使、刑部侍郎张雍,北作坊使、胜州刺史刘成圭,乘传经度。
上之在大名也,有诏调丁夫十五万修黄、汴河。盐铁判官、监察御史王济以为劳民,请徐图之,乃命济驰往经度,还奏,省其十之七[10]。宰相张齐贤以河决为忧,因对,并召济入见。齐贤请令济署状保河不决[11],济曰:“河决亦阴阳灾沴所致,宰相若能和阴阳,弭灾沴,为国家致太平,河之不决,臣亦可保。”齐贤曰:“若是,则今非太平邪?”济曰:“北有契丹,西有继迁,两河、关右,岁被侵扰。以陛下神武英略,苟用得其人,可以驯致,今则未也。”上动容,留济问以边事,济曰:“陛下承二圣之基,拥万方之觽,维兹契丹,敢尔凭陵,盖谋谟当位之臣,未有如昔人者。觽皆谓国家所恃,独一洪河耳。此诚急贤之秋,不然,臣惧戎人将饮马于河渚矣。”退而著备边策十五条以献。
于是,选官判大理寺,上曰:“法寺宜择当官不回者,苟非其人,或有噃滥,即感伤和气。王济近数言事,似有特操,可试之。”甲申,以济权判大理寺。
礼部上合格举人。
甲午,上御崇政殿亲试,命翰林学士承旨宋白等与馆阁、王府、三司官二十一人于殿后西阁考覆,国子博士雷说、〈说,见开宝八年。〉著作佐郎梅询[12]封印卷首。亲览入等者,赐陈尧咨以下二百七十一人进士及第,一百四十三人同本科及三传学究出身。尧咨,尧叟之弟也。又命翰林侍讲学士邢昺等十五人,考校诸科得四百三十二人,赐及第、同出身。又试进士五举、诸科八举及尝经御试或年逾五十者论一篇,得进士二百六十人,诸科六百九十七人,赐同出身及试校书郎、将作监主簿。赐宴日,以御诗褒宠之。以尧咨等五人,并为将作监丞、通判。第一等并九经为大理评事,知大县,第二等为节、察、防、团推官,馀为判、司、簿、尉,试衔者守选。上连三日临轩,初无倦怠之色。所擢凡千八百馀人,其中有自晋天福中随计者,校艺之详,推恩之广,近代所未有也。
雷有终等复自汉州进兵,列寨弥牟镇,贼党来攻,有终击败之,斩首千馀级。遣其子奉礼郎孝若驰奏,丙午,对于便殿,孝若愿改职自效,诏补西头供奉官。〈按宋史雷有终传,三月进攻弥牟砦,为贼所拒,四月率兵逆击于升仙桥,大败之,杀千馀人,夺其伞盖、金枪等物。有终遣子奉礼郎孝若驰奏,上问败贼之由,笑谓左右曰:“均鼠窃尔,虽婴城自守,计日可擒矣。”孝若因言尝习武艺,愿改职自效,即补供奉官。此编于弥牟砦后即载遣子孝若驰奏,召对改职等语,又于后四月辛未日载遣侄孝先赍夺王均枪、伞入奏,上问破贼之由一段。事同而载互异。〉
丁未,免通州蔡港渡钱,从制置茶盐王子舆之请也。子舆久掌茶盐,又兼淮南转运使,周知利害,裁量经度,公私便之。所至州县,以公事申请者,文牒纷委,顷刻待报,子舆皆即时决遣,不少凝滞。
是春,上以手诏访知开封府钱若水备御边寇、翦灭蕃戎之策,若水上言曰:
臣闻唐室三百馀祀,魏博一镇,当日戍兵少于今时,而夷狄未尝侵境者,何也?盖当日幽蓟为唐北门,命帅屯兵,扼其险阻,是以戎马不敢南牧。由晋祖割地之后,朝廷自定州西山东至沧海,千里之地,皆须应敌。是以设三关,分重兵以镇之,少失堤防,则戎人内侵。晋末直渡长河,汉初屡侵边徼,周祖在位,复扰中山,世宗临朝,来寇上党,此皆见于史氏,陛下之所明知也。
今御札云翦灭蕃戎,臣愚以为不得幽州城,契丹不可灭,今若有陈翦敌之策者,诚可斩也。何以明之?臣以为后唐庄宗善用兵者也,在河北时,先令周德威攻取幽州,及得其地,知戎人不足虑,然后南面争天下。向使幽州未下,安得决渡河之计乎!臣闻前代翦戎之策,不可恃兵强,皆须逢衅隙。单于争立,宣帝所以得志,颉利纵欲,太宗所以成功。若恃兵强,则高祖有长平之围是也。臣不敢为陛下陈翦戎之略,直以今之急务,陈备边之要,望陛下开怀而纳之。夫备边之要有五,一曰择郡守,二曰募乡兵,三曰积刍粟,四曰革将帅,五曰明赏罚。
何谓择郡守?夫今之所患,患在战守不同心。望陛下选沈厚有谋、谙边事者,任为边郡刺史,令兼缘边巡检,任其召武勇之人为随身部曲,虑赡给不充,则官为廪赐可也。然后严亭障,明斥堠,每得事宜,密相报示。寇来则互为救应,齐出讨除,去则不令远追,各务安静。苟无大过,勿为替移,傥立微功,就加爵赏。如此,则战守必同心。苟战守同心,则戎人不敢近塞。
何谓募乡兵?夫今之所患,在不知敌情。望陛下召边民为招收军,给与粮赐,蠲其赋租。彼缘两地之中,各有亲族,使其怀惠,来布心腹。彼若举兵,此必预知之,事苟预知,则百战百胜矣。 何谓积刍粟?夫今之所患,患在困民力。望陛下令缘边各广营田,以州郡长官兼其使额。每岁秋夏,较其课程,立旗鼓以齐之,行赏罚以劝之,仍纵商人缘边入粟。傥镇戍有三年之备,则匈奴不敢动矣。
何谓革将帅?夫今之所患,患在重兵在外,轻兵在里,去岁傅潜以八万骑屯中山,博、魏之间,镇兵全少,非銮辂亲征,则城邑危矣。愿陛下遴选将臣,任河北近镇,仍依旧事节制边兵,恐未能削部署之名,且望减行营之号。遇举动则暂巡边徼,当事平则却复旧藩。岂独不启戎心,况复待劳以逸。如此,则不失备边之要,又无举兵之名,且使重兵不屯一处。此实机事,言难尽陈,望陛下细而详之。 何谓明赏罚?夫今之所患,患在士卒骄惰。臣自知府以来,见侍卫、殿前两司送到自边亡命军卒,人数甚多。臣试讯之,皆以思亲为言,此盖令之不严也。平时尚敢如此,况临大敌乎?望陛下特以此言示将帅,俾申严军令,务戒其徒。古人云:“赏不劝谓之止善,罚不惩谓之纵恶。”又曰:“法不可离,令不可违。”臣尝预修国书,见太祖用郭进在西山[13],每遣戍卒,则必谕之曰:“汝等谨奉法,我犹赦汝,郭进杀汝矣。”其假借臣下如此。故郭进所至,兵未尝小衄,望陛下鉴前事之不忘,即后事之元龟也。 臣今举此五事,皆是略陈大纲,如可施行,则当详具条奏。
臣又闻匈奴用兵,惟视太白与月耳。按天文志,太白者将军也,辰星者廷尉也,合则有战。合于东则主胜,合于西则客胜。不合则无战。臣以此推之,狄人一二年间未敢深入。陛下若用臣言,年岁之内,则边鄙不耸矣,边鄙不耸,则匈奴不召而自来矣。太祖临御十七年间,未尝令疆埸生事,故匈奴先遣使上书乞和,此明验也,安在举兵翦灭哉?臣望陛下思兵者凶器、战者危事,不可倒持镆邪,授人以柄。自五代以来,为将北征者,大则跋扈,小则丧师,皆布于旧史,陛下之所知,不可不慎之,不可不戒之。臣尝见严尤论自古御戎无得上策,臣窃笑之,以为王者守在四夷,常获静胜,此上策也。曷谓无哉?
吏部郎中、直集贤院、知泰州田锡上疏曰:
臣伏见去年十一月十四日赦文,欲兴行武举,令所司条奏以闻。今年二月一日,又见转运司行下御史台牒,限五日内举员外郎以下见任京朝官有武勇才器堪任武职,安排充沿边亲民差遣者。以臣所见,若为边上要人,访求有武勇才器者,急速如此,窃虑未得尽理。盖见往年朝臣中求武勇者,得刘墀、郑宣等数人,刘墀以易州陷没契丹,郑宣卒无劳效。今又朝臣中求人,臣虑朝臣中武勇者少,设使有武勇,多不愿在武职。况限之以五日奏举,若非相谙识,岂易得人?臣恐举非其人,有误陛下任使也。
今日是陛下注意于良将之时,是选求文武材干为沿边刺史之际。夫理乱必有渐,而安危必先见。臣曾上章,为关西地震是下动之象。奏状进入后,降在中书,寻却奉圣旨取索入内。相次,近京诸处,多报军贼逃背,沿黄河劫掠军县,后来驱除,虽稍宁息,昨契丹犯境,闻龙猛兵士三二千人诈作契丹,掳劫河北,今闻散在□州山林间。又近日西川驻泊神卫军都虞候王均作乱,奔冲剑门,寻已杀戮。近又访闻河东州郡泽、潞间亦有盗贼。此实下动之萌也。昨李继迁虽授夏州节度使,在彼自称西平王,岂不为将来边患。国家积储粮草,缮完甲兵,尚要素有其备,岂得良将谋臣,料敌制胜,国家却素无备。若求骑射之艺,勇猛之人,兵法中自有选求之法,便求得人,但要有智谋者指使之而已。所谓获兔者犬,指踪者人也。况善用兵者,人无勇怯,以智略使之,则怯者有勇。今若限以五日举有武勇才器者,臣实虑怀才抱器者未尽得,奇谋远见未易知。愿陛下于宰相近密商量,别画选求之策也。若且于见今节度、防、团、刺史、诸司使副中,有智见勋劳者,选择使用,在陛下以赏罚二柄使之而已。往年杨业击契丹,侯延广守灵州,人多称许。若见今节度、防、团、刺史、诸司使副中,因赏罚激励,岂无杨业、侯延广辈为国家立功勋也。
臣又以江南、两浙,自去年至今,民饿者十八九,未见国家精求救疗之术。初闻遣使煮粥俵给,后来更不闻别行轸□。今月十二日,有杭州差人赍牒泰州会问公事,臣问彼处米价,每升六十五文足,彼中难得钱。又问疾疫死者多少人,称饿死者不少,无人收拾,沟渠中皆是死人,却有一僧收拾埋葬,有一千人作一坑处,有五百人作一窖处。臣又问有无得雨,称春来亦少雨泽。臣问既少雨泽,麦苗应损,称彼处种麦稀少。又问饥馑疾疫去处,称越州最甚,萧山县三千馀家逃亡,死损并尽,今并无人,其馀明、杭、苏、秀等州积尸在外沙及运河两岸不少。虽未审虚实,然屡有听闻;兼闻常、润等州死损之人,村保各随地分埋瘗。况掩骼埋胔,是国家所行之事,文王葬枯骨而天下归心,今积尸暴骨如是,而使僧人收藏,村保埋瘗,甚无谓也。伏乞陛下命使吊奠,以慰幽魂,遣人掩藏,免伤和气。所贵王者,德泽及于存亡。然后访有兼并之家,能出财助国者优銟之;有储蓄之家,能发廪救民者旌酬之。又宜放一二年税赋,免三二年徭役,非富商大贾之税不用税,非摘山煮海之货不用征,用此以安民心[14],以防盗起也。
去年淮南地震,臣已画时奏讫,又闻江南地震尤甚,望陛下宣御札、降德音以禳灾异,访问枢相以放税赋、减课利。若不可减,臣请以近事比。臣读五代史,梁朝、后唐、晋、汉及周,封疆不及千里,江南、两川、两浙、荆湖、广南,各有主帅。当时中国多事,尚欲制御蕃戎。自太祖平吴、取蜀、下广南,太宗平河东,吴越王举国归朝廷,此国家封疆万里,税赋课利百倍于前。除边上所费外,但减省不急之用,则仓廪府库自然盈馀,何必于江、浙饥馑疾疫之后,籍其所出税赋课利,以赡军国。今江南二十七州军,两浙一十六州军,宜知若干州是饥馑疾疫之处,若干不是饥馑疾疫之处。其地无灾沴、人无疾疫处,依每年上供钱帛粮草外,馀系灾沴处,朝廷早行指挥,以有均无,以多济寡,以安民生,以防盗起也。
臣又访闻江、淮每年漕运五百六十万硕米。今年春运不如常年。其江、浙共四十四州军,上供钱帛之数,臣即不知,亦不知朝廷今春规画之计。臣但以四十四州军有饿死疾疫处,州军放税赋、减课利、免徭役,是国家安民生、防盗起也。易不云乎:“君子以思患而预防之。”又兵法曰:“攻其东南,备其西北。”谓敌若攻城之东南,当先防备其西北,虑敌人出其不意也。今若西北沿边未息侵扰,东南沿海复有骚动,则临时制御必费力,临时筹度难成功。今虽差杨允恭等江、淮、两浙巡检,屏除盗贼,朝廷已有此指挥,然于防盗起之萌,致民安之渐,未见朝廷经度也。
况所求武勇才器者,要沿边任使。又以所举三班使臣,如犯入己赃,即连坐举主。若三班中求廉谨、有行止者,岂得无人,其实亦难得人。若连坐举主,则举者必少。又所举员外郎见任京朝官,不如举状,责在举主。如此求人,虑难得人,如此求沿边任使,虑未副圣旨。夫事有本末,理有远近,今不急求谋臣而先求武勇,不思将来之患而务目前之事。易曰:“王公设险,以守其国。”汉书有盗卒起杀长吏、取库兵、放禁囚、驱人民作乱者。今诸处城池多不修筑,坏垣填堑,往来如平地,万一卒有盗起,逐处官吏何以固守?加以在营兵士多非精锐,在库甲仗少有坚完,道路出入之要冲,山川险阻之形胜,有不相统摄之处,有不相睰同之人。况太平既久,士卒不惯行阵,将帅不知战守,加以士卒骄而将帅鄙,致昨来傅潜辈临事而苟且,遇敌而进退。伏望陛下以选求将帅为急务,以博访谋猷为上策。若止三班中求任使,文班中求武勇,臣窃惧失朝廷大计,失国家大事也。
臣读汉书,见日蚀、地震,必降诏书,求直言极谏之士;必降德音,复赦宥复除之令。自去年九月八日淮南地震,九月十六日夜月食,未见降御札、下德音。夫至大者天地之变,知几者圣哲之心。乞陛下以圣哲知几之心,答天地示变之异,经心于远者大者,图事于未萌未兆,覃恩于饥馑疾疫之处,布德于月食、地震之后。况臣忧国之心非今日,言事之疏非一章,自前年将赴任泰州蒙宣召时,后殿面奉圣旨,令臣今后有事入递奏来。今具实封进呈,伏乞圣慈特赐留在禁中披览,可行可止,断在宸衷。〈锡自注云咸平三年三月一日奏此。今附月末。〉
校勘记
- ↑ 盍自往招安“自”字原阙,据长编纪事本末卷二五王均之变,治迹统类卷五真宗平王均补。
- ↑ 署置官称设贡举上引长编纪事本末作“署置官称,设乘舆”,上引治迹统类则作“置官称帝,设乘舆”,疑“设贡举”应作“设乘舆”。
- ↑ 馀三子及孙“三子”原作“五子”,据宋本、宋撮要本及宋史卷四四六康保裔传改。
- ↑ 馀觽遁逃出境“境”字原脱,据宋本、宋撮要本补。按治迹统类卷四真宗经制契丹“出境”作“出塞”。
- ↑ 而怀忠再攻益州实在上旬“而怀忠再攻益州”七字原阙,句不可读,今据长编纪事本末卷二五王均之变补。
- ↑ 始葬靖陵后附葬崇陵“靖陵,后附葬”五字原阙,据旧唐书卷五二、新唐书卷七七后妃下德宗昭德皇后王氏传补。
- ↑ 汉吕后陵在长陵西百馀步“西”下原衍“有”字,据宋本、宋撮要本、阁本及宋会要礼三七之五○删。
- ↑ 举员外郎以下京朝官有武勇材器堪边任者“举”字原脱,据宋本、宋撮要本及本卷末编田锡疏及宋会要选举二七之八补。
- ↑ 树机石设笓篱以拒之“机”原作“矶”,据宋本、宋撮要本、阁本及长编纪事本末卷二五王均之变改。
- ↑ 省其十之七“之”原作“六”,据宋本、宋撮要本及宋史全文卷五上改。
- ↑ 齐贤请令济署状保河不决“河”原作“结”,据宋本、宋撮要本、阁本及编年纲目卷六、宋史全文卷五上改。
- ↑ 著作佐郎梅询“梅询”原作“杨询”,据宋本、宋撮要本及宋会要选举七之六、治迹统类卷二八改。按梅询宋史卷三○一有传,曾为秘书省著作佐郎。
- ↑ 见太祖用郭进在西山“太祖”原作“太宗”,据隆平集卷一六郭进传、宋史卷二六六钱若水传及卷二七三郭进传改。“西山”原作“山西”,据宋本、宋撮要本及同上书乙正。
- ↑ 用此以安民心“心”原作“生”,据各本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