罪惟录_(四部丛刊本)/列传卷二十九 中华文库

罪惟录列传之二十九

　　宦寺列传总论

国𥘉岩自宫之律罪至死及其家其邻其里老其诸隐匿

之者扵是著令不淂通文义洒扫传宣外毋许预政典兵

俸减至月一石洪武五年𣸪申前禁有内侍偶语次外朝

立遣回籍不𣸪十七年𣸪𠡠内官勿闻外事诸司毋与内

官文移往来尝令九部裁㝎黜陟之法法不传大率靖难

浚权珰𢙣其害已去其籍于是诸监究无𠩄禀䋲但有夲

管至司礼监而止夫司礼谁属乎其出在名下终身不敢

二也太宗之任诸阉主兵监营出镇坐厂后代奉此以为

祖训而𥘉祖训则视之𫝑有万万不䏻𣸪古者

始于特遣馆臣入�𥘉阉然则因縁根蒂岂止文移往来

而已设使不解文义即宠尊不矫五指以行诸文书亦

未易悉以遂其舞弄然而魏逆故不识字蛊毒最深则识

字者子之日夜关通居然慱闻强记髙皇帝读史至唐鱼

朝恩为之警心动目岂知末祀受败率由此历朝诸奄中

或不无端谨勤劳然使此軰见徳不可见功不可而况

见不德无功而见为有功其可乎搃自典兵最甚以至经

理仓场提营造珠池银矿市舶织染无不预迨其后也

力𨗳𫎇尘勿罪手缳故君不问煽诱淫佚历堕元子不恤

矫箝传奉尽屠义𩔗不頋二百八十年兴安覃吉䓁不过

数指其若云奇王承恩则又祖训之𠩄不敢望者㢤按表

忠祠西祔祀载有内臣胡伯颜假寔相传效命逊国之

日者尚未详考又按史馀𠩄载中人当刑无斩首律国𥘉

止剥皮凌迟二条以刑馀加䓁当极刑也祖训刑部有察内

司不知何时劖去要之正统中监振时已无祖训可㩀夫

成周之制以冡宰统阍寺西汉之制以丞相监宫中宋人循

周汉之遗以宦官制属扵宰相抠宻故内侍任守中有罪韩魏

公淂以檄召而议贬近�果彦俊言利仆射叶颙淂以逮至政

事堂叱责之终宋无専制者视周汉有加

　金声桓刘一鹏汤执中刘文煌余应桂何弘保郭天才李士奇彭�凯

　王士华朱三�吴圣兆李奎裁武功吴著䓁十七人著妻沈代沈廷扬李成栋奍子

　元㣧㣧妻妾奍子李建捷周朝姜瓖舒忠谠郝尚𠃔诸传遗失不见

　宦寺列传上

　　杜安道〈李善胡清董良赵成而聂庆童〉

杜安道者以镊工侍太祖宿䘙授尚冠郎改御用国初

外臣入领内职惟安道一人而中官任外衘则初置定远

牧以李善为副胡清董良为御长安道在上左右数

十年上与诸大臣帷幄计议安道必预知惟缜宻不外泄

遇诸大臣前独一揖不启口辄退岀入内庭行歩可数后

𨗇岀为光禄寺卿又内使赵成八年奉命市马河州二十

五年尚膳而聂司礼童亦岀市马陕西河州等卫

�里诸����马茶给之内臣岀使自

　论曰不　而典中　�名�浚世　年安

　外䘖出使则无不李善赵成为口寔也洪武中内官之

　禁甚严而𠩄见任用如此頋走命惟谨毕命如无其人

　　云奇

云奇南粤人洪武中右丞胡惟庸邀上幸其第𮗚醴泉奇

以内守西华门刺知惟庸且谋不测走触上辇言状气

勃崪舌�不能逹上怒其不敬左右檛之折其右臂垂毙

手犹𡚒指贼臣家上警寻以御史中丞凃莭告宻遣人围

惟庸第云淂壮士𠂻甲咸伏屏帷间及召奇奇已死上悼

之赠左少赐葬锺山给洒扫户六人嘉靖中赠太

　论曰罪惟庸以不𮜿甚之云尔兵间久窃柄太重内

　外疑之夫云奇奋指何遂预知𮕵甲以待至谓登城望

　见度劫驾岂开门公事安淂暴露如此且凃莭之告已

　移时矣犹伏屏幄间何拙也岂至尊无卫一至此乎当

　时云奇或习知呉右丞不敬劝帝辇勿临其室是其诚

　摰尔尔不必果有其迹也

　　郑和〈孟骥李谦云祥田嘉禾王彦〉王安〈马靖李进马云李兴王琮李逹〉阮安沐敬

　　　刘永诚

郑和初名三保云人与西畨人孟骥初名添児滇人李

谦初名保児胡人云祥初名猛哥田嘉禾初名哈喇帖木

児而狗児者为王彦燕王时皆以阉起兵有功后皆赐

姓名而彦最敢𢧐先登入国后皆授太或言建文帝出

走外上𣣔踪迹之永楽四年乃遣太郑和为使贰以

侯𩔰择舌人马𭭕軰行帅舟师三万七千人𤼵福州五

乕门行赉西洋右俚满刺诸畨凡至二十馀国往返㡬且三

十年自占城东通国十数苏门最逺自苏门通〈国〉六七

柯枝最逺日柯枝通国六七天方最逺而天堂印度诸国

亦在职方宣威海外一破国都再掳逆命三�擒大盗酋

采取未名之宝以巨万计内臣之专征外国自和始

王安女直人初名不花都亦郑和等燕起兵有功永

楽八年令安视京营自是王彦郑和及脱脱相継预京

营视自安始时又有马靖者巡视甘肃与西宁矦宋琥

恊镇则内臣岀镇自靖始太宗晚年急𣣔闻外事始创置

东厂令刺大小事以闻于是诸贵人骎用事然上故英睿

诸贵人稍逾轶立付囚系时有李进奉使山西采天花上

闻其不法遣两御史械还有府尹何宝𥝠索工匠下锦

衣卫讯治并召宝责之然継郑和而岀使外国者又有李

兴以内官奉敕往劳暹逻后又使王琮同给事中毕进

册封占腊李逹同员外陈诚穷使西域而洪熙初郑和复

守偹京留都有守偹自和始成祖崩榆木川大马云

与大学士杨荣金㓜孜定议秘不𤼵䘮而御马少海

寿驰讣太子

阮安者交趾人一名阿留颇清忠成祖草创燕都安以太

任之规画颇当工曺诸属率拱手受成先后赐予极冨

悉输工作𥝠槖无十金之蓄景泰中岀治张秋河卒

沐敬系建文朝太性戅直从成祖征阿鲁台　师老寨

外数𭄿上班师上斥之曰反蛮敬仰视上日反蛮固不知

谁是上命曳岀斩之敬自若上徐曰我家飬人安淂皆若

奴释之寻亦旋跸

刘永诚太性忠谨习𮪍射三扈成祖兵间有功后历西

陲大镇凡总京营兵十年诸军为指挥千户者数人以

侄聚为后军左都督聚封其髙曾祖而不及父成化初聚

以西卤功用曺钦昭武伯例封宁晋伯永诚卒上议𣣔追

赠伯爵内阁力争曰祖宗成宪具在敢违之乎事得𥨊不

行

　论曰明累朝率中贵用事百职咸仰气息𢙢后遂至殿

　　阁不为天子下一人则皆自太宗时始之矣燕𥘉起不

　　可为名士大夫多缩匿而诸阉无所頋惜且又多城外

　　人文皇既借其𨦟便不䏻如祖训云云势使然也和之

　　专征外国安之视京营靖之恊镇三边因而刺事柬

　　厂出守留都分䕃弟侄至扵规画营造不𠯁论矣嗟阮

　　安之槖无贮金沐敬之力请回跸此軰中㡬人㢤

　　刘顺

刘顺小字马儿燕王初起亦与有功历英庙时为御马监

或言其弟某镇西陲且反上以䟽示顺且大𤼵兵顺曰无

庸当令其自裁报命乃奉单词至彼先叙家人𭭕寻以义

责其无礼弟辄自缢顺以𭧂疾闻归朝请闲曰奴逆党也

不可复事竟以寿终

　论曰顺弟不必有逆命事或骄擅有之𮗚其以顺言辄

　自裁㳟兄命犹㳟帝命也果思弄潢池𧺫岂语䏻㝎

　之乎或云有甲士行勒之尔尔然不闻告变淂寔一事

　　金英〈范弘阮浪〉

金英者宣宗时已入司礼与兴安皆有时名尝受免死诰

后𥝠刍牧南海子与范𪪺英亮共下锦衣狱寻释之弘交

趾人正统中凡经筵讲义及制诰实录等事皆以命弘弘

刚果勇于为善后与土木之难正统十四年英受太后命

辅郕王居守及英宗北狩侍读徐珵倡议南迁英大声叱

之令掖珵出是时都人汹汹英静以镇之𭄿帝䔍任于谦

议𢧐守乆之帝将易储语英曰七月之二日记东宫生时

英佯不悟叩头曰东宫千秋辰乃十一月之二日也帝为

默然帝言怀愍英特以宪庙对英常以奉使南都且还朝

南公卿皆岀饯江浒独大理卿薛瑄不与帝问英南公卿

如何英曰薛大理一人耳人服其公大理卿俞士悦请清

刑狱以消天変命英同三法司㑹审英赍敕黄盖𮪍导至

大理寺为三尺坛英中坐尚书左右坐内臣与五年审录

自英始时英代振掌司礼言官寻论英不法数事帝即下

英法司讯治禁锢之斩其家奴二人而时有阮浪者交趾

人慱通群书以礼自持故御用左少监景泰中以老成

端谨入侍时已更立太子上皇锢南宫𫿞指挥卢忠及尚

衣太髙平使人告浪谋𣣔挟众𤼵南宫出上皇收浪穷

治浪忍恨不挂累一人竟系狱死上皇复辟赠太赐秘

殓葬如礼𭣣忠手磔于市

　论曰英与兴安齐名而于东官立事则安大不似英

　矣𪪺与浪皆产交趾颇傅以儒术若其为忠平𠩄告则

　以误而淂殊赠按浪尝侍太上每蒙内赐未宫时偶

　以故所赐绣茄囊与镀金给束刀赉其下抽分内官王

　尧尧以击球露囊刀于指挥卢忠家忠与太高平遂

　诬浪拟𣸪储有迹坐辟天顺中平忠付市而浪与尭

给赠寔出偶然然则坐辟以太上赐故即不受诬颇

　为代庙𠩄不可

　　程宗

程宗宣庙时为翰林编脩以事逮狱宗是夕梦青鵉集五

鳯楼堕二卵而去中百户者善占梦曰公其宫刑乎三日

果然脱成宦者召入侍孝恭皇后后以文臣罪此为恻然

曰有子乎对曰有二子后曰赖有是不然后世谓陛下何

一子后举进士

　论曰不意宣庙之曰致此刑翰林官称太史公迺真

　有马迁之腐乎曰宗未尝有罪也上酷教宫人出此

　即否史不言其罪罪未至腐刑且刑不载腐律也帝三

　失矣宣庙好文而词臣淂此乎时亰师人王敏以蹴踘

　幸上与其伴同召伴内畏窜敏宫刑创愈而帰妻惊

　失𩬈淂其故相抱恸哭敏后守备京寿终迹此宣庙

　时亦�多强腐也

　　刘宁冯智

刘宁宣徳中长随也宣宗尝上马而胡床折宁曲躬代之

他日泛舟失水宁急沉扶掖岀遂嘉其忠命掌司礼而

不识书令王振代笔移京守偹后景泰中以清谨受知

上命宁岀勾一内使还过故城故城丞陈铭性悍急闻有

内官至乘醉直前捽宁批之同事御史莫能止奏丞无状

逮至上以铭一时昧于所闻原而赦之宁终不报时有金

吾指挥傅广者陈愿腐效内庭上曰已有例禁此人身为

指挥尚欲何求付刑部拟罪于是即不如禁而𥝠宫者寡

杨庆宣徳中太监庆治其私第工部尚书英中𥝠以官木

遗之上下中狱于是裴可烈马俊唐受等咸坐挟宠害民

可烮拷死俊自经死受凌迟死上尝谓王瑾曰此非朕欲

杀之实其自杀时榜示内官内伙及小火者各冝湔洗尝

赐司礼金英范弘免死诰然亦法行内官𡊮𤦺其属

阮巨队等十人岀虐民上杀𤦺而枭巨队等十人于市

冯智宣德中太也奉命岀镇交趾驻谅江黎利反城䧟

智北面再拜自经死论者曰此内臣殉国之始

论曰宣徳中赐免死诰亦特例也功臣戮力爵不䏻𣸪

　加以再生报之二愿谨无过宁及此庆擅公后罪

　工部而不及庆岂可烈䓁为之乎罪可烈以湔洗庆乎时

　颇能裁制近侍处杨庆𡊮𤦺等皆有法特嘉宁忠而曲

　使王振代笔司礼教猱升木则敝法𠩄累再传而又见

　矣交趾不靖寔由中官饕挚如冯智以莭见则非任阉

　镇时中𠩄期㢤

　　兴安

兴安景㤗中太颇有廉操人不易干以𥝠然短于才每

事必咨询二三故旧大臣𡈽木之变与李永昌奉敕整理

军务以内臣而总京营始此卤欲奉还上皇安迎帝意不

即答使时王诚舒良用事怀愍之立或以为安亦与谋常

敬事于谦以为举朝一人谦竟得效能社稷安左右之力

也英宗复辟省臣讼言诛之上贷安死但令不视事而独

杀诚良等良妻进𠩄遗四宅上以四所还之安受佛戒遗

龛粉其骨浮图充供云

　论曰自王振后𫝑已积扵内侍矣如肃愍必欲屏斥宦

　　幸虽负有磨拭日月旷世逸才保无中挠之者乎故

　　少保谦之赖有兴安犹夫后太师居正之赖有冯保也

　　安当半分奠㝎之劳至其与闻废立谦且不能夺帝隐

　　何况安论者遂谓安事佛粉骨作供𠩄以示报然则观

　　天犹浅㢤

　　覃褒

覃褒广西人知书能吟咏性持正不阿上皇复辟景帝崩

奉命掌其宫事已而上欲入宫检阅褒不斥责之褒大

呼赴池水自溺曰奴终不敢𫯠上遂止成化中为司礼

太昭徳妃索黄幄急褒不与妃泣诉上召褒面责之褒

伏地曰祖宗旧制惟太后中宫淂用黄幄妃而奉此后将

安施且妃何之有上怒不及其词毕促诏狱杖二十调

守京褒在职守法度未尝以曲干诸司才干𡱈异

诸守偹云

　论曰复辟后𫯠检景帝后宫上皇即友爱而𠩄以不安

　夏皇后及其宫主势必大困褒非𥝠景寔全上大体

　在𠩄不及也至于不遵黄幄之请且曰妃何之

　有时诸侍谁不惟妃东西否死此语岂昭徳宫𠩄

　楽闻乎褒寔欲以身殉此口矣幸帝犹念先人老𬋩

　家不令词毕付狱调京𠩄以生褒也夫

　　覃吉

覃吉广西人初为典玺𭅺老成醇谨通书史持论方正儒

生亡以过之成化十四年东宫方九岁吉侍起居惟谨口

授孔孟曽思等书暇则间说五府六部天下民情农桑军

务及宦官擅权蠹国之弊曰奴老矣无所望愿他日天下

有贤主上常赐东宫皇荘吉曰天下山河皆主有荘何为

竟辞之一伴导东宫读蒿里经而吉适至东宫辄取孝经

列案稍自覆其为东宫所𫿞礼如此凡东宫出讲吉必令

致敬讲官务周折局臣张端不然之吉曰尊师傅礼如是

他日孝宗基命仁贤吉辅导之功也

　论曰吉与褒皆覃皆广右㝎属一氏其务为善有

　法弼𠩄不能者岂其夲家谕必以孟氏为杨园之

　助乎孝庙徳器自佳与宪庙时故别然则二覃之

　𠩄遇蹇谔与陈谕分焉矣

　　怀恩〈陈凖〉

怀恩者山东人宣徳中太仆卿戴希文子也𪪺㷩中侍𭅺

戴纶以直諌触宣庙怒捶死连族逮希文腐其㓜子为小

黄门赐名怀恩少受业于学士钱漙通典故性忠鲠能持

正成化中昭徳宫独专内宠侫幸臣钱漙韦眷王敬等

与内监梁芳表里用事昭徳宫好奇玩芳令其弟锦衣千

户遍𥝠采禽鸟珍巧以进引用方士李孜省僧継晓骤尊

𩔰尝取内㫖与官不由吏部名曰传𫯠官传𫯠官多至千

人有脱白而至太常者継晓尝入禁中以妖术惑上上为

建大镇国永昌寺尊为法王费内帑金钱数十万赏赉无

算孜省亦善符咒立授太常丞寻至礼部左侍𭅺掌通政

使事时怀恩掌司礼从中𬻻替犯颜敢諌诸人亦每惮怀

恩稍敛戢二十一年星变黜传𫯠官御马张敏持䟽

谒恩伏庭下怀恩徐曰𧺫𧺫病足不能为礼即何为曰淂

㫖马坊传奉不必动怀恩厉声曰星变专为我軰外臣何

与今甫𣣔正法汝又坏之㸔天震汝敏素骄贵又芳軰�

其言不敢气归愤郁死会刑部员外𭅺林俊䟽乞诛芳

継暁二人以谢天下上大怒下俊狱欲杀后怀恩叩首争

之上不听上曰汝与俊合谋即俊安从知宫中事提御砚

掷怀恩怀恩以首承之不中土又怒仆其几怀恩解冠带

伏地𡘜不𧺫上叱怀恩岀怀恩辄使人语典诏狱者若等

謟梁芳倾俊俊死当不生称中凨卧不起上怒解屡使

劳问恩俊淂不死外谪而芳等恩宠如故已而章瑾进宝

石求锦永镇抚上命怀恩传㫖恩曰镇抚掌诏狱武臣极

选奈何以瑾淂之上曰怀恩乃又逆我曰非敢违命违法

不可上为改命覃昌怀恩尝曰凡军国事外肯諌吾言

尚可行因讽兵部尚书余子俊子俊谢不敢遂叹曰吾固

知外庭无人时京兵部尚书王恕数论事恩曰天下忠

义一王尚书亡何恕罢而万安刘吉彭华尹直入阁时梁

芳韦兴等作淫巧祷祠导帝靡内藏十馀窖尽上不怿

曰吾已矣后有算汝者芳等惧谋以为兴王上所爱而万

贵妃有𠖥从贵妃劝上立兴王可以长冨贵贵妃果言之

上召恩㣲示意恩免冠叩首曰宁杀恩恩不敢与闻上默

然恩退闭门不岀诏恩守𨹧鳯阳敬皇嗣国乃召恩还力

言上逐安去𧺫恕为吏部尚书时言路大开或指中官为

刀锯之馀覃吉见奏大怒恩曰吾侪实刑馀何怒及卒上

震悼赐𥙊葬祠额曰𩔰忠而时有陈凖者与怀恩善凖顺

徳人代尚铭直东厂集刺事诸缇骑令之曰大逆告我非

此则有司事若无与中外安之㑹权珰故𣣔入人罪令凖

按之凖不能辞而责具狱急逡巡数日不可解曰杀人而

求悦于人吾不能为遂整衣冠闭门自经死

　论曰恩诸父纶以直谏死而连恩父非法必腐其子益

　非法且在宣徳中而有此非法盛朝亦尝过举乎恩犯

　颜持诸幸侫力救𭅺官俊淂不死亟口王尚书死诤兴

　王不可立诸犹直谏之诒也恩𠩄善陈凖至自杀以平

　狱岂�有𠩄受之乎

　　何𪔂

何𪔂浙江馀杭人㓜慧辩尝从侍郎陈音学陈𨗇南京太

常卿𪔂送之李西涯𭟼之曰师弟苦分离不做太常也罢

音凡与人语多也罢二字故云𪔂以西涯好言何妨应声

曰君臣如际㑹便陞太学何妨弘治中以内长随俭素

好读书上书言锦衣官较靡废廪禄且乞恩传𫯠非盛世

事请革除之又云赐蠎乃文武极品吾軰何功徳在而蒙

是乞加追夺不果时张后兄弟数岀八禁中𪔂深忿之以

为乱祖宗家法一日上与饮起如厕释御冠于坐张𭟼着

于顶又𠋣酒污宫人𪔂怒持金爪侯之宫门欲锤杀之小

䜿为张张悸间脱去厥明𪔂复上䟽论张大不敬无人

臣礼后大怒召𪔂䆒主使曰主使两人一姓孔一姓孟已

故给事中庞泮御史黄山论救上责对状曰内事何由知

并坐罚俸于是主事李昆进士吴宗周复论救泮山尚书

何经亦言之张后竟授意太李广杖死𪔂𪔂死上思之

谕祭而勒其文碑之

　论曰请罢传奉追夺蠎赐以长随而淂罪诸公敢言

　言官亦未易办舌矣至以不敬坐后家人便欲便冝

　行乃上闻较折槛溅衣义更烈矣相传䁀𥘉死禁中曵

　铜铿铿有声如称𡨚者上悸故碑𥙊之䁀一曰文䁀

　　萧敬

萧敬者南平人英宗初以长随侍便殿有心计上阅射敬

三𤼵三中陞书佥事𫯠使荆㐮以清约闻宪宗初以内

官监督仓明察时有规諌孝宗大渐与阁徤等同承顾命

时内庭张𭟼〈作〉楽敬曰梓宫在殡金鼓之声胡为乎来尝

以上狎嬖八人责刘徤讲经筵进諌八人共毁之然武宗

犹以其老成谙国典颇信用之诸𣣔有兴厝辄台敬貭

问敬辄对非先朝故事所救正为多及杨一清为相政事

有乖违难白辄托敬附奏或为阁中抗语所侵不动世宗

入継大统尚侍左右敬凡四秉茟四掌印㡬五十年门下

中贵百人二孙韶�皆登第贵𩔰锦衣数人致仕日

夫月米比辅相有加年九十一而终赐祭葬敬善诗工书

喜弹琴温㳟下士故宁籓尝与通好宁败以敬年老免逮

罚其金闲住历仕六朝内廷行歩不差尺寸比老投闲萧

然有林下之趣绝口不谈时事

　论曰以中〈官〉预頋命事创闻頋六臣所淂为无不为即

　何不为此而敬诚不负苦上梓宫金鼓为闲邪第一义

　武庙犹不以直罪之诚𠩄感深也宁藩通好㦯以其

　老成曲致慕尚夫行歩不差尺寸之前岂真吐𥝠意借

　绸缪㢤

　　崔升

崔升为福籓承𫯠崇祯末流寇䧟河南福王常洵执世

子跳独承𫯠崔升从王路语王殿下神庙爱子也迺不自

立辱先人哉似不恭王者王诣贼所贼自成　　　�王

王气弱承奉持王立正色大言曰�安淂

至此只一死以谢神庙王于是以正及难而

𰯌贼贼骂曰初何教主傲而自犯之承奉曰

愿牧王尸厚葬之贼�不许贼党牛金星来�

举当成其志贼乃葬王以礼事毕承𫯠入请死

引贼刄自杀牛金星明宝豊举人来仪　东洋

　论曰以承奉䏻正王之终王𰯌尊至屈升时

　死升𰯌亦重牛来二贤书𰯌安在也他日�

　使升而在何至拨回马上㢤

　　王承恩〈李鳯朔王之心髙时明禇宪章冯小珰张国元又小及吕胖子〉

王承恩崇祯中为司礼太十六年使督察京营明年二

月贼李自成自山西突真定保定上始闻晋中全䧟以文

武不任遣内官制各镇髙起潜宁前镇卢惟　天

津通徳临清方正化真定保定杜勲宣府王梦弼

顺徳彰徳阎思印大宁广平牛文炳卫辉怀庆杨茂

林大同李宗𠃔蓟镇中�张泽民西�而杜之秩

与镇将唐通恊守居庸兵部上言各处物力不継而事𫞐

纷拏且使督抚淂借口推诿不听仍令太监马�理驰赴

大同督兵援剿自成宿阳和长驱宣府宣府叛将白广思

招大同镇将姜镶并降视杜勲绯八驺郊迎三十里

勲家云勲已死难上闻之赠司礼太锦衣卫指挥

佥事立祠已上徴𦔳饷勋戚大珰令太徐髙传谕嘉定

伯周奎倡𦔳奎辞髙継之以泣勉承二万太王永祚三

万曺化淳五万王之心最冨上面谕之口承一万中官遂

各大书其门曰此房急售岀雕𨩐玩好器物陈地市以

示货尽之心卒贼拷输十五万不休也三月诏〈承〉恩提

督内外京城召前遣化淳等分守诸门贼自柳沟抵居庸

柳沟天堑百人可守竟不设偹杜之秩与唐通迎降贼逼

都城上召对诸臣为泣下传命内臣守城众哗曰诸文武

胡为昨者力止内操乃湏我或曰我軰月糜大官俸五十

万安得辞请如已已岁所派乘城数千人自成向彰义门

设座晋王代王左右席地坐太监杜勲侍其下勲旋呼城

须缒一人出讲城上请缒一人貭勲上勲曰我勲　听�

貭何为承恩遂与同入大内方盛张贼威而守陵太申

芝秀亦以贼令缒城上入见偹述贼不道诸语请逊位上

怒斥之内臣共请留勲勲以二王为辞复去且语城守内

监王则尧禇宪章等曰吾軰冨贵自在也何虑承恩礟创

贼𢾗人而太监王化成等酣堞下上急召承恩内员亲

征而彰义门启矣内城䧟有𡘤急报即走去呼之不反上

与承恩幸南宫登万寿山𮗚𤇺火还乾清时皇后已自尽

遂与承恩对饮引满𢾗白易靴岀中南门承恩导上手持

三眼枪杂内侍𢾗十人皆𮪍而持斧出东华奔正阳门门

闭㣲称内㫖不听矢石相向时成国公朱纯臣守齐化门

承恩等诣其家家人辞复走安㝎门门亦不启天且曙矣

复还南宫登万寿山之寿皇亭上殉社稷承恩亦从难弘

光中科臣李清等核上内臣殉难李鳯翔王之心高时明

禇宪章方正化张国元祔祀旌忠祠而谥承恩忠愍按之

心曽预缉奸功锦衣百户拷国元历恊镇监视亦

锦衣独正化死保㝎最烈附张罗彦传中诸死未及详时

太王徳化内员三百馀人迎贼徳胜门乞仍原职各局

印官迎亦如之独有一少年可十五六触永巷墙石死

又吕胖子者死御河不知其名自成以数十𮪍闯大内杜

之秩等前为导自成悪其背主𣣔杀之之秩伏地乞哀曰

识天命故尔自成斥之去明年南京失有冯小珰投秦淮

河失其名

　论曰此可追洪武中云奇之烈也彼身死而运存承恩扳

　胡与升九京不孤月靡大官俸五十万此三

　餐者㢤杜勲八驺郊迎之秩唐通谒恐后而申〈芝秀入请〉

　逊位王化成酣堞下王徳化率内员二百导徳胜〈门杜之〉

　秩陪大内且请原局各职衘嗟成祖破祖训特优诸阉

　列朝引为例积以日甚竟奉此为报千载浩叹而况乎

　帝手剪魏上公不自毖使非承恩魏之党皆�命为

　过尔也

宦寺列传下

　　冯麒

冯麒洪熙中以太监初镇交趾恣贪虐时召还尝矫内㫖

下阁敕麒复往交趾阁臣以请上大骇曰朕安淂有此闻

此奴去交交人如解倒悬岂可再遣时黄𫤌江保二内监

比周三郡王多不法上命诛之

论曰矫制罪甚虐交迺卒不闻市处坐𫤌保比周不赦

　而寛麒仁庙柔𬨨㢤岂犹以永楽中𠩄遗慑

威㢤阁臣以请而不为持法何也

　　王振

王振大同人始由儒士为教官九年无功当谪戍诏有子

者许净身入内振遂自宫以进授宫人书宫人呼王先生

宣徳中使侍太子讲读太子雅敬惮之为东宫局𭅺先是

长随刘宁以恩幸掌司礼而不知书上令振代笔寻宁奉

诏他岀以政务委振振安之宁归不肯谢事遂移宁为南

京守偹权重自宁始振既为司礼宣庙崩英宗年㓜呼先

生不名上尝与小臣击球振至而止诘旦驾在阁中振跪

奏曰先皇帝为一球子㡬误天下陛下复踵其好如社稷

何上愧无所容三杨叹曰宦官中宁有是人頋传㫖每立

阁外不敢入三杨呼入坐以宠异之振自是权侵重太后

闻振侍上多不律赐振上为跪请得免振乃还忌三杨

㑹福建佥事廖谟杖死驿丞有司奏逮治辅臣荣溥曰谟

罪当士奇曰冝论谟因公律请裁于太后振因间言三

辅言皆𥝠坐死过重因公过轻自是奏白多振裁决亡何

振又发荣受宗室贿请覆按之荣竟愤卒太后崩士奇

溥相継殁内阁𫞐一归振振动以它事中诸大臣法学士

刘球上封事请因天变削振𫞐振怒摘䟽中语下球狱杀

之自是公卿晨祸重足一迹皆争附振免死中外言岁时

皆有重馈尚书徐禧都御史王文侍郎王祐事振谨至

尊称假父武功中卫指挥使华嵩与振侄争娼髡嵩首

之枷示教坊门监察御史李俨诣光禄寺监𭣣𥙊物振过

之以平立对傲下锦衣狱戍之振又请征𪋤川夷而以

太吴诚曺吉祥为督败绩内臣监军阃外自此始师

旋伪功䕃侄山世锦衣卫同知侍经筵复官其侄林世锦

衣䘙佥事予敕褒奖偹至尝令郭𭣣造铜铁箭镞遗瓦刺

使臣用良马赂振内使张环顾夲等及锦衣卒王永一再

匿名𢾗振𢙣揭通衢振发之咸磔市十四年北卤也先入

寇振挟帝亲征至宣府群臣交章驻跸振怒但令略阵成

国公朱勇有所白膝行而前振令跪草中至暮方释乘舆

北狩振死于卤郕王摄政尚书于谦弹劾奸振　言王无

𠩄决谦率众痛𡘜声彻外庭太金英猝承令㫖谕指挥

马顺籍振家众曰顺振党也起捽英顺前解给事中王

竑𡚒提顺首湏攅裂顺尽血流门阈众怒未已索振党

王长随毛贵等二人英惧出二人并击杀之曳三尸陈东

长安门陈镒𫯠令㫖籍振并其党彭淂清内使陈𬋩家等

顷之执振侄锦衣卫指挥王山至令㫖奖谕百官各退莅

事拜谢出振宅在宫城内外凡数处重檐𮟏阁僣儗宸居

器服绮𫿞尚方不逮玉盘径尺者十珊瑚髙六七尺者五

六金银十馀库马数万匹脔山于市其族无少长皆斩山

弟林亦以锦衣卫指挥从振死于卤姫妾百馀人俱没入

后天顺中曺吉祥请追复王振官赐祠祀上従之内官立

祠自振始时御用监太监喜宁既从上皇䧟卤辄导卤挟

上皇入寇邀赏赐上皇命校尉𡊮彬以宻书报宣府诱擒

之至京磔诸市初振用事时诸内监挟其威曺言祥而

下太监亦失哈为辽东镇守九年赐岁米四十石则内臣

加禄之始十三年宁阳矦陈𢡟为总兵官往讨邓茂七太

监吉祥王瑾监督神机火器则内臣监枪之始瑾初名陈

芜上尝赐两夫人天顺初亦赐太监呉诚妻

　论曰三杨明于事此时𠩄恃太后𫤌正　　�近幸之

　训戒果由振天子勉为善亦非治世𠩄冝　　去伪㳟

　谓张承业再见且太后闻振侍多不律三杨独不闻

　乎以太后命诛之易易三杨未免以帝昵太后春秋髙

　不𠯁恃宁存之以悦帝自便则𥝠帝以长振也卒之反

　自厄悔无为矣永楽中内臣诸例皆创见乃又益以监军

　监枪立祠加禄乆𣸪奉为故事是故明之𠩄以衰一例字

　𨗳之

　　𮧯力转〈单增陈义刘荗〉

韦力转景泰中右少监与陈义单增刘荗等咸贵幸增诞

日公卿争购𡈽物上寿过奢给事中林俊廷劾之下增狱

寻释之而力转典锦衣衔军妻不与宿杖死其军又与飬

子妻淫𭟼射死飬子上付法司鞫戍之陈义者为锺鼓司

掌事奉㫖进伎女李惜児等先后入宫教坊𤼵其事上诛

义及教坊晋荣而䆁惜児等刘荗常以马载唐妃游西海

子马惊妃堕荗复选良马二十日控习之以应天顺中奉

命籍郕王所赐诸妃白金三万馀两宝石万馀茂不以闻

坐禁锢

　论曰宫刑犯奸律何拟必宫可以内侍如陈芜赐两夫

　人呉诚赐妻是以奸教何取乎宫之充力转杀其军杀

　其飬子之意何可使一日八宫魏客之𠩄自来也

　　汪直〈阿丑〉𮧯瑛

汪直大藤峡猺种也初以叛籍直年数岁都御史韩雍

奏阉之宪宗朝为昭徳宫内使以年小便𭶑得幸陞御马

太同监叶逹以长河峒功辞赐乞陞其兄成锦衣卫一

户官部执不可直赞之淂特陞指挥佥事内臣辞赏乞陞

自达始成化十一年妖贼李子龙坐出入禁中与宫人乱伏

诛上锐意𣣔知外事始立西厂任直刺事事侔东厂而势

出其上恣罗织屡起大狱以为功加岁禄米阁臣啇辂兵

部尚忠等相継䟽直罪状上恚曰一内监安淂�天下安

危命内臣怀思诘责大臣诸大臣具数其罪还报立罢厂

事逾月御史戴缙因天变陈直掌厂大有缉捕功上悦遂

复厂事直寻以他故中诸大臣㘴忠削籍辂罢免缙迁尚

宝司少卿寻升佥都御史直任锦衣卫吴绶为刀笔𫞐移主

上尚书尹旻王越都御史陈𨱆皆附直淂㩀风要初旻介

越诣直貭越伏地乎越曰安淂六卿下人者已而越先

入慑不觉伏下白事事竟叩头岀旻闻知之入亦如越

体越乃以为过礼旻𥬇曰自君教我及直巡以都御史

牟俸不屈膝坐以贪酷谪戍死由是都察院官皆铠甲迎

直百里外望尘伏谒过然后𧺫入馆复易小帽曵撒趋走

唯诺亲治供帐上酒食独河南巡抚秦纮与直抗礼直反

谨侍之纮宻䟽直扰民数事直不知及还上问各抚臣孰

贤直独举纮上出纮䟽示直直顿首伏罪益称纮贤上不

问凡擅执无罪官贠入厂狱如部𭅺武清楽章太医蒋宗

武方贤行人张廷纲浙江左布政刘福御史黄本䓁非刑

酷�中害大臣啇辂马文升项忠䓁罪去盖直党自尹旻

王𨱆黄𨱆外𤓰牙则韦瑛王英赞决则御史戴缙缙之自

陈也称直能彂杨𤍞之通啇辂李賔䓁奉为奇勲快直隐

遂薰灼益甚直每请巡多餙功累加米至四百八十

石先王振诸阉所未有也太品不过正四计日止廪米

一升五合及衣帽靴料而已帝时请量增岁禄至十二石

不许正统中亦失哈始以军功加米盖以十二石为一级

然多不𬨨三十六止耳大都米及七十二石则视文武官

官为正一品而仆从衣料遂亦有加无算时有江西无赖

子杨福者尝奴事崇府内使因入京既辄背之还京所

识谓其貌逼似直福乃诈称为直而所识者伪为校尉先

导自芜湖县乘传食廪历常苏由杭州绍兴宁波有司皆

承奉恐后市舶司内官亦信而畏之官民多持词讼往诉

或为之理至温台处州及建宁延平皆托盘粮草张威所

过虽假廉以取信然为伪校尉所淂者已多及抵福州称

有敕㫖自三司官而下迎侯惟谨小官忤意者即杖之竟

以无符验为镇守太卢胜等所发执问如律伪为直𫝑

张如此乆之小中官阿丒者善诙谐偶驾至佯𪖟不𧺫左

右呵之复不省或曰汪公来惊走作乞哀状上𥬇问之

丑曰即谁不惊汪太者丑又工𭟼尝作直衣冠持双

斧行无前道辟易或问故曰吾杖此两𨱆何惧盖以讽王

越陈𨱆也上嗛之丑𭟼为垓下之歌变声曰吹散六千子

弟或曰旧称八千何悭其二丑曰其二千掌团营保国公

朱家盖房子保国闻之撤工或作吏部选人声问何姓名

辄作伏谒体曰姓公名论曰公论无所用之去又作声汝

何姓名曰姓正名道曰正道也没用又作声汝何姓名姓

胡名𡍼曰时尚时尚留此左右大𥬇上闻之为动色乆之

不见罪于是内尚铭𥘉为直所荐引辄构直大同都御

史郭镗及御史徐镛等遂䟽直欺罔弄𫞐擅开衅上下

直三法司𠫵拟窜直南京降奉御王𨱆夺爵编𬋩安陆州

陈𨱆与戴缙皆削籍呉绶戍而铭亦以贪肆杖禠职充

南京净军铭在直名淂入东厂为李荣萧敬所引得入司

礼人言尚铭入司礼而地震籍其家赀数万辇内府韦瑛

市无赖投内官韦姓者为其家人従征延绥冒功陞百户

以锦衣党直用事及罢西厂调万全卫百户差操散遣官

校瑛在万全希大用乃自撰妖言诬巫者刘忠㒷䓁十馀

人不𮜿走告督太张善毒刑诬服直败伏诛王英通

事百户也计欲往辽东抚谕诸夷㑹攵升奉差不得遂复

欲佐直出以为己功遂陞千户卒中文升

　论曰伪直倾半天下真直如何直亦知何以伪直乎即

　帝亦知何以伪直而天下无敢以福为伪乎阿丑之𭟼

　为直也伪也伪直却真也而帝弗罪直亦弗罪丑以为

讽帝以为谐楽谐而讽无罪故曰爱憎惟帝意

　　王敬

王敬者成化中太监也十九年千户王臣以左道邪术溺

上𫎇眷敬听臣拨置托购书采薬为名乘𫝊行江𠩄

至纵横责货外搜刮珍玩及古书𦘕尽岀𠩄为子平遗

集勒苏州合府生员分录以妨学业不应敬令有司

追逮至驿中擅笞之于是府学生赵汴䓁哄𧺫声放罪敬

疾去上闻下按臣罪拟杖赎江巡抚王恕因䟽敬诸不

泫其略曰伏读驾帖止扵采耴药饵𭣣贾书籍他无及监

敬借此勒索东骚然民不堪命敬未复命而监假英又

以造办薬梅冰梅叠至按苏松常折价六千两镇江䓁七府

折价一千五百两彂塩引勒宁等府银三万二千五百

两又𥝠彂引塩数百𦨣于江北庐州䓁府卫入银几十万

两又𫝑逼苏松官民狱讼银三万六千两又勒索江浙两

市政司并沿途供亿夫马银不知几千万两擅制厉民莫

此为甚伏望留意扵难保之天命割恩扵坏事之小人诏

下三人锦衣卫狱王臣赴西市敬英充净军并释敬𠩄

诬常州知府孙仁扵狱

　论曰幸而王三原之说行否则敬𠩄为不止扵李广之

　八罪矣广败给事中华㫤上言今天下之财多聚扵大

　臣大臣之财多聚于内臣中外喧传欲为大亰堂脱囊

　二三千可淂朝廷爵禄听左右航贩伊扵胡底䟽中𠩄云

　馀党蟠㩀中外敬䓁是也而不意寿宁侯又以昏夜曲全

　之即如敬宁不可与臣同辟乎宁不可与广并籍乎

　　李广〈王礼〉

李广弘治中太监以烧炼符箓进贵幸荧惑上心又尝为

太子立寄子坛太常卿崔志端直人王𤦺皆称广为教

主主人广为𫝊奉升官赐玉𢃄上最眷爱广而大臣遂与

广通贿赂门如市尝假碗户为名侵民间𡈽地无计驸马

贵戚事之如父兵镇守呼之为公礼科给事中叶绅等

奏广以千户王英贿用乳保为之𫝊陞指挥以周玉李恕

等仆隶厮役为之传升官𥋏名器之滥莫此为甚又䟽广

大罪八御史张缙亦以为言俱报闻十一年建育秀亭于

万岁山成㑹少公主痘广饮以符水殇宫中归咎广乆之

清宁宫灾或曰亭之建日辰不利所致皇太后怒曰今日李

广明日李广广杀吾公主广惧饮鸩死上意遗有奇秘方

书遣中使索之首淂一册册胪载黄白粲无数上曰广口

几何乃湏许米左右对曰此隠语盖指黄白也上震怒命

没入广家于是言官张朝用丘天祜等请出册案治诸有

名者急甚夤夜走寿宁矦求救不期而会者十三人由是

事得时吏部尚书屠镛户部尚书周经蒙诬独求岀册

簿貭不报已而司设太监蔡昭为广请祠额葬𥙊上可内

阁刘徤争之上乃命撰祭文入而已祠额又御用太监王

礼恳外戚金夫人结欢中宫求广东采珠之命上不可后

请不已简内帑所储以赐召礼责之若𣣔借此自肥罪不

赦礼惧汗夹背

论曰广犹以焼炼符箓进幸也其声息不下直而幸不

　䏻恣报𣸪末减直黄白粲果生死人不期而㑹十三人

皆䏻割口粮以饱广广何不人父而人公也广罪已大著

　而赐𥙊与英庙振导祸㡬失国而犹赐祠追恤帝徳颇

　亮而若此迄不可解

　　刘瑾〈八党〉

刘瑾陕西西安人本姓谈景㤗中镇守刘顺携以归冒刘

氏㓜奸𭶑有口辩颇知书宪庙时为锺鼓司官常殴杀市

人当抵姻家曺元语刑部主事朱恩减罪杖一百死复苏

弘治中与张永皆给事太子家太子即位益亲幸瑾及永

马永成谷大用魏彬刘祥丘聚张兴号八虎与上卧𧺫日

导帝犬马鹰兔舞唱角𦨢之好宴逰亡度言官交章论斥

上宁自引咎嬖瑾等不问刘徤谢𨗇李东阳皆頋命臣持

议𣣔诛之徤愤至推案哭𨗇赞之独东阳不言户部尚书

韩文复率诸大臣叩阙下固请诛瑾上遣太李荣传谕

诸大臣幸少寛之徤䓁固请瑾意窘𣣔求南京安置阁议

坚持不肯下上令八党咸议阁乞假复不从时司礼王岳

者青宫旧阉也与范亨徐智亦𢙣瑾等佐文䓁从中力赞

之上意稍屈彂捕瑾䓁下狱瑾䓁急并趋绕帝前号哭

首擢地出血上为所动瑾曰害吾侪者岳也岳常主使言

官上乃移怒岳立𭣣岳贵瑾以锺鼔司而入司礼瑾以前

未有也兼提督团营丘聚谷大用提督东西厂永䓁并司

营务分㩀要害主诇察党皆封其父都督祭葬越制阁臣

徤𨗇皆罢免窜岳及范享徐智于南京追杀岳瑾毎构耀

杂艺上前俟上意酣猝取章奏请省决上曰用汝何为亟

持去由是天下章奏皆瑾票㫖毎持回𥝠苐罢聀孙聦黜

生张文冕軰矫箝以上内阁李东阳逡巡救正暇也瑾阴

结同乡文选𭅺张彩为党骤陞彩吏部左侍𭅺进尚书更

改先朝制令悉事苛刻动以微文中诸大臣各都御史

以下逮系无虗日稍不如意辄荷校百五十斤门示尚宝

卿崔璇按察使姚祥主事张伟坐擅驿荷校日满戍逮

留都䑓諌戴铣薄彦徽䓁二十馀人诏狱杖为民尚书文

别坐闲住给事徐昻䟽敕文坐削为民文子知州士聦主

事士奇并坐削尚书林瀚主事王守仁䟽救戴铣䓁瀚罢

官守仁杖谪南都御史陈寿䟽救言官夺聀以兵备呉廷

学劾广东镇监潘忠坐枉道回京戍雁门有遗匿名书丹

墀瑾乱政状帝令锦衣卫即按瑾传旨五品以下官三百

馀人跪午门外烈日中坐𤍠死陆绅等十馀人时有太

黄伟𬻻勷得免各邸搜缉又太李荣掷冰瓜解暑即刻

皆坐闲住凡法司奏谳章内每称瑾名传奉瑾见之辄嗔

怒都御史屠滽率群属泥首階下谢罪公侯勋戚进谒叩

头为一拜礼瑾踞受之凡辞谢俱称本㗸顶上顶上二字

从尚书朱恩始时复立内厂瑾领之兼诇东西二厂事奏

置皇庄于畿内𥘉止七所后尝至三百馀所追革刘徤谢

迁马文升刘大夏许进韩文王鏊张泰以下诰敕共六百

七十五人学士张苪修撰何塘㘴不阿瑾谪外追恨代韩

文属草𭅺中李梦阳逮狱外谪啇以主者得罪尽没

其所己纳改运司纳银开中解部解似增而边需实匮

诸曺𭅺治榷诸直指巡鹾皆责入重贿否辄别坐下狱中

贵四岀镇守得预刑名民事横索外官钱无计自四川镇

守罗钥始河南镇守廖铠天津渔差毕虏毒甚兵科给

事中周钥贫往贷淮安知府赵俊计贿瑾俊不与钥遂自

刎死工科给事中许天锡郗䕫并以苦无所贿瑾自缢死

尝修理庄田侵天地坛𤼵坟塜二十拆官民房舎千馀间

𣣔𥝠其乡里増陕西举子至九十五名改旧制北中一

止分南北探花戴大賔已聘妻高氏未归瑾令弃��

其侄女既有所闻䡖之不果传𫯠阁臣焦芳子黄中为庶

吉士不由馆课官员矫坐事罚米动至数千石凡朝觐官

贿至二万两又钩致逺年故牍钱粮损非侵盗者㮣加

倍追赔于差甚创为新例罪无轻重𩔗决杖永逺戍

邉戓枷号𤼵遣枷𢾗日辄死数年死者数千人或一家有

犯连坐左右邻有瞰河居无邻者以河外居民坐之屡𧺫

大狱枷三品以下官及籍没已故致仕大臣并其妻子谪

戍𡨚号之声闻于道路尝恨潼闗卫指挥姚鉴诬坐纵卤

又以刑科给事中沈照奉勘不如瑾指竟提杀鉴而戍照

宁夏受勲戚徐俌贿强夺民田以南巡抚文璞持正逮笞

死乆乃苏迁其家礼部尚耆李杰张升不曲徇晋府表槏

郡王王请咸罢免榜示谢𨗇刘大夏䓁五十馀人曰朋党

钦天杨源以天攵谏涉瑾杖戍之卆妻斩芦荻之坐

都御史雍泰迁官尚书不谢罢去仍察荐雍者咸罚米有

差格沮文臣三品以上不得请𥙊葬擅请者狱戍大明会

典成坐増例改其书尽夺供事加御借脩举屯田奉遣者

以増出地𤱔追完积逋为能否者罪之岀帑银置米民赔

脚费不偿时有明行脩之举内馀姚三人指为臣谢廷

所𥝠送锦衣卫打问硬招连谢边戍免为民讦御史张鳯

鸣携家眷霸州捕盗偶赴石指挥饮坐伶人舞降鳯鸣

徐州弓手内官张忠与其侄茂为大盗窝主忠伏法而刘

六七䓁乃𧺫作乱瑾𢙣贯而又矫餙劫其同𩔖以固宠

谷大用请设皇庄临清罪献计者马永成欲𥝠百户邵

琪瑾不可丘聚主东厂忤瑾彂其事调留都�琇请大内

贾积𥨊其议或曰杨和以徇瑾𨗇南书兵部尚书许进

不抗瑾淂迁吏部尚书其尚书刘宇内阁焦芳侍𭅺张彩

俱百媚瑾用事坐言官安奎张彧稽考不明及都御史刘

孟赴任违限咸荷校昼夜暑雨下御史徐贞狱戍逮总

制三杨一清诏狱寻释之以翰林学士张芮长揖不拜

矫㫖谪镇江同知己故侍𭅺郝志义子序郷傍乞𥙊葬坐

违例充军宁夏指挥何锦䓁指瑾名奉安化王驰檄弄兵

名清君侧瑾不省疑张永轧已伺间言上调永南京㫖未

下即日逐未就道榜门不得入永永间趋御前诉瑾廷殴

之帝令置酒与永瑾平永终不怿时授永兵往讨宁夏上

戎服亲送东安门赐剑许便冝行事永中道闻贼已擒即

夏州抚馀党还入朝上置酒劳永瑾永成䓁咸在座酒既

瑾归第永言宁夏之变瑾激之出䄂中䟽瑾十七大罪且

白瑾𣣔反状时上已有酒俛首曰瑾反𣣔何为永曰𣣔为

天子上曰天子任为之永曰瑾为天子陛下将安之遂命

逮瑾上乘骑至瑾所已夜中瑾青蠎衣出上骂拳�瑾

𭣣瑾永等佯为解䌸送内狱并逮瑾党张彩　尽𤼵李东

阳比瑾事东阳遂与永拟瑾大逆无道律藉瑾家得伪玺

一平天冠一衮龙五𤓰四蠎衣四百七十八玉𢃄四千

乙百六十五馀金二十四万锭又五万七千八百两银元

宝五百万锭又乙百五十八三千零馀珍贝无计又有藏

刀扇尝携出入宫殿者上始大怒曰奴果反矣五年八月

磔瑾尸于市都民有以一钱易一脔坐啖之斩瑾亲属

刘杰䓁十五人侄二汉甫十岁术士俞伦等谓当大贵至

是并论死彩瘐死狱中仍尸于市𥘉瑾与尚书彩燕语泣

下彩问故瑾曰今中外怨积当奈何彩曰今上未有太子

而兴王世子生二岁公能迎寘东宫可以长冨贵瑾叹为

奇计已而曰不如自为之彩悚不敢瑾方啜茶以杯掷

其面至是彩不承张永折之曰尚书犹忆掷杯之事乎彩

语塞时言官连章论劾诸所附瑾永曰瑾用事时我曺尚

不敢言乃责两班文武罪止瑾诸可勿问于是园臣李东

阳兵部尚书王敞英国公张𢡟咸上书颂永功或曰彩亦

有救正瑾一二事

论曰时有余日仁者以星相驰名京师瑾出従子刘二

汉示之曰仁称锦衣堂上瑾提手他頋曰仁知不足请

　细察徐曰矦伯分劵不必言也瑾意沉吟曰仁急变曰

　运作某方可至国公瑾又微引曰如斯而已乎曰仁复

　笑曰大贵人大贵人瑾厚赏之瑾败曰仁变姓名匿关

　外后捕得曰仁法死頋伪承曰仁者而曰仁存㩀此与

　掷杯事及所籍违制则怀逆有之而迹未著按匿名书

　天府上元县狄元茟有吏人誊冩扵公生门下鬻之

　执拷讯转辗攀染不知其由而丹墀所遗又属另案

　据传闻黔国公魏国公合檄攻瑾䆒亦无寔总之庶人

　之议非有道之世所冝见

　　刘𠃔

刘𠃔系正徳末年太监时近幸言西域乌思藏能知三生

谓之活佛上以为然遣𠃔乘传往迎之大学士梁储等䟽

止不听乃以珠琲为幡幢黄金为七供赉法王金印袈裟

及其徒馈赐以巨万计敕𠃔往返以十年为期淂便冝行

事又所经路带塩茶之利亦𢾗万计𠃔未发导行相续已

至临清运船为之阻截入峡江舟大难进易以𦩷𦪇相连

二百馀里至成都有司先期除新馆督造旬日而成日支

官廪百石𬞞菜银亦百两锦官驿不足傍取近城数十驿

供之又治入畨物料估值银十三万取百工杂造遍于

署日夜不休居岁馀始行率四川指挥千户　人甲士千

人俱西逾两年至其地畨僧号佛子者恐中国诱害之不

肯出𠃔部下皆怒𣣔胁以威畨人夜袭之夺其宝货器械

以去军职死者二人士卒死者数百人伤者半之𠃔乘良

马逃仅免复至成都仍戒其部下讳言䘮败事空亟驰奏

时上已登遐矣

论曰正徳中国藏之耗扵西域者百乞不止佛活不䏻

　移寿帝奈何

　　呉经〈于经〉史宣毕真

呉经以太监事武宗上亲征宸濠经先至杨州矫上意刷

取民间处女寡妇以待民间汹汹有女者一夕皆适人乘

夜争门逃匿者不可禁知府蒋瑶诣经恳免经大怒叱去

之忽夜遣骑卒数人开城门传呼驾至通衢燃炬光如白

日经遍入有女家捽以出有匿者破垣毁屋必淂乃已无

脱者𡘜声震远近寻以诸妇分送院寺𭔃住有一人愤恚

不食死瑶为具棺殓之自是诸妇家皆以金赎乃淂归馀

者悉𭣣总督府云是时内臣淂幸豹房者锐雄忠茂而外

于经首开皇店于九门𨵿外张家湾宣大等处税商榷利

怨声载路每岁额进八万外皆为已有创寺置庄动𢾗

万暴殄奢侈乃前此所未有者孙和谋𬋩团营挟𫝑取赂

刘飬专领内官监营造侵欺料值掊敛役钱公𥝠蠹耗㡬

苏进佛保赵林马英刘拳周昂皆旦夕不离左右而进尤

亲眤刘祥丘淂颜大经许金马锡张信始贿锐雄及钱宁

岀为镇守复贿江彬扈驾巡逰与雄等张皇声𫝑所至搜

剥于𧲣虎

史宣者系织造太监尝诬奏𬋩闸主事王銮沛县知县胡

守约诏狱南京吏科给事中孙𢡟等合䟽有曰宣在途𨠯

酒作威所过县州索赂折干声言上赐皇棍听挞死官吏

勿问已威逼宿迁主簿孙锦杖秦州船户孙冨俱死矣凡

宣所过邑里逃窜鸡犬不宁近𫯠禁例曳船夫上水不过

二十名下水不过八名此㫖甫下而宣首犯之銮守约乃

复为所中伤乞置宣重典复銮守约等官报闻

毕真以太监镇守江西宁王宸濠厚结之寻移镇浙江濠

约南昌动真以浙江省迎附至是真饮御史张缙酔中谓

缙且浮白两月后时事变矣缙怪之戒守者巡视真府门

𫿞真令诸司以五鼓议事缙故迟之平明集府又往

甲兵于废寺缙辄露之至诡云呉山焼香缙�益兵防御

卒不淂𤼵及濠败伏诛

　　论曰时八𧆞中有内抟胜而使逆不即张不意其有

　　永也以瑾合刘𠃔吴经等𠩄为可以无不得志頋欲劫

　　其同𩔗以固宠同𩔗各䏻淂帝𠩄向不惟瑾向故瑾�

　　诸贵犹然孙也此时内外危形已大见幸宪孝遗泽在人

　　不至大决嗟一绝续之关㢤

　　阎洪崔文〈苪景贤来福黄英戴永赵楹〉

阎洪崔文以太监事肃皇上感毅皇任用中官之过御内

臣颇𫿞有罪挞之至死陈尸示戒尽𭣣在外中官即给役

省殿视先朝仅什一二而洪以御马监太监独刚愎自用

上念兴邸旧阉稍寛纵之或竟矫㫖言官不能夺崔文故

以祷祠淂幸尝矫诏狱钳制人御史刘黼𤼵其厮飬子李

阳鳯奸属刑部尚书林俊讯治文度不能干俊诳上移狱

镇抚司而执黼告人捶𣣔死东厂太监苪景贤与文表〈里〉

用事罗织缙绅景贤以厂官受民词奏逮永平太守郭九

皋对簿坐枉林俊争之不听㑹科臣刘最以论文外调〈景〉

贤复摭它事逮还京谪戍同官刘济复白最罪不听而来

福者则以营逮𠖥荣以司礼而兼东厂自福始也盖是

时司礼监张佐黄英戴永等有实录一编载献帝睿制碣

丈及各年章奏上以为功与世袭则内臣与实录蒙赏

之始至四十四年黄冈县妖民胡大顺初以夤縁陶仲文

𫉬供事灵济宫仲文死以奸欺斥去至是伪造万寿金书

一帙称吕祖所传淂之鵉笔且言祖授大顺三九大册用

黒铅取白名曰先天永银鍜之则成清霞玉粉神丹服之

却疾不老遣其子玉玄随妖人何玉赍以入京因道录

司左演法蓝田玉左正一罗万家通内官监太监赵楹献

之上覧其书问曰此是箕批扶箕者如何不来頋未明召

之也田玉等遂诈为圣谕征大顺入京至则屡上书求见

上谓大学士徐阶曰自蓝道行下狱遂百孽扰宫或有所

使然者即大顺云何阶曰大顺无赖妄用传唤请䋲之以

法上悟诏锦衣卫逮大顺田玉万象等问拟不知其奸由

楹也楹具宻䟽匿殿𣠄中伺间为大顺等申解上大怒付

司礼监拷讯具得田玉等通奸状尽付法司论如律

　论曰近侍启居䏻先上𠩄向除经筵日讲数晷无

　在其群弄中世庙英察颇矫前失而扵祷祠营建刑狱

　神仙等不能不堕其术洪文等是也頋以大学士阶一

　言而悟清霞玉粉直土弃之能矫其𠩄𭰫难㢤頋议礼

　事绝不关内侍一吻

　　孟冲〈滕祥陈洪〉

孟冲与祥陈洪等为隆庆中太监初以李芳持正稍戢

芳锢益横时司礼监黄锦侄黄浦为锦衣都督佥事以

罪革锦死祥为上言𧺫用浦且为锦用其族人黄保等六

人以锦衣官守墓而孟冲有𥝠人为上林苑监海户王印

以事讦奏冲取内㫖竟下印镇抚司讯治编戍印而法司

不与闻织造使𢾗岀初年费金四十万次年陈洪𣸪请加

六十万解例不如意改诏取新様难之传买珠玉帖屡

即皆二三中贵出曩𥝠藏物髙价侵牟祥常私创庭院恣

取厂木工部尚书雷礼不能制言上上頋不悦令礼致仕

去以悦祥内库尝以空头札传示户部进银三十万两一

灯至费三万金一事旬日六更明㫖骎骎似正徳时事矣

上有事于太庙诸巨珰皆冠进贤冠祭服从各进饡盒以

次上食爵赏谢辞与六卿埒而温纶溢六卿之上廷臣以

论劾淂罪者太常少卿周怡外𥙷去科臣石星李已陈吾

徳御史詹仰庇尚宝司丞郑淳皆杖削籍祥等三人

弟侄䕃官锦衣卫指挥千百户二十人洪弟都以千户掌

镇抚司陞锦衣使

　论曰㑹帝祚不永冲与祥洪等即不能为瑾𠩄为岂难

　与谷马魏陆等聮镳而驰㢤方科臣石星䟽近臣专権

　言官攻彂动中伤非𠩄以示天下坐杖削藉同官

　张嘉賔论救不报时𦂯隆庆二年耳内批盘幸买金责

　货已不胜举而最甚𢙣太监李芳直諌重坐改净军设

　使如武庙十五年为瑾𠩄为者岂止一人㦲

　　魏忠贤〈客氏〉

魏忠贤初名进忠直隶粛宁人也姓李妻冯生女嫁杨六

奇矣湎酒流博好逐马能左右射射奇中不识字猜狠自

用人多以儍子目之已贫甚与其妻人自宫万暦中选入

司礼太监孙暹名下淂内官监马谦扶掖效用甲字库渐

𥙿时光庙在青宫王才人已举熹宗遂夤縁入宫为王才

人办膳太监王安素𫿞正乆辅翼太子有劳太子以属宫

中事其名下魏朝者誉进忠于安安信之光庙崩给諌杨

濓䟽请李选侍移宫并及进忠安为力救以选侍宫中故

有李进忠遂指为一人进忠淂不问熹宗既立乳媪客氏

者㝎兴矦二妻也十八入官再逾期而𭒀时辄封𫯠圣夫

人尝𥝠朝与朝对食进忠间与客氏通分朝爱两人至互

争客氏于轧清宫之暖阁夜喧帝起帝语客氏郎何向朕

为汝主之客氏故向进忠也进忠寻与客氏矫逐朝鳯阳

中道缢杀之朝素与帝卧起帝不能庇祖制乾清东西各

室五宫人有名封居之帝勤为客氏移乾西钟鼔饮食䄄

褥铺设侈靡逾等许肩舆往来如妃嫔体止缺一青纱盖

即乾清宫前不下寻改住咸安宫𠩄为威仪中宫与诸贵

妃弗及也出沐呼殿侍従之盛若云屯日三时辍御膳以

赐𠩄居邸接进忠戓昵𠩄𥝠旬日不进则进忠必促之帝

亦时使人侯寒温也客氏所进膳名老太家膳帝意颇甘

之则进忠以前故改名忠贤与王体干李永贞及客氏分

办而四常导帝走马亦猎手刺狐兔为楽或窍水作𭟼冲

丸㵼珠多出意表帝为一笑帝亲　凿削营小室玉阶下

解衣鼓掌踌蹰頋盻成而喜　未㡬而弃之方经营满志

体干等奏文书前帝未尝听声毕第曰好为之忠贤生日�

外呼祝殊等诸内寿乾清西丹墀者𢃄履挤击间有蹑

𠯁痛忍必前者千岁之声殷訇若雷至客氏生日则阉寺

仆仆为𢾗日不𥧌矣㑹御史方震孺䟽逐客魏王安恃先

帝顾命正色岀客氏诘忠贤自新帝失客氏为不食者移

日于是客魏比西李必中安西李者李选侍也客氏旋复

入宫而安甫有司礼之命客魏居中嗾言官霍维华劾安

矫㫖降南海子净军而令刘朝提督南海杀安朝野惜之

天启元年冬陞忠贤秉笔秉笔不识字朝无之穆庙孟

冲神庙张明及忠贤孙暹王朝辅数人而已诏授客氏子

矦国兴锦衣卫指挥使户部仍给田二十顷为䕶坟香火

而忠贤以侍卫有功附叙陵工言官倪思辉矦震晹等次

第奏劾皆以传奉外謪吏部尚书周嘉谟大学士刘一燝

等坐论救免已忠贤讽大学士沈㴶赞上内操宫中𤇺火

逹昼夜皇子生震礟不育言官惠世扬劾㴶亦谪于是

御史周宗建词林文震孟郑鄤太仆卿满朝荐等𣸪直紏

忠贤擅制不报时邹元标冯从吾孙慎行等讲学京师比

魏科臣傅櫆朱童蒙至拟元标等为妖党致仕归寻亦削

籍而霍维华孙杰等猎京堂顾秉谦魏广㣲入阁办事矣

忠贤既杀王安益肆设内标万人衣甲岀入令内王进

试礟上前礟裂进失左手不可得㡬危上三年忠贤掌东

厂创设之枷威劫皇亲以锦衣卫田尔耕酷烮可任加太

子太保许𩔰纯掌北镇抚理刑𫝊継教传星陈居�等

招摇䚹噏片语违忤驾帖立下忠贤尝进香涿州警跸传

呼儗于帝驾道路纷㳫凡达官𭟼子蹴踘茶厨诸般不下

一二万人大舆数百束玉而为之前后鸣镝之声不绝于

耳声奏簇行户顷香以迎夏载冰如山冬驱火几百厢也

御前𦂳要则李永贞石元雅凃文辅等飞闻之至有狂奔

死者良马亦为气尽而客氏与忠贤益矫㫖诬蔑中宫至

奉御无状杀先帝选侍赵氏及帝𥙿妃张氏坐冯贵妃诅

咒死于郊天之日胡贵妃鸩以𭧂疾闻而成妃李氏革

封绝饮食几毙诬害外戚张国纪几危中宫外戚李承恩

笞系备受五毒御史李升黄尊素等交章抗奏而副都

御史杨濓二十四罪之䟽入则尽𤼵其奸忠贤亦稍动走

结辅臣韩爌为之地爌不纳则广㣲乆附忠贤同籍为温

　　　　　　　虑濓补牍面奏𭄿上不视朝者二日于

　　　　　忠贤〈之〉䟽可六七十不下数百人咸不问屯

　　　　燝以请废铜中𩔰斥忠贤立毙杖下御史林

汝翥道笞内侍尺者逮急乃〈亡〉去自诣遵化狱亦就杖

㡬毙大学士叶向髙与翥同被骚予告归广㣲乃以已

意点次缙绅一册目东林为邪党约六七十人〈叶白髙韩爌等〉随

有天鉴录于前所次有增溢〈孙承宗刘一燝李华孙居相等〉次列东

林胁从〈孙䁀相徐良彦等〉既𣸪作同志录于天鉴吏有增溢〈陈宗器易〉

〈应昌张慎言惠丗掦贺世寿张光前等〉未几𣸪按演义水浒小说天罡地煞

目色共一百八人名为点将录〈天罡星托塔天王李三才及时雨叶向髙浪子钱谦〉

〈益圣手书生文震孟白面𭅺君郑鄤霹𮦷火惠世扬大刀杨濓智多星缪昌期等三十六人地煞星神机军师顾大〉

〈章旱地忽律㳺仕任鼓上皂汪文言等七十二人〉而列不附东林于天鉴之后共

五十六人〈顾秉谦魏广微冯铨王绍徽王永光霍维华徐大化周应秋崔呈秀阎鸣泰王在晋掦维垣卓〉

〈迈文焕李鲁生呉淳夫孙国祯刈元黄克纉梁梦环曺钦程䓁〉后皆为魏党最烮日事

摘发诸严㫖统自秉谦出之十月〈上〉有事太庙广㣲后至

言官魏大中李升先后直紏之广㣲益恨自是辄岀中

旨凡稍忤魏党咸削夺降调部署一空或称〈中〉㫖非例李

　　　　奏牍有　执中者帝空中者�㫖不　中出頋

　　　　　喜四年复起用阮大铖等十一人谋一网非

　　　　　经略熊弼走贿诸贤而以中书汪文言为

　　　　　　夺　酷鍜悬坐杨濓左光斗　　　　魏

　　　　　　〈�　　　　缪昌期李顺昌〉

　　　　　追索益　　　来佥　　　　　　　　荐诬

通间死中书舎人吴德　以手评　　　工�　死杨州

知府刘铎题诗含讽　　咀咒死　官蒋晹代白弼

㘴妄揭死左都御史髙攀龙追逮急赴水死中书吴飬春

坐𥝠占黄山狱死妻子不胜追赔咸缢死佥都御史周起

元初忤呈秀用太监李寔空印文书强填罪死诸不可𢾗

至于𤼵遣削夺酷追波累海内惊惶夜不帖卧旗较喝噬

血零落偃侧不免〈尚书赵南星御史毛士龙并遣戍陈子壮陈熙昌王永先夏嘉遇　　礼〉

〈王心一刘大人龚汝楠髙𪪺图等并削籍惠世掦夏之令方震孺等诏狱不测〉𣸪矫三朝〈要〉典

以挺击红丸移宫为三案舛乱是非用涅众正田居副使

曺学佺𥝠草纪略与要典殊辄矫削籍上尝视太学忠贤

逾制僣坐大臣不𣸪赐茶𥙊方泽还导游西苑上与所嬖

少珰髙永寿刘中源等手刺小刀为楽中流风覆帝溺忠

贤方与客氏酣别舟　�水�浅　起乃起时救帝者为

中官谭敬髙刘竟死　　忠贤　　　　　　　　矿盗鞘

　　　　　殿工　　　�加　　　　　　　　　以

　　　　　功加

　　　　　人武　　　　　　　　　　　　　　侄良

　　　　　阅关

　　　　　两奖

　　　　忠贤上　　　　等

�　忠贤庄田二千　　国公�　　　　　　国生祠

满天下始于浙之西　口关壮缪〈岳〉武穆　　额曰普徳

〈普惠徳馨沾恩𨺚恩��茂勲昭　褒勲戴徳成徳报德嘉徳报功𨺚仁𩔰徳祝恩荣徳　�洽恩怀仁崇仁彰德〉

〈崇功存仁𨺚徳额名不胜数〉像以沉香缀金珠为臓腑窍首簪花甫上

冠匠偶批其颅许许小珰至拥肩𭈹如䕶父创顺天巡抚

刘诏谒像竟行五拜三叩头礼以遵化道耿如松半揖不

㳟蓟州道胡士容傲不建生祠咸诏狱监生陆万龄复请

建祠于国学之旁至云孔子成春秋上公作要典孔子诛

少正卯上公殱东林功徳相将温㫖许之遂有张生者方

祖万龄之议忽病狂大呼先贤季路手批之立刻死七年

以整理𨵿东功加恩忠贤三等䕃弟侄一人锦衣指挥使

世袭三殿告成加宁国良卿太子〈太〉保代郊天代享太庙

代填祝版其袭伯爵〈锦〉衣指挥魏　望进秩少师封魏良

栋〈为〉东安伯魏鹏翼〈为安〉平伯　　　　　　　　翼仅二

　　　　客氏　　　衣指　　　　　　　　　　总

　　　　　　漕运

　　　　　　谒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