罪惟录_(四部丛刊本)/列传卷八中 中华文库

罪惟录列传巷之八中

　启运诸臣列传

　　李善长〈王濂〉

李善长字百室定远人元乱匿东山中读书鹿〈�鹿〉持文墨䇲

事以儒服道谒滁阳太祖顾里闬长者温礼之留掌书记

曰仓卒聚兵人自为心比文士持案牍多毁𢙣诸将以致

败事嗣行军得失公无我言调之如一愿以属公于是朝

夕预机宻诸将来帰布款诚委曲调䕶人皆安之方滁阳

王心疑太祖夺其兵而𭣣善长不太祖固遣之终涕泣

不肯行滁阳王乆亦〈不〉强太祖以是尝顾复此厚意上总

和阳兵出略地善长〈留〉守尝一败元太子秃坚兵上帰𥬇

曰不意缝掖乃办执戈渡江取太平太祖自称大元帅以

善长为府都事已克建康取镇江与诸将奉上为吴国公

擢侍中书叅议军机进止章程赏罚十九取善长处分师

行必留守转给军食无缺善长常以帝产濠近沛比方汉

髙帝而自拟鄼矦帝曰吾徐将军淮阴无以过即安得留

矦者对曰金华宋景濂可为慱物洽闻兼通象纬帝曰以

𠩄闻通象纬者莫如青田刘基自是淂二公合举王业

上为吴王琴右相国请立茶法洪都铸钱设局湖广开鐡

治定鱼税裁取有里民不困而国用足既平浙西兴法

吴元年率诸臣𭄿进王不许平吴劳封宣国公赉赐如大

将军始尚左以为左相国王从容谓群臣以布衣𧺫兵

与李相国里居最宻迩徐相国及他大将远亦不过百里

不自意吾乡人咸在廷股肱今举天下过半幸卒赖勤劳

大一统善长等咸顿首谢时惩元縰弛颇用重典法有连

坐三条善长议自大逆而外皆除之与刘基等并裁㝎律

令已复率群臣𭄿进三表乃许戊申王即皇帝位一切册

典皆𠑽大礼使改中书左丞相兼太子少师率礼官进议

郊社宗庙礼寻奏定六部尚书以下官制议官民䘮服三

师朝贺东宫仪修元史编祖训定朝臣大小服色俸赐

天下岳渎神祗名号封建籓国及功臣爵赏存恤国初都

先锋十大元帅都尉指挥阵亡无后者之父母妻禁祀

事无巨细悉与中丞刘基右丞杨宪谋而行之三年进封

韩国公授开国辅运推诚守正文臣特进光禄大夫左柱

国太师𠫵军国事左丞相歳禄四千石世袭赐鐡劵免二

子免一死帝谓善长虽无汗马劳然事朕乆给足军食

其功最大比萧何以是大将军为元功位犹居次善长虽

寛慱有器略而意忌不能专平以𠫵议李饮冰杨希圣稍

侵其𫞐论黥之又数与中丞基争法而訽时帝所宠任张

㫤杨宪皆以事诛汪广洋亦数谴而善长事𭔃如故言不

尽行帝意且倦之矣已而引疾解归赐临濠田及守冡兴魏

公等逾年督建中都宫殿欲坐工人魇镇工部尚书薛祥

义责之乃已寻略徙戸十四万于临濠其弟存义太仆

丞义二子伸佐皆群牧所官寻以皇长女临安公主归其

子祺拜驸马都尉婚闳月御史大夫汪广洋陈宁䟽紏善

长因子祺尚主狎宠自恣陛下病不视朝㡬及旬不知问

安祺六日不朝宣至前殿又不施礼大不敬请付所司论

法善长免冠谢罪上赦之善长在上前凡事不先𤼵时为

小人覆过或时谴诃不当罪强为对上以为㚥寻一再赐

敕追数之削其禄㡬半自是意忽匕不自得复𧺫与曹国

公文忠议军国凡大事悉聴裁审而后奏行十三年御史

中丞凃节告左丞相胡惟庸反状上亲临鞫狱词谓惟庸

既数以事见督皇恐𧺫邪谋诱𠮷安侯陆仲亨平凉侯费

聚使出招士马为外应先与存义谋善长闻之惊不可巳

惟庸复谓存义苟事成尽捐淮西地王太师善长心动叹

息𧺫曰吾老矣惟尔等所为又旬日惟庸遇善长屏左右

款语人不闻遥见颔首而已又谓惟庸与倭通俾以精兵

寓贡舶应海上狱具赐惟庸与御史大夫陈宁时费聚

已前群臣请并诛善长及吉安侯上曰吾年二十有七

识善长兵间善长年四十有一𠩄言多合遂命掌簿书赞

谋画为功臣爵上公女女其子陆仲亨年十有七弟兄父母

具亡以一升麦藏草间朕见而呼之曰耒遂从朕长育以功封

侯此吾微时股肱心腹其勿问止诛存义并赦其子祐寻召

善长理御史事议丈臣赠封叙例既请老而祺亦自以

能有所任使二十一年肃清逆党榜勋臣五十七人善长犹以

专薄书而指示居第二䓁又二年𠩄善长年七十有七矣

尝欲营第宅从信国公和假卫卒三百人役和探得上㫖

攘臂曰太师敢擅𤼵兵耶宻以闻复有谓㘴惟庸党当徙

者皆豪善长𥝠之数以给其亲大非法又永昌侯蓝玉破

卤捕児海𫉬其遗臣封绩及惟庸谋乱使于卤者善长

匿不以奏及事𤼵鞫得绩往来沙漠𥝠书有善长当伏诛

不报㑹有言星变其占当移大臣于是御史再劾善长捕

佑伸置狱狱具谓惟庸初为宁国令善长纳黄金三百两

为之超荐太常少卿及惟庸反谋定善长遣家奴耿子忠

等四十人从惟庸惟庸复以西域古剑白玉壷玉刻交龙

蟠桃卮酬善长善长罪不赦帝手诏慰谕之召见奉天殿

述初开创艰难为流涕出至右顺门頋群臣曰太师老矣

吾欲曲宥佑伸死以慰太师心群臣固言善长反状己著

三尺法非陛下𠩄𥝠上乃曰法如是柰何善长大恸曰臣

诚陛下恩无面目见群臣帰而自佑伸及𠮷安侯

皆坐弃市特赦诸子弗诛以礼葬善长恤其家都尉祺徙

江浦数年卒有二子以公主推恩芳留守中卫指挥茂镇

抚孙恒停袭六世峦嘉靖中录绝封改文资世袭七品善

长死之明年虞部𭅺中王国用上书讼其𡨚略曰夫人爱

其子必甚于兄弟之子安享万全之冨贵者之不侥幸万

一之冨贵善长于胡惟庸则犹子戚耳于陛下亲子女也

使善长佐胡惟庸成不𬨨勲臣第一而已宁复有加于今

日且善长岂不知天命之不可幸求天下于百𢧐而艰

危也㢤善长老偷安苟容则有之曽谓有血气之强暴动

威于其中也抑为此者或有深𬽦急变大不淂巳至相挟

以求脱祸今善长子祺托至亲无纎芥之嫌何因而

忽𧺫此谋至于杀人而应天象此岂上天之意㢤天下曰

功如善长又何如吾𢙢四方之解体也今不幸而失刑犹

愿陛下作戒于将来𪔂镬无恨此草御史解缙𠩄代作也

帝虽不能用亦不见罪时有佥事王濓韩公妇兄也恂恂

儒者时人语曰孝如王习古可以无愧神采精㓗毅然不

可夺诏以为执法官贪墨者去𢙢后先善长卒及善长㘴

事上叹曰王濓在必不至此弘光中追谥善长㐮𢚓

　论曰太祖于滁阳意最不䏻释而韩国初涕泣不肯屈

　事滁阳故人厚𧨏太祖诚窹𥧌不忘矣给𠯁军食虽不

　必果如鄼矦然开一切章程俱预条画且推诚护诸

　将诸将安之风雨寒暑右几席者垂三十六年𠩄厥

　勤匪细其无汗马劳而特与丞则又悬大将军以竿

　头之进帝有权用焉而善长以为应尔受爵不譲诗人

　之𠩄为𮗸也自帝意之敕书再譲祗有引咎如刘诚

　意之不辩以待悟而进退失据頋欲胡丞相乞万福

　㢤且何时而以卫卒役𥝠第善长或自许萧何何以

　荐淮阴急自逺而韩国独暗惟庸之不终𠩄谓为家不治

　垣屋者如是乎识不𠯁镜人又短自全于是惟庸之罪

　乆而益増而𠩄以议韩之同惟庸者日以益矣帝与

　韩素岂不谅其无他而寔有隐虑他日朝廷孱柔或

　𢙢奸回怙𫝑𡛸娅故旧钩引盘结猝不可解致成外重

　之势且自以聦明天授尚为杨胡等𠩄借剔邪芟异岂

　䏻望之后人于是勇扵一割以应杀运即至戚故人不

　恤若曰吾尽此力䏻傲运者而运存则𠩄以存运而底

　㝎傲运不及计矣党之一字自此而始

　又曰或云解大绅代虞部王用作奏何不自为奏以踵

　庖西直茟尝考大绅在河州时曽𭔃且川书有云曽草谏

　书为韩公专为詹徽𠩄妒欲中以危法则知代草非其意

　也或前革犹在李徽未成之日乎

　　刘基〈子璟〉

刘基字伯温浙江青田人曽祖濠为宋翰林掌书家居每

晨登高丘望其聚突无烟者赈之宋亡里林融为宋举义

元使簿录融融连引多濠盛治牛酒邀使者至而自焚

其庐失所连姓名于是猝捕得二百人馀幸脱去父爚为

元遂昌教谕基少颖悟读书七行俱下年十四通春秋遍

及五工文章兼通阴符家言元末举进士为秘书掲

曼硕𠩄知詑曰吾复见魏玄成氏英特过之得天文书燕

市阅之竟夕通举无遗有进贤老人邓祥甫者一见嗟异

曰吾尝语人王佐之学率不省子善自爱尽出秘书相示

或曰卜者曽义山得银河掉之秘遗命其子授基授高安

县丞在官摧抑豪贵尝尽反新昌故狱检官以罪去嗛谋

中基行中书省移基入幕府避之辄与其长抗议不合投

劾去寻𥙷浙江儒学副提举又上言御史失聀数事受

台抨归乃与鲁道源宇文公谅日縦酒西湖见有异云西

北𧺫时基巳放言曰嘻此𠩄为天子气应十年我其辅

之众掩耳骇去独门人沈与原扶之归西蜀赵天泽叹曰

孔明再生天下可知矣为文以劝之方国真反海上辟基

元帅府都事筑庆元逼之廷臣重言兵间议抚基不可曰

真首乱不诛无以惩后左丞帖里木児以基计闻之朝朝

己入真贿欲便官之㘴基擅威福夺聀羁管绍兴并罢左

丞基愤呕血放浪山水多为诗歌自解子是山盗猬起行

省复以都事辟基治兵与枢宻判䂖抹宜孙相应援捕盗

有声迁行省𭅺中方上功而有右方氏者仅迁基总𬋩府

判夺其兵基益愤弃官集郷练自保著郁离子十八篇郁

者文也离明也其丑物托𩔗大率悲生民之𡍼炭叹国法

之弁髦欲明制度肄礼乐以待王者之兴客基曰以足

下才气无䨇好乱之众踣方氏而有明越画江守之此

勾践之业矣基𥬇曰是又一国真也天命行有属子姑待

之时太祖已下金华定括苍指乾象谓𠩄亲曰此岂人力

𠩄能㢤㑹孙炎奉命来聘付其家与弟陞曰守吾法勿失

可方氏不即至间道走金𨹧上时务十八事因曰江南两

敌耳周士诚地南不过㑹稽北不过淮阳首䑕窜㐲阴阳

于元此其志不在大汉友谅包饶信跨荆㐮劫君而胁其

下下皆乖怨惟剽悍然数𢧐民疲乖则不驩疲则不

传故汉易取也今日之计莫先汉汉踬而周之上悦

称先生不名己而友谅䧟太平弑寿辉自帝猝犯龙江众

恇计无𠩄决基独张目不言因请间曰明公创有建康

方为生民造命柰何使诸将人人持𠩄见请赐上方剑先

斩议降及奔锺山者夫天道后举者胜王师得人为本臣

夜望气衰旺已判急倾府库以兴士怒审谋以敌敌势兴

王大业在此一举上乃决计设伏诱致之友谅大败去当

是时上为宋吴国公奉小明玉座中书省晨朝之基独漫

骂曰彼牧𥪡何为者不拜因宻陈天命𠩄在寻友谅拥众

江州䧟我安基曰金火相逐其胜在我师出有殊获乃

以其䇿阳攻安间走江州友谅仓卒夜奔武昌复我安

庆略地至蕲黄帝命冯胜攻南康基宻授一凾以行至期

启之书曰夜半出兵某𠩄某方青云𧺫宜为伏有黒云𧺫

者贼伏也勿犯日中昃而黒云渐薄回与青云接者贼归

也疾衔枚蹑其后胜𥘉不信已具如𠩄言贼败取其城诸

以为神时汉胡廷瑞以洪都降要上无分军上难之基

后掎上㘴数上悟许之洪都为我守至是始申请母䘮归

道出衢匕䧏苗叛杀守将胡大海将为乱基入城戒谕稍

定㑹国真以币唁基䘮基腾书宣上威徳方氏入贡则上

于军国有𠩄谋议辄驰使请决也脩奏皆悬中召赴京抵

建徳而周士诚冦急左丞李文忠奋欲出𢧐基止之曰待

三日定而击之至期壁垒旗帜如故且闻𫿞鼓声莫敢𤼵

基曰迟之勿及矣则果空壁追薄之东阳大𫉬其众彭蠡

之𢧐刻以金木相犯日定之乙已领太史院献戊申大

綂暦上尝以夣故欲刑人厌之基为作解曰头有血众也

傅以土得众且得土也在三日海宁降荧惑守心群臣

惴匕恐大诛僇基宻言冝降书罪己以曰天意众乃安大

旱上特命基谂𣻉狱甫决而两随注时基最为上信向言

无不听中书𠫵政张㫤故元臣上书颂功徳基廷叱㫤曰

是殆欲为赵高耶㫤色动使人伺基阴事未𤼵而㫤先他

㘴诛齐翼者飞章论基专擅上怒诘之出㫤𠩄使亦磔

西市上即大位奏定军卫法擢御史中丞仍领太史令诸

大典制皆基与左丞相善长学士濓稽定时处州属歳课

𤱔浮宋额五升独青田浮十之一曰以太史故令其郷世

世颂基徳云丞相善长贵盛基每以事相左善长𢙣基于

上乆之丞相别坐谴基曰善长勋旧或念其辑和诸将上

曰是犹不知丞相之于先生㦲基顿首曰臣顾大躰安得

及𥝠上意乃解尝容问基曰吾欲相杨宪如何基素与

宪善对曰宰相者任理为衡而不以已与宪有相才无相

器然则汪广洋曰𥚹殆甚于宪胡惟庸云何曰此偾辕破

犁犊也上曰吾固难之相无逾先生者矣基惶恐谢曰臣

宁不自知臣疾𢙣太甚又不耐繁恐终陛下其后三人

逓相皆至败上巡汴梁基与丞相居守请于上粛清纪纲

诏许小者捕治大者启皇太子施行中书省都事李彬㘴

贪縦丞相素昵彬为请于基基不听狱具驰奏报可斩

之丞相乃大恨称基盛夏祈雨僇人坛壝之下非𠩄以奉

承天意上持其章不下㑹基以妻丧告归得免乆之手书

召还曰前太史令御史中丞基懐先圣之道应聘而𧺫居

则匡辅治道动则仰𮗚天象𤼵縦指示无往不克彭蠡鏖

𢧐炮声激裂若雷临首军士大呼神号怒自旦至暮如

是凡四尔时在舟同我患难今秋告归乆而未至朕心缺

然既至赉赐甚厚是歳上方幸鳯阳建为中都锐出塞㓕

廓扩基谓中都曼衍非天子居廓扩未可用兵也后皆

如基论进兼弘文馆学士先是累欲加封谢曰陛下天授

臣何敢贪天为功帝曰伯温吾留侯也赠其祖父皆永嘉

郡公大封𨳩国辅运守正文臣资善大夫上䕶军诚意伯

禄二百五十石四年告归寻手书问曰即今天象叠见天

鸣巳八载日中黒子或二或三或一日更有之不知灾祸

自何年月日至卿深知休咎讨论封来卿年高静处万山

中必有真乐使者往回勿资以物茶饭𤼵回基条对大率

谓霜雪之后必有阳春今国威已立冝少济以寛大云时

胡惟庸以右丞相挕左事恨基前语思以中基㑹瓯括之

间有𨻶地曰淡洋为鹾盗薮基奏以其地立巡检司控扼

之奸民合逃军周广三等猾不奉命而大豪复阴持其窔

基使子琏上书而不先白中书省惟庸益怒使刑部尚书

吴云怵罪吏诬基欲购淡洋为寿藏不遂迺为此计窘之

致激变请并逮其子琏上皆不问夺其禄伯爵如故基惧

驰入朝引罪不敢帰六年以文庙不陪𥙊受胙夺俸一月

惟庸既益横基伤之邑匕得疾惟庸迺阳为好挟医耒视

饮药觉有物积如拳乆之浸给驿归赐之书曰君子绝

交𢙣言不出忠臣去国不㓗其名尔基𩔰爵垂名敕赐帰

老何图衅生致使不安卿趍朝不辩释疑亲君可谓不㓗

其名者欤𢙣言不出者欤以八年四月卒扵家年六十有

五预缄𠩄习天文秘书诫子琏亟上之又为一书授其次

子璟曰惟庸乆必败败必上思我其时可以宻闻书中

德省刑祈天永命以为寛猛若循环然母持一端诸要害

地冝宿重兵与京师形𫝑相聮络基虬髯电目刚毅有大

莭遇𠩄不可义形于色受上特知一切皆𠫵宻谋自中山

王而外人莫淂闻也上晚歳威𫿞群臣进对每𢧐失措基

独抗议不以利害移家居饮酒縦奕未尝言功𠩄著更有

覆瓿集二十四卷冩情集七卷犁眉公集五卷行世初惟

庸之毒基也御史中亟凃莭言之上匕以问汪广洋广洋

不对上怒贬之十三年惟庸伏诛上迺深念基召二子慰

谕之琏字孟藻自㓜有器局永嘉为方氏𠩄㩀郷无赖相

煽为乱出不意一夕拨㓕之上召琏及璟頋谓基曰阿琏

明秀阿璟凝重非卿安得有是子基卒上急命御史李铎

取其覌象诸书而琏适奉父遗命携书入京除服授考功

丞兼御史出为江西𠫵政琏以信直自处寻为惟庸𠩄胁

愤卒璟字仲景生时月蚀复光父基曰夫坠乃绪而或干

之者也师事石楼子𣷉濡传喜谈兵貌豊髯论议英

𤼵父没不任瓯贼叶丁香叛延安矦唐胜宗采用璟䇿计

平之荐于朝璟乃上基遗书上喜特设阁门使官之授铁

简书除奸摘倿四字以刚直闻时都御史𡊮甲奏牛车事

忤㫖璟当殿呵驳上曰正不负此使矣㑹谷王封宣府年

少难其辅诸大臣故忌璟请长史谷府上诫曰璟持王于

正兵机慎勿忽尝奉王命至燕燕王引璟奂璟胜王意怫

曰卿不能借一路乎璟正色曰可譲璟不敢不譲不可譲

璟不敢譲也王为戄然燕兵𧺫璟谷王驰还京献十六

䇿不听寻𠫵李景隆军事言复不见用景隆败称疾乞归

建文三年舆阙进见闻录千万言复不用燕王得国有令

趍朝否不赦璟称疾不𧺫逮之夫人徐请委蛇保冨贵瞪

目曰母多言得先人像侧足矣道白岩姻人吴彪以

魏徴贺璟怒翻案而出及入对犹称殿下殿下百世后逃

不得一个字下诏狱辫髪死法官希㫖縁坐其家请如

郑朱子例上曰璟家非其例盖以父𨳩国功也遂得帰葬

基墓初琏子廌复故封诚意伯加禄共五百石世袭㑹以

璟故廌子法亦停袭宣徳三年授璟子貊刑部照磨景泰

中录基后法曽孙禄世袭翰林五经慱士天顺中敕祠基

于青田成化中敕取基像入宫弘治中录世爵禄孙瑜得

为处州卫指挥使正徳中赐诰赠基太师谥文成嘉靖十

八年斥姚广孝太庙侑享刑部𭅺中李谕请以基祔入序

六王之下而世其封制可扵是指挥使瑜嗣故伯爵食禄

七百石与世劵而提学副使万潮请肖像璟配享文成祠

瑜卒子世延嗣振武营兵变世延方佥府事与少司马李

遂以义叱之乱者沮散由是自藐诸公縦其下侵夺

民田有诏勒回原籍傲不肯行下南京刑部狱死子孔昭

嗣和光中以已意多𠩄论讦南都败蹈海去尝张名振

肆兵金山无𠩄成子将军永锡鲁奋𢧐水死有子

论曰至正辛𫑗而后论元臣违冝有変格准以春秋

　大义义在用夏原非畔经弇州必以余阙例诚意犹未

　审子砥运之大矣义帝不终汉高淂以名诛项氏使中

书设小明一座而后以𤓰歩了之安必无邵荣谢再兴

　䓁引夏玉真以为辞外援敌国执是而内难然则诚意

　之不拜中书座其𠩄以全帝徳者宏㢤子璟以一字责文

　皇是以一字效譲皇矣父𠩄持在运子𠩄维在义先后

　不相厄也明末其裔孙永锡间关海岛以死志亦谅矣

　与祖璟称两莭云而孔昭之赞南都颇愎按方孝孺送

　刘士端归括苍有诗云欲请天朝重褒锡时未见燕事

　而琏己卒廌已封胡为乎而有清岂阁门之衘例革士

　瑞系璟子且代父匍匐希恩欤永乐二年青田民�貊

　系璟子进高皇帝𠩄赐先诚意手诏八道𥙊文一道以父

　淂罪故不敢存先恩上不深求赐钞五锭宣徳中授貊照

　磨刑部嗟乎殿下犹环浅矣

　　宋濓

宋濂字璟濓号潜溪浙冱浦冱人父朝隠不仕子二长渊义

乌教谕次濓母陈氏妊七月而生六岁日记二千言九岁能

诗歌体干短小细目踈髯受业于闻又夣吉得春秋三传之

㫖兼通五桞文粛贯黄文宪清咸以为斯文在兹时呉

渊颖菜讲学白麟溪既释去濂辄代讲席至正乙丑以布

衣荐元将仕𭅺翰林国史院编修每著𫐠署名前后尝欲

入仙华山为道士犁眉之卒不果乃入小龙门著书刘基

读其书叹曰主圣而奴百氏濂学望尼山矣太祖克𭒀

州郡守王宗𩔰延为郡学五经师庚子同基䓁徴诣金𨹧

𠩄以答明问第一语曰不嗜杀人除冱南儒学提举入授世

子壬寅召讲春秋左氏传改起居注上尝好论黄后公三略

廉曰尚书典谟帝王大経大法靡不具惟陛下留意上称

善意颇迂之疾归具笺勉太子进修德业惟勤洪武二年

起家总修元史除翰林院学士知制诰时甘露屡䧏帝手

匙炼汤于𪔂投露赐之因问灾祥之故濂休符不于其祥

于其仁时都督朱文正得罪濓曰曲全亲匕惟陛下静

思上心然之失朝𠫵左官三年迁国子司业复坐议孔庙

礼忤㫖谪知安逺寻召为礼部主事陞太子赞善大夫上

容问王者读何书濂以真西山大学衍义对遂令大书

掲西庑奉命讲𠩄掲庑间事至汉武曰汉武嗜神仙好

功㡬致大乱人主能以义理养性则邪说不能侵刑罚非

𠩄先也陞侍讲学士奉命集历代奸臣事为辨奸录分赐

太子诸王序上𠩄著祖训纂大明日暦成凡一百卷称上

度越前王者六一曰一统内外二田得国之正三曰治政

诘戎群仰成算四曰敬天勤民五曰家法之𫿞六曰兵政

有统又择言行之大者为宝训五上之于是勲臣名卿焯

徳耀功之大上并使濓编摩色上喜濓慱洽欲试以政

事濂谢臣无他长徒以文墨䝉恩受聀无臣不足惜恐

终陛下上以为然卒不令参预中书尝赐燕见问廷臣

臧否苐言其善者上诘之曰善者与臣友故知之上释年

少举人为编修𨽾业文华殿而濂为之师太子诸王迭治

具如民间膳塾体上尝诣殿品次文字每至夜分不释濓

为诗文必寓忠告深宻不禁中语有奏辄焚其稿尝大书

温𣗳二字室中或问朝廷事指二字不对不能饮上尝强

之赋椘词一章赐之命侍臣各赋学士歌复除翰林

学士承㫖知制诰兼修国史以年老得𮪍入复为良马歌

赐之时有陈辞迂衍或以激上怒曰此大不敬濓曰彼应

诏而耒故效忠无他上乃覆视中有足采者漫骂曰㡬以

膏沃吾火因数濓事朕十九年口无毁言身无餙行宠辱

不惊始终若一抑可谓贤矣十年许致仕赐绮曰藏此三

十二年为百岁衣赠濓父礼部尚书祖德政太常少卿诰

词皆帝手撰明年入朝上叹曰纯臣㦲尔濓㑹日本使奉

敕求文报百金笔𨚫之上问故对曰天朝近臣受小

金非𠩄以崇国体上然之举国子学政伯衡以自代

曰愿无以微疾废结庐青萝山闭门纂述人罕见其面布

衣䟽食无异贫士尝曰古人为学使心正身修措之行事

俯仰无愧而已繁辞说道之蔽也汲引后学如恐不及

视近甚明夜燃灯坐𫄨帷中引蝇头小书不倦一𮮐能作

十馀字皆可辨十三年孙慎坐党论死濓罪且不测皇太

子力救得释安置茂州明年五月行至䕫州卒年七十有

三门人方孝孺曰太史公论道上前授太子未尝不以

仁义天下既定上方稽古制治凡郊庙山川祠祀律暦礼

乐裔贡赉诸礼文大政皆太史公裁定太子寛大仁明

天下归心爱戴太史公之功居多海外诸国朝贡接国门

必问太史公安否其为当世取重如此濓墓初在䕫永乐

十一年孙恪以蜀献王命迁葬华阳成化中户部侍𭅺黄

琛为请赠谥追谥文宪二子长瓉先卒瓉子三人慎为仪

礼司序班及恺恂皆无后次璲字仲珩中书舍人工书称

为国朝羲献子三人怿愠恪怿字子夷譲皇召为翰林侍

书愠恪亦工书遂与刘彦铭朱思平皆有名建文间而濓

门人有声者同𨛦楼琏郑楷云

　论曰不嗜杀人孟氏语帝方仗剑诛不道而不以此

　语见忤可知用此语固自有法退引文墨不预中书可

　知用语此之人亦自有法其后正学以其𠩄授受死建

　文文宪贻之然则其不长建文亦文宪贻之矣夫既主

　圣经而奴百氏入僲山胡为乎帝曰濂无毁言餙行

　十九年如一日𠯁概文宪生平矣考亭之传入元为何

　王金许文宪固许氏门人而䆒其说夫家教不严孙慎

　就吏斯文在兹岂冝轻属或曰濂致仕后贺万寿与登

　文楼踬上老之令明年无耒至期忘之颇念及使人迹之

　则濓方与乡人㑹饮赋诗也赐死孝慈适侍食斋上讶

　之伏曰为宋先生资冥福上心动驰赦之后坐孙慎淂

　罪戍䕫憩某寺语僧濓生平𠩄学无愧何以淂此僧问胜

　国时何官曰编僧曰编不𣸪措一字濓夜自经死

　然则不赴编之荐或自正学诸公晦之而并晦其自

　经一莭事见守溪茟记

　　章溢

章溢字三益浙江龙泉人始生号如巨锺父遇孙疑为不

祥㡬弃不举弱冠从其乡王毅讲正心脩身之学尝曰吾

闻古人主躬行章句之习非其𠩄屑溢方頥踈髯目光如

电𡱈頋夷旷于是非�毅然折𠂻扵理务孝友绝元浙

东宪使秃坚不花重溢方改官陕西邀溢去至乕林溢忽

心动力辞归则父病革越八日逝矣人以为至孝𠩄感壬

辰蕲盗冦龙泉执溢従子存仁去溢奋曰吾兄更无児吾

为取帰冒刅出告贼儿㓜无𠩄知即杀児吾溢代之贼方

慕溢悬购溢力及得溢大喜縦存仁帰乃坐溢上坐伏问

计溢曰吾有良䇿使诸公首领俱全未已也父母妻子晏

相保贼不甚解曰何如曰莫若释戎行而归农贼怫奋䌸

溢柱以刅砺其颈欲以威劫溢匕正色曰溢来知无生溢

急与溢死以快诸公贼竟不杀溢夜绐守者脱归于是集

里少年咸操戈不旬日往击却之府判官乘是欲尽其𩔗

则走说镇将石抹宜孙曰贫民迫冻馁故相挺从盗今录

其豪馀可听为民也急则教为贼非计冝孙之因留幕

预谋议尽平七县反侧上功授龙泉主簿辞不受巳冝孙

移台州海冦犯城急檄溢溢集趫勇数百人应冝孙贼溃

去龙泉县宝忽丁贪虐民不能堪潜导青田盗潘惟贤

䓁合攻城以𠂀心宝忽丁忽丁走溢与王毅召豪杰𢧐贼

败走之忽丁既惧弃职𫉬罪而愧溢等功乃使人刺杀毅

且将及溢溢痛毅死檄府帅兵还击之忽丁又走去时行

省移冝孙分治处州溢授方略千戸曺胜安尽平松阳之

冦授松阳尹复辞不受寻讨䴡水贼䌸贼首平𡈽豪周天

觉䓁散其众荐武徳将军佥浙东都元帅府事太息曰吾

𠩄将皆郷里子弟吾子弟肝脑𡍼地吾因以为功名不祥

又力辞不受结庐匡山自𭈹匡山居士已亥太祖克处州

溢避入闽既束帛徴溢与青田刘基䴡水叶琛金华宋濂

并谒建业四人一辞天命无常惟徳是辅上悦擢溢佥营

田司事课两淮田税籍有等浙东始设按察司以为佥事

溢务存大体不屑匕细故曰宪司百职仪表惟廉耻令不

犯乃击持为能㢤寻命还处州代总制胡深八朝改湖广

按察使时镇抚回回怙势作威轻重人罪廉其状坐以法

境内肃然仍请屯垦荆襄地以转饷北征上许之㑹浙

东按察使孔克仁佥事王璹坐事逮辞连溢上特原其无

他既而胡深攻闽䧟没建阳处州闽震动群丑复作改

溢副使处州镇之溢谢曰昔在浙东司列皆淂罪而独䝉

赐原己大过望溢死不敢复受加官至郡宣布诏㫖勒兵

诛首叛者而籍馀众为兵寻处兵悉𤼵戍浦城适元寇

乱则部故𠩄籍义兵击走之已处州山场贼夏清四茗洋

贼周遂卿降𣸪叛旋捣㝎溢子存道𥘉以元帅成浦城㑹

闽守将阮徳柔以建宁来附众疑不决溢请以存道原官

守之至是诏令提兵从溢往来为逰击溢䟽父子相统非

制请别遣上不许时贼遂卿掠平阳瑞安传道溢遣子

存道造海舟籍涣户千人讨之千戸任惟贤不进斩之以

徇冦遂平院判朱亮祖取温州军中或掠子女溢进曰此

非将军𠩄冝悉捜出还其家及吴平入朝上嘉溢卿儒臣

父子力于强弗后诸将军时议伐闽溢宻进以御史大夫

汤和由海道平章胡廷瑞自江西頋李将军文忠威信素

驰闽从浦城取建宁万全计也卒溢议而处州饷闽师

歳徴十倍乃以溢议旧额上即大位与刘基同拜御史

中丞寻兼太子赞善大夫上亲祀社禝风雨还怒仪曹事不

测溢曰即礼官议未善陛下精诚自足仰格神明愿赐寛

贷上意为解先是文忠入闽溢子存道便冝部乡兵万五

千从及闽平诏存道即以兵从海道北征溢持不可曰诏

书𥘉许事平归农今复调之是二信也上色不怿溢因请

故尝为叛者籍为军北征而宁其勿叛者以示信上喜曰

𥪡儒故能尔令溢还料兵而存道以处州卫指挥同知部

浮海北行㑹溢䘮母哀毁甚营兆宅亲土石感疾益深

卒年五十有六上悯悼亲为文𥙊之溢居家有礼𥙊享合

古则益田以供祀创义塾立义阡诸可以耸善扶义者无

不为也父未葬而盗焚其闾溢奔抱父棺火㓕事母备

极孝养宋学士㾾曰生我者父母知我者三益其相信如

此至洪武三年存道征秦陇取兴元留守夏将吴友仁来

侵击败之改平阳卫五年从汤将军出塞至断头山𢧐不

利死之王毅字刚叔六岁好读书贫不能致书每就市一

覧辄记尝牧牛挂书牛角吟哦其背父机命视舂水濵挟

册㘴轓车米成粉不察也覌周子太极图说曰圣域有阶

矣成名儒尝赞石抺冝孙平闽盗八巢定龙泉不终

　论曰处州束帛四公溢之学慱不及文宪而精过之盖章

　句之习非其𠩄屑弱冠时巳刚𠦑悟淂读书本领三辞元

　爵𮗚天者真出处较伯温景渊倍光眀而规画大计或稍逊

　青田一指帝曰溢儒臣戮力勿后诸将军度叶丽水可与共帷

　幄宋谢不敏矣格天帰农二諌启牗淂体子存道亦㛠

　武略与景渊琛咸殉难基子璟之莭可与并存独濂之孙

　不饬濓曰知我者三益吾頋不许

　　陶凯

陶凯字中立浙江临海人生时有大星坠光照室比成

童读书过目成诵为文千言汩汩若㵼迟重不妄言𥬇常

夜归限大溪忽有舣舟延凯渡既渡无𠩄见人皆奇之里

人疫凯入其家见有妖入瓮便与封识弃水中疫愈晚宿

三江病家凯诵离骚声清越以长病者惊汗而瘥仪容

歩有严有则从学者甚众相者𡊮廷玉一见惊曰后十

年当为名臣元至元中以明除永豊教谕不受太祖𧺫

兵访凯延上㘴与语天下大计对曰兵法避实击虗頋今

积虗何在上奇之每采用其䇿寻别去戊申即大位以书

徴之凯逃不肯仕上谕使者凯不应诏取九族首来凯乃

出见授编修与诸儒撰元史又撰洪武广韵授椘王除

翰林应奉文字三年超陞礼部尚书请建奉先殿于乾清

宫左上日焚香朔望荐新若节序生辰𥙊用尝馔行家人

礼上从之凯每议礼与藁城崔亮相可否亮亦有学识善

论奏四年与吏部尚书同上宴享九奏乐章因屏绝

哇不陈乆之凯言汉唐皆有㑹要记载时政及𧺫居注记

言记事冝复其故上从之命与开济作天下民籍易见图

凯资性𬨨人才识卓逺初逰吴椘文多激慨中更乱离去

居深山文乃隐约刘青田常为其诗歌作序明兴应聘而

𧺫凡稽古礼文事多凯论定又兼领翰林院事诏令封册

歌颂碑碣皆凯手艸出为湖广𠫵政致仕八年召为国子

𥙊酒请老复以𠫵政致仕自称耐乆道人上闻之怒曰何

自㣲也上又常夣龙绕凯门益疑之先是凯宻为弟中𠮷

曰汝可𠉀我明年二三月数将至矣至期上遣高䴡误用

符验坐与知罪并死凯有牌可免一死不以自表上寻悔

之椘王求师不可得愤投金水桥下于是按法官前不覆

奏及救王解衣入水者皆弃市而赠凯太子少保

　论曰陶中立生应列星𠯁迹𠩄至便䏻巳邪其不受永

　豊之除审于𮗚运而逃不肯仕明奈何时早巳耐乆矢

　田中矣既受聘议札正乐设左右史灼天下民籍是其𠩄学

　𠯁以磨拭治平若夫攵多隐约夲于夫子殷人之义而故

　时论𠩄不许巳修撰答禄与权著书称河上翁上亦为

　著辩与凯大官卑职辩同示不可意国初防为之𫿞如

　此凯可以免而不请自知数尽不过二三月其即𥘉𮗚

　运之𠩄审欤

　　陶安

陶安字主敬当𡍼人貌癯而内蕴机略慱渉史精易筮

有大志尝以王佐自人未之许也举元甲申乡试戊子

试礼部不苐授明道高节书院山长讲濓洛关闽之学乙

未上取太平与耆儒李习出郭伏迎言拨乱救民大略且

曰金𨹧形势可都上韪之留𠫵幕府为都事丙申从克金

𨹧陞左司𭅺中时刘基宋濂䓁四人应诏徴至使安第之

之安顿首曰臣谋略不如基学问鲜及濓治民之才不及

溢与琛上以安非谦益重安克武昌使守黄州政务一新

改知饶州寛赋省徭招徕流亡民悦服乙巳闽贼萧明攻

信州急安往恊守登城谕贼贼曰使皆如太守何至是即

城破不敢相害㑹行省援兵至贼大败去诸将请屠诸从

贼者安曰民为贼𠩄胁非其意不问吴元年𥘉置翰林院

召为学士知制诰修国史时开礼乐二局徴宿儒集议礼

制安总裁定修律为议律官洪武元年上与儒臣论学术

安曰道之不明邪说害之也上曰诚如卿言𢧐国纵横之

䇿往往事未就国随以亡贾生仁义二字诚可思绎安顿

首曰主臣时御史有言安𨼆𬨨者上问即何知之曰闻之

道路上曰御史取道路言毁誉人乃以为尽职乎立黜御

史出代汪广洋𠫵政江西安辞上曰承流宣化非武夫𠩄

办朕非𥝠卿既至任寛仁逹吏事政绩益著凡四年疾卒

遗草上十二事赠姑孰郡公弘光中追谥文宪安国𥘉诸

礼多订正大祀礼专用安议祫𥙊礼定于同斋戒礼

朱升五祀礼崔亮朝㑹礼刘基社𥙊礼魏𮗚军礼陶凯安

有二子昱晟匕为浙江按察使贪信用薄小吏上并昱

戮之其家四十馀人皆𤼵戌州司逼索安継妻陈陈褁帛

入见上犹呼为嫂恻然曰朕渡江之𥘉安首陈机务功在

𪔂𠩄应戍尽赦之李习字伯羽通性理之学济领

元乡荐赋浑天仪独工有声归朝擢知夲府精于治体民

受其惠吏不敢欺

　论曰王佐二字明唯徐中山刘诚意𠯁以当之诸未冝及

　此形𫝑在金𨹧可都安𥘉郊迎苐一语夫居重驭彂号

　施令故滁和诚不𠯁鞭弭六合𥘉郢国用亦以此语献妙

　山此专䇿初造非以云长乆不㧞之基也安讲濓洛关闽之

　学者而亦𥙿之乎奉命苐𥘉聘刘基等四臣咸以为不可

　当然读书赡机略安不淂不与为五矣政务一新推诚

　𠩄暨以寛仁佐律为切要惜旱世不竟其𠩄学

　　宋讷

宋讷字仲敏滑县人父崇禄元行䑓侍御史追封魏郡公

谥忠粛讷亦以元进士令塩山兵乱隠居洪武二年徴儒

士十八人纂修礼乐讷事后不仕帰过元故宫作诗伤之

十三年授国子𦔳教寻拜学士上初幸太学讷为文碑之

改文渊阁大学士年逾七十矣日见亲信有𠩄𥙷拾尝寒

附火燎胁上为文警之谓胁与恊声近即恐不能恊上𠩄

致讷皇恐谢明年改国子学为监讷代吴颙为𥙊酒而令

曺国李文忠领事助紏绳讷身言并教食学厢不辍

一时士皆适用讷老多病上曰宋祭酒骨格可长年欲数

见恐夺其事命𦘕工图其像耒㑹朝见上语讷昨公服堂

上何自有怒色讷离席伏谢曰一生献茶踣失容臣方自

讼不意为陛下𠩄知十八年乆雨求直言献安䇿大略

如汉法本始中赵充国分屯縁率五百里屯一将首尾

相应遇敌则𢧐冦去则耕上嘉纳之著为令时䇿士太学

𠩄淂居天下三之二寻殿试生㐮阳任亨泰对苐一诏

讷为顕名记𣗳门己而学录金文徴嗾吏部尚书余忾

署讷老致仕讷陛辞上惊乃召文徴与忾面貭文徴遂诬

讷受賍克落膳致生员饿且死上曰公矦为其子束脯

于师古好礼盛事生员饥此助教䓁不省录之故𥙊酒提

大纲而已文徴与忾皆㘴诛图形而𭧂其罪慰讷𣸪位二

十三年疾甚以方丁社斋厢房子麟托官请释厢房帰

讷厉声不许两𥙊甫毕至邸卆讷在时常浴扵池上问

之对曰苦不办薪上乃赐太学买薪钱而号其池曰浴贤

池故事文臣四品无给䘮费者给自讷始仍行人𥙊扵其

家予葬是后诸生守官称职者多出讷门或连举大魁帝

励后𥙊酒必曰宋秀才之功正徳中追谥文恪𠩄著西隠

𭰗二十卷子麟以进士察御史出主望江簿奉㫖入朝

侍讷次复祖邑训𨗳擢为司业上尝特敕以匿名谤师长

者报人赏银百两犯者凌迟死没产以讷故

　论曰太祖崇文𬨨前代始太学临视者而讷䏻其

　官𠩄云身言俱教者是矣帝不以过元故宫诗二纳

　乃或以其不忘故人益重讷图像使日觐察兴居悉较

　旁求板筑又属一格昔以梦赉形求此恐荒为形晤

　也而嗾讷者坐死亦令圗形示警夫邪正着相咸不朽

　㢤屯边之䇿果丗奉此命不衰何至其后用赏款加𣲖

　班练诸弊政而反以穷边也讷学有寔禆岂是腐学厢

　但白云茅屋老者㢤

　　吴沉

吴沉字浚仲浙江兰谿人父师道元礼部𭅺中国𥘉沉累

辟为训导不就王宗𩔰知婺州辟沉及朱廉徐原教士洪

武十二年除翰林侍制陪议论是时学士濓最亲重其他

诸儒次莫若同及沉刘三吾等颇得将顺称㫖逾年䧏

编修给事郑相奏尊无二上称臣于东宫非体沉驳之曰

国之大本尊安得异上然之命画工绘沉像赐之示异

复陞侍制以应对失㫖改翰林典籍晋东阁大学士上将

享太庙致斋武英殿谓沉䓁曰君能敬天臣能忠君子能

孝亲人道立矣其摘古𩔖编三事为书书成赐名精诚录

沉为撰序寻以进讲后期降侍书时方兴文事沉独谓兵

不可废言武七书多依托之言惟司马法与孙吴为可

信且曰兵生人也非杀人也御乱也非为乱也尚义也非

尚诈也遂纂易诗书论孟词义渉戎事者定为五篇一曰

兵象二曰兵用三曰兵礼四曰兵诗五曰兵训搃题为六

师律十九年致仕卒沉尝著辩言孔子封王为非礼是

后布政夏寅𥙊酒丘浚皆主其说并欲去谥至嘉靖中乃

行之

论曰国𥘉徐常兵法不传以意变化乃合古则帝亦精

兵而以敷文意重遂使后世兵制不精不克起衰𮗚古

　诗书咏中兴必以挞伐𠩄重可知矣沉以讲官独谓兵

　不可欲使文武互重灼㢤料数百祀矣太祖尝云孔子

　以道徳教后世岂以职位论封王非礼乃何至嘉靖中

　始行之岂以元旧不易更始欤洪武中文班两圗形一

　宋祭酒一吴编扵人臣犹欲传其像而废孔庙士

　绘之奋谅有未能矣按𥘉帝皇庙及功臣庙皆用元

　习已乆使必去型而主将一概更之颇繁重以是嘉靖

　后孔庙制犹有未遵者

　　吴伯宗

吴伯宗名祐以字行江西金谿人父仪元季乡荐世称东

吴先生讲学受徒著稗传及𩔗编五伦辨三书深于春

秋尝言世有杨子云其将好之矣壬辰冦𧺫集乡党自保

入国朝其太守聘𧺫之力辞卒伯宗十岁能文举洪武庚

戍乡试第一府判官王黻梦乡解当复为状头明年廷对

上亲制䇿问伯宗条答称㫖果擢苐一人时初开科取士

伯宗仪覌𫤌恪应对明辩上甚喜赐笏授承直𭅺礼部

员外与学士宋濓等同修日暦时胡惟庸方用事罗致廷

臣入其党伯宗亢直不为屈惟庸中以亊谪居鳯阳上书

论时政并言惟庸专恣不可独任中书上得奏辄召还使

安南献驯象除国子𦔳教进讲东宫首陈正心诚意之说

改翰林典籍御制十𩔰命赋之立就词语峻㓗陞太常寺

丞转子司业皆辞不拜忤㫖贬金县教谕至淮安召还

为检讨拜武英殿大学士以弟三河知县仲宴荐举不实

㘴降检讨十七年坐文字进不以时谪云南卒𠩄著有〈南〉

宫使交成均玉堂三集

　论曰吴金谿入判官吴黼之梦领郷荐𣸪及第为开科

　苐一诚𠩄为梦赉者㢤太祖不属文率自师乃𠩄手㧞

　果负峻洁审诚正之学时惟庸手炙人而祐抗不为诎

　难扵𫝊说当时矣此岂虑他日渐其党预自逺㢤盖烛奸

　亦有其独绝也相传逰后苑地有死孩之首上问古有此

　此否伯宗仓卒不对上怒曰君问臣臣石对礼乎时上好

　用𨼆事难儒臣亦以伯宗学浅谫竟付诏狱死按寔录称

　卒于官曰讳之也

　　韩宜可

韩宜可字伯时浙江山阴人元行御史辟为不应洪

武初以岁贡历拜御史持风纪十一年左右都御史陈宁

胡惟庸中丞涂莭方侍坐宴语宜可直前长跪出弹文䄂中

劾三臣险倿怙宠反侧请斩首谢天下上大怒骂快口〈御〉

史坐排䧟诏狱寻出之释三臣不问然上心已颔之矣寻

擢宜可江西按察佥事时中都役作官吏罪笤以上悉输

𤼵宜可上言刑以禁慝一民𮜿今不问罪如何悉服贱

役小人之幸君子殆矣上嘉纳十三年入朝上以没官男

女散入诸司为奴宜可独不受曰罪人不孥古之制也有

事随坐〈法〉之滥也官吏有罪厥辟勿宥国之也不可

废制不〈可〉违滥不可则上是之著为令后坐事当辟忽雷

震殿廷上惊悸诏免之雷息上封亊二十馀条皆报可未

几罢归复行取尝作锺山大江文以献谕日夲乌蛮称㫖

除山西布政使二十一年坐亊谪安南寻荐𧺫云南𠫵政

陞左副都御史以锄奸𩔰忠为己任百僚震粛忽大星〈陨〉

地𭬒马皆惊是日宜可卒

　论曰呉状元谪中都直言惟庸专恣此时便以付吏后

　无胡党既伯宗淂召还而惟庸不省冝可弹文䄂中一口三卿

　皆帝𠩄素心可比青田偾辕破犁之论胆识更绝此快口夺

　迅雷闻天㢤坐诏狱寻亦赦出帝似不真为惟庸𠩄用矣然

　而为伯时冝可之续者迄无人则蔓𠩄自来也坐辟淂震

　雷而生比于元公凨雷之悟其如星之堕地何也雷以生之

　星以死之帝不䏻生死冝可㢤

　　吴良〈弟桢〉

吴良𥘉名国兴弟桢𥘉名国宝上为赐今名定逺人兄弟

俱以才力称良能没水侦探口容拳而祯恒异服为间谍

太祖起兵兄弟咸附凡𢧐无不从以功进镇抚既下周江

阴以指挥使领兵镇之士诚据姑苏跨有淮东浙右江阴

踞江口当往来要冲而士诚多变诈每以金帛㗖诱我将

士水火奔突常出不期良行上谕之曰良唯诚可以破诈

尔〈约〉束士卒母外交母纳逋逃母逐小利保境安民惟尔

功戊戍复命其弟桢守是秋击敌侵俘数千人拜枢宻院

判行分院事明年士诚盛兵压境良遣祯率部将王忽〈雷〉

等身北门当敌捷分兵出南门合击败之㧞常州间道〈殱〉

周兵于无锡之三山敌狼狈去召至京劳之命学〈士〉宋濓

歌诗以志其功还守江阴周人不敢望金焦一歩乙〈已〉士

诚以兵突马驼沙则纵兵巫子门夹击大败之太祖喜曰

嗟良吾呉𧺫㢤良在镇仁而有勇屯田平税集游惰奖名

莭新士习弦诵蔼然临军不妄杀而罚无赦故下皆畏

爱之至其自𫯠声色货利泊无所嗜居守凡十年与长兴

冝兴常州气聮络敌不敢逞丁未克姑苏移良并镇佥大

都督府事论功封江阴侯食禄一千五百䂖世劵五年为

征南将军讨广西叛蛮尽平其地移兵入铜鼓五开踣腾

浪诸溪洞蛮畏威懐徳输租奉法八年上移江南民十

四万田鳯阳良与李善长等督其事十二年纳其女为齐

王妃𭻍青州三载卒赠江国公谥㐮烈𥙊功臣庙长子高

嗣侯寻有罪调征龙州燕兵起高守辽东与杨文数攻永

平燕王患之乃遗书盛誉高故易其凾误投文所文以书

闻帝果疑高削高爵徙高广西独文守辽东竟败永乐中

高终以前故劾编民江阴竟夺劵谪戍海南宣徳十年

子升乞嗣不许桢字干臣以𢧐功陞天兴右翼副元帅副

良守江阴从取湖州勒奇兵出旧馆扼之留戍吴〈元〉年平

士诚进佥大都督府事副汤将军讨方国真引舟夜入曹

娥江通道夷𭐏出不意追国真至盘屿国真降移敢福州

围其西南水部三门一鼓克之明年破延平擒陈有定闽

海平洪武元年兼太子左率府副使明年安辑阳封靖

海侯食禄一千五百䂖世劵寻以事夺侯复之𤼵兵东戍

定𨖚总舟师转饷七年海警复领沿海各卫兵出捕𭣣籍

方氏故兵遂有挟𥝠怨蔓引平民充籍者濒海大櫌宁海

知县王士弘上封事言状上即日诏罢之时往来海道总

理军务冦亦遁迹疾作还京卒赠海国公谥㐮毅五子忠

袭封坚卫镇抚

　论曰固长兴十年而使金𨹧淂专西頋江阴锁钥较古北

　门并殷矣上谕良数语直比三代以上咨命而良与祯奉

　行弗二即何难遄底粤西之绩古功名有因其地地称

　其𠩄用有因其人人互济其𠩄长李曺国胡越国共亊

　尚抵牾烦调解合兄弟为一将则又将将之变也夫相传良

　好杀㢤以庖丁不任使之乃赐良御厨首顶一金牌以禁

　其怒良兄弟负异�工𧺫�青田荐之

　　朱亮祖

朱亮祖六合人元季团结乡里自保勇冠军授义兵元帅

帅其党掠江东与太平州官构𬽦太祖下太平亮祖惧使

人纳降仍故官己复叛㩀宁国数败我师俘去七千馀人

太祖方东顾建康未与决也及建康下并下毗陵乃遣徐

将军讨之常遇春等俱创而还子是上躬往督𢧐䌸之

以帰亮祖厉声曰丈夫功不成则上壮其言捶三简释

之留麾下以功陞元帅枢宻院判克九江下南昌大𢧐鄱

阳平武昌陞广信卫指挥使合胡𭰹讨陈友㝎取浦城等

县乙已援诸全新城焚敌营落数十㑹攻桐庐降杭州陞

浙江行省𠫵政吴元年帅师败方国真追至黄岩进兵温

州走国真子明善克其城上以浙闽既平命副廖征南由

海道取广东进平广西师还封永嘉侯食禄千五百石兴

世劵四年上以诸将伐蜀乆无功复命亮祖为征虏右副

将军牵兵往𦔳分徇州县之未下者还舆何文辉同镇北

平移镇广东番禺知县道同上言亮祖不法数十事上念

功臣不付吏罢居江宁寻遣巡淮安奏安东沭阳二县之

野有夜持炬者数百或列列或散走击之若有应者诏

亮祖以敕文祭之乃息十三年坐胡党治不服上怒并其

子指挥暹鞭之俱

　论曰叛将𣸪帰迄无成绩胡羙甥康泰䆒不䏻自见矣朱永

　嘉之二宁国徐常创还颇傲乃以三简赦之历茂绩封矦

　䆒以道同一语借胡党呜呼不借皆可以不党者也而帝

　犹以其初叛故寔录讳胡党称亮祖病卒又云子暹以智勇

　称有功先卒

　　华云龙

云龙定逺人才勇善剑术元末兵乱结寨韭山从太祖

以千夫长渡江克金陵合破广徳周汤元帅善槊疾驰下

云龙按劔踌蹰一举㫁其槊擒之陞右副元帅凡𢧐皆

从每先登癸卯殪友谅还上㘴西𫟍云龙等谕之曰凡

阵𫝑或圆或方或纵或横敛合布散倏往忽来常使莫测

善用兵者以少为众以弱为强逸巳而劳人伐谋而制胜

运乎阴阳行乎神虽有勇者莫能施其力智者莫能用

其谋以正以奇变百𢧐百胜之道也云龙等伏谢曰谨

受教大将军北伐𭻍守乐安破元都陞都督佥事副孙都

督守北平仍兼其路𠫵政下云州陞都督同知兼燕府武

相封淮安侯禄千五百石世劵再出云州俘𫉬多进至上

都乘胜击败驴児国公北奔去𥘉元都破其逹官女多与

我师为婚卤颇𠋣之为间上令旧仕于元者悉𤼵遣江

南有未𤼵者檄趣之云龙奉诏稍迟上怒又闻其据元丞

相脱脱大第僣用故宫器物益怒召还未至京卒以侯礼

葬子二曰忠曰𨵿后㘴胡党以先卒免

　论曰淮安未至京而卒使其未贵白首闾阎无是也夫

　𠮷安仲亨临川羙景川震南䧺庸而外即鸖张

　翼普㝎陈桓㑹宁张温已不淂强附凉狱版况其

　　他乎其二子陆聚頋时䓁之党死没幸矣而乃思汉高之

　　待卢绾何其厚也

　　丁徳兴吴复〈委杨氏入闺懿目中〉

丁德兴定逺人甲午来归上伟其才貌常以黒丁呼之授

万户兴郭英俱典亲军攻洪山寨以百人鼓劲兵七千虏

其帅自是每𢧐皆先登陞𬋩军总管先是徐逹邵荣攻冝

兴乆不下徳兴分兵绝太湖饷道㧞之授鳯翔卫指挥使

败友谅于龙江捣安克九江援安豊皆从有功大𢧐康

𭅺山友谅死𠑽庐州进征湖南诸州郡𠑽高邮淮安下吴

兴䧏李伯升围姑卒于军肖像功臣庙追赠济国公徳

兴师有纪律不妄杀有功不伐上常与诸将论征伐迄难

处必曰乃烦吾黒丁可其见许如此子三人忠授龙江卫

指挥使世袭浩㫤恩赐守茔浩子广匕子冨世食田禄于

江宁𪪺光𥘉追谥德兴武襄

吴复合肥人沉鸷有识略时左君弼起据庐州为郷保推

复为千户太祖𧺫兵濠右率众来从常为先𨦟定江东攻

镇江追奔元平章定定斩之克常州陞统军元帅与汤和

恊守连败周士诚救刘福通安豊征陈理还从将军逹

围庐州先登擒其骁将楼児张陞镇武卫指挥同知移守

阳明年常将军进定㐮汉复自阳倍道趋安乐击元

同佥任亮复以是声震改卫指挥同知徙守安陆从定淮

汉迤北未附州郡进阶怀逺将军陞卫指挥使复时守安

陆十年威行㐮汉七年丑入为大都督府佥事巡视北平

从西征土畨还封安陆矦食禒二千石世袭指挥使复从

颖川友徳征云南晋守普定后筑新城于水西敕复为总

兵官副以平凉矦剿捕群蛮穷其巢穴遂开关索岭路还

接普定通粮盘江以济大军筑城贮粮军需无缺大军未

返复卒于水西追赠黔国公谥威毅寻赐劵诰世安陆矦

食禄二千五百石复为人寡言𥬇临阵愤𤼵无坚不溃冲

冒矢石体无完肤守普定时买妾杨氏年十七及复卒杨

恸哭已沐浴更衣自绖死诏封贞烈淑人十八年子杰以

指挥嗣侯屡出练兵从征二十八年同吴高有罪敕从杨

文征古州建功自赎建文中率师援真定败绩白沟河�

南宁指挥使永乐元年子璟乞嗣不许

　论曰有犯律不残不伐大将之选矣黒丁无不可在帝屈

　指中卒不尽其用为可惜安陆𣸪従𧺫兵有劳总兵水西

　见伟略负戈而䏻栗其㓜妾死亦奇

　　康茂才

康茂才字寿郷湖广蕲州人通经史大义事母孝元未结

义旅捍敌元授长官复九江捣蕲水黄寨转蕲州路同

知历淮西宣慰使都元帅屯兵和州之峪溪乙未移戍采

石绝我滁和声息常遇春以㳺兵挠之设伏䃱其精锐且

尽荗才𭣣溃散坚壁天宁州明年𢧐败走建康建康下欲

奔京口舟师追及之率馀兵三千䧏授秦淮翼水军元帅

綂𠩄部守龙湾取马驮沙走周士诚𫉬其楼船戊戍从攻

池州取枞阳迁都水营田使太祖曰比兵乱失耕特令尔

官其事屯田大𫉬兼总制亲兵副指挥友谅既破姑熟盛

兵下建康上以茂才素与友谅善宻谕伪致书汉约降为

�内应以速其来其老阍旧尝事友谅奉函宻往书言朱

某假宋号实兵弱地蹙左右不得郎福通岂能越江为

援仆委身坎阱欲奋㧞鳞翼惟明公归大军分道速进

便当献江东桥一效马笤友谅得书大喜厚赐阍者答书

功成上赏遂以兵竸进夜劫江东桥桥坚呼老康不得

空营大惊曰老贼绐我于是伏兵四起遂大破走之太祖曰

今日之胜康总制绐汉力㦲辛丑㧞江州败支谅八指挥

降二万馀人明年复龙兴㓕汉有功历大都督府副使从

取泰州追士诚巫子门败之𫉬士卒三千捣淮安板水寨

逼姑大捷尹山桥䌸士诚陞同知大都督府洪武元年

従北伐镇河中招降绛解二州令守陕江塞潼关秦人不

敢东巳乆㧞潼关郭子兴守之上曰秦李思斉张思道即

勇不能于定西遂取兴元召还卒于陕州追赠蕲国公谥

武㐮子铎以父功封蕲春侯食禄千五百右予世劵督民

开荒于鳯阳十年征辰州洞獠平松叠诸州有功复从大

将军逹北征既还从征云南克普定破楚山等砦卒于

军追封如父谥忠愍子渊澄皆㓜渊给充散𮪍舎人已

而革冠服勒居山西子胜匕子永累乞嗣不许

　论曰武襄甫帰去天宁之𢧐无几绐书一事举而授

　　　之保无此间为彼间乎倘阍者変口金陵气夺欲以康将

　　　军尝汉康将军非不忘汉可因计而取也阍者不负武㐮则

　　　更难之难矣吾服太祖𧇩算不在信武襄坚而在信武

　　　襄之阍者不负武襄坚

　　胡羙〈梅思祖韩政黄彬陆聚曺良臣〉

胡羙𥘉名廷瑞避国讳改湖广人仕汉友谅为江西行

省丞相守南昌太祖既下江州间招羙羙欲降同佥康泰

者羙之甥与平章祝宗皆不欲羙强二人从请各还故部

曲𥝠以安宗泰太祖赐书慰籍之甚至太祖如南昌𡊮州

守将黄彬亦来就款乆之宗泰反事平以羙故宥泰及即

帝位授羙征南将军总大师平闽进中书省平章兼同知

事院事其后上叙诸将功谓持兵负固于两间可覌望

而不覌望来归者七人美与彬与焉七人者左君弼㩀庐

州掦璟自合肥至小明王都大梁韩政睢州至曺良臣安豊

至张士诚奄有淮甸陆聚以徐州守将至梅思祖以淮安

守将至独羙与杨璟有一面勲璟良臣别有传彬聚皆以

𠫵政仍守故州历功俱阶中奉大夫思祖𥘉从赵均用无

王保匕其父均用死从周士诚既而归我士诚复刚其

弟数人上磷之特授大都督府副使洪武三年论功封七

人皆列侯羙后改封临川侯二十六年卒政守山东征河

北数有功封东平侯十一年卒赠郓国公思祖汝南侯守

云南善抚辑民安之十五年卒彬冝春侯聚河南侯羙与

政思祖后皆坐党事戮其家彬聚亦与坐得原宥亡何卒

　论曰美才大䏻下闽当自善汉边而以南昌入版审

　　友谅䡖故不成而于是以南昌怒友谅促友谅躁友谅致

　　友谅而友谅卒坐是以穷临川帰而汉败形见矣其功不与

　　七人俱可𮗚望而不𮗚望七人共之矣临川坐乱宫而奸党

　　录乃曰胡党拒叛𨒫有张良臣误张为曺也

　　纳哈出

纳哈出者元木华黎裔孙也上之𥘉下太平也纳哈出时

为元万戸典兵俘上以其名家子善遇之而纳哈出常

鞅鞅不乐上使𥝠察其去就纳哈出求归徐将军逹阻勿遣

上曰人臣各念其主竟资遣去纳哈出得归乆之据金山

有众二十馀万孳畜冨于元主三分其部曰榆林曰飬鹅

荘曰龙安一秃河元主官之太尉不预朝㑹洪武四年元

平章刘益以辽东来降而纳哈出抗保金山与平章髙家

奴䓁时出没辽东塞下刘益故党洪保匕乘间杀益走

纳哈出上乃以马云叶旺为都指挥使往镇之已而髙家

奴䓁相继降上遣万戸黄畴赍书往谕纳哈出纳哈出杀

畴入冦盖州尽清其野璧不与𢧐纳哈出亡𠩄得趋攻金

州金州指挥韦冨与𢧐擒其禆将乃刺吾纳哈出失利且

欲退赱马云䓁设伏大败之于连云岛仅身免上固欲服

其心遣乃刺吾北还予书再让纳哈出使自投款而命宋

国公胜率列侯歩骑二十万随其后胜至通州谍卤有屯

州者遣永昌侯蓝玉𮪍乘大雪掩之杀其平章朵耒纳

哈出欲遂弃金山北走新泰上宻敕胜乘其无偹以兵促

之胜遂渡辽河压金山而是时乃刺吾还至松花河得

见纳哈出偹述上𠩄以遣还徳意纳哈出喜即遣左丞探

马赤至胜军献马胜大军前逼敌部将全国公覌童耒降

纳哈出因亦遣人诣辕门献款上𠩄部官属将较金银铜

印百金银𧆞符牌面百二十五王九国公郡王四大尉国

公五行省丞相一司徒平章十三左丞右丞三十一𠫵知

政院三十二各院副使同知副枢八十一佥院院判二百

八十院副使五宣慰使副使佥事百八十九万戸千戸路

府州总𬋩同知䓁官九百二十七尚书𠫵议二丞㫖学士十

文学司马七大卿司卿少卿十八卫帅府佥事三𭅺中员

外十五王府六䝉右府入卫使一客省大使二十六廉访

司使副塩运司使副六卫帅司使一治书安抚司农各一

大少监理问断事部𭅺中主事兵马指挥府卫镇抚崇福

司使副历都事太医院及州县䓁官二百二十二将较

千四百馀人皆元遗臣胜以副将军玉往受之酒酣互譲

至争郑国公茂直前徂击纳哈出伤其臂不得去引见胜

匕下階慰谢尽降其众至京师上封纳哈出海西侯食禄

二千䂖而乃刺吾为千戸明年从傅将军征云南至武昌

卒改封其子察罕沈阳侯坐党死

　论曰太祖于胜帰其太孙崇礼矦在戊申开之后

　俟其心输也而资遣海西乃在渡江之日盖已知纳哈

　出之才必为元主𠩄重任急摧之恐以勤元之南頋留

　　以为地日内应即匪内应而或可以讲边虑至渊深矣

　　而不意竟总三韩自乃刺吾之言入则犹以太平不杀

　　之故欤𮗚明季料关东殚智力不办而此以縦而收之

　　却如寄非然者国𥘉𫝑处极逺师露而饷难集彼闭关

　　老我而以馀力窥诸肘胁之患猝未易㧞全𫝑未可

　　必也而㡬以凉郑二国之故败之宋国受降成功不为

　　不髙而以茂讦咸诎何欤未也元臣才智之习内地者

　　时不行北幕往往就海西海西归和林无人矣然则他

　　日塞外诸捷犹未国之贻之也而论功者不及此

　　李思齐〈妻郑氏〉

李思齐字世贤河南罗山人至正王辰汝颖兵乱江淮诸𨛦

皆残破思斉奋义兵破贼元以思齐知汝宁府丁酉败崔

德李武于同华䓁州陞四川左丞壬寅攻张良弼于武功

不利明年孛罗帖木児遣竹贞袭据陕西思齐与扩廓帖

木児合兵攻贞降之加平章政事邠国公丙午乃与扩廓

有𨻶元令开通川蜀道不奉诏扩廓遣兵西击张良弼思

齐与良弼连兵拒之洪武元年与张思道驻兵潼关以拒

我师既而都督冯胜进兵思齐弃关赱鳯翔上以书谕之

曰足下昔在秦中与张思道扩廓䓁较徳度力差易为功

不乘此时图秦自王坐失事机今与足下相犄角者皆披

靡窜伏而欲以军自立岂有济乎𠯁下不守鳯翔𫝑必

𭰹入沙漠非我族𩔗其心必异倘変生肘腋子然弱妻

孥至不能相保𠯁下汝南之英祖宗坟墓𠩄在独不一回

頋乎思齐得书犹豫其飬子赵𤦺䓁𭄿兴西入吐蕃及胜

师至果率𠩄部十馀万奔临洮大将军逼临洮乃举其众

以降授江西行省右丞不之官食禄京师时扩廓尚为

患三年从犬将军北征有功进中书平章复征大同次代

县得疾还京七年卒妻郑氏亦自缢死追赠淑人谥曰贞

子世昌金吾右卫指挥同知

　论曰思齐弃潼关安淂乆鳯翔乎留通问使不遣意何

　为矣此时元势大壊扩廓与孛罗二一错思齐与扩廓

　一再错即思齐岂思关门而图黄屋不大将军之先临洮

　有老吐蕃耳食禄京师防其𣸪悖征扩廓借其馀恨

　帝算之于关中非偶然也有事大同而疾归处疑也

　　何真

何真字佐广东东筦人少英好书剑羙须髯吐音如

洪锺仕元盐场勾河源县务副使岭表骚动弃官归时顽

民王成陈仲玉构乱举义兵讨之擒仲玉成尚负固募人

䏻䌸成者钞十千未几成奴䌸成出真释成与奴赏十

千巳令具汤镬烹奴使人号扵境曰有如奴䌸主者视此

子是人钦其赏罚惠州人黄常叛据惠贪暴众慕真义迎

以守惠真逐常戮其党王仲刚元即以真为惠阳路判同

知广东都元帅事真因抚有梅循二州地巳而元廉访八

撒刺不花擅据广州诸邑豪竸逐其长吏应之起而三山

盗邵宗𨗇假义旅执撒刺杀之复䧟广州真率众一鼓复

其城宗𨗇走还三山自保元擢广东𠫵政进左丞分者广

州弟迪以功擢宣慰使寻辖江西福建并治改拜真江西

行省左丞仍治广州真延名士孙蕡王佑䓁参谋议有陈

符瑞请为慰佗之计者辄戮之时有德庆人李貭豪徤擅

保瑞州真招之与合互救援乙已宗𨗇故不忘真宻间真

部将马丑寒叛㩀慱罗真往讨平之宗𨗇乘便复袭广州

真还攻城中人开门应真宗𨗇𣸪走去进右丞东连潮惠

西速苍梧皆真保障洪武元年上命将军廖永忠率师

广东先驰书论降真知天命有帰率父老缟素待罪于帝衙

厅遣都事刘朝佐奉圗籍输款入朝授中奉大夫江西行

省𠫵政真莅官有徳有威风行建断而主于寛厚请以子

贵参侍东宫授贵北城兵马指挥十四年真及子贵同往

云南䂓画粮饷开道以𠉀大军征进还陞山西右布政使

十六年致仕𧺫受命往广东𭣣集𡈽豪三万馀人拜子贵

明威将军镇南卫指挥佥事𣸪宦其从子三人迁浙江调

湖广左布政二十年复致仕上追念其来帰之诚封东苋

伯禄一千五百䂖予世劵明年卒先是相者曰公才兼文

武霸王之器惜生南方微带火色位不过封矦真归国夙

夜寅畏唯谨上推心勿疑故能以功名终子八䇿字辉先

读书有文名袭封以蓝党裭爵迪反海南捕淂伏诛次贵

字春先常侍皇太子有学行历指挥佥事次宏字彦先尚

宝司丞皆死于党祸李貭随真归命历尚书授资政大夫

为靖江府右相𪪺光𥘉追赠真东莞矦谥㳟靖

　论曰东莞武略不下陈友㝎然其务威徳餙以儒术支

　㝎不及也而友㝎烈以谢元余故外友㝎而内东莞外

　之者不内之也内之者不外之也果如相人阻五岭而

　图霸业或亦可为而真无其才要亦非其志也以寅畏功名

　终可为冯傅诸公师

　　寗正张温

寗正字正卿寿州人少为韦徳成养子洪武中德成从征

有功𢧐殁宣州赠京兆郡𠊱正袭职代领其众历功擢鳯

翔卫副指挥使从下中原山陕功最三年镇河州蕃来

冦以兵逆之阻河未冰不得渡正祝曰天意破贼河冰当

合忽有冰如巨屋自上流来须合且坚正捣卤营卤不

意大惊以为神俱投戈降寻招土酋赵𤦺及孙平章祁院

使等悉与衣冠厚遣之自是诸部土官相率来附请西

边以绵布及茶易粟给各卫便军需诏从之自是河州遂

为乐土陞西安行都指挥使总辖河州朵𠂀乌思藏三卫

九年复姓寗氏从邓将军征川藏沐将军征西蕃皆有功

十三年兼领宁夏卫脩筑汉唐旧渠屯田数万顷兵食以

足十四年复从沐将军北征至上林多斩𫉬从略公主

山寨取全寜四部十五年移讨松茂等州西羌之未附者

十九年复从沐将军定刁思𭅺䓁乱又平东川叛蛮乆之

西平侯英卒诏授左都督代镇云南为羌将军总陕西四

川兵讨平阶文千户张者之乱从秦王克平畨冦还京卒

擢其子指挥使忠为前府都督佥事

张温以指挥守兰州洪武二年元将王保保伺大将军逹

南还十万突城下围数匝温坚不与𢧐时于光执不为

敌绐降益固守有千戸郭𥙿酒敌猝犯不觉事平温欲

斩之卫知事朱友闻曰公𥘉令不严而追论之不可杖𥙿

以闻上喜厚赐友闻而陞温陕西行都习佥事

论曰寗正河州之捷殆有天幸然其推荡无外万里匿影

　不可当也温亦以坚壁赱十万之众兰州完而皆不淂比

　胡东川王㝎逺之列惜也报未称功后世一语告燮搢玉

　列五等矣

　　叶旺马云

叶旺六安人与马云少𨽾长抢军谢再兴后归附皆以功

授指挥佥事洪武四年并镇辽东𥘉元主北走其行省平

章高家奴与其𠫵政刘益相声�保金复䓁州益𫯠表耒

归上以为辽阳指挥同知巳而元平章洪保匕马彦翚合

谋击杀益其右丞张良佐䓁䌸彦翚诛之保匕遂赱纳哈

出辽东之众共推良佐㩲卫事时高家奴宿兵诸山寨伺

辽阳知院哈刺张屯沈阳丞相也先不花保古城开元而

金山则太尉纳哈出壁大众合谋侵犯诏陞云旺都指挥

使总辖诸卫敕以冦至冝坚壁勿与𢧐伏兵扼其归卤果

大至以辽阳守偹𫿞趍金州指挥韦冨王胜䓁伏弩中

卤禆将乃刺吾𫉬之卤𫝑大沮纳哈出从柞河遁帰旺预

䇿其帰道縁河垒冰为墙藏钉板于沙中复设䧟马阱十

里伏兵以伺卤至炮𤼵伏四起两山旋旗蔽空鼓声动地

纳哈出仓皇趍连云岛遇冰垒马不前皆䧟入阱中云旺

互出兵追击斩卤无𥮅纳哈出仅以身免槛乃刺吾至京

上命为镇抚赐以妻妾田宅而云旺皆陞都督佥事十二

年命云征大宁悉平之旺在辽十七年卒旺剪荆𣗥脩城

隍抚辑军民垦田万馀顷遂为永利云功亦相𠫵云卒坐

胡党成化中并祀辽东

　　论曰辽事与明终始叶马二镇驻辽阳辖诸卫时元尚

　　有沈及金𣸪䓁州而纳哈出壁大众金山其𫝑逼而伺二

　　镇奉睿算后𧺫大捷金州柞河连云岛䓁处非后世大

　　帅可方也嗴乎使坚壁勿𢧐之𠡠经略廷弼受之当与叶

　　马二公䓁绩垂崇揁之十七年老熊关外𬨨云旺在镇

　　之十七年亦可论者曰太祖不生帰纳哈赤可以无金

　　山頋论者曰𦍒而生帰纳哈赤而乃淂以无金山左

　　頋也其说孰是

　　张𨺚陈桓谢成李新张赫张铨戴德何徳仇成王简

张降直𨽾濠人𥘉名龙避讳改负貭魁岸习𮪍射𥘉𨽾滁

阳王麾下略㝎逺授总𬋩历功陞都左先锋龙江之𢧐

独率铁骑捣中坚𢧐鄱湖邀击江口及降陈理陞正千

户守御海安败周兵随征中原副守潼关以鳯翔卫指挥

使破走贺宗哲取兴元留镇蜀将吴友仁来攻败去以都

督佥事练兵北平十一年副曺公平西畨明年封鳯翔

矦禄二千石十四年副征云南镇七星关论功进世袭加禄

五百石副卫国公平金山再征云南追叛军重度悉获之

剿苗蛮悉降其众赐金归老卆赐葬𥙊坟户子麟尚太祖

福清公主授驸马都尉

陈桓濠人长躯貌渡江𠑽副先锋𢧐龙江陞元帅搃

兵平吴陞指挥使论功晋都督佥事改左府征云南

与胡海郭英别将兵五万由永宁趍乌撒进师赤水河大

破其�与颖川矦友德克大理封普定矦仍往东川等处

克蛮洞不可胜计后㘴蓝党

谢成濠人有勇略历功陞指挥佥事北征取北平山陕

晋王府相副沐英平西畨及洮河十八族封永平矣禄二

千石以罪不终

李新濠人兵乱给少年自卫太祖积功陞佥大都府事

作孝𨹧封崇山矦禄千五百石奉诏浚溧水受民赂请更

诏凿山兵怨伏法钉其肤大石今天生桥钉窍犹存

张赫濠人元末集兵自保嘉山缪把头招之不往太祖

𢧐皆捷积官福州卫指挥使二年调征倭捣东埼水寨馘

多陞都指挥同知八年𢧐半山海洋馘多陞都督府佥事

督海运连年封航海矦世袭禄二千石卒追赠思公谥

荘简长子荣未袭卆或曰子勲㘴蓝党孙鉴以指挥捕倭

漳泉擒海寇杨总讨广西蛮留镇交趾封轴轳矦

张铨㝎逺人善射好诨伐中原陞指挥使从征蜀陞都

督佥事督运齐王府于青州副周徳兴平五溪蛮再平散

毛诸洞颖川矦友徳征云南以功封永宁矦禄二千石

戴徳旴𣅿人从取太平定金陵授总𬋩擢元帅𢧐彭蠡𢧐

武昌陞指挥副使𭣣上㳺诸郡下浙西征溪蛮降沅州陞

湖广𠫵政胡廷瑞取福建建宁汀泉皆下征中原陕西

平叙功赏金币卒官赠右丞追封谯郡伯世指挥佥事

何徳光州人来归转𢧐吴椘由千户陞指挥佥事既定中

原陞指挥同知守辽东召还加都督佥事从北征还卒赠

都督同知进庐江侯谥壮毅

𬽦成含山人以材力𩔰从渡江每先登擢统军元帅𢧐鄱

湖下武昌陞指挥佥事取淮东下姑苏陞指挥使守安

洪武三年论功填大都府佥事从蓝玉西征封安侯禄

二千石征散毛洞蛮还与颖川侯友徳平云南加禄五百

石世袭卒追封皖国公谥荘㐮子泰嗣

王简寿州人从渡江历功陞都督佥事从征西夏以老乞

归卒追封霍山侯子虎为指挥使

　论曰张鳯翔以下十人皆以韦布兄弟従征历功封矦

　稍志其大略馀不及详顾普㝎桓与航海赫之子勲咸

　坐党永平成崇山新皆以罪不终鳯翔隆以子麟尚主

　托姻娅赠衈有加诸克保功名幸矣而谯郡庐江霍山

　皆自后之爵

　　缪大亨丘广何世明王铭张斌金兴旺徐司马欧普

　　祥缪羙

缪大亨㝎远人𥘉𧺫义兵为元攻濠不克以二万人屯横

涧山已而纳降征屡有𩔰绩擢大元帅率师取扬州一

鼓克之擒其统军元帅张明鉴淂兵万马二千陞同佥枢

宻院事大亨有治才驭军𫿞民多惠受洞烛人情决狱如

流水勿失及卒朝廷遣官𥙊之攵曰缪将军生平端直未

常有过今不见矣惜㦲

丘广征年最少取江南诸郡县御龙湾预上㳺诸𢧐功

陞指挥使征广西兵决堤涸靖江濠水筑𡈽接城下

之进破思州蛮黄英杰斩之陞都督佥事卆太祖亲为文

𥙊之

何世明太祖渡江克采石太平金𨹧镇江授元帅下毗

𨹧宁国宣徽等州击败元将杨完者扵徽州擒其将黄牛

児等下青阳石埭太平旌德恊守𫿞州从取婺州克诸

暨援𫿞州大败周师扵小北门外𣸪败周师扵大浪滩自

是周师不敢窥𫿞𨹧克分水破其坚垒斩五百级援分

水大捷三溪斩周陆元帅花将军数千人金华之変𫯠朱文

忠檄讨平之𣸪屯缙云遏处州苗蛮筑新城攻铅山捷于

紫溪𣸪克浦城取钱塘击处州青田冦取温州历陞

指挥佥事

王铭字子敬和州人同巢湖诸将来帰渡江㝎建业皆有

功援大将军逹于牛塘下冝兴拒周兵扵太湖矢中左臂

以刀抉镞𣸪𢧐益厉破双刀赵于枞阳直𪧐卫捣江州𢧐

鄱阳功多悉乎英山渚垒擢𬋩军百户征庐州援安豊

安陆襄阳攻㤗州下淮安击旧馆先登湖州及苏州皆

有功分守松江捕倭海上𫉬数百人招抚漳泉乱民晋副

千戸指挥佥事镇温州括苍盗𧺫延平矦讨平之告老

卒

张斌一名彬历功陞指挥佥事朱文忠破周师二十万

陞湖广行省参政守岳州下湘郷周文贵遁走杨璟耴广

西围永州败其援𫉬卒九千五百斩部将六人永州下进

攻靖江克之调征中原下山西𢧐韩店失利太祖曰太原

之捷淂此分其势虽败亦功耴陕西耴唐州赉金币

金兴旺建康积功至指挥佥事进指挥同知伐中

原㧞潼关统兵守之陞指挥使洪武三年征王保保为禆

将大破之由寿州出一百八渡攻克兴元留镇之陞都督佥事

夏将吴友仁来冦击却之𣸪𢧐面中流矢㧞矢突前斩数

百级时众寡悬国益集大将军令傅友徳援之友徳人

持十炬以进友仁望见惊遁四年征蜀耴成都擒丁�于青

　州𫎇上赏

　徐司马御赐名字政掦州人元季兵乱司马九岁无𠩄

　依太祖飬之以为子既长侍帷幄征伐有功历陞中军

　都督府二十五年率师往越𡻎还至成都卒司马好攵学

　温恭谦譲抚谕士卒赈恤贫穷敬礼士大夫公事之暇

　退居一室䔥然如韦布之士自𥘉冨贵家无馀赀人皆贤

　之

　欧普祥一名祥湖广黄冈人从天完𧺫兵为元帅人称欧

　道人掠江西诸郡县䧟𡊮州守之元𣸪𡊮州普祥攻不克

　乆之守者力竭城𣸪䧟㩀之分兵下安福上高䓁县与元

兵𢧐屡胜寿辉累加左丞大司徒𡊮国公及陈友谅弑寿

辉来徴兵不应上至洪都令其子攵广纳款仍守旧镇加

兵㩲预征伐率师取抚州等郡又从克武昌合兵讨贛州

平之卆军中

缪羙河南安豊人𨽾陈野先麾下以千人来帰摧杨完者袭

阿鲁灰进㧞𫿞𭒀攻处州奋夺樊岭说降胡深镇信州败

汉兵遂𣸪玉山赴苗乱佐朱攵忠破走周师移守𫿞州谢

再㒷叛诸全羙往援退敌城𣸪完及周师二十万攻五指

新城大破之龙潭援浦城五𢧐皆捷洪武元年下闽建

宁延平殄海冦于昌国陞𬋩军千戸从北征克景蓟𢧐锦

州攻上都援大同𢧐黒河副华都督下云州𣸪攻上都破

其军于察罕脑児进捣应昌走之论功与千戸世袭戍平

阳谢帰

　论曰缪大亨而下九人功可以封矦而不列五䓁幸也

　未闻以党厄也世明铭斌羙驱驰乆斩馘守御有成劳

　而普祥比廷瑞纳款功若徐司马与文英文忠同为飬

　子洪武中某舎某舎云者多以力原见崩荡之略而独

　餙儒行为司马一人

　　马𤍞

马𤍞洪武𥘉以都守贵州法行罗夷畏之宣慰使霭翠

死其妻奢香代之𤍞欲郡县其地计以激诸罗借小诖误

致奢香扵庭祼挞之诸罗果愤𧺫𤍞且大用兵㑹其同知

宋钦妻刘氏代奢香诣阙上闻帝语髙皇后𤍞忠㓗无他

吾欲固西南诸夷之心宁失𤍞㘴𤍞礼外夷无礼付市而

令奢香开乌撒通乌䝉驿道

　论曰贵人相传𤍞𥘉㑹城砖式减増咫死期会误

　蚤晚死诸夷自窒𠩄骈立而授受疾跛踦死立法或遇

　惨锲有之頋自卖之以𭣣奢香之用则又任人变格也

　　似冝　�之重恤其后岂廷臣无及之者遂负此忠㓗

　　无他之一语欤永乐中顾晟守贵脩𤍞故事亦不闻追

　　�其功何欤㦯祼挞夷妇诚失礼可死原之则逺人或

　　𣸪致疑亦一说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