罪惟录_(四部丛刊本)/列传卷十九2 中华文库

　　马昊

马昊夲邹姓冒籍为陕西人长身骁捷善骑射举弘治中

进士为监察御史以罪谪司理真㝎教吏士习武多布置

钩掎诸流劫亡命悉擒之再用前罪謞判开州真定吏士

㐲阙扳昊冝真定勿谪诏许之亡何蜀盗蓝鄢叛合四省

兵讨之未效诏昊佥亊蜀佐治兵吴至择材勇千人为四

队匕立长练之㑹贼逼城昊夜出百骑声之贼营乱自蹈

籍乃悉兵乘之斩首四千级前薄贼匕方阵左而㐲兵右

为应昊以正兵当左别精兵百直捣㐲㐲惊趍左阵左阵

亦溃于是合撃火其栅大破之斩骁将方肆捕首卤降者

万人迁副使治兵川东道贼延蔓𫝑尚张都御史髙崇熙

欲空临江市以宿降贼昊曰临江市蜀喉此胡可饱贼

自困独益练贼自促尽汉州平乆之𣸪叛�可二十万

前后官兵率败绩贼围中江谋向成都昊以五千骑驰中

江贼走穷追之与总督彭泽合撃破杀贼酋廖麻子进右

佥都御史巡抚四川时馀党尚数万窜东郷山推喻老人

为酋长昊请于泽曰山险不便骑射𣸧入贼反为主不利

愿𤼵歩兵三万据出入要道贼当自饥仆也贼果以是坐

窘䌸喻老人请降进副都御史逾岁卤亦不刺自西海犯

松潘蜀大振昊招𡈽畨为间取道夜掩卤匕惊溃𫉬马及

衣械甚夥亊闻加禄俸叛人普法恶倡诸立寨僣号肆

攻劫昊率兵讨破之降者万计独青山寨不破昊行周视

曰此可绝水道下也乃遣兵据泉口撤南方围待之贼果

渇觇南围薄夜走蹑捕首卤又万人执普法𢙣诛之𨗇右

都御史一子锦衣百户昊好功名卒以讨松潘不胜逮

下狱罪卒

　论曰胡世宁常言昊善用兵轻用其长故败臣短用兵

　重用其短故胜时以为定论盖世宁以不用为用也以

　不淂不用为用也骁捷善骑射或世宁反有所不能矣

　　王倬〈子忬孙丗贞丗𢡟〉

王倬家夲昆山割隶太仓州𪪺治中以进士令山阴有𠩄

置民穪便彂匿如神决疑囚十年之讼己狱为空调兰

溪尝御盗贼撄险则夜縦群羊鼓之疑贼贼下奋云石尽

寻虗殪之𥘉至狱系逋贼满一夕縦之为寛限请减赋𠯁

以最召为御史首𥘉选曹贡钦罢之又劾罢尚书五人乃

藩臬颇众权奄怙宠笞辱人于朝势张辄论斤之一时倬

为刚直出按察贵州抚㝎承羁致𭶑酋伟移�琼撃𥠖

梗多𠩄俘𫉬还我难男妇乃縦之寻讨崖寇故缓缓出

不意𫉬捷遂柝置其众势散�为再𨗇至方伯讨㓕临贺

贼免其胁已而冦逼成都众议火其来路倬曰是示之

以务也𫿞阵开门待之贼惧不进时馈运劳夫疫乃输值

随远近给之军兴不乏䑓使者责马三万令育马者帰栈

母为贼𠩄淂额以应无失期进都御史扵畿内值大饥不

待报赈之卤邀我禆将边害出师讨之倬曰卤形伺我

西必东入东设㐲待之果大获监军御史以为不𭰹入劾

前锋寔未受令诏弗罪𨗇兵部侍郎卒子忬嘉靖中以

进士授行人甫拜御史䟽上皇太子出就外傅当额以

古榖丗子者三事上为嘉可时颇任奄宦宋兴等以讥察

忬以为轻其权以与人彼挟轻而重用之𠩄谓非其人而

荷加加之器加人不可加人以非其人其为颠倒是非淆

瀹名寔为害更甚𣸪䟽争之上亦开纳出按湖广指頋

𠩄及墨吏豪强望风悚息时中官廖斌镇承天肆熖与约

曰贵人𠩄不鱼吾百姓者吾请下贵人贵人不知而舍

人子鱼吾百姓者吾得问舍人子不及贵人改按顺天

虏大入古北口忬请坚守通州卤不渡河超擢佥都御史

请筑外郭毋使卤入而民饵之请设总督防增修通州

二城俱报可倭冦海上以巡抚提浙闽火横屿贼巢俘

馘三百巳邀撃诸洋亦俘馘三百出指挥卢镗狱大败贼

魁萧顺移抚大同以功晋兵部右侍𭅺捷卤南塘黑冲

峪及大石沟改右都御史兼兵部左减防秋𮪍兵六千招

夷汉一千五百户㑹卤新爱深入潘家口肆抄掠御史方

辂受草都御史鄢𢡟卿言忬病悸不任亊逮狱相嵩子世

蕃谳牍削去功次竟以失律论斩后嵩败子丗贞丗𢡟

伏阙陈𡨚还故官丗贞年十五常咏宝刀诗见者惊叹弱

冠成嘉靖丁未进士𥙷刑曺𭅺与李于鳞诸子相倡和名

藉公卿间在官益博该于昭代事实尤𠩄留意𠩄著述直

追马迁且有义存而于吏亊尤胆部狱轻重决遣不数日

而办偹兵青州申条律凡期年盗散坐父诖误解绶归

草处㡬十年荐𥙷大名定婚䘮礼莭其侈靡均徭𭛠不至

为真定曲承也移叅政浙江吴兴灾募民入粟给冠𢃄且

请改折淂济饥栗四十五万历御史中丞出镇郧䏻江𨹧

相居正弗谓善也解帰乆之𥙷南大理及应天府尹皆不

赴历兵部侍𭅺刑部尚书每以浮言嗾去丗贞才辩敏给

摘彂奸宄若神镇郧时驿报乐平王次子祝髪为僧𫯠高

皇帝御容金牒騒郡县供帐丗贞曰籓王宗正条例不得

离封走隔属严迹之则平凉人贺禄者以房中秘逰藩邸

间崇王遂赐以㯶轿红杖而奸人李汝贵等赞之伪为王

子行奸咸正法方陆炳贵幸用亊受巨珰指匿奸狡阎某

欲贷其死必出之新郑高拱当国丗贞独引母疾乞休拱

疑之而江陵欲引世贞自近会荆州地震丗贞引京房之

占曰臣道太盛坤维不宁又王生者哗辱邑令为江陵妇

弟论奏不少贷江陵积不䏻堪以是丗贞宦屡踬不䏻暖

席于朝世贞笃声气以齿牙笔札缓急人不厌烦于忠

孝莭烈则尤亟口不置常请崇文庙𨤲配享有云吾读书

万卷而未尝六经入每欲牵衣窥廊庑之末则世之龌

龊皋比招摇门户而聚生徒者吾方耻之居䘮有礼家无

媵父质庵义田千𤱔倍拓之𠩄著有弇洲四部稿续稿

弇洲别集觚不觚若干卷其特为宦寺锦衣立志则巳知

明之𠩄以衰也弟世𢡟字敬羙号麟洲别号墙东生以己

未进士除南礼部主亊公馀肆力古文词历尚宝丞与故

人𥠖惟敬䓁日相逐诗酒之社㑹有忌者出𠫵议江西

学八闽得李光缙士是岁冠省解有文誉历南京太常

少卿病㷌不起诗文踔绝追古作者工行草书性嗜山水

𠩄至必有以纪之𠩄撰若干卷通名日损斋著

　论曰鳯洲良史才也𠩄指頋可以自为南面或稍追摹

　为大司马执鞭矣楽推于鳞而过逊敬羙是其谦也世

　传世蕃有𠩄请什藏古迹鳯洲购赝者以应之以是大

　恨頋丗钟鼎才情金石众望𠩄帰欲行其志未免长忌

　或有然也以文采著见其亦不得已夫父忬当边苦为

　　严氏𠩄�不竟厥绩世以比苏家父子或饶𬨨之若夫

　　祖司马之手泉则以知兵世授者㢤

　　寇天叙

冦天叙字子惇山西榆次人举正徳三年进士授大理评

事布𬞞食诵律读书决狱明𠃔出知宁波府政亊之暇

修明理学治行为天下苐一超𨗇应天府丞驾幸南京尹

病天叙独办上供多所裁停初𫞐幸希㫖预𨕖女乐千百

拘置一所未及三日死者数人馀多莱色天叙𭄿令亲戚

领养之𠉀上按籍而求弗后㑹江彬生辰诸公㐲地称贺

天叙长揖而已彬怒乆之察其素曰寇公真君子也嘉请

三年升右佥都御史巡抚宣府改郧阳又改甘粛擒解回

贼之入寇山丹者兴复屯政除额外之科进副都巡抚陕

西卤冦固原出调度斩首百有九历兵部右侍𭅺卒于位

𥘉抚陕西㑹中官以织造至御史谓关中疲敝请㑹䟽停

止天叙曰言之上未必听迟至秋冬极言此中旱灾请

赈上必恻然召回织监果如天叙而民得稍苏及在部时

御史冯恩论死旦夕行刑有大臣欲具䟽救恩以谋天叙

天叙曰无益也君自欲成名则可耳必欲活恩当请要路

使恩出自上可以缓诛已而果然

　论曰猝安淂诸明君而必行吾之直乎臣直名而国事

　可危矣理学诸臣率不解不可则止之解止者以行也

　惟天叙可啇此议嗟明季何成名者之多㢤

　　陈察〈弟寰〉

陈察字原习南直常熟人毋谭夣斗间气下傅体窹而视

腹有赤文曰鳯已生察察嶷然荘整动止自正徳中以

进士授南昌推官擢御史时中贵瑾擅而察持议无所屈

㘴罚输粟百五十䂖瑾后㐲法死而义子宁彬复煽处

察力争之不淂移疾归可九载而弟寰以进士免检讨亦

归寻𧺫察守故官㑹宁王宸濠反上拟亲征𫿞中外且𤼵

察抗言阻驾上为不怿夺察俸乃出按滇一罢青骊布

导二吏仗莭而已岳守而下大慑服墨吏率先解绶去遂

轻身周行菁𣗥㣲刺民间淂失滇中银矿非故事幸臣请

县官场而榷之察持不可曰此兵端也竟罢议金齿帅沐

嵩挟中贵人𧇭而啮察劾治如律常䟽国夲略曰陛下之

踵先帝称尊十五年矣先帝不幸弃群臣卞卒然之患以

有陛下也陛下多狎游壮未有子群臣心怦然窃虑万一

冝蚤定大计择亲贤寘禁邸端良之士屏翼左右陛下固

万寿无怿庶有以培夲根消窥伺不报亡何帝晏驾世宗

入嗣下诏求直言而察还自滇数上书陈君徳兴革数事

复出按蜀请罢蜀镇守及诸织造中贵人具其状甚悉中

贵人尾得书语相衔察刺骨谋格不下然上固已心动后

次第有所裁具如察语内艰归再入为御史给亊中杨言

以奏白大学士费宏淂罪置狱偹五毒察上前大呼曰臣

察愿以不肖躯易杨言地下众错愕引避而上连目摄察

察不为动退复具草争之上因寛杨言狱弗诛十二年帅

候勋方挟幸为奸利巨万察时监军事𤼵其阴请立赐罢

上令勋就谢𥝠第乆之稍𨗇为太仆少卿察奏辞荐代人

太仆于故事不得辞又不当得荐代人坐谪潮属邑教官

移信州倅历外藩臬乆入为光禄卿改左佥都御史抚南

贛申先抚守仁束约定保甲缮要冲勤习技射捕卤盗魁

逡巡乞骸骨归益读习濓洛诸书希阔外亊监司岁时行

部间造察察岀尝所饭麦强饭之曰余田父甘也察又多

吴语刺匕是非则咸逡巡避去所生平不二衾𬞞分

日而食冠衣袽亡易苐令缀以𢇁穟色错然乆而失其故

少年睹以不堪或相率摘訾察非情云尝损𥝠田三百为

邑诸生𦔳贫曰吾异乎所以益子孙侈者而弟寰字原大

以进士庶吉士为翰林检讨大内灾寰上书先皇帝未辨

色而𧺫谒上帝已复告于出朝群臣召对以间考得失

𥙊必躬祼献终始十八年即亡以寒暍小故废罢者今柰

何独厌法服谢拂士貂狐之裘具带𦑁翿而射驰大鹿之

𭏟乎请修故事择近属贤者置邸中上一旦有子令还国

无害也寰所上𤼵奸人讳又他条绝逸欲禁横敛正法度

莭滥用语多戅上故不省奸人从惟中下寰奏夺半岁俸

寰郁郁不自淂谢病归嘉靖改元召原官预修毅皇帝寔

录请复占左右史记言动亡令他日盭爽国是念文皇帝

下金陵诸縁故主骈僇者幸人赐一传瑕瑾不掩庶有以

风示永永不报叅经筵讲官宫中有妃之戚或谓且罢讲

寰言人主宁以微故废大典上曰善时大礼议𧺫寰曰非

不従诸君贵吾独吾身后耳乞南国子司业务增城湛

元明之学㑹兄察谪潮移病归荐𧺫为国子司业大子方

中兴制礼乐下有司毋得仍孔子王称其尊为先师而言

者遂上书言阙里庙器物仍王者非当寰持不可易俄超

拜南京国子祭酒上所论次大学章及𭄿上进徳勤政戒

土木省斋祀上覧书善之已而𦔳教刘世龙上封事多所

㹍忤徴下狱或疑寰为之寰致仕去

　论曰察号敢言武庙时家食为多以罢骊布行部自

　足夺天子所向然而怀帝眷在朝无忤武定郭者弟寰

　不赞大礼移南国子近嘿容頋阴主刘𦔳教封事亦进

　思𥙷过者欤非竹实不食非髙冈不栖世称𩀱鳯天己

署毋腹何辞

　　刘天和

刘天和字养和湖广麻成人少朗颖十岁能属文十五从

父宦游豊城郷逹杨文恪好谈理学当世楷模奇天和为

文别以古人期之二十举于鄊正徳中以进士授南京礼

部主事征拜御史按陕西陕镇太监廖堂恃其弟鹏锦衣

相表里为奸利无数及天和当出鹏候邸中鞠躬为堂请

假一面天和正色不頋既抵任首榜堂不法事扵衢诸

司无曲徇堂而又䌸堂爪翼数人于狱堂阳为引罪则谤

书阴上𩿾以其校卒奉诏建天和而堂使所亲信恫喝卆

且㗖之利求甘心天和于是吏民恸哭拥车后数万人车

车为枳不得𤼵壮者至棓挺行永堂捶杀之堂恐杜门引

避有张杰王伦䓁十人相与啮臂为盟䕶天和𠩄过舎传

必周视食必先尝堂前秘遣尾天和者不得间已下狱幸

臣宁入𩿾嗾百栲摭罪之不得于是言官连章入赦出为

金坛丞亡何进为其令擢同知苏州时大盗汤毛九䓁起

孝豊山中且䋴苏䑓臣以天和谋剿平之进守湖州考绩

天下第一晋山西按祭副使督学校乞归养乆之仍故官

陕学期年历右佥都御使甘肃屯政乃条所以当革

者五所以当兴者五以次报可改督诸粮饷复抚陕西

首䟽镇守中贵人当汰状诏罢之裁损守令不经于费者

三十馀事出师平兆岷叛畨四十二族𫉬甲首三百卤信

之己又平胡店大盗殱其魁移讨汉中妖贼悉殱之进右

副都抚陕如故内艰归起总理河道天和瘁晨夜改舟车

为撬撵探求尽得其利便浚淤以故导溃以新䟽汴河自

朱僢镇至沛县飞云桥杀其下流又䟽山东七十二泉自

凫尼䓁诸山逹南旺河浚其上流役夫仅二万不淹时而

河工就历兵部左侍郎仍兼右副总陕西三申约束豊

储�广埤堑选𨦟锐甲械士气距跃明年丙申七破卤

明年丁酉十一破卤又明年破卤如丁酉所上级至二百

有馀筑墙自定南主宁朔十七里皆创起乾沟涧六十里

则因山为堑兴武七十里因旧迹稍坚厚守固以功历兵

部尚书都御史如故时卤吉二万骑至定厄于墙不

得进诡云北抢黄毛去误我我师少乃潜鐡骑乘守者

酔圾而登众溃遂大举入抵固原天和斩醉指挥牛斗郭

卿及五总旗以殉㑹两亘旬日卤弓胶解马蹩剽清野

无所得狼狈且反天和调某诸路兵授方略而身率诸将

任杰周尚文夹攻大破之斩首四百五十并纎吉苐二

子小十王妻弟其馀众遁出营东胜者大同徼之斩首

九十营贺兰上者荘浪徼之斩首百三十宁夏徼之斩首

五十加太子太保一子锦衣千户世袭入为兵部尚书

提团营为言者论罢归二年卒谥荘㐮天和生平历膴

仕故田庐无少益人有感恩者选磁器见遗器精却之必

不可砕之曰非吾好也

　论曰相传逆瑾以天和同姓且昵之投以宗人刺不报

　又真人陶仲文尝以戚属礼遣刺迓天和天和向使曰

与若主非戚误矣亟反之乃其得归仲文与有力焉而

究不𠯁疵其所学

　　张岳

张岳字维乔号净𡶶福建惠安人正徳丁丑进士授行人

与郡同年陈琛林希元潜心讲易上疾豹房与阉嬖卧

起两宫曁外朝俱不𫉬入视岳抗䟽请阁部大臣经筵科

道各一员每日视药兴居可消群疑并杜意外之变不报

宸濠难作諌沮亲征杖负烈日不死调南京国子学正

丗宗朝𥙷主客郎时议禘𥙊岳请立皇𥘉祖位母传㑹先

代某祖为重与阁臣孚敬格上卒从岳议坐是出学广

西改江西务寔学稍变良知之解贬塩课提举转廉州安

南不负将观兵侍郎唐胄諌不听岳调六不可上必兵之

岳与抚察�议先之以声莫酋悔祸岳时分守钦廉受

其降征崖黎破罗沽大巢𥠖地以次而定论功擢佥都御

史抚郧阳改江西为相嵩筑延恩楼及相言寿蔵有司议

大赋民岳曰是湏范金为之耶颇裁省过半以副都抚

两广封川贼张公蕊等称王叛岳起撃之卤𫉬三千二百

有奇贼首就缚加兵部侍郎进捣五都里隆䓁处克贼一

百九十四围𫉬级四千八百有四尽㧞鱼窝之险䌸贼首

韦金田于是古田诸苗输服如编�以刑部侍郎留任镇

贺连寻用兵斩𫉬三千三百有奇贺连平乆之楚黔苗猖

獗出总督川湖贵三省治黔而楚服田应朝者阴阳倾覆

欲专镇溪流官印族苗攻应江石阡内胁当事遂欲以苗

事付应朝岳抗言不可忤旨夺一官执益坚竟擒应朝狱

死平酉阳贼俘馘数十而龙许保者复以残苗起犯思州

讨䌸之并斩吴黒苗二省底宁以积劳卒于任遗䟽三省

总不可撤惓惓禁奸民责土官二语诏复右都赠太子

太保谥㐮惠严氏擅政二十年制阃不上一钱得完声名

仅岳一人与邹守益欧阳徳郭持平罗钦顺诸軰辩论理

𧼈凡一切谈说性命指为笼罩𮎰诞排之甚坚所著小山

𩔗稿征苗录交南议惠安志所辑礼经圣学正传历代兵

法㳟敬大训载道集若干

　　论曰净武功与王文成埓皆以讲学得之似不𠯁低

　　昂其所守笼𦋐𮎰诞语似太过然不上一钱攻府而身

　　名故全之成泛身议其后者多口矣

　　陈九畴

陈九畴字禹学山东曺州人善骑射多𫞐略正徳中以进

士授刑部恤录南畿官瑾责赂不得谪阳山令瑾诛历粛州

兵偹副使㑹𡈽鲁畨挟哈宻索币九畴请总彭泽勿与

泽竟与之九畴语都御史刘彰曰彭公全陕重寄徒效弱

宋故事诚辱国己𡈽鲁畨果责币不如数复寇粛州游撃

芮宁𢧐殁九畴𭣣捕番谍巴思䓁杀之绝其内应使使媾

瓦刺彛酋大破畨落三城番乃遁去朝廷既𭣣泽并㘴九

畴激变当死免为民丗宗即位起历佥都御史巡抚甘粛

𡈽鲁畨连坛满速儿𣸪以二万骑寇甘州九畴阴赂畨为

间内外夹撃大败之追至粛川斩其将火者他只丁而部

下且言满速𫤘中流矢死王琼使锦衣千户王奇劾九

畴㘴诬妄论死兵部尚书胡世宁言九畴忠勇足任𡈽番

所忌惟九畴罪九畴是为𡈽番贺𢧐胜非计乃戍不复

起𥘉人见九畴登睥睨从上射下无虗矢啮指走号为

飞将甘粛人建祠祀之晚年纵诞声酒常宴客不给从

一骑弓矢出舎外数十里必有所𫉬而归为酒酣

　论曰甘粛之败不由九畴故九畴得复著绩粛州𥙷过

　勿币𡈽鲁畨而赂畨内应两皆用贿然而得失殊矣郭

　武定裔孙妄称其祖英贯晴友谅跻侑庙而流矢满速

　　之报必㘴以诬妄于是彭淂复起而九畴独否两皆任

　　欺而举错殊何欤

　　唐龙王宪

唐龙字虞佐浙江兰溪人正徳中进士为剡城令以沼行髙

第擢察御史按云南𠫵将卢和故常以怨杀人毁其尸

狱不决时复暗赂嬖人钱宁恫勘吏以无迹为解龙不许

𡈽帅子鳯朝文得罪赂钱宁金十万乞免罪觊袭职客为

游扬宁指龙亦不许改按江西时当宁难京军复龙固

请回銮恤𮎰饥表莭义俱报可以兵部尚书总督陕西三

先是王琼奏筑花马池诸墙捍卤匕卒不能大入龙复

𥙷塞其缺数百武辄立一敌䑓添兵戍之未㡬卤果大入

总兵王效以万骑縁墙拒之不淂入卤别从乾沟涧入龙

淂以前调诸路兵大败之斩首卤三百五十㑹有忌者仅赐

龙金帛后历吏部尚书累加太子太保卒

王宪山东东平人以进士御史按吴振风纪贪墨解去正

徳中以兵部侍𭅺兼右佥都御史从上南巡料储峙无缺

改尚书兵部㘴亊罢免世庙初起右都总制三𫿞约束

苐厚赏募间谍得同卤所𨅬入预设伏殱卤首锁合児伯通

前后共斩首三百馀级𫉬马五百二十二疋加太子太保

还赞留务召理都察院事以人言夺官复𧺫任兵部㑹大

同乱所规画与政府不合乞归卒

　论曰龙与宪皆可以大见武略雄诸而不无内忤故

　　所就亦止于是诸不内忤而武略大见则又以不内忤訿

　　之然则如之何而后可

　　陆完〈族子粲〉

陆完字全卿南直长洲人正徳中阉敬矫上命括奇货江

南气灼烈过苏常廷曵诸生诸生竞击敬走当事首诸

生完状闻巡抚王恕列敬罪上逮还敬完后举进士谒选

恕已为尚书曰是故首撃阉敬者哉可御史为御史有声

累𨗇至兵部右侍𭅺霸州盗刘宠晨等乱山东及河以北

诏逮都御史马中锡下狱瘐死而完身自请代进右都御

史假莭用军兴法得诛二千䂖以下驻临清广召募申约

束州县官失守如将失机律论死遣副总兵冯祯许泰

游撃将军却永袭贼杨虎于徳平等处大破之俘斩千六

百有奇又鏖格裴子岩及大名府斩首且二千俘百五十

剪诸路蔓又不下千计时贼分为两暴河北者为刘宠刘

恵赵燧䓁其𨅬河南众至十三四万上更敕都御史彭泽

咸宁侯𬽦𨱆率秦兵捣之河南贼平言官乃独论完养冦

自童下诏切责完惧日夜督诸将邀贼芟枝党斩首捕掳共

三千九百有奇而贼随衄随胁聚烧运艘掠临清邳徐而

下犯淮安又奔登州海套与完遇嵩浅坡时宣大铁骑及中

𡈽材官良家子悉集且十万人合围贼移日大破之斩首

二千三百有馀伤死四千馀人而贼彦名䓁独挟骁勇五

百骑溃围出驰掠河西务将北就鞑靼尼关险不淂通复

聚兵数千渡河南躏荆椘夺艘𤓰州掠泊通狼小寨完穷

追绝水陆道指授诸将戴盾跽行四面咸一时仰山枪礟

俱上贼不能一面御大溃刘宠䓁先后赴水死枭彦名斩

首且六百俘三百溺水死千馀还朝加太子少保右都御

史与世袭锦衣千户后累𨗇吏部尚书加太子太保完与

杨廷和皆比钱宁臧贤軰而王琼固因之当时皆以走间

淂用事族子粲字后明一字子馀以进士选庶吉士𥙷给事

中甫三日㑹明书急䟽言兵要并乃上下壅格冝延是

尽𠩄难言且清广𠩄采纳考牧畿内劾阉供𠩄以耗败之

故嗣沦塩马谓任人轻彼且以轻自视焉有克举其职者䟽

救都御史浃并见杖张桂方贵幸廷论之谓孚敬以议礼

蒙恩宠极矣刚愎自用窃威命市𥝠无奉公意萼以贿闻

侈汰进𥝠人浊乱朝政语峻切上立罢孚敬裭萼职以

粲不早彂下之吏已上听詹事韬言𣸪留孚敦而谪粲主

邮驲凡継粲而触张挂如行人岳伦王凖皆贬方粲�草

奏�为之泣粲谢曰既以出身为勿他顾矣己稍迁𫯠

新令有异政恵𠯁及人请帰飬居乡有恩礼亲䘮哀不胜

疾䑓使者荐凡三十�上不出

　论曰当时皆以赱间淂用事而成功亦以此全卿使事

　与宁贤怫𠩄呼不应众射及之古有几厄左右而成功

　　阃外者乎挟殊宠以行虽中材亦办全卿之谓矣相传完

　　按汴时道见尽忠报碑遂驻莭岳祠梦武穆与款侈不

　　甚怒相桧而切齿张维岳仰视神面有四痣早𧺫�谒祠

　　像果面驳者四为新其祠然则武穆犹不完非治寇之人㢤

　　粲则直莭见而不淂竟其𠩄�为矣

　　又曰相传完为江西按察时宁濠与通乃尚书兵部濠潜书𣸪䕶

　　卫完以祖训辞濠乃走贿臧贤大学士费宏知之大言内阁宁

　　如淂为吾江右无噍𩔗矣朱宁与完乃杨廷约三月之望内阁

　　例读䟽下中官卢明传谕只请杨师傅诣东诸不必动劳有

　　㫖王奏缺人使用䕶卫屯田准与𬋩业言官交章不听按此非�完

　　一人主为之矣夫至尊野跸前星未眀万一浪猝乃宁淂容

　　祗迎安陆无他虑乎完之意未必非王新建𥘉善宁藩之寤寐也

　　独廷扣亦赞䕶卫云何

　　汪应轸

汪应轸字子粛浙江山阴人也举正徳丁丑进士选翰林

院庶吉士㑹词臣舒芬以諌止巡幸外谪应轸亦在谴中

出知泗州泗民惰应轸首劝夫耕为𣗳桑募训妇濠变

武宗南征中使横所过州邑不堪应轸宻遣壮士百馀人

纷舟次呼声震地中使愕莫知所为应轸故慑之此豪民

矫思乱也麾诸夫速牵其舟行顷刻有里出泗境驾即南

都中使故衔应轸傲矫㫖泗州进羙人善歌吹者数十人

应轸奏泗州妇女𮎰陋且近多流亡无以应臣向募桑妇

十馀人倘蒙纳之宫中俾受亊寔于治化有禆诏且停

止世宗登极召还为给亊中加俸一级犹以諌止先帝南

巡事见旌也山东矿盗流入河南至考城杀指挥赵泰等

官三十员上呼大臣问计应轸言弭盗之䇿大略不过安

之胜之而已安之在择守令而胜之有六离间贼党一也

𭣣用豪杰二也扼塞险要三也闭紏告奸四也明赏罚𭄿

士五也分首从招降六也与御𢑱不固御逐之境外而

已弭盗而纵出境是以邻为𡋹也请以定例一方盗𧺫

彼此玩视不即扑㓕以致出境流劫则两处镇巡一体坐

罪上可之逾月盗平出江西佥亊自免去已又荐𧺫督学

江西外艰归遂不复出晚岁陶情于酒比卒乡人仿靖莭

例𥝠谥为靖献先生

　论曰册桑妇应诏请纳后宫子肃以谐讽止邪诗所谓

　𭟼谑之不虐者惟是不然圭璧金锡如武公而以佻逹

　终之乎高呼误阉出境亦即宣尼㣲服脱宋之解曰是

　不可与荘语也

　　翁万逹〈王直张鳯〉

翁万逹字仁夫广东掲阳人嘉靖五年进士授戸部主事

出为梧州守威惠大著督府材之时安南莫登庸逆不共

命诏南征陞万逹广西按察司征南副使时龙州上目赵

楷向武州韦应凭祥州李寰三酋皆主自立素通于登

庸万达曰使我军𣸧入释此軰为登庸耳目危道也冝先

三酋府属以便冝于是招贼党思明土舎黄朝释其罪

厚结之使内间朝退械韦应诣万逹请罪而复遣人语赵

楷天子将有亊南彛足下以众至可立致尊官楷果以千

人来万逹佯与款结伏壮士执之曰汝罪无赦死汝官而子

楷曰楷死而监军不果官吾子奈何万逹曰有如日楷书谕其

党曰乱无益也可善辅吾子存赵遂杖杀楷而立其子匡

为州目于是遣人徴兵凭祥袭寰执之万逹闻于督抚且曰

威近可以袭远日者断䕨峡诸蛮毎以杀掠为浔害今请

兵用峡蛮先声以夺交人之气亦一奇也督府韪之属兵

五万万逹分为左右两军捣其巢斩首一千二百级进罗

连山馀党率其�孥叩首归命登庸闻之大恐寻陞万逹

浙江右𠫵政督府䟽请万逹始终安南之功诏改广西万

逹行过豊门虎伤其卒死万逹为文告山灵使力士探

其穴射杀七生致其一军中哗曰罪虎勿纵有如登庸已

而登庸果望风慑素衣面缚叩镇南关来降上其安南国

王印归钦州��地万达执茟大书曰圣天子以好生为

徳待尔不死登庸稽首称万岁安南平陞四川按察使历

兵部右侍𭅺总督宣大万逹首请修筑邉墙长一百三十

八里有奇壕堑如之东连西河西接靖卤堡縁墙为堡七

墩䑓一百五十有奇分兵置戍声援聮络陞右都御史兼

兵部左侍𭅺一子寻卤入犯万逹徴书四𤼵疾驰四五

百里自各军迎撃别制火炮有三出连珠百出先𨦟铁

捧雷飞数种一炮当卤数十骑卤大惊以为前未有也大

同帅周尚文尝与卤𢧐曹家庄卤骑十万尚文仅以万骑

为所困万逹以四十往援猝不及会西南风大作万逹命

轻车数百辆曳柴以进尘雾蔽天卤望大惊翁太师且至

解围走召入为兵部尚书外艰　年卤入大同塞杀总兵

张逹薄都城上下兵部尚书　　夔狱起万达代之未至

辅臣嵩坐万逹𮗚望降兵部〈右侍〉郎兼佥都御史守昜州

明年大察〈黜〉为民又明年起为兵部尚书卒赠太子少保

谥㐮毅时有王真磁〈州人〉初为诸生饩矣万逹命参

将张鳯出讨卤〈直〉为赞议鳯𢧐死鹁鴶谿直持大刀

三十斤腰铁　　　斤垂死连撃杀数十馀卤卒赠都指

挥佥事一子磁州所正千户

　　论曰余〈谓〉兵有三十声威近袭逺此声之大者也而当

　　时录安南　　及此使以刍仗远因交南而交南之耳

　　目应之即不　　　　必登庸就款乃及藤峡等是先

　　难而后易也何似先〈易〉　难　者亦易所差岂寻丈哉曵

　　柴之计与昔蒙马虎皮一例是误之以形耳

　　马永〈杭雄〉

马永字天锡　　𨗇安人世金吾左卫指挥使父荣镇番

𠫵将永机警善骑射袭父官正徳六年从征流贼功陞都

指挥同知寻令千总隶江彬练兵西内移疾不出强𧺫之

称病䔍曰吾不能为天子弄臣守偹遵化晋𠫵将𢧐卤柏

崖堂及白羊谷皆捷充搃兵官治三屯营听老弱农市而

取其值饱徤甲人𡚒上巡欲出喜口叩马力諌上按

辔熟视乆之曰此马永𫆀𥬇而止朵颜把児孙邀赏入犯

永迎撃洪山口破之陞右都督嘉靖初复败卤青山口把

儿孙自是效顺愿保塞大同军乱力言不可抚以启心

又请宥诸言礼得罪者嗣言陆完有平贼功乞以已官赎其

罪录用其子坐夺总兵𭔃禄南京督府十七年复以总兵

定辽乱捣卤巢凯还再定辽乱转左卒辽人为罢市哭䘮

过渔阳渔阳人亦哭两镇皆为立祠永善诇精设伏擒小

贼挞而去之或求𬐱米细故随使分给卤故畏而戴之与

士卒同甘苦知人𠩄奖拔萧陞刘渊杭雒皆𧺫列校至方

镇雄字世烕先海门人以搃旗历功充逰撃略定哈宻大

破卤岢岚历都督同知𬋩京操扈巡宣大佩征西前将军

印节制陕延宁甘四镇锦衣千户还佩征西将军印镇

宁夏谢亊卒䧺尝逐贼涉河閗水中斩其骁突遇大敌頋

兵寡解马鞍为垒跪射却之归解衣胁落血如注中飞矢

不自知也卤闻其名畏之

　论曰马天锡有儒者气象不止边功相传永手不释左

　氏春秋故大义白拒内操止巡边此岂负剑之口𠩄䏻

　办至扵请宥言礼罪臣则仇鵉之𠩄以奢帝眷者永

　反之两镇𤣥两祠与枭示九边何如㦲而杭征西亦不负

　𠩄知

　　马芳

马芳字德馨陕西灵川𠩄人十岁母虐弃之野卤𭣣之

稍长善骑射俺答出猎有虎突马首一彂殪之正徳中俺

答内穹庐授兵淂间归隶都督周尚文先登督府郭宗皋

召问方略对曰广耳目屯要害固军而伺之即以寡当众

可弗败悬赏过当出不偹而掩之可以徙其郭善之从守

张湾奔卤𢾗斩馘世宗朝以指挥佥事合救紫荆前𨦟中

股再射中目卤敛去还救刘家营敌望其旗惊累功擢副

总兵追卤金城中流矢弗退斩首㡬三百刭三甲首救督

府天城败之改督建昌大捷界岭口生致枭骑六人斩首

七千馀级论功世卫正千户破卤大同及黄崖口斩首一

百馀𫉬马千二百匹移宣府驰卤山西七捷晋职二䓁援

李贤之败代总其军缮亭障明伍𠉀讨军寔归老病励閗

徤屹然金汤之固尝使徤児佯为妇人装出示贼贼楽骛

之短刄出尽捣𫉬之卤窥红门汉法园陵失守坐不赦敌

欲以此败芳芳从一卒前遇卤作胡语导之卤疑不入黄

台吉攻蔚州为三代夹而痑之斩三百馀级再𢧐俘二渠

𢧐独石亦俘二渠卤恐去己御黄台吉于东城以三百骑

当十万开壁旗鼓疑之卤不敢逼援右卫一再胜多斩

䤋复败之于柴沟世锦衣正千户改镇大同四破卤最

后威宁海口之捷首功五百四十六黒山之𢧐首功三百

前后𫉬马近万匹以互市异议坐罢复以招䧏功加任子

官一等万暦初召佥书前府复镇宣府卒芳沉騺有谋略

目不知书身经九十馀𢧐未尝败衄造请儒生恐后子栋

官晋帅林辽帅

　论曰时去二祖远开国与靖难诸𢧐言之口咋矣吾

　难马徳馨石希声胆气无𠩄规模百变不措有似山

　懐远之在宣庙中

　　石宪

石宪字希尹　　清平卫人正徳中为四川都清守偹

时流贼合思石苗民叛江村囤宪伪与平以军中少年

何全千户貭之全探贼内单从髙崖数十仞跃下一鼓

平之苗卢阿项䓁叛磨子崖囤编筏逼崖贼乞援播州

宪曰吾以水西乱杨烈烈自頋不暇何能援人时二月沿

江𣑯未花令曰吾三伐鼓花开囤下鼓毕花果尽开又𥪡

竿百歩外令曰吾一彂中竿囤下果中竿一军𡚒拔之铜

仁贼龙许保吴黒苗等㩀六龙山大犯铜仁杨𠫵将以招

抚羁宪往苗惊曰石𧆞来也退间道袭破思州䧟石

阡府宪大破之龙塘追至董苗山斩首千馀间招吴来

格䓁内附已而许保擒黒苗授首贼平历功陞右都督

二子卒赠左

　论曰皆持刃也而使气则入希尹气与令行李广之饮

　石羽非力也风鼓毛时岂知其䏻㧞木飞石即此㢤

　　周尚文

周尚文孝宗朝为陕西后卫指挥同知历功以都督佥事

佩征西将军印累镇宁延捷定沙城历右都督出镇大

同垦田堡斩吉囊子满罕累加太子太傅彂代府充灼

反谋嘉靖中卤犯宣府搃督翁万达䟽尚文代将宣府兵

𢧐卤曺家荘识坎而蹶其马大败卤斩其酋四功数十年

无与比加太子太师病卒尚文初掌后府时严世蕃为

历侵柴炭银三百两尚文𤼵之以是忤严氏其家请恤不

报给事沈束代为请廷杖逮治明年卤薄都城检讨赵贞

吉请追奖尚文功赐祠录后释沈束以作人心寻亦外谪

尚文读书通大义御下同辛苦出人死力善用间每亲

突阵无不胜敌称飞将军然性髙伉善持人短长后十馀

年始赠太傅谥武㐮

　论曰犯分冝子世蕃何难吉囊子满罕给事沈束

　代为请恤亦号飞将军

王乾象𫝊失

　　刘𩔰〈子𬘩〉

刘𩔰字名世江西南昌人举材官立功蜀中得为将领平

九流横江白草松盘�布等洞尝以三百骑破獠万人孤

身围转𢧐三日夜斩酋马首溃围出嘉靖中以副总兵

镇江南毎𢧐谢介胄褁单衣为士卒先倭犯淮阳𫯠檄往

援䧟阵劈其魁伏𧺫逐北尽焚其舟陞都督佥事提督南

京振武营营乱已移总兵南贛追捕贼首张琏林朝㬢等

诛之倭䧟兴化以七百人扼其胜𫝑合大帅戚継光共破

之历镇江南浙蜀都掌蛮㩀九𢇁山作乱酋阿大阿二方

三𥨸弄名号而阿苟者㩀凌霄城羽翼之江陵柄政以属

𩔰𩔰计擒阿苟凌霄下并䌸幺儿袭斩阿黑于都都城又

以计离三酋乘雨絙攀上九丝三酋各窜去别𫉬阿大蹑

二酋贵州大盘山絷之归斩首四千六百有奇淂酋王三

十六人拓地四百里𫉬汉武矦所遗铜鼓九十三而还陞

左都督加太子少傅锦衣世袭即其地立兴平县建徳

所总兵兵偹各一人镇之𩔰卒官子𬘩袭𬘩字焕吾跳荡

先登尝撃倭朱家尖炮怒蛟波翻溺倭千人从攻九丝

平都都寨以副总兵代父镇蜀万暦二十一年倭䧟朝鲜

从大将军出援𬘩以御倭总兵䕶王子光海君守全是

时倭㩀朝鲜者七年沿海盘结为三窟清正者屯东路蔚

山行长屯西路为顺天石曼子屯中路为望津四川𬘩当

西路伪绐行长为好㑹令貌如𬘩者称𬘩而𬘩侍将半酣

伏起行长异𬘩𢾗目𬘩疑𬘩行长骤脱去旋以巾帼遗𬘩

𬘩怒举火走子烬其二十艘乆之平秀吉死国中乱三窟

撤去论功晋都督同知从攻播逆杨应龙事在应龙传应

龙曰他兵不足虑惟大刀刘与水西兵差介意事平为首

功擢左都督一子指挥使寻征云南蛮复三宣六卫生

擒岳鳯父子献俘告庙再平罗雄诛荣破武㝎殪鳯腾

霄还督陕兵征临洮火落赤诸部裹创百𢧐未尝败四

十年建南猓为冦渡泸水冒瘴𣸧入粮绝至煮革以食

尽辟桐槽雪诸路斩级三千三百有奇㑹有飞语谤𬘩

夺官将吏空腹蹩𨇨三载乃得归未一年而辽东难作起

故官𬘩既家居失𫝑賔客及门下壮士多去之迺上言兵

事谓庙堂𢧐守之议未定将之责委未决兵之分布未明

即火器铠仗车马未偹诸省征𤼵未集召募者未练臣故

所统旧将卒绎络未至况今日主兵事者中无成算诚有

可闻警汹汹危形若旦夕而稍退则处堂怡怡竟置

度外应事过于张皇绸踈于桑土是冝虑而后动𢧐乃

克胜不报促行急是时分四道出塞将军杜松出抚顺马

林出开鈌𬘩出寛奠而大将军如出清河逗遛松𢧐死

　　俞大猷

俞大猷字志辅其先霍丘人始祖敏以开国功世为泉州

卫千户大猷㓜倜傥酷贫日或不再㸑顾喜读书为诸生

受昜赵夲夲能即昜衍兵大猷好之及袭官从李良钦学

撃剑尽其术以为兵法数起五犹之身之具五体虽将百

万之畏可使合为一人嘉靖中登㑹举髙等除正千户掌

金门所上佥事书陈方略佥事呵之曰弁安用书杖而

夺其篆二十一年卤入山西大选材官大猷上书自荐侍

𭅺翟𩿾叹为知兵寻亦未尽其用守偹汀漳抚平猺峒斩

酋首苏青蛇𨗇广东都司安南庶孽莫正中为𫞐臣阮敬

所逼来奔其部将范子仪以迎正中为名拥众三万冦钦

州大猷陈御象猴法及传槌地法檄子仪正中非朝命不

可得严伺之子仪解去已内难复来大猷一𢧐破之𫉬舟

三百擒伪将云根伯复三𢧐三大败之斩馘千一百馀级

已而安南王宏瀷斩子仪以献安南定未几黎人符钦文

叛大猷率兵讨平之抚其胁黎人服貌像而祠祀之因

上交黎善后䇿于督府欧阳必进不用𨗇海南𠫵将三

十一年倭冦浙直提督都御史王忬议招之大猷不可𢧐

松门普陀刘港昌国临山覌海间皆捷前后斩级千五百

有奇倭向导华人汪直乘飓风遁去三十四年升副总兵

镇金山御倭斩首四百馀级时视师赵文华檄总督尚书

张经速𢧐大猷请持重文华怒已连破倭捕斩二千七百

有奇经以忤相嵩坐论死而大猷亦落祖职已倭报日急

复起大猷𠑽为事官镇守浙直总兵大猷上言督府胡宗

宪倭长陆𢧐今厄水善𢧐者毋以短撃长冝以长制短而

海𢧐无他法在知风候齐号令以大舟胜小以多胜寡于

是前后斩馘㡬二千级沉其舟十三舟山积贼皆平时天

子意必得王直许其贡市大猷请大创之宗宪曰挠款者

死大猷曰倭之来不来非关直诛不诛也诱之来而复

杀之则失信宗宪不听诱直下狱待命诏竟杀直群倭闻

直见杀焚舟殊𢧐大掠闽宗宪惧奏大猷违其节制且

自盖逮大猷狱谪戍寻释之使立功自赎之制独轮车

总督李文进以其制挫卤安银堡有兵车营自此始也

𥙷湖广镇筸参将饶平贼张琏反僣名张官流䧟江闽诸

州县诏诸道合师二十万讨之而大猷将江西兵合进时

胡宗宪复𫯠诏兼督江广欲穷琏𠩄出大猷曰不然琏出

穷之如追放虎𫝑必四残今其妻子宝货在巢吾直走其

巢彼必还救可得志引六万五千人㩀柏嵩岭瞰琏巢贼

果頋巢俘斩千馀于是潜使说琏党执琏已为两广帅所

夺江兵不平欲与閗大猷按剑敢閗者死贼𢙣其不灭宁

必其功在我也抚定馀党乘胜讨林朝曦斩首千二百而

还擢副总兵控制江湖闽广四道兵加祖官一级请置县

五岭间为平远诏之㑹倭䧟兴化上责𢧐急大猷以都

督佥事往援念贼且万人善𢧐入死地不冝轻挠之以勇

贼请列营犄角困之且云迟𢧐则我兵日多守益固而贼

日益困敌以𢧐为守我乃以守为攻计便闽士大夫汹汹

急功不听乃竟以是与都督刘𩔰戚継光夹撃殱贼倭三

万冦湖州与内盗胡平相结诏大猷移镇潮惠群盗惮大

猷名竞出降而胡平亦遂与倭绝乆之平终不戢御史论

罢大猷官㑹河源翁源二县山冦李亚元䓁为冦两广总

督吴桂芳䟽留之遂将五道兵进贼㩀峒如蜂房水窝介

三郡六县之间而云溪僻坚大猷曰此当诱而聚之者

也遣降将王鵉者盛驺从入贼为死间贼得鸾自安而大

猷日𤼵兵撃旁诸巢之未下者以𧼈之诸巢果毕云溪以

缓讨乃阳言诛李明过云溪贼出牛酒犒兵湏兵悉集

撃破之俘斩四千馀级擒亚元乘胜破东峒𫉬邓廷鳯诛

黎永元诸峒悉平𨗇署都督同知进祖职一级佩征蛮将

军印镇广西未行𨺚𥘉吴平之党鲁一本复乱大猷请

用闽舟师破贼铜山柘林连湾擒一本论功进右都督之

任广西时古田贼𮧯银豹黄朝猛等冒入㑹城劫布政司

手刄𠫵政大猷率七将军三十六校三月诛朝猛擒银豹

破坚巢百馀俘斩七千四百六十有奇复其县改为永宁

州复移镇福建新倭突入福宁杀把总去时副使邓之屏

失事大猷代坐免官万暦初兵部尚书谭纶尝大猷书莭

制精明公不如纶信赏必罚公不如継光精悍驰骋公不

如𩔰然此皆小知而公堪大任诚如霍子孟任如诸亮

大如郭子仪忠如文文山毅如于忠粛托孤𭔃命当以相

属大猷自言生平志在北而见用江南非其素今老尚

可用也复起署后军都督佥书训练有成以劳迁署都督

同知㑹纶卒大猷叹曰吾与谁共功名哉以都督同知致

仕卒七十有七赠左都督大猷为将五十馀年东南大小

百十馀𢧐未尝败积功三万五千馀级礼布衣士如上

宾诸支干孤虗云物氛祲堪舆奇遁兵家以为务者率

勿问荐挽不遗馀力子咨皋传父剑法水𢧐龙其𠩄长大

猷𠩄著有正气堂集伍法射法剑经𢧐车法续武经总要

　论曰俞将军不淂志时陆锦衣炳为上千金严氏语世

　蕃曰吾斋而卜兆曰淂见侍𭅺大猷不死顷之淂入谒

　稽颡百乃免嗟乎且百万目不为动頋乞怜𫞐相庖中

　如是㦲眀两颇牧俞大猷戚継光他不及

　　沈希仪

沈希仪字唐佐其先临淮人也广西驯象卫世指挥使正

徳中征永安盗䧟淖中腾而及陆三酋前趋之希仪捩颈

以遍镖挑右足譲刀顾射镖者中决项死又掣刀斫刀酋

于镫间弩酋恟失弩射之中膂追𢧐箐中败之𨗇都指挥

佥事荔浦贼八千人行剽归希仪兵少设㐲盛旗帜蛟龙

滩疑贼贼果疑舎蛟龙趋滑石隘半渡㐲彂败之酋没水

瞩水中影一失毙𨗇都指挥同知嘉靖六年岑猛叛希仪

将中哨当工尧隘鼓饥兵夺隘得贼粟食军乘胜攻田州

㑹猛妇翁岑璋内应邀贼于归顺馘猛枭军门擢右江𠫵

将治柳州柳多贼逼城五里贼毎诇官府极神即闺闼中

稍动色辄知之希仪至故令𤍨徭恣出入嬉游城中而求

与徭通商贩者𢾗十人厚抚之使为诇或致徭妇出见令

其妻善视之益得其宻报于是贼动静声息頋往往为我

所先得毎出剿即肘腋亲近不得闻至期鸣号诸军集𦗟

令令曰出某门旗头即引诸贸贸行顷之列壁贼果至𢧐

方合而伏又左右起贼大败去己贼冦他𠩄官军又己先

在贼度官军所不即至荒绝者冦之官军又未尝不在贼

惊以为神凡破巢得妇牛女畜果邻巢者悉还之惟阴助

贼者还军枭不赦曰若柰何阴𦔳贼或刀弩而门瞷者曰

若奈何刀弩而门瞷我贼益詟服希仪尝卧病所部入问

病不与见曰吾病思山兽啖之而猎来甫岀猎而贼授首

矣尝以甚雨凄风察诸贼𠩄止宿散遣人衣毳帽与革同

色潜贼中忽炮举贼惊窜妻子山谷或至触厓石死马平

徭贼𮧯扶諌弩中知府邓𬭎者也潜三层巢计缚三层猺

妻令擒扶谏以昜妻去论者以为自广西为将韩𮗚山云

之伦能使猺不为贼比希仪则能使猺人攻贼前此未有

也思恩奏设流官而州𢾗反侧不靖已闻岑浚子金在镇

安恐为后患深结酋杨留以来金卒缚金散其众五十人

而思恩复宁希仪在柳度十三年移淑泸总兵贛州改屯

宣大署都督总兵江淮复调广西贵州已还广西而琼南

五指山熟黎𥘉以知州邵浚虐使之拒法而叛希仪请但

捣其首𢙣而𥠖平进都督同知改贵州平铜巢希仪胆勇

机警善抚恤人为耳目者赏不失顷𠜇尝染危病所部卒

至自𢦤于神前以祷穿手刺股痛毒诸体者不可𢾗最后

一人至以箭穿喉其得士如此

　论曰唐佐临敌目光𠩄逼人马辟易而特饶机智変化

　莫测也尝与唐荆川论兵有曰世固多良将每患牵制

　不得专行先一副打算应牵制之虔而以苐二苐三最

　下之策鲜不败矣使猺不为贼𮗚云又是一解

　　戚光〈父景通〉

戚継光字元敬号南塘南直㝎远人其先百户祥以略地

𢧐死世袭登州卫指挥佥事父景通长干修髯𩔖关壮缪

常席地读书当暑不辍逆瑾时景通部戍卒践更京师瑾

阴遗之席帽约曰著此为刘景通不肯著为黄冠遁去青

州贼李琪反㩀䝉阴山计擒之刘六七起河北行山东景

通𫯠檄守邹遇贼平度道中众寡悬𡚒不避陈以待贼击

却之先后累数十捷陞把总督江南粮运时戚勋以总

督偹倭欲引景通为同姓谢曰先卋故姓倪勋报去历大

宁都司掌印坐神机营母阎贞莭请终飬从之��举継

光继光綦𬨨庭大诟曰他日饕卒伍自封矣既知为外

氏所遗卒裂之废勿着尝画䇿偹胡累𢾗百牍病革犹问

吾所上偹胡封事如何光㓜而挥阖多权奇隆凖方頥

鷇而鹰扬英气勃勃頋折莭为儒以经术著北卤大入部

条域守简材官戍九门继光方待试武闱条上便冝部是

其议历浙江都司佥书㑹倭难作継光乃议练兵以江南

菹泽多走险不利并驱乃用长短兵夹振而进队立一人

为长偏则伍之两则行之犄角互张攻距撃刺互用名鸳

鸯阵𥙷浙东𠫵将分部台州嘉靖四十年岛彛入台州

光兵捣贼花街斩首数百然后朝食盖二旬有九日九接

𢧐无不以全胜称戚家新兵云时江西告警督府檄西

行既捷露布以闻已而闽冦张甚部兵八千往自横屿入

福清大败之复夜趋牛田连破十六营斩首千馀级平明

还兴化人始觉惊以为神还浙而他彛部継至衣中国衣

赚破兴化継光以总兵往与俞大猷合斩真倭二千五百

馀级复𢧐仙逰城下斩首𢾗百级追奔漳浦复斩数百级

闽地悉平时継光与大猷同为名将大猷务持重継光雷

撃风𤼵无不立碎勒功平远䑓𨺚𥘉卤䧟石州东薄昌

黎光上书偹陈七原六失四弊大较言兵制西北什倍

东南卤慿积威劫人邉人望风而靡𢧐将率朘军费豢

外舎儿视卤饱归尾而鹏剿掩老嬴马功级借曰当𢧐鲜

不唾之且不练何以议兵无兵何以议𢧐请简部将若而

人分募三辅丁壮三千部将将之各为四营营各伍部每

营立一禆将为之连衡总𭣄折冲则主将专制比及三年

堂堂乎可格卤矣时专任蓟门总理改镇守蓟州山海永

平等处而练兵之议不行大修墙二千里楼橹敌䑓

翼然壮䴡费县官仅十万𦈏而考工足当百二十万复增

募南兵二万编伍戍之议立车营出𢧐则以代城郭车四

面结靷为方阵步骑二旅中蔵之遇卤乘陴火器先薄五

百歩外稍近则歩兵出辕下距卤马排撃之卤𨚫而奔则

纵𮪍兵乘胜逐北虑师不𪧐饱复益辎重营以从有𤼵则

南兵当𨕖𨦟入卫兵䇲应主兵戍守钱更者任转输首分

数次形名次技撃次歩伐次侦逻次乡导次批捣次撃

次追袭次俘馘次首功军政毕张无不以律比年东西卤

谋入犯西酋淂蓟状恐巫卜不祥遂谢去东胡款关入贡

部言卤数苦蓟内偹不𢧐而伐卤谋即军正无所课功其

功上上継光以𠫵将入闽进副将再论功最进中军署都

督同知充总兵入蓟拥总理虗名秩如故及江陵当以

修蓟功进左都督其加秩则少保兼太子太保其阶则时

进光禄大夫及江陵歾人言波及継光移镇南粤北卤入

黒峪关蓟人愿亟召还不淂请则勒石颂功徳尸祝之逾

年疾作得谢还登州卒継光用兵大小数十百𢧐所杀卤

以巨万计法𫿞不淂左石頋頋必斩岁散千金徇客急至

是归而𭧂折即延医治病且无资先是任子恩皆停其子

仅袭祖职淂指挥佥事継光在浙所著有纪要新书在蓟

有练兵实纪治兵者悉遵用之

　论曰一时海内称俞戚以大猷为龙継光为虎然大猷

　每以不淂当卤为恨而継光在蓟又值卤受款未尽展𠩄

　能为则正以不一当卤为功嗟乎负五等之才而湏其

　时开与靖难其殆福运与俱哉

　　左良玊

左良玊号昆山临清人崇祯五年𫯠诏以副兵将兵援

懐走贼太行山明年败贼渉县之西贼琞其旌旗颇震

未㡬败绩武安七千人摧㡬尽七年𧺫援卢氏军渑池与

总兵陈永福邓玘共扼宛雒之贼颇有斩𫉬八年给事中

常自𥙿上言中原安危所系乃仅以左良玊一旅塞新渑

陈治䓁数营扼汝州陈永福军堵南阳贼𫝑日益兵

力日分贼大小七十二营𧊵屯伊嵩宛雒之间以数千官

军东西瞻顾何所畏而不长驱哉明年贼一字王及撞天

王合三十七万犯阌乡灵宝阔四十里绎络百里良玊与

总兵寛持不敢进已而寛累捷而良玊无功十年大破贼

于舒城大安连𢧐三捷贼犹濳窜大山中应天巡抚张国

维檄良玊入山搜剔良玊新立功骄蹇不𫯠调逾月乃出

舒城所拥降兵残村集为𭏟十一年与总兵陈洪范大破

贼于郧西总理熊文灿既款曹操汝才而良玊亦受张献

忠之降挿献忠城明年大破贼于许州贼𫝑披靡稍

群集固始保六安马茶山中良玊令降将国能袭贼内乡

大捷歩兵率掠上闻𢽟责之再破射塌天老回回改丗

王于镇城贼乞降连营数十里残民二麦谕不省良玊遂

率副将陈永福金声桓等捣其不意斩首一千七百级乃

使国能招之射塌天果率其众四千人解甲降内乡城下

射塌天者李万也而革里眼走不来六月献忠先叛曹

操九营亦并𧺫良玊追及之于房县大败失其符印事闻

革軄戴罪杀贼文灿伏诛阁部杨嗣昌督师拜良玊平贼

将军良玊所部多降将嗣昌欲因以辨贼故有是命十三

年贼曹操䓁九营入蜀献忠残巴巫良玊与川抚邵捷春

〈监〉军万元吉㑹兵䕫州撃贼大胜之曹操九营降其七过

〈天〉星语人曰作贼非本懐良玉以兵蹴之亦来归督臣以

精锐隶良玊军十四年败献忠于南阳复败之信阳良玊

乆屯㐮阳李贼以四十万由唐县而西良玊造舰于樊将

避贼入郢㐮人怨其淫掠纵火焚舰良玊怒益掠不悛十

五年李自成合群贼复围开封良玊与虎大成杨徳政方

〈固〉安等奉督师丁启浚杨文岳咸壁朱仙镇与贼垒相望

启浚日鼓之良玊禾可计未㝎贼至良玉先奔诸师从之

贼渡河冲蹑四百里二督聨骑奔汝宁兵䧏贼数䘮马馿

七千启浚印剑俱失良玊还㐮十六年胜贼于樊城降贼

众至二十万避贼东下沿江纵掠于是流士冦䧏将叛兵

曰贵小秦王托塔王刘公子混〈江〉龙管泰山等所在拥并

冒左营不戢南都大振留守　　盛设不问为兵为贼撃

斩千人良玉列状上兵部自白还屯安诏以荆襄失守

姑念义劳行间图功自赎而所部方国安陈可立等革职

𠑽为事官杀贼已而武昌〈围〉急良玉不进浔督袁咸

持大义责之以其部先进良玉　遣方国安马士秀等五

千人为先锋而身率大军进则武昌己陷贼疑李自成

欲入楚逸岳州长沙良玉复蕲春冶昌等县寻复武昌并

复袁州建昌抚州等处诏以良玉恢楚功加少师一子

监而封宁南伯命世镇武昌咸䟽以为冝听督臣调度

天�难制十七年南都立以阁臣史可法议进封侯良玉

𥘉接国书不拜命军容何志礼御史黄澍入贺观朝廷

澍请召对大吉阁部马士英奸擅士英怒遂以他事逮㴻

　�咸以　　兵部侍郎总督应皖等处上

　权��左��㑹北师平西三桂西捣贼自成复

　　成贼适有伪太子王之明事遂用黄㴻　为撽

　　以兵东下意�远贼至九江卧疾招咸语太〈子〉事

为泣　子夣庚等�伪为太子宻谕劫诸将诸将愤起时

咸𭄿勿九江而步卒入　　　　��江水为赤

咸大惊曰是乱也良玉亦曰　　临��呕血死夣庚秘

不𤼵䘮顺流东亡阁部马士英请靖南侯黄得功等御

左兵上流梦庚败

　论曰宁南令不肃可先登为大将则未也

　　黄淂功〈翁之琪〉

黄淂功号虎山陕西固原人或曰辽东开原卫人初为掌

鞭走人清徐之道偶御词臣汪渐磐子入都辄为之下

大盗渐磐异之以闻淂𥙷觉华岛把总积功崇祯丙子召

对上覧其貌短小矫捷气夺彪虎因立授黄花镇都督乆

之总禁旅出河南救桐城献贼望见尘起〈大〉惊解去时刘

超㩀永城作乱试御史军王汉奉命援汴捷以兵攻超

为𠩄杀淂功擒斩超上功封靖南伯寻与刘良佐合追献

贼于潜山斩首万馀级焚贼一堵墙于林中甲申変邀

搃兵陈洪范起山东勤王�　　　　以定䇿勲晋靖南

侯一子锦衣千户世袭诏分镇江北淂功汛庐州时髙

杰傲不奉诏欲保妻子扬州百姓闭关不许淂功时屯

仪真搃兵黄斌卿以兵三千至斌卿素与靖南通�欲

合靖南军杰𧺫半道邀截之淂功怒单𮪍横撞杰军杰辟

易莫敢近杰遂与淂功𨻶时监军万元𠮷为和解之已而

杰死于河许定国淂功曰寡妇児矣吾不报先是四

镇之立师史可法主之及拥重兵三镇卒骄蹇不受约

淂功曰吾䓁非阁部不至此辄先下拜谩骂有不与淂功

俱者吾手批之于是咸奉师生礼如故事淂功慷慨直致

无仪文不解文字凡奏檄使人旁诵之𠩄欲改字様皆

如法忠义性成不烦讲解日饮火酒最多常用六十斤铁

杆运棹若飞敌闻风辄胆裂时有伪太子𭣣狱㑹勘淂功

心疑真太子与诸镇各䟽争之宁南侯左良玊遂以太子

为名东犯𮤑及九江阁部士英惧讽兵部侍𭅺阮大铖躬

迎淂功御上流一再败左兵进封靖国公加太子太保锦

衣卫丗袭移屯芜湖营板子矶北兵自是卷甲直下由长

六竟逼州无与堵逆五月十一日天宁洲渡江疾走

丹阳道福主宵遁芜湖依淂功军淂功曰帝已离重吾军

轻不足左右柰何㢤立登征南将军翁之琪舟议南𨗇而

淂功前营马淂功靖南爱将也尝以马吾　身赐已名故

亦称淂功云壁燕子矶广昌伯刘良佐故与淂功亲淂

功方拟𫯠血诏相邀共事而良佐疾移屯江口使人邀马

淂功夜盟之令北降遂里北制而外饰明服致词淂功邀

话中流淂功不疑葛便帽百馀人小艇赴良佐良佐

出邀迎甚㳟甫就坐淂功谛视良佐辫发露惊拍案则前

营马淂功麾其徤児纷前号曰靖国北降良便淂功叱曰

即若尽叛去吾一人乃不能𡚒报天子㢤语未毕流矢贯

喉淂功即㧞刀自刭死子黄雷执镇南翁之琪者字玄

倩浙江仁和人祖汝进万暦乙未进士历官广西𠫵政之

琪敏干卓𣂈自命走人艰难不遗力折节读书𥙷诸生己

卯秋闱踬投试武场辄隽此日汝进方觞客报至汝进投

觞为不酣曰余逰䆠无多长唯督挞弁夫称能安淂清白

束子孙俛为人执鞭庚辰除舟山水师守偹东阳许都反

奉调往剿事己陞𠫵将镇金衢䓁处甲申三月国変之琪

部精勇勤王集旧辖海舟水道方至京口㑹南都立嘉

其忠陞总兵官并御叛师左良玉有功加太子少师以

左都督挂征南将军印南都失守之琪驻芜湖驾奔黄淂

功军以之琪浙人𬨨之琪舟议𨗇浙未决时靖南卒靖南

故部失制𪔂沸江上田淮者捷登之琪舟冒掖驾去之琪

牵之不淂出舟望哭自刭以送之为二十一日辰刻板子

矶事也子骏年十六浮洋间关迹淂父尸归葬之

　论曰偏安之业败于上流一撃一曰迹宁南似不甚为

　社稷虑其如贵阳以𥝠恐必借靖南塞怨也虎山之忠

　䏻一二镇倘使饱食庐六手铁杆当河上即广昌不骤

　望尘靡而东平亦或稍撃桨淮上宁南不激视靖南为

　㱕半壁𫝑成矣一举而诸镇俱废士英之筹莫论亦

　岂𠩄以自筹也㢤此后𡚒起百难虽皆视死如归而多

　诎于𢧐又不䏻如靖南之谦靖南即不读书亦可附大

　将之林矣咄咄明季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