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十四 义门读书记 卷十五 卷十六

  钦定四库全书
  义门读书记卷十五
  翰林院侍读学士何焯撰
  前汉书
  髙帝纪寛仁爱人意豁如也 寛仁爱人起自布衣代秦之本故首著之
  令诸大夫曰 下卷诏书有云秦民爵公大夫以上令丞与亢礼诸大夫当谓此也
  生孝惠帝鲁元公主遂不知老父处 及此二事王氏所谓记繁而志寡者也 服䖍以元为长韦昭以元为谥师古谓韦说失之按西京人质无文长公主为元理况一代更无称元者归乎田成子岂非谥耶韦说无妨胜服
  秦二世元年秋七月陈渉起蕲至陈自立为楚王遣武臣张耳陈馀略赵地八月武臣自立为赵王 始皇末年亡聚山泽者所在而是故陈渉一呼云㑹飨应乱固不始于二世也特继世者复加以昏虐益速其亡耳是月项梁与兄子羽起吴秦将章邯破之 总叙于此见秦已有必亡之势
  秦二年秦泗川监平将兵围丰 师古曰泗川郡川字或为水其寔一也按地里志作泗水郡川字传写之误作水者是也
  秦三年沛公从砀北攻昌邑遇彭越越助攻昌邑 史记云沛公引兵西遇彭越昌邑因与俱攻秦军战不利还至栗云云下乃云与魏将之军并攻昌邑沛公盖与越再攻昌邑也
  襄侯王陵降 师古以晋灼王陵即安国侯王陵之说为非按下云因王陵兵从南阳迎太公吕后于沛亦出武关之道则此王陵即安国侯王陵也襄侯则初起时所假封爵耳功臣表云以自聚党定南阳汉王还撃项籍以兵属从非别一人可知
  章邯举军降项羽羽以为雍王 羽擅以邯为雍王已不守懐王之约矣
  秦相赵髙恐乃杀二世使人来欲约分王关中沛公不许 不许贼臣真能扶义而西者矣
  张良曰此独其将欲叛大破之蓝田南 此即韩信所以破齐也
  元年与父老约法三章耳 此约法与上苛法对因纪末有初顺民心作三章之约改约字为读始厚斋王氏然文纪中宋昌有约法令之语刑法志言约法三章者非一当仍旧也
  伤人及盗抵罪 观注中服䖍李奇解抵罪之义则盗亦当以臧之多少科罪今法惟窃盗计臧强盗则已行而但得财者不分首从皆斩或恐过也
  可急使守函谷关 注文颖曰是时关在宏农县衡岭今移东在河南榖城县按地理志宏农郡有宏农有新安武帝元鼎三年徙函谷关于新安当为宏农之新安也河南郡有榖成师古曰即今新安然则非汉宏农之新安明矣潘岳西征赋注岳以元康二年五月十八日乙未自洛阳之长安二十五日壬寅次于新安之千秋亭榖成去洛阳甚近疑非汉武徙关之地文颖注及后书郡国志更当详考以求真是
  二年㧞陇西缮治河上塞 㧞陇缮塞关中安固而后东兵
  故秦苑囿园池令民得田之既反𭧂政且益足闗中食施恩德复勿繇戍 稍休息其民使有乐生之心又略知礼教而后用之此当日萧何治关中规模也兵出无名天下之贼也 天下苦秦并起亡之秦亡而复构兵以争中原刘项曲直未有分也明其为贼而后民望在刘不在项天下汹汹皆知非以自利动非无名之师比矣
  汉王以故得劫五诸侯兵 师古以五诸侯为常山王张耳河南王申阳韩王郑昌魏王豹殷王卬按韩王是韩信不当云郑昌
  汉王拜越为魏相国令定梁地 越已有众三万故得独当一面
  兵复大振与楚战荥阳南京索间破之 史记书此战在六月立太子下此为得之
  三年冬十月甲戌晦日有食之十一月癸卯晦日有食之 两月再蚀与鲁襄公二十一年同历家云或此月食在交前而次月复食在交后亦时有之后孝文三年同按史记孝文本纪但书十月丁酉晦食
  项羽数侵夺汉甬道汉军乏食 时关中大饥仅仰敖仓粟既为羽侵夺甬道荥阳即以乏绝不守其后刘贾入楚地佐彭越烧楚积聚而曹咎等守成皋亦为汉所破矣
  项王必引兵南走破之必矣 项王既引而南不能骤为河北声援取赵亦可以万全矣 辕生之计即伍子胥所以覆楚也
  晨驰入张耳韩信壁而夺之军乃使张耳北收兵赵地已举燕赵则前所请益三万人可收之以自将若尽
  夺其军则张耳所北收赵地之兵岂足以东撃齐哉使卢绾刘贾将卒二万人佐彭越烧楚积聚 既夺信军乃可分二万人与刘贾助彭越绝楚粮道矣四年汉王羽相与临广武之间而语 之间按萟文类聚当作涧然以上文孟注两城相对之说观之则如字也
  枭故塞王欣头栎阳市 章邯罪过于欣独枭欣头者以其既降汉而复叛去故也
  五年汉王为发䘮哭临而去 诛羽以正君臣之义仍为发䘮哭临者尝受命懐王约为兄弟故也
  汉王还至定陶驰入齐王信壁夺其军 羽死所畏恶者信故乘其不意而夺之军此正所以息天下之兵端间不容髪者也后陈豨之狱使信被参夷之祸则于报功之义俭耳
  义帝亡后都下邳 仍以义帝为言终撃楚之杀义帝者之事亦使信不自以徙王惊疑其家在楚又本所欲得也
  民以饥饿自卖为人奴婢者 以饥饿自卖为人奴婢则不独以罪没身始为官奴婢矣今卖身劵契必云口食不周其来逺矣
  燕王臧荼反 臧荼项氏所置又负杀故主之罪故惧诛最先反
  六年西有浊河之限 晋灼注孟津号黄河故曰浊河也按孟津不在齐界字有误或是鬲津地理志平原郡有鬲县平当以为鬲津
  韩王信等奏请以故东阳郡鄣郡吴郡五十三县立刘贾为荆王 文颖注吴郡本㑹稽也当以㑹稽治吴故亦得称吴郡当班氏作书时亦未分也此正与下郯郡义同
  今上尊太公曰太上皇 秦始皇追尊庄襄王为太上皇汉仍其旧师古不预治国故不言帝之说非也皇帝本兼采三皇五帝义三皇古之盛天子也颜说出蔡伯喈盖据定陶恭皇孝徳皇诸号以后事臆断
  七年民产子复勿事二歳 大乱之后户口减半优之使生聚日滋也
  九年罪三族 按刑法志孝文诏明指父母妻子及同产为三族则注中张晏说为是如淳说不惟祸及举宗复妄増母妻二异姓一言之误其为不仁甚矣以今法准之亦如张说
  贤赵臣田叔孟舒等十人尽拜为郡守诸侯相 用之则国家收其效彼亦无所妄觊矣
  十年令诸侯王皆立太上皇庙于国都 失礼之始至韦元成贡禹始觉其非
  十一年御史大夫昌下相国 臣瓒注周昌已为赵相御史大夫是赵尧耳按当时周昌疑以御史大夫行赵相事赵尧特以御史守御史大夫故诏书仍言昌也十二年陈平灌婴将十万守荥阳亡可𫏋足待也五代郭威之事近之
  上尊号曰髙皇帝 后世人主生上尊号不祥莫大焉赞置祠祀官则有秦晋梁荆之巫 汉之报本逺矣汉承尧运得天统矣 顺民心得天统此髙纪眼目也
  惠帝纪外郎满六歳二级 苏林以外郎为散郎按外郎宜对在中者而言非员外之散郎也后世散郎称外郎者乃借用旧名
  令郡诸侯王立髙庙 诸侯不得祖天子而左氏云郑祖厉王似因诸侯王得立髙庙附益之也
  元年春正月城长安 髙帝六年令天下县邑城至惠帝元年乃城长安先使百姓有所保聚而后规拓京师后世所不及也
  二年郃阳侯仲薨 子封王而父仍侯爵
  三年春发长安六百里内男女十四万六千人城长安以渐城之则民不劳费可给检察可精汉初休息天
  下事必有次第若此即国祚悠久之气象也
  六月发诸侯王列侯徒隶二万人城长安 诸侯王逺近地异故豫以六月发之使各及期而至其筑城仍在春正月也
  六年女子年十五以上至三十不嫁五算 产子复二歳不嫁谪五算与武帝之口赋重困民产子辄杀者可以观世运矣
  起长安西市修敖仓 五年九月城成明年六月乃始起市其修敖仓是当时亦有两都并建之意
  髙后纪取后宫羙人子名之以为太子 名之名为皇后所产子也是少帝非刘氏乃大臣既诛诸吕从而为之辞耳以其能匡汉祚立太宗功既大故后世不之求备
  文帝纪愿请楚王计宜者 阴安侯顷王后皆妇人琅邪王疏属帝言请楚王计宜斯识体矣
  赐民爵一级女子百户牛酒 后书注云姚察云女子谓赐爵者之妻史记封禅书百户牛一头酒十石臣贤按此女子百户若是户头之妻不得更称为户此谓女户头即今之女户也恩当普洽所以男户赐爵女户赐牛酒按此说近之又按昭纪始元元年秋七月赐民百户牛酒元纪初元元年夏四月赐吏民五十户牛酒而别无女子百户五十户之文或者吏民但赐牛酒而不赐爵则其妻不别沾赐非女户也惟章帝元和二年夏四月诏书独繋以经曰无侮鳏寡惠此㷀独加赐河南女子百户牛酒或当如章懐之说诏书曰河南则止于河南尹所属县不普洽天下与前书中事不同
  元年因赐天下民当为父后者爵一级 按当为父后正谓嫡长耳颜注非其曰非己生尤乖于理
  皇太后曰立太子母窦氏为皇后 先建太子后立皇后者时代王王后先卒窦姬乃以子贵也立皇后称皇太后命得着代之意 立太子母上史记有诸侯皆同姓五字盖周之天子逆后于妫姜之国今诸侯皆同姓则不可拘以旧制必贵姓也然自此景立王武立卫安于立贱矣此等皆汉事与三代始判分处况此时固亦有长沙王在乎
  唯中尉宋昌劝朕官皆至九卿 髙文二帝气象虽不同其开诚无饰则一也
  二年为吏及诏所止者遣太子 周公留相伯禽之鲁此其遗意
  人主不徳灾孰大焉 自秦以来不畏于天至文帝始闻此言
  九年春大旱十年冬行幸甘泉将军薄昭死 无兴革大事其简如此后汉诸纪书事太烦碎矣
  十三年今厪身从事其除田之租税 尽除租税不可为经常盖欲极所以劝农之道耳非帝之节俭亦莫之能行也
  后元年孝惠皇后张氏薨 不以后礼䘮葬故不曰崩书曰皇后则但退处未尝废也此文帝之失张晏云废处北宫者仍外戚传之文后卷景纪中三年颜注云废后死不书
  六年以中大夫令免为车骑将军屯飞狐次棘门曰屯曰次屯有分地次备调发也 后书郡国志上曲阳故属常山恒山在西北注引晋地道记云自县北行四百二十五里恒多山坂名飞狐口按此则飞狐口即代郡之常山关与上曲阳相接者也句注则雁门关也七年以下服大红十五日小红十四日纤七日释服史记索隐曰以下谓柩已下于圹语尤分明足明三十六日断自已葬之后矣 礼服不讲乃有易月之谬说颜师古及刘贡父驳正者是然大红小红当如应氏之说阎丈百诗云汉文此制行之三百七十年魏武帝始令葬毕便除无所为三十六日之服者后又不知何代以三十六日为除服期而不论葬与否唐元肃二宗之䘮又降三十六日为二十七日则所谓以日易月者于是焉始按元肃二宗之䘮为二十七日见常衮议中
  赞断狱数百几致刑措 贡禹言文帝贵廉洁贱贪污吏坐臧者皆禁锢赏善罚恶不阿亲戚罪白者伏其诛是帝之为政不専于寛也特刑不滥耳张武旧勋受赂不饬未至大恶故加赐以愧之岂概施诸下姑息成风致贪吏放手哉
  景帝纪丁未太子即皇帝位 文帝以乙巳葬既葬乃即位也史记云太子即位于髙庙此皆典礼所征不宜削略
  四年十月戊戌晦日有蚀之 贡父曰此年记事十月在年终误按此十月或九月之误史记是年有后九月然近下中四年亦记十月于年终
  七年夏四月乙巳立皇后王氏丁巳立胶东王彻为皇太子 先立皇后而后立太子与文帝故事异
  中二年令诸侯王薨大行奏谥诔䇿 䇿者初封及除官之䇿命注谓哀䇿者非
  四年死罪欲腐者许之 以腐赎死是则异于使无罪幼童轻绝其世伤天地生物之和者矣
  后二年今訾算十以上乃得宦 董仲舒所谓选郎吏以訾冨指此訾算也张释之司马相如皆以訾算为郎耳
  武帝纪建元元年丞相绾奏所举贤良请皆罢 自此乃一于儒术士始尚经学而扬 --(‘昜’上‘旦’之‘日’与‘一’相连)于廷者有仲舒之对矣不可谓非卫绾之功也
  二年御史大夫赵绾坐请毋奏事太皇太后及郎中令王臧皆下狱自杀 直笔
  五年夏四月平原君薨 可不书于本纪
  元光元年于是董仲舒公孙宏等出焉 按仲舒传谓州郡举茂材孝廉自仲舒发之而是年十一月已有郡国各举孝廉之令则仲舒对䇿当在元光之前此总举其得人之著者言之
  四年魏其侯窦婴有罪弃市 坐矫先帝诏非独如师古所云党灌夫也
  元朔二年于是藩国始分而子弟毕侯矣 元朔二年藩国始分然而不能绝淮南衡山之谋也
  五年其令礼官劝学学者益广 其议本发于宏故先著诏书以章人君兴起绝学之羙而仍不没其实焉元狩元年丁卯立皇太子 因治淮南狱闻武安之谋故立太子
  四年青至幕北围单于两军士战死者数万人 书功而必并言所䘮战士之多以见虽幸而胜得失仅足相偿所以为良史明年复书马少亦以终前事也五年徙天下奸猾吏民于邉 秦始皇三十四年适治狱吏不直者筑长城及南越地此徙天下奸猾吏民于邉其用同也
  元鼎三年徙函谷关于新安 应劭注时楼船将军杨仆数有大功耻为关外民上书乞徙东关以家财给其用度按五年南越反杨仆始拜楼船将军事在徙关之后以武帝之雄岂展拓都畿费出臣下之家财乎应注出于流传非实事也
  元封五年初置刺史部十三州 是时刺史不常厥居至东汉始有治所颜注㣲误刘昭续书郡国志注补谓传车周流匪有定镇者得之
  其令州郡察吏民有茂材异等 史记儒林传有秀才异等辄以名闻可证茂之为秀矣应劭所云避光武讳是也秀才所由命名则出于管子小匡篇其秀才之能为士者则足赖也之文
  太初元年正历以正月为歳首 师古曰谓以建寅之月为正也未正历之前谓建亥之月为正今此言以正月为歳首者史追正其月名按既曰正历以正月为歳首明前此不改月固以建寅之月为正月矣若前此果谓建亥之月为正则当云以建寅之月为正也更从识者质之赞有改正朔之文故师古云然
  发天下谪民西征大宛 谪者独非民乎而使二十万众暴骨异域其不䘮而仅报虐于子孙幸耳
  蝗从东方飞至敦煌 从东方飞至敦煌则几遍天下矣书其所见辞㣲而𩔰
  二年籍吏民马补车骑马 此籍马为伐宛也
  征和四年上耕于巨定 服䖍曰地名也近东海按服说亦据沟洫志东海引巨定之文盖不悟东海乃北海之讹耳
  赞孝武初立卓然罢黜百家何有加焉 但羙其文徳而不及武功末始以不改恭俭一语见意可谓㣲而章矣自蔚宗以下未能然也
  昭帝纪始元二年以宗室毋在位者辟疆守长乐卫尉 此霍光之善亦足以闲执燕与广陵之口
  遣使者振贷贫民毋种食者毋令民出今年田租稍修文景之政天下所以复安
  五年夏阳男子张延年要斩 即成方遂两书之以传疑也
  元凤二年三辅太常郡得以叔粟当赋 此事得禹贡甸服之本意可视年之丰啬时时施行也
  四年毋收四年五年口赋 贡禹上书言古民无赋算口钱起武帝征伐四夷重赋于民民产子三歳则出口钱故民重困至于生子辄杀宜令儿七歳去齿乃出口钱年二十乃算如淳所引汉仪注乃元帝以后之制也三年以前逋更赋未入者皆勿收 如淳曰更有三品有卒更有践更有过更按其实则二也践更即是代人卒更但以月计私得雇直过更则是总代人繇戍以歳计人输戍邉三日之直于官官为给与久住之人也盖卒更即古者田赋出兵之制戍邉三日则仿力役之制为之雇更即雇役之法所昉
  赞承孝武奢侈馀敝户口减半 武帝之失因事著见所谓不溢羙不隐恶也
  宣帝纪皇太后归长乐宫 宣帝秋七月即位十一月太后乃归长乐宫者惩昌邑前事也
  本始元年诏内郡举文学髙第各一人 师古曰中国为内郡縁邉有夷狄障塞者为外郡成帝时内郡举方正北邉二十二郡举勇猛士按此为两得之今取士以文章而为縁邉设解额误矣
  二年以水衡钱为平陵徙民起第宅 于为人后之恩有加隆也
  地节二年迺复使乐平侯山领尚书事以传奏其言汉家气象至宣帝复一变渐已任法不任人矣
  侍中尚书功劳当迁品式备具 久于其任则谙习故事故品式备具也由此尚书权重人主得倚以裁决庶务东汉政归台阁不任三公原于宣帝也
  四年诏曰父子之亲延尉以闻 此诏最得法意非前人不知及此也盖古者议事以制子首匿父母等固在所原宥耳 父母匿子情虽同而平居失于不教故坐之然犹必上请将权衡其轻重以行法或直原宥之也
  其令郡国歳上繋囚课殿最以闻 令法监毙罪囚管狱官有罚盖始于宣帝也
  元康元年其博举吏民厥身修正各二人 宣帝虽不甚用儒然于通经者未尝不加劝诱亦武帝家法也二年闻古天子之名其更讳询 宣帝因人有以触讳犯罪者故更其名然则生而讳名前此已然疑起秦世也
  三年封贺所子弟子侍中中郎将彭祖为阳都侯 平帝元始元年始著令诸侯王公列侯关内侯亡子而有孙若子同产子者皆得以为嗣今彭祖特以贺旧恩得封盖从来殊数也
  四年诸年八十以上非诬告杀伤人他皆勿坐 诬告人与杀伤人同在不以老耄纵舍之科当时诬告之重如此
  神爵元年朕之不明震于珍物 服䖍曰震惊也苏林曰震动也按以震为惊乃与下惧不能任之意协服说是
  三年起乐游苑 乐游苑犹景帝之徳阳宫皆自作庙也微眇时尤乐杜鄠之门故以杜东原为初陵而以乐游名苑
  甘露二年其以客礼待之位在诸侯王上 王者所客议中已发其端待以殊礼则恩自天子出耳
  元帝纪汉家自有制度何足委任 徳教不可不纯俗儒不足委任宣元各有所偏或治或乱又非尽由所操之术其天资乃判智愚也
  元纪初元三年丞相御史举天下明阴阳灾异者或进擢召见 阴阳月令发于魏相至此言阴阳者遂盛永光元年诏丞相御史举质朴敦厚逊让有行者光禄岁以此科第郎从官 光禄亦以此科第郎从官则周官宰夫正岁于宫中群吏书其能者与其良者以告小宰大宰之馀意也
  稼秋罢 如说为近稼秋罢不成文义
  四年诏曰安土重迁令明知之法穷则变此诏得之五年颍川水出士卒遣归 此便民善政
  建昭五年方春农桑兴公卿其明察申敕之 此今法农忙停讼所始
  赞吹洞箫 如注箫之无底者按王褒颂曰原夫箫干之所生于江南之邱墟洞条畅而罕节标敷纷以扶踈是洞箫以一干无节故得此名博雅谓箫大者无底小者有底如注非也
  自度曲被歌声 从注中瓒说则度读本音然班之文义先度而后被之于歌则应说为谛也
  贡薛韦匡迭为宰相 颜师古以韦为韦贤按韦贤为相在昭宣之际则此应谓其子元成也
  成帝纪宣帝爱之字曰太孙 汉诸帝髙祖宣帝光武兴于民间以字著献帝逊位字亦著焉唯成帝之字则以古无太孙之号宣帝以世嫡故特呼之亦传为字后世遂目世嫡皇孙曰太孙也
  建始四年中谒者丞陈临杀司隶校尉辕丰于殿中司隶校尉天子倚以清辇毂而中人得以杀之岂非禄去公室之兆乎
  河平三年光禄大夫刘向校中秘书 刘向校中秘书孟坚大书于帝纪尊经籍也
  阳朔元年京兆尹王章有罪下狱死 王章不言为王凤所害于体例不能一也
  鸿嘉四年被灾害什四以上思称朕意 如此则虽遇㓙灾尚可不至流为寇贼亦治标之善䇿
  永始二年吏民以义收食贫民万钱以上一年 如此乃成国体安桓预下诏书计金受官则市贾矣且安桓爵得至关内侯此亦不至甚滥也
  冬十一月行幸雍祠五畤 建始二年罢雍五畤至此始复而于后年总书之
  四年出杜陵诸未尝御者归家 宣帝之葬至是三十六年矣以无继嗣故出之也
  绥和元年诏曰朕承太祖鸿业其立欣为皇太子以此诏文观之哀帝背大宗顾私亲其罪于是为大因此伤元后之心奸臣煽惑借以窃权国之将亡未有不基于伦纪不立者其微则又自成帝昧夫妇判合之重贱者得以色升自贻绝嗣并及宗社也永始元年五月封王莽为新都侯六月立皇后赵氏适相符㑹终成祸胎岂偶然哉
  封中山王舅谏大夫冯参为宜乡侯 冯参有贤名而此时不固让宜乡之封他日傅太后修怨几至覆宗亦自昧其几也
  以大司马票骑大将军根为大司马 票骑将军疑不当有大字
  赞可谓穆穆天子之容者矣 谓有其容爽其徳也哀帝纪田宅亡限皆无得过三十顷 哀帝行限田之制本善王莽之行王田盖务以祈胜而致不便于民也
  博士弟子父母死予宁三年 汉制之失莫大于仕者不为父母行服三年达礼于是焉废其予宁者不过自卒至葬后三十六日而已哀帝既许博士弟子予宁三年何不推之既仕者乎至安帝元初三年邓太后临朝初听大臣二千石刺史行三年䘮至建光三年安帝亲政宦䜿不便复议断之桓帝永兴二年初听刺史二千石行三年䘮延熹二年复断之若公卿则终汉之祚不议行三年䘮服也
  建平元年太皇太后诏外家王氏田非冢茔皆以赋贫民 自此而王氏家施渐及民矣
  二年定陶恭皇之号不宜复称定陶 去定陶而直称恭皇以太上皇为比也
  待诏夏贺良等宜改元易号 张衡谓䜟起哀平则夏贺良其汉人内学之祖欤
  平帝纪诸有臧及内恶未发不以小疵妨大材 此莽罗致屏弃不齿之人被以望外过恩使为已用耳莽谓诸有臧及内恶未发者不以小疵妨大材曹操亦谓若必廉士而后用则齐桓其何以伯世篡贼所求往往必于其类以为此属皆计不反顾不得不奋效鸣吠以图富贵一时乃可惟我所使也
  元始二年谕说江湖贼送家在所收事 收事犹今编入里甲当差
  三年立官稷及学官 自周衰学废至王莽复天下皆立学官稷似瓒说得之
  五年汉元至今十有馀万人致教训焉 时诸侯王皆同编户民无足惮者然以十馀万之众虑诸刘相结起事故阴置其所厚党于王氏斵䘮公室者阴检束之非教训其人也
  其出媵妾皆归家得嫁如孝文时故事 出媵妾归家得嫁者莽欲阶此夺孝平皇后之志赖其女贤耳凡奸人为一善事亦必为其私故可诛也

  义门读书记卷十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