义门读书记_(四库全书本)/卷18 中华文库
义门读书记 卷十八 |
钦定四库全书
义门读书记卷十八
翰林院侍读学士何焯撰
前汉书
司马相如传分上下卷 小颜以注文繁多分为上下二卷非班书本然也宋儒作一人行状有上下二卷为失据矣惟食货志小颜无注然亦似非班书旧次云以訾为郎 訾郎犹今择有身家之人非入粟拜爵之比汉初得官皆由訾算有市籍者亦不得宦也郎官宿卫亲近欲其有所顾藉重于犯法
迺令文君当卢 当字作对字释之为长颜说非也长卿故倦游 倦游注意言所游之多今人以怠且病解之误矣
下属江河 文颍曰南方无河也冀州凡水大小皆谓之河诗赋通方言耳按今吴谚水无大小皆谓之河非独冀州方言然矣
于是楚王迺登阳云之䑓 阳云按孟注当从文选作云阳此本对以云梦之事也
游孟诸 纵言之耳非必属齐也文注误
东注太湖 太湖恐当阙疑未必如郭璞所谓震泽也箴疵䴔卢群浮乎其上 张揖注卢白雉也按卢是黒色安得反为白非独雉不浮也
孙叔奉辔卫公参乘扈从横行出乎四校之中 按奉辔参乘皆指乘舆而言则文颍注所言四校为得之矣便嬛繛约 师古曰繛音绰按绰即繛之省何云借音夫以诸侯之细而乐万乘之所侈 万乘之所侈谓天子犹自谓此太奢侈者也文选无所字非也
逡巡避席席选作廗为是此赋多古字也
陛下患使者有司之若彼〈至〉让三老孝弟以不教诲之过 既得伸其使指又不重以惊恐则国体无损民怨亦徐弭矣
卭筰冉𩧪者近蜀〈至〉今诚复通为置县愈于南夷 前檄为天子文过宣谕之体不得不然也何复为此以长君恶耶
汉兴七十有八载全篇 此篇仍赋颂之体较之前檄为辞胜事
今割齐民以附夷狄 附附益之也割齐民谓赂以巴蜀吏币物
则是蜀不变服而巴不化俗也 巴蜀本禹贡梁州之域岂徼外耶
昔者洪水沸出〈至〉声称浃乎于兹 禹之治水为民除患也武之通道为民生患也可引以为解乎以禹为堙水者始自相如而孟坚仍之
故驰骛乎兼容并包而勤思乎参天贰地 亲亲仁民仁民爱物斯能兼容并包矣尽人之性尽物之性斯能参天贰地矣非不务徳而勤逺略也
将博恩广施〈至〉得耀乎光明 近似有理然此尭舜犹病诸矣
且夫王者固未有不始于忧勤而终于佚乐者也 子谓劝百讽一果然即其所谓终于佚乐者方且导以封禅之侈心万乘豫游民间困于供赋又有餙太平之容増逃亡自贼杀之实者此浮华文士不可使在人主左右也
其后人有上书言相如使时受金 其劝人主通道蛮夷不过以曜临卭冨人复分其财所过县道迫胁长吏多受金耳父母之邦劳弊数万生民之命于相如何有哉汉廷文士严助首开用兵之端卒以罪弃市相如以多病避事得免于祸幸矣
且夫清道而后行〈至〉臣窃为陛下不取 谏书正须若此平易可晓推之逺则其语支而聴者厌矣
招翠黄乘龙于沼 翠黄当如孟说作乘黄言黄帝孔甲之乘黄乘龙皆归池沼也
相如既卒〈至〉采其尤著公卿者云 传遂终言其事固不悟封禅之非而直以为惟此盛典皆发自相如也史通云马卿为自叙传具在其集中子长因录斯篇即为列传班氏仍旧更无改作固于马传末皆云迁雄之自叙如此至于相如篇下独无此言其例不纯按传中终言相如卒后之事则非止录自叙也
赞司马迁称春秋推见至隠 推见至隠言由人事之见着者推而至于天道之隠㣲也李注失之然近人读见为本字则去之弥逺矣
雄以为靡丽之赋〈至〉不已戏乎 此子笃论盖其意虽主讽而铺陈侈荡不知所裁则中人骤恱其辞反溺其指希不邻于劝矣上林之作不若谏猎之为益也然虚词滥说之中亦寓讽焉子甘泉上比于帝室紫宫以为此非人力党鬼神其可是已
公孙宏传年四十馀乃学春秋杂说 杂说杂家之说兼儒墨合名法者也艺文志亦有公羊杂记八十三篇以宏所对智者术之原也一条味之其学盖出于杂家则此杂说非春秋经师之杂说也
此天文地理人事之纪 若云天文地理之变惟人事足以救之则统纪之所在明矣
习文法吏事縁饰以儒术上说之 宏号以儒进然所以当上意者习文法吏事乃少为狱吏之力也
常与主爵都尉汲黯请间〈至〉以顺上指 他人先发而推其后则先以他人试上之喜怒背约则上尽踈他人而独亲巳此巧佞之尤者也
宏为人谈笑多闻 多闻由于学杂说
夫九卿与臣善者无过黯然今日庭诘宏诚中宏之病此语亦自处于长者而阴目黯以险薄也赖黯素以
直著故虽贤宏亦不因此憎黯尔韩大夫所以教武安侯皆此术
于是起客馆开东阁以延贤人与参谋议 宏起儒生地逺而族寡延賔之事足以润色太平不为人主所忌故行之无患卫霍后戚又立大功则不得不以窦灌为惩亦各因其势也 阁东向所以为敬今人多昧其本意若衙门之迎賔馆则犹仍此制也或反以官职尊重不见于馆由当庭入中门为荣昧之甚者矣
自以为无功而封侯〈至〉避贤者路 安轻宏至有发蒙振落之语当日治其狱无有不闻于上者惶恐避位盖亦非得已也
汉兴以来〈至〉食邑三百户 此诏乃莽借宏以自褒大耳史家不探其隠而录之
卜式传此非人情〈至〉愿陛下勿许 宏言是也式屡以此术尝汉武汉武再布告天下而莫有应者于是告缗之祸作矣凡事足以动人主钓名誉官位便于已而难以概人人使祸机由此发者居大臣之位皆当遏其萌茁毋使一人得志而困苦天下
式曰非独羊也〈至〉欲试使治民 式至是因牧以露奇欲假助邉以求官之始志显矣
齐相雅行躬耕〈至〉不为利惑 式反复任术愚其主以财钓取髙位其差贤者内行之素而已
式既在位〈至〉上由是不说式 天下岂有始以入财结人主知一朝能白罢此利孔者乎式果有才智思显方其始舍田牧而以为吏进如黄霸所由可也
式又不习文章 文章谓文物典章稽古以立文垂训者也
儿寛传寛既治民劝农桑至吏民大信爱之 寛当入循吏传封禅事于郊祀志详之可也
定水令以广溉田 召信臣为民作均水约束本之儿大夫也
张汤传汤决大狱欲傅古义 律令一定欲借古义以上下其手使人畏且感之耳非佳事也
所治即豪〈至〉上裁察 狱一不平即为酷吏豪者必失入羸弱必失出后世廉直之人用心偶偏有不自知其蹈汤之谬者矣
汤争曰伍被本造反谋〈至〉多此类 此守法非巧排笼天下盐鐡排富商大贾出告缗令 按盐铁出于宏羊告缗出于杨可然非倚汤不能取信于天子以酷虐助而成之故恶皆归之汤
臣固愚忠〈至〉臣固知汤之为诈忠 不论其以酷逢君之贪使天下骚动乃言前此治反者过当诚愚儒寡要之谈也彼徒见鼂错常以此死不知言此适増武帝倚信汤耳
赵王求汤阴事〈至〉疑与为大奸 赵王彭祖至䧟御史大夫于死岂惟国中相二千石无能满三岁辄以罪去而已
被恶言而死 恶言谓分田信所居物
张安世传上奇其材擢为尚书令 即擢为令武帝真能程其器能用之如不及
明主在上贤不肖较然〈至〉逺权势如此 宣帝尤多忌不欲权在臣下观赵充国传始亦尝不快上故务为畏谨抑退求自免也
欲封其冡为恩徳侯 以封侯告墓故曰封其冡上曰吾自为掖庭令〈至〉不敢复言 张贺初欲以女孙妻宣帝安世禁止之帝初即位称安世为是以慰其心也及深辞贺封帝乃有自为掖庭令非为将军之言则安世亦必有惭惧于前事者故不敢复言耳
然身衣弋绨〈至〉富于大将军光 俭以养其福勤以遏其淫如是善矣纎㣲必殖则近于鄙而不可为也学子孺者当知所裁富过于光亦足致祸曹洪可鉴也虽不能视事折冲万里 此旧臣有名徳者所以可贵宣帝之识伟矣
谥曰敬侯 张氏兄弟不愧易名
赞冯商称张汤之先〈至〉故阙焉 班史之阙疑如此杜周传后为执金吾〈至〉迁为御史大夫 桑宏羊谋反在昭帝元鳯元年此云逐捕桑宏羊疑有误史汉并同注家亦无及之者恐因延年首发上官桀父子大奸并误以周为逐捕宏羊也
而两子夹河为郡守家訾累巨万矣治皆酷暴 禇先生书田仁事云仁刾举三河时河南河内太守皆杜周子弟河东太守石丞相子孙仁已刾三河皆下吏诛死当史迁作酷吏传时未睹其终班氏遂仍之尔天之报虐无或爽也
杜延年传廷尉王平与少府徐仁杂治反事〈至〉皆论弃市 廷尉少府议是光以此杀守法之吏以快馀愤虽无妻显杀后之罪有以知其不能福流累叶矣
见国家承武帝奢侈师旅之后〈至〉皆自延年发之 延年有拨乱反治之功非张安世所及
而丞相魏相奏延年素贵用事〈至〉削户二千 此魏相引绳排根之过延年所以不相随坐者赖仲子佗早与宣帝爱善首定策耳
延年以故九卿外为邉吏治郡不进 治郡不进者以霍氏旧人自托于无能也
五鳯中征入为御史大夫 凡居外十馀年始徴又以丙吉遗言荐于定国杜延年陈万年故也
谥曰敬侯 延年安世同谥可知猜嫌之㑹惟敬可免缓辄上书入钱榖以助用前后数百万 延年不绝赂遗未革昏风缓此举足以为保家之主矣与张氏之有临一也
杜钦传惟陛下正后妾〈至〉咎异何足消灭 其言要亦深中成帝之病杜钦虽在大将军幕府然初无邪谋未可过于吹索也
救解冯野王王尊胡常之罪过 钦为野王奏记王鳯不见聴语在冯奉世传野王以京兆尹王章荐以代鳯鳯风御史中丞劾之钦之救解亦为王氏补过也钦令鳯上䟽谢罪〈至〉鳯复起视事 如鳯由此遂退亦王氏之福也钦前既进戒于鳯岂未知其人复劝其固位哉至京兆尹冤死钦虽欲弥缝无可奈何矣
钦愚以为宜因章事举直言极谏〈至〉疑惑著明 粉饰虚美遂为王氏历世欺诬之术章既死谁复敢言元舅乎仅得一踈逺之梅福而亦卒不许其假轺传诣行在所也竟何补哉
丞相史捜得红阳侯书奏业聴请不敬坐免就国 书从长所捜得则未致之业也安得便以聴请奏免遣使者毛莫如考验 毛莫如当作屯莫如后李寻传同
业复上书言王氏世权日乆〈至〉㡬为奸臣笑 此因哀帝素恶王氏之専故为此奏与请为恭王立庙同耳观其所荐者朱博可以得其情矣
赞自谓唐杜苖裔岂其然乎 自谓唐杜苖裔史家之㣲辞也盖谓推其故而不得
张骞传诚得而以义属之〈至〉天子欣欣以骞言为然慕虚名被实祸由来为此数言致败亡者多矣
后二年骞为卫尉〈至〉汉击走单于于幕北 序此见汉武通西域本不为共撃匈奴骞以失职要功逢迎成之复置大夏而通乌孙其劳费遂与西京相终始焉诚以此时厚赂乌孙〈至〉则是断匈奴右臂也 骞所谓断丐奴右臂者指招乌孙居祁连敦煌间故地而言多持节副使道可便遣之旁国 于道中骞得便宜遣其副也
后岁馀其所遣副使通大夏之属者〈至〉外国由是信之西域之开自骞导之故于其传终言汉武以儿戏敝
中国以深著其罪也
予节〈至〉以广其道 如此则生事外夷无所不至矣李广利传往来二岁至敦煌士不过什一二 读之使人悲叹张骞之罪不下江充也
桀令四骑士缚守诣大将军 将字衍文如注强为之说耳下同
军还入玉门者万馀人马千馀匹 六万人生还者万馀人马三万匹还者千馀匹牛十万驴槖驼万数皆无一存者其所得则善马数十匹而已岂不痛哉
后行非乏食〈至〉以此物故者众 亦非独将吏不爱士卒以侵牟物故绝域往返死者必众西域传所载杜钦语得之矣
迺下诏曰匈奴为害乆矣〈至〉毕陈于阙 前张骞传中云并南山至盐泽空无匈奴匈奴时有𠉀者到而希矣所以为此诏起本深明其事不实而兵为得已也 使是岁积雪则六万人之归者能什一乎
赞禹本纪言河出昆仑〈至〉恶睹所谓昆仑者乎 昆仑析支亦禹贡所载山川不容以为无有但不如禹本纪所言耳日月所相避隠近佛氏须弥山之说
司马迁传其在周程伯休甫其后也当宣王时官失其守而为司马氏 诗常武王谓尹氏命程伯休甫毛传尹氏掌命卿士程伯休父始命为大司马正当宣王之时已失典司天地之守故仅以时王所命之官别为司马氏也
天历始改 谓自此初用夏正也
春秋文成数万 史记裴骃注云太史公此辞是述董生之言董仲舒自治公羊经传凡有四万四千馀字故云云其说得之
故易曰差以豪釐谬以千里 礼记经解篇易曰君子慎始差若豪釐谬以千里则非独易纬有之孔氏正义以为繋辞之文固无明据小颜于此直云易家别说亦未尽也
十年而遭李陵之祸 十年史记作七年徐广注曰天汉三年作七为是
汉兴萧何次律令〈至〉太史公仍父子相继䉵其职 又叙当代文献足徴以见述而不作之意仍推本先世以终前文之绪
而十篇缺有录无书 注中所云兵书即谓律书也太史公自序甚明谓亡失与本无者皆踈
迫季冬 迫季冬谓恐行法也时安为北军使者坐受戾太子节当要斩
奈何令刀锯之馀荐天下豪俊哉 袁继咸云负绝代良史才寜贱辱自处以杜奄宦擅政用人之渐其为天下万世虑尤深逺矣
仆以为戴盆何以望天 如淳注言已方有所造不暇修人事也师古曰言营职务耳未论造书也按造书即其职务下文亦自云草创未就适㑹此祸则如说是也赞 此赞即叔皮之论
据左氏国语采世本战国策述楚汉春秋接其后事讫于大汉 可见作史虽欲网罗放失实亦无取乎杂驳武五子传戾太子据徳惧为师傅并诛〈至〉太子将不念秦扶苏事耶 因惧并诛遂教太子以反鄙夫始为身谋不顾祸及宗社往往如此
壶关三老茂 师古引荀恱汉纪云令狐茂按后汉郡国志注中引上党记作令狐茂疑又在荀纪之后广陵厉王胥使所幸八子郭昭君 太子止有妃良娣孺子三等皇孙止有家人子今藩国乃有八子之号未详
昌邑哀王髆州刺史柯奏贺〈至〉今见为侯 柯廖皆刻薄小人不知国体沾沾以虐无告取媚于上元帝复封贺后善哉贺不堪玉天下身既废黜髆则何罪并斩其一国之祀也 海昏之嗣历莽世至中兴不绝异哉赞秦始皇即位三十九年〈至〉信矣 举秦以见汉之得祸未极犹有幸焉痛其词以著戒也
严助传郡举贤良 吴人举贤良自助始
且秦举咸阳而弃之何但越也 利口遂开黩武之端其不以令终也宜
淮南王安上书谏一篇 安之上书特以博名髙而不出于诚故其词过于烦侈
越人欲为变至迺入伐材治船 卢循入寇亦先于豫章作伐材治船之计凡此书所载皆字字实录今古可以施行者也
因其弱弟馀善以成其谋〈至〉故使臣助来谕王意 助适㑹天幸淮南之言乃常道也后有妄思立功安南诸国者不可不取谏书深味之
助由是与淮南王相结而还 助以此举尤为武帝亲任岂知与淮南相结他日祸胎已在此乎
称春秋天王出居于郑不能事母故绝之 引经不伦廷尉张汤争以为助出入禁门〈至〉后不可治 汤诛助宏诛解皆合法意
朱买臣传召见说春秋言楚词 春秋楚词汉初吴㑹之学
主父偃传迺西入关见卫将军卫将军数言上 卫将军不推荐士乃独言主父偃于上何也
今诸侯或连城数十〈至〉以地侯之 此策用之一时可以稍杀尾大之势乆则诸侯分割太弱不收封建之效矣宜随时补救过此惟有功徳于民者始得推恩子弟地不足者稍益以世绝而地入王朝之故封乃善耳彼人人喜得所愿 人人喜得所愿管子所谓令出当如流水也晁贾谋国巧拙之判如此
茂陵初立〈至〉此所谓不诛而害除 上因贾生之智此则祖刘敬之策已行而人不至惊扰生乱故可用也非其时则不可
尊立卫皇后及发燕王定国阴事偃有功焉 偃固有以报卫氏矣
偃盛言朔方地肥饶〈至〉本偃计也 前谏伐匈奴此何以议置朔方前书云地固泽卤不生五榖转输率三十锺致一石此何以复云地肥饶内省转输戍漕岂非进由卫氏卫将军始取其地故偃变前说以建此计乎虽然秦汉既都关中不取河南置朔方则逼近寇戎偃之计不以私故诎
偃服受诸侯之金实不劫齐王令自杀上欲勿诛 欲勿诛者上以偃策本以销弱诸侯明不受金也偃不承齐事而服赵王使人所告对狱甚巧
齐王自杀无后至迺遂族偃 偃有迫劫齐王之非一死固当且因赵王所告而得祸亦使诸侯不自疑为己见削弱宏议未为失也族诛则汉法之过
严安传臣愿为民制度〈至〉和之至也 承文景之积若使不喜功生事实行斯政则既冨加教三代之俗可致也安书意虽未密而颇见大体
今天下鍜甲摩剑〈至〉非宗室之利也 安意盖指连年征伐五大在邉恐一朝有末大于本之患又惧触贵臣之怒故借郡守言之然东汉末祀之州牧唐中叶之蕃镇亦如烛照数计矣不敢斥言天子故曰宗室
终军传臣闻诗颂君徳一篇 无补于用而极精链麟之是非不可知只就本事推论功徳征应䛕而不入于伪
王褒传词赋大者与古诗同义〈至〉贤于倡优博奕逺矣此论自非六代之君所及知此者又何病乎辞赋也
然何如崇尚经学则治理明风俗亦淳厚
后方士言益州有金马碧鸡之宝至上闵惜之 褒以往祀金马碧鸡病死于道自与得贤臣颂篇终托讽之意反所以为词人也
贾捐之传于是还马与道里费 文帝还马而仍与道里费其通人情若此乃所以为至诚也
当此之时逸游之乐绝〈至〉庙称太宗 元帝既好声色货利而当日所以必欲撃定其地者亦为珠犀玳𤦛可贪后宫近幸皆得以挠外庭之议故举文帝之事预拄之
丞相于定国以为前日兴兵击之连年〈至〉捐之议是定国主捐之之议复活数万人阴徳过于治狱矣捐之即与兴共为荐显奏 君房荐显比之君明不密又下一等
兴减死罪一等髡钳为城旦成帝时至部刾史 成帝时谏大夫杨兴尝与博士驷胜对黄雾四塞终日咎由太后诸弟以无功封不知即君兰否
东方朔传三冬文史足用 文史足用谓史书足得九千字以上可用以应试也
后迺私置更衣 周礼天官内司服有女御二人缝人有女御八人注家云有女御者以衣服进或当于王广其礼使无色过汉置更衣盖本于此然岂谓在外囿游皆是哉卫子夫以更衣得幸亦主家循宫禁之事而失之者也
愿陈㤗阶六符 注中应劭所引黄帝泰阶六符经与今之占三台者异
令中府曰董君所发〈至〉乃白之 窦太后崩遗诏尽以东宫金钱财物赐长公主嫖岂知乃以佐其淫纵如此耶
东司马门更名东交门 苏林注曰以偃从此门入交㑹于内故以名焉按东司马门后已更名故自䟽之不如苏说也
是后公主贵人多逾礼制自董偃始 如盖主近幸子客丁外人皆武帝启之也 阳石公主与太仆公孙敬声私通事在武帝存时
著于竹帛 著读陟略反昌黎诗吾老著读书本此故曰水至清则无鱼至则敏且广矣 此望武帝知之不尽而言明有所遗者君道固然或有遗行获在所恕不亟劝我以大官者亦所以待其自得非弃之也今则不然〈至〉为天下笑 张汤谮颜异被诛阴挤狄山死地汲黯亦以直废朔之言皆药武帝之病也
赞而后世好事者〈至〉故详录焉 此传详著其事者不欲异端之徒得假托于朔非刾取丛脞以博异闻也六代史家知此者鲜矣
刘屈牦传㑹侍郎莽通使长安 莽通即马通
及北军使者任安〈至〉皆要斩 任安田仁皆出卫将军府故坐太子事死
车千秋传此髙庙神灵使公教我 千秋髙寝郎又自言白头翁教之言故曰此髙庙神灵使公
唯将军留意即天下幸甚终不肯有所言 千秋徒以智免而偷者遂谓果当如是则焉用彼相乎
杨敞传敞夫人遽从东箱谓敞 敞夫人是后妻非司马迁女观下子㓜传中后母无子之文可证
真人所谓䑕不容穴衔窭数者也 真人犹云诚若人言也李奇注非
总领从官 中郎将光禄勲所领皆宿卫士故曰总领从官
陈万年传所居以杀伐立威〈至〉其廉不如 咸当入酷吏传或附严延年传末
咸数赂遗汤〈至〉死不恨 复行贿咸晚节扫地矣胡建传守军正丞 以军正之丞故系正言之犹上卷言庐江太守丞非兼守正丞二官也故下云丞于用法疑
朱云传年四十迺变节〈至〉当世以是髙之 成帝以后士皆依附儒术容身固位志节日㣲卒成王氏之篡故史家于朱云深有取焉特为立传盖激于张孔之徒尔今嘉从守丞而图大臣之位至嘉竟坐之 贡禹虽贤然为石显所荐朱云好大节又从萧望之受经此固显等所畏恶也衡之对嘉之坐其或有使之者欤
坐故縦亡命 故纵亡命是犹通轻侠之馀习也臣愿赐上方斩马剑〈至〉安昌侯张禹 当建武之后追思元始之代群公颂莽功徳天下风靡思一见朱云者何可复得此天下传述云名如雷如霆且过其实而梅福于孤逺讼王章之冤讥切王鳯不顾有公卿侧目而视之元舅其言皆开通天下忠臣谊士之愤懑世亦遂目之以为仙也一上书而至今骨不腐矣仙以长生乆视乎哉 勤苦治经不一行其要然则止以供其为侫而已侫臣之名自匡衡以逮刘歆之徒一言以蔽矣梅福传圣庶夺适 圣庶夺嫡语乃不根福此心拳拳恒在本朝然论则迂矣
云敞传初章为当世名儒〈至〉京师称焉 钩党始自王莽非起于桓灵时也千馀人乃独得一敞可厚责之弟子哉
赞观杨王孙之志贤于秦始皇逺矣 汉诸陵无不为赤眉所发故班氏特追称杨王孙之志立传以讽晓当代其言始皇所谓借秦为喻不敢谤议上及山陵也霍光传出入禁闼二十馀年〈至〉甚见亲信 博陆武鄊皆以谨慎受遗寄命
止画室中不入 或云画室即武帝画周公负成王朝诸侯以赐光光奉之于室中也
遣行大鸿胪事少府乐成〈至〉迎昌邑王贺 史乐成光所亲信故首遣之丙吉亦故大将军长史也
始至谒见立为皇太子 先立为皇太子则无明世宗不父孝宗之变矣此旧仪不可不素讲也
就次发玺不封 今各官用印随必缄封盖亦古制大将军光送至昌邑邸 自送至邸防其自裁或他人承望意指逼之使死致负谤于天下此亦皆光之谨慎也不审其素行于置后之始此则不学为之
光悉诛杀二百馀人〈至〉反受其乱 诛其尤无谊者而流放其馀可也悉诛二百馀人不已滥乎然观其临死之言则昌邑群臣亦谋为变光㣲觉之不独以其行淫乱而忧懑改圗史家使人得诸言外尔
自昭帝时光子禹及兄子云皆中郎将〈至〉根据于朝廷光惩燕王上官之难故使其子孙党亲典兵居中以
自卫不思时势递变权重势逼满盈致祸又基于此矣盖不渉学之患也
初光爱幸监奴冯子都〈至〉与子都乱 霍氏之祸皆起于显而其萌芽则以婢为后妻也故治国者先正家使苍头奴上朝谒 上谒犹今鸿胪所收职名
上令吏民得奏封事不关尚书群臣进见独往来 上下之情通则权复归王室矣
光大惊欲自发举不忍犹与 光何惜一婢不令宗祀血食乎惜也不闻于古有大义灭亲者穷侍医之狱讨显以谢上徒跣自拘勿复与政归老博陆此人臣分所当然也
更以禹为大司马冠小冠亡印绶〈至〉悉易以所亲信许史子弟代之 先收其兵权
人人自使书对事 对或作封误也后因尚书屏不奏乃上封事耳
尽奏封事辄使中书令出取之不关尚书 使中书令出取不关尚书一时以防权臣壅蔽然自此浸任宦䜿矣成帝以后政出外家有太后为之内主故宦䜿不得挠不然霍显之后必有五侯十常侍之祸人君权宜之制偶然一用事过随复旧章乃不至左右近习得以干政耳
长安男子张章告之 禇先生建元以来侯者年表后续记云张章故颍川人为长安亭长失官之北阙上书寄宿霍氏第舍卧马枥间夜闻养马奴相与语言霍氏子孙欲谋反状因上书告反
见其灶直突 突当作□式林反与突字窔字异义玉篇所分甚明
金日䃅传日䃅母教诲两子甚有法度 一胡妇耳能教子从国破家亡没身厮养后复获七叶珥貂之福日䃅固材兴家岂不自内始哉
日䃅以帝少不受封 以帝少不受封安得来王忽自相贵之谤大将军识不逮也
霍氏有事萌芽上书去妻 霍氏事关弑逆当以义断恩
钦因縁谓当〈至〉钦自杀 王莽方杀其子于姨母及姨母之子何有钦自背典礼宜其及也邯虽以逢迎时宰然其言也直亦欲为父立庙不入夷侯常庙比例将必至此不为深文 独罪钦而不及当此狱尤颇钦即罪当削户南不得称太夫人可也
赞昔霍叔封于晋晋即河东光岂其苖裔乎 昭宣之际有推霍光为霍叔后者其语殊怪谬足累光之诚节详见史记三代世表后禇少孙所记班氏特略举于赞中以传疑亦兼以为㣲戒云 元康四年二月河东霍征史等谋反诛盖必光之族人亦任章之流也
义门读书记卷十八
<子部,杂家类,杂考之属,义门读书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