义门读书记_(四库全书本)/卷38 中华文库
义门读书记 卷三十八 |
钦定四库全书
义门读书记卷三十八
翰林院侍读学士何焯撰
欧文
凖诏言事上书汉王寻等以百万之兵〈至〉少则胜之明验也 三事亦未审其实如王寻之事亦所谓偏败众携耳
其四曰御戎之䇿 兵将财用皆不具虽有御戎之䇿将安所施哉公言真纸上空谭也
自四路分帅今已半年训练恩信兵已可用 半年安得遂可用耶
论台谏官言事未𫎇听允书 其意之曲折似陆相气之清洁似李侍郎 五代史记宦者传论与此文略相近
论包拯除三司使上书 可以裁去其半不必乃尔辞费
臣闻治天下者在知用人之先后而已〈至〉而人君者亦常全名节以养成善士 冒头太冗
论选皇子疏 得进言之法有体有味
臣闻言天下之难言者〈至〉其可黙而不言 工于发端其优游宴乐也三句 陪说处婉而不迫
居外则无一人可亲三句 凄婉动听
论美人张氏恩宠宜加裁损札子 切而不激
论贾昌朝除枢宻使札子是则陛下虽断自圣心〈至〉积渐称誉之力也 透骨此英主所不免况仁柔之主乎论台谏官唐介等宜早牵复札子 辨析条畅字字皆合情理如此论事方能开悟人主
陛下自临御已来〈至〉中外惊疑 张长史云从听言有异上起疑一层
臣虽不知台谏所言是非〈至〉不宜有此 张云从进言有异上起疑一层
臣窃以谓自古人臣之进谏于其君者〈至〉此不可不察也 若泛言当优容台谏不别白其言之无他与剖破人主疑台谏挟私妄言之根未有能动听者也 张云论听言者之异一层
自古人主之听言也〈至〉则听言易也 张云论进言者之异一层
伏惟陛下仁圣寛慈〈至〉则可知其用心矣 张云明听言之所以有异一层
昨所罢黜台谏五人〈至〉固谓未可以此疑言事之臣也张云明进言之未尝有异一层
议者或谓言事之臣〈至〉以作威势 所谓左右之助者此等是也
论杜衍范仲淹等罢政事状 明辨恳款 庆历五年乙酉公时为河东转运使
论修河第三状 指陈利害凿凿
言西边事宜第一状 其言庆历之失策亦后来筹边者之龟鉴也
故吾兵虽众〈至〉不得不败也 要语
表启 欧公四六对属流转变化有如弹丸而矫枉已过学之太枯不若子瞻尚多风致
蔡州乞致仕第二表 此篇更有情味
谢赐汉书表方经衡石之程 此句不类
谢襄州燕龙图肃惠诗启 变调佳在不作长句谢进士及第启 少作风逸既不如唐又未变新体概录真愦愦也
上范司谏书 欧公上范司谏书与王炎午生祭文丞相文皆所谓君子爱人以徳者 文势如云之出岫愈转愈妙
故士学古懐道者〈至〉与宰相等 议论峥嵘可以振作谏官之气
宰相尊行其道〈至〉言行道亦行也 足贺字正以起责字惧字
九卿百司郡县之吏〈至〉亦任天下之责 逐层逼入束上二段
夫七品之官〈至〉非材且贤者不能为也 又作一束转到希文身上 长史云拖一句接下
幸而城为谏官七年〈至〉何所取哉 又将已五年二句翻覆说透以见有待之不然
又曰彼非我职 带前一句
与髙司谏书而足下厕其间三句 此何庸牵缀及之昔汉杀萧望之与王章〈至〉况今之人未可欺也 此一段颇失之冗况王章事尤比类失当
上杜中丞书且中丞为天子司直之臣〈至〉中丞之举动也 此段申明不可随以为非
与陈员外书 太辞费
与郭秀才书 虽勉其进而不已然未尝示以所当进者何业异于韩之直道也
与石推官第二书 语太烦
与荆南乐秀才书天圣中天子下诏书〈至〉是直齐肩于两汉之士也 长史云言昔之时文浮华而已今古文之学既行而学之又足以致名两得之计非特为卑论已也
答陕西安抚使范龙图辞辟命书 其自负既隐然有在而求士之道亦宜然公文之最近韩者 言外多讽切亦忠告之遗意
此一端也 拖起下意
士虽贫贱〈至〉士不为用 长史云此是欧公本意顾用之如何尔 仍纡馀不迫
若修者恨无他才二句 兜裹前幅仍不讦露
非敢效庸人茍且乐安佚也 愤耻等语俱有照应答祖择之书 更锻錬则尤髙古
夫世无师矣学者当师经 名言读书则得古圣贤人以为师矣
答李大临学士书 尽曲折
今足下在滁而事陈君与居 事字张改得
代人上王枢宻求先集序书 模儗而无自得此公早岁文尔大抵欧自夷陵苏自黄州以后皆以谪处穷僻有馀闲致力于经史乃弥深厚也 荆川谓架空累层之文按须问其累层所发明者何语荆川论文亦止于皮相也
汉之盛时有贾谊董仲舒司马相如雄 欧公始称仲舒
正统论上 古今论正统者当以公为第一特下篇稍有冗语未尽削耳 居正者实也一统者名也二者不可得兼以居正为治世之本一统为传世之号分而言之可也既冠之以正而苏子又曰正统者犹曰有天下云尔则又失之偏矣
传曰君子大居正〈至〉所以合天下之不一也 以经为案 长史云先原正统二字来历
由是学者疑焉而是非又多不公 长史云发明论者之失此二句一篇之总
秦亲得周而一天下〈至〉其可疑者三也 长史云数语櫽括后篇之㫖
正统论下天下大乱〈至〉则大且强者谓之正统 长史云此段即是申明晋隋之为正统
然则有不幸而丁其时〈至〉而正统明 不易之论亦语有断制 长史云以上伸已论之是以下辨诸论之非其恶秦而黜之以为闰者谁乎〈至〉则始皇未可废秦也以下更有翦截笔力便髙㸔子厚封建论是如何
春秋之说君弑而贼不讨〈至〉况欲干天下之统哉 贼在国而不能讨则谓之无臣子若东晋但不能报雠与讨贼又不同类也
七世至于孝文而去夷即华〈至〉而其为功何异王者之兴 魏非真能修文徳也不过以江左文物所在人艳称之亦改革法制以自文代北之陋尔然行之未久而国乱非如三代王者创制立法使数百年民被其泽也论其志亦曰彼善于此云尔功则未也
今特以其不能并晋宋之一方 孝文不当晋宋之代春秋之时齐桓晋文〈至〉圣人有所不取也 直以其不能一天下而黜之是也若援桓文吴楚为比则斯时之为周者谁欤
及契丹之北也〈至〉汉乃杀之而后入 许王者唐明宗之子又岂可以存晋乎八句亦可削
鹿门评云统之在天下未尝绝也按正统有时而绝欧公千古特出之见而朱子所谓三国南北五代皆无统之时实因之也以统与蜀与晋又因南轩之例而不绝因馀之统虽有为为之而较之欧公所论则尤宻矣鹿门不通古今妄欲判此大公案真可笑不自量也 朱子虽有正统之馀亦予之统一例然魏吴皆汉臣子汉中王既承汉绪魏吴不得而抗也晋之琅琊虽不能仗义讨贼如诸葛之屡耀其武然刘石皆常伏属于晋晋祀不绝彼虽桀大名不容假也若宋之与金则本为敌国画淮为界又不得以辽事为比凖之南北并书乃为至公不知后世有朱子者作又何如耳 长史录王子充正统论于此篇之后亦以欧公之说为断建炎南渡亦不予之以统
为君难论上 能烛理则可以知人矣能知人则可以用人矣
文遇对曰臣闻作舍道边〈至〉何必更问群臣 文子曰是而行之谓之断非而行之谓之乱清泰帝之徙太原所以异于宪宗之平淮西也
本论上然一遇水旱如明道景祐之间 明道景祐之水旱岂天地之气独钟于人而生大贤乎
本论中 文章渐嫌皮肉太厚人言曾文㳫拖我谓曾视欧为健也
王政修明礼义之教充于天下 气实
其虑民之意甚精〈至〉又奚暇夫外慕哉 说三代法制教化之妙亹亹可味
然则礼义者胜佛之本也〈至〉末 不如韩云明先王之道以道之矜寡孤独废疾者有养也二语表里兼备春秋论上 劲健有家法公文之至者
春秋论中 两意浅深反复析理明畅
其于是非善恶难明之际圣人所尽心也 长史云难明二字又进一层
其不为正君者几何〈至〉则何从而知其摄也 长史云此言是非难明则正名尤急
其生也志不克伸〈至〉亦何望于春秋乎 长史云此言善恶难明则求情实尤重
隐实为摄〈至〉则隐决非摄 以公遇弑而祔于庙安得不以公书不可以此而难非摄也
秦誓论 明辨不冗
朋党论 自是会做文章然久读反觉其虚夸寡味此欧文之近苏者 无诚意少和气 宋仁宗资性寛厚爱人所病者多疑尔故公可以此论进若雄察之主方以朝士植党为疑骤闻是说必谓其敢为党比又巧为异说以自饰自言者乘之其不以诬罔不敬受祸者鲜矣有朋而不党乃颠扑不破之论不必新说而后可悚听也
惟幸人君辨其君子小人而已 能辨是本
大凡君子与君子以同道为朋 以下指陈君子小人之情状
然臣谓小人无朋惟君子则有之 此转又透上一层翻说惟君子为有朋尤足破人主之惑 长史云孟子贤者而后乐此不贤者虽有此不乐也此文全是摹仿尧之时小人共工驩兜等四人为一朋 以下举自古人主能辨不能辨之得失治乱以证之
自古为朋之多且大莫如周 跌宕
夫兴亡治乱之迹为人君者可以鉴矣 上已极透快故只用澹澹一句收结
纵囚论然安知夫纵之去也〈至〉所以复来乎 此段终是刻深但言其不可为法则得之矣
不然太宗施徳于天下〈至〉此又不通之论也 此却责备得是即使其诚亦不过意气之相感何如礼义之化使人不入于恶乎
唐书兵志论及其末也〈至〉曰禁军 禁军自唐之盛已有之不待末年
唐书艺文志论 四类平起方是唐书艺文志论盖于是始分为四也
帝王世次图序 更简劲尤佳
以孔子之学〈至〉宜其失之多也 数语可谓通人之论苏子由不知此而复为古史其亦谬矣
而舜禹皆寿百世 添毫
外制集序 用笔极有顿挫言外亦感慨无穷
学者文章见用于世鲜矣 又申叹上两层
盖王者之训在焉二句 语重收煞得住
苏氏文集序 子美固杜公之婿然当时借以起事尤在范文正公故事甚微而斥逐不少贷前辈论此文都不甚分晓祸作于李定而张方平王拱辰之徒皆承吕许公之风旨者欧公于序文缘有所避不曾尽情说破而集录之以为十卷 今作十五卷者又非欧公所编之旧矣 岂公于子美之诗别为编故志中首叙集录遗稿之事后又称其诗也
其材虽髙而人亦不甚嫉忌〈至〉末 不惟不加爱惜并见废亦非其罪及他人得路而子美独前死此尤可悲悼者潆迥反复言尽而意不止
江邻几文集序 既铭其墓又序其文公于故交亦止三人耳故此文以苏梅陪说
而其间又有不幸罹忧患三句 对苏
与夫仕宦连蹇二句 对梅江
独其文章尚见于世者 转入文集
故余于圣俞子美之殁〈至〉其言尤感切而殷勤者以此也 苏梅二序妙处公已自发其蕴
仲氏文集序 此文殊少佳处后半亦不谨严
梅圣俞诗集序 得意之作
然则非诗之能穷人二句 跌宕
辄抑于有司 穷久
年今五十 提出将老
不求茍说于世〈至〉乐于诗而发之 一句一折
虽知之深亦不果荐也 跌宕
其妻之兄子谢景初 景初之诗颇工盖其渊源有自鲁直谓从妇翁得句法则亦本于此也 景初名师
厚
其后十五年 以下又公他日所续书
谢氏诗序 此等文韩柳不为
昔卫庄姜许穆夫人〈至〉其不泯没矣 太大太逺南宋后烂套实基于此
释惟俨文集序曼卿尝曰〈至〉则贤者安肯顾我哉 前后客主相酌成章
然尝窃怪平生所交〈至〉尚安能酣豢于富贵而无为哉下云以此诮其坐人若无此数语则难从不交妄人
一段转接耳
释秘演诗集序 穆伯长尹师鲁皆与演善见于师鲁文集亦谓其好论天下事衣冠而振起之必荦荦取奇节云
予少以进士游京师 长史云从自家起 老少盛衰四字作关键
予疑所谓伏而不见者四句 长史云又入自已予亦时至其室 长史云又入自已
嗟夫二人者予乃见其盛衰二句 跌宕
章望之字序 亦学韩然太直
送徐无党南归序 用立徳立功立言之语而稍变之其意盖在言不能以徒立必附于徳与功而后能必其不朽然转至要处却不能说出师古圣贤之实于此见欧之本领规橅去韩甚逺也
予欲摧其盛气 摧字收全篇有力
送杨寘序 此似学送王秀才序而不如者不独笔力简古为难韩乃简古中旨趣深逺
送梅圣俞归河阳序 长史云欧公论梅圣俞诗详于书圣俞稿后一篇与此序同时所作其后序其诗集十卷所谓诗乃穷而后工而最后作墓志即书此数语曰圣俞以为知言也作诗序惜无人能荐圣俞作墓志又悲圣俞之屡荐而终不见用也
送曾巩秀才序况若曾生之业〈至〉可怪也 骇其文思广其学而坚其守 壮其志
而有司又失之 带前
使知生者可以吊有司之失而贺余之独得也 二句总结所以许生者悠不尽
送田画秀才寜亲万州序 长史云极似昌黎送王秀才序本其先世立说也又云大抵欧公文从脩五代史处极有得力 其中无味与昌黎绝逺发端语亦太冗及建隆之际或灭或微 从万州发端先着此句方不散漫
用兵不过万人 欲夸功徳之盛而语非实录文字必归无用乃书生之陋也未有师少于三万人而能攻一国者
巴峡之险至此地始平夷 即纽
皆王师向所用武处〈至〉末 双绾
传易图序易之传注 以下又论传注及师承
诗谱补亡后序 虽少深旨而文颇醇洁
夫不尽见其书〈至〉其能使之必服乎 善论
删正黄庭经序 明白条畅
又有以谓此外物不足恃而反求诸内者 转到黄庭若大雅君子则岂取于此 收归无仙本意
韵总序 发端迂逺讳其所不能而姑为大言以张之此作者之大病
故儒者莫暇精之 非儒者之莫暇也近世小学废矣礼部唱和诗序 此等文未能喻其佳处
盖绝不通人者五十日 宋时试期之寛如此故校阅宜精且有馀力唱和也
集古录目序 使子瞻为之必不若此费力 自不逮宝绘诸记
或讥予曰物多则其势难聚 上既有聚多必散之语此转似赘
予对曰足吾所好〈至〉末 回抱前半亦不见笔力桑怿传以免短使送三班 免短未详
若欲避名则善皆不可为也已 名言
仁宗御飞白记 较东坡文为深厚公事仁宗久自然尤言之沉摰也
盖以遭时清明〈至〉亦朝廷一时之盛事也 长史云从髙一层说来
余曰仁宗之徳泽〈至〉登金门而上玉堂者乎 长史云从低一层说来
御书阁记 晦翁以此为公文第一 开元以老子为祖且有道举而太宗未始崇信其说特以前代帝王尝赐御书因而赐之此可见祖宗好尚之正而彼得之尤为光宠绝盛之事以此立论转到兴复上亦可作一篇文字
而道家非遭人主之好尚不能独兴 挽上开元相州昼锦堂记 题无深意特髙一层起论施诸魏公独不为夸 荆川云前一段依题说起后乃归之于正此反题格也按反题却愈切题所以佳 阎云为时名卿谓父国华官右諌议大夫有列传欧公为作真赞临大事六句宋史取以为列传论
此一介之士得志当时 此志字浅
昔人比之衣锦之荣者也 提过本意
此公之志而士亦以此望于公也 长史云言公少时之志便如此
其言以快恩雠矜名誉为可薄 有此证佐则前半方不涉客气若不量轻重只要髙处立阔处坐便成乱道矣
有美堂记 通篇以虚景成文
岘山亭记 长史云前半篇俱是后半篇影子 言外有规史君好名意盖叔子是宾光禄堂却是主也 史君非其人而尤汲汲于名公盖心非之妙在微讽中有引而进之之意仍归于敦厚也
岘山临汉上望之隠然 起句用襄阳耆旧传见世说注
是知陵谷有变而不知石有时而磨灭也
后人针砭亦是为后人放寛
将自待者厚而所思者逺欤 为后其为人与志之所存伏脉 无自待者厚二句便义理不圆足文章亦径露少味矣欧公此等处尚得韩法也
因以君之官〈至〉并传于久逺 据事直书讽刺自见君皆不能止也 讽
余谓君知慕叔子之风而袭其遗迹〈至〉则君之为政于襄者又可知矣 长史云有讽有颂 立意好而文法太卑熟
李秀才东园亭记 本不足记故但书其不能忘情于园亭者
修友李公佐〈至〉命修志之 下方详叙随之风土先㸃出为亭作记方不散漫然亦嫌其语太烦也
随虽陋非吾乡 六字收束前二段
泗州先春亭记 有用文章笔亦峻健
泗之民曰〈至〉以食役者 长史云以出米助役为民之意说得有体
且推其美于前人而志邦人之思也 长史云此却说是张侯之意尤妙
前司封员外郎张侯夏守是州〈至〉末 补明因其旧盖前政亦知所先者不欲没其人因可归重堤上也真州东园记园之广百亩〈至〉辟其后以为射賔之圃先撮记园之大略
芙渠芰荷之的历〈至〉鼪鼯鸟兽之嗥音也 细记园之景物 就废兴上相形逐段裁剪文字始不平衍又得当时即图指㸃神貎
水光日景动摇而上下 儭笔生动
嘉时令节州人士女啸歌而管弦 来游不记三人但记士女并为结处无辛苦愁怨之声伏脉
若乃升于髙以望江山之逺近〈至〉吾亦不能言也 补写图外之景趣是文章染法弥有馀情
其为我书其大概焉 落到作记此虚后实此正后反皆有层次变换
真天下之冲也 应起处当东南之水㑹句又转出一层
然而池台日益以新草树日益以茂 即总收前文所载
而又协于其职 从相得二字中结到园之可记而非徒以其眷眷于是也
然后休其馀闲又与四方之贤士大夫共乐于此 包括首尾 结处故非溢美此园之所以可记也
乃为之书 记字结
海陵许氏南园记 长史云南园者许君之乡园也故本其居家之孝友以风示其乡之人亦在乡言乡之义也 海陵去真州宻迩以发运使还临本州为小园于郊居既不足铺扬且有桑梓之敬又不可泛入与民同乐议论故从许氏世有孝徳能化其乡意推而论之非漫然翻案破壊记事文体
夫以制置七十六州之有馀〈至〉亦不足书 将园字撇开从海陵许氏四字着意
凡海陵之人〈至〉登其台榭 于记园仍善抱不脱使许氏之子孙世久而愈笃 从上文世字生下将见其园间之草木〈至〉不择子而哺也 张云似昌黎董生诗 又作此一层文势方不单薄于园上亦有馀味
丛翠亭记 早岁学唐之文 似柳
盖其名在祀典以下 此处尚少烦
见山之连者〈至〉若斗若倚 写出丛字
菱溪石记刺史李𣸣为荇谿记 李𣸣荇谿新亭记见文苑英华此句疑脱新亭二字
予感夫人物之兴废 一句结上生下
亭负城而近 荇谿新亭记云得古溪于郡之东北十里
桴槎山水记 前后意不相属浮槎之水安知非前人所未亲历而龙池或至宋而壊也乃遽发怒于又新何哉 以吾郡言之虎邱石井唐人品为第三今不可食天平山白云泉发自范文正公今水味亦减矣使欧公为文又作何语耶
游鯈亭记 翻得好
吉州学记 意思气象俱胜 句句切庆历吉州之学其中照应极绵宻 长史批分三段㸔前言宋之学久而后立而归美于天子次言吉州之学不久遂成而归美于李侯后言学之道又必久而后成以深致责望后人之意尤觉神理警动
学校王政之本也〈至〉须其久而后至于大备欤 长史云此于立学迟久之故特作一段回䕶
事方上请而诏已下学遂以成 长史云李侯治吉在未举诏书之时此作者着意处见其贤于他人
吉之士率其私钱一百五十万以助〈至〉而来学者常三百馀人 长史云此是记事正面
进不能赞天子之盛美退不能与诸生揖让乎其中长史云上句逺应下句近接
善教者以不倦之意须迟久之功 公于本论下篇亦云然
以诗颂天子太平之功 长史云收起处
刻辞于石而立诸其庑以俟 作记只一句结出襄州谷城县夫子庙记 长史云是庙记不是学记释奠释菜〈至〉独春秋行事而已 长史云庙以祭而设故从祭祀说起是议论有原本处
而后之人不推所谓释奠者〈至〉何其谬论者欤 此层议论徒欲驾韩之上不知乃犯驳题之病行文亦少捡局矣
而州县幸有社稷释奠〈至〉可胜叹哉 长史云有此一段方见庙之不可不修方见修庙者之功
丰乐亭记 和平深雅 余尝过清流关者其岭甚卑不为绝崄特以介南北之冲取滁之所必争故耳修既治滁之明年夏〈至〉辟地以为亭 此一段先记亭曰明年则既在岁物丰成之后矣
而与滁人往游其间 虚含共乐
滁于五代干戈之际用武之地也 本其山川 以下记丰乐之所以名
自唐失其政海内分裂〈至〉何可胜数 此段意思甚好但下字亦寛缓须如东坡表忠观碑才得精神 必说到杀人盈野杀人盈城着在百姓身上乃见今日休养生息朝廷功徳之深
漠然徒见山髙而水清 插入山与泉一笔
今滁介于江淮之间 道其风俗之美
舟车商贾四方賔客之所不至 地僻
民生不见外事 事简
而安于𤱶亩衣食以乐生送死 俗之安闲
而孰知上之功徳 宣上功徳
乃日与滁人 共乐
风霜冰雪刻露清秀 南山逼冬转清痩刻露圭角出崖窽公二语从韩诗出也
乐其岁物之丰成 破题
使民知所以安其丰年之乐者 其字从东坡书此记反应五代之际二句反复以宣上恩徳意
刺史之事也 应治滁
遂书以名其亭焉 结句是记事之体
醉翁亭记 长史云通篇命意在醉翁之意四句下分两大段摹写 昭明太子陶渊明集序云有疑渊明诗篇篇有酒吾观其意不在酒亦寄酒为迹者也公此篇中用其语 独孤至之琅琊溪述云公登山乐山者争同无小无大乘兴从公又云时时醉止与夕鸟俱明月满山朱轓徐驱亦采用而变化出之
环滁皆山也 起句是法阳山天下之穷处也
若夫日出而林霏开以下 第二层又写琐屑事临溪而渔〈至〉太守醉也 还题中醉字
泉冽而酒香 泊宅编云东坡书此文改泉冽而酒香作泉香而酒冽按倒转则句响亦本月令水泉必香也树林阴翳三句 无此一层即意味索然
然而禽鸟知山林之乐〈至〉末 逐层带转 兼取濠上之意
画舫斋记 善于洗发后来如戴帅初辈专效此种岂真乐于舟居者耶 乐字即反起下一段
峡州至喜亭记江出峡始漫为平流 按汉书地理志夷陵下注应劭云夷陵山在西北是夷陵之所以名也欧公乃云峡口之崄至此而始平夷无乃未之考欤故舟人至此者 出至字
相贺以为更生 起喜字
夷陵县至喜堂记 前段极言始来而不乐之由皆为下文既至而后喜之地中间因朱君待公厚而堂又为公作也故插叙能变陋俗以致归美之意末仍以此作收文字照应处得大体所记虽止一堂仍非独为吾一人之私也
夷陵者楚之西境〈至〉而诗人亦曰蛮荆 上皆叙细碎事着此三四语㸃染乃质而不俚
义门读书记卷三十八
<子部,杂家类,杂考之属,义门读书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