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九 台湾府志 (蒋志)
卷十
 

    古迹

    • 大井:明宣德间,太监王三保到此,曾在此井取水,即今西定坊大井也。
    • 药水:在凤山县淡水社,相传明三保太监曾投药水中,今土番百病,水洗立愈。
    • 三保姜:相传岗山巅名三保太监曾植姜其上,至今常有姜成丛,樵夫偶然得之,结草为记,次日寻之,弗获故道。若得其姜,百病食之皆瘳。
    • 玉山:在凤山县。山甚高,皆云雾罩于其上,时或天气光霁,遥望皆白石,因名为玉山。
    • 金山:在诸罗县万山之中。山之前后皆化外野番,人迹罕至。山之高大几何,亦无人见而所传之者。
    • 汤泉:在凤山线下淡水社。有赤山一座,山顶并无沟渠,不时出汤,亦无定处,日泼黄洒,夜见红光。
    • 仙人山:在凤山县沙马矶头。其巅往往带云如仙人状,传闻绛衣黑衣常游其中,今有生成石棋盘及石磴在焉。
    • 石湖:在诸罗县茄荖罔社,从大武郡入,行程十馀日,有一石湖,大里许,通海,天将雨,湖中水涨丈馀。
    • 木排田:在诸罗县水沙连社。四面皆水,中一小洲,其土番以大木连排盛土,浮之水上,耕种其中,若欲他适,幷田扯去。
    • 凤芋:在凤山县。大吕觅番原居大吕觅山上,相传有芋一丛,高丈馀,月将出时,有二物如凤凰,从芋下奋翮振羽,腾飞戾天。其番惊怪,始移居社内。
    • 水涟潭:在诸罗县半线社。外高山,内其潭,周围二、三丈,形圆若井。天将风雨,则潭内发声如潮,水亦涨满,番民每以占阴晴。
    • 火山:在诸罗县猫罗猫雾大山之东野番界内。山上日则有烟,夜则有光,但人迹鲜到,亦止传闻如此。
    • 汤泉:在诸罗县鸡笼山后野番内三朝社。

    灾祥附兵乱

    传闻古凤山有石,忽开一隙,内有谶云:“凤山一片石,堪容百万人。五百年后,闽人居之。”俄而复合。

    辛丑年五月间,鹿耳门水涨丈馀。原鹿耳门水浅,仅小艇可循江出入。是岁,郑成功攻取台湾,水涨,大小战舰遂尽进港。

    庚申年六月间,有一星如剑,长数十丈,见西南隅,至经月方隐。

    癸亥年五月间,澎湖有一怪物,状如鳄鱼,长四五尺,步沙而上,鸣声呜呜。居民以楮钱送之下海,是夜登岸死焉。

    夏六月二十六日,是夕有一大星殒于海,其声如雷。

    冬十一月,雨雪,是夜冰坚厚寸馀。从来台湾无雪无冰,此异事也。

    丙寅年四月二十日辰时,地大震。地震台湾时时有之,此日大震。

    兵乱

    明天启甲子年,红毛入港,逼逐日本倭,遂筑台湾、赤嵌二城。时居民无几,各安其生,无所骚扰。

    崇祯元年,海寇刘卿攻台湾,不克而遁,居民无扰。

    戊戌年,红毛肆虐,居民不堪。汉人郭怀一率汉民反叛,事觉,凡汉人屠杀殆尽。

    辛丑年夏五月,郑成功取台湾,克之。红毛夺港遁去。居民秋毫无犯。

    癸亥年六月间,靖海将军侯施帅师攻澎湖,克之。秋八月入台湾,耕市不变,民扶老携幼以迎焉。

    扼塞

    古者王公设险,以守其国,所以固疆圉、安井牧也。大司徒掌邦之土地,分九州之域,广轮平险之数,辨其山林、川泽、丘陵、坟衍之名,制其畿疆。故有山,则守山;有水,则守水。因地度宜,择要以扼之,制胜以防之。兵可百年而不用,不可一日而不备,诚慎之也。夫地之有险,犹室之有门,或启或闭,固于其内,以威乎其外,悚然有所不可越者,然后寝闼之间,可以无恐。若不慎,其窥伺之隙,虽千仞之山,百寻之水,仁得而易之。何则?其见于外,未得其要也。

    台湾虽属荒岛,然环海依山,延袤二千馀里。自有天地以来,沉晦于雕题鴂舌之乡,历数万年始入版服,思造物当日之生此地者,不为无意;而今日之开辟此地,以九州之治治之者,亦非无故。则绸缪巩固,以为不拔之基,不可不观于形势而树之防矣。

    澎湖一岛,乃台郡之门户。门户固守,则堂奥清宁,是所谓扼塞之大者,若澎湖若也。当大洋之衢,而扼其吭者,鹿耳门是已。鹿耳门之上有大线头,线南有澳曰海翁崛,可泊船只,港口甚隘。大线头设防,则寸板不得到鹿耳,守鹿耳,当先守大线也。拊一郡之背,而挈其领者,安平镇是已。然就海防海,亦就郡防郡,犹其近者也。若入海之道,南路之打狗港、淡水港、沙马矶头,北路之半线港、竹堑港、上淡水港,皆可以纵帆四出,阴谋不测之徒,不稽其往来可乎哉?

    鸡笼突处外洋,为诸夷经行之道,红毛城又孤耸天半,去府治二十馀里。今不置一卒,不设一官,倘奸人窥我虚实,乘间而袭,城以自固,我之应援,由海而上者有风涛之阻,由陆而出者有山溪之险,劳师袭远,急难攻克,且运刍转饷,千里待食,师不宿饱,利害所关,诚非浅鲜。固鸡笼虽远,实扼全势,不可以不守;打狗等港,亦属要津,不容不防也。

    因山而计之,南路之儡傀山,内有野番七十馀种,南觅社下通直脚宣,与北路接壤,其内深林障蔽,数百里不见日色,非我骑击之长所可驰骋。北路之斗六门,至二重埔而进,至于林骥,环溪层拱,有田可耕,为野番南北之咽喉,路通哆罗满,买猪、抹里、沙晃等种,匪人每由此出入。半线以东,以接沙连三十八社,控弦持戟者二千馀人。三十四年秋,土官单六奉令至郡,今去而不可复问者,恃其险远,谓非我所能至也。南嵌、竹堑之间,山深水阔,外翻错杂,亦草窃之渊薮。淡水江南北皆山,据西来之门户。鸡笼山后,直接三朝以上三十六社。水陆之交,皆要害处也。郑氏曾设重兵以镇之,今则寄命于通事,而通事多无赖奸民,托身远社,不免脧番以自肥。番苦则怨,怨则争杀易起,道里艰险,非一役一卒所能制。先事之图,所宜急筹也。

    窃计台湾之形势,欲内安必先守山,欲外宁必重守水。守山之法劳而易,守水之法逸而难。盖陆地之防,惟在严斥堠,慎盘诘,实心卫民,勿以扰民,不过得其人以任之而已;水地之防,必资于船,多设船,则有蓬、桅、缆、碇修葺之工费,岁需不赀,是在主计者之持策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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