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吕相公书 中华文库
某月日,某官某再拜相公阁下:尝见时人不能自守性分,俛仰于倾夺之中,低徊于名利之下,至有伤污毁辱之患,灭身亡家之祸。则欲剧为之箴于身,岂愿逾性分取祸辱而忘自箴者耶?某性荒浪无拘限,每不能节酒。与人相见,适在一室,不能无欢于醉,醉欢之中,不能无过。少不学为吏,长又著书论自适。昔天下太平,不敢绝世业,亦欲求文学之官职员散冗者,为子孙计耳。自兵兴以来,此望亦绝。何哉?某一身奉亲,奔走万里,所望饮啄承欢膝下。今则辱在官以逾其性分,触祸辱机兆者,日未无之。某又三世单贫,年过四十,弱子无母,年未十岁,孤生嫁娶者一人。相公视某,敢以身徇名利者乎?有如某者,以身徇名利,齿于奴隶尚可羞,而况士君子也欤?某甚愚钝,又无功劳,自布衣历官,不十月官至尚书郎,向三岁官未削,人多相荣,某实自忧。相公忍令某渐至畏惧而死,甚令必受祸辱而已?某前所言,相公似未见信,故藉纸笔烦渎门下。某再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