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山先生眞文忠公文集_(四部丛刊本)/卷第四十六 中华文库
| 西山先生真文忠公文集 卷第四十六 宋 真德秀 撰 景江南图书馆藏明正德刊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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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山先生真文忠公文集卷第四十六
墓志铭
朝奉大夫赐紫金鱼袋致仕滕公墓志铭
乾道淳熙间子朱子倡道南方海内学士至者
云集新安滕公徳粹时甚少与弟徳章奉其尊
君之命以书自通而谒教焉子朱子复之曰夫
学者患不知其归𧼈与其所以蔽害之者是以
裴回𡵨路而不知所
入今𠯁下既知程氏之
学不异于孔孟之传而读其书矣又知科举之
夺志佛氏之殊归皆不𠯁事则亦循是而定取
舎焉耳复何疑而问于仆邪意者于其所欲去
者未
脱然于胸中所欲就者又杂焉并进不
无贪多欲速之意是以虽知其然而未免有茫
然无得之叹耳𠯁下诚若有志则愿暂置于彼
而致精于此取其一书自首至尾日之所玩不
使过一二章心念躬行若不知复有他书如是
终篇而更受业焉渐𣷉之乆心定理明将有以
自得之矣论语一书圣门亲切之训程氏之教
尤以是为先𠯁下不以愚言为不信则愿自此
书始后
年子朱子自寓里来归始以弟子礼
见于是得大学中庸章句而熟复焉既而往仕
四明又教之以亲仁择善为讲学脩身之𦔳且
曰杨敬仲吕子约沈叔晦𡊮和叔此四人者皆
子所宜游者也居年子朱子于潭溪之上
留止四旬问辨弥笃盖公于师友渊源所渐如
此故终身践行不离名教之域至其用之而弗
究则君子以为有命焉公名璘徳粹字也世家
微之婺源考讳洙赠中奉大夫其徳善族系见
于子朱子之铭公少笃学诵书至丁夜弗倦洊
举于乡入太学淳熙八年中南宫第四人对䇿
又中乙科以恩陞首甲调鄞县尉教授鄂州居
中奉及母令人胡氏忧外除调四川制置司干
官用举主更选知绍兴府𡹴县签书庆元府节
度判官主管官告院奉仙都祠通判𨺚兴府浙
东福建帅司参议官寻得请致仕公蚤亲有道
明于义利取舎之分自其𥘉第当得教官顾俯
𭕒一尉人谓涂辙差失公独以近次便养为喜
虽棰楚尘埃间弗恤也余丞相将以掌故处公
议未决时韩侂胄阴操国柄或劝公一见宜可
得公曰彼以伪学诬一世儒宗以邪党锢天下
善士恨位卑不为万言书䟽其罪顾可谒之
以干进乎卒请入蜀及自蜀还有欲引之班列
者君终不为侂胄诎复固辞故事礼部殿庐有
一在髙选鲜复作县既作县鲜不为职事官公
独吏部选取郡事以去其后倅二大府矣
不求为州而求佐帅幕其在三山也帅雅知公
将奏俾因任公曰吾年至宜去可复恋斗粟贻
俗子讥至其莅官行事则又有𠯁称者为尉时
尝奉檄核冨室之讼赂遗交至卒不䏻毫发污
有强盗剽海濵宻院下其名俾迹捕公既𫉬其
六矣或谓赏格不满一盍益诸公颦蹙曰䧟人
大僇而以徼赏安乎至𫉬造伪劵者应格当赏
亦不请也在制府以诚实不欺事其长议多见
后帅严且急公与同僚约毎白事逢帅之怒
则姑敛退以待威少霁复白事多施行在剡适
岁饥民告病甚常平使者发粟振
之公极意
奉行多所全活使者荐于朝有曰慈祥之政惠
及田里廉洁之操推重缙绅邑人以为实录及
参议闽中有以利啖守帅而更鬻塩旧法者亭
户舟人皆失业怨声嘈嘈公白帅弗尽后帅
至复力言卒还其旧乃巳公既子朱子得为
学大方异时至东嘉又故中书舎人陈公传
良问左氏要义陈公告语甚悉大略谓左氏本
依经为传縦横上下旁行溢出皆所以解驳经
谊非自为书且告以六经之义兢业为本公佩
服焉其他与当世知名士更切磨不胜纪自少
学老而弗衰在蜀得官书千卷载与俱归
益求平生所未见即溪东为堂贮之命曰
雅
燕居无事蚤莫翻阅闲及浮屠老子稗官小说
惟意所适竹间为亭扁以清心风日恬畅
挟
𠕋相徉其间自谓如鱼縦壑鸟脱笼乐不胜既
年八十以朝奉大夫致仕赐紫金鱼袋考终于
家实绍定二年六月丁巳其所为文曰溪斋类
藁若干卷夫人程氏有淑行先卒赠宜人子某
夔漕贡士早世某某今某官某业进士女适进
士吴去志孙三人某某某女二人公笃厚廉直
自其所性与徳章同游师门既先后收科则以
世业尽逊二季之末仕者居乡不以利自营不
以𥝠事挠公府在官时裒州郡所馈别贮之及
归里悉班诸亲故之贫者一簪弗以自晋族姻
有䘮劝其早治葬母溺阴阳家
不举者助
其赀垂没教诸子守至正以奉天道其可谓俛
焉孳孳毙而后巳者矣自淳熙后义理之学日
明然士多假窃形似簸弄笔舌间弗身践也公
𥘉为论语说子朱子善之因谓为学以变化气
质为功而不在于多立公为戄然自是不敢
轻论著终其身呜呼观子朱子之所以教与滕
公之所以学则士之有志于道者当知用力之
地矣公之葬以六月庚申里曰瑞亭地曰井坞
后五载子始为之铭
铭曰
维古之学 必贵躬履 世习𣹰讹
迺事口耳 辨河说铃 纷焉四起
回视其人 则或可耻 猗欤滕公
克佩师指 不哗于言 而勉诸巳
我铭其藏 以诏学子
南昌丞李君墓志铭
予同年闽帅李公之子伯曰仁深季曰仁垕皆
孝敬祥顺为其家凤麟仕虽未几而有志泽物
亲仁郷善汲汲若饥渴然其材日茂犹干云拂
霓之𠏉挺抜未巳见者莫不咨叹曰李公仁者
宜有子如是也绍定三年季没常润间讣至饶
伯伤痛甚亦遇疾以终闻者莫不骇叹曰李公
贤者天胡厄之若是邪始公赴镇二子以仕不
𫉬至是复不得与亲诀公悲之深而悼之苦
也既而强自释曰吾上有君与亲下有兵若民
一身而责萃焉岂𥝠哀吾子时邪且吾闻之
人生一世间若㳺云旅太空尔脩短不同同归
于尽惟有徳者为不泯吾儿年弗克寿虽未及
以成徳名然事吾谨事吾亲尤谨推之以事长
亦然其莅官临人亦莫不然是不谓之好徳邪
吾与其为亡益之悲也
若求世之言者志
之以昭吾儿于不泯也于是季之铭以属丹阳
刘公
而命某使铭其伯焉吁公之见可谓逹
矣顾刘公其人某则非也将何以慰公志而
其悲虽然吾同年之子也谊不可辞考其状略
曰君字声伯世为饶之徳兴人曽大父舜安迪
氻郎致仕大父扐赠中𣪚大夫大母王氏今年
几九十封太硕人父骏中奉大夫直焕章阁知
福州兼帅事母张氏先若干年卒赠令人君性
仁且笃自胜衣朝夕侍重亲侧油油翼翼未
尝有
容门内事亡细巨必尽其心曰此吾职
也公开馆延贤賔客族姻狎至岁时往来问遗
率以诿君君承上接下轻重䟽虽毫铢弗差
而尤以赒穷振乏自力嘉定中用宝玺恩补将
仕郎调兴国军通山簿尉当上不忍去公勉之
乃行郡守晋摄事力以亲命辞县僻在万山中
民居若晨星官宇尤圯弊百尔器用皆𡙇君处
之超然与客谈𥬇竟夕故时米斗不百钱至
是几倍君奉有馀粟下其估以予民且呼市
侩可任者贷本钱使籴旁近郡至者日相踵人
赖以弗饥弓兵素不练君曰尉以弭盗为职虽
亡盗备可弛乎迺日角以战技庸钱之赢故例
给它用君悉储以待赏间出𥝠帑
之集士之
贤者于学与谈义理访阙失赞长官厚其禀稍
益市书礲石以𫝊永乆去之日父老遮晋系道
再调𨺚兴府南昌丞未上而疾乡先达候之正
衣冠肃之入賔退而君逝矣时七月甲辰也官
止文林郎年四十有五嫓汤氏湘乡丞谟之女
生一子椿卿将仕郎君为人开豁无城府蚤侍
公具得为政本末及在官尽瘁职业期弗辱其
亲县之九宫山有女冠慿恩幸骄恣甚方大兴
𡈽木役以气轹齐民州县吏惕息不敢问顾利
其贿逢迎之君一拒绝弗与通讼至庭问理可
否卒退听莫敢干呜呼观此一节君之仁且勇
可知盖尝摘诗烝民之义扁其室曰则斋以朝
夕而思焉庐山胡君泳文公朱先生之髙第弟
子而父之友也君师尊之学问源流盖有自矣
既殁胡君实状其行所谓信而有徴者某年某
月某日
于某山某原铭曰
维民之生 有物有则 是曰天命
人所同得 曰则伊何 理之当然
毫𨤲有差 是悖乎天 懿㢤声伯
兢兢一心 揭于燕居 有赫其临
为子而子 为吏而吏 维则是循
罔敢失坠 身虽有殒 其心烔焉
年虽罔寿 实归其全 死生之常
𠃔若夜旦 严严髙堂 亦可无憾
湖南运判刘公墓志铬
嘉定𥘉诏以敷文阁待制致仕信安刘公颖为
尚书刑部侍郎时天子新更大化凡当世名儒
𦒿硕踵集阙庭天下望治如元祐独公坚卧
不起𢫎全节以终士髙仰之累赠少师龙泉叶
公适志其墓公名强学字行父实少师
子羁
丱时王父正议授以左氏班史诸书朝夕唫讽
不去口后侍少师官长沙时张宣公尚亡恙岳
𪋤之教大兴公往𭕒学日与贤隽游处有彪君
徳美者尝受学五峰先生为公言前軰师友渊
源甚悉及补国子生又尽四方知名士观摩
丽习闻见益洽屡上春官弗第以奏补调主清
湘簿帅王公蔺檄致幕府事咨扣辟京西安
抚司准备差遣杨尚书辅为帅尤器异之改宣
教郎知饶之安仁县㑹边兵失律虏𮪍蹂江淮
间郡邑旉配以应期㑹吏并縁为奸公独容
办治若无事日岁旱菑刻意荒政凡所以振救
者百方竟事民得亡流殍学政乆弛公闻进士
汤师中名聘使领袖一学月旦㑹讲率诸生以
听繇是士知劝慕中第者相属汤君后亦䇿名
太常乐道不仕终其身论者伟公得人如子游
之于武城也先是学不养士而归其于郡公
请复焉闲则㑹出内裁冗滥比三岁所馀滋多
乃举以市田四百𤱔名贡士荘士之上南宫太
学者赖以续食又以馀力缮官寺葺学宫治津
梁而作放生亭于江之濒山川之观豁然更新
矣居三年间岁大丰田里清晏飞蝗过境不入
人谓美政所召云居庆国夫人杨氏忧外除辟
户部提领酒库所主管文字丐祠便养得主管
仙都观明年少师薨外除通判临江军始罢榷
酤令民自酿输息钱犯茶者寛其罚擢知南安
军俗故犷骜中更陈廷佐等乱魁桀者往往得
官奸甿艶其利是岁春南康饥复啸聚为变公
至首谕大姓出粟振赡之蠲属邑赋租以万
然后僇其幸乱始祸者威行恵浃遂以无事公
谓周子二程子昔尝讲道斯土乃即学东偏买
地建祠率
属诸生荐献如礼且刋近思录俾
郡之士识为学大方又以贡闱隘且弊徙而大
之规摹为江岭间最提
广东刑狱有郡守居
台下政苛甚亟劾去之摧锋卒戍淮甸归道中
剽敓公命尸軰以徇士始识军律改转运
判官广之属县曰懐集地与岛蛮接帅府督赋
急公移文责诮俾体名县本意毋醸怨生事五
羊故多盗公立捕格授巡徼官盗用衰止连瞰
湟为郡城外有楞伽山贞女峡嘉㤗中峡之东
崖震䧟江流壅底舟弗通行郡为荒瘠法曹李
华有巧思且自诡䟽导公知其可用命董厥事
斥钱缗六千资之不月石之为水患者尽平
连人镵石颂公徳帅宪仓俱缺公兼绾印剸
决沛然有馀力岁瘴且疫公分医予药垂死者
多赖以全士大夫没南中皆赙恤使归无𭔃殡
岭外者提湖南刑狱湘民喜闘轻死以故重
辟多吏常骫法出之杀人者例不死公曰此东
坡所谓外邀雪𡨚之赏内希阴徳之报者岂辟
以止辟之意㢤诸郡以具狱上惟过误可悯若
讯鞫有疑者乃使奏谳馀悉论如律然必召
史议反复四无𡣳芥疑乃决故人自以不𡨚
按部所过平狱犴省牒诉𧦴吏问俗冒𨺚暑繇
潭邵历全永驱驰二千里乃归人谓前所未有
资兴民邓其姓者推刃同气匿尸草野中耕者
四人见之以告邓邓执而讼之官官加考掠民
不胜痛自诬服狱上公疑之命官阅实果得其
情四人者破械而出扣头謼天曰生我者提刑
也公晨出视事首阅州县申牍或谓非所急公
曰吾欲知部内水旱盗贼刑狱尔不然吏将𮐃
蔽我清湘县申粟家峒为邻峒所屠邑人大震
恐公曰此峒民自相雠杀尔置勿问巳果帖然
新化奉家峒其酋曰奉夣贤世与省民王布有
怨㑹布以事来衡阳夣贤嗾其徒杀之道旁巳
遁去公命巡尉谕以祸福许束身自归未几夣
贤领其徒四人请罪庭下公命鞫治寘杀人者
于理迺白之朝谓夣贤世长徭峒今又挺身诣
官四人巳𢪔罪𠯁偿死者𡨚乞贳夣贤一死繋
蛮猺心人谓公是举不失刑又不失恩于威懐
谿峒为得武冈卒
宗等倡乱某与公叶谋属
权军事叶莫使图之未几枭三人首以告一路
弭服改转运判官以勤民致疾嘉定十七年四
月七日卒官年七十有一累阶朝奉大夫夫人
李氏封安人柔明靓荘有妇道执公䘮越期亦
不起子常道某官常徳某官常先某官女适某
官赵与勤进士潘自慧将仕𭅺王𤄵与勤故正
恵公希怿子公在安仁正恵实为守嘉其政荐
之朝且请昏焉孙伯方将仕郎仲方季方汝方
一尚㓜公夷澹雅靖自少师薨即息意荣宦买
园筑屋扁曰退庵盖将老而休焉常诵孟子求
在我之言以之名斋当官而行无所回挠与人
言倾尽肺府不为晋藏四方书䟽率手笔酬答
字画妍劲可观性学官事暇未尝食顷去书
尤喜賔接士尊酒流行娓娓皆文字语某之俟
罪于潭也适公来使间相过
谭公为道畴昔
所闻于父师者穷日夜弗厌而窥其施置大抵
有所宗本非若世之任情帅意者寛近縦严近
刻也盖尝以吏师目公及葬常道等请有纪焉
辄次其事如左而系以铭其世谱见于少师志
者今不著墓在常山县若干里长庚之原以李
夫人祔实宝庆某年某月日铭曰
呜呼少师事紫岩而友纳湖紫岩不可见
矣得见少师犹可考中兴人物之宏抚少
师又不可见矣有子如公尚庶几识典刑
之遗馀昔话鸡坡今铭马鬛追懐𭧽㳺一
饭三咽
袐书少监直学士院徐公墓志铭
公讳鳯字子仪姓徐氏嘉定十二年先皇帝命
给笔札于玉堂之庐时山东诸豪新有功未见
跋扈状公言蓄毒所以攻疾而施之常服则元
气必伤虎不縦之山林而豢之家𨓍乆将噬人
矣诸
亮曰民困兵疲事不得息则住与行劳
费等尔今忠义之徒官供家请诚不可巳盍亦
鼓舞歆动之俾常以逐北为利而不复懐巢南
之安则责望于我者轻矣否则亟行贾谊众建
诸侯之䇿为置部落而少其力力少则易使以
义党与𣪚则无邪心他所箴砭时病甚众公之
为人凯乐和易兰郁而玉温见者知其将以文
字瑞朝廷也及是对出娓娓万言其论山东事
尤中的然后知其有识治材非颛雕镂组织为
文人而巳后六七年李全执制置使杀之又五
六年称兵反死杨州公之言遂无不验而公之
身巳不见矣乌呼惜㢤徐在浦城为著姓曽祖
某祖某父某赠宣义郎母李氏封太宜人公生
四岁知读书七岁能属文十四五阅古今书略
遍十九举于乡明年中进士第主漳浦簿未上
服所生父奉议郎陈公骏心䘮祖母何夫人年
馀八十请监南岳庙以养何夫人卒承重服服
除教授温州温多士为东南最而好訾议难帖
服公年甫三十馀浑然端且重善开迪不严而
威名卿大夫争遣子弟之游至它郡县士亦
辐凑更三太守皆敬公
湖杨公简谓可与语
道秩满得国子监书库官始公试学宏辞垂
中矣以一字疑而黜及是再试又以一事疑而
黜朝论杂然称诎知贡举曽公龙帅其僚荐
于朝谓公词精记博非作者不䏻及且闻其始
第再丐间局以便亲养郷党称孝焉文学行义
于是两至宜
褒擢或籍记中书备异时翰墨
选明年除吏部架阁又明年除太学录浮光虏
𮪍退或谓其国有内变且力弗攴公因对言善
为国者不以敌至而惧敌去而喜犬羊之性情
伪难测逡巡而示弱安知非见羸以诱我恭顺
而请和安知非迁延以款我又论诸军占破克
除之弊甚悉俄迁武学士召试除正字未几
兼翰林权直迁校书郎又为郎袐书内直如故
自嘉定𥘉用 阜陵故事以馆职兼北门至是
凡三人矣而公于辞命最为得体上将亲䇿士
召使视草禁中谕之曰卿训辞温厚宜居代言
之任公顿首谢无何以疾请主管华州云台观
居月起知荆门军未对𭻍为宗正丞兼司封
𭅺官俄兼学士院权直迁将作少
权直院先
时乘舆出入他官摄内命者不在属车豹尾间
至是有㫖令扈遂为故事兼尚右𭅺官玉牒
所检讨以父名辞改兼国史院编修实录院检
讨又迁秘书少以疾请外直显谟阁知贛州
疾革请致厥事直宝文阁进一秩未拜以十七
年夏五月二十有一日终于家年四十有八官
朝𣪚大夫有内制十卷十箴一卷文集一十卷
浦城自国𥘉杨文公首居翰苑以文童妙天下
然同时进者不少独公嶷然山峙自人主犹敬
惮之世之称公不以其文而以其节公之十箴
上自人主以及宫掖下洎公卿大夫规切略遍
殆有志踵武前脩者顾天不假年中道以殁可
胜叹㢤夫人张氏封宜人后八年卒子莘老
事郎平江府长洲县主簿华老国子进士夣发
乡贡进士女嫁儒林郎邵武军㤗宁县丞卢壮
父公之墓在募太里池师原宝庆二年十一月
丙辰其日迨夫人殁举以祔焉端平元年冬
十二月余始为之铭铭曰
璠玙质𠔃温良冨追琢𠔃辞章指鳌屝𠔃
迅歩发大𠕋𠔃辉煌嗟文星𠔃蚤坠奄莫
𭻍𠔃明时之瑞黯兹土𠔃埋光尚精荧𠔃
宝气
知庆元县承议张公墓志铭
昔者洙泗之教亦多术矣然综其要归不过曰
学以成性行以成巳施之于政则以成物而巳
然岂有二致㢤修乎内所以应乎外也𥙿诸巳
所以推于人也故自河南以来君子语知必
及行论理必及事明其本之同欲学者之交勉
也若故庆元大夫承议张公者其庶几用力于
此乎公名彦清字叔澄其先自金陵徙建为浦
城人曽大考夣禹即余所传草堂翁也大考孝
廉考宋兴赠承事郎妣徐氏赠孺人公少
力
学以辞艺四举于乡中绍熙元年进士第主光
泽簿教授全州丞吉之安福用荐者改秩知处
州庆元县以疾请主管台州崇道观年六十四
卒于家公生绍兴之季而长于乾道淳熙之间
方是时子朱子淐道东南海内学士至者云集
公往之得其大指及仕光泽又与𨼆君子
李公吕游质疑辨惑造诣日深李公号澹轩子
朱子之友也公之学渊源盖如此故见理明而
自信笃终其身弗畔焉见于制行则以孝友忠
信为本根洁廉劲挺为质𠏉亲蚤殁恨养之弗
逮也不茹甘服美者终其身女兄未嫁捐󠄂所有
资之一簪不自𭻍少乡先生徐君翷学徐喜
公开敏欲以子妻之未及而死公与荐冨室有
将女之者公曰吾受徐公深知其忍
之邪仕
虽乆家亡旬月储岁莫贫且迫里人有欲饷之
者公曰得钱固所欲然非吾本心卒不受尝
檄试士三山时伪学之论方哗同列以是发䇿
士子希主司意争诋訾先儒公独取持议不阿
者与其选时提刑兼帅事亦附党论者顾谓公
有守叹重之陈丞相自强尝校文于建公其所
取士也及为僚昭武老矣无刮目者公独事之
唯谨陈去而骤贵锐欲钩致公公弗屑陈语人
曰张叔澄太强项不可收拾亲故或以尤公及
陈败始叹服其施之政则自始仕以勤民为心
岁大饥郡属公行振恤事措画有方人赖以全
活安福有广陂漑田万顷中废壊豪右𥝠其
利公请于郡而复焉扶杖蹑屦往来泥潦中居
半岁陂成田以常稔㑹峒蛮窃发毁永新蹂龙
泉距县不百里公佐其长聚兵以防蛮𫍣知有
备引去俄传寇且至同僚有懐印欲遁者公曰
寇来否未可知吾曹一摇𠯁乱先作矣肩舆秉
炬遍谕居人俾勿动而传者果妄郡檄公行视
永新既至见饥民累累请加振恤未报而命公
督其租公叹曰此岂催科时邪则以谂于州于
提刑狱得勿督漕司岁籴诸郡公谓兵事未
息白使者请罢之民逋酒息钱以十万械繋
至死不能偿又白弛其皆见听公之为人恳
恻明辨故志常伸于上而恵得及于下使推而
大之其泽物可称乎汀有疑狱屡成而屡変
公臬司命鞠之未至一舎所㣲服徒行访田
野间具得其囚𡨚状至狱破械将释之吏争
持不可公弗听巡尉及𥘉鞫官惧得失入罚则
以希赏诋公公曰吾欲雪无辜尔赏非吾志也
未几真杀人者获于他邑公亦绝口弗自言其
后临川有狱乆不决前鞫者既得其情囚𭶑甚
使者临问则窒耳以𥿄阳若不闻者问则指
其耳使者疑且怒以覆讯诿公移书郡幕俾谕
意笱活囚将荐之公平心淑问以如前鞫报囚
竟伏其辜公之治狱于宜生者生之虽官吏交
怵弗为动也宜死者寘之死虽临之以部刺史
之威诱之以荐举之利弗顾也使进而司天下
之平其肻骫法以殉人阿意以贸宠乎晩宰庆
元甫至而目眚作然两造在𨓍犹謼之至前儿
女语之人人得
情实吏束手不能铢发欺去
之日送者至泣车下呜呼视公之行与政若此
其不自学出欤然则世之以知行为异路理事
为殊方者其又可信欤惜也蓄之多而用之弗
遐故其事业仅尔然尝考圣门之学以反诸身
为本故曰不患无位患所以立不患莫巳知求
为可知也若公者能自立而有可知矣至其位
之卑而知者少此则圣贤所不能必况于公乎
由是言之公其可以亡憾公配徐氏封安人子
芸坚皆世其学女嫁进士余雅仁孙三人公之
没实嘉定十一年正月九日以十四年十二月
于县北十里致孝岭先
之侧予之生后公
二十有一年䝉知奖辱开教极不浅犹记公未
病时饮酣激烈或歌草堂翁岩𨼆之词以自侑
闻者为竦踊起立盖一世豪士也退考其平生
践
不失尺寸是则宜铭铭曰
志之穹气之雄敛而归之法度中不叹卑
不忧贫中心耿耿常在民若有为卒莫伸
吁可悲托斯文
通判和州叶氏墓志铭
公姓叶氏讳文炳字晦叔世家河南后有以客
省使刺泉州者过浦城睹山川秀异因居焉曽
大父仲通大父显仁当范汝为俶扰募乡丁保
里社人髙其义父夣龄赠宣义郎公少刻意问
学再举于乡登淳熙甲辰第调晋江簿迟次家
居致书请益于文公朱先生及至官文公自
漳浦还以居官临民之法告语甚悉颜公师鲁
为守事多骫之决汀漳境上豪民相为敌仇帅
赵忠定公选官抚谕众皆惮行公独毅然请往
既至折之以理诸豪弭伏遂以无事尝摄狱官
有啇胡坐重辟寅縁纳赂以求免又摄舶属有
海啇坐罪亦以白金因公里人以求赎公一拒
绝且斥里人不复通泉多公卿贵人州县例承
迎不敢忤公遇事问理如何不以执故有所迁
𭕒㑹诏内外臣举可为职事官者颜公以徐
谊陈传良等应诏而公与焉秩满调剑浦令改
闽县丞未上服母孺人郑氏䘮哀毁如礼服阕
调筠州录参狱舎故湫隘遇暑溽囚多疫公白
郡一新之由是无病死者尝言狱事至重当顾
理是非不敢以上官喜怒为轻重前后两太守
寛严不同公视其所偏佽助之郡政赖以平𠃔
漳浦吏谋夺民杨氏家赀械置狱累岁弗决公
一阅得其情坐吏以罪而还其赀杨氏宗子有
横
僧财俾殒非命者慿藉巨援析苟免公毅
然力争卒正其罪郡失公用器下掌吏于狱推
鞫吏觇守意欲鍜成之公以迹
未明请缓其
事乆之盗者得守愧谢边事作调兵于州营卒
惮行颇
汹公谕之曰国家豢养汝曹乆宜𡚒
前戮力国有厚赏何哄为今当白州优尔赏给
遂听命无敢哗改秩知仙游县初至决累年滞
讼于旬月间既又括废寺田增廪以养士像故
相叶正简公于学与蔡忠惠并祠冨室有㩀官
地及寺田筑堤植榕立屋于上妨民水利者累
政不夺公以闻于部使者穷治之撤堤伐木
以复灌漑为农人利至今民有陈姓者与锡匠
饮致争匠醉夜归踣死于道县檄官验其尸
皆谓陈实欧之死公疑之研问四得其情请
聚官覆验果因跌以死差役乆为平民害公劝
立义役均产通差有争于庭者一裁以法故例
将迎工役责之僧刹公在官秋毫无所旉配其
洁巳爱民𥘉终一意不易与同官语毎曰贪污
自多欲尚侈始小官俸几何百尔皆欲如意
不受赂安得清心寡欲正本澄源乃吾儒功
用秩满造朝㑹有㫖许曽作县人言事公条人
才臧否战舰奸弊楮劵便宜三事以献通判和
州将之官宣义公卒居䘮之明年亦以疾终寔
嘉定九年十二月二十日年六十有七官至奉
议郎赐绯鱼袋娶张氏封孺人子男三惟寅惟
清惟𠃔孙男六回孙桂孙荣孙莆孙颍孙启孙
皆待补太学生孙女三长适中大夫致仕杨公
圭之孙祖次适漕贡进士赵崇�次未行予
之生后公二十有九年嘉㤗甲子同试士三山
相与厚甚毎心敬其为人及公殁惟寅请铭时
方之官泉南未及作后十有六年公始于登
云里下沙驿之侧惟寅又请铭适予再守泉行
有日念今不作无时作矣乃系其事而铭之
铭曰
㫁〈㫁〉乎其诚且直也乎其廉且白也
退嘿以自将朴乎其不外餙也仕虽不逢
有可尚之徳也后将考公视此石也
朝𣪚大夫知常徳府
公墓志铭
予开禧中自延平事入连帅幕府时公粹
然寔掌机宜文字虽言论多与物忤实质直无
他肠当官不畏强御而未尝为鸷害之事予常
其劲苦不可与世耦既而去为两州终以落
落坐绌殁于家后二十有七年公之子友龙来
浦城相与话畴昔回念在三山时公之争议上
官前𣗥𣗥不阿与呵斥奸黠吏𡚒髯裂眦气象
犹凛乎其在目也吁气禀之性或柔或刚世无
孔子退由进求之教士各以其天资事类不
能无所偏然刚者终为近仁而阉然媚世者乡
原之行也友龙以铭请予不得辞公字醇父其
先自开封徙越又徙括为龙泉人曽大考安徳
大考贻周俱以行称干乡考谦赠朝议大夫妣
王氏赠宜人朝议尝一与计偕即不事选举退
而自修于家里有讼争县大夫属以平决乡民
有过不畏有司之法而畏其一言公少敏悟刻
意经学逾冠入太学淳熙辛丑第进士调徽州
司户参军先是岁受租吏因縁为欺多过民
困甚相与诉于州守以委公遂顿革前弊常平
使者命核一道储积虚实公驱驰几半岁尽得
其利病以闻事多施行再调汀之上杭令邑多
强劫盗公察其故率大家为囊橐毎捕𫉬必穷
竟根穴所在痛惩之盗为衰息士风故陋甚公
得三山老儒俾职教导士始知所以学邑有旱
溢公祷于定光佛祠应它日诣州州乆旱父
老白守请公以祷雨立至州人欢呼称为上杭
雨州有疑狱乆不决臬使辛公弃疾语其属曰
自入境惟闻上杭令解事盍以委诸公一阅具
得其情囚以不𡨚横死用举者攻宣教郎知𡹴
县服朝议府君䘮弗果上服除知建平县属岁
饥疲精振恤邑人徳之而同僚有𥝠请不遂者
毁公于使者坐劾以免父老
𭻍系道复知吉
之万安始至为文戒吏民以迁善逺罪上下相
安牒诉日稀囹圄空田里间无吏一迹吉之
士风为江西冠独万安十年无登科者公笃
意教养士之能为文者必加
奖由是竞劝于
学比再岁第奉常入太学者始相踵绣衣行部
郡县望风震竦供张争务华侈公独戒吏视旧
比母辄加使者始不无忤终以此知公及来
闽中凡属郡利若害与军情民𨼆之实吏欺谩
诞罔状必具以白帅何观文澹荐之朝谓公于
剔蠹去弊功为多知融州融介居群蛮中时北
边绎骚徭寇乘间𥨸发距城十里有罹其剽
焚者公严立赏格督兵以捕而逋逃窜逸莫得
要领徐察之乃其酋阴饵郡胥伺州家意向为
出没公发其奸锄治之寇亦随弭诸使者举公
治行为西广最入对极言摄郡之弊上嘉纳焉
擢知常徳府湖阴俗尚妖祠用人于淫昏之
踪迹诡秘不可诘公阅他讼见民有横死者疑
为𥙊即命审核伏其
焚祠毁像由是讫息
公之在官重湖镜清啇舟安行庭讼弗留吏饕
扫迹诸使者状公治行朝廷将𭕒𢌿以节而两
台吏惮公威严恊力排诋竟以劾免浩然东归
岸巾扶杖放情山水间与樵牧相尔汝十年三
续冲祐祠以某年月日卒年七十有三官朝𣪚
大夫娶张氏先公二十四年殁赠宜人子应龙
先公卒友龙今事郎监潭州南岳庙龙登
龙皆进士煜出长女适朝散郎通判镇江军
府事梁正巳先卒次适成忠郎监徽州绩溪县
酒税何处介次适进士徐安礼孙男七人女十
一人公性任真无矫饰友朋有过必直辞规切
之是非可否惟义所在贵𫝑不能夺为公家惜
财曰此吾民膏血吾不忍妄用卒之年十月五
日于福山在某乡某里
铭曰
有菀𠔃佳城偃月象𠔃福其名公之居𠔃
永宁以燕以庥𠔃后人其兴
宋集英殿修撰王公墓志铭
昔先皇帝初践阼不自神圣虚懐任人韩侂胄
以戚畹出入禁中𠋣御笔徙两谏官违巳者将
阴窃国柄集英殿修撰王公时为学官深忧之
㑹有诏求直言亟上封事援吕公著张舜民李
光凡三出台而同列交章申救乞去力言纪纲
所系忧在社稷以冀上意窹感实绍熙甲寅冬
也侂胄自是专苏师旦复以人奴憸黠之尤
狐媚取旄𨱆益张皇之而韩之门熏灼矣群𥝠
人一律附和独公在外不驰书侂胄居中则名
不上师旦賔谒侃然无所回挠及丙寅开
公
以郎面对首陈用兵之祸有三可虑乞宣谕大
臣不宜轻举又以不集议书诋侂胄遂掇怒群
小于是殿中侍御史徐柟上䟽牵姚愈前论公
廷对扶植道学语及附赵汝愚为学官与𡊮燮
孙元卿以道学溺士心坐之资浅斥矣明年兵
败狱起殛师旦窜邓友龙侂胄又伏诛朝廷思
公言驿召入对首论人主之权莫大于自用而
亦莫难于自用所谓难于自用者以左右前后
浸润肤受之不可堤防而非以外朝献替
驳
论奏之且为侵夺也小人见人主听纳之专纲
维节奏未易挠紊则亦不敢萌干请之𥝠矣天
子慊然终不肻自用史弥逺遂以一相颛国㑹
不雨诏百官指陈阙失公手䟽历论时政推本
洪范僣常旸若之证罗日愿紏合为变谓下
人谋上虏修好增弊而犹觖望谓夷狄乱华内
批出谓左右干政谏官无故出省谓小人间
君子皆谓之僣一僣也巳𠯁以致天变而况兼
有之㢤宰相职在燮理阴阳而不雨乆于汉法
当䇿免乞令弥逺终䘮择公正无𥝠者置左右
引王吕蔡秦覆辙为戒东宫得副本观之且咋
舌危公公自不以为忤后张允济以阁门宣赞
人兼权临安府铃辖公谓此细事也而用权
臣例破祖宗制不可封还词头先是丞相语公
此中宫意公不顾丞相复诘公公正色曰宰相
而逢宫禁意向给而奉宰相风㫖朝廷纪纲
扫地矣日徙起居人自是外补讫不复还
国某尝读公甲寅封事及所手示巳巳奏藁竦
然太息曰汉汲长孺本朝王元之其人也自公
之言不行于庆元𥘉故𠈁胄误国而天下一壊
矣嘉定复不用公言弥逺得以行其𥝠二十六
年之间斵国家元气殆尽士大夫无复知愧耻
而全人希少至于今民悴兵恣盗贼作而戎狄
侵侮天下几于再壊端平更化明天子方聚一
世之才并力作新之而如人沉痼之疾未可以
一朝起也呜呼公之言于是大验矣公讳介字
元石世家于吴后徙婺之金华曽祖矩祖敏㤗
州助教考嵩卿通直郎赠朝奉大夫妣杜氏赠
太恭人公以绍熙庚戍龙飞进士第三人及第
积阶自承事郎以恩霈磨勘七转至朝奉大夫
历任佥书昭庆军节度判官入为国子录太学
士引亲嫌通判绍兴府知邵武军罢奉祠知
广徳军丁大夫公忧服除知饶州未上再入为
袐书郎度支郎官罢再奉祠江淮荆浙福建广
南路都大提点坑冶铸钱召除侍左郎官兼右
司兼太子人兵部郎官兼权礼部郎官国子
司业兼太子侍讲兼国史院编修实录院检讨
国子𥙊酒充金国贺生辰接送伴使秘书监兼
太子右谕徳宗正少卿兼权中书舎人𧺫居舎
人除右文殿修撰知嘉兴府集英殿修撰知襄
阳府亰西安抚改知庆元府兼沿海制置以疾
奉祠遂致仕公之外赋政也以化俗兴民忧贫
安冨为先务于刑惟恐伤人于讼先教化而后
争夺于赋役度不可蠲者期㑹于民行之备水
旱荒饥甚具虽有不为菑持大体不求显显名
故在广徳民得为良民士得为良士大夫公疾
阖郡为祷祠曰无使我慈父去去而人懐之其
治嘉兴也如治广徳为庆元又推而大之减耗
剰折价分三等汰横江宿亳屯驻两指挥罢生
酒局戢豪家㩀海岸渔𬐱之利至今为便其在
朝廷毎有大议论大更革大废黜大灾异推事
建言无顾忌心在胄监恶士急急声利严规矩
出入日进诸生堂上质问或造诸斋扣撃其进
否士风丕变蜀孙望之载父母万里来受业公
而教之果擢上第徐
宪周端朝公所抜取
皆为闻人在青闱专意辅导讲说琅琅皇太子
听不为疲内春坊一日督官媒氏择配公闻之
白庙堂请选之故家以正厥始尝闻宴张灯火
上书切谏欲约宫僚分日宿直正救之又尝为
接伴使回奏两国通名而本朝不通讳乞𨤲正
以全典礼所见淮饥民剧盗因一一白之曰不
可使吾君不闻也其任封驳持法度抑污吏阉
人戚邸恩幸不恤怨又言二史不立前殿非是
某尝闻光庙违豫乆不觐重华容都人汹汹公
自霅川赱书讽赵公汝愚宗臣也宜率百官守
和宁门以俟六飞之动明年率学官上䟽言寿
康年七十亲挈神器而授之陛下孝养可乆阙
乎内渉宫壸旁斥黄门且言脱寿康郁郁因此
不安一此名万善莫赎萧墙敌国有一不𮜿
扶我而来何以自解未几重华天崩力请视敛
以为自有天地未有无主之䘮者激切痛懑人
哀其言之忠又闻𭻍正罢相之日𫝊伯成既迁
之时正邪特未定公𡚒然两言于上曰进退大
臣不可无辞以示天下深折阴邪窥觎之萌巳
而追姚愈沈祖党奸罪状惜四给事一谏
大夫以言事沓去荐詹阜民李燔刘宰俱可以
录用人又称公于贤不肖甚别白也此公之事
某所见闻而缙绅间以为难能者使公仕得其
时不再与权奸接迹将尽发所学以著之用有
益于国岂浅浅㢤可叹也巳盖公性孝忠始受
学于东莱吕成公接中原文献再娶郑夫人其
考知枢宻院益国公侨实婿端明殿学士汪公
应辰又探两丈人问学源委其本末统纪䋲䋲
如一贯始对大廷危言正论卑晁错公孙洪不
道而蹇蹇然有刘蕡风烈光宗覧而亲擢之其
间极论自古朋党之祸引汉南北部唐牛李以
拟今事𫝑又言人主而不尊道学士大夫而不
明道学天下为讳则何以立国厥后见之言论
政理皆由此其出也公事亲孝大夫公严常遂
其志杜夫人早殁公不得𭕒养禄入对之流
涕斥房闼所有嫁二妹田庐悉逊之弟𥘉得任
子恩又官之周族党弱困不计有无尝欲效范
文正公为义庄而未能友朋急援之不待告所
交皆吉士端人凡所汲引人不知其所自日所
行事夜则笔之于书曰将以检身也故行谊终
月卒于正
享年五十有六𥘉娶于氏知潭州
湘乡县讳汝功女也追赠恭人郑氏今封令
人子男一人野以公遗泽𥙷将仕郎第庚辰进
士今为朝散郎知邵武军孙一人同祖公殁之
明年邑之赤松乡宝石山又十三年野裒公
平生所为诗文奏议外制等二十五卷春秋臆
说十卷通鉴解标自魏文侯至西汉末十五卷
皆发明成公标题本意为浑尺集盖公尝自号
浑尺居士取后山诗虽有千丈清不如一尺浑
意也又掇其大方为家传传成来西山谒某铭
其墓某尝侍公同朝甚喜辱公之知知公之详
野又余学谓余言取信来世余又何辞辞之
属时多端乃手题家传而先归之后九年某入
翰林为学士始克为之铭然每叹公由大蓬而
少宗正自西棭而右柱史其难进易退如此欲
为公与秘书柴公中行并请于朝乞行节恵
之典状成且上噫若公者𠃔谓世之正人国之
名卿矣铭曰
彼婉变軰 迫𪫟患害 我石不转
惟义所在 彼酣豢徒 爵禄染濡
我金不镌 惟道与俱 权门熏灼
砥砺𨦟锷 忠对越 遑恤覆𨚫
孰持宰柄 利诱众正 危言弗避
谓有义命 直大而方 庶几见刚
不容何病 安于淮阳 玉雪其躬
无玷始终 并㳺地下 东莱成公
西山先生真文忠公文集卷第四十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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